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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撞阴阳路-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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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阴宅名为老房,奇奇怪怪的名字; 但只要了解就会不寒而栗。棺材的别称就叫老房。而管家和主人就住在这种阴宅的五楼,寇宣灵在走廊上走过去; 猛然回头; 走廊空空如也。
他总觉得有东西在窥视自己,可是看不到走廊没有能够隐藏踪迹的地方。他将目光投向两旁的房门,贴在房门猫眼朝里面看,黑漆漆一片。凝视半晌; 没有发现什么于是转身离开。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根青黑色的尖锐细长的指甲穿过猫眼,抠挖几下后悻悻然收回去。
寇宣灵再回头时,恰好没有看到。所以他不知道; 走廊两排的房间中有无数东西贴在房门后面,靠着猫眼观察他。当他靠近猫眼观看房子里的时候; 其实正与里面的东西对视。
他被管家带进来的时候记得对方不经意指了主人居住的卧房,好在记得路线。走到那间卧房门前,门上的锁是老实锁,很容易打开。他先敲几下门,发现没人回应才用硬纸和铁丝撬开锁溜了进去,关上门后观察房间布置。
房间里全是暗红色的布置,四周挂着丝绒布帛,装饰也很古香古色。桌上摆放一个红色灯笼、铜镜和一串乌木。乌木又名阴沉木或乌木鬼珠,招魂之邪物。
寇宣灵将铜镜拿起来,看到里面清晰的人像微微一愣。忽然听到‘咔擦’的细微声,抬头一见发现房门门把有开动的痕迹。他左右环顾,将铜镜放回原位,动作轻盈的跳跃上床,滚到这张华丽的围栏式拔步床。将自己的身形完全隐藏住,正好又能看到床外面的景象。
老房主人进入房门,先是看到桌上的铜镜露出些微疑惑神色,随后耸着鼻子嗅房内是否有其他东西闯入。寇宣灵屏住呼吸,将全身气息收敛,看到老房主人的脚步挪向这边的拔步床,越来越靠近,神色越来越凝重,好似真的嗅闻到什么东西。
寇宣灵不敢动弹,心脏如擂鼓。老房主人刚要进入拔步床便听到身后铜镜落地的声音,他转头,发现有只狰狞丑陋的小鬼从铜镜里跑出来,目标是房门口。他震怒,瞬间化身为丑陋的八尺夜叉,抓住那只小鬼直接生吞。
寇宣灵捂着嘴巴,房间里清晰的咀嚼声和吞咽声钻入他的耳朵里。直到吃光小鬼,老房主人才恢复原本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形象,他将吊在地上的铜镜捡起来摆放好。然后将红灯笼点燃,挂在窗口,又将乌木鬼珠戴在手腕上走进拔步床。
寇宣灵将自己藏在拔步床靠近墙壁最里边的那一面,高耸的被子和装饰正好挡住他的身形。那只夜叉鬼怪十指交握放置于腹部前,闭上眼睛休息。几分钟后,它发出呼噜声,陷入沉睡。
寇宣灵又等了十几分钟,看到贴在面前的鬼怪突然睁开眼侧过脸来与他面对面。他心脏漏跳一拍,但知道眼前这只鬼怪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他。那只鬼怪盯了这个方向几分钟才转回脸,重新闭上眼睛。这回它没再睁开,但寇宣灵不敢再出去,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来。
回头看了眼鬼怪手腕上的乌木鬼珠和挂在窗户外面的红灯笼,他将那面铜镜藏在怀里打开窗户从窗口带走。跳窗的时候跟那面红灯笼面对面,陡然发觉不是灯笼,而是满脸红漆的肥胖人头。人头紧闭着眼,呼呼大睡。
寇宣灵小心翼翼避开人头,就在成功之际,人头猛然睁开眼睛,与他面对面。下一刻,人头张开嘴巴就要发出尖叫,吓得寇宣灵想直接拧掉这颗人头。但下一秒他就发现人头喊不出声音,原来他的嘴巴黑洞洞没有舌头。
等他安全离开的时候,人头气恼的摇晃,把其他人头吵醒。那些人头看到它全都嘻嘻哈哈交头接耳,嘲笑这颗人头又想说话了。正因为它太嘴碎,舌头才会被剪掉。
张求道被困在无碑陵的房子中,里面的房子如同一座座坟墓。屋顶是拱形状,没有房梁,四周围没有窗户,封的严严实实。里面的摆设如同古墓墓葬品,就连床都像是石棺。他试图开门,但找不到门把和门锁孔,这是扇石门。
因为他被囚困在里面,所以不知道外面出现一群矮小干瘪的老人,老人全身漆黑,动作僵硬。这群老人停在张求道的门口外面,捧着毛笔、砚台和水盆等物。他们露出手指,全都缺手指,有些是缺大拇指有些则缺了三四根手指。领头的老人拿起毛笔沾砚台里的血水墨,在石门上缓慢书写下第一个字:张。
张求道在里面听到‘沙沙’的声音,于是贴到墙边听,从这声音里听不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总归不会是好事。他退后数步,四下张望,记得在踏进这栋房屋之前他就看见很多红灯笼,每个红灯笼后面都是窗户。
这就说明他所在的地方应该有一处是窗户,至少窗户的位置,墙壁比较单薄,能够砸开逃出去。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一旦门外面‘沙沙’的声音停下就会发生恐怖的事情。
他循着记忆,敲着门,最后终于找到一块跟其他地方厚度不一样的墙壁,他从房间里找到青铜烛台敲击墙壁。外面的东西听到听到敲击墙壁的声音,停下书写的动作,随后发出频率极为混乱的龇啸,伴随这诡异难听的声音是疯狂砸门的举动。
张求道加快速度,提起半人高的青铜烛台用力砸墙壁,很快砸出一个小洞。外面仍旧是阴雨连绵的天气,却能看到红色灯笼的火光。
石门发出‘砰砰砰’的剧烈响声,灰尘石屑疯狂的抖落,整个石门好像要被凿出个洞般,仿佛下一刻就要露出外面那群狰狞的面孔。
张求道沿着凿开的洞口砸,很快砸出一个能容纳他钻出去的洞口。当他扔掉青铜烛台先伸出两脚爬出去时,石门轰然倒塌,外面那群老鬼见状争先恐后扑过来。上半身还在里面的张求道当即掐手决以九字真诀将率先靠近企图抓挠他的老鬼全都斩杀,后面的老鬼被吓到,站在原地。
张求道如鱼般滑溜,而窗户外面的红色灯笼瑟瑟发抖,不敢说话。阴雨很快打湿灯笼里面的蜡烛芯,火光熄灭,灯笼变成一个苍白麻木的人头。
老鬼们在房间中焦躁不安的转来转去,它们喉咙发出‘咕哝、咕哝’的声音,如同污黑腐烂的沼泽泥里滚出来又破裂的水泡。依稀能听到它们吐出来的字音里有‘天师……’、‘混进来,杀’的音节。
倒塌在地上的石门上,血红色的痕迹还没有干涸,沾了许多灰尘,但可辨认出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张求道之莫’,‘莫’字最后一捺划下长长的血痕。原本应该是个墓字,坟墓的墓。
陈阳不清楚其他人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隔壁房间里住的东西实在很不友好。还未等他深思,那根戳进洞里的长针收了回去,门被敲响。
女主人的声音,她在轻声询问:“你睡下了吗?”
陈阳微微眯眼,回答她:“还没有。”
女主人的声音和敲门声瞬间消失,陈阳蹑手蹑脚,躲在猫眼看不到的角落里,贴着门听外面的声响。没有脚步声,他不知道女主人是走路没声音还是根本没走。
因为躲在门的下方,猫眼看不到的地方,同时他也没办法通过猫眼看外面的情形。所以他不知道女主人的确通过猫眼在观察房间,尤其是发现看不到人之后,便直勾勾盯着床。
过了许久,就在陈阳放松警惕正要站起来松松已经麻痹的手脚时,听到女主人询问:“你睡下了吗?”
这回陈阳没有回答,然后注意到门把上下扭动。女主人在外面开门,想要偷溜进来。陈阳想都没想,动作轻盈的越过桌子跳到窗口,打开窗户将外面的人头灯笼取下来,吹熄烛火扔到床上。烛火熄灭的一瞬,灯笼变回人头。
然后陈阳躲进柜子里,透过柜子的缝隙看着女主人走进来。由于角度问题,他只能看到女主人腰部以下。女主人走过柜子,双手垂在两侧,手里拿着精致小巧的铁锤和铁棍。
陈阳拧眉,却见走过柜子的女主人退回来,站在柜子旁停驻良久。他捂着鼻子和嘴巴,尽量不发出声音,然后发现头顶的衣柜被打开,一双手伸了进来,摸索着拿出一件衣服。衣柜再度被关上,女主人换上这件从衣柜里拿出来的衣服,然后将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放在桌子上。
陈阳仔细一看,瞳孔紧缩。他发现女主人脱下来的衣服还包括自己的人皮,女主人赤条条穿上衣服,手腕露出来,全是红色的筋肉。
她缓步走向床,摸了摸床上的人头,然后掀开人头的黑发,将铁棍置于人头颅骨上方,用铁锤一点点的撬开。撬开后,探头吸食里面的脑髓。
陈阳打开衣柜,将女主人的人皮偷走,再次躲回衣柜里。女主人吸食半天也没有吃到脑髓,察觉不对将整颗人头捧起来,发现是灯笼。瞬间明白自己被耍了,于是她愤怒的将人头砸向墙,发出低沉的吼声。
女主人走过来,正要穿回衣服却发现人皮丢失不见。这彻底激怒了她,她发出怒吼,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寻找陈阳,掀翻桌子和大床。然后她打开门走了出去,并将门关上。
陈阳正想趁机逃出去,但只一动便察觉不对。盛怒中的女主人跑出去的话怎么可能记得轻声将门关上?于是他不再动。
果不其然,女主人见不到陈阳出现,压抑的呼吸声和故意放轻的脚步声重新在空旷安静的房屋里响起来。她不停的绕圈,长长的指甲刮着墙壁,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最后她将目光落在衣柜上。
陈阳望着不断靠近的女主人,右手搭上左手手臂上的古铜钱币。就在女主人将手放在衣柜门门把上时,她好像听到了什么看向窗户,然后转身离开。
陈阳伸手不经意按到角落里一个按钮,头顶上的折叠扇叶全都展开,将衣柜分成上下两边。上边是衣柜的三分之二,下边是三分之一。他就躲在在最下面的三分之一柜子里,下一刻已经离开的女主人猛地扑过来打开衣柜,探头贴着折叠扇叶,长长的指甲勾动扇叶。
少女忽然出现在门口喊道:“……天师闯入,速去集合。”
女主人悻悻然的离开,离开时眼神怨毒的瞪着扇叶。‘咔嗒’一声,门彻底关上。
陈阳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女主人的人皮。手心和额头都是虚汗,心脏如擂鼓。他本可以直接制服女主人,但不能打草惊蛇。
在还没找到真正的怨气源头时不能大张旗鼓,因而躲避着女主人。出于鬼怪的规矩,只要没有被当面拆穿,女主人就不会当着他的面露出真面目。
陈阳猜测,应该是遵循某种规矩。古时候关于鬼怪、精怪的文献记载中,或者说杂文记载,它们想要杀人通常是引诱出人的贪婪,色、欲、财、酒、权等物。鬼不能无故杀人,否则会被酆都追究。
但它们会通过许多伪装引诱欺瞒人类,或等他们自杀,或让他们在睡梦中被杀,死得糊里糊涂,到了阴间也不知死因为何,无从告状,只能被关押在枉死城中等待阴寿尽。
无梁阴宅中应该就是遵循同样的规矩,让所有闯入这里面的生人死得无声无息。陈阳等十位天师虽不是以生人之躯闯入无梁阴宅,却也是生魂。
阴宅里面的鬼怪知道他们生魂的身份,所以会想尽办法吃掉他们。生魂一旦被吃,那些鬼怪就会占据他们的躯体回到现世。所以现在有无数鬼怪等着占领他们的躯体,只是还不敢明目张胆谋杀。
刚才那个少女提及天师,应该是哪个天师被发现身份。陈阳猜测它们很快就会发现十个生魂和天师的关联,自己没有太多机会找到源头。
但此刻毫无头绪。
度朔说过源头会主动出现在他们身边,因为源头也想要占据天师的身体离开阴宅。
如今出现在身边的除了女主人、少女,还有就是在不归路遇到的黑衣黑伞女人以及青石巷子里的云老头。
云老头提及浴池生意很好,证明鬼魂多。鬼魂多,能够探听到的消息应该就很多。于是陈阳打开窗户,从五楼往下爬,期间那些灯笼人头看到他,纷纷窃窃私语还想要告状。
陈阳空出一只手将一只嚷嚷要告状的灯笼人头斩杀,其他灯笼人头纷纷闭紧嘴巴不敢再说话。眼睁睁看着他逃走后才敢窃窃私语,但说不到几分钟,就看见它们身后的窗门猛然伸出只鬼手,将某些人头灯笼拽进房屋中,过了一会才拿出来。
但此举已经让大部分灯笼不敢再窃窃私语了。
陈阳离开阴宅后回到青石巷子,那块写着云池汤浴的白布随风摇摆,红色灯笼发出嘎吱嘎吱的难听声音,阴雨绵绵,光是站在门口就让人产生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云老头还站在门口,看到陈阳过来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而是笑道:“您还要进去吗?”
陈阳注视着云老头:“嗯。”
云老头在瞬间露出惊喜的神色,亲自撩开门帘子引他进去。门口的布帘子掀开是块木质屏风,越过屏风走向后面,后面是个柜台,柜台上站着个僵硬的女人,女人面前摆放着老旧账册和算盘。柜台前面是扇推拉的木门,柜台左边则是楼梯。
云老头带领陈阳去登记,喊女人给登记:“她是我的儿媳妇,你如果有要求可以向她提出来,她一定会满足你任何要求。”他重复一遍‘任何要求’。
女人要求他说出名字、八字,陈阳不愿意给。她没办法登记,云老头神色阴沉。陈阳面不改色:“不是说满足我的任何要求吗?我现在的要求,不准问我的名字和八字。”
云老头气急败坏,捶着柜台却不能拒绝。女人听完陈阳的话便当真不问,反而问他:“您要去楼上还是楼下的浴池?”
陈阳:“楼上。”
“好。”女人将木牌和木盆、毛巾递给他,并说道:“祝您愉快。”
云老头气坏,阻止女人。但陈阳已经拿走木牌等物,踏上楼梯。走了五六阶,他回头看向身后,女人还是僵硬的点拨算盘,云老头神色阴沉、目光浑浊的盯着他。
陈阳收回目光,往楼上走。楼上静悄悄的,有无数扇拉伸的门,门里完全没有声响,但能看到每扇门里面都有影子。路过一扇门时,有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中年男人两眼无神,脸色苍白,见到陈阳便向他弯腰鞠躬并问道:“您有木牌吗?”
陈阳将木牌递给他看,他看了眼说道:“十三号。请过来。”
中年男人微微佝偻着腰在前面带路,走过的地板都湿漉漉的。陈阳垂眸,发现他的衣衫下摆全是湿的。中年男人停在13号浴池门口,将木牌挂在上面然后打开门,里面忽然冲出两个男孩子。
中年男人忽然暴怒,当即一人一脚踹翻两个男孩子,憎恶怒骂:“不准喧哗吵闹!”
完全没有发出声音的两个男孩子被踹到墙角,然后无声的站起来,直勾勾盯着中年男人。而中年男人在邀请陈阳进入浴池后便将两个男孩子拎出去,陈阳叫住他:“让他们留下。”
中年男人卑微的将两个孩子推到他面前:“希望您能满意我们的服务。”
门拉上,两个孩子面无表情的跟陈阳对视。陈阳蹲下身问道:“你们最怕什么?”
两个孩子齐声回答:“父亲。”声调没有起伏变化,很诡异。
陈阳:“除此之外?”
他们再次齐声回答:“阴雨天。”
陈阳:“为什么?”
他们齐声回答:“阴雨天,客来访。白色柴火扔锅炉,汤池水沸煮白猪。看灶火,添柴火,宰白猪,清浴池。又忙又累最害怕。”
陈阳指尖微动,总觉得两人没有音调起伏又齐声念的这句话格外诡异恐怖。于是他问道:“白猪是什么?”
两个孩子紧闭嘴巴,凝望成天,没有回答。
陈阳以为他们不想回答,刚想问其他话突然之间明白过来,他们早就回答他了。他就是‘白猪’,在浴池里泡澡的客人全是待宰的‘白猪’。
陈阳微微眯眼:“你们为什么宰白猪?”
“费用。”
“为什么阴雨天客最多?”
两个孩子神色一变,面露惶恐。他们齐步后退,既恐惧又贪婪:“你有糖吗?我们要吃糖,给我们糖我们就说。”
陈阳从口袋里掏出两粒糖递给他们,他们一见,脸色变得很难看:“这不是糖!!你骗我们!!!”他们似乎想要发怒,但碍于陈阳是客人,只能隐忍。
陈阳大概知道他们指的应该是掺杂人血的糖,于是他从拿出女主人的人皮,两个小孩一见抢过去后疯狂的撕咬。很快就将人皮全都吃光,打着饱嗝对待陈阳的态度好了许多。
他们说:“因为他最喜欢阴雨天。”
“阴雨天,客来访。”
第113章 无梁阴宅05
陈阳追问:“他是谁?在哪里?”
两个男孩直勾勾盯着他; 面无表情,不肯回答。
陈阳收回目光; 猜测他们应该也不敢回答; 如果‘他’指的是怨气源头的话,那‘他’就是无梁阴宅的化身,阴宅里的鬼魂害怕他很正常。他如此猜测; 却低估阴宅里鬼怪的贪婪。
两个男孩露出垂涎的目光,他们说:“假如你能给我们血,你的血——”、“或者你的肉,只要糖果大小——”他们齐声道:“我们就会告诉你。”
陈阳沉默半晌,说道:“假如我向你们的父亲投诉你们; 你们也不会说吗?”
两个男孩听到‘父亲’二字瑟瑟发抖,听到投诉却反而不害怕。他们有恃无恐:“你找不到我们的错处; 投诉不了我们。”
“好吧。那我换个方式问; 阴雨天客最多跟‘他’喜欢阴雨天有什么直接或必然关系?”见他们还是不说,目光贪婪。陈阳笑着说道:“无名屋女主人的人皮还不够你们分?”
提及无名屋女主人,两个男孩立刻交头接耳、切切私语,交谈一番后才有些怨毒不善的看向陈阳。他们指责道:“狡猾。”、“恶毒。”
陈阳:“回答我的问题。”
他们犹豫片刻; 还是那句话:“阴雨天,客来访。”
陈阳拧眉,开始意识到‘客来访’中的客并不单指云池汤浴中的客人,应该还代指其他。从两个男孩口中是套不出话来; 于是他扭头去看浴池,浴池中空荡荡没有水。“没有水?”
“还没清洗。”说完; 两个男孩爬到浴池下,趴在墙壁上清洗。陈阳向前走一步,发现他们是用舌头在清洗浴池,他差点被恶心吐。连退数步,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浴池有问题,就算是没问题他也不敢下去。
陈阳后退,背靠画障。所谓画障即是唐朝时代传入岛国,而岛国至今仍在使用的纸糊墙壁,属于屏风的一种。忽然觉得脖子后面发凉,还伴随着奇怪的仿佛在舔舐什么东西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发现画障后面站着一个鬼影,这个影子伸出舌头,隔着画障舔他的脖子。
陈阳瞬间暴怒,踢碎画障并将后面的鬼影踹飞。进入隔壁房间看到那是只矮小干枯、浑身焦黑的老鬼。这只老鬼见到陈阳立即露出觊觎贪婪的神色:“生魂。”
闻言,浴池中其他黑漆漆没有五官的鬼魂纷纷转过头来看向陈阳,本在清洗浴池的两个男孩趴在浴池边缘静静凝望这一幕。被众多鬼魂无声凝视的诡异感觉并不好受,但陈阳此刻被激怒,根本不惧怕,也没有暴露身份免得打草惊蛇的想法。
他摘下手腕的整串古铜钱,拉长红绳形成长鞭。阳气鼎盛的古铜钱币刚一拿出来就让在场鬼魂尖叫恐惧,陈阳狠狠甩下长鞭:“闭嘴!”
那群鬼影立刻噤声,瑟缩的躲在浴池中。原先偷袭陈阳的那只老鬼也恐惧那串铜钱长鞭,若是一鞭子抽在他身上,浓郁的阳气能够将他直接打得魂飞魄散。
老鬼想逃进鬼影中,但鬼影纷纷将他挤出去。他没办法立刻朝门口跑,但被拦下来。他猛然大喊:“天师!他是天师!”然后反扑上去,模样极为贪婪。
陈阳一鞭下去将老鬼鞭笞得魂飞魄散,回头见浴池中原本恐惧害怕的鬼影们蠢蠢欲动,似乎因为他是天师而克制住对于魂飞魄散的恐惧。明明看不到五官却能感觉到他们的贪婪,他们缓缓爬出浴池,朝陈阳纷涌而来。
陈阳后退,靠近门。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一只苍白瘦削的手伸出来拽住他往外拉。陈阳刚想挣脱就听到少年的声音喊道:“跟着我。”他回头看了眼快速攀爬过来的鬼影,没有挣扎的跟着少年逃跑。
身后的鬼影见状更为愤怒,全都想要追上去。但在它们触及门的时候,两边门发出‘砰’的响声,被合上了。两个男孩一左一右,捏着门把,俯视爬在地上的鬼影,用没有起伏的音调说:“费用。白猪。”
鬼影躁动不安,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随后将其中一只身形较为肥胖的鬼影推出去,那鬼影察觉到危险便开始挣扎尖叫,但四肢被制住,然后掰开嘴巴撤掉舌头。两个男孩见状高兴的扛起肥胖的黑影离开,边走边喊:“烧开水,宰白猪。开水烫一烫,剥掉皮。刀子割一下,放猪血。炸猪皮、煮猪肉,猪眼睛滴溜溜转,猪肠子里塞冰糖。”
鬼影舌头被拔掉,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喊声,听起来像待宰的猪的喊声。当他被扛出房间立刻有了实体,全身光溜溜、白皙肥胖,真正是待宰的猪一般。
突然出现的少年拽着陈阳往楼上跑,将他带到阁楼里关上门后小心翼翼的查看外面的动静。听到外面动静有些混乱,隐约有人在喊‘天师!’、‘抓住他们!’的话。但暂时没人跑到楼上来,少年松口气,回头跑到陈阳面前,跪坐下来。
阁楼很矮,陈阳只能弯腰低头,于是他干脆半蹲下来注视面前的少年。少年虽然衣衫破旧,但面容干净,看上去善良无害。陈阳不动声色:“你是谁?拽我跑上来的目的?”
少年弯唇而笑,笑容爽朗大方。他说道:“你是外面道教协会派来超度阴宅怨气的天师?”
陈阳:“你知道?”
“无梁阴宅里的鬼魂都知道——外面的天师都喊这里叫无梁阴宅,没有大梁的坟墓,鬼住的地方,真形象。”少年自娱自乐,哈哈笑,但见陈阳面无表情才讪讪止住笑:“好吧,不好笑。其实每隔一段时间,阴宅就会怨气爆满、到处都是负能量,所以阴宅每隔几年就会出现在阳间。怨气、鬼气深重,没有及时超度就会引无辜路人闯进来,然后被里面的鬼魂分食。长久下去就会导致阴宅怨气越重,害的人就越多,所以天师控制阴宅出现的行踪和时间,当怨气满到溢出来的时候就会派遣天师过来将怨气源头封印。”
陈阳:“所以?”
少年笑道:“所以阴宅里的鬼魂都知道天师出现会封印怨气源头,导致他们不能出现在阳间。长久没有闻到血腥味,他们会躁动不安,因此也更加憎恨天师。”
陈阳沉默片刻,随即笑道:“你说的没错,但不是他们想吃我的原因。”少年沉默等着他继续,他便继续说道:“我是生魂,对于鬼魂来说确实会让他们想要吃掉我,但我不是以血肉之躯误闯进来的人。当他们听到我是天师的时候,表露出来的贪婪和独占甚至能让他们互相残杀。”他侧耳聆听楼下的动静,所有的鬼魂都在躁动,那种躁动不是恐惧、愤怒和憎恨,而是欣喜若狂。
他说:“他们很高兴。”
少年:“真聪明。没错,他们不是憎恨天师,相反他们很高兴天师出现在阳间,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利用天师的生魂占据天师躯壳重返阳间。在阴宅里,他们只需要守阴宅的规矩,所以只要阴宅闯入生魂,他们就能抢先占据生魂躯壳重返阳间而不被酆都鬼差发现。”
陈阳:“那现在回到最初的问题,你是谁?目的?”他边说边握紧手中的古铜钱币长鞭。
少年见状,用跪坐的姿势连连向后退,看上去格外滑稽。他说:“别冲动,有商有量好说话。我不会害你,还会帮你。只希望你能在离开的时候把我带走,因为是枉死城化身,所以里面的鬼魂都不能离开阴宅,没办法投胎。我就被困在这里面二十几年,好不容易见到天师才急着找你们。”
陈阳盯着少年,后者露出讨好无害的笑。他将古铜钱币的红线缩紧,绑回手腕:“说吧。”
少年松了口气,赶紧自我介绍:“我叫毛真,茅山派第八十二代传人。”提及此,他的语气中颇为骄傲。他颇为得意的说道:“我也是个少年天师,跟其他毛家人不同,我很早开窍。十八岁的时候就进无梁阴宅封印怨气源头,当时阴宅还没有十栋房屋那么多,只有五栋楼,但只有我找到怨气源头并将它封印。”
陈阳蹲得有点累,干脆盘腿坐下,跟毛真面对面:“但你也没能离开阴宅。”
毛真叹气:“要怪就怪怨气源头太狡猾,他能窥探你的心思然后变成你心里最重要的东西的模样,引你沉迷。我当时差点沉迷,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力挽狂澜。总算让其他天师安全离开。”提到其他天师,他兴致勃勃的询问:“你听过马山峰、易复生、孟赋和易维这几个人吗?”
陈阳没料到毛真会提及这几个熟悉的名字,但一想毛真说过自己被困二十几年,进阴宅的时候十八岁,要不是陨落在阴宅里估计现在也有四十几岁。他口中的易复生和易维是兄妹俩,即易巫长及川省常道观观主,孟赋则是帝都火神庙观主,皆是熟悉的天师界人物。
毛真说道:“他们是当初和我一起进阴宅的另外四人,现在还在吗?”
陈阳点头:“在。”毛真脸上流露出怀念沧桑的表情,在那么年轻的脸上显露出不符的情绪却不会让人觉得违和。“你是茅山派第八十二代传人?现今茅山派掌门的兄弟?”
“你说毛澜?要不是我被困阴宅走不了,现在掌门就是我。”毛真喜滋滋的问:“毛澜现在怎么样?开窍没?结婚没?哈哈,我走的时候他还是个中二智障少年、矮个子。”
陈阳放下警惕和戒备:“挺好。开窍了,你侄子也进来了。”毛小莉还在分局的时候确实跟众人讲过她有个英年早逝的大伯,天赋极佳,十五岁开窍,十八岁就到五雷三品天师,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侄子?”毛真一愣,半晌才缩着肩膀惊讶至极:“侄子?!多大?叫什么?”
陈阳:“他叫毛小盈,比你现在模样的年纪大。”
毛真苍蝇搓手,语气兴奋:“我要去认亲。”旋即看到陈阳,话锋一转:“不过得先帮你们找到怨气源头,封印他才行。”
陈阳:“你知道怨气源头?”
毛真:“当然。我被关二十多年,一直在关注怨气源头的行动轨迹。他会变成不同人的样子靠近天师欺骗他们最后将他们的生魂关在阴宅最深处的棺材或者坟墓里,”他指了指自己,“我就被关押在地下的坟墓里,最近几年才逃出来。”
陈阳:“你被关押在地下还能一直关注怨气源头的行动轨迹?”
毛真爬到陈阳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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