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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在红尘渡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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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琢松开年轻人,直视着他的双目,一字一字地问道:“你父亲在何处?你又是从何处来的?你们俩人究竟出了何事?”
  年轻人还未作答,倒是少年挟持着张卿,来到季琢与年轻人面前。
  少年指着张卿道:“可是他把你与你父亲绑了的?”
  张卿闻声,镇定地道:“柳姑娘,你可莫要开玩笑。”
  少年一手掐住张卿的脖子,一手抓住年轻人的后脑勺,催促道:“你且看清楚了,可是他把你与你父亲绑了的?”
  年轻人被迫去看张卿的面容,好一阵子,方颤声道:“我·····不·····知道······”
  他方才惊觉自己杀了人,还未缓过来,这话说得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如他身上的皮肉一般,惊魂不定。
  “你制住我,是因为怀疑我掳走了这年轻人与他的父亲么?”张卿冲少年笑道,“如今我沉冤得雪,你还不快些把我放开。”
  少年舔了下嘴唇,妩媚地笑道:“你会错意了罢?”
  他用得闲的左手从张卿喉结处抚摸到腰腹,末了,停在心口,捏起一块皮肤,含笑道:“制住你,自是为了把你拆骨入腹。”
  少年眉目舒展,嘴角带笑,但话语中却溢满了煞气,听得人仿若能闻见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张卿挣了下,挣脱不得,无助地朝季琢乞求道:“季公子,你不是修仙人么?修的既是仙,理当普渡众生,哪里有眼睁睁看着我这般的良善之人落在这吃人的畜生手里的道理。”
  季琢却不理会张卿,反是对少年道:“你可是知晓些甚么?”
  少年勾唇笑道:“季公子,不如你来猜上一猜。”
  “莫非······”季琢指了指年轻人,道,“他与他父亲是被张卿下的毒,这毒十之八/九是迷药,俩人昏迷后为张卿所掳,而张卿的目的,与老戚一样,是为了剥人皮。”
  少年低笑一声,赞许道:“季公子,你猜得不错。这张卿与老戚是一路货色,不过此前他是利用老戚来剥人皮,如今老戚身死,他只得自己动手。”
  原本在大堂的住客共计八人,现下俩人已逃到楼上去了,一人被少年撕去两块皮肉,吓得昏死过去,尚未醒来,一人被年轻人一匕首刺死,余下的四人听得这一番话,全数吓得连滚带爬地上了楼去。吓得怔住了的李大婶,好容易回过神来,也跟在这四人身后,逃上楼去。
  一个要剥人皮的张卿,再加上一个要食人肉的少年,这大堂着实是龙潭虎穴。
  季琢对于少年的赞许毫不在意,他扫了那五人一眼,又问了年轻人一遍:“你父亲在何处?”
  年轻人抱着脑袋,含含糊糊地道:“死了,死了,死了······”
  他登时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整个人缩成一团,不住地低喃着:“没死,没死,没死,我爹爹死不了的,死不了的······”
  季琢知晓从年轻人口中已然问不出甚么有用的讯息了,转而问张卿:“张卿,这年轻人父亲是否已被你所杀?你将那十四张人皮放在何处了?密室的入口又在何处?”
  张卿因被少年掐住了脖子,呼吸不畅,目露痛苦之色,张了张口,发不出半点声音,脸色却涨红起来。
  少年不放松半点,反而加了手劲,直把张卿掐得舌头都伸出了大半根。
  片刻后,少年撤了手劲,只五指虚虚地贴在张卿咽喉,又朝张卿道:“你且带路罢。”
  张卿咳嗽了好一阵后,装傻道:“去何处?”
  少年冷笑道:“你说去何处?自然是去你与老戚杀人剥皮的密室!”
  张卿低下身,又咳嗽起来,趁着咳嗽的功夫,他操起年轻人落在地面上嗜了血的匕首,干脆利落地冲着少年捅了过去。
  少年未曾觉察,眼见匕首即将破开少年的皮肉,突地一只竹箸飞了过去,生生地切断了匕首,匕首尖部跌落在地面上,滚了两下,声音极是清脆。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卸了张卿的一双胳膊,愤怒地道:“你若不愿带我们过去,我便将你就地吃了!”
  他说罢,抬脚把张卿掀翻在地,右足用力地踩在张卿心口道:“你可愿意了?”
  张卿生怕少年即刻踩爆了他的心脏,无奈之下,颔首道:“我愿意,我愿意得很,柳姑娘,你先松开罢。”
  少年收回右足,死死地盯着站起身来的张卿。
  张卿走在前头,少年紧随其后,季琢跟着少年后头。
  半刻钟前,被季琢一掌劈晕的舒蕴悠悠转醒,恢复了神志,她虽是被一连串的事件吓得面无血色,但还是鼓起勇气,也跟了上去。
  季琢回首瞧了眼舒蕴,道:“舒娘子,你留在大堂罢。”
  舒蕴腿脚都有些蹒跚了,却摇首道:“我与你们一道去,我须得知晓这客栈之中,究竟发生过何事。”
  季琢见她目色坚定,不再劝阻。
  张卿带着少年、季琢、舒蕴三人走到灶台旁,这灶台上原本应有铁锅一只,这铁锅已落到了地面上,像是方才那年轻人逃出来之时推落的。
  张卿伸手摸到灶台里头的一处凸起,旋转两圈半,顷刻间,整张灶台竟从中间分了开来。
  季琢适才已知这灶台有异,只因大堂传来尖叫声,才无暇细细察看,现下半点不吃惊。
  这灶台分开之后,便有一处阶梯显露了出来,一眼望去,里头漆黑一片。
  张卿取了根蜡烛走在前头,少年、季琢、舒蕴三人亦取了根蜡烛拿在手中。
  这阶梯倒是别无怪异之处,两旁的墙面瞧起来也无机关暗器。
  也不知走了多久,众人终是进了密室,密室内漆黑一片,季琢将蜡烛插在墙面上的一根钉子上,余下三人也照着做了。
  偌大的密室内,仅有一张桌案,桌案上头摆着一物,因密室过大,四根蜡烛不足以将其照个分明,一时间,无人能看清此物是何物。
  季琢走进看了,这上头趴伏着的竟一具尸体,尸体全身赤/裸,男性,上头布满了尸斑,但这并不算可怖,可怖的是这尸体的后背竟被剥去了大半皮肤,裸/露在外的血肉呈暗红色,里头钻着一只只细小的蛆。
  舒蕴也走进了,见状,她登时四肢瘫软,跌倒在地。
  她一跌倒,却发现后腰处有甚么物什垫着,她下意识地伸手去取,指尖一触到,便觉着滑腻不已,她将物什捏起一看,入眼的赫然是一张美人皮。
  她惊得手指都失了气力,那美人皮便从她指尖滑落下去,而后轻柔地落在了地面上。
  这美人皮已然失去了骨肉,却无半点死气,它现下伏在地面上,宛如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裸身斜躺着,许下一瞬,便会吐气如兰地邀请心上人纵情交欢。
  且看这美人皮的眉目,分明是······
  这时,少年聘聘婷婷地走到舒蕴面前,俯身拾起那张美人皮,柔声笑道:“舒姐姐,我的人皮好看么?”
  作者有话要说:
  五月一号,祝小天使们五一节快乐。


第24章 第一劫·第二十三章
  少年拾起美人皮,细细端详了片刻,居高临下地冲着惊惧交加的舒蕴笑道:“我的人皮果真好看得紧。”
  说罢,他将美人皮仔仔细细地叠了,塞入怀中。
  季琢扫了眼少年,不予理会,伸手拔出将死尸四肢钉在案上的长钉,又把案上趴伏着的那具死尸翻过身来,那死尸显然是在清醒状态下被剥皮的,面部肌肉无比扭曲,眉眼挤在一处,双目圆睁,口大张着,依稀能看得出他乃是那年轻人的父亲。
  血脉相连之人死得这般凄惨,想必剥皮时叫声震天,怪不得那年轻人神志错乱,好容易逃出来,竟一时不慎,将无辜之人捅杀。
  张卿见在场三人无一人注意他,不着痕迹地缓步向外退去,他的右脚已迈到了外头,右手亦覆在了一处机关之上,准备关闭密室,可惜他的左脚还未来得及迈出去,便有一根足有七寸长的铁钉直直地飞来,钻进他的骨肉之间,将他的左腿脚面死死地钉在了地面上,他挣了一下,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剧痛之下,他的右手竟不慎将那处机关按了下去。
  密室之门猛地降下,张卿反应不及,只收回右手,右脚却被石门死死地压住了。
  石门重达千斤,一下子,就把张卿的右脚脚踝以下压得血肉模糊,骨骼尽碎。
  张卿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张了张口,转而咬紧了牙关。
  他浑身的皮肉都泌出了汗来,今日天气寒冷,他穿了三件衫子,最外头那件还夹了厚厚的棉花,但不过须臾,这三件衫子便被汗水湿透了。
  季琢走到张卿面前,淡淡地问道:“那十四张人皮在何处?”
  张卿面色煞白,缓了口气,艰难地答道:“人全数是老戚杀的,皮全数是老戚剥的,与我并无干系,我不过是受你所托,将十四张人皮与狼尸同葬,如今人皮丢了,我又如何能知晓人皮的下落?”
  季琢指了指放在案上的中年人的尸身,道:“这中年人约莫是昨日申时失踪的,而昨日申时,老戚早已死透了。”
  “是么?”张卿低笑一声,“是谁与你说那老戚已死透的了?”
  老戚是沈已墨杀的,老戚的尸身昨日季琢亦亲眼见过,哪里会有假?
  张卿见季琢面有疑色,仰首大笑道:“老戚虽是死了,却并未死透。”
  他双手击了一掌,得意地道:“我便让你见见他罢,他也想你想得紧呢。”
  紧接着,东侧墙面迅速移开,里头有一处暗格,宽约三尺,长约五尺,而藏在这处暗格中的竟然真的是老戚。
  老戚从暗格之中窜出来,直立而站,他浑身覆着狼毛,骨骼扭曲,乍看之下,除面目还有些人样外,几乎与狼无异,可惜这面上却生了尸斑,因无皮毛遮掩,极为扎眼。
  张卿又击了一掌,命令道:“老戚,你先将这柳筎斩杀,再杀季琢、舒蕴。”
  舒蕴方才被死尸与柳筎的人皮吓得伏倒在地,眼见老戚逼到面前,好容易才站起身来,退到一边。
  少年却半点不退,他抚摸着自己未着丹蔻的指尖,抬眼朝张卿笑道:“张卿,你以为将老戚做成僵尸,便能护你周全么?你未免太过天真了。”
  话音落地,少年的手指穿过皮毛,插/进了老戚的心口,生生地将那心脏扯了出来,连接心脏的血管在他的拉扯下尽数乖顺地断去。
  老戚死了多日,心脏已近乎黑色,还散着恶臭,少年嫌弃得眉尖蹙起,一甩手,便将那心脏丢弃在了地面上。
  而后少年抬首,胸有成竹地盯着老戚,可惜老戚只颤了颤,却并未倒下。
  “你以为取了老戚的心脏,他便会彻底死透了么?”张卿笑道,“纵使你将他砍成肉末子,剁成肉泥,那肉末子和肉泥都会想方设法完成我的命令——要了你们三人的性命!”
  说话间,老戚已行动了起来,他举起藏在案下一把斧头,利落地向着少年砍了过去。
  少年步法翩然,轻易地便躲过了。
  老戚逼上前去,一斧头又落了下来,少年快手操起挂在墙面上的一条锁链,抵住老戚的斧头,锁链与斧头较量本就是力不能敌,加之这锁链已然生了铁锈,眼见着就要断裂。
  老戚余下的左手也握住了斧头柄,双手一起使劲,直要将少年的头颅破成两半。
  电光火石间,一道剑光在老戚身后乍然亮起。
  这剑光亮得刺眼,少年不由地闭上眼去,待他再度睁开双眼,只见老戚已被拦腰砍作两截,两处断口皆淌着肠子。
  老戚的上半身就落在他脚边,面上神情未变,手中甚至还牢牢地抓着斧头;下半身则落在距他三尺处,双足不停地蹬着地面,欲要站立起来。
  季琢收回“倦云”,瞥了眼张卿,转身开始搜查密室。
  他搜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并未搜到那十四张人皮,且经他确认,除老戚藏身的暗格外,这密室再无暗格。
  他只寻到了一箱子的铁钉,四把匕首与一大袋子药粉。
  铁钉根根锋利雪亮,是用于将受害人钉在案上的;这四把匕首,其中有三把的边缘已有些卷起了,显然使用次数不少,应是用作割人皮以及切割无皮尸的;而一大袋子药粉,十之八/九便是迷药了。
  季琢以手指拈起一点药粉,细细瞧着,偏生是这时,老戚的两截身子同时跃起,上半身手中的斧头冲着季琢的面门劈下,而下半身则以锋利的指甲向着季琢的心口抓去。
  季琢专注于药粉,未注意到老戚,闻得舒蕴一声“小心!”方转身堪堪躲过,他心口的衣衫却是被抓破了,外衫、中衣均破了一大块,甚至连亵衣都被抓破了一道缝子。
  他尚未站稳,突然,整个密室震动起来,伴随着震动,石门裂出一条缝隙,缝隙愈来愈多,密密麻麻地嵌在石门上,不过几个弹指的功夫,石门竟碎成了一堆石块,不少石块砸在张卿身上,他由于右足脚踝以下骨骼尽碎,左足被季琢用一根铁钉钉死,根本无力闪躲,只能任凭石块砸在身上。
  石块激起的粉尘弥漫开来,加之四根蜡烛全数插在了墙上的钉子上,外头并未留上一根照明,一时间,众人仅仅能隐约瞧见有一人立在密室外头。
  季琢定睛望去,唤了一声:“沈已墨。”
  话音落地,那人便施施然地走了进来,看眉眼,正是沈已墨。
  沈已墨身着绯色的衫子,外罩一件狐皮,外衫略长,下摆有大约八寸缎子委地。
  他执着一支洞箫,洞箫碧绿,衬得他一身的绯色愈发艳丽勾人。


第25章 第一劫·第二十四章
  沈已墨施施然地走到季琢身边,伸手抚过从季琢层层衣衫的破口中露出来的一点肌肤,又将他的衣襟拉紧了些,方柔声道:“季公子,外头的雪是愈发大了,天也冷得很,你可莫要受凉了。”
  沈已墨的语气如同正与季琢在亭中煮酒赏雪一般,而非身处这样一个剥过数十人人皮的密室。
  话音堪堪落地,沈已墨便觉着有一双手抱住自己的腰身,将他转了半圈。
  这双手骨骼分明,烫得厉害,热意透过层层衣衫传来,熨在他的肌肤上,轻易地抚慰了他被刺骨的风雪折腾了许久的身躯。
  下一刻,他却听得季琢道:“你小心些。”
  他抬眼瞧了眼季琢,季琢已松开了手,右手执剑,护在他身前。
  他前方约莫十步处便是老戚的两截尸身,怪不得那坟冢中寻不到老戚的尸身,却原来是被人做成了僵尸。只是为何这老戚失了心脏,又断成两截,尚且能行动自如?
  这两截尸身再次立了起来,肠子从断口处不住地往外淌着,适才尸身不但袭击沈已墨未果,还使肠子淌得更出来了些,最长的那一根足足露出了三尺长。
  张卿被碎石压在下头,全身除双手与头颅外动弹不得。
  血从碎石间一点点地流了出来,润湿了地面。
  他面色苍白,仰首一面击掌,一面冲着老戚吼叫道:“还不快些将这四人全数杀个干净!”
  老戚闻言,从地面上一跃而起,上半身的右手举着斧头,直劈季琢面门,下半身的利爪则向着季琢的咽喉抓去。
  季琢一手执“倦云”抵住斧头,一手捉住老戚的双足,将脚踝尽数捏碎,紧接着,他一掌向着老戚的心口拍去,一掌落下,肋骨都折去三根,声音极是清脆,老戚不觉得疼,但到底还是因为冲力向后退了两步。
  沈已墨扫了眼张卿、少年与躺在案上的尸身,凑到季琢耳侧问道:“莫非这张卿确与人皮失踪有干系?”
  季琢指了指少年道:“那柳筎夺了少年的身躯,适才她指认老戚杀人剥皮乃是受了张卿的指使。”
  沈已墨吃了一惊,他早前不过是怀疑张卿此人与人皮失踪有干系,却未料想到竟是这张卿指使老戚杀人剥皮的。
  “那老戚又为何会如此?”沈已墨疑惑道,“纵然是被做成了僵尸,哪里有伤成了如此,还能动弹的道理?”
  季琢答道:“不知张卿使的是甚么手法,怕是将这老戚剁成肉泥,砍成肉末子,他依旧能动弹。”
  俩人说话间,老戚又飞来一击,他越过季琢,直击沈已墨。
  沈已墨双目仍凝视着季琢,未分老戚半点余光,手指却是一动,他掌中的洞箫利落地将老戚的上半身与下半身自中间劈开。
  老戚分成了四块,重重地跌落在地,他无半分神志,只知要达成张卿的命令,一落地,又挣扎着起来了。
  沈已墨索性将老戚持斧头的右手剁去。
  张卿冷笑道:“你剁去右手又能如何?”
  像是为呼应张卿似的,老戚与身体分离的右手持着斧头直冲沈已墨的面门。
  剑光一闪,那右手被砍作六块,再也握不住斧头,登时六块肉块与斧头一道坠在了地面上。
  可惜不过须臾,地面上老戚的左手便迅速地操起了斧头,余下九块死肉也跟着飞了起来。
  这九块死肉将沈已墨同季琢俩人团团围住,伺机而动。
  沈已墨持洞箫,季琢执“倦云”,转瞬间,俩人便将九块死肉砍作了一堆肉末子。
  这堆肉末子在地面上铺展开来,安静而乖顺地伏着。
  沈已墨一口气还未吐出,却瞧见数不清的肉末子居然争先恐后地飞了起来。
  少年见状,心忖:老戚果真如张卿所言,纵使化作肉末子也会想法设法完成他的命令。
  少年心生欢喜,快步走到张卿面前,蹲下身来,掐住他的脖子问道:“那十四张人皮在何处?”
  张卿因失血过多,面色发白,听得这话,恶意地笑道:“你不先威胁我制住老戚,反是要先问人皮的下落也是有趣,你半点不顾及刚刚季琢救你的恩德么?”
  少年毫不掩饰地道:“季琢与沈已墨的生死和我有甚么干系,死了更好,省得我麻烦。”
  若是季琢与沈已墨不死,必定要将她的魂魄逼出少年的身子,自然还是死了的好。
  张卿经过方才一番试探,将少年心中所想猜了七七八八,他放软了调子诱哄道:“既是如此,你将我从这石堆中救出来,我便告诉你人皮的下落可好?”
  少年勾唇笑道:“不如你先告诉我人皮的下落,我再救你出来?”
  张卿摇首道:“我从不做这样的买卖。”
  少年站起身来,俯视着张卿道:“那你便压在下头罢。”
  说罢,他转身要走,身后的张卿得意地道:“罢了,你我便一道死在此处罢,待老戚解决了沈已墨与季琢,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与舒蕴了,有你们四人作陪,黄泉路上真真热闹得紧。”
  突地,密室中现出一片火光,火光极盛,照得密室寸寸分明,火光未予碎肉逃脱的功夫,转瞬,将浮在半空中的碎肉尽数吞去。
  碎肉再也动弹不得,不过片刻,偌大的室内便溢满了腐肉烧焦的气味,这气味诡异非常,着实令人作呕。
  舒蕴受不得这气味,胃中阵阵翻腾着,忍耐不住,终是吐了出来。
  少年则眉尖紧蹙,伸手捂住了口鼻。
  张卿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双目死死地瞪着纷纷跌落在地面上的焦肉,焦肉在火光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连灰烬都未剩下分毫。
  老戚是张卿手中唯一的杀手锏,眼下这杀手锏竟用不得了,张卿惊恐得死命挣扎起来。
  待老戚的尸身悉数烧去,沈已墨缓步走到张卿面前,笑吟吟地道:“老戚被砍成了肉末子还执意要杀我与季公子,我百般无奈,只能将他烧了,你可千万勿要见怪。”


第26章 第一劫·第二十五章
  待老戚的尸身悉数烧去,沈已墨缓步走到张卿面前,笑吟吟地道:“老戚被砍成了肉末子还执意要杀我与季公子,我百般无奈,只能将他烧了,你可千万勿要见怪。”
  沈已墨的声线柔得像是能掐出水来,眉眼间盈满笑意,但这话里头却尽是威胁之意。
  张卿听得一震,面上神情自若地道:“老戚你烧便烧了罢,他左右不过是一具死尸。”
  这张卿的双手细细地打着颤,虽不明显,但如何能逃过沈已墨的双眼,张卿面上自若的神情分明是装的,沈已墨也不戳破,反是颔首道:“不错,老戚左右是死尸一具,较之被你所用,还是烧了来得干净些。”
  张卿扫了眼少年与舒蕴,这密室中统共五人,少年被柳筎附身,他剥了柳筎的皮囊,柳筎恨不得将他抽筋拔骨,自然不会救他,而舒蕴得知他的真面目后,连瞧都不愿瞧上他一眼,亦不会救他,甚至他方才目光扫过去,舒蕴都刻意避过了,且就算舒蕴肯救他又能如何?在场这三人每一人都能绕过舒蕴,将他杀了。
  想通关节,张卿诚恳地道,“你将我救出来,待我伤愈,我便告诉你那十四张人皮的下落。”
  沈已墨问道:“若是你伤愈后,反悔了该当如何?”
  张卿叹息一声:“我哪里是出尔反尔之人,沈公子你竟然不信我?真真令我伤心。”
  季琢走上前来,提议道:“这张卿应当把人皮藏在客栈中了,你我搜得仔细些,挖地三尺,总归能寻到的,何必要理会他,便让他死在这儿罢。”
  沈已墨沉吟道:“季公子,你说得不错,只是这张卿到底是一条性命······”
  季琢冷淡地打断道:“管他作甚么,你莫要忘了天还未亮,外头还下着雪,你有功夫理会他,不如先去寻那十四张人皮。左右他是穷凶极恶之徒,指使老戚杀人剥皮不算,还将老戚做成僵尸欲要取你我性命,也不知亲手杀过几人,你切勿信他。”
  “你说得不错。”沈已墨伸手拂去自己一身绯衣上头沾着的尘埃,走出两步,瞥了眼张卿,又朝季琢道,“走罢。”
  少年在一旁看沈已墨与季琢一唱一和地做戏,觉得颇为有趣。
  张卿被压在碎石堆底下,暂不论旁的伤处,他右足血肉模糊,骨骼尽碎,左足脚面被一根七寸长的铁钉钉死在地,已然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凭宰割,哪里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现下就算再做足姿态,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果然,张卿见沈已墨与季琢俩人当真要走,急声道:“且慢。”
  俩人的脚步均无半点停滞,张卿一把抓了沈已墨的衣袂,道:“只要你们将我救出去,我便告诉你们十四张人皮的下落。”
  沈已墨被张卿抓着衣袂,走也走不得,只能停下脚步,含笑地盯住张卿道:“说罢,人皮在何处?”
  “你们先将我······”张卿还未说完,被沈已墨打断了去:“人皮在何处?”
  张卿坚持道:“你们先将我救出来。”
  季琢伸手撕去沈已墨的那角衣袂,淡淡地道:“走罢。”
  张卿盯着手中一截绯色的缎子,心生绝望,本就失了血色的面容愈发惨白,却又听得少年道:“那俩人已走远了,也不知他们能否寻到那十四张人皮。”
  张卿仰首冲着少年哀求道:“柳姑娘,你可救救我罢,你若救我我便告诉你人皮的下落。”
  “救你?”少年嫣然笑道,“那日你将我钉死在案上,剥我皮囊时,我也曾求过你罢,你可救我了?”
  他一脚使劲地踩住张卿的手背,回忆道:“我当时身子不佳,头痛欲裂,口渴得厉害,想下楼取杯水来喝,一时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未料到竟然落入了你手中······”
  他停顿片刻,续道:“而现下却是你落入了我手中。”
  说罢,他取来一根铁钉,直要把张卿的右手也钉死在地面上。
  眼见铁钉逼到皮肉,张卿尖声叫道:“我并非故意要这样做的,我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
  沈已墨知晓他与季琢出去后,少年必然会对张卿动手,他可寻机救张卿一回,再诱出人皮的下落,因而他与季琢适才不过是隐在外头,如今听闻张卿道其是迫不得已的,他便抬步回了密室。
  张卿见沈已墨这样快便回来了,知晓自己受了戏弄,但为了性命,他还是道:“这流云客栈并不寻常。”
  他说着,唤了一声:“阿蕴,三年前,你我来这客栈打尖时,可有旁的住客?”
  舒蕴方才吐了一回,堪堪缓过来,靠在墙面上,半阖着眼,奇道:“你问这个作甚么?”
  张卿自问自答道:“包括你、我、老戚在内,当时这流云客栈中/共有十三位住客,如今活着的却只余下我与你了,阿蕴。”
  舒蕴吃了一惊道:“我记得有俩人死于坠马,三人溺于渡口,还有五人居然也死了么?”
  “死了,死得干干净净。”张卿蹙眉答道,“你、我、老戚三人机缘巧合之下留在客栈中做了老板娘、账房先生以及厨子,若是当时我们并未留下,眼下应当是一抔黄土了。”
  “你有何凭据?”舒蕴反驳道,“兴许那十人之死不过是凑巧。”
  “天下哪里有这样凑巧的事。”沈已墨走到张卿面前,蹲下身来,柔声道,“张卿,你继续说罢。”
  张卿接着道:“我枕下有一个锦囊,取来便知。”
  季琢闻言,道:“我去取罢。”
  不过几个弹指,季琢便回来了,他扯开锦囊,锦囊里头除却一张纸外,别无旁物。
  他将纸取了出来,上头以小楷写着:尔等若要活命,切勿出客栈十里,若执意要离开,须得剥上三十张人皮,且不得将人弄死了再剥,待三十张人皮聚齐,于月圆之夜,放置在客栈中央,再洒上黑狗血,一个时辰后,尔等即可自行离开。


第27章 第一劫·第二十六章
  张卿见在场之人皆是一震,目中含泪,万般委屈地道:“我真真是迫于无奈,但凡有旁的出路,我哪里会用这样阴毒的法子。我原本不过是想在这流云客栈中寻份差事,养活我家中的老母亲,未料想竟被生生地困在此处三年,我母亲年逾六十,身子不好,我早年丧父,因无聘礼钱,年过三十都未娶妻,如今家中只我母亲一人,我如何能放心得下,无论如何,我须得回家去。”
  张卿这番话说得是深情并茂,引人落泪,但沈已墨却半点不为所动,他冷声道:“你须得回家去,被你所杀之人难道尽数是无亲无故的么?你双手沾满血腥,还回家去作甚么?你这般所为,若是被你母亲知晓了,不怕将她生生地气死了去么?”
  张卿语塞,半晌,喃喃地道:“我真真是迫于无奈······”
  “你是迫于无奈,那我们便是死有余辜么?”少年把玩着一根铁钉,勾唇笑道,“不如你也尝尝被活生生剥皮的滋味可好?我剥得慢一些,决计不会像你与老戚那般粗鲁。”
  张卿不由地扫了眼放置在案上的那具尸身,登时,耳边仿若响起了四个时辰前那人濒死的呻/吟、刻毒的咒骂以及毫无尊严的哀求。
  他当时觉着既兴奋又舒爽,但现下换作他来被做这被剥皮之人,他却吓得浑身上下每一处甚至骨头缝里都溢满了恐惧。
  “柳姑娘,你放过我······你放过我,我便告诉你十四张人皮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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