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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雍皇夺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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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影虽是大漠神马,生性昂扬刚烈,可是对待主人却是格外温顺,想必是腾格里费了不少工夫方才驯服。黛玉笑吟吟地坐在马背上,满草原地溜达着,马鞭子上系着一根红丝绳,映衬着草原格外鲜艳。两个人在草原上并骑,两马一黑一白,迎着徐徐长风,眼里所见,耳中所闻,尽是草原风光。
因身后只有十八铁骑远远跟着,又都是腾格里的心腹,因此腾格里说话也不用十分拘束,想了想心事,才看着黛玉道:“昨夜我与青云聊了几句,依着他的意思,还是想叫你早些将那背叛你的盗丸之人驱逐出去,日后还有许多大事。”
按着他的脾气,早就将背叛之人千刀万剐处死了,哪里如黛玉这般犹豫?
黛玉闻言长叹道:“我自然明白。”
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马鞭子,凝望着碧蓝苍穹,轻声道:“我只盼着她能迷途知返,可是也许是我太过奢望了。你记得的,那日在南下的路上,你救了我和哥哥,其中保护哥哥而死的护卫中,有我贴身丫鬟的哥哥。”
腾格里蓦地里想起,惊道:“是那个唤作春纤的丫头?跟了你多年了罢?”
点点头,黛玉侧头看着他,眼角隐约有一点湿润,也有一缕伤怀,“她和雪雁一块,既是家生女儿,也在六七岁就跟着我了,按理是不应该背弃主子家的。可我万万没想到,背叛我舍弃我的人,偏偏就是她!”
说到这里,粉嫩晶莹的俏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几许自嘲的神色。
并不是每一个家人都将林家当作自家人的,家生女儿也有背叛的时候。
若是父母在世,一定更比她伤心难过罢?
腾格里圈转马头,与黛玉并肩闲逛,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她?”
黛玉沉吟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许多打探出来的消息。
“虽然我在宫里居住,可身边只有两位贴身掌管钗钏衣物琐事的大丫头,也要料理来往收送礼物等等,除了她们两个,外人是不能随意动了我的妆奁。我后来想过,也细细地查探过,雪雁是与我几乎寸步不离的,而春纤则不同,她哥哥死了,心里总有些嫌隙。后来我更知道她的祖父当年是皇上所赐的奴才。”
徐徐地吸了一口气,许多事情也都能贯穿了起来,为何康熙竟对林家许多事情了解甚清,却是时时刻刻都有人监视着林家的一举一动。以及哥哥所说的,自己宫中的机灵小太监柳色,也同样是康熙所派的心腹。
真的是危机环绕在身畔,处处都是别人的眼线,除了康熙,想必也有别人的眼线,只是尚且不知罢了,真真儿是一个冷不防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只是,倘若连身边的人都不能信任,那么做人还有什么乐趣呢?
腾格里能了解黛玉的感受,不过人是需要在磨练中成长,并非一帆风顺。
这样的事情,需要黛玉自己做主。
凝神道:“你也趁早处置她,留着总是担着一颗心。”
黛玉听了忖度片刻,忽而轻轻一笑,道:“说处置太重了些儿,我并非无情无义的人,不过却也是爱憎分明的人,是不能留下春纤了,可是若是要杀她,我却又于心不忍,只好过些日子叫哥哥将春纤要了去罢。”
腾格里点头,她如此料理是最好的,青云最能掌握事情的轻重缓急。
伸长手,握着黛玉柔嫩的手,腾格里温言道:“别太难过了,为她不值。”
只看着她清丽难言的秀脸,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心里最深的悸动。心里忽然涌出无数的柔情,丝丝缕缕,缠绕成情结,仿佛有更深一层的东西,叫他愉悦而舒心,似乎沉浸在温水中,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舒泰之极。
天地豁然,而他心却既然,终于在此时,有了一种跳动的脉搏。
黛玉一怔,他粗犷宽大的手掌像是可以包容万千世界,炽热地掌心也似乎可以融化钢铁一样,那重重的热气,直透进了心扉,不由得双颊也红热了起来。
心中,忽然有一种冷硬的东西,忽而碎裂了开来,涌出万千思绪来。
仿佛在浩瀚的穹苍中,遇到了最最契合的精神!
苍茫的天地,无垠的草原,人显得竟是如此渺小,可是心胸却无比宽阔。
正欲询问腾格里关于那位神秘朱神医的事情,忽然看到远处几匹骏马直奔而来,远看着似乎是青云的那匹汗血宝马,当然也是腾格里所赠,在草原上显得十分雄骏,一眼就看到了。
黛玉勒住马等候,半柱香的工夫,来人就已经到了跟前,果然是青云。
旁边还有胤禛,与腾格里同样骑着一匹大黑马。
两个人都穿着狩猎的戎装,马前还挂着些许猎物,背上都背着狼牙羽箭。
只不过青云是一身青色,身姿英伟,仿佛一朵青色祥云漂浮在草原上,优雅舒缓,气定神闲。而胤禛依然是一身玄色,身材颀长峻拔,更显得冷酷而淡漠,蕴含着种种英气,只有一根明黄腰带,昭示着他尊贵的身份。
黛玉笑看着他们两个走近,娇笑道:“怎么都来了?不用狩猎?”
虽然胤禛身份尊贵,可她与他也是青梅竹马,早就省却了那份礼数。
胤禛目光掠过腾格里,眼里射出几许锐利淡漠的光芒来,并不言语,望向黛玉的时候,藏不住眼里的惊艳,却温柔地道:“围猎尚未结束,不过我早些回来罢了!方才回去没见到你,问过八弟妹,就找过来了。”
腾格里也瞧见了胤禛掩饰得极隐秘的敌意,无声一笑,全当不见。
青云却是饶有兴味地看着黛玉一身蒙古打扮,果真是大有草原风范。
她骨子里是透着天高云淡的气质,小小的关内京城,的确是辱没了她!
黛玉年纪却小,只觉得最信任的人在身边,心神都十分愉快,笑道:“哥哥和四哥找过来,有什么事情没有?你们瞧见没有,我现在骑马可溜着呢!”
看到她娇丽得意的模样,三个大男人都是一笑。
青云亦莞尔道:“瞧你得意的,在我们这几个骑术高手跟前,你也能说你现在骑马可溜着呢?说出去,可别叫外人笑破了肚皮去!”
“不说了,你们最坏了!”黛玉嘟着粉唇,不满地道:“快说有什么事儿?”
猛虎出林胤禛伤
听了黛玉俏皮犀利的问话,胤禛虽淡漠依然,却也忍不住噙着一缕笑意。
腾格里目光幽沉,看着青云道:“有事情找我?”
既然他们在黛玉跟前并不提来意,可见确是有极要紧的事情。
青云眼角一丝忧色,也叫他的心沉甸甸的。
青云微微颔首,却仍旧沉吟片刻,因不想黛玉知晓,便回头对黛玉柔声道:“刚刚来的时候,瞧见敦恪公主哭闹着要找你,几乎不曾掀了你那营帐,八福晋怎么劝也劝不好,还是你过去哄哄她罢。”
黛玉闻言,不禁十分担忧,遂出言告辞,扬鞭策马而去。
远远跟着胤禛骑马过来的随从,立即跟上了黛玉,护着她一路平安回帐。
“玉儿走了,青云你就说明来意罢!”腾格里看着黛玉的背影,怔了一怔,心中的柔情不减反增,终于万分确定自己那如春风化雨一般的朦胧心事,更叫他神情也柔和起来,少了一些往昔的犀利和冷漠,瞧起来越发英俊极了!
青云迟疑了一会,半日才正容道:“是关于玉儿的事情。”
说到这里却瞧着胤禛,示意让他来说明。
胤禛微微点头,故意装作咳嗽了几声,才又慢吞吞地接着道:“我们初到草原时,就已经先去拜访了朱神医,刚刚又过去了一趟,询问玉儿的病情,很有些棘手。”脸上忍不住现出几许担忧的神色,声音也低沉了起来。
腾格里一怔,亦掩不住满脸的担忧,并不逊胤禛青云,“我能帮什么?”
他一生纵横漠北,孑然一身,来去了无牵挂。
此刻的脑海中,却浮现了去江南的往事,黛玉灵动韵致的表情,老师谆谆教导的恩情,以及老师临死前那重若千斤的托付,点燃了他血脉中冰封已久的热情,她柔嫩的面颊,盈盈弱质,更激发了他心中保护她的欲望!
守护黛玉,保护她一生平安康泰!
腾格里的胸膛中滚热滚热!
青云忙道:“朱神医本是先父的至交好友,医术极其高绝,他有八成把握将玉儿的病根去掉,只不过药材极其难得,可遇而不可求,因此须得咱们一同想办法凑齐药材。”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药方,递给腾格里。
腾格里笑道:“就凭着咱们,还有什么药材是寻不到的?”
语气狂妄之极,可也让胤禛和青云深以为然。
胤禛乃皇家子弟,自己乃蒙古之王,青云虽看似最弱,可林家与贺兰家的商行遍布天下,权力势力财力兼而有之,还有什么东西是凭着他们得不到的?
展开羊皮纸一瞧,亦瞧得满面愕然,不觉沉吟不语。
“此喂九转回春丹,上面一共九九八十一味药材,七十余味药材也都能在宫中或者商行中寻到,并不是十分罕见,可依旧有九味药材极其难得。其中又以三味药材可遇而不可求,天山雪莲须得是朱红花瓣才是极品,可这样的雪莲,我却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千年灵芝必须要有九叶相连,而且必须是白芝;何首乌必须有千年以上的气候,以成男婴之形,方为极品。”
说到这里,青云忍不住长叹一声,道:“这三味药材,我可听都没听过。”
胤禛早就知道原委,心里有底,也没什么惊异之色,腾格里不禁吃惊不已,皱眉道:“这三味药材,那可真是难中更难,我也没有听说过。”
又笑道:“不用愁,就叫我麾下的儿郎前去寻找,假以时日必有所得。”
微微凝神,将药方子上的药材名称都一一熟记在心,腾格里已经有了打算。
青云喜形于色,含笑瞅着腾格里道:“那就多谢脱里大哥了,我和四贝勒也会分别派人前去寻找,宁多勿少。”一言落下,掷地有声!
说到这里,三个大男人相顾几眼,不约而同地策马飞奔,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即使彼此间都有些微的醋意萦绕,不过却都都暗暗立定了主意,找寻奇药,救治那个生命中那位仙风道骨的少女。
腾格里正在回转之时,忽而瞧着胤禛和青云的背影扬声道:“皇上有危险!”
幸而草原空旷,这个时候更是人迹罕至,不然此言早就惊起千层浪了。
胤禛闻言却不由得大惊失色,围猎的确最容易发生事故。他立即拉住了缰绳,手上劲力太大,拉得马头高高昂起,长嘶嘹亮,他回转马头,一阵风般奔到腾格里跟前,虽然面色焦急,语音却沉着冷静,问道:“皇阿玛有什么危险?”
腾格里瞅了他两眼,淡然道:“有人想害你,可皇上却允许你中途退出,你竟不曾想到么?我们草原上出没的老虎豹子最是凶狠,连铁甲都能穿透,更何况皇家狩猎并不是每个人都铠甲累赘。”
而放出了老虎或者豹子攻击狩猎者,谁都找不到凶手。
不等腾格里说完,胤禛已经狠狠地在马臀上击了几鞭子,扬尘飞奔而去!
青云也不由得骇然失色,立即跟上。
只剩下腾格里立在马背上,迎风微笑,笑中却藏着几许狡黠的意味。
草原的秋天,是最为丰饶的,猎物肥,怒马狂,羽箭快。
皇家围猎一年两次,春季一次,秋季一次,原是承继马上打江山守江山的意思。每年围猎的时候,除皇帝之外,皇家子弟王孙公子,皆是分队狩猎,猎物获得多者为胜,而且也是为了选拔皇家更年轻更有能力的将领。
不过康熙却似并不催促胤禛的骑射功夫,连胤禛中途退出也毫不在意。倒是胤祀一伙与胤祯等诸位皇子皆不由自主地尽力而为,争取获得最多的猎物,好叫康熙赞赏有加,甚至于曲阑也亲自骑马上阵,收获颇丰。
李德全虽是太监,可也是身有功夫之人,跟在康熙后面,保护康熙的周全,因追逐一只金钱豹,将大队侍卫远远甩在后头,方轻声问道:“万岁爷如何就由着四贝勒退出了呢?倒是更叫许多人嚼舌头,说四贝勒不济呢!”
他也是人精子,早知道康熙对胤禛瞧得极重,培养也极用心。
可是围猎中途,康熙忽然吩咐胤禛与青云回去,却叫不少人侧目不已。
康熙目光中泛着精光,丝毫不逊于肩上猎鹰,沉声道:“你也早就知道其中缘由了,何来此言?朕可不是老糊涂,什么事情,也瞒不过朕去!”
凭着亲政多年狩猎多年的敏锐,康熙早就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之所以让胤禛中途退出,另行分派了任务给他,全是因为好让自己放心一些,同时在狩猎期间,他也更加戒慎不已,应付着各种突如其来的事情。宁可防备一些,也不愿意在危险来临的时候,自己无法应付。
是有人看不过胤禛与林家交好了罢?
康熙已经身在围猎区,才得知到有人秘密策划,想叫胤禛中途受伤,或者残废!试问,大清的天下,岂能叫一个残废之人掌管?也许有人不敢明目张胆地刺杀皇家子弟,可是在狩猎期间重伤残废,却是谁也找不到源头。
真是打的好主意,好主意啊!
跟随在身后的侍卫渐渐赶了上来,前面的赶兽小队也将许多猎物都赶到了一处,好让皇家的各位主子展示出最精锐的能力!而康熙却忽然发现,有一种危险的气息,已经渐渐向他们袭来,而胤祀等人却亦一无所觉。
康熙并没有什么动作,狩猎仍在继续进行,羽箭纷飞,血色狰狞。
已经有不少野兽,都成了他们的箭下亡魂。
一线霞光穿过云层,似血一般覆盖苍穹,隐约有一种血腥的味道。
一种悲怆的意味也随之袭上了康熙的心头。
康熙却疲累地道:“朕有些累了,今日就到此为止。”
明知山有虎,岂能偏向虎山行?
他不允许胤禛受伤,自然,也不允许他和其他的儿子有什么好歹。
至于是谁谋划了此事,也只能回去另行查探。
康熙旨意一下,传得飞快,大队人马立即收起弓箭,赶兽小队的人员也立即将野兽疏散,随行的蒙古贵胄也都弯刀入鞘,预备回转营地。
康熙心事略略放下,带着人马回奔,李德全和胤祀兄弟紧随其后。
不过康熙最最看重的侍卫队也立即环绕跟上,安全皆由总管隆科多负责。
层层的保护,重重的甲胄,也算是水泄不通,安全无虞。
李德全最懂得猜测康熙的心事,见状也不由得放下心来,面露微笑。
他还在想着,回去得去求了黛玉,请黛玉陪着康熙下几盘棋,沏一杯好茶,也能叫康熙将方才的沉闷之事忘掉,龙颜大悦时,上下也都欢欣。
人马刚刚踏上一处小山林外的弯路,前面也传来极快的马蹄声,草长浓密,路边的危机往往掩藏于此,康熙立即一声大喝,接着便听到衣衫在兽爪下的破裂之声,以及沉闷的几声响,似有重物坠地。
眼前一阵尘烟突起,瞧不清楚,李德全心中一沉,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尘烟消尽,康熙已经跳下了马,紧紧抱着面色苍白浑身血迹的胤禛,老泪纵横,地上赫然就是两只筋骨尽断的斑斓猛虎!
祸兮则福之所倚
众人见此形状,不约而同地惊叫出声!
不过惊叫声中,有喜亦有悲。
暗喜的是胤祀等人,虽然不关他们的事情,但是依旧喜悦于终于去掉了一个强硬的对手;悲的是胤祥等与胤禛极交好的兄弟,这猛虎一击,竟叫他们失去了最稳重可靠的兄长!
不过还有些人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竟是康熙踏上弯路的时候,长草深深,后面的路亦被遮掩,前后若非贴身而行,便不能瞧见前后的路上有什么。偏偏就在这时,旁边竟窜出了两头斑斓猛虎,直扑向康熙。疾奔而至的胤禛虽说武功极好,却也抢救不及,只得从马上跃出,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猛虎的撕拉抓扯,身受重伤!随后的青云略落后一分,拳掌出击,内劲到处,只能将两头猛虎击毙,来不及救胤禛。
真真是千钧一发,倘若胤禛慢了一步,这受伤的便是康熙了。
也真是那谋划之人深谋远虑,前后都考虑周全,虽是要重挫胤禛的性命,可是若康熙重伤毙命,却比胤禛一条命更加让他们满意。
众人立即下马跪下请罪,青云却面色肃然,手指一扬一沉,迅捷之极,迅速地点了胤禛胸前几处大穴,流血登缓,冷厉地道:“赶回营帐,请朱神医救治!”有朱神医出马,哪怕是半死的人,他也会救活。
他深深地知道胤禛的能力,也知道,他绝不会就此死去。
有时候,胤禛的毅力,比钢铁更甚。
胤祥满面泪痕,急不可耐,就要从康熙怀里接过胤禛,却被康熙止住。
众人只见康熙迅速站起,将胤禛稳稳地抱着,身法迅捷,飞奔回营地,全然不像是一位年过半百之人,而胤禛的伤口却无半分震动。青云心中登时一宽,立即唤胤祥跟上,他自己却立即飞身上马,往朱神医所在的地方飞奔而去。
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
当青云带着朱神医赶到了康熙大帐的时候,已经围满了人众。
黛玉亦焦急不已地道:“哥哥,四哥怎么了?为什么满地的鲜血?”
乍然听到胤禛重伤,叫她震惊之余,又复心痛不已。
今日还在草原上谈笑风生,却怎料世事万变,竟传来受伤的消息。
青云也知道黛玉担忧胤禛,遂忙道:“别担心,我出来再说。”
伸手请朱神医进去,徒留下黛玉茫然失措不已。里面已经有康熙随身的御医替胤禛清洗了伤口止血,可胤禛依旧面色惨白,唇无血色,躺在康熙的龙榻上气若游丝。康熙双目红肿,隐藏着几许凌厉之色,守在龙榻前。
青云轻声道:“皇上,朱神医来了,皇上且让让。”
康熙站起身,紧紧地盯着朱神医,沉声道:“一定要将老四治好!”
浑身迸发出一种冰冷凌人的帝皇气势,几乎压得别人喘不过气来,这就是帝王威仪,寻常人岂能承受得住?营帐中更是人人自危,屏息不敢言语。
朱神医却撇撇嘴,并不言语,这样的情景,他也是见得多了。
胤禛胸口的伤口深可见骨,虽已敷药止血,却依然血流如注,红得刺眼。
朱神医瞧得也是心惊不已,不过胤禛的脉搏却沉着有力,并没有消失的迹象,可见其意志之强,赞叹之余,又不免对青云皱眉道:“怎么一回事?不是好好的一个小伙子么?怎么一转眼,就受了这样重的伤?看着又像是虎爪所抓。”
青云闻言苦笑了一声,轻声道:“意外而已。”
朱神医摇摇头,取出粗大的针,穿上粗线,快手快脚地缝合伤口,那粗线穿过肌肉,带出血丝,直叫几个女眷吓得面色惨白,他反手又将药箱里各种药瓶里的药粉倒出,敷在伤口上,血水立即止住,随即只冒出淡淡的黄色水泡。
再次将手指搭在胤禛的脉搏上,跳动已经渐渐加强。
朱神医洗了洗手,收拾针线药箱等物,看着康熙焦急的面色淡淡地道:“无妨,四贝勒意志强劲,内功又厚,虽然虎爪距离心肺只有半分,但是性命却仍旧保住了,假以时日静养,必定康复,绝不会留下什么病根。”
此言一出,周围人等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胤祥闻言,登时落下泪来。
康熙亦忍不住喜极而泣,连声道:“好!好!好!”
三个好,一个是朱神医的好医术,刚刚连御医都言道胤禛伤势太重,纵然活下,也是残废,可他却能叫胤禛转危为安,岂不是一个好字?那些孽子计划成功,胤禛受伤,他们的计谋岂不能当得一个好计谋?明知道有危险,胤禛却义无反顾地先救自己,哪里不算是一个好儿子?
回头再看着气息也渐渐强起来的胤禛,康熙心中千回百转,思绪万千。
青云胤祥等人知道康熙必定有太多的心事,自然也都不会加以打扰,忙都彼此相顾一眼,悄然退出了营帐,只留下李德全服侍康熙。
黛玉一颗心儿如在半空中吊着,晃晃荡荡,总没个归处,正在焦虑异常时,一见青云出来,忙一把将他扯到了一旁,急忙问道:“四哥到底怎么样了?伤势严重不严重?谁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可把我急死了。”
想去探望胤禛,偏又是在康熙的御帐中,不经传唤,不得入内。
青云忖度片刻,忙安抚她道:“没什么,去围猎的地方,哪里不能蹭破点皮?有朱神医在,你很不用担忧。过几天,还是给你一个生龙活虎的四哥。”
青云虽然说得云淡风轻,可黛玉何等聪颖?只略略猜测,便得三分真相。
本来秀美绝俗的容颜,也随着眉梢间的一点残影而渐渐冷厉起来!
霍然转身,回到自己的营帐,坐在妆台前静思。
曲阑因白日里又去围猎区中狩猎,是以营帐中就只有剩下敦恪天真无邪,吃着好吃的,玩着携带的各色玩意儿,好不自在。一身红艳艳的衣裳,衬得她大眼睛小翘鼻子,愈加粉嫩可爱,从黛玉身后悄然走过去,胖乎乎地小手蒙着她的眼睛,娇滴滴地道:“玉姐姐,你猜猜敦恪是谁哦!”
黛玉心中狂烈的怒火燃烧着,明丽的脸庞上,浸润着风雨欲来的宁静。
却不料敦恪这么一闹,惹得她也不由得失笑道:“你是小敦恪,还叫我猜?”
敦恪松开手,趴在黛玉腿上,仰头看着黛玉,见她声色不比往时,迟疑地伸手抚平黛玉眉间的折痕,撒娇道:“姐姐不气气,敦恪疼姐姐哦!”
黛玉握着她小小的手掌,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倘若,她也如敦恪这样万事不知该多好?
雪雁在一旁劝慰道:“姑娘不必太过担忧了,公子说没事,四爷必定没事。”
黛玉呢喃道:“雪雁你说,谁会下这么狠的手呢?”
“呃?”雪雁一怔,随即笑道:“这些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姑娘好就是了。依我说,四爷也未必就是谁下了什么手,去围猎,哪里就有几个能毫发未损地回来呢?只不过四爷的运气太背了一些罢了。”
黛玉摇摇头,长叹道:“哪里就这么简单?”
依着她心中所想,所怀疑的第一个人便是胤礽。他如今贵为皇太子,这一次康熙围猎,他又是代替康熙料理朝政,名正言顺。倘若胤禛受伤,未必就能碍着他什么,只是少了一个对手罢了。可是若是意在康熙呢?许多事情就不同了。
康熙驾崩,所有人都对胤礽毫无威胁,他会名正言顺地登基为帝。
也是因为这一点,让黛玉无法去怀疑胤眩热耍费|虽已封爵,但是在皇位继承上,他是名不正言不顺,康熙若驾崩了,他也就更没有葬身之地了,多年来与胤礽相争,到时候胤礽登基,首先要除掉的便是他们这些兄弟。
过了良久良久,雪雁轻声道:“姑娘不去探望四爷?”
黛玉一怔,淡淡地道:“四哥还在皇上的御帐中,不经传唤,哪能随意入内?”
“四爷已经回到自己的营帐中了,而且也清醒了。”雪雁忙将黛玉沉思这一段时间,外面胤禛挪回营帐的事情告诉黛玉,也满心希望黛玉去见见胤禛,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许多事情,毕竟不是她们这些女流之辈所能多想的呀!
听到胤禛已经清醒,黛玉立即站起身出了营帐。
未曾举步,便远远见到胤禛营帐前人流如潮,大约是因为胤禛救驾有功,康熙又为他如此失态,所以各人殷勤探望罢。毕竟事后康熙必定会重重赏赐胤禛不说,还会对他在朝堂上另眼相看三分。
雪雁见黛玉驻足不前,奇道:“姑娘不去么?”
黛玉淡然回帐,“去的人还少么?锦上添花的事情我是不屑为之!”
虽然黛玉并未去瞧胤禛,可是大家伙儿都知道她担忧胤禛,因此胤祥更是两头跑,一面将胤禛的事情告知于她,一面又拜托她自己养好身子,让胤禛放心,想来也从胤禛青云那里知道黛玉身体有恙的事情了。
许多暗流,皆在这平静的表面下翻涌不休。
青云神情柔和地站在康熙跟前,旁边还有腾格里悠然落座。
营帐内的气息沉闷,几有一触即发之势。
过了良久,香炉内的烟气也渐渐稀薄,康熙才摆手道:“青云你先坐罢!”
青云抿着薄唇,俊逸的面容上毫无表情,淡淡地道谢出声,便就座于腾格里的下首,两人都瞧了彼此一眼,心中揣测着康熙叫他们两个过来的心思。
康熙沉声道:“想必你们也都已经知道老四受伤的缘故了罢?”
鬓边竟已现出几根苍然白发,神情也比刚来草原时的意气风发多了些苍老,眉梢眼角隐约带着一抹洞悉世情的冷然和霸气,紧紧地盯着腾格里和青云,似乎想从他们两个身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腾格里扯出一抹极冷然的笑,“不知道皇帝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康熙一怔,论起世间谁不买他的账,也就只有腾格里一个了罢?
青云却忽而轻轻一笑,面容越发温润如玉,似乎笼着一层淡淡的光泽,他性格向来如此,柔和之极,有管理的魄力,却也因此叫人防不胜防,也许世间的笑面虎,说的就是他这种人物罢?将所有魄力都藏在温柔之下。
“我并不知道四贝勒受伤的缘故,也许是父子天性,四贝勒一路上心神不宁,才会返回围猎区,谁知果然如他所料,皇上竟会遇到危机,至于为何会有猛虎出没,却并不晓得。”青云选择隐藏腾格里的提醒,他想即使是胤禛,也会如此做。
听了这话,腾格里瞅着他一笑,点头不语。
康熙哈哈一笑,笑声中藏着无尽的悲怆和凄凉,让人听了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颓然道:“父子天性?嘿嘿,父子天性!老四却是好样的,舍身救朕,可别人呢?唉,真是巴不得朕就死在塞外,顺了他们的心意啊!”
腾格里平淡地道:“皇帝陛下既然明白,却为何要包庇了主谋呢?”
康熙笑容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心里,也都是苦胆的味道。
他答应过难产而亡的妻子赫舍里,也因孝顺而答应过孝庄太后,立了胤礽这位嫡长子做太子,一诺千金固然要紧,可是他辛苦了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地将胤礽抚养长大,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他身上,废除?谈何容易?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是真的做不到看着儿子落此下场。
更叫他心里不能下决心处理胤礽的原因,并非他不恨胤礽,而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废除,诸子夺嫡,自相残杀呀!
他已经可以预见太子废除之后的场景了。
良久,康熙才轻声道:“倘若朕另行立下皇位继承人,腾格里,你和青云会选择谁?”眼看着两人都身形一震,面色诧异,他又淡淡地道:“朕要听的是实话,大实话,不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来糊弄朕。”
话音一落,营帐内便是死一般的寂静,几乎绣花针落地也能听到声音。
腾格里斟酌再三,与青云目光交流半晌,又揣测着康熙的话中之意,半日才笑道:“我和青云不分彼此,他是我师弟,我是他师兄,亲如手足,彼此的心意都知道。我们二人不会选择别人,当然是会选择四贝勒!”
说到这里,看到康熙脸上竟是了然的神色,方略略放心,复又摊开双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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