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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总想喂胖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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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路?”
“废话。”
安惠县不大,该有的还是有。
向车马行的伙计说了目的地,伙计摊着一大卷地图细细找,定的路线是坐马车到阳川城,再走水路进山南州,之后的就好说了。
定了马车,微生要去买路上的干粮,给了苍斗山钱让他去买铺盖,两人分头行动。
苍斗山等微生走远了,随便揪了个路人问清县衙在哪,大步去了县衙。
县衙大门口歪歪斜斜站着一个守门的衙役,苍斗山走过去对他说:“我要报官,西边白水村的村民全死了。”
衙役抬抬眼皮扫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苍斗山感觉不舒服,再说了一句:“麻烦你带我去引见县太爷。”
衙役仍是一言不发,苍斗山憋着气,咬咬牙拿出一些微生给他的钱:“拜托大哥,行行好,放我进去通知他们一声,死了那么多人,瘟疫一起是大祸。”
衙役瞄了他手心上的铜钱一眼,撇过头去,全不理睬。苍斗山终于败下阵来,心里头憋着一股火,一扭头几步离远了县衙。站在滚滚人流前半晌未动,好不容易压下了心头怒火,一抬眼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背影一闪而过。
第4章 龙须酥
他心里冒火,在人群中一阵横冲直撞,对方在人堆里滑得跟泥鳅似的,架不住他有轻功底子在,追了几条街,成功抓到微生:“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微生被抓包了也不惊慌,抖抖衣襟冷笑:“我怕你被衙役乱棍打出来,到时候我还要花钱给你治伤。”
“不需要!”苍斗山吼道。
微生甩开他,冷笑越发显得刻薄:“醒醒吧你苍斗山,我早说过了,管你以前是什么人,现在就平平凡凡一屁民,官府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你还是放不下以前的架子!”
他一把抢走了苍斗山紧握在手里的钱,往他脑袋上敲了一记:“走了,去买铺盖,不然路上冻死你。”
……苍斗山跟在微生后面,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
微生嫌他走得慢了,使劲地催。
买了一切路上所需要的东西,微生。把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底花了个七七八八,他捏捏空瘪瘪的钱袋子,盯着苍斗山:“你确定那里还剩着东西吗?”
“或许吧。”苍斗山兴致索然。
“呵,或许吧。”微生嘴抽了抽,往四周看了看。一个小贩正好推着小推车走过来叫卖:“龙须酥,又香又甜的龙须酥……”
他上前拦住了:“老板,龙须酥怎么卖?”
“三文一个十文三个。”
“呸,奸商怎么不去抢钱。”微生骂骂咧咧地掏出两个铜板,“来四个。”
小贩摆手:“四个不卖。”
微生瞪眼:“四个怎么不卖了,十钱卖三个你还卖得挺起劲呢!当我傻是不是!”
小贩比较了下身量上的差距,乖乖接受了两文钱,给了四个龙须酥。四个龙须酥个头小得很,沾了微生一手黄豆粉,他先尝了一个,砸吧砸吧嘴,觉得还行,把剩下三个给了苍斗山:“给你吃的。”
苍斗山莫名其妙。
“看什么看,吃啊!脸色跟臭狗屎似的,看得人心烦,不就是说了你几句吗。”他哼哼,背上卷好的铺盖,把装着衣服的包裹丢给他:“拿着仔细点了啊,都是新衣服。”
苍斗山把包裹甩上背,囫囵吃下三个龙须酥。
太甜了,甜得齁人。跟他以前吃过的糕点完全没法比。
谁叫现在只有这个条件呢……哎,算了吧。
从安惠县出来,一路辗转到阳川。
世事真不太平。路上所遇的逃荒难民不计其数,在码头上了船,更有行走四方的商人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哪里发生了一场大战,哪里米粮价格狂涨。朝廷上礼部尚书因皇帝无理斥责愤而辞官,新上位者尸位素餐,四体不勤,对礼法一窍不通,差点搞砸了一场祭礼,惹出大笑话。
苍斗山对此兴致颇浓,听得津津有味。微生只觉得这人真是聒噪得要命,当众堵着耳朵从那名商人面前走过去。
晚上,微生很生气:“他一天到晚叭叭叭叭个没完,你还听得起劲!”
苍斗山瞪回去:“不然呢,你告诉我外面现在发生了什么?”
微生吸了口气:“行,你爱听就听。”倒床就睡。
苍斗山擦干净了脚上的水渍,把洗脚水倒了,收拾收拾,推推微生:“往里边去点。”
微生一呵:“滚去修炼,睡什么觉。”
苍斗山无奈,再推一点,硬生生挤了进去。然后就是抢被子,拉来扯去,你推我挤,较劲。微生到最后撑不住说:“再扯就破了!”让了他一点,于是偃旗息鼓,和平共处。
苍斗山躺下来一时半会是睡不着的,睁着眼看了会黑漆漆的天花板,船外拍来浩荡的水声,将月色摇碎洒进湿冷的船舱,他打了个喷嚏,往微生那边靠了一点,微生让了让,把被子再分了他一点。
“你打听到什么了?”微生蓦地问,瓮声瓮气的。
苍斗山闭了闭眼:“没打听到什么。”
实际上,他对羲和宗存活下来的可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没有任何人听说过世间还有这个宗门,哪怕是行路最远,最见多识广的商人。
羲和宗没了,苍斗山奇异地没有多少伤感的情绪,毕竟万物有生便有死,羲和宗辉煌千年,终有落幕的时候。
然而那个以银白长矛为武器,至少入道境以上的魔修仍是没有任何头绪,照理来说,这种级别的魔修应该恶名遍天下天下,令凡人谈之色变。然而苍斗山跟在行商身后做了好几天忠实听众,听废话听得耳朵起茧,也没找出符合的人选出来。
要不算了吧。苍斗山喟叹一声,如果真的有,或许他已经被正道大修杀死,或许他还隐姓埋名活着,但等他修炼到能与之匹敌的时候,想必对方已垂垂老矣,不需要他出手,本身也大限将至了。
身旁的微生睡得快,发出轻微的鼾声,苍斗山不禁也觉得困了,沉沉睡去。
微生永远比苍斗山醒得早,一醒来就觉得胸闷喘不过气来,低头一看,好家伙,一条大腿压上面,他干脆利落地推翻了苍斗山:“睡睡睡,睡毛睡!滚去修炼!”
苍斗山睡得迷迷糊糊的,乍然被推下来,本能地以手肘撑地,船陡然一晃,肘关节擦地,这下苍斗山彻底清醒了。
他抬起胳膊,袖子扯破了个大口子,还挺疼的,伤口擦满了灰。他看了看,昨天的布巾搭在架子上,一摸还没干,就着随便擦了一下,当即痛得叫了出来。
“咋啦?”
苍斗山看清了自己的伤口,血慢慢渗出来,越渗越多,倒吸口气:“破皮了。”
微生翻身坐起:“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苍斗山心情很不好:“不都是怪你,还有脸怨我不小心!”
微生掀开被子下床:“一大早发什么火,不让你睡觉就不高兴成这样子,那你以后还不得上天啊。不就是破个皮吗,过来,我给你看看。”
苍斗山满脸不乐意:“成天就会强词夺理。”
微生自知理亏,但是他脸皮厚啊,若无其事:“老子砍柴这么多年啥伤没受过,过来,让我看看。”
苍斗山磨磨蹭蹭过去了,道:“其实就是疼了点,以我现在的修为,顶多过了四五天就能好。”
“你可拉倒吧。”微生穿鞋子,把左右鞋穿反了,踉踉跄跄往外走,片刻端了盆水过来,折起苍斗山的衣袖露出伤口,一捧接一捧地往伤口上浇。
水不太凉,微微的暖。
伤口冲洗干净了,微生扳着苍斗山胳膊肘看,苍斗山疼得直皱眉头:“你看好了没有……喂!你干什么!”
微生道力气比苍斗山大得多,遇到苍斗山反抗也没多加力道,直接摁住了他肩膀,低头再舔了他的伤口,偏头呸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苍斗山又惊又恶心:“你这是做什么!”
微生骂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这可是一代代猎户传下来的,比香灰还管用,不舔的话,你会浑身抽搐成虾米,吃不下东西咽不下水,最后死翘!”
“哪有这么严重!”苍斗山不服气地吼道,顿了顿又道,“要舔也是我自己来舔!”
微生呵呵:“你舔一个给我看看!”
苍斗山真折起胳膊去够胳膊肘,低头弯腰折腾了半天,发现还真舔不到。忿忿地一甩手,气呼呼出去了。
微生盯着他背影看了会,冷笑:“小孩儿脾气。”
苍斗山走到船舷,看着滔滔江水,平复了下心情,抬胳膊看看伤口,仍然觉得怪恶心的,浑身难受。思来想去觉得不行,还是得洗一洗,最好用烈酒洗。
他数了数微生平时给他发的零花钱——连一小捧烈酒都不够买,高纯度的酒本就贵,在物资匮乏的船上更贵,他再看看胳膊肘上的伤口,贫穷让他打消了用烈酒洗伤口的想法。
一抬头,视线不经意地一扫,离他几丈外有个穿灰色大氅的瘦削男人,好像直勾勾的在看他。
苍斗山与他对视了几秒,缓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强迫自己转过头,想快步离开这里,瘦削男人发话了:“我这里有药,你需不需要?”
苍斗山转头僵着脸勉强道:“不需要,谢谢。”
瘦削男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俯身低头离他不过一寸,一把抓住他胳膊,强行扳过来:“你不就是需要药吗?”
“不需要!”苍斗山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完全慌了,猛地一甩手,不但没甩脱,瘦削男人还借力拧断了他胳膊,痛得他惨叫。
在船舱里面洗脸的微生听到“不需要”本能地觉得不妙,端起洗脸盆跑出来一看,登时热血冲头,一盆洗脸水泼了过去:“老王八蛋,放开他!”
瘦削男人和苍斗山同时淋成落汤鸡,紧接着木质洗脸盆哐当砸上了男人的脸,微生几步冲上去再甩出高鞭腿,揣得男人踉跄着松开了苍斗山,微生趁机拽着苍斗山跳开了几丈远。
瘦削男人甩了甩头,冷森森地盯着两人,微生差点以为自己对视上了一头妖兽,阴冷可怕。不远处有船夫大喊:“谁啊乒乒乓乓地吵死人了!”
两人对视了片刻,瘦削男人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这么离开了。
微生等他走远了,狠狠啐了一口:“脑壳有屎!”
“微生,微生。”苍斗山扯扯微生衣袖,脸色苍白:“他听得到的,别说。”
微生扭头,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他衣服干了。”苍斗山喘了口气,偏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声音虚弱,“帮我接回去。”
微生帮他正回骨,搀扶着他回到舱室。苍斗山坐下来,神思不属。
方才瘦削男人只是一转身的功夫,淋湿的大氅立刻恢复了干燥的状态,而且从他给他带来的压迫感来看,他绝对已经“入境”,虽然实力不强,却绝对稳压苍斗山一筹,假如他一意追究下去,苍斗山根本逃不开,还会连累微生,甚至丧命。
可是他放开了,仿佛满不在乎。
他在想什么?
第5章 怀里坐着
瘦削男人什么想法,苍斗山无从验证,那阴冷的意味不明的眼神搅得他心神难安,对微生道:“不如我们提前下船吧?”
“那就得跳江了,离下个码头有老远。”微生看看他,“你这伤不能见水,等着,我帮你包起来。”
于是包成了一个大白馒头,连打弯都费劲。苍斗山试了下划水的动作,觉得不行,“你松一松,包成什么样了。”
“不想伤口烂脓就老实点,江水脏得要死。”
苍斗山只好听他的,老实在船舱里窝了一下午。黄昏时分,门缝飘来一股烤馒头的麦香味,仔细分辨还有五香羊腰子的味道,船夫们大声谈笑,还有淡淡的酒香,苍斗山想起自己落得如此下场就是因为酒,中午还只吃了点硬邦邦的干粮,真是凄惨。
胡思乱想着,微生大步走进来,背上背着包裹:“走了。”
“什么?”苍斗山一时没反应过来。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微生一把拽起他,拿出一截长绳缠上他手腕,熟练地打了个死结,另一头系在自己手腕上,同样是个死结。
“这么快,发生了什么?”苍斗山还有点懵,微生大步走到船窗前,推开顺手就将苍斗山抱起来,头朝外扔了出去。
苍斗山一脸懵逼地呛了一大口水,江上还算风平浪静,极好游泳,短暂的慌乱后,他很快适应了入水环境,调整姿势拼命往对岸游去。
微生一看简直要笑死:“你游得像瘸了腿的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苍斗山怒从心头起,宁可冒着呛水的危险也要回头,扬起被包扎得没法灵活弯曲的胳膊怒吼:“还不怪你!!!”
微生往身后望了一眼:“好好好,怪我。”纵身扎进江里,宛若游鱼般灵活游向苍斗山,没费多大劲就超过了他,再眨眼,他都游到老前面去了。苍斗山为了跟上他,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拼命划水。
微生回头骂他:“你水花搞这么大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话音未落,一道剑光忽然照亮了江面,直冲他头部而来,他猛地一低头扎进水里,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剑光。
苍斗山手腕一紧,整个人被带着向前游去,冰冷的水浪胡乱拍在他脸上,被惊动的鱼儿跃起来助纣为虐,密集的水珠打得他睁不开眼,依稀能看到雪白的剑光一道道射进水里,将江面反射的夕红波光搅得支离破碎。
仿佛过了一个时辰,他被微生拖上岸,微生摸摸他脖颈,拍了拍他脸:“喂,起来了,装什么死呢?”
“不行……我眼睛疼。”好像是夹进了异物,揉也揉不得,挤不出去,疼得流泪不止。
微生拉开他眼皮:“哦,一根毛刺儿。”帮他□□了,苍斗山顿时舒坦了许多,眨了半天眼睛,慢慢恢复视觉。
微生头发乱糟糟的,有些还打了卷。
“你受伤没?”苍斗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注意到他头发长长短短宛如杂草,都是被剑光切的,吃惊地道:“你头发……”
“我父母都不在,没什么事。”微生表情冷淡,扯了扯湿漉漉的衣服,垂下头,不愿再说话。
苍斗山看了他一会,确认他真的没受什么伤,不由得松了口气,试探着说:“既然安全了,那我们走吧?”
微生拉住他:“多坐一会,没事
,累着了。”
苍斗山陪他坐着,看波光粼粼的江面发呆,落日熔金,荡荡漾漾,晃得人眼花。
微生休息好了,再起程。跳江的地方离山南州还隔着几十里,徒步跋涉了大半天,成功赶在山南州城门关闭之前进城。由于太晚,附近的客栈全部满房,没地方住了,路人说更远的客栈可能有房,但两个人实在是没力气走。
“这包裹还是湿的。”苍斗山抖抖包袱皮,眉头紧皱。
“又不是顶有钱,在街上凑合凑合吧,你要是嫌弃脏可以躺我怀里啊。”
“不要,滚。”苍斗山嗤之以鼻,把揉成一团的湿衣服抖开,将衣服床单挂在树枝上,拍拍打打,抻直,瞥了他一眼:“你衣服也没干吧?脱下来晾晾。”
微生一屁股坐下来:“差不多,累死我了。”
苍斗山摸了一把衣服,湿哒哒的,不容置疑地说:“脱!你身体又比不上我,得了风寒我没钱给你治。”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微生嘀咕着脱下衣服,苍斗山拎着湿衣服瞄了瞄他□□的上身。
确实没受什么重伤,多的是小血口子,长度惊人,水泡得伤口边缘发白,不过都很浅,没流什么血。
“妈耶,冷死老子了。”晚风一吹,微生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用力搓着胳膊,苍斗山丢给他一块干布,“拿这个擦。”
微生一眼认出:“嚓,这不是抹碗布吗?!”
“是干的就成。”
微生一边点头一边擦身体:“行,这话没错,听你的。”
夜色渐浓,风随着夜色的浓郁越发寒凉,微生取下随风飘摇的衣服,披到苍斗山身上,苍斗山把衣服拉下来:“我不需要。”
“哦对你会修炼。”
“你比我更需要。”苍斗山不喜欢微生说类似话的语气。看着他穿上衣服,还是显得单薄了。山南州气候偏冷,又到了入秋的时节,两件单衣保不了暖。
他犹豫了一瞬,腼着脸说:“你……抱我吧,我其实也有些冷。”
微生怔了下,一屁股坐下来拍拍大腿,啪啪响,脸上挂着有点猥琐的笑容:“过来啊。”
苍斗山简直要气死:“说正经事呢!怎么跟混混一样。”
微生马上收了笑,正襟危坐宝相庄严:“来,到我怀里来。”
苍斗山彻底没了脾气,束手束脚坐在他旁边,微生主动抱了过来,苍斗山一瞬间身体僵硬,差点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击动作,行至一半生生打断,老老实实。抱着抱着,两人贴身相拥的热力慢慢放松了他紧绷的神经。
暖和了就是舒服。
舒服好修炼,山南州灵气比白水村丰沛得多,在看不见的领域,苍斗山周身数丈都萦绕着循环不休的灵流,灵流运动带来的直观表现是温度的升高,这一点微生感受明切。
苍斗山动了动,试探最舒服的姿势,微生很自然地顺着他微调,以求接触面积最大化。
真舒服啊。微生满足地喟叹,他抱着苍斗山跟抱着火炉差不多,温度刚好还软乎乎的。
一列金吾卫正好路过,最后一个金吾卫原本走过去了,又神色古怪地回看了他一眼,微生清晰地听到他说:“这年头真是没天理了,叫花子都有老婆。”
……微生听了真想大笑三声,然而笑声刚刚起个头,忽的腰间一痛,小坨软肉拧转一圈,赶紧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闭上眼眯觉。
这一夜过得很快。
次日一早,两人着了雷劈般醒来,分开,淡定地收好衣服,继续赶路。途中搭了一位农夫的牛车,嘚嘚哒哒,下午赶到永兴乡。
看到永兴乡一刹那,微生差点以为白水村复活了,镇定下来定睛一看,又完全不是一回事。
苍斗山辨认了会方向,往山沟里走去。
一晃千年,高山巍然雄壮如初。
他熟门熟路进入大山深处,来到断崖前,顺着千年古藤溜到断崖下的石台上,将脚下杂草连根拔起,拂去浮土,露出秘境机关。
得亏是机关,不是依靠灵力造就的神识封印,不然他没个十年八年甭想打开秘境。
苍斗山一脚踏动机关,断崖内部传来沉闷的机括拉动咬合的声音,灰尘簌簌下落,石门缓缓打开,迎面一股馥郁香风,瞬间他有点懵。
石门后的通道爬满了雪白的蔷薇,连枝叶都仿佛变透明了。
什么情况?
他走进通道,拉了一支蔷薇到面前,认出这是蔷薇中的名品“华勋”,花朵雍容饱满,又是名品香料,极是珍贵。
华勋蔷薇是名品,自然娇贵得要命,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苍斗山好奇,加快步伐,微生灰头土脸在洞门口大叫:“等等我!”
通道尽头原本是巨大的天坑,如今变得十分昏暗,苍斗山向指尖吹了一口气,燃起小簇灵火,往天顶上看,无数长度惊人的树根垂落在他身边,树根上爬满了华勋蔷薇,华美得像落下了蔷薇瀑布。
蔷薇生刺,苍斗山不得不小心翼翼扒开枝叶,一寸寸寻找自己当年种下的灵草,终于找到一株已然成熟的来春草时,他大大松了一口气。
药田并未被别人发现,所有灵草均完好无损。只是这华勋蔷薇如何而来,苍斗山也只能猜是天地风雨无意造就。华勋蔷薇喜阴凉,爱肥土足水,少虫害,这里恰好所有都满足。
“哇……这些花就是你种的灵草?不会吧?”跟过来的微生看着一洞繁华蔷薇惊叹,顺手掐了一朵就要往嘴里塞,苍斗山虽不把华勋蔷薇当回事,也不能容忍他如此暴殄天物的行为:“住口!那不是吃的!”
第6章 宝贝你真好看
微生一撇嘴,扔下花:“早说嘛。”
苍斗山举起来春草:“这个才是你要吃的。”
来春草下半杆叶雪白,愈往上绿色愈渡愈多,顶上三花聚顶,生出一粒果,颜色浓翠近黑,是整株草药力最大,价值最高的一部分。
微生亦有眼力,一伸手闪电般掐走来春果,放在光线好的地方使劲看:“这么个小东西,就能让我修炼了?”
“那是自然,不过……有风险。”
“吃了会爆体而亡?”
苍斗山脸抽了下:“哪有那么夸张,但是会死,而且会死的很痛苦。”说到最后,他神情凝重,“凡人没有办法引导药力,来春果又是性质极烈的药物,吃下去会浑身发热抽搐,意识模糊不清,状若癫狂,最后在昏迷中死去……等等,喂!”
微生没赶嚼,硬生生吞了下去,咂咂嘴巴:“嘴巴里一股子怪味。”
苍斗山要被他气死了:“怎么不听我说完就吃了!”
“你说完了我也会吃的。”
苍斗山吸了口气,努力镇定:“行吧,你吃都吃了,坐着等吧。”
微生笑道:“你看,我吃了也没啥事……哇操,这坐着扎屁股。”
苍斗山冷漠:“蔷薇有刺。”
微生将蔷薇藤蔓扯开,清理出一片空地,坐下来笑:“这花挺贵的吧?”
“是。”苍斗山依样坐下来,“华勋蔷薇,很有名的香料,娇气得很,权贵们喜欢用它作熏香。”说起这个,他猛然想起了一个人。
师父口中与他最般配最是天生一对的少女,如同华勋蔷薇般娇贵美丽,最爱的也是华勋蔷薇。
差一点成了事,如果他没死的话。
微生一下子兴奋得两眼放光:“那这一山窟的蔷薇,是不是值好多钱?”
“是。”
“这样啊,我们以后就可以靠这个来发财嘛,把这些花全都炼成精油,专卖有钱的狗大户,以后的修炼资源就不愁了!”微生兴奋的语气越来越低,脸色越变越古怪,一手捂住肚子,“斗山,我有点不舒服……”
苍斗山本想狠狠骂句:“该!谁叫你不听我说完就吃的!”看微生脸色越来越可怕,心一慌就把这事忘了,抓着他手沉声道,“没事的,保持清醒。你就能感受到它,想办法控制住它,就没事了。”
微生满头大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他娘的说得倒容易……”
然后他不再说话,表情就跟便秘了一样,深深弯下腰,苍斗山感受着手心下的皮肤温度一点点灼热,烫得像即将燃烧的木柴。他用力按着微生的虎口,安慰:“没事的,忍忍就过去了。”
微生脸涨成了猪肝色,腿开始抽搐。
意识像沉入了漆黑无比的海洋,海洋在沸腾在咆哮,狂浪之中卷起千堆白骨,腥臭味一波波席卷而来,冤魂在黑色海水中浮浮沉沉,音调诡异的喜悦,像是在唱高亢的葬歌。
他妈的真是臭死了。
他拼命挣扎,呛了一口水,意外发现这水味道竟然不赖。
有点甜。
在发现这一事实后,狂暴的黑色海洋忽然平静下来,一个眨眼的事,快得惊人。微生茫然地浮在海面上,左顾右盼,在昏黑的地平线朦朦胧胧仿佛看到了一座岛的轮廓,虽然本能地觉得有八分可疑,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游了过去。
望山跑死马,游泳一个道理。
他费了老大劲接近岛,游到一定距离却怎么也接近不了,像是堵了一座看不见的墙。
岛上光秃秃的,坐着一个人,穿着普普通通的灰色袍子,不知道在干什么。
“喂喂?你谁啊?”
灰袍子一动不动。
“大哥?大哥?听到回句话啊?”
灰袍子宛如一座石像,微生没法子了,攒了点力气,又开始划水向灰袍子正面游去,游着游着又发现不对了:灰袍子好像在转?无论他游到哪,永远是背对着他的。
“草泥马!”微生破口大骂,灰袍子被问候了母亲依然无动于衷,他彻底泄气了,目光离开小岛看向远方,视野尽头除了海还是海。
天也是灰蒙蒙的天。
他茫然了好一阵子,忽然想起黑海还是狂风巨浪的时候,仿佛听到有人在唱歌,水里还有尸骨。
他一头扎进水里,随即冒出来:水黑不溜丢的啥都看不见。
他郁闷地划水,渐渐远离了小岛,黑海太广阔,他不知道该去哪了。
他无聊含了一口海水,真的甜,但是他一想起这水是死人尸骨泡出来的,赶紧呸呸呸。
这是哪?该去哪?
黑海隐隐约约传来歌声,微生听着听着,鬼使神差跟着轻轻哼那个调子,越哼越觉熟悉,轻柔梦幻,像午夜散发着甜香的华勋蔷薇。
哼着,他一低头,惊觉自己竟然哭了。
难过,愧疚,万般复杂的负面情绪一齐涌上心头,几乎立时将他击垮。一时间他跪下来,颤抖着捂住脸,泪水滴滴落下,似在为深刻的罪过乞求原谅。
混乱中微生还保留着自己的一丝意识:我这是干嘛呢?
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哭?
醒来!
出乎意料,挣脱黑海梦境比想象的容易。
再睁眼时,正正好对上了苍斗山的眼睛,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傻子似的瞪了半天,还是苍斗山先于他做出了反应:扇了他一巴掌。
微生摸了摸自己脸颊,摸了一手血,顿时吓了一跳,因为这不是自己的血,苍斗山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直呵气。
他一骨碌坐直了:“你没事吧?我我我我……我干了啥都不知道。”
“没事。”苍斗山态度冷淡,然而硬撑出来的淡定掩饰不了唇上的牙印和发红的眼角,“你八脉全开了,运气好,恭喜你啊。”
微生心虚地说:“什么喜不喜的,这……这些都是我抓的?你别怪我哈……我还有药,帮你包一下。”
他爬起来慌慌张张找药,临倒头又犹豫了下:“要不先洗洗吧?”
“不用。”苍斗山抢过药,自己涂抹在那一道道抓痕上,“等出去了再洗。”
“对对对,你这样不方便……不如我背你吧?”
苍斗山抬头看他一眼,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笑:“你是不是蠢,上崖上去你也背我?”
微生目前还是迷糊的状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对,上去了再背你。”
苍斗山低下头,一边涂药一边抿着嘴偷笑。微生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这个角度,这个背景,苍斗山笑起来,真他妈的好看啊。
第7章 猪头肉
怎么回事?明明李东的底子不咋样,可是换了魂,就显得有气质起来了。嗯,有股仙气。
苍斗山涂好了药,趴上微生的背。微生成功开脉,好处显而易见,背着苍斗山好像轻若鸿羽,爬上崖毫不费力气。
在崖上休息了一晚,次日再下去收割药草。
苍斗山当年播下去上百粒种子,存活下来的不过寥寥十几株,微生忙活了一下午全采了,用湿青苔包着,计划自己留五株,其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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