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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总想喂胖我-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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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斗山倒了洗发水,重回到案边整理文书:“今晚吃什么?”
“不知道,你定吧。”
“那我就瞎做了啊。”
“噢,随你便。”
冬天没金针菇了,只有白菜萝卜土豆,豆芽管够,韭黄味道也不错,干菇剩的不多,省省给下级军官吃。牛羊肉多得要死,今天冬天太冷,不少农户家养的牛羊一时大意没护好,冻死了。官府提了一点价收肉,分给了各旅的伙食班加餐。冰天雪地冻成肉干,邦邦硬,几个月都不会坏。
苍斗山把收上来的肉一部分做成了麻辣牛肉条,闲时当零嘴解馋。一部分腌起来。肉干冻硬了,想解冻贼麻烦。
但是为了吃,这点困难不算困难。苍斗山采用的还是石燔的方法。起一锅清汤,先调了酱汁,腌着肉入味。石头热了,丢白菜萝卜土豆进去,再加牛肉,炖得一锅暖烘烘的好汤。
胡了还是爱吃鱼,湖里敲块冰下来,里面冻住了好几条。化开冰,鱼儿又活起来了,可惜马上被胡了一刀拍晕过去,刮了鱼鳞五脏,去除苦胆。泡上酒,拍上蒜蓉抹匀,去腥完了。往鱼肚子里塞佐料及羊肉。鱼羊为鲜,此菜就名为“鲜”,胡了在荒川上听行商说的。下锅煮时,再丢一根羊筒骨进去慢火熬汤。出锅切块,一口下去鱼肉夹着多汁的羊肉,鲜美无比。
牛肉暖身,苍斗山调的酱汁味道又偏辣,微生吃完一碗,浑身冒汗,大着舌头要喝水。苍斗山勺了一碗鲜汤,微生喝着,浑身舒畅,调笑道:“以前都是我做饭的。”
苍斗山挑眉:“你想表达什么?要我说你做饭其实并不好吃吗?”
微生惊了:“怎么可能!”
“油多盐多,放起来跟不要钱似的。”苍斗山毫不客气,“你知不知道你在壶仙居花了多少钱买盐!还有蚝油!贵得要死,你也肯买,买了又不珍惜用,赚得几个钱,大半都吃了!”
胡了嘬着羊筒骨滋溜:“我觉得还好啊。”
“你们两个人口味一样,没有可比性。”苍斗山瞪他,胡了脖子一缩,专心哧溜羊筒骨,真鲜。
微生搂着苍斗山肩膀笑:“蚝油放着鲜嘛。再说那会儿壶仙居也没被我吃穷,还有多的,有花钱才有动力去赚对不对?”
“歪道理一套一套的。”苍斗山翻了个白眼,却禁不住笑起来,笑得微生心都化了,下意识低头亲了他一口。
哎呦呦。胡了低下头,羊筒骨的一点骨髓被他嘬光了,用筷子扎进去,捅捅捅。听到苍斗山骂道:“干什么呢,一张大油嘴!”
微生抹了一下嘴:“我们明天去宁树乡。”
“你干嘛?”
“找那个什么天纵大师,让他帮忙算算命,看我们能不能结个道侣。”
胡了捅骨头,越听越心惊,大掌柜的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说话的方向往不对劲的方向狂奔?
万万没想到苍斗山今天也吃错了药:“哦,那行啊。”
微生开始只当是随口说着玩的,虽然有几分真心,到底没真的不敢妄想苍斗山会答应。他觉得苍斗山可能骂句“死鬼”,把他推开,就完事了。
但是苍斗山答应了?答应了?
他一下子就木了,愣愣地说:“等等……你再说一遍?”
苍斗山这时也开始后悔,觉得太草率了。红着脸否认:“没,没说什么。”
“不是,你别这样。”微生结结巴巴,“我听到了,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胡了看着插在筷子的羊筒骨,觉得它已经没有再被啃下去的价值了。而且,在这张餐桌上,他就是多余的一坨物体,早溜掉为妙。
苍斗山真是骑虎难下了,脸红得发烫。吞吞吐吐地:“我说……说……行。”一个“行”无比小声。
微生傻了一下,忽然开始狂笑,笑得不能自己,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在外站岗的卫兵探头进来:“大人,你有什么吩咐?”
微生禁不住自己的喜悦,大声道:“备马!不,我们两个直接飞过去,叫上卿多照顾照顾政务,我有事先走了!”
苍斗山吓了一跳:“现在就去?”
“对!现在就去!”
微生硬扯着他,疾速飞行百里。傍晚刚把天空的掌控权移交给黑夜,宁树乡的银杏旅馆门被一阵猛敲,敲得又急促又用力,把整个旅馆的人都惊动了。
正在对账的旅馆一家子吓了一跳,老板去开门,小心翼翼地问:“客官有什么事?”
“哪个房间住了两个老人?”
老板说:“这个对不住了,不方便说……”微生眼睛一瞪,他脖子一缩立刻怂了:“在楼上,二一六号房间。”
微生拉着苍斗山的手飞快上楼,来到这二一六门前,深吸了口气,不急不缓地敲了三下门。
“谁啊?”门后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我是宁长王丞相,微生,来请教几个问题。”
里面沉默了一会,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应声的老人骂道:“你跑啥呢跑!”
微生耐心地等了半天,期间一直抓着苍斗山的手,握得他手心出汗。
直到房门打开,天纵说:“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好像没更新噢?补上
第105章 算命啦
“你们想问什么?”天纵正襟危坐,一旁的木玄跳窗逃跑没成功,反而把胯骨扭伤了,躺在摇椅上一脸看破生死的淡然。
“我想请大师帮忙算算,我们两个人适不适合做道侣。”
天纵眨了眨眼睛:“其实你们两个很有夫妻相了,用不着算命。”
苍斗山和微生互看一眼,都没看出来有什么夫妻相。微生恳求:“大师,您还是帮我们算算吧。”
天纵无奈:“哎,年轻人啊!行吧,生辰八字报上来。”
微生报了自己的八字,苍斗山犹豫了半天,不太确定自己的生辰八字是按转世之前的来,还是按这具本来叫“李东”的身体,还是自己借尸还魂的那天,犹豫半天,说不出来。天纵看着他,一挑眉:“咋啦?连自己生辰都记不住?”
苍斗山看看微生,微生想了下:“就定你借尸还魂的那天吧。”
“那天是七月十二。”
天纵掐着指头算,闭着眼想了下睁开眼说:“还行,挺合适的。”
微生简直要笑疯了,嘴角疯狂乱扬。苍斗山拽他衣服:“你矜持点!”
“好,好。矜持,矜持。”微生板着脸没一会儿破了功又开始嘴角乱扬,苍斗山对他真是又气又无奈。天纵尴尬地咳嗽一声:“能不能照顾下我这个孤寡老人的情绪啊?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昵昵,不太好呢。”
微生终于止住了笑,面色严肃起来。规规矩矩地问:“敢问大师,这年冬天来得不同寻常,几时才会过去?”
“老夫夜观星象,发现象征天下农粮的星辰暗淡,杀破狼三星耀天……”天纵话没说完,微生突然又嘿嘿嘿笑起来,笑得双肩发抖。天纵无奈地看着他,看了半天,微生还是笑个不停,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天纵深吸一口气:“哎,我觉得你应该先去外面笑个够,再进来跟老夫谈话。”
微生摆手:“最后一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等下,等下,哎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笑得浑身发抖。
苍斗山怪不好意思的,先向天纵道歉,再拧微生胳膊肉:“你笑什么呢!好歹都是个丞相了,怎么还忍不住!”
“不……不是,我这不是高兴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呦,我肚子疼。哎,哎。”他笑得不能自已,说:“我肚子好痛,你帮我揉揉。”
“帮你揉了你就能不傻笑了吗?”苍斗山盯着他。
“能,能啊!哈哈哈哈哈哈。揉揉,要揉揉。我肚子笑得好痛哈哈哈哈哈。”
天纵抹了抹眼睛,老眼差点挤出孤寡一生的泪水。
苍斗山真上手揉了,以咬牙切齿的表情。
天纵平静下来,冷漠地看着苍斗山帮微生揉肚子。微生慢慢止了笑,有点享受,说:“有点痒啊。”
苍斗山冷漠:“你就是破事儿多。”
……
“好了吗?”
“好了。”
苍斗山刚移开手,微生突然爆笑起来,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苍斗山一时气恼,跺着脚说:“你就使劲儿笑去吧!我先回去了!”
天纵看着他们内心毫无想法,甚至有点想跟着他一起哈哈哈傻笑。
木玄躺在摇椅上,脸上盖一本书,诸事不管,逼事没有。
苍斗山真出门走了。微生揉揉肚子,把椅子拉近了一点,郑重地说:“天纵大师,我想请教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事关整个天下。”
天纵心想你吓唬谁呢还事关天下,但是微生表情严肃,身为丞相的那股子气势官威也出来了,显得有了那么几分可信度,天纵直了直腰,打算听他怎么说。
微生先讲了赵无涯在雪野天涯看到的辉光,然后是天地翻覆的灾变,来自于赵家老祖风鸢的亲口之言,深入雪野只为破境逃离的一干通天大修。
然后他说起了自己,黑海。
他对苍斗山都没有倾诉的秘密,隐藏在神识深处,起初他一入梦就会进入,后来他踏入玄鱼双境,就能够自主选择是进入还是不进入了。
绝大多数情况下他是不愿意进的。
黑海中无法接近的小岛,小岛上坐着一个永远是背对着他的人。海水深处数不清的尸骨,黑到深处泛着鲜血的红,在不可捉摸的远方总会传来飘渺的葬歌。天际尽头乳白的辉光,他曾看到它如一轮巨月缓缓升起吞食青天,将世界变成白夜天穹,然后一眨眼忽然不见。他进入玄鱼白境,看到抱着木雕神像的送葬领头人,风格迥异的尖塔建筑,三角屋檐下立着张开翅膀的光屁股小孩雕像。躺在华勋蔷薇中的少女,似神,又似他一个朋友,睁开眼来眼瞳全白。
黑色的海水将天地颠倒,一切陷入沉寂。
微生按照事情的时间顺序,一件件的说下去。天纵听得越来越认真,思绪紧张地运转起来,木玄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托着腮沉思。
“你跟这片天地,有密切的关系。这是肯定的,不然你不会看到这些异象。”木玄先开口,“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黑海是什么东西,但它可能不是什么‘东西’,可能就是灾变的具象化,包括出现在我们世界的白色的光。第二,我觉得,你看到的,你道侣,也可能会看到。”
微生下意识地想反驳,想想又咽了下去。
“道侣在某种程度上是心灵互感的,他们注定相遇又注定在一起,所以你们在梦境或是黑白之境肯定能看到一些共同的东西的,你可以回去问他。而且你想想,你的黑白之境有个很奇怪的人,那个女的,很像你一个朋友?”
微生犹豫一阵:“她叫秋薇歌,长得很漂亮。”
“而且,她是一个死人。”
“是……有什么不对吗?”
“在现实中她是活的,但是为什么你在黑白之境看到的她就成了一个死人呢?不要只把黑白之境当做修行路上的障碍,黑白之境是你扭曲的真实内心,或许你自己都察觉不出来。修行不光要呼应天地,也要正视己心,这才是黑白之境的真正意义。”
微生一琢磨,顿时毛骨悚然:“莫非秋薇歌是个死人?”
“这个我说不准啊。”木玄摇头,天纵忽然接口,“可能她是纯阴之体,或者她命中结局注定会死。又或者,她被什么至阴之物缠上了,那个东西以后可能会要她的命,你看到的,是她死亡的结局。”
微生心跳得极快:“那大师,你能算算她去了哪里吗?”
“这个我不敢算……”天纵话还没说完,木玄忽然说:“我帮你算。”
天纵大惊:“老木头你疯了?这可不是好玩的事!算这个可能就不止手打哆嗦那么简单了!”
木玄一皱眉:“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我自己亲自算,我写封信,让他们算。”
“你……你这样也太坑人了,怎么说还是折寿折福啊。”
木玄找来纸笔,慢慢把揉皱的纸摊平,头也不抬:“我哪有福寿,不早折光了么。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好结果,走之前帮帮忙也没什么。”
天纵欲言又止,木玄突然想起了忌讳,急忙拍了两下自己的嘴巴:“该死该死,又犯忌了。”
木玄写字一直在抖,他用了很大力气稳住,慢慢写满了一张纸,写完了折好,绑上飞剑扔了出去。
飞剑一头扎进无边黑暗,划过一道炫彩流光。
微生小心翼翼地问:“大师,要几日后才能知道结果?”
木玄背着手,扫了他一眼,沉默良久,说:“四五天吧。”
微生心稍稍定了定:“晚辈在此谢过前辈答疑解惑了。”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数日后,木玄的答案派人送到了丞相府上。
纸上四个字:“极北之地”。
极北,那只有雪野天涯。
秋薇歌去雪野天涯?联想起赵无涯所说的,他心愈加不安,多问了送信人一句:“两位大师走了吗?”
“他们退房了,不知道要去哪里。”
两位大师走在银杏道上,天纵抛着色子:“哪是哪?”
木玄道:“一二为东,以此类推。”
“敷衍。”天纵嘟囔着,抛色子,一把抓住,摊开一看:“五,北。”再抛一下,还是五。
木玄面无表情:“你故意的。”
“非也,天也。”
“少拿老天爷当挡箭牌,老天爷降雷劈你。”
“哎呀,老天爷这么狠心嘛?”他顿顿,“去不去?”
“……你多买些衣服手套,我不想受冻。”
两位玄学大师就此悄无声息地在中州上消失了。
天纵和木玄进入雪野天涯后,见识了世界上最烈的风雪,最盛大的流星雨和最狂放的极光。漫天星辰下,木玄安静地去了,天纵将他葬入冰窟,炸了洞口。冰太透了,隔着十几米还能看到冰下的他。
“怎么就这么去了呢。”天纵叹口气,接着上路。
他修为比木玄深厚,勉强撑到了天涯尽头。
如微生所说的那样,就像一轮无与伦比的巨月升起,吞食青天。乳白辉光下,遥远冰海上一座孤零零的冰岛,上面坐着一个人。
“秋薇歌!”他下意识地嚷了一声。
她回头看他,天纵一时恍惚,这女娃真漂亮,怎的想不开成了这样子?
“回来吧?你要死了。”
少女看着他,说:“我已经死了。”
第106章 结婚啦
苍斗山研究着怎么做好一只野鹌鹑。
风雪太大,把攒了一秋脂肪的胖胖鹌鹑都给饿瘦了。
清炖红烧全吃腻,想吃口新鲜的。苍斗山研究了半天,把做行商奶茶的料包拆了好几包,拣出坚果和水果干,塞了鹌鹑一肚子。包上荷叶,裹上泥巴,往碳炉里一扔,慢慢烘烤。
等苍斗山感觉差不多了,泥巴团子扒拉出来,敲开泥壳子,剥开荷叶一瞅还是黑乎乎的一坨,形状不明。
噢,火候过了。
还赔上了好几袋子奶茶。苍斗山郁闷地把失败品埋进土里,直到落雪将翻出来的黑土掩埋干净,他站起来抖抖衣摆,呵出一口白汽。
松软的雪踩实了咯吱咯吱地响,雪下得一天比一天厚,酷寒暂时止住了开阳与官军的战争,人穿得像个肉球,基本伸展不开。
“斗山。”微生走进庭院,他回头一看,本能地腰眼子一紧,痒得想挠挠。
果不其然,他又来问了:“你准备好没有?”
苍斗山别扭地撇过头,僵硬地说:“不知道。”
“老是拖干什么呢。”微生叹了口气,猛地出手捧起他脸蛋,揉了两把,“你明明都答应了啊。”
苍斗山抿着嘴,低垂着眼睑不敢看他。大雪落在他棉衣的毛领子上,像落了一层雪粉。
微生心一动,低头凑近了他的唇,他下意识地想躲,他哪里肯放过,摁着他后脑勺下狠劲亲了下去。
苍斗山捶他背,没一点用。微生亲够了才放过他,热气吹上他滚烫的脸颊,笑嘻嘻地把手贴上:“你脸好烫哦。”
苍斗山拂开他手:“你这么急干什么啊。”
“马上就新年了啊,过新年,刚好办告天大礼。”微生说得一本正经。末了他还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句:“可惜两位大师走了,不然我是一定要请他们吃喜酒的。”
“你……”苍斗山又好气又好笑,微生一把抓起他的手,眉头一挑:“我帮你定做的衣服今天送来了。可好看了,走,带你去看看。”
“哎,哎!”苍斗山跟着他,匆忙穿过重重回廊,微生牵着他跑得太急,苍斗山有些跟不上,沾着雪的鞋底踏上光滑的地板,几次他差点滑倒。
微生所说的那件衣服架在卧室里,用人形木架子撑起来。满眼灼灼的红,宽袍大袖,衣边滚着暗金色的萱草花纹,时隐时现,有如飞鸟翅尖掠过湖面的倥偬一影,荡起粼粼波纹。苍斗山摸了摸,柔滑若无物,如风握在手心。
“喜欢吗?”微生眉开眼笑,绕到衣服后面,将另一个木架推出来,一模一样的衣服,一对的。他炫耀:“这丝绸是赵鸿熙送的,据说是鲛人织的丝绸,我请了宁长原最好的裁缝裁剪,绣纹也是宁长有名的绣娘的手艺。冬天冷,特意稍稍做大了一点,里面可以多穿点。怎么样?”
苍斗山说好吧,不好意思,不说好又怪怪的。低垂着眉笑。微生压低声音说:“我还有件好东西,你要不要看?”
“什么好东西?”
微生竖起食指:“你闭上眼。”
苍斗山想笑,大男人呢玩什么神秘兮兮的暧昧。可他还是不自禁地闭上眼睛,听到“呼”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抖开,轻飘飘落在了头上,垂下来,流苏拂在他手背上,小小的痒。
他睁开眼,果然是一片红。
盖头很厚,不透光,但是不重,轻若鸿羽。长长的流苏头缀着拇指大小的明珠,轻轻一晃,明珠荡起绚丽的光。
“斗山。”他握住他的手,郑重地说:“我想与你共度一生。”
“我……”苍斗山张了张嘴,心神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微生也紧张,比苍斗山还紧张,憋出了一背的汗,再说了一句:“我真的想跟你共度一生,你想吃什么就给你做什么。你想回壶仙居,以后我做皇帝了,把那块地圈起来,把壶仙居重新建起来,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想吃啥就吃啥……”他越说越慌,把自己都说绕了,苍斗山突然噗嗤笑出了声。
他莫名地有点想流泪,眼睛都湿了。幸好盖头遮着,他看不到,按了按眼角,说:“好啊。”
微生高兴得不能自己,舌头打结:“那我……不,要不你先试试喜服?觉得大了再改。”
“试衣服?那你先把盖头掀起来?”
微生心跳如鼓,他掀起盖头,好像已经提前过上了新婚夜。苍斗山面容羞涩微红,把他看呆了。
新娘子就是漂亮……他晕晕乎乎的,好像喝了三坛子醇酒,宛如身坠云中。傻笑着看苍斗山换上大红喜服,越想越美,越美越想,笑得嘴角抽筋,胸口也疼起来。
那回拜见天纵大师,笑得太疯,把自己笑伤了,平时弯个腰起个床都特别费劲,现在又想笑,肋骨下又一抽抽地疼起来。
苍斗山披上外衣,瞥到他呼吸状态不大对劲,关心地问:“怎么了?”
微生傻笑:“啊,胸口有点疼。”
苍斗山一扬眉:“要揉揉?”
“揉,揉。”
苍斗山手掌刚贴上去,微生忽然一把拉过来抱住,满足地在他脖子间蹭来蹭去:“我抱着你就不疼了,不用揉揉。”
“你……肉麻死了。”
微生拍了一下他屁股:“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说不吉利的字眼,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真的要准备结成道侣了。
微生坚持要说结婚。
消息传开,全军轰动。老兵都知道丞相跟他书童,亦或是苍大家,关系非同一般。两人结成道侣,好像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但是对宁长原的百姓,开阳新兵来说,这事老新鲜了,两男人啊!竟然也可以结成道侣?
苍斗山已经不敢出门了,一半是羞,一半是怕。
胡了磕着瓜子:“掌柜的,你在怕什么呢?”
“我当然是怕那个……”
“哪个?”
“嗯……就是……”苍斗山感觉耳尖发起烫来,真是鬼迷心窍了,鬼迷心窍了!
胡了咂着瓜子壳上一点焦糖味:“是那个?”
苍斗山也没摸准胡了有没有领悟到他什么意思,先嗯嗯了再说。胡了磕着瓜子表情沧桑:“也就那样吧,就是痛了点。掌柜的你要嗑瓜子吗?”
“很痛吗?”苍斗山接了一把瓜子,声音很小。
胡了想了下:“掌柜的你便秘过吗,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不过方向是反着来的。”
苍斗山借嗑瓜子掩饰自己的紧张:“会不会比被捅了一刀还难受?”
“噢……这个不好类比啊。”
“那微生他知道吗?”
“……别的我不清楚,但是我觉得他可能会去找无涯交流下。”
胡了猜的没错,微生的确找赵无涯商量请教了,请教了大半夜,赵无涯教着教着,猛地想起也欠自家人一个告天仪式呢,正好一块儿办了!两人一拍即合,胡了接到消息,沧桑的表情更沧桑了,还有些忧郁。
苍斗山有了点心理准备,镇定下来:“礼服还来得及准备吗?”
胡了冷漠地磕着瓜子:“要什么礼服,瞎□□穿。”
赵无涯当然不可能随着胡了的性子来,来不及也要赶,赵家人才济济,两套衣服不在话下,何况还是家主的命令。
一赶赶到新年前夜,礼服总算赶好了。胡了穿着很合身,很大气。虽然表情不是很高兴。
苍斗山笑道:“还摆着一副苦瓜脸做什么呢?笑一笑啊。”
胡了敷衍地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苍斗山无奈,捏他脸:“怎么啦?有心事?”
胡了抿抿嘴,不敢把情绪放在脸上了:“掌柜的,我怕了。”
苍斗山笑起来:“我不怕了,你又开始怕了。”
胡了笑笑,没再说什么。
新年之夜,大喜之日。
这天的风雪出奇地小了些,入夜后便完全停了。开阳军营全体加餐,喝酒吃肉。丞相府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微生起初只想请些赵家人和开阳营里的高级军官就够了,再加一个宁长王。不想消息一放出,不少商人巨富都通过赵鸿熙打探消息,询问有没有请帖,宁长原上一些小宗门亦是如此。这让微生意识到,婚宴是个趁机拉拢人心的好机会,索性大操大办,全城通知,够得上资格的商户宗门都收到了请帖。
微生和苍斗山两人均没有父母,原来繁杂的仪式至少能砍一半。砍一半就显得太仓促了。微生想来想去,干脆在川丰城买了一套院子,挂上壶仙居的牌匾,迎亲那天从壶仙居迎到旌龙丞相府,队伍浩浩荡荡,有气势些。
苍斗山该穿的穿了,该盖的盖了,心慌慌落不到实处,伸出手叫道:“胡了呢?”
“他上茅房了,喝了好多水。”洪茂才道。
“还有多久?”
“快了,二爸爸你着什么急呢。”
苍斗山老脸一红:“我没着急,我就问问。”
“嗯嗯,你就问问。”
房间里静了好久,他听到胡了推门进来了,嘴里嘟嘟囔囔。
然后又是一阵难熬的沉默。
他听到远方有飞剑破空的咻鸣声,像雪夜疾驰咆哮的风,洪茂才跳起来:“来啦!”冲出去堵门叉着腰讨喜钱,笑闹声一下子涌过来。
胡了还在嗑瓜子,磕磕磕。
“别磕了,快进来了。”
胡了把瓜子壳一把撒床底下,擦了擦手。盖好,那边迎亲的人可算进来了,喧哗笑闹充斥了整个房间,闹哄哄的腾地一下就热起来了。苍斗山先是感觉微生握住了他的手,随即腰一紧,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噢噢噢噢!”一群人拍巴掌高呼,笑个不停。好像赵无涯也进来了,赵家的姑娘在唱《桃夭》,边唱边笑着打拍子。
热闹得像一场梦。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在我存稿的时候恰好是第九十九章 ,连载时调整字数,拖到了现在。故事将近尾声了,感谢还在追更的小天使陪伴。
突然发现我该开新坑攒预收了——虽然可能要很久以后才会开始更新就是了(心碎)
第107章 如意圆满
“天地为证,永结同心……”
唱祭词的人是赵家的,几百字祭词,唱得连绵悠长,气息脉脉,老半天没唱完。苍斗山跪得膝盖发疼,眼睛也开始花起来,迷迷糊糊,红得眼睛疼。
唱词的人可算是唱完了,拖长了尾调喊:“新人请起——”
苍斗山站起来,微生暗中扶了他一把,他使劲眯眼睛,膝盖打颤。
苍斗山和微生比赵无涯和胡了多一道“合心”仪式,也就是用银针取两人指尖血混合,书写二人名字烧祭给上天。
此后便是道侣以道心起誓,永不背离,永生永世,携手不弃。若有背离,天地共诛。
苍斗山指头还疼着,茫然地起了誓。世界像是喀吧一声,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
一刹那,他仿佛站在黑色的海洋上,天的那头他看到了升了一小点的巨月,巨月下镶嵌着一座孤零零的岛,岛上坐着人,一个早已死去的人,他知道她是江以蓝,可是她回过头来,却发现她是秋薇歌,脸上挂着悲伤的微笑,凄美得像坠落枝头的桃花。
只是电光火石一刹那而已,他眨了眨眼,又回到了锣鼓喧天笑闹不已的世界,微生握着他的手握得那么用力,握得指骨都发痛了。苍斗山手心汗津津的。
有人高喊:“送入洞房——”
一下子炸了,轰轰烈烈。众人挤挤挨挨地将两对人送入洞房,有人筷子敲碗大喊开饭了开饭了,喝酒!提着酒罐子划拳吆五喝六的。
苍斗山茫然地被推进房里,思绪很乱。
微生还要出去招待客人,新房里他独坐,坐着没事,他小小地掀起盖头看了看四周,妈耶,一片红,看得眼睛疼。
想磕瓜子。
虽然苍斗山没生孩子的功能,床上还是照规矩撒了账,花生桂圆红枣帘子栗子葡萄干一应俱全。他剥了几个桂圆吃,都是桂圆干。花生炒过的,有股子甜味,红枣脆脆的,栗子也炒过,酥糯可口,就是有点霉气。
还是想磕瓜子。
他把盖头一半掀起来堆头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拉抽屉,翻柜子,看有什么东西。每个能装东西的都装了点东西,有书有钱有元宝,还有梳妆盒,珠宝盒之类的,有的他还眼熟,此前在文缙郡卖粮晚上结账的时候,他清点过。
物是人非事事休。
想磕瓜子!他有点焦躁。
但是找来找去,真的没有瓜子可磕,他郁闷地吃枣子干,脆脆甜甜的,勉强还行。把一床的枣子干吃完了,吃葡萄干,一边吃一边计数,葡萄干都吃完了。只好剥花生,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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