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你看上去很可口-第4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天不怕地不怕的顾玄弈,在害怕一件事——安文卿决定放弃他。
明明……是你先迈开的步伐,说好一起走,却将我留在半路,转身回原地。
顾玄弈强硬地抬起安文卿的头,想从安文卿的眼睛里找寻答案,意外的是,那双原本清明的眼眸已被安文卿哭得又红又肿。
安文卿弱声,带着绝望:“弦之,算了吧,散了吧。”
“不!”顾玄弈拒绝这个回答,醉醺醺的他一个用力,就将安文卿扑倒在地,不顾一切地在安文卿身上又亲又啃。
这里可是父亲的灵堂!安文卿挣扎、抗拒,可无论他怎么苦苦哀求,身上的人不动分毫,摆明了真要在这里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父亲的死强加在安文卿心上的痛苦和此刻涌起的悲愤,终将安文卿击垮,恨意绵绵不绝:“顾弦之,我恨你,我恨你!”
听到话里的“恨”字,压在安文卿身上的顾玄弈停下动作,他拿起本来随意放置一旁的酒坛,仰头灌下一口烈酒,酒水溢出洒了顾玄弈一身,不少流落到安文卿身上,酒味冲鼻。
酒坛被投掷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巨响,安文卿吓到不敢吱声,以为顾玄弈很快就会离开,然而……
顾玄弈再次欺身压过来,将安文卿的手腕困住在对方头顶上方,压在地上:“恨我?子晏,你为何变心如此之快,该是我恨你才对!”
为什么你会答应那件婚事,我们不是一同去取消了么,你为何还会再次同意?
衣衫皆已不整,顾玄弈狠狠按住安文卿的腿,想要朝那地方探去,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和人说话的琐碎声响。
安文卿惊恐万分,苦苦哀求:“不要,不要,求你不要在他们面前做这种事。”
顾玄弈抬头看向声音出现的地方,再低头看着安文卿的惨状,终是不忍,抱着他一起滚进供桌下面,桌布遮掩了两人的身影。
尽管如此,顾玄弈仍没打算放过安文卿,在狭小的空间内,安文卿自己死命捂着嘴,强忍着哽咽的呻…吟,强行欢合,是痛苦。
分不清湿透的衣衫上是酒水、泪水还是汗水,安文卿就像一个破败的木偶般毫无生气,冷漠地靠在桌脚,眼底映着的顾玄弈已迷迷糊糊在另一边睡下。
许久,再三确认外面无人,安文卿摇摇晃晃地爬出来,缓缓走回自己房间换上干净衣物,清洗干净地上的瓷片和酒渍,倚靠在棺材旁,闭上眼睛。
第121章 卷五:17
数日后; 等安雨霖的丧事尘埃落定; 自安府内出来一辆准备齐全的马车; 缓缓离开此城,与此同时顾玄弈收到一封来自安文卿的书信,迫不及待地拆封。
信封中唯有一张令顾玄弈眼熟的画,正是那日他在安文卿家里随意所作的画,只不过一旁的空白处疑似用朱砂添上一朵盛开的石蒜花; 鲜红欲滴; 花下柄梗旁书写着四列小字:君为花,吾为叶; 一体同枝; 不复相见。
顾玄弈低笑出声,抓着这张宣纸直至捏碎; 仿佛这是一件有始以来最好笑的事情,笑得他弯下腰,单手扶在桌面,另一只手紧紧抓着破碎的画还有他刺痛的心:“好啊,我成全你。”
春夏秋冬周而复始,又一年的春暖花开,冬日悄悄过去,多少生灵被埋藏在积雪下; 待温度渐高积雪融化,它们萌芽复苏,以不同的姿态再现于世。
任城里多少风言风语; 终究敌不过时间,渐渐被人们遗忘。
最热闹的地方,不过流莺之巷,夜夜笙歌不曾断,身畔美人不重样。
此间里,顾玄弈已有些许醉态,轻佻地抬起怀里美人的脸:“怎么觉得,你今天比昨日看上去更好看了些。”
棉云羞赧地推开他,娇嗔:“顾公子就爱取笑,真坏。”
顾玄弈提起嘴角冷笑,眼睛看向窗外,草长莺飞二月天,景色很美,却到达不了他眼底。
门被打开,方见历站在门外,目光锁定在顾玄弈身上,疾步进屋拉起坐在草席上的人,恨铁不成钢:“终日买醉,有意思么?”
顾玄弈举杯敬他,方见历冷着脸没接受,顾玄弈便一饮而尽,表情淡漠:“以前的我,不也是这副模样。”
方见历甩袖,任由顾玄弈摔坐在地,呛声:“你自己心里清楚,一样不一样,以前的你,是真的潇洒不羁,而现在,你只不过是借酒消愁。顾弦之啊顾弦之,一次感情的失败就能把你打击成这模样吗?看来你的狂放,不过都是些表面文章,内心如此脆弱,连我都比不上。”
顾玄弈冷淡反驳:“我没有。我只是看的更清楚了,春意正浓,美人多娇,酒肆醇香,我不过是要及时行乐。”
“哼!”方见历坐到一旁,看他又喝酒,干脆伸手从顾玄弈手上夺过酒杯,重重放到小桌上,默默组织语言说给顾玄弈听,最终说出口却不过是一句——“他要回来了。”
顾玄弈准备拿回酒杯的手停顿在半空,又恢复如常:“哦,关我何事。”
方见历认真观察顾玄弈的反应:“我说的不是其他人,是他,那个你一直还偷偷打听消息的他!”
顾玄弈低头,酒杯里的酒水倒映着浑浊的倒影,他凄凄一笑:“我已经有很久不去打听了,现在他回来,当真不关我事。”
安文卿要守孝三年,他和沐盈盈的婚期定在两年后,两人还不是夫妻,但对顾玄弈而言,结局已定,或早或晚对他并无差别。
自安雨霖走后,安文卿一人撑不起这么大一家的开支,他又不肯低头全然依附于沐家,安府这一年的日子不太好过,偶尔,顾玄弈会命人偷偷以别人名义给安府送些钱财救济。
如今,安文卿要回来了……
顾玄弈动动嘴角,勉强挤出话语:“他在京城本就举步维艰,为何在此时回来?”
方见历就知道顾玄弈嘴硬心软,心里还惦记着安文卿过的好与不好,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告诉顾玄弈:“他现在已经在京城站稳脚跟,若我没猜错,此次回来,估计是准备带着他二娘和弟弟一同举家搬迁回京城。”
顾玄弈有些不敢相信,抬头看方见历:“沐家最终还是出手帮他了?”
“哪能啊,人尽皆知他是沐家的未来女婿,有人相携却也有人暗中阻挠,他本就不是官场上那块料,出了那么多啼笑皆非的事,沐尚书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过是一个臣子,贸然相助,反而落不得什么好话。”方见历说着这些顾玄弈明白的道理,无非是在犹豫要不要说接下来的事,斟酌语句,“可……外臣不好帮,若是皇亲国戚出手,又有什么事办不成,烂泥都能扶上墙。”
顾玄弈明显不信:“皇亲国戚?他一个小小礼部主事,能结交上什么皇室子弟。”
方见历叹气:“五年前,从小痴呆的雁亲王生了一场大病,病愈后性情大变,聪慧万分,一跃成了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儿子。”
“……”顾玄弈左思右想还是想不通,“子晏并不会趋炎附势,他和雁亲王素不相识,本身又无出众能力,怎么能得到雁亲王的抬举。”
方见历看着顾玄弈,缓缓说:“原因为何,京城众人议论纷纷,亦与你同样不解,但……有一个传言却说的有模有样。”他顿了顿,接着说,“安文卿,怕是成了雁亲王的帷下臣。”
“不可能!”顾玄弈立即激动反驳道,“子晏与沐盈盈有婚约,他既定下这门婚事,又怎会再与其他男人不清不楚!”
方见历将京城里人尽皆知的故事说与顾玄弈听,虽然经过人们口口相传已经部分夸大失真,但大致故事却还是真的:
安文卿和其他官员一同负责的祭祀大礼出了差错,不管是不是安文卿主责,他被推出去担责,正巧,雁亲王领圣上的旨意决心彻查此事,便召见安文卿让他讲清原委,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
事关性命,安文卿便将他在礼部内看到的暗箱操作以及行贿等事皆告知于雁亲王,雁亲王彻查,摘了几个大官的翎帽,杀鸡儆猴。
安文卿在雁亲王的担保下逃过一劫,虽在朝中树敌,但好在雁亲王没有过河拆桥,反而一路提携安文卿,有意在朝中树下一名清官典例。
此事本来并无任何不妥,可是……安文卿此后经常被雁亲王召进亲王府里,三天两头留宿于王府整夜不归,更有甚者,前去拜访雁亲王的某大臣看到雁亲王以安文卿的膝为枕,安然入睡。
种种迹象表明,雁亲王和安文卿的关系不纯。
“呵……”顾玄弈望向窗外,有风袭来吹落几片枝上繁花,“就算他真的……真的和雁亲王有私情,又与我何干。”
他低眸只顾喝酒,可这杯中酒越发寡淡无味,气愤地扔至一旁,起身:“我回去了。”
瞧着他故作坚强的背影,方见历高声喊道:“不出意外,三日后他便该回来了!”
顾玄弈自顾自朝前走着,仿佛没听到方见历说的话。
三日后,安府宅院外小巷的一处隐蔽地点,顾玄弈悄悄躲在墙后,看着安府门口那些等待安文卿轿落的安家众人。
即使之前再不喜欢安文卿,如今对方身居官位,二娘陈壁与有荣焉,带着自己亲儿子在门口盼望着,很快,一群人拥簇着华贵非常的辇轿出现在街头,壮观而热闹地来到安府门前。
陈壁看着轿子上名贵的装饰物,呀呀咋舌,安雨霖当年还在官位的时候哪坐过这么好看华丽的轿子,看来安文卿当真在京城混得非常好。
安文卿从车上下来,并没有去给陈壁拜礼,而是转身朝轿里恭礼:“王爷,该下轿了。”
“嗯。”里面传来慵懒的男声,帘布掀开,身着华贵金丝紫袍的年轻男子看向安文卿身后的房子,埋怨,“可算是到了。”
安文卿哭笑不得:“微臣一早就跟您提过,小城偏僻道路颠簸。”
“看厌了京城的繁闹,本王也是好奇才会来。”雁亲王从车上下来,一扫众人,笑,“这还是本王第一次见到无人下跪恭迎。”
安文卿一慌,赶忙赔礼请罪:“王爷决定的匆忙,微臣还未来得及告知家人王爷会来,他们都是乡野粗人,没学过这些礼数。”
说罢想让众人一起下跪赔罪,被雁亲王摆摆手阻止:“罢了罢了,不知者无罪,本王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拘泥于礼节的人。我累了,安侍郎,还不快请我进去坐坐?”
安文卿带着雁亲王寻了一处干净屋子先住下,而后赶紧吩咐自家二娘和下人们好生款待雁亲王,将安家的安保全权交给王爷随行的侍卫们。
外面,顾玄弈依旧傻傻地站在那,落寞而凄苦,他怎么可能没瞧见安文卿与那男人谈笑风生的模样,大致猜到是谁,只觉得万分可笑。
如果自己也是皇族,拥有无上权势,安雨霖还会那般强行拆散他和安文卿吗?顾玄弈觉得安雨霖不会,更是不敢。
转身想要离开,没走几步,他扶着墙捂住胸口,明明不会痛了,明明已经很久没痛过,怎么在看到安文卿后又开始隐隐发痛。
然而可笑的是,他在这里万针扎心痛不欲生,里面那个人浑然不知,甚至,还可能在温柔地笑着,从来不会因为偶尔想起他而觉得心痛。
低笑出声,顾玄弈喃喃自语:“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再坚定一点,不去招惹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渣!!!
第122章 卷五:18
雁亲王随安文卿一同回来的消息在小城里不胫而走; 一时间安府外莫名开始人来人往; 人人都想一睹皇室宗亲风采; 更好奇如今的安文卿。
其中不乏意图攀附皇族的人,更有甚至,觉得既然安文卿都能得到雁亲王的青睐,那么自己为何不能?自己可比安文卿要优秀的多,不管是思想上还是容貌上。
这就导致一个问题; 门庭若市; 让本来是来小城休闲度日的雁亲王烦不胜烦。
“安侍郎,本王又觉得头疼了。”雁亲王揉着眉心; 不耐; “事情都处理完了么,什么时候能启程回去。”
安文卿无奈; 他就知道雁亲王很快就会对这无趣的小城生厌,明明劝过不要跟来:“还有两日,待我处理完这里所有事务,我们就启程回京。”
雁亲王朝他招招手:“过来,帮我,头疼得厉害。”因为头疼,直呼自己为“我”。
安文卿走至雁亲王身后,轻轻揉捏雁亲王的眼角上方两个穴位; 疑惑:“王爷,此次为何不带谭神医一起?有他在,也好方便照顾你这经常头痛的小毛病。”
说起来奇怪; 谭神医治好雁亲王那场众御医都束手无策的怪病,从此雁亲王聪慧过人,但一直伴有偶尔头痛的症状,谭神医对此无能为力,一直以来只能尽量减轻雁亲王的痛苦,不能直接根除。
除谭神医外,其他医者同样找不到雁亲王头痛的原因。
提到谭敬,雁亲王露出些许厌恶的表情,很快收敛:“他来也无济于事,唯有在你身边,本王的头痛才稍稍有所缓解。”
雁亲王一直没有告诉安文卿,他之所以会出手帮安文卿,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那时他突然头疼再次犯病,而安文卿正巧那时来,雁亲王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心上舒坦不少,随着安文卿靠近,他的头痛感觉逐渐消散,最终恢复平静。
雁亲王将安文卿留在身边,从此,他的头痛犯病几率小了很多,只是有些时候仍会疼得厉害,安文卿在一旁也只能减轻,无法让他完全感觉不到那些自颅内传出来的痛意。
谭敬告诉他,安文卿此人灵体纯净,是难得的神亲人选,所谓神亲,也就是说连神看到他都会觉得亲近。
雁亲王觉得可笑,明明依仗着恶魔的力量浴火重生,却要靠着被神宠爱的安文卿才能消除头痛症状,真的可笑,非常可笑。
“本王好多了,你下去吧,本王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雁亲王挥退安文卿,独自一人走到窗前看院子里的风景,朴素而杂乱的树丛草堆,可见有多久没修整,空中传来鸟类挥动翅膀的声响,一只熟悉的墨色赤眼鸟从他眼前飞过。
“?”雁亲王伸出手,鸟乖乖落在他手指上,鸟头扭来扭去看着他,雁亲王冷下脸,“他怎么也来了。”
鸟儿从他手指上飞走,飞出院落,来到外面,盘旋在一个人的上空,那人穿着墨色华服,在普通百姓之间尤为显眼。
他一路缓缓来到安府外,不进去,转身走进一旁的小巷,来到另一个男人面前。
被人发现,顾玄弈转身想走,被谭敬拦下,谭敬饶有兴趣地绕顾玄弈转半圈:“他们都堵在门口,唯有你,站在这么偏僻的角落,怎么能被府里那两位看到。”
顾玄弈不想搭理这人,错开身子还是要走。
谭敬抬手,鸟儿降落在他微微勾起的指节上:“既然这么想进去,不如跟我一道?”
顾玄弈无声拒绝,谭敬不再劝,故意一副转身要走的模样,引诱道:“再过不久他们就要离开,永远不会再回来,真的不去见一面吗?”
“你……”为什么他会一副知晓一切的模样,这人到底是谁?顾玄弈觉得奇怪,想问又不能问,眼看对方已经穿过人群来到安府守卫面前,甚至停在那等他,一咬牙,跟了上去。
守卫放谭敬和顾玄弈进入。
屋外等着见雁亲王的人见此,立刻质问守卫:“凭什么他们能进,我们却不能进?”
整天被这群人问来问去,守卫已经颇为不耐烦:“呵,那可是谭神医,王爷身边的红人,你们跟他比?”
谭敬一路带着顾玄弈来到安文卿面前,安文卿怔住,看着谭敬和顾玄弈一同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画面颇为怪异,他愣一会儿后走上前问谭敬:“谭神医,你……这……?”
谭敬把玩着手上的宠物鸟,说:“在屋外瞧见他一个站在角落,形单影只的身影颇为落寞,觉得好奇,就带他进来。我猜,他与你相识,想见你又不敢,加上守卫森严进不来,我就帮他一把咯。安侍郎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不会。”安文卿抬眼瞄一眼顾玄弈,很快移开视线,“顾公子,有事吗?”
谭敬在场,顾玄弈自然不能说那些内心真实想说的话,谭敬懂,自觉离开:“我去拜见王爷,我独自一人跟过来,该先去见王爷跟他说一声。”
谭敬离开,厅堂内只剩安文卿和顾玄弈,两人面面相觑,不知从何谈起。
安文卿打破沉默:“好久不见。”
顾玄弈淡笑,沧桑、无奈与苦涩,在这一笑里说不清也道不明:“不久,也就四百多天而已。”
安文卿无言以对,邀请顾玄弈坐下谈,顾玄弈不肯坐,他说:“我没打算多待,就不坐了。”
安文卿长长叹气:“世事难测,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有个完美的结局,我们……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我不是来求和,我只是想来看看,亲眼看看你过得好不好。”顾玄弈快要握碎自己的手骨,“现在看到了,我该走了。”
安文卿不知作何挽留,站在原地看着顾玄弈背影逐渐走远,这时,雁亲王赶来:“有朋来,安侍郎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只看到顾玄弈离去的背影,“怎么这就走了?”
他听谭敬说这里有好戏看,结果什么都没赶上。
安文卿心情不佳,一时没有多余情绪照顾雁亲王感受,只想快快离开此处:“王爷,微臣还有些事,先退下了。”
“诶?”安文卿走得落寞神伤,雁亲王没有选择留住他,只是觉得——果真有内情。
顾玄弈径直回到家,心结似乎能放下,他闭上眼躺在床榻上,让自己尽量忘记这一切,这一见,当真是最后一别。
凉风袭来,悄然入梦,卷一世迷惘。
梦中,顾玄弈被一位不知姓名、不知身份的黑影男人飞身带上屋顶,穿跃于小城林立的瓦片屋檐上,带着他来到安府上空,落下。
院落里,雁亲王正头靠着安文卿的膝枕,两人举止亲密,窃窃私语。
顾玄弈看着这一切,冷漠笑:“带我来看这一幕有何意义?”
黑影爽朗笑出声,他告诉顾玄弈:“你以为你为什么不能与他在一起,不是因为你不够爱他,只是因为这世道,若没有足够的权力与财力,谁又能安稳长久。如果你是雁亲王,你觉得还有谁能阻拦你们?”
嫌弃一笑,顾玄弈说:“多的是。”
“不,只要你想,谁都不能阻拦你,即使是那个高高在上、万人之上的人,都无法阻拦你,因为这件事对皇家而言,并不是一件不可的事情,只要你还在他的掌握中,一个男宠而已,无论你怎么宠爱。”
静静听完黑影人说的话,顾玄弈陷入短暂的沉默,他看向身旁:“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意?”
那黑影凑近他耳朵,在他耳畔细细轻声,话语里充满诱惑:“因为我可以帮你,帮你成为这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顾玄弈皱眉,疑惑不解。
轻声细语:“雁亲王啊,我可以让你成为雁亲王,从此你无论想做什么,都没人能轻易阻拦,人的一生如此短暂,不过区区百年,何不珍惜这一次机会,与你爱的人相守到老。”
顾玄弈不信,黑影明白梦里的一切不作数,继而对顾玄弈说:“明日午时,你若是想,会有一只墨羽赤眼鸟指引你来找我,信与不信,你自己决定。”
梦境被打破,顾玄弈睁开眼,自己仍然躺在自家屋里,并没有在什么屋檐上,刚才那一切果然只是梦,还是一个痴心妄想的梦。
可是,次日临近中午,他却忍不住经常看向天空,捕捉任何飞禽的身影,明明知道不符合现实,内心仍然渴望着几乎为零的幻想成真。
他低头苦笑,自我嘲讽:“顾弦之,你在痴心妄想些什么,世上若真有神迹,怎么可能偏偏降临在你身上。”
此时,空中传来羽翼扑扇的声音,顾玄弈抬头,一只全身黑色的鸟飞到他家屋檐上,背对着他,看不清眼睛是不是赤红之色。
随着那鸟转过身看向顾玄弈,顾玄弈发现这鸟的眼睛当真是赤红色。
……眼熟。
顾玄弈觉得自己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只鸟,就在这几天似乎在哪见过。
第123章 卷五:19
黑鸟振翅飞翔; 在前面带路; 引顾玄弈来到后山一处花海; 可顾玄弈明明记得这里本是荒凉地,去年被野火焚烧得一干二净,就算春风吹又生,也生不成如此茂密繁阔的红花绿叶之海。
顾玄弈心存疑惑,却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 进入花海之前看到花海中并无人影; 可等他走进其中,却发现四周皆是漫无边际的花与叶; 连来路都变得遥远至极。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晕晕欲睡的清淡花香; 顾玄弈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他摇晃一下身子勉强站住; 再回头,已经看不到那只鸟,但他看到他面前有个人。
不能说是一个人,根本就只是一团人形黑影,没有脚,飘浮在花朵上面。
做足心理准备过来,眼前这非同寻常的一幕已不能让顾玄弈觉得不能接受,他淡然地靠近; 问:“引我来这里,想怎样?”
原本静止的黑影动了动,迅速地、像蛇一般飞射到顾玄弈身旁缠绕住他; 没有任何被紧紧束缚住的感觉,可顾玄弈还是动弹不得。
陌生的嗓音,如携风而来,穿越漫长的时间与空间,干涩、沙哑,仿佛声带早已枯朽:“顾玄弈,你为何而来?”
明知故问。顾玄弈神情冷漠:“为他。”
“为谁?”
“安文卿。”
“呵呵呵呵呵……”笑声弥漫在整个花海上空,无限回响,“就喜欢看你们凡人为情所困的模样,最单纯的欲望,甜美,令我心旷神怡。”黑影突然立于顾玄弈面前,与他脸贴脸,“恭喜你,成为被我选中的幸运儿。”
顾玄弈凉凉反问:“幸运吗?”
“实现他人所不敢奢想的愿望,要知道,将你从普通人家一朝成为权贵皇族,现在皇位上那个万人之上的人,他不可能帮你,但我能啊,我能将你一朝变成雁亲王,我能让你毫无顾虑地拥有安文卿,只要你在最后,把你自己献给我。”
顾玄弈狠狠皱眉:“……把我自己献给你???”
“别会错意,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我要你的是——你的忠诚。”黑影的手摸到顾玄弈眉心,一股透心的冰凉漫进顾玄弈心底深处,仿佛能将他的灵魂冻结,“我为你破一次例,只要你答应,心想事成之后,我会让你获得永生,你心爱的人会占你的光,他会永远属于你。”
“破例……”顾玄弈呢喃着这个词,不解,“为什么要为我破例,如果不破例,你会将我怎样?”
“很有好奇心嘛,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黑影改了个姿势,盘腿坐在花朵上,“我喜欢你们人族灵魂的味道,越是充满欲望越香醇,如果是其他人,呵呵,我会在他们实现愿望后吃掉他们的魂魄,那是一种现在的你永远无法品尝到的绝美滋味。呐,等你效忠于我的那天,我可以让你尝试一下人类灵魂的味道,相信我,你一定会爱上。”
黑影喋喋不休,顾玄弈并未听进去多少,他心里在思索考量黑影的话可不可信,或许他真的非我族类拥有不同寻常的能力,可又怎保对方会言而守信。
吃人灵魂的生物,真的要他一个区区人类效忠于他?顾玄弈有自知之明,他家世财富在这个世界上只能算一般,无权无势,唯有这副皮囊尚算可入眼,但这团黑雾连个脸都没有,怎么可能欣赏人类的审美,自己不过泯然众人矣。
“我答应。”
仍在讲话的黑影停顿下来,没有眼睛的头部似乎是在看着他:“恭喜你做出一个如此正确的决定。”
顾玄弈只问:“什么时候?”
“准备好舍弃你现在的身份了吗?还是想留着,对你,我可以给你再多一个优待,给你造一个傀儡,让他替你履行身为‘顾玄弈’需要承担的责任,而你,只是朱申,拥有无限宠爱的皇族子弟。”黑影说的诱惑至极。
顾玄弈又问:“真正的雁亲王,你会怎样处置他?”
“事到如今,你还有心情管别人。”黑影心情好,不在意多告诉顾玄弈一点,毕竟是要成为自己马前卒的人类,多让他知道一些事情,是在为今后打算,“你以为,一个自小在娘胎里就因为母亲被灌下毒…药而被毒傻的痴呆儿,世上真的有医术能救回他的智商?”
“雁亲王身染重病,其母妃因思忧过度,加上常年病弱,于雁亲王病愈后一月病逝。”顾玄弈似乎明白了,“是她用自己交换雁亲王的现在?”
“是。”
顾玄弈问:“那你为什么现在要夺走雁亲王母亲用生命换来的这一切?”
“我已经实现她的心愿,朱申现在身体无病一身轻,变得聪慧,并且得到皇帝宠爱,这就是她许下的愿,我已经替她完成。只可惜朱申注定命短,他的魂魄承载不住我给他施加的魔气,反正他坚持不了多久,不如在灰飞烟灭前,帮你,也帮我,达成我们的目的。这是他最后的价值,他应当感到荣幸。”
顾玄弈虽然不喜欢雁亲王,但同样不希望因为自己导致对方早死:“放他一条生路,我不想杀人。”
凡事都有个适应过程,不能一口气吃成胖子,黑影觉得顾玄弈现在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却仍然选择同意:“既然你这样想,那我就留他到他自己支撑不住,反正我对他没什么胃口。”
黑影走在前面,带顾玄弈离开这片花海:“这是我家乡特有的花朵,我将它种在这里,你有空可以常来,它产生的微量魔气,能让你的魂体产生适应性,我还会教你如何感应魔气,为以后做好准备。”
“你话真多。”
走出花海,顾玄弈抬头看这片天空,眼前的画面跟自己以前看到的并无不同,可他却觉得哪里不一样,抬手去遮刺眼的阳光,发现自己的手完全不是自己的手,他的手虽谈不上粗糙,却也不该这么细皮嫩肉,一副自小从没沾过阳春水的状态。
而且,他的手修长,可现在眼里看到的手有点细微肥硕。
一低头,身上整套衣物都被换过。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就点一下收藏,草履虫作者很需要大家用收藏和评论来激励我码字!
第124章 卷五:20
顾玄弈成了雁亲王朱申; 雁亲王成了顾家床榻上一病不起昏迷的顾玄弈。
安文卿这几日一直没看到雁亲王; 雁亲王将他自己和神医薛敬关在房间里不让其他任何人靠近; 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安文卿不敢问,也不能问。
无意间从下人的闲聊中得知顾玄弈无缘无故昏迷已有数日,是从郊外被路人发现,好心运送回顾府; 顾家让不少大夫来看过; 只可惜这顾少爷活着倒还活着,口不能言、眼不能睁、手不能动; 已经与死人无异。
安文卿呆立在转角后; 连这几位仆人不知何时走到他面前都没发现,直到下人以为他魔怔; 多叫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