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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在红尘渡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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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戚所指的小丫头,乃是伴着少年的丫鬟,生得是天姿国色。
  舒蕴毫不犹豫地道:“与沈公子相比,那姑娘不过是个俗物。”
  老戚眉开眼笑地回到灶前,将牛肉羹盛起,道:“你既如此说了,这牛肉羹就由我去上罢,我倒要瞧瞧他是如何的美貌。”
  舒蕴闪身让出路来,在老戚走过她身侧时,低声提醒道:“与沈公子同来的那位季公子怕是不好相与。”
  老戚心中急迫,匆匆地去了。
  沈已墨扫了眼窗外的风雪,默默地咬了口馒头,听得有脚步声,略略回头看去。
  老戚被他的容貌所惊,手指一抖,差点儿把手中滚烫的牛肉羹给洒了去。
  他好容易将牛肉羹在桌案上平稳地放下,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沈已墨谄笑道:“沈公子,为何大雪天的夜半来此投宿?”
  沈已墨先是用了口牛肉羹,方道:“我随我家夫君去黎州经商途经此处。”
  这沈已墨分明是个男子,但又唤那季公子夫君,哪里会有甚么三媒六聘,分明是个兔爷儿。
  但他这话说得却是极坦荡,真真是半点不知羞耻。
  老戚心中腹诽不已,但因垂涎其美貌,到底还是不要脸皮地在沈已墨身侧坐了下来。
  沈已墨懒得理会他,自是用着早膳。
  突地,有一声狼嚎从外头传了进来,这狼嚎带着嗜血之意堵在众人耳中,像是下一刻就要将人连皮带骨都吃个干净。
  坐在靠近大门的桌子处的少年吓得面色白发,呼吸都滞了滞,竟一时不慎从长凳上跌了下来。
  旁的那丫鬟更是尖叫了一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将少年扶了起来。
  俩人踉踉跄跄地上了楼,连早膳都未用几口。
  舒蕴正在庖厨查看储存着的米粮,闻声浑身一颤,掀了帘子出去。
  张卿合上账簿,对慌忙的舒蕴道:“不过是嚎了一声,莫要害怕。”
  沈已墨所坐的桌子本就靠着窗户,他站起身来,于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推开窗户往外头望去。
  不远处的荒草丛中立着一头狼,目露精光,不知立了多久,皮毛上已覆了层层叠叠的雪,瞧不出半点毛色。
  老戚见沈已墨竟然开了窗,对其的心思也顾不得了,快步退到账台,与张卿以及舒蕴缩在一处。
  那狼自是也瞧见沈已墨了,张了张口,露出一条鲜红的舌头和獠牙,獠牙白得刺眼,上头还沾了点殷红。


第4章 第一劫·第三章
  舒蕴见沈已墨开了窗后,便不动了,以为他吓傻了去,厉声喊道:“快些将窗户关上,万一这狼从窗口窜进来了可如何是好?”
  沈已墨不理会舒蕴,反是伸手端起那一盘子牛肉,冲着孤狼掷了过去。
  盘子落地即碎,听得三人皆是一怔,片刻后,张卿讥讽道:“那人虽长得好看,怕是个傻子罢,一盘子牛肉过去,就能填饱了那狼的肚子不成?”
  沈已墨听得张卿的讥讽,不缓不急地关了窗,复又坐下来,继续吃那个还剩大半的馒头,动作流畅自然,半点都不曾被还在外头的孤狼影响。
  老戚叹了口气道:“瞧起来真是个傻子,倒是可惜了。”
  又吃了几口,沈已墨回首朝三人道:“方才那小公子和那姑娘还没吃完罢,劳烦哪位将他们的吃食送上去可好?莫要浪费了。”
  三人互相看了几眼,由老戚走到门边的桌子处,将还未用几口的吃食一一收了,又寻了个食案放在上头,便上楼去了。
  外头的孤狼再无动静,张卿自去算他的账。
  舒蕴踟躇了一下,还是走到沈已墨所在的窗边,侧耳倾听,确是无一点动静,她略略开了点窗,放眼望去,那狼竟伏倒在荒草上,狼口大开,口边皆是黑血,已然死了。
  她合上窗户,吃惊地盯着沈已墨道:“你做了甚么?”
  沈已墨正巧在喝牛肉羹,待那一口已算不得热的汤羹下肚,他细细地取了条帕子擦了嘴角,才笑吟吟地道:“我在那牛肉上下了毒。”
  他的帕子雪白,一角竟还绣着一双鸳鸯,鸳鸯活灵活现的,似要从柔软的缎子上双双扑腾出来。
  而这透着缱绻绮思的帕子的主人却不知在何时竟在牛肉中下了毒。
  这沈已墨不但不是个傻子,分明还颇有手段。
  舒蕴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甚么,索性转身去庖厨接着清点米粮。
  时近黄昏,风雪依旧不止,外头倒是再无狼嚎。
  季琢沉默地坐在靠窗的桌子旁等着上菜,而沈已墨不知在楼上作甚么,迟迟未下来。
  舒蕴端了一盘子的野笋炒肉放在季琢面前,季琢半点不动,只侧首瞧着窗外的风雪。
  这野笋和猪肉皆是下雪前一日问附近的人家买的,算得上是整个客栈里头最新鲜的食材了,这一盘子炒出来,也是香气扑鼻,颇为诱人。
  这季琢却不动竹箸,莫非在等沈已墨?
  旁的少年和丫鬟点的菜已全数上齐了,左右无事,舒蕴搭话道:“季公子可是要去黎州?”
  季琢颔首道:“确是要去黎州。”
  舒蕴笑道:“黎州乃是繁华之地,除却京城,这天下再无比得上黎州的了。”
  季琢问道:“看来老板娘对黎州是极熟悉的?”
  舒蕴迫不及待地答道:“那是自然,我前几日才去过,买了好几件衣裳,还吃了逐星楼的剪云斫鱼羹,真真好吃得我差点儿把舌头都吞了去。”
  季琢还未说话,倒是从楼上下来的沈已墨笑吟吟地道:“既舒娘子这样盛赞,我可得去尝尝才算没白去黎州。”
  沈已墨姗姗而来,他在季琢对面坐了,捂嘴打了个哈欠,方执起竹箸夹了一筷野笋炒肉送入口中,他咀嚼了几下,有些口齿不清地道:“味道不错,季琢,你不吃么?”
  舒蕴见沈已墨一身的慵懒,面上还有些熟睡过后的殷红,发丝随意地梳成髻,整个人坐在那儿,并未如何动作,却勾人得厉害。
  舒蕴若是男子怕是早被勾得三魂七魄尽数粘在沈已墨身上了。
  但季琢却只扫了沈已墨一眼,便执起竹箸吃了起来。
  此时,里头的老戚喊了一声:“粉蒸肉好了。”
  舒蕴听了这话,匆匆地去了庖厨。
  她进得庖厨,便闻见了粉蒸肉的香气,这粉蒸肉以猪肉为主料,又佐以土豆、糯米等食材,上头还撒了把葱花,瞧起来倒是色香味俱全,只这粉蒸肉在灶台上好端端地摆着,做这道粉蒸肉的老戚却不在庖厨内。
  沈已墨和季琢处还有一道白灼青菜还未上,这老戚也不知是去何处躲懒了。
  舒蕴没空细想,端了粉蒸肉送到沈已墨和季琢桌上,方去寻老戚。
  她先是在楼下寻了一圈,寻不到人,而后才上楼到了老戚房门前,她敲了几下门,并无人应声,接着又唤了几声“老戚”也无人应答,她心里头发起虚来,定了定神,伸手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进得房内,扫了一圈,里头并无一人,只那放置在床头的深褐色的衣箱略略开了,缝子里露出一角发白的物什,因屋子里头有些暗,远远地瞧不真切,她好奇地走近了,伸手一抓,俯首看去,那物什滑不留手,细细一看,上头却生着毛孔,像是什么动物的皮。
  突地,却有一把声音道:“是人皮!”
  舒蕴吓得手指一抖,竟然生生地将那张人皮扯了出来,人皮“啪啦”一下,砸在地上,明明是死物,却生出诡异的美感来,像是下一刻就会有具白骨将这人皮披上,变作一个颦笑惑人的女子。
  “这······”舒蕴尖叫一声,跌倒在地。
  方才说话的乃是张卿,他是路过此处,看见舒蕴直愣愣地站在老戚房内,心下奇怪,才进来一探究竟的。
  他并未刻意放轻脚步,不知为何舒蕴竟未发现他,直到他走进,将那物什瞧仔细了,出声提醒,舒蕴吓得跌在了地上了,方瞧见他。
  舒蕴瑟瑟地打着颤,浑身缩成一团,仰首叫道:“怎地······老戚衣箱中怎地会有人皮?”
  张卿并未理会舒蕴,反是大着胆子,打开衣箱,只望了一眼,他便用力地将衣箱合了个严严实实。
  ——衣箱里头竟层层叠叠地放着不知几张人皮。
  张卿扶了舒蕴起来,放柔声音道:“你莫要害怕,许是我看错了,这根本不是人皮。”
  舒蕴腿软得厉害,却不知从哪儿生了气力,一把推开张卿,上前两步打开衣箱看了。
  入眼的人皮张张如躺在地面上的人皮一般,透着诡异的美感。
  她尖声叫道:“老戚是杀人犯!”
  说完这句,她像是耗尽了气力,幸而张卿扶了她一把,她才未跌倒。
  楼下用膳的四人被这动静引了过来,少年和丫鬟不敢进房,只站在门口,而沈已墨与季琢却径直走了进去。
  沈已墨瞧见伏在地上的那张人皮,伸手想要拾起,手堪堪碰到人皮,他却连连后退了几步,直退到背脊贴紧了身后的季琢,再无退路。
  他转过身,抱住季琢低低地咳了几声,道:“这怨气重得厉害。”
  沈已墨今日未上妆,身上并无丁点儿脂粉气,只散着淡淡的竹香,这竹香扑在鼻间,甚是清爽,但季琢还是低声道:“沈已墨,松开。”
  被季琢拒绝本就是常事,沈已墨略略笑了下,直起身子,从季琢怀中出来,退到一边。
  季琢俯身盯着那张人皮,又以指拈起人皮,端详半晌,方道:“这怨气果真重得厉害。”
  他说罢,又将衣箱中的人皮一一清点了,竟足足有十九张。
  沈已墨指了指人皮道:“这其中有男有女,皆是相貌不俗者。”
  被张卿扶着的舒蕴惊恐地道:“我还道老戚只是喜爱美色,不会做甚么,却未料想他竟将人杀了剥皮······”
  沈已墨打断道:“这怨气这样厉害怕不是被杀了剥皮的,而是活生生地剥的,凶手或许还一面剥皮,一面止血包扎,免得还未剥去多少皮,受害者就死了去。”
  他说话的调子一如既往,柔柔软软的,若是带上惯常的媚意,就像是在与人调情一般。
  但这一番话的内容却着实惊悚,将在场之人震得全数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却是少年的声音炸了开来:“阿筎不见了!”
  余下四人齐刷刷地看去,那唤作柳筎的丫鬟当真不见了踪影。
  客栈外头风雪逼人,积雪足以没到常人膝盖处,这客栈分明是出不去的。
  客栈里头,余下活人五人,失踪俩人,人皮二十张。


第5章 第一劫·第四章
  失踪的俩人一人为衣箱中藏着二十张美人皮的老戚,而另一人则是天姿国色的柳筎。
  若剥了这二十张人皮的真是老戚,且掳走了柳筎的也是老戚,那柳筎怕是性命不保。
  沈已墨越想越发地眉头紧蹙,他盯着少年问道:“柳姑娘方才不是就在你身侧么?她怎地会失踪?”
  少年被沈已墨盯得头皮发麻,害怕起来,支支吾吾地道:“阿筎听你们说杀人剥皮之事,吓得······吓得退到了窗边,我以为······我以为她不过是想透透气,但再一看,人却不见了。”
  少年所指的窗乃是走廊尽头的那一扇,客栈二楼统共有十六间房,而老戚的房间与那窗户不过隔着两间房,这样近的距离,一个大活人平白失了踪竟无人察觉!
  沈已墨走到走廊尽头,打开窗户一看,外头是漫山遍野的积雪,雪地上并无半点脚印,也无别的异常之处。
  随后,他对舒蕴、张卿以及少年道:“你们在这莫要乱动,我去寻寻。”
  说罢,他又朝季琢道:“劳你看顾这三人。”
  季琢颔首道:“你且小心些。”
  沈已墨笑吟吟地道:“你安心罢,我不会轻易地就死了的。”
  话音落地,沈已墨不知使了甚么身法,已然消失在众人眼前。
  舒蕴死死地瞪着沈已墨消失之处,冲季琢急声道:“季公子,你快些将沈公子追回来,若真是老戚掳走了柳姑娘,沈公子可就危险了!”
  她已认定了剥皮之人便是老戚,老戚专拣美人剥皮,若真是老戚掳走了柳筎,那他掳走柳筎十之八/九就是为了剥皮,柳筎貌美,沈已墨既能把柳筎比成俗物,想是更要危险几分。
  季琢却不理会舒蕴,他伸手将二十张美人皮仔细叠放好,合上了衣箱,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符咒,拍在衣箱缝。
  这符咒一落在衣箱上便发出一片光亮,这光亮转瞬即逝,而后季琢以指点在符咒上,口中默念几句,将怨气全数封在了里头。
  眼见季琢不为所动,舒蕴急了,她一把推开扶着她的张卿,冲到季琢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道:“你若真是有本事之人,便去将沈公子追回来,我一开始虽看轻了他,但他分明是个好人,死不得。”
  若不是好人,如何会一个人冒险去寻柳筎?更何况沈已墨自己才是这客栈中处境最为危险之人。
  季琢闻言却是笑了:“你勿用忧心,若凶手真是老戚,老戚只是一介凡人,哪里敌得过沈已墨。”
  说罢,他将舒蕴的手指根根掰开,他并未如何用力,舒蕴却觉得自己的手指如同软泥一般,一点气力也无,只得松了去。
  但松了手之后,手指却不知为何复又有了气力,舒蕴垂首扫了眼自己右手的五根手指道:“季公子,你究竟是何人?”
  季琢答道:“我不过是过路的修仙人。”
  舒蕴再问:“那沈公子又是何人?”
  季琢再答:“他是与我一般的修仙人。”
  原本靠墙立着的张卿面上一喜,凑到季琢身侧道:“既然两位都是修仙之人,那捉拿老戚应当不是问题罢?”
  那瑟缩不已的少年也一把抓了季琢的手道:“沈公子能找回阿筎的罢?”
  恰是此时,有脚步声匆匆而来。
  季琢、舒蕴、张卿以及少年循声望去,只见那沈已墨居然提着一个人回来了。
  他手中那人昏迷不醒,看形体应该就是老戚了,这老戚体胖,沈已墨一路提着,又将其众人面前轻巧地一丢,看起来并未费甚么气力,额角一丁点儿汗水也无。
  老戚面色发红,右手上臂血流不止,张卿将他的衣袖撸起,露出来的皮肤上竟生着有两排伤口,看伤口形状,乃是被猛兽所伤,而此处的猛兽,自然是狼了。
  趁着张卿查看伤口的功夫,那血竟已流了一地,不大的室内,溢满了血腥气。
  少年伸手捂住口鼻,下意识地瞧了眼合得严实的衣箱,胸口登时翻腾不已,他快步而去,堪堪出了房门,便呕吐起来。
  张卿用手捂住老戚的伤口,侧首对舒蕴道:“阿蕴,你取壶烈酒并干净的细布来,账台处若是还有金疮药,也取了过来。”
  舒蕴对老戚惊惧不已,因而别过了眼,听张卿这样一说,她下意识地朝着张卿看了过去,张卿的手正捂着老戚的伤口,殷红的血从指缝中窜了出来,这样血腥的场景以及老戚的脸孔,逼得她想起了衣箱里头层层叠叠的美人皮,老戚现下虽是昏迷不醒,但在她眼中,似乎下一刻老戚就会从地上蹦起来,而后将在场之人尽数剥皮。
  她吓得脚下踉跄,沈已墨伸手扶了她一下,她甫站稳,吸了口气道:“老戚他为剥人皮,杀了足足二十人······又或许还有人皮藏在别处,他是杀人凶手,作甚么要救他!”
  “这血流得这样厉害,再过个一时半刻,便能流个一干二净,待那时,这老戚就是一个死人了。”张卿冷静地道,“这一箱子人皮虽是你在老戚房中寻到的,但你能确定就是老戚所为?”
  舒蕴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此时,立在她身侧的沈已墨柔声道:“舒娘子,张卿说得不错,你且去把烈酒、细布和金疮药取来。”
  舒蕴猛地回头扫了眼沈已墨,片刻后,到底还是依言而去。
  沈已墨茜色的衣衫上沾了点血,倒是不见狼狈,他走到房门外头,对少年歉声道:“我上上下下都搜了一遍,可惜,并未找到柳姑娘。”
  少年双目应声湿润了起来,他咬了下嘴唇道:“劳烦沈公子了。”
  他方才吐了一通,喉咙发疼,面色白得死人一般,短短的几个字说得艰难无比。
  沈已墨摆摆手,走到季琢身侧。
  季琢将沈已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他面有倦意,出声问道:“你方才可是遇到何事了,面色竟这样差?”
  沈已墨拉了张椅子坐了,狭促地笑道:“季公子,你是怕我出事么?”
  季琢面无表情地道:“是我执意要你与我一同/修仙,我自是不能眼见你出事。”
  “也是······”沈已墨一把捉住季琢的手,细细地摩挲着,还未等季琢发难,便松了去,接着,他仰首笑道,“我本在楚馆快活着,你非要我去修仙,是何原由?”
  他停顿了一下,自问自答道:“你怕是少了我就修不成仙了罢。”
  沈已墨说话时,眼角眉梢俱是媚意,季琢对此一贯是厌恶至极,但不知为何,这媚意缠了点倦气,却令季琢不觉厌恶,反是横生愧意。
  是了,这沈已墨早已说过了他不愿修仙。
  季琢俯下身去,平视沈已墨,道:“不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
  护你周全,真真是动听的情话,只可惜,这季琢分明对他无一点情意,如此说,不过是出于道义。
  真是好极了。
  沈已墨心里头冷得厉害,面上却生了点红晕,含笑道:“那我可要仰仗季公子了。”
  那厢,舒蕴已经取来了烈酒、细布以及金疮药。
  张卿先是将烈酒洒在伤口上,这伤口着实深得很,连金疮药都被血带着滴落在地,他折腾半日,好容易才止住血,上了金疮药,最后缠上麻布包扎妥当。
  随后,他扶起老戚,想将其扶到床上去,老戚沉得很,还未走两步,他便觉得几乎要脱力了,只得朝立在一遍的舒蕴道:“你帮着把他扶到床上去罢。”
  舒蕴犹豫不定,脚刚抬起,又放下了。
  张卿被老戚压得几乎要摔倒了去,无法,望了眼在不远处不知在谈论着甚么的沈已墨与季琢。
  季琢觉察到张卿的视线,快步走到他身边扶住老戚。
  俩人将老戚扶到床上躺好,张卿又打了盆热水擦拭着老戚被冻着的面孔、手、足。
  他还未擦完,却听一把柔和的声音道:“雪停了。”
  说话的是沈已墨,他倚在窗边,窗微微开了些,丝丝缕缕的寒气从细缝中钻了进来,刺得他放在窗台上的手指有些发红。
  这雪是昨日天还未亮时开始下的,现下已是黄昏,足足下了两个白日,一个黑夜。
  季琢上前一看,雪果真已经停了,天边寥寥几片火烧云,映在雪地上,照得是姹紫嫣红,分外好看。
  陡地有一阵风从窗缝中窜了进来,吹得沈已墨茜色的衣衫烈烈作响。
  季琢合上窗户,低声问道:“你不冷么?”
  沈已墨低笑着回道:“冷得厉害。”
  片刻后,火烧云燃尽了,夜幕笼了下来,天上无月,也无星子,暗得可怕。
  斗室内的五个活人、一箱子美人皮以及斗室外的少年,都陷在了黑暗中。


第6章 第一劫·第五章
  舒蕴去取了油灯来点了,放置在桌案上,室内复又亮堂了起来。
  季琢被亮光打着,整个人瞧起来柔软了许多,他看了眼仍倚在窗边的沈已墨道:“你且讲讲你是如何寻到老戚的?”
  听闻这话,在场之人皆围了过来,连门外的少年也不例外。
  沈已墨扫视了一圈,悠悠地道:“我先是将楼上的房间一一察看了,并未寻到人,就下了楼,楼下大堂无人,我便去了庖厨,庖厨里自是也无人,但细听却有野兽的吸气声。我循声开了庖厨的窗户,看见不远处一头狼拖着一人,积雪上满是鲜血,我踏雪而去,将那人从狼口中夺了回来。”
  他这番话说得轻巧,但那老戚伤口如此之深,可见要从恶狼口中将人夺回来极为不易。
  张卿奇道:“雪积得这样厚,老戚应当不会是自己出了庖厨的,他莫不是被狼拖出去的?”
  这话听着颇为骇人,若老戚不过是在庖厨干活,就平白地被一头恶狼拖了出去,那难保恶狼会在众人用膳、入睡、沐浴甚至如厕时将人拖出去吃了。
  少年颤声道:“雪已停了,我明日一早就走。”
  沈已墨叹息道:“走去何处,你不管柳姑娘了么?”
  “阿筎······”少年咬了下嘴唇,“阿筎,还活着么?”
  沈已墨柔声道:“既未寻着她的尸骨,她自是还活着。”
  季琢扫了眼尚在昏迷中的老戚道:“老戚失血过多还昏睡着,明日应能醒来,待他醒来问上一问,便知事情经过了。今日已晚了,不如大家各自去睡了罢。明早天一亮,我们再去寻柳姑娘。为求安全,我会在诸位门、窗上各贴一道符,只诸位本人能打开。”
  沈已墨打了个哈欠道:“先如此罢。”
  说罢,他转身回房去了。
  季琢望了眼沈已墨的背影,那背影生了倦意,竟不知为何有些伶仃,他收回视线,又朝在场之人道:“你们也先回去,老戚由我看顾。”
  待众人鱼贯而出,季琢走到窗边,开了窗,外头的寒风灌进来,顿时满室生寒。
  他以手指点着窗上那一块落了漆的白点道:“你可醒了?”
  并未有人答话,只低吼声乍响,电光火石间,那低吼声已然逼到季琢耳侧。
  季琢闪身不及,被老戚削去了几根发丝,倒是无别的皮肉伤。
  “老戚。”季琢唤了一声,“你现下已不是老戚了罢。”
  那老戚已不全然是人的模样,他的面颊和四肢都生了厚厚的皮毛,不住地低吼着的口中也窜出尖齿,尖齿森白得骇人。
  老戚死死地盯住季琢,又是一击,同时他的指甲爆长,足有半只小臂长短。
  季琢不退反进,他快手掐住老戚的双腕,逼到老戚跟前道:“你想作甚么?”
  老戚不答,张嘴就要冲着季琢的脖颈咬下去。
  季琢由方才两句话已断定老戚神志全失,索性不再留情,伸手拍了老戚的两处肩膀。
  他这两下极轻,但他的手掌甫一碰到老戚的衣衫,老戚便倒了下去。
  老戚重重地撞在地面上,也不觉疼,想以手肘撑地起身,手肘不但使不上力,甚至棉花一般软了下去。
  他冲着季琢嘶吼着,发不出半点人声,瞧起来于外头的野狼也只模样不同罢了。
  季琢蹲下身,抚摸着老戚已生了皮毛的后颈,低声道:“你怕是再也回不来了,不如我结果了你可好?”
  狼毒以入了老戚的骨髓,想是难以回天。
  说着,他的手指划过老戚的咽喉。
  老戚像是听懂了季琢方才的话语,目中起了惧意,下一刻,他两条腿同时飞起直逼季琢的头颅,他并未着鞋履,脚上覆着皮毛,指甲比手上的还要长一些,若是嵌入头颅中,定能将之贯穿,取出脑髓来。
  季琢并未向后看,只双手拍了下胯骨,老戚胯骨一疼,距季琢后脑勺不过一寸的利爪便直直地坠了下去。
  季琢到底还是未下杀手,他决定再予老戚一夜的光阴,若是老戚幸能恢复神智,他便能询问关于那一箱子美人皮的前后经过。
  他将老戚扶回床上躺好,又扫了眼四肢均被他拍得错位的老戚,取了张符纸贴在窗上后,便转身出了房门。
  他将门合上,在上头拍了张符纸,随后,他又去张卿、舒蕴、少年房门拍上符纸,接着催动了三张符纸分别钻入三人的房中,粘在了窗上。
  到沈已墨房门口时,他方要拍符纸,沈已墨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你可杀了老戚?”
  季琢蹙眉道:“你早就瞧出来了么?”
  发完此问,季琢又道:“我只拍得他的肩骨、胯骨错位,并未取他性命,倘若他能恢复神智,那一箱子美人皮的由来便清楚了。”
  因隔着一道门,沈已墨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此处的狼不寻常。”
  季琢道:“确是不寻常,只要咬了活物,便能将活物变作同类。”
  说罢,季琢半晌未得到沈已墨的回应,屋子里头反是起了悉悉索索的声响,随即是裂帛之声,再接着却传出了压抑的呻/吟。
  季琢手指覆在门上,方要推门而入,却听得沈已墨喘着粗气道:“你勿要······勿要进来······”
  季琢不理会沈已墨的话语,手指一施力,便将门推了开来。
  今夜星月皆无,房间里一片黑暗,季琢手指一点,那只剩下一小段的蜡烛便燃了起来。
  沈已墨因方才狼毒发作,一时未缓过劲来,正蜷缩在床角,他听得动静,整个人藏入被中,蜷缩得越发厉害了。
  季琢径直走到床前,一把扯开厚厚的棉被。
  无棉被的遮掩,沈已墨赤/裸的身子便暴露在了空气中,他又冷又怕,羞耻心催得他浑身打起颤来,他半点不敢去瞧季琢,整张脸埋在膝盖上。
  季琢打量着沈已墨,乍看之下沈已墨并无不妥,只沈已墨四周尽是撕裂的衣衫,茜色的料子伏在深青色的被面和床笠上极为扎眼。
  他伸手拍了下沈已墨的背脊,又用力将他整个人展了开来。
  沈已墨觉得羞耻不已,但还是任凭季琢摆弄。
  季琢一寸肌肤一寸肌肤地细细看着,直看得沈已墨全身嫣红,突地,沈已墨的小腿生出了几撮毛发,颜色灰得发黑——正是狼的毛发。
  方才好不容易压下的狼毒同时窜了上来,沈已墨一时抑制不住,低吼一声,小腿的毛发应声沿着肌肤蔓延了开去,他心口也升起嗜血之意,竟朝着季琢的咽喉咬了过去。
  在牙齿几乎要贴上季琢的咽喉时,沈已墨却生生地停了下来,转而咬住了自己的手掌。
  他咬得凶狠,血液立刻就窜了出来,沿着五指跌到了被面上,深青色的被面仿若开出了暗色的花来。
  季琢点了沈已墨几处穴道,将他的手掌从口中救了出来,又撕了一片衣袖,将那伤口包扎妥当了,才一把抱住沈已墨,在他柔软的耳根道:“你莫要害怕。”
  沈已墨费力地笑道:“我本就不怕,我不过是被咬了一下,伤口并不深,将毒逼出来便可。”
  季琢伸手摸索着沈已墨的身子,问道:“伤口在何处?”
  沈已墨正被毒性煎熬着,但身子在季琢的手下却又不由地起了情/欲,连季琢的问话落在耳中似乎都生了暧昧。
  他低低地呻/吟了一下,而后道:“在后腰。”
  季琢松开沈已墨,令他翻过身去,上头果真有一道伤口,伤口还渗着血,再深上一两分,便能露出骨头来了。
  沈已墨被他盯着,下身起了些反应,他一把拉了棉被盖在自己身上,微微仰首道:“我无事,你走罢。”
  季琢已觉察了他的异样,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探入被中,一把抓了沈已墨的热物。
  那物件热情地又涨大了几分,季琢从未为旁人做过这样的事,甚至自渎也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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