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高长与大黄-第5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叫啥名儿啊?”
“刘知酸,刘知辣,原本他还给那个小的取名叫知苦,郑秋玲说啥也不同意,硬改成知辣,那丫头是真辣,都快成村中一霸了,我看还不如叫知苦呢。”白宝现在已经开始担心他儿子以后会不会受人欺负了,他这个当老子的虽然有枪有人手,可也不好过多干预那些小孩的事儿啊。
“嘿,一听就知道大伙儿这几年没少念经诵佛。”这名字取的,都快赶上法号了。
“这阵子天气暖,大家伙儿都到宝华寺去听经,等过阵子天冷了,宝华寺会派一些和尚出来讲经,每个村子村子都有,顺便给村里的娃娃上课。这几年冬天降雪量越来越大,想清扫出一条道路也是不容易,你知道咱这里多山涧,大雪天的特别容易出意外。”
“前年十一月,有两个师父在回寺庙的路上,被塌方的积雪给埋了,等挖出来的时候,早已经冻成冰块。打那以后,各个村子就为师父们准备素食和住所,不让他们每天往返了,通常半个月换一批人,他们也有自己的修行。”
“几年如一日,不容易。”别人或许不知道宝华寺的和尚这么做的原因,高长却是晓得的,佛缘越深,在变异中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他们这是在救人啊。
“是啊,我看他们教出来的孩子,就比咱们这一代人强,哪天真要是拉出去晒太阳,活命的机会肯定比咱大。”
这天晚上高长到底也没去成白宝他们院子,等他们走到宝华寺的时候,村好多人就都知道高长回来了。高长带着索帛进了寺庙,去和明通法师打过招呼,然后就在村民的簇拥下回了自家院子,白宝他们也一道过去了,陈玉珍带着女儿女婿下厨,弄了几桌好菜。
“高长啊,这一次回来,就别走了,改天你把那艘船开到哪条海沟里藏起来,现在风声也不紧了,估计他们早忘了你这一茬了。”热热闹闹地开了席,酒过三巡之后,郑国邦这么对高长说道。
“这次回来就是要打算多住一阵子。”高长给家里几只各自夹了一些肉,在村里就是这个好,有猪肉吃,在船上的时候,虽然也不缺吃穿,但是猪肉却是没有的。
之后大伙儿又问高长他们这些年都去了哪儿,高长也就把他们这几年的经历说了一下,当他说到自己从一个小岛的岛民那里弄来了十多吨烟丝的时候,村里的大小爷们眼睛顿时就亮了。
“啥?啥烟丝啊?”
“都是当地生产的,从前批发给世界各地的卷烟原材料。”高长自己不抽烟,对烟丝的了解也不多,但是鼻涕虫他们那个小岛上,到处都长着烟草,在那地方呆了一个月,耳闻目染也知道了一些。
“做卷烟的烟丝啊,那用咱的水烟锅子能抽不?”村子里有不少老烟枪,几十年前大伙儿都是抽的水烟,后来商店里的卷烟流行起来,慢慢的水烟锅子就淡出大家的视线了,村民们也不舍得抽贵重的香烟,从两三块抽到五块七块,一年到头算下来,花在抽烟上的钱也不少。
“咋不能抽啊,一样的抽。”虽然烟丝分旱烟丝水烟丝卷烟丝,但是如今条件有限,就不必那么讲究了,村子里的大老爷们也就是抽个烟味。
听他这么一说,有些人就坐不住了,刚好白宝那边也已经安排人手开始卸货,高长就让他们扛一箱烟丝过来,当下在院子里开了。说起来这一批烟丝保存的时间也有点久了,但是因为这几年气温一直比较低,空气湿度也不是很大,比较有利于烟丝的保存,目前还没发现哪箱烟丝发生霉变的情况。
“啧,这颜色真好。”阿善叔捻了一小撮暗金色的烟丝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香味也足。”
“这要是当年的,香味更足。”被蓝色阳光晒过之后,连中草药的药性都变强了,烟草肯定也一样,这要是当年新产的烟丝,味道肯定更加浓郁。
“来,弄一点我尝尝。”那边,崔大爷已经从自家屋子里不知道哪个角落,找了一个水烟锅子出来。他们当地的水烟锅子大多是竹子做的,只有烟锅头为铜质,锅子里装着水,抽起来吧嗒吧嗒直响。
崔大爷抽了几口烟,久违的烟味马上就在院子里弥漫了开了,勾得一院子爱抽烟的男人直抽抽鼻子,好些人回自家找水烟锅子无果,这东西都几十年不用了,还能找出来的人家实在是少,一院子人,总共就两只水烟锅子,轮着抽。
“多少年没闻着这个味了,咳咳,今天抽上这一口,明天就算死了,也甘心了。”五叔公如今已然是垂垂老矣,进出院子的梯子也爬不动了,今天就是靠他家的小辈给背过来的。
“您这是说啥呢,好好的怎么又说这个?”
“行行,今天是个高兴日子,咱不说这个,抽烟,抽烟。”
可是这烟抽着抽着,气氛却越来越凝重起来,他们这地方的人虽然与外界交流不多,但是信息也不算十分闭塞,白宝他们院子的收音机每天都在放着。大家自然也知道,这个世界的格局很快就会发生变化,等到变异人真正胜利的时候,就是他们接受大自然的审判的时刻到了。
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有父母家人,到时候这一家老小一起走到阳光下,最终活下来的,又会有几个?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气氛就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了。
天色将亮的时候,高长带着一家大小回船上去睡觉,他们家房子这么久没住人,暂时是睡不了了,倒是有邻居让他们到自家去住一晚,不过高长没答应,自己明明有地方住,又何必去麻烦别人。
“干嘛?不高兴回村里啊?”高长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大清早的,山风一吹,还真是有点凉,但是山风的气息和海风就是不一样,风中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这气息还会随着季节和天气变化,不像海风,永远都是海的味道,高长毕竟是长在山里的,对大山的感情比起大海来,要深得多。
“哼,还是在海里的时候好。”在海里飘着的时候,船上就三个人加上三只野生家养的动物,高长的世界那么小,来来去去都在大黄身边转悠。
“呵呵。”高长勾住大黄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从路边扯了一枝野花下来。“诺,送给你。”
“!”大黄傻了,他们还没表白呢,就先亲上了,这犯规了吧?
“你看这朵花怎么样?”高长问他。
“还行。”大黄拿着那朵花看了看,很常见的野花,本地人管它叫蓬蒿菊,每年初夏时节开花,村子里到处都可以看到,黄色的花心白色的花瓣,小小花朵和硬币差不多大,普通却透着勃勃的生命力,仔细看的话,也是有点好看的。
“大海里就看不到这种花。”高长这么说了一句,大黄没有接话,拿着那一朵花反复翻看,一脸的若有所思。
回到这里,作息时间又得更改了,村子里的人都是白天睡觉晚上活动,他们要是想吃上大锅饭,就得按这个作息时间来。这一整晚都没睡,等到了清晨的时候,索帛他们都已经很困了,高长和大黄倒不至于觉得累,但也稍稍有些疲倦,一家人稍微洗漱一下就睡下了。
等到下午两点多,高长从驾驶舱里爬出来的时候,暮然发现他们的轮船竟然已经被白色的花海淹没了,他眯着眼睛抓了抓腮帮,有些闹不明白状况。
“你睡没睡觉?”高长站在驾驶舱门口,低头看着甲板上的大黄。
“睡了一会儿。”大黄抬头冲高长笑。
“摘这么多花干嘛?”高长又问。
“不是摘的,挖的。”大黄拨开一丛蓬蒿菊,把根部和泥土展示给高长看。
“你挖它们干嘛?”高长顺着楼梯爬到甲板上。
“以后在海上也能看到了。”大黄抬了抬下巴,脸上有些得意。
“你傻不傻,这玩意儿又不能吃。”
“你不喜欢?”大黄脸上立马现出了失望之色。
“过来。”高长朝他招招手。
“干嘛啊?”高长有些踟蹰。
“过来。”高长又招招手。
“……”大黄脸上有些不情愿,脚下却没迟疑,慢慢向高长那边挪了过去。结果刚一靠近,就被高长勾住脖子骤然拉进,接着两瓣温热的唇瓣就贴了上来,大黄楞是三秒之后,很快也迎了上去。
高长刚从床上爬起来,就穿着一套邹巴巴的贴身衣裤,头发还有点凌乱,仔细看的话,眼角还依稀挂着眼屎,大黄在山上跑了大半天,沾了一身泥巴,但是他们两人就这样站在甲板上,吻得浑然忘我。
第116章
村子里的生活十分沉闷;所有人都知道;审判的时刻很快就要到来了;大家都无心养蚕种地。
村子里的男人们抽烟抽得很凶;女人们要么往宝华寺跑,要么常常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在这种关键时候,哭也被视为一种很晦气的行为;人还没死就哭上了,各家的男人都要骂的。大家都很相信运气这东西,要是一哭两哭把运气给泄了;那到时候家里不死人都难了,所以大伙儿都忍着。
偏偏就有一个人死活忍不住,就是郑日新的老婆廖明月,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有一天大中午大伙儿都在睡觉的时候,她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听说是做了一个噩梦。之后就总哭,白天也哭晚上也哭,有些老人还跟着一起哭,哭得村子里的人心神不宁,大伙儿嫌她晦气,明里暗里不少人骂,为这事,他男人郑日新还跟人打了一架,好在当时院子里人多,给拉开了。
村子里的女人们都劝,但是廖明月像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后来还是阿善婶的话起了作用。
“明月啊,你这是何苦呢,小心哭坏了身子。”
“婶啊,我也知道这样不好,晦气,可是我忍不住哇,只要一想到……我这心里边,就像是钝刀子在割一样……”说着,廖明月就呜呜哭了起来。
“我知道你心里苦,咱这村子里当爹当娘的,哪一个心里不苦?”阿善婶也知道,这廖明月八成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了,不然也不至于这样。
“你说老天爷咋就能这么狠心,咱这日子过得好好的,非得遭这个灾,只要我们一家都能活得好好的,多穷多苦我都能受,我就是受不了这个……”
“知道,大家伙儿都知道。”阿善婶帮她理了理头发说:“可是明月啊,你这么哭真不是个事儿,你看郑航还小,成天看你这么哭,他心里可得怎么想啊?咱可不能叫孩子们心里不安生。”
自那以后,廖明月就不再哭了,变着法儿给他儿子郑航做吃的,又总把他往宝华寺里带。因为早些时候就有人传言,说宝华寺的和尚们白天也能出来活动,弄得当地许多人,对宝华寺几乎到了盲目崇拜的程度。
经历过这么多事,村里的人其实或多或少都做过最坏的打算,如今事到临头,虽然好些人还是不能接受得了,但是歇斯底里的人毕竟不多,这比高长原先设想的情况已经好太多了,当然,这中间确实不能忽略宝华寺的作用。
宗教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给人带来安宁和平静,大家明明都惧怕死亡,但是当他们每每来到佛殿,闻着空气中的香气缭绕,听着师父们敲着木鱼念着经,好像在那一瞬间,死亡也并不是那么可怕的。
面对死亡的威胁,村民们没有不恐惧的,但是总体来说,都还算比较克制,就在这节骨眼上,郑国强一家却打起来了。这一家原本六口人,三个女儿两个嫁到别的地方去了,最后一个也不吭不响离开村子去了女帮。
如今只剩下三个人,老两口加起来都不是儿子的对手,院子里的人只听屋里的郑纵杰在骂:“你们是不是我爹妈?过几天我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了,说不定就死了,临死前就想娶个媳妇怎么了?啊?你们这么要这么给我使绊子?好啊!我不娶!你们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伴随着骂声的是一阵砰砰作响,也不知道是打在东西上还是打在人身上,没多久,林春梅就披头散发出了院子来找人帮忙了。
“老九叔啊,他们爷俩打起来了,你帮忙给劝劝啊。”林春梅一出来,院子里的人就都不闲站着了,手头上有活的都埋头干活,没活的也找点活干,要么干脆回屋去待着。
老九叔如今年岁更加大了,坐在凳子上显得有些驼背,眯着一双眼睛,看起来远不如几年前精神了,他吧嗒吧嗒抽着烟,时间仿佛又倒流回到几年前,那时候郑国强他们家也闹腾,郑小秋被郑纵杰给打了,当时自己问郑国强怎么不拉着点,他怎么说的来着:“怎么劝,到时候还不得连我一块儿打?”
老九叔这么说,院子里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事他是不打算管,想当年,当闺女的被打了,当老子的都不护着,如今他自个儿被打了,他们这些当邻居的又跟着瞎掺和什么?
林春梅面上僵了僵,当年饭桌上郑国强回老九叔的那一句,好多人都听到了,背地里也没少说闲话,如今老九叔又旧事重提,显然是在打他们的脸子了。但是这会儿屋里打得厉害,郑国强这人虽然不中用,但好歹也是个壮劳力,他一个妇道人家在这个村子里,总还是得靠着男人才好过日子的。
“哪儿能啊!那混小子要是敢跟你动手,咱院子里的人就能把他活埋了。”林春梅这话说的大声,一边是说给屋里头她儿子听的,另一边是说给院子里的人听的,好叫他们不要继续袖手旁观。
“你们两口子的儿子,你们自个教。”老九叔拿了一根竹签通烟管,根本没起身的打算。
“您这意思,是不打算帮忙了?老九叔啊,咱也在同一个院子住了几十年了,我林春梅自问也没有对不起大家的地方啊。”林春梅眉头一皱,眼泪就滚了下来。
“旁的就不用说了。”老九叔通好了烟管,又重新捻了烟丝慢慢地塞在烟锅头。“今天不帮你这忙,咱不觉得亏心。”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儿子是他们生的他们养的,也是他们给教出来的,有因才有果,在老九叔看来,郑国忠今天挨着一顿打,不算冤枉。
这事要搁从前,村子里的人就算心里不以为然,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的,几个男人进屋去劝一下架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这段时间,整个村子的人谁的心情也不多好,真没心思去管他们家的那些糟心事。
林春梅也不是个傻的,知道这种情况下多说无益,就没有多做纠缠,屋子里的父子俩,乒乒乓乓打了一伙儿,自然也就没了声息。
过几天,林春梅又跟村子里的人说道:“他们父子俩就是脾气倔,火气一上来,管他是父子老子,冲上去就打成一团,我是拉都拉不住啊。”
听话的人并不跟她较真,村子里根本藏不住秘密,他家到底是为啥事打的这一架,他们又有什么不知道的?不就是郑纵杰谈的那个女朋友,姑娘是南方过来的,住的村子就在女帮上去一点,长得还不错,一双吊稍眼也蛮勾人,听说之前郑纵杰跟她求婚,姑娘没答应,也不知道跟他说了啥,郑纵杰回家就把他爹妈给打了。
村子里的老人都说,郑国强那人虽然老实窝囊,但也不缺忠厚的,要是能娶个好媳妇,日子也不至于过成今天这样。林春梅听说这话就不乐意了,站在院子里嚷嚷,他家的日子咋样了啊?哪一点不如别人?是比人家少儿子啊还是比人家少布匹啊?是家里粮食比别人少还是屋子比别人破啊?
林春梅后来又跟村子里的人说,他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直耳根子软,都是那个狐狸精在后边挑唆的,长的那一脸狐媚样,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这样的女人要是进了门,那才叫家宅不宁呢。
村子里的年轻媳妇姑娘们却在背地里笑话说:“谁要是嫁给郑纵杰,那才叫倒了八辈子血霉呢!现在能被个女人挑唆着打父母,以后就能被小三挑拨着打原配,早晚的事。”
不过最终,郑纵杰还是把那个女人娶回家了,林春梅夫妻俩再怎么不同意,也架不住儿子喜欢啊,更架不住儿子拳头硬。
村里这些事,高长知道的倒不多,他最近忙啊,考虑到和平年代很快就要到来了,经济也很快就要复苏,战争刚刚结束这一段时间,百废待兴,正是发家致富的好时候。与其把那一船东西放着发霉,或者换成不知道靠不靠谱的新发行的货币,高长觉得还不如借给白宝去做本金,自己就当资本家拿分红。
当时打捞的时候也不觉得,东西捞上来就堆到货仓里,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身家有不少,如今这些东西全部从货仓里搬出来堆在一起,高长自己也傻眼了,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是个暴发户了。
黄金白银的都还好办,不管工艺水平统统论斤算,珠宝玉器就比较麻烦了,因为品质参差不齐,所以要一件一件计价。
“这对翡翠镯子还成,算你一两黄金。”白宝随手拿起桌面上的一对镯子看了看,报了个价。
“没半斤老子不卖。”
“就俩破石头,还当什么好定西,要不是看它成对,一两金子老子都不要。”白宝极力贬低这对手镯,他今晚已经收了不少东西,样样都用金子计价,这会儿他承诺给高长的金子,都够打张金床了。
“你当黄金是什么好东西呢?”高长对他的美玉石头论呲之以鼻,玉石是不咋值钱没错,可这年头黄金也不贵啊。“这几年死多少人你知道不?全世界哪个国家没有黄金储备,如今这些黄金就落到了少数人手里,等战争一结束,他们指定拿出来花,到时候老子随便扛一匹布出去,都能换个金光闪闪的大戒指回来。”
“那也不要半斤。”白宝哼哼,反正他就是不给半斤,他还有老婆儿子要养呢。
“啧,小气吧啦那样,四两,爱要就要,不要老子留着自己戴。”讨价还价大半个晚上,高长累了也烦了,但是不讨价不行啊,随随便便就是几十上百斤黄金出入,当初他和大黄捞这些东西也不容易,必须得卖个好价钱。
“收了。”干嘛不收,随便一转手,稳赚不赔的买卖。白宝挥挥手,他身后的弟兄就拿了个小木匣,将这一对手镯装好,有了个包装盒,这对镯子的身价就上去了,当初它们被高长随便堆放在货仓里的时候,怎么看都像是路边摊上卖的便宜货。
“今晚就先到这吧,也没剩多少了,明天晚上就能搞定。”连续几天,都在整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其它的都已经谈拢了,眼下就只剩下一部分最难定价的玉器宝石。
“剩下那点,每样二两黄金我全收了怎么样?”白宝一看,似乎有空子可钻,连忙提了个看似慷慨的建议。
“想得美,当老子老年痴呆呢?”高长不买账,让索帛按今晚的交易数目写了张收条,拿给白宝签字画押,再让他仔细收藏起来,这孩子心细,让他管账是挺不错的,能省不少心。
“头儿,你出来听一下广播。”罗森走到他们所在屋子的门口,说话的时候神情很严肃。
“怎么了,你说。”白宝没动,他大概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
“高原那边,换人了。”
“有没有提到针对旧人类的政策?”对于变异人终于统治了他们国家这件事,白宝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毕竟从蓝色阳光出现的那一天起,这就是已经被注定了的结局。
“鼓励变异,但是要是坚决不肯进行变异的话,政府方面另有安排,具体情况,到时候他们会派代表下来。”
高长他们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发现溪尾那边的五叔公和郑国忠他们都在,几乎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挤在了他们院子里。
“是时候了,大家选个日子吧。”五叔公年迈体虚,说话的声音不稳,微微带着颤音,他这一句话说出来,整个院子的人都在心里跟着颤了颤。
第117章
“等不到八月十五了;就定在七月三十吧。”郑国宏说道;七月三十是地藏菩萨生日;也算是讨个吉利。
“七月三十好啊。”五叔公点点头。
“地方就选在外边马路上吧;别把村子里的东西给糟蹋了。”郑国忠补充说,到时候死的人是死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这些房子架子的;还得给后边的人留着。
村子里的气氛异常沉闷,五叔公他们又坐了一会儿,见大家伙儿都没有话说;就起身准备回去了。
“五叔公,难道咱就只有这一条路走?”说话的是郑国邦的老婆林建红。
五叔公已经站了起来,在晚辈的搀扶下往外走了几步,听了林建红的话,就又停了下来,安慰她说:“建红啊,你别怕,我跟明通法师都说好了,到时候让他带着几位师傅为咱们诵经,有菩萨保佑,不用怕。”
“叔公,要不咱都别去晒太阳了,还在这儿住着,也别往外边走,跟政府商量商量,咱给他们供丝绸,供蚕丝被。”林建红的话在人群里又泛起了一阵涟漪,是啊,好好跟他们谈一谈,说不定还有其他办法。
“再等一等,说不定就有特效药出来了,咱现在要是晒太阳,那死了也叫白死。”
“他们让咱走,咱就偏不走,就在村子里待着。”
“对!就不走,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
这时候,崔大爷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咱就算能留在这儿,也不能拦着外边的人进来,你当到时候这片山头,还是咱们这些人说了算?”
“就算外头的人不进来,咱们这儿这么些个村子,到时候变异的变异,走的走,你要还想过原来的日子,那是不可能了,不说别的,儿女的婚姻就成问题,都不用别人动手,要不了几代,就该断子绝孙了。”
崔大爷的话让院子里的人再一次沉默,是啊,变异人的身份都是拿命赌来的,变异了以后谁还会找个没变异的人结婚,让自己的后代再去拿命赌一次?
“反正日子就定在七月三十,愿意去的人就去,不愿意去就算了,还剩几天时间,大家伙儿好好考虑考虑吧。”五叔公这么说了一句,然后挥挥手示意大家散了。
话说到这份上,就再没什么好讨论的了,说白了,那些不敢晒太阳的,还是怕到时候所有人都变异了就自己没变异,孤立无援日子不好过,要是整个村子的人都不出去晒太阳,那好歹还有个伴不是。
高长他们这个国家的政府,主要是从内部渗透最终达成交替的,战事并不十分激烈,所以在各项政策上就相对比较温和,这也就导致了,有些人在这个新旧交替的时候,还抱着侥幸心理。
事实上世界各地都差不多,战争虽然惨烈,但是战争结束之后,还从未听说过哪个国家的政府向民众举起屠刀的,就算他们事实上很想,也绝对不敢做出这种反人类的事情。何况就是变异人内部,也有许多人主张新人类与旧人类和谐共存,反对血腥统治。
当然,也有许多激进分子,认为人类的新旧更替不应该拖拖拉拉,要快刀斩乱麻,短时间内结束过渡期,翻开人类历史的新篇章。不过这些激进的言论并没有得到世界各地的广泛支持,相反,很多地方还把他们当法西斯防范,在政治上不得伸展。
整个世界看起来形势一片大好,但是战争带来的伤痛和仇恨,却绝对不可能轻易消弭。新人类政府为了稳固自己统治,不让本国原来的政治势力死灰复燃,纷纷塑造了不少人民英雄的形象。
这些英雄的事迹被广泛流传,从他们在战争之前受到的迫害,到他们终于忍无可忍奋起反抗,再到他们的牺牲,每一个故事都绘声绘色感人肺腑。在纪念这些英雄的同时,深深植入人们认知的,便是旧人类的愚昧与残暴,他们不可避免地被仇视。
政府方面利用人们心中的仇恨巩固自己的政权,有心人却利用它们兴风作浪。不可否认,在变异人形成初期,许多人确实受到了当局的迫害,如今旧人类政权已经被推翻了,他们心中的仇恨无处发泄,阴谋家就煽动他们把这些仇恨算在所有旧人类头上。
有心煽动民众的那些人,是不可能完全实事求是的,他们极力挑起民众心中的愤怒,让那些人支持他们的政治主张。事实上,他们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政权,全世界的新人类政府都像婴儿一样稚嫩,那些阴险的野心家就想趁这时候捏死一两个,自己上位,取而代之。
现在摆在村民们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条是顺应大势出去晒一晒太阳,活不活的下去都只好听天由命,另一条是不参加变异,活不活的下去就全看政府了。
大伙儿心里也都清楚,眼下这种形势,没变异的话,就算活得下去,肯定也活得不怎么样。比如说两个人打架,以旧人类的身体素质,是绝对不可能打得过新人类的,在这种情况下,旧人类不想挨打,就只好夹着尾巴做人。
整个世界都是差不多的,现在是新人类当政,旧人类要在新人类政府手底下讨生活,就跟后娘养的娃娃差不多,能在明面上得个公平对待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暗地里少不得要受一些委屈。
接下来几天,村子里的人开始为七月三十这一天准备起来,广播里也说过关于变异的时候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大家并不算完全没有头绪。
当一个普通人暴漏在蓝色阳光之下,皮肤就会自动吸收阳光中的能量,太多的能量使人体不能承受,无处发泄,很多人情绪失控,做出毁灭性的举动,死亡率一直都很高。
大家在外面的马路上,选了一段合适的地方,他们这里是山区,马路的一边是山壁,另一边常常就是陡坡,要是变异的过程中一个不小心滚落山坡,很容易发生意外,大伙儿选定的那段路,两旁都是田地,相对安全。
大量的绸布被剪成长长的布条,到时候用来捆人,尽量避免大家自残,或者相互厮打,这种用蚕丝织出来的布料,没有经过染色工艺,就算勒进肉里,也不会有什么碎布残留,相当安全。
七月二十九晚上,村子里杀了好几头猪,高长还让他们把那几头羊也杀了,当初买回来的两头羊年纪也大了,小羊羔子之间又是近亲,就没让它们繁殖,一般长到二三十斤就宰了吃,如今只剩两头老羊两头小羊,这一晚就都杀了,以后世道太平了,要买几头山羊还不容易。
这一顿饭虽然丰盛,吃得却十分压抑,等到七月三十这天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马路上占好地方了,附近几个村子也有人过来看热闹的,都被白宝他们赶走。高长也到场了,过会儿这些人被太阳一晒,指不定就得出乱子,他也看着点,好歹也是乡亲一场。
所有参加变异的村民都用绸布条子捆得紧紧的,像死人一样躺在马路上,等待命运的裁决,全村的人都在这里了,虽然有些人还是害怕这蓝色的阳光,但是他们却更害怕落单。宝华寺的和尚几乎倾巢而出,在明通法师的带领下,在马路边排成长长的一条队伍,坐在蒲团上,天未明就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