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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撞阴阳路-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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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阳的家有两层,格局布置导致屋内还算紧凑。上下两层楼的窗户都拉上黄符,并将天窗关上,检查完毕后他才回房睡觉。当他熟睡到半夜时,忽然楼下巨响将他吵醒。陈阳赶紧起身,穿上拖鞋迅速跑到楼下,在楼梯上看到破开的大门瞬间一怔,想也没想就朝祖师爷神龛跑去。
  路过窗户朝外瞥了眼,顿时头皮发麻,鸡皮疙瘩全都炸起。只见原本盖住窗户用以镇邪的黄符被烧掉一半,露出窗户上密密麻麻的黑色手印。那些黑色手印很小,像是婴儿的手印。陈阳没有停下,跑到祖师爷神龛上将祖师爷神像抱在胸前默念:“祖师爷保佑!”
  低头时发现地板上有黑色的脚印,陈阳打开灯,发现地板上黑色的脚印同属于小孩子的脚印,脚印朝着里面,从门口到神龛到客厅的沙发。
  陈阳听巫爷爷说过,鬼魂是没有脚印的,除非在门口撒上石灰。鬼沾到石灰走出来就会出现黑色的脚印,而所有鬼中厉鬼和恶鬼最难对付。恶鬼多为穷凶极恶的罪犯,厉鬼多为女人和小孩。前者是沾惹的业障多,本性凶狠死了也成恶鬼。后者是怨气太重,死后化为厉鬼继续害人。
  眼前这串黑色脚印说明屋中有怨气很重的小鬼闯了进来,小鬼还没有活够就冤死的话就会产生极重的怨气,是非不分,只想要还阳。如果不得罪它,它一般不会害人,但小鬼有个执念就是还阳。如今陈阳即使没有得罪它,因体质缘故也会被杀。
  陈阳朝客厅走去,在沙发和桌子上看到散开的零食包装袋,还有扔得乱七八糟的玩具。脚印就截止在客厅的沙发地板下,但沙发没有下陷,他也没看到鬼气。
  那只小鬼躲藏在哪里?陈阳紧皱眉头,小心翼翼的寻找那只小鬼藏身的地方,耳旁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顺着声音去找却找不到。而且那声音好像一直跟在背后——陈阳浑身僵硬,难道那只小鬼就趴在他背上?
  陈阳迅速跑到镜子前,在镜子上划下符咒然后看背后。背后空空如也,没有小鬼。他松了口气,就觉得背后并不沉重也不酸痛,应该没有小鬼。随即他又提高警惕,小鬼没有躲在他身后,声音如影随形……
  陈阳将祖师爷神像放到桌子上,打开抽屉露出里面的铜镜。铜镜镜面向上,刚巧找到头顶上的天花板。他拨弄了一下铜镜,猛然照到天花板上趴伏着一只黑色长尾的小鬼。那只小鬼样貌恐怖,嘴巴如同拉链拉到耳朵,里面全是锯齿状的牙齿。眼睛全是眼白,直勾勾盯着陈阳。
  小鬼很贪玩,它们喜欢捉弄大人。这只小鬼还不知道陈阳已经发现他,正好整以暇的爬来爬去,在天花板上留下黑色的痕迹,像蜗牛爬过地面留下的痕迹。
  陈阳将铜镜藏在掌心下,抱着祖师爷神像假装寻找战战兢兢的寻找小鬼,实则朝神龛旁边的小门走去。小门里面藏有天师道袍、法器和灵符等物,如今他还不能自如使用红绳和铜钱,只能暂时使用灵符。
  当他接近小门时,小鬼突然张开嘴巴发出尖叫然后猛然扑过来,陈阳快速躲避并打开门正要冲进去的时候却被头顶突然出现的几个黑影吓到。他摸黑开灯,灯光大亮,眼前场景恐怖到让他哑口无言。
  只见眼前的小屋里密密麻麻倒挂着无数具风干的尸体,它们被细线缠绕起来,像腊肉店里面倒挂着被风干了的猪腊肉。无数的尸体面部表情像初中时候发的美术画册上的一幅画,蒙克的《呐喊》。那幅画的表情被不断恶搞,但真正出现在尸体的脸上却显得无比恐怖。
  它们风干的脸上共有三个空洞的黑口,两个黑色的眼孔和仿佛在尖叫呐喊的嘴巴。它们扭曲的身体像被囚禁在地狱里,受尽刑罚折磨疯狂的挣扎。它们齐刷刷转过脸看向站在门口的陈阳,双方静止片刻,随后这群风干的尸体疯狂的涌动。
  小鬼发出尖叫恐吓这群尸体,警告它们不准抢陈阳。它冲进去将靠近的门口的尸体分尸,但很快被其他尸体淹没,不知道是否被分尸。
  陈阳转身逃跑,小屋内的灵符和法器都被破坏,根本没办法使用。而祖师爷根本不显灵,他估计以为自己跟那群尸体是一伙的。
  巫爷爷说他还不适合学巫族道术,只能暂时学习最简单的镇鬼驱邪咒语。他甚至不能召请祖师爷或是其他天将鬼差,因为说不定对方一到会直接把陈阳当成鬼给收拾了。
  家里已经不安全,外面更不安全,陈阳只能寄希望于巫爷爷早点回来。


第122章 番外·阴亲02
  祠堂里咿咿呀呀的唱戏声顺着风飘过来; 隐隐约约能听到那些凄厉渗人的曲调。陈阳看向挂钟,月光照进来看到时针指在三点到四点之间; 快四点了。四点一到; 戏场结束,那些被吸引过去看戏的游魂野鬼都会出来游荡。
  至少游荡一个小时,五点钟鸡鸣这群鬼怪才会离开。但现在还有半个小时; 只要在半个小时内跑回来躲避百鬼游街就好。这么想的陈阳立刻推门跑出去,而身后的干尸扭曲着肢体飞快的爬出来,可以说是飞檐走壁了。
  陈阳跑到桥头边的时候回头看,看到身后那群干尸还跟着,一个不落似的。远处人家的家狗感觉到脏东西便朝着这个方向不安的狂吠; 那户人家半夜起床以为遭贼,打开家门远远看到黑暗中一群趴在地上的黑色条影。边走过来边骂道:“半夜不睡觉赶着去见鬼吗?”
  手电筒的光照射到一只干尸的脸上; 没有五官只有三个黑色孔洞的脸孔猛然朝他发出尖啸; 那人二话不说迅速转身进屋关门锁门一气呵成。妻子披着外套起床说:“怎么回事?”丈夫赶紧把她赶回去:“回去睡,不该你看的东西。赶紧回去。”
  妻子从窗户向外望:“我怎么见到陈阳站在桥头?会不会出事?要不把他叫进来。”
  “多事!他有多邪门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鬼门开,路边上全是野鬼。陈阳死不了,他命硬。你别烂好心让他克死我们!”丈夫黑着脸把妻子赶回房。
  妻子正要转身; 一具干尸猛然撞到窗前,那恐怖的样貌吓得妻子尖叫一声翻个白眼就晕了过去。丈夫和狗吓得不敢出声,躲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干尸在窗户外面静静伫立半晌,没有看到动静便想绕到门口; 从门口进去。但见二门神凭空大喝一声,金光闪过; 神荼手中桃木剑便将干尸斩于脚下,化为灰烬慢慢沉入地缝中。
  陈阳眼角余光瞥见桥头一根竹竿上插着只公鸡,公鸡光亮的尾毛因死亡失去色彩,豆子大的眼睛没有光芒。公鸡的脚边还有一堆炮仗灰,浸泡了水而变得脏污不堪。炮仗灰上面还放了三个碗,碗里是落了香灰的白米饭。
  这说明最近有人淹死在桥下河水里。公鸡用意为招魂,召唤死者灵魂回来附着在公鸡上,然后杀死公鸡送死者投胎。不然死者附着公鸡上就只能当畜生,再次死后会错过原本的投胎机会。炮仗和香烛用于威吓和犒赏其他孤魂野鬼,免得强占招魂名额。三碗白米掺杂香灰是送死者投胎前的最后一顿饭,寓意简单,希望死者饱腹上路。
  桥底下的大河每年都会死几个人,有钱就会请人将尸体打捞上来,再请神婆或是一些还未授箓便自称天师的道士来超度亡魂。但也有没钱请不起捞尸队和道士,所以河里仍旧积累大量亡魂。
  陈阳站在桥中央,又听到熟悉的窸窸窣窣声音,像是爬行动物在桥底爬来爬去,十分密集。伴随这些声音的还有滴滴答答的水声,毫无疑问,河里的水鬼全都爬出来附在桥面底下正要爬到桥面上。来不及细想,陈阳摘下手腕上的红绳子,将铜钱系在末端,确定绑紧后就头也不回的向前跑。
  身后泡得发白的肿胀的尸体从桥面爬出来,水鬼和干尸相遇免不了对峙。双方都想独占唯一能还阳的机会,便开始撕咬。有些水鬼抱着干尸滚到河底,或是互相撕扯对方的手脚。最终还是数目居多的水鬼扯住了虽然灵活但数目没那么多的干尸,发白腐烂又肿胀的尸体爬到桥面上,对着跑过来的陈阳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它的舌头被水泡没了,声带也被水泡坏了,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浑身肿胀如同一个两百斤的胖子,爬过的地方都留下水渍,发出恶臭。陈阳将红绳缠在手掌上,用绑着铜钱币的一端朝尸体鞭笞过去,阳气灼烧这只水鬼。
  但水鬼被水浸泡得膨胀早就痛觉麻木,所以毫不畏惧被阳气灼伤。陈阳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速度冲向水鬼,并从水鬼腋下穿过去,手脚灵活的将红绳套在水鬼脖子上然后跳到对方肩膀掐起手决:“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先杀恶鬼,后斩夜光,急急如律令!”
  水鬼挣扎不已却在红绳和杀鬼咒之下被斩杀,此举暂时震慑住其他水鬼,导致它们不敢上前。陈阳则趁机逃跑,转身时面色惨白。杀鬼咒霸道无比,他还未能完全掌握,刚才所为不过是吓唬震慑那群水鬼为自己争取时间和机会逃跑。否则他连桥都过不去。
  跑过桥朝着祠堂方向去,陈阳在心里计算时间发现有些不够,他需要再快点。远离桥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发现桥面黑色和白色的鬼怪都朝他这个方向爬过来,看来是反应过来追了上来。
  ‘砰’的一声,陈阳气喘吁吁的推开祠堂大门。戏台上唱戏的生旦停了声看过来,肉眼看不见但陈阳能够看到的,祠堂空地上摆着上百张椅子,每个位置上都挤满了看戏的鬼魂。而那些鬼魂在此时齐刷刷看向他,门口边也站着两个鬼差。
  两鬼差上下瞧了瞧陈阳以为他是逃出去的孤魂野鬼,便要过来询问他姓名好登录在册。然而看守祠堂以防生人闯入的班主快他们一步走到陈阳面前说道:“快出去!活人不能进来惊扰祖先,你们这些年轻人半点敬畏都没有,跑来作死吗?快出去,出去。”
  陈阳越过班主对他说道:“让我躲一躲。”说完便朝着两鬼差拜了拜,“请多通融。”说完,走进庭中央。庭中鬼魂都盯着他看,两鬼差颇为惊讶。他们第一次见到阴气重如厉鬼的生人,互望一眼后又发现对方竟然看得到他们。
  两鬼差之一说道:“看他周身阴气应该命不久矣。”另一鬼差说道:“阴气挡住他的面相,我看不到他的命数。你说我们要不要管?”
  鬼差之一沉思片刻摇头不管:“命数奇异,命格不凡。要么早夭而亡,若是没有早死定然成就不凡,恐怕往后还要与我们地府多有联系。现在卖他面子,以后好来往。”
  说完两鬼差当真不管,他们不管,在场鬼魂也不敢乱动。何况这些都是自然老死的鬼魂,正在地府等待阴寿尽。只要阴寿尽就能转世投胎,所以基本上没有怨气。他们并不觊觎陈阳的特殊体质也不着急还阳,反倒是盯着他窃窃私语。毕竟是同村人,有些还是陈阳的长辈,认出他来便要叫他到身边来谈话,好了解阳间的子孙近况。
  鬼差喝道:“生人不得与亡者多交流。”但也仅止于此,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多干涉。
  至于班主则是感觉到一股阴冷,他缩了缩肩膀闭上嘴巴不再制止陈阳。戏台是最容易遇到怪事的地方,尤其是唱给鬼听的戏场。班主唱了几十年,自然遇到过怪事。所以他知道一旦遇到怪事闭上嘴巴就行,他不能去参与,于是打了个手势让戏台上的生旦继续唱。
  随后班主望了眼空地上的陈阳,却见一只椅子在没人的情况下自动拉开,而陈阳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做到椅子上。桌子上的许多水果贡品也都飘在空中,堆到陈阳面前。班主关上门,闭紧嘴巴埋头走到角落里,努力做到不听不闻的地步。
  陈阳正在接受来自各位早已去世的同村爷爷奶奶的亲切慰问,这些人曾经看着自己的父母长大,又和爷爷是好友。而他此刻就坐在爷爷身侧,拉着爷爷的衣角乖巧微笑。
  忽然祠堂大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班主拧眉喊道:“祠堂戏台,生人不得靠近。”可是敲门声变得更为急促,好像下一秒就会将门敲开般。
  班主起身正要去开门,陈阳朝他喊道:“别去开。”班主诧异转身,正要问什么却见他一脸凝重望着大门。而大门的敲门声渐渐变成撞击声,大门后面的木栓震颤数下。在这种情况下班主心里也猜到外面敲门的,估计不是生人。他退后数步,缩在墙角。
  陈阳面色阴沉的站起,却被爷爷拉住。他诧异低头,见到爷爷朝其他票友笑了笑,票友朝他挥手。之后爷爷便拉起他朝戏台后面跑,鬼差见状便要追上去但被鬼魂阻挡。随后木栓被震开,大门敞开爬进数目不少的干尸水鬼。
  鬼差忙于捉拿恶鬼,还要稳定这些从地府走出来的鬼魂,也就无暇顾及逃跑的鬼魂。而班主和戏台上的生旦被撞开的大门吓了一跳,随后便是巨大的阴风刮过来,竟将台下桌椅贡品等全都掀翻。他们便知事情不妙,急忙躲到戏台后面将华光祖师请出来。
  华光祖师是戏班供奉的戏神,也被称为火神。华光祖师见厉鬼恶煞为乱阳间,差点烧毁戏台,又经不敌恶鬼的两鬼差请求而现身助其镇鬼。
  陈爷爷将陈阳带到祠堂的小门,打开小门将他送走。陈阳听到戏台传来混乱的响动,有些担忧:“我以为祠堂能抵挡那群恶鬼。”
  “恶鬼贪婪,不会因为一扇门就退却。你快点走,天快亮了。四更天鬼门关,所有鬼魂都会被带回地府,但还要小心没有回到地府报道的恶鬼。”陈爷爷将孙子推出门:“不用担心戏台那边的情况,那两个鬼差之前专门押看恶鬼,自有对付恶鬼的办法。况且戏台里还有华光祖师,那位班主也是道门中人,虽修为不深但与祖师有缘,若他将华光祖师爷请出来,那些恶鬼自不为惧。”
  陈阳眼中泛起泪光,颇为不舍。陈爷爷关上门,慈祥的笑道:“走吧,道家宗旨,尊生贵生。阳阳,好好活下去。”说完,门就被关上。
  陈阳擦掉眼泪,转身朝家的方向跑过去。路过桥头和街角时发现有大量鬼魂被带入地府,四更天已到,鬼门将关闭。但此时对于陈阳而言却是最危险的时刻,因为不光鬼怪想要杀了他,连捉捕鬼魂的鬼差都将他当成鬼想要捉回地府。
  陈阳只能躲躲藏藏朝家里跑去,在巷口竟遇到专门捉拿厉鬼恶煞的夜叉。那夜叉眼神不好,直接将陈阳当成妄图逃跑的恶鬼,执铁链便朝他追过来。夜叉两米来高,一步相当于陈阳的两步,快速逼近他。夜叉也是恶鬼,只不过为地府鬼卒。
  陈阳用红绳铜钱回挡时被夜叉认出是天师,更让夜叉愤怒:“修道天师还知法犯法,利用道术逃脱轮回!罪加一等!”
  多年经验让陈阳知道就算现在他停下来争辩自己是人不是鬼也没有用,夜叉仍会将他的勾魂铁链钉进自己的四肢然后将他拖进地府。如此一来,即使发现出错,地府也会将错就错。因他体质特殊,便是酆都阴府也不会任此命格者在阳间平安成长。
  陈阳抄小路跑回家,与夜叉在门口正面相对。他快人一步跑进屋内,夜叉不能进屋便在屋外游走,透过窗户查看里面的陈阳并试图从窗外将他拖走。
  此时鸡鸣三声,天将露出鱼肚白。夜叉顾不得禁忌便闯进屋内,陈阳执起红绳铜钱严阵以待。双方正要动手之际,巫爷爷便提着酒瓶回来,见到屋中凶神恶煞的夜叉也并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他只让陈阳收起红绳铜钱,将酒瓶递给他:“拿去厨房放好。”
  陈阳没有多嘴反对,提过酒瓶朝厨房走去。夜叉猛然掷出锁链,粗壮的铁链撞击摩擦出火花,却在触及陈阳时被一把铜钱剑挡住。陈阳脚步顿了顿,进入厨房将酒瓶放好。听到外面的打斗声,过不久便平息下来。他走出去的时候就见到巫爷爷坐在沙发上,一脸疲惫。
  陈阳走过去低声询问:“巫爷爷,您没事吧?”
  巫爷爷招手让他坐下,随后睁开眼说道:“阳阳,爷爷大限将至。”
  陈阳浑身一震,满脸悲伤:“是不是因为我?”
  “不是不是,别瞎扯。我又不算你师父,咱俩没牵没扯你怎么克死我——不是,谁又说你克死人了?你那命格不是天煞孤星不会克死亲朋好友,怎么说你都不信。”巫爷爷瞪着他,说道:“都说了你爸爸妈妈和爷爷都是被鬼害死的,不是你克死。我大限将至那是因为我命数尽了,生死簿上面写了我的寿数,就到今年,跟你没关系。”
  陈阳抿唇,极为难过。良久才压抑的询问:“今年什么时候?”
  “冬天吧。”巫爷爷粗粝的大手放在陈阳的脑袋上,他也不放心这孩子,所以才动了多年的关系,还去求古墓里的那位,好不容易才替陈阳争取来一个大机缘。只是机缘也危险,一面是平坦的道路,另一面则布满刀锋。如果失败,陈阳会立刻被杀死,谁来都救不了。可是如果成功,他就再也不用受到鬼怪侵扰,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的机缘找到了。”
  陈阳愕然:“找到了?是什么?”
  “阴亲。”巫爷爷说道:“我替你结了门阴亲。”


第123章 番外·阴亲03
  阴亲; 也叫冥婚。冥婚分活人与死人、死人与死人两种。凡未婚男女,并骨合葬即为夫妻。而冥婚步骤一个不能少; 需严格按照要求进行合婚祭。陈阳是活人; 与他结阴亲者自然是阴间亡者。只是这阴间亡者不是普通鬼魂的身份,而是酆都鬼差。
  陈阳惊讶不已:“酆都鬼差?对方肯吗?巫爷爷,你没有坑别人吧。”
  巫爷爷心虚的眨了下眼睛; 但面不改色的说道:“我请鬼媒人亲自与对方做媒,对方同意。听说对方一表人才,办事能力也不错,未来肯定能升迁。我想要是你跟他结阴亲,对方是阴府鬼差就能在下面替你多打点关系。而且你跟鬼结阴亲就算是半个阴间人; 命格算是改了一半。”
  陈阳的命格特殊,少一分多一秒都不行。只要他跟阴间人结亲; 命格就能改一半; 彻底摆脱现在被鬼当成容器的命运。而所谓鬼媒人即是替亡者说亲的媒人,因牵线时需算生辰、需懂占卜、需会祭礼等等。如今已经很少有人当鬼媒人这职业,巫爷爷还能找到,说明对陈阳真的很用心。
  “只是你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子嗣。”思及此; 巫爷爷心中颇为愧疚:“你的命格太阴太霸道,肯与你结阴亲的鬼差也只找到一个。”
  陈阳能够活到自然老死都是奢望,对于结婚生子他从未想过。于是他说道:“我从没想过有自己的子嗣,如果有也可能会因我而死。如此倒不如不要。”
  巫爷爷叹口气:“你的结亲对象是个男人。”
  陈阳一愣; 眨眨眼,半晌后犹豫着说道:“需要洞房吗?”
  闻言; 巫爷爷表情更难过,盯着陈阳的眼神悲伤得仿佛要掉下眼泪。他一想到被自己视为亲孙的乖巧的阳阳要跟个男人心里就难过,幸好不用洞房,否则他对不起陈家。
  陈阳连忙安慰:“我没事,反正不会生娃娃。”他没喜欢过人,到了少年情窦初开的年纪也没对哪个男女动过心。整天提心吊胆,分不清靠近自己的是人是鬼,在这种情况下没有远离人群就不错了更别提谈恋爱。
  陈小阳安慰人的技术很烂,他一说话让巫爷爷更难过,一冲动就想解除婚约算了。可一见陈阳稚嫩青涩的脸庞,心里又忧愁没有自己在,谁来保护他?送到古墓那位的身边也不行,难道一辈子住古墓里不成?
  “不用洞房,那鬼差欠了陈家先祖恩情,只是帮你续命。”巫爷爷唉声叹气半晌才说道:“既然你同意,我就把龙凤帖递给你。接下来准备定礼,因你俩都是男人,自然两者都算成定礼,没有聘礼之说。”他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拿出一份红色龙凤帖递给陈阳。
  陈阳接过龙凤帖,这东西是旧式婚礼中的第一步骤,结亲双方若是满意就去命馆合婚,算八字。要是合适便拿龙凤帖,拿到才能下定礼。原本有大定小定之分,只是阴婚一次性下完定礼,变没有大小之分。
  巫爷爷说道:“因是阴亲,就要红白事混合。你记住定礼单子,明天开始准备。”
  阴亲既是红事,也是百事。因而定礼中需一半为真,一半为纸糊。食物为真,衣裳首饰为纸糊。之后还要有迎娶仪式,高搭大棚,宴请亲友,还有婚房的布置。写到宴请亲友时,陈阳抬头轻声问:“需要宴请隔壁的婶婶他们吗?会不会冲撞到他们?”
  巫爷爷沉默半晌,说道:“不请他们。”毕竟是阴亲,各路鬼怪还是会来凑热闹,若有活人在,不小心被冲撞到恐怕会大病一场。既是如此倒不如不要连累他们。
  “好。”陈阳写完后,问道:“什么时候……嗯,什么时候成亲?”
  “九月九。”
  那就是差不多两个月。陈阳低头,灯光打在脖子上,如同象牙般细腻洁白的皮肤。侧脸俊秀,白齿青眉,何等优秀少年郎。巫爷爷心中叹息不已,起身进入厨房拿酒刚喝了口便见到陈阳不赞同的神色,无奈道:“好、好,我不喝了。”
  陈阳抿唇一笑:“嗯。”
  接下来的时间是准备定礼,先订制合婚祭所用物品,包括纸扎的金银珠宝、衣服、彩电冰箱等物。他去纸扎店订制的时候还被老板一直盯着看,老板做那行久了,自然知道订制这些物品是何用处。当陈阳取走物品的时候,便听老板语重心长的告诫:“年轻人,有些事情是没心肝的人才碰,碰了那是损阴德的结果。你可要好自为之。”
  陈阳抬眸笑道:“我知道,不是干坏事。”
  老板一愣,再要说话时便见他转身走了,无奈摇摇头自言自语:“笑起来倒也不像坏人。”
  陈阳知道老板担心什么,阴亲自古有之。但并非所有阴亲出于自愿,甚至传闻出有人为牟利而杀人,将亡者作为阴亲对象卖给他人。
  九月九很快就到了,陈阳当天向学校请假。因这九月九是阴历,此时已经升上高二读了个把月。陈阳换上新郎服装,站在屋内,心里颇为紧张。屋外是巫爷爷和鬼媒人在做准备,桌椅上一边摆着冷菜,另一边摆着热菜。
  冷菜属阴间,热菜属阳间,摆着热菜的位置上还放着涂红抹绿的纸扎人充当生人。屋内白帆红帛显得极为诡异,高堂两侧各自摆着四个纸扎人,两男两女作为小厮丫鬟。
  随后巫爷爷和鬼媒人走进来,巫爷爷坐在高堂上,而鬼媒人则是抱着一块牌位进来。陈阳在一刹那仿佛能够感觉到四周围满了鬼魂,那些鬼魂神情麻木盯着他们。
  鬼媒人走到他面前,用一张面无表情显得格外阴沉诡谲的脸说道:“新娘,接新郎牌位。”
  陈阳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抱起新郎牌位。手指有些颤抖,将牌位抱在怀中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巫爷爷。牌位上没有字,一片空白。巫爷爷神情莫测,与鬼媒人对视。鬼媒人也不说话,盯着空白的牌位看。
  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诡谲,陈阳不敢开口。结亲的时候,他不能开口。然后他听到鬼媒人说道:“新娘,替新郎换衣服。”
  陈阳没动,不解的看着鬼媒人。鬼媒人指着楼上婚房,缓和语气道:“去给新郎换上衣服。”陈阳点头,然后抱着牌位上楼进去婚房。盯着婚房里那张硕大的婚床发呆,鬼媒人让他给新郎换衣服,可是新郎在哪呀?
  陈阳将牌位放在桌上,对它说道:“你……在吗?可以出来换衣服吗?”对着牌位喊了半天都没动静,陈阳有些怀疑自己那位结亲对象中途逃婚。
  “我在你身后。”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陈阳一跳,他迅速转身回头在见到男人的脸时有瞬间哑然。这就是陈阳和度朔的第一次见面,时间是成亲之日,地点是婚房。陈阳撇开目光,随即说道:“你、你好,我、我叫陈阳,你跟你成亲的人。”
  陈阳目光游移,因此没有发现面前的男人眉头微皱。似乎觉得双方没话说有些尴尬,又怕误了吉时,陈阳从婚床上抱起新郎服走到他面前:“这是新郎服,我亲手裁制。你试试合不合身,我……对了,你叫什么?”
  度朔垂眸盯着新郎服,“你亲手裁制?”陈阳点头,而度朔将新郎服接过手,摸着触感顺滑,针脚细密可见手艺很好。陈阳低着头,只到度朔胸口,当他垂眸的时候目光就能落到陈阳的后脖子上,灯光打下来,让他的皮肤看上去格外细腻。
  度朔手指微微动了几下,有点想捏上去。他不动声色,眸色逐渐变深,却让人看不出深浅,唯独滚动两下的喉结泄露了些微心思。本想拒绝的度朔将新郎服递给陈阳,眸色深沉的盯着他:“替我换上。”
  陈阳愣愣的:“哦,好。”他动手解开度朔的衣扣,此时才发现对方着金纹黑色玄袍,看上去极为华贵尊荣。他心想自己未来的鬼夫生前应该是个王公贵族,否则死后不会穿得那么华贵,且气度看上去也很不凡。
  腰带落地发出轻响,陈阳褪下度朔衣袍,将自己裁制的新郎服罩在他身上,扣好衣扣绑好腰带。抬头看过去,屏息凝望,眼前的鬼本就俊美得不可思议,穿上红色新郎袍却似添了分风流与多情。
  “穿、穿好了。我先出去,你等会再出去。”陈阳忙不迭的跑出去。
  度朔叫住他,他回身低语:“还有事吗?”
  “我叫度朔。”
  “哦。”陈阳抬眸,忽然淡笑:“知道了。”
  陈阳一走,度朔的眸色便冷了下来。房间中忽然出现一鬼差拱手向他求情道:“大帝,是我贪心一时失去理智昏了头脑,竟答应与阳间生人结阴亲。还望大帝海涵,不要责怪那阳间生人。”
  静默半晌,度朔问:“你应下这门阴亲是什么原因?”
  鬼差拜三拜,从头到尾不敢抬头看酆都大帝,恭敬说道:“陈家祖上于我有恩,结阴亲是为报答恩情,护陈家血脉。”
  度朔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淡声道:“你退下,以后不用管陈家事。回去后先到地府看门,十年后再回酆都。”
  “是。”鬼差心中感激大帝没有责怪,只是心里有些愧对陈家恩情。他也实在无法,只怪陈家先祖找上门时不小心被酆都大帝得知结阴亲、改命格的打算。同时也是因此他才得知陈家子孙中竟有极阴命格者,酆都中有前辈告知他,大帝极恶极阴命格者,见者杀之。
  思及此,鬼差顶着压力道:“陈家向来与人为善,十世功德,可佑子孙。今陈阳为陈家最后的血脉,还望……海涵。”
  “如果没有十世功德,他也遇不到诸多机缘。”度朔低语,随即挥手让这鬼差离开。他背着手在房中踱步,最后停在镜子前看自己身上的新郎服。“倒是心灵手巧。”
  陈阳在外面敲门:“吉时已到,你出来吗?”
  度朔看了眼门,又看了眼铜镜中的新婚礼服,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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