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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上去很可口-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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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从外城来了位有名气的先生,众人纷纷上门拜访,以至于先生暂住的严家别院门庭若市,先生放出消息,会在隔日开课,有兴趣的都可来别院听他小言几句。
马义正愁找不到合适机会与安文卿见面,好将那日的一切解释清楚,安文卿好学,肯定会来严家别院见这位先生,那日一早便在安府门口等候,这样便能与安文卿同行,奈何等了半天,眼看时间就要错过也不见安文卿出来,才从安家下人那得知安文卿早就不在府上,许是一早就从后门出发前去严家别院。
紧赶慢赶总算在开课前到达,偌大的别院里早已人满为患,幸好有好友替他留了位置,马义才能避免站在最后的尴尬。
马义坐下后,就开始寻找安文卿的身影,身旁的好友知晓他的心思,替他指明方向:“在那呢,和玄弈坐一块儿。”马义冷下脸色。
安文卿听得认真,顾玄弈知趣,没在这样的场合下对安文卿做出逾越的举动,安静又安分地陪安文卿听那先生讲课,虽然他对这此毫无兴趣。
直到散课,顾玄弈才敢趁着人多,无人注意时偷偷摸了一把安文卿的腰,贴着他耳朵说话:“你故意冷落我这么久,也该给我送点甜头了吧。”
安文卿扯了扯顾玄弈衣袖,他在前面走,顾玄弈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等身边的人不再像刚才那么多,安文卿停下脚步与顾玄弈面对面:“弦之生性风流,不吊着你点,我怕你会很快就对我不感兴趣。”
顾玄弈没想到他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被逗笑:“我竟不知道你这么爱开玩笑,多日不见,你当真不想我?”
安文卿直直地看着他,低头一笑:“走吧。”俩人并肩行走,慢悠悠聊着些这几日各自的事,来到目的地,安文卿觉得莫名眼熟,“这里?”
顾玄弈笑:“怎么,只是夜晚变成白日,你就不认得这里了。”
安文卿自然想起这是哪里,只是奇怪:“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因为你不知道,我曾在这暗下过决心。”再来此地,顾玄弈颇有些感概,找了块适合落座的巨石坐下,眼中的风景有湖也有人。
安文卿随口:“那时候起就想着拉我下水?”
“不,你想错了。”四下无人,顾玄弈将安文卿拉至自己身边,安文卿扫一圈没发现有外人,直接坐在顾玄弈腿上,顾玄弈微讶,“你不怕被人看到?”
“有人来我自然会起来,石头那么硬,哪有坐你腿上舒服。”安文卿故意动了动,寻一个舒服的姿势,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你刚才说我错了,那你那天晚上到底下过什么决心?”
原以为自己得了个清纯可人儿,没想到却是个磨人的坏家伙,顾玄弈环紧抱着安文卿腰的手,坦诚告知:“我在劝告我自己,不能对你出手,不能将你拉进我的世界。”
“……嘁,骗子。”
“???”顾玄弈何其无辜,“是你自己自投罗网,自己撞上来的猎物,我岂有不收之理。”
第112章 卷五:08
“既然不想; 远离我不就好了; 明明自己总是借故接近。弦之; 你若不想见我,这偌大的城,怎么偏偏在我家附近晃悠,让我一次又一次看到你。现在仔细想来,你一步一步让我接近你所在的那面生活; 不就是在设一个引人入坑的陷阱吗。”
“所以你这些日子避而不见; 是后悔了?”
“……我要是真后悔,现在就不会陪你到这来。”安文卿略有失神; “我只是在想; 我们今后该怎么相处。之前和你在外面,因为我们之间本就没什么; 倒还能坦荡荡不用在意旁人,可现在……我会心虚,演不出你我仍旧只是朋友的感觉。”
“那就不用演,他们早晚都会知道。放心,我那些朋友自有分寸,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我们的事,只要不闹到明面上去,不会满城皆知; 更不会被你家里人知道。”
从湖另一头吹来的风带着不知名的花香,安文卿很想直接脱口而出:“那将来呢?”止在喉咙口问不出来。
脚步声。
安文卿立刻移坐在一旁,别过脸看着湖面默不作声; 顾玄弈不在意来人是谁,讨好似的贴近安文卿:“怎么生气了啊?我哪里说错惹你不开心。”
“没有!”赌气般推开顾玄弈,安文卿看着出现在视野里的人,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合宜哥哥。”
一听到安文卿这么称呼马义,顾玄弈脸上的神色就不好看,心中暗暗吐槽:怎么不见你叫过我弦之哥哥。
马义见惯他这几日的春风得意,一时竟被这黑脸唬住,震慑在原地没有继续靠近,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文卿,我有话要对你讲。”
今天出来,主要还是想跟顾玄弈多待一些时间,安文卿推托一日:“我还有些事要与弦之说,明日吧,明日我亲自去你府上,什么话都在明天说清,好吗?”
马义迟疑,就在他迟疑的这会儿时间里,顾玄弈起身,拉住安文卿的胳膊:“你托我找的典籍我已经都帮你寻到,今日出门急,忘记给你带出来,你要拿就现在跟我一起回去,我可不会改日亲自送到你府上去。”
说罢,微微用力,将安文卿强行拉走,安文卿只好对着马义歉意笑着。
“诶?”马义还想挽留,顾玄弈冷刀子般的眼神就杀过来,将他定在原地。
这顾玄弈,越来越过分!马义咬牙,万分不情愿地离开。
一路被顾玄弈带回家,安文卿有些担心:“我总来你家,是不是不太好?”
顾玄弈原本关门的手一顿,停下动作:“任谁也想不到我们会这么明目张胆,反倒避免了闲言碎语。不过,既然你这么怕,我就把门开着,省得引起旁人怀疑。”
安文卿被他的不要脸震住:“你……!”
“怕什么,你不过是来我这取几本书,有什么见不得人。”顾玄弈一把搂住安文卿的腰,心里已是迫不及待,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无事的态度,“还是说,你心里想着什么,见不得人?”
安文卿生怕被顾玄弈府里下人不小心撞见,一时赌气:“书呢?哼,这个借口,你把书给我,我立刻就走。”
不敢再逗安文卿,人要是真走了苦的还是自己,顾玄弈直接将人扛在肩上就往床榻那边疾步。
安文卿:“!”
天旋地转的滋味不好受,幸好倒在床上时是顾玄弈在下面,安文卿趴在他身上,只觉得全身的架子都散了,期期艾艾:“你真不怕被人撞见我们私会?”
顾玄弈笑嘻嘻地看着他:“那就要看子晏能不能不出声,上次外面有雨,雨天时候仆人们本就不会随意走动,所以雨声勉强能掩盖住,今天……”
安文卿脸一红,全身发烫:“这,这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住。”
不安分的双手早已乱来,顾玄弈脑子里想着下一餐:“下次,我们去个无人的地方。”
安文卿解着顾玄弈的衣物,听到这话,忍不住挑眉:“我还没同意今天跟你……”
不等他说完,顾玄弈翻身将他压在下面,两人的位置瞬间颠倒。
安文卿的发髻不知何时被顾玄弈解下,这一动,乌黑的发丝散落一床,衬得美人儿更加娇艳动人,顾玄弈喉结滚动,俯身打算以吻解渴,被安文卿抬指拒绝。
食指指尖按在顾玄弈双唇之间,安文卿用下巴指指门的方向:“不关门就不关门,你好歹把屏风拉上,我可没有被人看尽床笫之事的习惯。”
顾玄弈起身去摆好屏风,顺手想解了帘子,被安文卿叫住:“这个就算了,过于欲盖弥彰。”
明明是个新手,之前那次顾玄弈能明显感觉出安文卿的无所适从,可今天这副样子,靠在床头一脸浅笑凝视自己的人诱人十足,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将顾玄弈的心抓得死死,再挣脱不能。
“这几日,你是不是偷看了些什么不该看的书?”
“你……猜?”
良辰苦短,莫辜负这情意正浓,恰好贪欢。
翌日,安文卿果真没有食言,亲自登门拜访,马义挥走下人,带着安文卿两人独待后院。
廊下石桌上,有安文卿喜欢的糕点和清茶,看到马义准备得如此齐全,安文卿颇有些无奈:“合宜哥哥费心了。”
“没费什么心思,不过是些寻常吃喝。”马义等安文卿坐下后才落座,瞧着他,“我们有好些日子没这么面对面坐下闲聊了。”
安文卿只是笑笑,和马义之间的事总该了结,就开门见山牵起话头:“昨日,你说有事要与我谈,何事?”
马义本想着先闲聊一会儿再谈那些事,没想到平时乖巧懂事的人今天这么直愣,呷一口茶,脑海里组织着话语,斟酌字句:“那日我带你去新居,是有些真心话想跟你说,唉……没想到你喝了一点酒就醉了,那些话就没说出口。”
安文卿不能告诉他自己那天只是装醉,犹豫着说出:“那天的事,我……大概都还记得。”
听安文卿这么一说,马义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这不是他事先想好的流程,他看着对面的安文卿,对方一脸淡然毫无异样,心中似乎隐隐明白些,却又不肯就这样轻描淡写地一揭而过,他没办法当没发生过。
事已至此,只能搏一把,马义解下自己随身玉佩,下定决心后将它推至安文卿面前:“文卿,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已经明白。”
安文卿低头无奈一笑,他拾起那块玉佩,放在掌心:“玉,是块好玉。人,也是个好人。”起身走到马义身边,马义见他靠近忙站起,脸上的笑容刚出现就凝聚在嘴角,安文卿半蹲下身子,替马义将玉佩系回腰间,“这么好的玉不该浪费在我身上。”
被如此直接拒绝,马义颓然坐下,在安文卿转身要走回原位时拉住他,近乎哀求:“为什么?”
“这种事,哪有什么原因。”
马义只好松手,视线里扫过一抹熟悉的白,他伸手拽住安文卿腰间别着的玉佩,看清上面的纹路,颤抖:“这是……这是……”
安文卿本就是有意让马义看到这块玉佩,马义已经注意到玉佩,就收起来藏好,低眉敛目:“不过是块普通的玉石而已。”
“这分明是顾玄弈平日里时常随身佩戴的那块!”马义激动起身,虽然早就怀疑两人的关系过分亲密,但心里怀疑是一回事,真知道又是另一回事,“你和他?”
安文卿打断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看破,不必说破。合……合宜哥哥,只要你愿意,你还是子晏的合宜哥哥。”
今天的“合宜哥哥”分外难以说出口,昨日顾玄弈不知哪里来的醋意,逼着自己叫他“弦之哥哥”,一次不够,硬是让自己对“哥哥”二字产生抵触心理。
马义心里多少还是不肯相信安文卿已被顾玄弈拐跑:“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明明是我先……”
“先什么?是我自己先发觉我喜欢他,跟他无关。”安文卿思来想去,又加上一句,“若真要说出原因,一直以来我多少都有点感觉,你和他看着我的眼神和别人不同,每当我回头去寻这种被人盯着的视线来源,你总会错开视线,而他,会淡定和我对视。”
感觉现在已经和马义聊不下去,安文卿准备离开,“我还有事,就不再多待了。”赶紧落跑。
马义无法对安文卿心生怨气,所以把错都甩给顾玄弈,对方明明早就知道自己喜欢安文卿,却一边口口声声说不会争,一边又若无其事地背着自己与安文卿暗通款曲。
实在无法咽下这口气,马义这就出门去找顾玄弈,势要问个清楚。
第113章 卷五:09
楼外楼; 顾玄弈正和方见历一同用餐; 小二看到马义怒气冲冲地进来询问顾玄弈的位置便知道要闹事; 一边拖延马义,一边让另一个小二去偷偷通知顾玄弈他们。
顾玄弈表示自己根本不慌:“让他上来吧。”小二见他同意就下去通知另一位不用再拦着,顾玄弈转向方见历,“你要留下?”
方见历幸灾乐祸:“有好戏看,为什么不留下来看。说实在的; 大家都看出来这些日子你和马义关系恶劣; 你到底做了什么害他这么怨你?该不会……”方见历猜想是不是顾玄弈对安文卿出手才导致马义心生不满,又不敢确定。
说话间马义已经气势汹汹来到两人面前; 顾玄弈还在泰然自若地用餐; 马义夺过顾玄弈的筷子,用力拍在桌上:“顾玄弈!”
“怎么了?”顾玄弈抬眉看一眼他; 低头喝汤,“你找我也没用。”
子晏说过会和马义说清楚,省得他还心存希望,现在马义这一脸怒容,应该是子晏已经跟他讲明白和自己的关系。
“你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偏偏要抢我喜欢的人?”马义真想一拳砸向那张欠揍的脸,极力克制着,“你说过你不跟我争; 既然说到就要做到,如果做不到,干嘛装出那副样子; 欺骗我很有趣吗?!”
顾玄弈明白,这时候他无论怎么为自己辩解,都无非是变相炫耀,只能另辟蹊径:“你是家中独子。”
因为是独子,更因为是孝子,无论马义有多喜欢安文卿,这两人若是在一起,那么两人的结局早已注定,方见历和王生就是例子。
马义自然听懂顾玄弈这短短六个字里的意思,哂笑:“那你呢?你就能陪他终老?顾玄弈,你虽然不会被家里人安排婚事,可你别忘了,之前,哪个人在你身边能待超过一年?说的好听点,是多情,可在我看来,你薄情至极。文卿在你身边,你又能爱他多久!如果他终究要被你抛弃,你不如把他让给我,我会对他千倍百倍的好,至少,我不会再爱除他之外第二个男人!”
“说够了吗?”顾玄弈扯扯嘴角,面上已有不悦,“你既然觉得我会很快厌倦他,既然你觉得你能陪他那么久,那你急什么?嗯?”
“你……”
顾玄弈冷冷淡笑:“等我厌了,到时候他伤了心,不正好给你机会,你的关、怀、备、至,或许能让他在那时候对你敞开心扉。”
马义怒:“顾玄弈!这种话你都说的出口!”
“我为何不敢说?我承认,我现在不敢承诺能爱他一辈子至死不渝,但,我此时此刻就是喜欢他,而他爱的同样是我。就算你今天在我这口头上讨得多少便宜,也改不了这个现实。”
方见历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决定留下来看戏是多么错误的一个决定,悄悄准备溜走,可他刚一动,就被马义发现。
马义这才意识到屋里还有一人,正被怒火冲昏头脑,看见方见历,他不管不顾说出那些本该藏在心底不能说出的实情:“我和见历都是你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凭什么你能为了他的感受拒绝王生的示好,到了我这,你明知我喜欢文卿,却仍要对他下手!”
方见历怔住,顾玄弈皱眉:“马合宜!别说了。”
“我偏要把当年你那点事都抖落出来,见历,你可知,王生爱的从来都不是你,是他!”马义嘲讽笑着,“瞧瞧我们的顾大公子,多有魅力,这天下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人。王生喜欢他,三番五次地直接自己跑他床上,他知道你喜欢王生,即使人都洗干净送到他面前了,他也没碰。拒绝多了,王生也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一时赌气才转头对你投怀送抱,亏你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真情打动了人家,到头来,不过是因为有人不要,才勉强让你捡了便宜。”
顾玄弈沉下脸色,愠怒:“马合宜,旧事重提有什么意思!”
方见历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马义,盯着顾玄弈的眼睛,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顾玄弈沉默不语,然而这已经是承认的表现,方见历扯了扯唇角,终究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所以他才会对我这么无情,说断便断,原来他和我在一起,不过是想多在你面前出现,怕是还奢想着能让你心生悔意。”
如果王生一开始就能和顾玄弈在一起,怕是就算被他父母打断腿,也仍会拒绝那亲事。
现在细细想来,从前那些的美好记忆里,王生的眼总是在顾玄弈身上飘忽不定,总爱数落玄弈的不是,却恰恰证明其心里在乎玄弈。
此刻不想再看到顾玄弈,方见历努力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不想要自己以一个彻底的失败者面容离开,转身离去。
顾玄弈只能任由方见历离开,他虽扪心自问亦问心无愧,可王生和方见历之间那段孽缘,也的确是因他而起。
“你满意了?”顾玄弈嗤笑一声,“你拿他两举例,难道还不明白其中缘由?我本就不喜欢王生,他对我心生爱慕与我何干。马义,你自己追不到人,把气撒在我身上,我无话可说,毕竟我的确有不对的地方,可见历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把他扯进来做什么!”
马义哑声,怒火渐渐平息下来后才逐渐恢复理智,开始后悔刚才的冲动。
事已至此……
马义势弱:“这样也好,省得他被你和王生蒙骗一辈子。”
顾玄弈从来都不太喜欢马义,听到他说这话气到发笑:“好,很好,你那么爱听真话是不是,那我就告诉你,我的确有在照顾你的面子,一直不敢跟他表露心迹,是子晏自己,明白你对他心存爱慕后举一反三,察觉到我也对他有情。那天他根本没喝醉,他只是想躲你,也就是在那天我带他离开以后,他主动向我示情。我本就喜欢他,干嘛为了他根本不喜欢的你而推开,所以。”
话不说尽留有空白,可是这空白里的韵味,比直接说出来更让人浮想联翩。
马义脸色发青。
顾玄弈低眉耳语:“从一开始,我就不必跟你争,因为你没有这个资格。”摔袖,走人。
这一日过后,小城里的日子似乎从此波澜不惊起来,三人各自避着彼此,方见历想明白顾玄弈未做错事,却仍过不了心里的那层隔阂。
安文卿从顾玄弈嘴里知晓这事,心生歉意,好似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若非他故意与马义摊牌,马义也不会因此生气去找顾玄弈,更不会让方见历知晓过往实情。
顾玄弈食指与大拇指屈成一个圈,轻轻弹了下某人蹙眉的脑门:“跟你无关,要是你都需对此负责,我岂不是要罪无可赦?”他微微叹气,“仔细想来,我也有错,王生对我心有怨言而故意撩他时,我就该跟见历讲明。”
安文卿不赞同:“你怎么跟他说?方兄那时候刚陷入爱里面,哪里听得你那些话,你要是跑去跟他说什么,‘王生不爱你,他爱的是我’,谁信?怕不是要觉得你玩笑开的太大,太自恋罢了。”
安文卿继续给顾玄弈解释,“就好像我们三人,我现在和你在一起,若是此时合宜跑过来告诉我,你爱的不是我,是他,只是为了令他生醋吃味才和我在一起,你觉得我会信吗?”
顾玄弈嘴角僵在那,微微抽了抽:“这不是事实。”
安文卿笑:“但是对于当时的方兄,不就是这样,你觉得这事荒唐不现实,他同样会觉得王生因气你而和他在一起是个荒唐事,不可信。”
“我赢了。”顾玄弈落下最后一颗棋子,棋面上,安文卿已再无落子之地。
明明之前是自己优势,安文卿看着这大好的局面被自己下成满盘皆输,生气:“你故意?”故意谈起这些事引得他分心。
顾玄弈坦然承认:“下棋如用兵打仗,兵者,诡道也。”
安文卿觉得生气,又觉得好笑:“就知道耍这些阴谋手段。”
“阴谋虽阴,能将人虏获便是好手段。”顾玄弈将安文卿拉入已经怀中,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下次不会了。”
“哼,还敢想着下次。”
“不敢,不敢。”
察觉到一股令人心生寒气的视线,顾玄弈朝房梁看去,只见一只不知名的黑羽小鸟待在梁上,正看着他们,眼睛透着一丝血红的寒芒,正想仔细看清楚,黑鸟张开翅膀飞走,只一会儿便不见踪影。
注意到顾玄弈盯着上面发呆,安文卿看向他视线所在的方向,只看到并无任何异样的房顶,觉得奇怪:“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顾玄弈回神,转移话题,“要不要再下一局,好好下。”
“好吧。”安文卿坐回原位,重新整理棋盘。
墨色赤眼鸟飞了很久,从顾玄弈府上一路北上,它的速度很快,常人的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到高速飞行下的它,最终在一个繁华城中宅院落脚,盘旋在一个豪华镶金鸟笼上方,“喳喳”叫着,等待喂食。
身穿墨色华服的男人从屋内阴影处走出,伸出食指让鸟停在他手指上,轻抚鸟头。
作者有话要说: 顾念晏真正的主子现身惹!
第114章 卷五:10
入冬后很快来了第一场大雪; 银装素裹着整片天地; 这是安文卿在这里待的第一个冬天; 分外寒冷。
顾玄弈逃得过家里的催婚,却逃不过子承父业,逐步接手家里的产业变得忙碌起来。
刚从茶楼出来,就被外面的寒风冻到收回迈出去的腿,身后过来一人; 将自己的裘衣披在安文卿身上; 安文卿回头,是马义。
马义护着安文卿; 替他挡住寒风:“最近过得如何?”
安文卿的脖子差点完全缩进披风里; 在凛冽冬风里瑟瑟发抖:“还好,像我们这样的寻常人家; 日子不就那样吗。”
马义出门在外一段时间,今天刚回来,不巧就在这里遇见,本就是同路,安文卿不好推辞,便与他一同回去:“听说,你去了趟京城?”
“故人相邀,便去小住几日。”马义体贴入微; 伸手帮安文卿掖好脸旁的皮毛,安文卿只好站在原地,不想麻烦马义; 正想自己动手,从一旁横出一只手,挑开马义,两人间徒然挤进一人。
顾玄弈解下自己的围脖毛裘,绕在安文卿颈间,两人视线相对,已是款款深情,在眉目间传达。
马义自知待在两人身旁必定自讨没趣,神情淡然:“我先行一步。”
顾玄弈连转身看马义一看都不愿,安文卿望着马义远去的背影,说:“多日不见,合宜他好像有点变化。”
顾玄弈不悦哼哼:“我看他就是贼心不死,还惦记着你。”
不敢跟弦之继续聊合宜一事,安文卿转而问:“你不是要去城外谈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玄弈话里满是醋意:“你以为我这一天都要待在外面不回来了吗?我才没看着你一会儿工夫,你就和他在一块,这么冷的天,怎么还有红杏树。”
安文卿震惊:“我不过是和他说了一句话,你竟然就暗讽我红杏出墙?”
顾玄弈扯了扯安文卿身上的衣物,怕他吹多冷风引起身体不适,言语缓和下来:“没,我看岔了,我眼前这株分明是傲立雪中的梅花树。”
“呵!”安文卿冷哼一声。
有宽厚的衣服遮掩,顾玄弈悄悄牵上安文卿的手,讨好:“我送你回去。”
敌不过天寒风冷,安文卿握紧顾玄弈的手:“嗯。”
昨夜已下过一场雪,原本停了,此刻忽又飘起小雪花,一朵一朵落在安文卿面前,逐渐模糊了人们的视线。
后巷无人,又有落雪做掩护,顾玄弈将人按在墙上亲吻,安文卿本是慌乱推搡,逐渐平静下来,双手环紧弦之的背。
无法预知何时会有人经过这里,既令人不安却又分外刺激,安文卿悄悄睁开一只眼,偷瞧着顾玄弈情动模样,俊气非凡,舍不得移开视线。
一小片淘气的雪花慢悠悠飘落在顾玄弈睫毛尖上,颤颤巍巍,随着顾玄弈的动作幅度晃动。
安文卿的喉间不自觉溢出一声喘息余音,顾玄弈睁开眼,正好抓到安文卿偷看现行,喜笑颜开:“我好看吗?”
这么冷的天气里安文卿瞬间红了脸,顿时驱散掉周身寒气,全身血液沸腾着:“……不害臊。”
“天冷,快回屋去,别冻坏身子。”读书人身弱,不比他这类总要东奔西跑的人,顾玄弈嘴上催促着,眼里却是不舍分别。
安文卿无奈笑着:“我没你想得这么娇贵,你也早点回去,别在雪天里多待。”
顾玄弈稍稍加快步伐赶回家,似听到羽翅挥动的声响,他看向那声音来源却只看到白茫茫一片,以为是自己听错——这样的雪天,哪来的飞鸟呢。
马义在巷末一角出现,肩上停靠着一只墨羽赤眼的鸟儿,它抖落身上的雪,对这雪天似乎毫无惧意。
低眉,眼皮垂下遮盖住眼底的阴暗,马义抬手抚过鸟儿的背,鸟儿瞬间飞起离他而去。
这个年,他定要让他们过得不安生。
初雪落过后便是新春伊始,各家各户都忙碌于筹备年事,等待着除旧迎新。
安文卿这日正在书房练笔,以便在新年时书写门联,好在父亲面前小小表现一次,老管事找到他,让他去厅堂,说是老爷的意思。
赶去厅堂,父亲坐在主位上,手上拿着一封已拆开的信件,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看到安文卿出现,喜笑颜开:“卿儿,过来。”
“父亲,什么喜事让您这么开心?”安文卿走到安父身旁,安父将手上的信纸递与他,安文卿看了几眼,却笑不出来。
安父欣慰地上下打量着自家儿子,言语里的欣悦已经标明他的态度和抉择:“你也老大不小,是时候该成家立业了,你看这沐家二小姐,你也认识,才情、相貌都是极好,她那身家,愿意托她父亲来跟我谈你俩的婚事,已是我们家不敢妄自奢想的。”
安文卿看着信,又看向父亲,迟疑不定的神色终被安父察觉,安父紧皱眉头:“怎么,你想拒绝这门亲事?”
“……是。”
安父脸上喜色全收,不怒,却更显威慑:“给我个理由。”
安文卿说:“我不喜欢……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对待盈盈,我一直将她当做亲妹妹般疼爱,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好了!”安父打断他,“卿儿,你已经不是三岁稚童,难道还不明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婚事我这已是同意。”
安文卿反问安父:“即使我一点都不愿意?”
安父认真地看着自己儿子,心中约莫有了想法:“心里已经有心仪的人了?”
安文卿不敢说实话,现在不是跟父亲坦白的好时候,顾左右而言他:“我只是觉得,我现在成家还尚早。”
“卿儿。”安父气他不争气,“沐家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先功成名就,你要是错过现在,我笃定,将来你再也不会遇到比沐二小姐更好的人选。多少王公贵胄有意于她,她是你最好的妻子选择,而你却不是她最好的选择,一旦错过,她哪还有那个勇气等你?”
安文卿自然清楚,如果是沐家长辈给她挑亲事,绝对轮不到自己,如今寄信过来,言语里虽没明说,但都是暗指他去提亲,可见是沐盈盈在私底下花费了多少心思,才能劝得长辈。
拒绝这门亲事,无异于驳沐家长辈的面子,他们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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