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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智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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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彬重新靠在了床上。
初阳收敛起了神色,眸光隐忍:“文彬,你答应我,你要好好活下去。”
文彬心中踹踹不安起来,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挺松几分,莞尔道:“师兄?怎么了?”
初阳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按住了他的手:“你的腿,瘫痪了。”
如同一个□□一般,文彬的嘴角僵在嘴角,一张清秀的脸又是褪去了血色。
他张了几次嘴,却发现自己的话已经卡在了喉咙了。
他将眸光缓缓的移到被褥上,那被褥之下,是他的腿。
初阳看着他眸光空寂,整个人如同一个木偶一般无神,心下担忧了起来,摇了摇他消瘦的身躯,安抚道:“没事的,你知道,师娘一定会治好你的……”
文彬想动一下腿却发现身体的下半部分已是毫无知觉,眼底染上了一丝不明的情绪,他却仍是极力隐忍着。
“师兄,你先出去吧,我自己静静……”
初阳知道他还不能接受,便无声的退出了房门,替他拉上了房门后,却没有离开,而是守在了门外。
文彬手指发颤的掀开了被褥,他的一双腿还是完整的存在的,他缓缓的掀起裤脚,露出小腿,他的嘴唇忍不住的发颤,小腿以下的部分,已是乌紫色的,膝盖用白布紧紧的包裹着,却仍然能看到骨头。
血管坏死吗?
他颤着手去捏了几下小腿,没有任何疼痛感,文彬急了,开始用手去捶,捶到血渗透了白布,沾染到了他手上,他却仍是没有任何感觉。
眼泪已是无声的落了下来,文彬捂面,发丝散落,如同一个无知的孩子般哭了起来。
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从房中传出,初阳听的心中颤抖。
第二日,文迁便来了他房中,他看着失神的文彬,只说了一句话:“三日后和风涵儿成亲。”
文彬面无血色,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掀一下,仿佛没看到他这个人一般,眸光直直的盯着窗外的大树。
文迁也不和他多话,拂袖推门离去,他走后不久,温络便来了。
她扑进房门,一把便是抱住了床上虚弱的文彬,她眼眶噙满了泪水,双眼泛红。
文彬眼眸总算是抬了一下,却仍是一言不发,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温络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强行扯出一抹温婉的笑,双眼泛红道:“你相信娘亲,过不了几日,娘亲就会治好你的。”
文彬缓缓的撇过头,看着她,傻傻的莞尔:“娘亲……我好累。”
温络鼻头一酸,眼泪再次溢出眼眶,她伸手轻扶着他的头发,哽咽道:“累了就休息,剩下的娘亲来帮你做。”
温络哄着文彬入睡,自己坐在一旁,用那带着鼻音的声音给他唱歌:“窗外的花,夜岭的水,黑沉沉啊……”
文彬在她怀中,却是待了几个小时后才睡去。
看着文彬睡熟了,她替他掖好被角,温络坐在一旁看着他的睡颜,他面色苍白,颦眉抿唇,满脸的惶恐。
温络心上一疼,她的肉啊,她养了十七年的肉啊!
和风家联姻是为了重新巩固文家的地位,风家之所以愿意让自己女儿嫁到文家,则是因为风家小姐心悦文家少爷。
可这些,文彬都不知道。
风涵儿第一次见到文彬,是在一次集市上,风涵儿当时一眼便在人海中瞥见了文彬,他一袭白衣,笑的如沐春风,手上还拿着一把折扇,轻轻的摇着,颇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风韵。
风涵儿想要努力多看他几眼,结果还没瞥见,她便被人不小心撞到在地了。
那人没长眼,见她摔到了,连忙赔着不是,就想去扶住她,可那人毛手毛脚的,居然不小心将她的团扇踩脏了。
那人低头向她道着不是,说是要赔她一把,可风涵儿却不要,这团扇,是他奶娘为她亲手绣的。
风涵儿正在苦恼之时,文彬便来了,他莞尔问道:“这么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风涵儿当即羞赧了起来,结巴着道:“没什么,没什么!”
她不说,文彬却也是看出来了,他低眉看了看地上踩脏的团扇,拾了起来,问道:“是你的吗?”
风涵儿颔首,激动到手都不知往哪儿放,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
“看这做工,做的真细心,这对你应该很重要吧。”
风涵儿心中忍不住称赞他,居然这么厉害。
文彬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她,然后才将手中的折扇给了她,莞尔道:“虽然不是同一把,但都是扇子。”
风涵儿刚收过扇子,还没道谢,便听到有人在唤他:“文彬!文少爷回家了!”
文彬朝着她笑了笑,便跑了过去。
风涵儿紧紧的握住了手心中的折扇,眸光盯着他愈跑愈远,心下也是甜了起来。
文彬做了一件好事,可叶汁惜却不高兴了,他看着文彬空空的两手,蹙眉问道:“折扇呢?”
文彬莞尔道:“送人了。”
“什么!送人了!”叶汁惜当即大跳了起来,就差没一巴掌拍死他了。
“你干什么啊!”
“文彬,你知不知道那扇子是我送给你的?!”
“当然知道,那又怎么了。”上一次文彬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叶汁惜当年将他拨浪鼓弄烂的事,于是便缠着叶汁惜赔他一个。
那么幼稚的东西,我才不会买。
这是叶汁惜当时听到的第一句话,文彬嘁了一声,不与评论。
可谁知三日后,叶汁惜便送了他一把折扇,说是代替那个拨浪鼓。
文彬当即笑颜逐开,夸他还是有良心。
可现如今,却是他将那折扇送人了,叶汁惜垮了脸,问道:“送谁了?我去要回来。”
“诶!诶!至于吗?”文彬当即拉住了他,就差抱大腿了。
叶汁惜沉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的心意我知道就行了!”文彬当即安抚他,随便将他扯回了文家。
最后在文彬的一大堆话中,叶汁惜这才不再提此事。
平陵上下,十里红妆,还有二日便是文家大喜了,不少修士都前来祝贺他们,初阳都一一代收了。
“穹真派。”大师兄将请柬封上。
初阳停顿一秒,然后才莞尔着收过请柬,请他们入座,一行弟子抬步进入文家,可这其中却没叶汁惜。
初阳以为叶汁惜是没来,殊不知,叶汁惜早已是偷偷潜入了后院。
这文家还是一大片草药,叶汁惜看得心中十分亲切,可当他看到这一大排的红绸缎时,心中却是凉了起来。
他轻车熟路的朝着文彬房门走去,可当他靠近文彬房门时,心下便是悬了起来。
他会让自己进去吗?
叶汁惜心中踹踹不安,他抬起手,刚想敲门时,便听到了脚步声,他急忙脚尖一跃,爬上了房檐。
来的是丫鬟,那丫鬟敲了敲门,带着乞求的语气,道:“少爷,你吃点好不好,你都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你要是再不吃,身子会受不了的。”
房中却是没有半声回响,丫鬟无奈,只得将饭菜放在了房门,道:“那我把饭菜放在门口了,你记得吃啊。”
道完,她便提着裙裾离开了。
叶汁惜看着那门口的饭菜,心下忍不住担心起来,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吗?他身体那么虚弱,他能受得了吗?
叶汁惜不敢再去敲门了,他俯在房檐上,轻手轻脚的掀起一块瓦片,偷着那个洞往里面望去,这里刚好能看见床上的文彬。
叶汁惜眯着眼贪婪的看了他许久,突然发现,他,好像是在哭。
第25章 问药(七)
叶汁惜的心乱糟糟的,努力想要证实他所看到的东西。
他,真的,在哭。
文彬伸袖擦了擦眼泪,双眼红肿,发丝凌乱,整张脸都是面无血色。
叶汁惜看着他红肿的双眼,再也忍不住了,跃下了房檐,一脚踹开了房门,文彬这边还没回过神,叶汁惜便将他抱住了。
“为什么要哭?”叶汁惜清朗开口,语气中满是心疼。
文彬身形微微颤栗,这细小的动作却仍然是被叶汁惜发现了。
文彬伏在他胸前,却不敢大声的哭出声,只是一直抽搭着。
叶汁惜低头,伸手替他拭去眼角的泪,温声道:“不要哭了。”
文彬擦了擦眼睛,带着鼻音望向他道:“你怎么来了。”
那日他如此果决,他竟然还是来了。
叶汁惜一时间哑然,他该怎么说,是说我来祝福你吗?
叶汁惜急忙转移话题,揉了揉他蓬松的发丝,莞尔道:“吃饭了没?一定没吃饭吧。”
他起身去将门外的饭菜端了进来,放在桌上,他努力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自然一些。
他端着饭碗,一口一口的喂着文彬,文彬吃不进,却还是吃了一两口。
吃完了饭,二人便是这么静默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撒在二人身上,生起了一种慵懒的气氛。
文彬靠在床上阖目休息,叶汁惜就这么看着他,他比以前还要瘦了,瘦的让人心疼。
倏地,叶汁惜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文彬,我们走吧。”
文彬抬眸,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走什么?”
叶汁惜哑然,眸光微微黯然,道:“我当日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我知道,是娘亲。”
叶汁惜心下忍不住一喜,他是没有生自己气了吗?
他莞尔:“你一定不想成亲,我们二人走吧,有的越远越好。”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成亲。”文彬开口打断了他。
叶汁惜嘴角那一抹笑僵住了,清朗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质疑:“什么?”
“我想和风家小姐成亲,你走吧。”文彬转过身,不再去看他。
叶汁惜身形僵住,上前掰过了文彬的肩:“你在骗我是不是,文彬?!”
文彬抿唇,不语。
文彬对上了叶汁惜幽深的眼眸,他缓缓开口:“我没骗你。”
叶汁惜看着他的表情,心上撕裂开来。
他脚步踉跄的退出了房门,仓皇而逃。
文彬看着他踉跄的背影,心中泛酸,怎么和你走?我腿都没了,难道让你背着我?
叶汁惜,你应该拥有的更好的。
叶汁惜冲出了文家,在他们曾经待在一起的河边咆哮了起来。
心中升起不甘,就是因为莫家!他双眼泛红,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文彬,我绝不会将你给别人。
两日后,文家大喜,平陵一处锣鼓喧天,十里红妆,热闹非凡。
迎亲的队伍走在最前头,可接亲的新郎却不是文彬。
文家对外给的理由是:文少爷身体不适。
可只有文家自己人知道,文家不能在走动了。
代替迎亲的初阳,风家听说了这个消息,虽然是很气愤,却还是碍着面子没闹事。
一天的迎亲,十分顺便,可拜堂时,新郎却仍然是没有出现。
风涵儿心中诸多沮丧,却也只能自己咽。
回了洞房,烛火摇曳,寂静的让人害怕,本以为文彬会在房中,可她却发现,房中并无一人。
风涵儿坐在床上,焦虑不安起来。
可迎接来的,却是风家被灭的消息。
她仓皇的冲回了风家,遇到的却是大火之中的风家,和,那莞尔着的文彬。
文彬一身喜服,面如冠玉,嘴角却是噙满了孩子气般的笑。
他伸手掐住了风涵儿的脖颈,莞尔,“你回来啦?”
多么温柔的一句话,却是听的风涵儿心中颤栗。
文彬的肩头陡转出现了许多白蝶,让人眸光失焦,风涵儿两行清泪无声的落下,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为何如此的冷?
“为……咳……什么?”风涵儿脸涨得发紫,透不过气。
为何要灭我风家,为何要欺骗我?
文彬嘴角噬满无害的笑,却是让风涵儿浑身颤栗。
“为什么?因为,你配不上他。”
话音掷地,风涵儿双瞳紧骤,在无生息。
文彬松手了,风涵儿软塌在地,双眸满是不甘。
文彬看着这满堂的尸体,倏地笑出了声,发丝凌乱,眸底一片潮湿。
“我绝不会将你给任何人!”
风家被灭,文家是第二日才知道的,然而当他们去看时,却是只看到了被烧成灰的风家。
文家遇此大难,垮了,莫家趁此机会灭了文家。
莫家弟子入军,温络连忙让初阳去找到文彬,她此生唯一放不下的人,便是文彬了。
文家弟子纷纷应战,初阳眼角带泪,却是说什么都不愿走。
“走!找到文彬!告诉他!好好活下去!”
这是温络对初阳说的最后一句话。
话音掷地,她便拂袖冲进了废墟中,拔剑,剑光森然,映得她的脸也是憔悴万分。
灯火通明,初阳双手握拳,咬牙看着文家在眼底一步步消失。
他转身,迈出了那一步,逃出了文家。
“文迁,这一世你对不起我,对不起文彬,下一世,你在还给我们母子。”温络提剑,衣襟上满是鲜血,眸光却仍是坚韧。
“好!我下一世就还给你们!”这是文迁对温络说的最温柔的一句话,也是他这一生,唯一的一句承诺。
温络倏地双眸潮湿,她这一生,都交给了这个男人,即使最后一无所有。
“杀啊!”莫家弟子冲了上前。
温络紧紧握剑,冲上前厮杀起来。
文彬再次醒来是二日后,周围是昏黄的,不知是哪里。
他的眸光有些失焦,却还是瞥见了床沿趴着的叶汁惜。
他侧颜如玉,肤白无痕,睫毛长长的塌在眼眸上,一身的孩子气。
文彬莞尔,可下一秒却是胸口一阵剧痛。
他吃疼的捂住胸腔,这种感觉,好似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你醒了!”叶汁惜睡眠轻,他只是轻轻的闷哼一声,他就醒了。
文彬拧眉,疼,心好疼。
叶汁惜察觉到了他的不对,连忙替他把脉,文彬任由他纤细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腕上滑动,默不作声。
叶汁惜倏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事。
“饿了吧,吃点什么?”叶汁惜莞尔。
“这是哪儿?”
叶汁惜愣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自顾自的道:“吃不吃桂花糕?”
“这是哪儿。”文彬眸光深沉。
“绿灯小店。”叶汁惜总算是回答他这个问题了。
“是你把我掳到这儿来的?”文彬继续问道。
叶汁惜沉默不做声。
文彬抿唇,新婚前一夜,他在房中休息,倏地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人,直点他穴位,他便两眼发沉,晕了下来,在醒来时,便是这般场景。
“我要回文家。”文彬掀开被褥,想要下床。
“不要走。”叶汁惜按住了他的肩。
“你的腿没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叶汁惜发颤的按着他的肩,正视着他的眼眸。
当日他将他打晕,背起他时,才发现他腿上的绷带,触目惊心,当即他就眼底潮湿了,他的文少爷,这辈子就没受过什么苦,可如今……
“有什么可提的吗?”文彬眸光空寂。
“你要是说的话,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不需要,一辈子就在床上,也挺好的。”文彬倏地莞尔,却是苍白。
“文彬!”叶汁惜有些失控的轻摇着他的肩。
“放开,我要回文家。”文彬挣脱他。
“你回不去了。”叶汁惜抛出了这句话。
文彬眸光黯然,“你说什么?”
叶汁惜深吸了一口气,道:“文家被莫家灭了,你回不去了。”
文彬颓然,仿佛毕生的力气被耗尽,他有些喘不过气,紧紧的扯过叶汁惜的衣领,吼道:“你在给我说一遍!”
叶汁惜看着他面色惨白,眸光一颤,却仍然道:“文家被莫家灭了!”
叶汁惜被文彬推开了,他踉跄的撞到了桌子,吃疼的拧起了眉头。
文彬埋头,双手捂面,却不是在哭。
叶汁惜蹁跹的走向他,还没走到他身旁,文彬就是一声带哭腔的怒吼:“滚!”
叶汁惜愣在了原地,脚步蹉跌,双手一时间不知往哪儿放,他哑着嗓子开口:“文彬,没事的,你还有我……”
“滚啊!”
又是一记咆哮。
叶汁惜看着床上接近癫狂的文彬,他踉跄的退出了房门,替他掩上了房门,自己则是无力的靠在窗前。
他真的很自私吗……
房内没有传来哭泣的声音,一直到深夜,文彬也没说一句话,叶汁惜也没离开他。
叶汁惜守了他一夜,第二日,却是被初阳吵醒的,初阳不知怎的寻到了这里,他嚷着要见文彬。
几日而已,他却已是胡子拉碴,连眸光都落寞了起来。
叶汁惜不让,他便冲着楼上吼道:“文彬!我是大师兄!”
叶汁惜要将他赶出去时,文彬终于开口了,却是弱弱的,极小的:“师兄,进来吧。”
初阳快步撞开了叶汁惜,冲上了房间。
文彬已是奄奄一息的模样,仿佛只要一碰,便会化为一团光,不在出现。
文彬朝着他莞尔,“师兄。”
初阳心疼他,上前按住他消瘦的肩膀,沉声道:“文彬,师娘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文彬眸光微微一亮,嘴唇苍白:“什么话?”
“好好活下去。”
初阳话一落地,文彬红肿的眼眶便有些泛红了。
他眸光不知在往哪儿看,半久,他才轻声开口:“师兄,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忙?”
文彬道:“帮我引来叶汁惜,我需要一天的时间办些事。”
“什么事,有生命危险吗?”初阳细心的询问着他。
“没有。”
“那,好。”初阳应下了他。
这日中午,他便将叶汁惜引了出去,叶汁惜担心文彬,不想出去,初阳死缠烂打才将他带了出去。
叶汁惜被初阳强行拉着走出了门槛,心中却是惶惶不安。
文彬在房内望着窗外的骄阳,眼神有些恍惚。
他强行下床,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倒在了地上,他双手无知的攥紧,继续爬起来。
总算是爬到了桌子处,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笔墨。
两张纸,两封信。
他写的很慢,仿佛在和时间比谁跑的慢一般,每一次下笔都是沉重万分。
第一封信写好了,他将信装进了信封,提上了两个字——初阳。
而另一封,他拿着笔一个时辰,却也没写下一个字,眼看着黄昏将近。
他终于按在了笔,颤抖着写下了一排。
将信装好,完完整整的放在了桌上。
他又爬回了床上,替自己盖好被褥,看着黄昏的到来,最后,阖目,泪下。
叶汁惜是冲回小店的,他进了文彬房门,却是看到文彬在休息,他轻轻的唤着:“文彬,吃点饭好吗?”
无人回应。
叶汁惜心下慌了起来,轻轻的摇起了他,声音带着一丝不可察觉害怕:“文彬?黄昏了,该起床了。”
少年双眸紧闭,面无血色。
“文彬!”叶汁惜颤栗了,抖着手去探了他的脉。
手垂,人亡。
毒已布满所有血液之中。
叶汁惜感觉到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蔓延上身,他跌跌撞撞的站起身,转过身,不去看床上的少年,捂额,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胸口疼的喘不过气,叶汁惜血色褪去,无力的坐在凳子上,撑住额头,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初阳进来了,他看着床上阖目的少年,心下一颤,脚步踉跄的上前,唤了一声:“文彬?”
无人回应,只有叶汁惜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初阳知道了,他走了。
叶汁惜青筋暴起,一掌拍在了桌上,桌裂。
他一把抓起床上的少年,双眼泛红:“你给我起来!起来啊!”
少年如同破碎的木偶一般,任他摆布。
初阳蹉跌的坐在了凳子上,双眸黯了下来。
“你起来!你不是说要成为称霸天下的修士吗!你不是要和我一起闯荡江湖吗!你起来啊!……你起来啊!我求你!我不该替你截信,不该冒充你灭了风家,不该擅自将你带出来,你起来好不好,我求你了……”
少年的怒吼转为了悲恸的哭泣。
叶汁惜双眼布满血丝,他哽咽,颤抖着摇着少年:“我求你了,文彬,你起来好不好,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我求你了……”
黄昏的风,泛着寒意。
初阳手指颤抖着拿起信:师兄,我累了,请原谅我先行一步了,我们下一世在做兄弟。
泪打湿的信,墨水晕染开来。
初阳捂面低声抽噎起来。
黄昏,来了。
叶汁惜颓然了三日,却仍是没有任何精神,他双眸落寞。
半月后,莫家被灭,屠族者,冥界鬼将——叶汁惜。
叶汁惜手提利剑,玄衣上已是布满了鲜血,他亲手砍了莫唤的腿,又亲手割下了他的头,将这些带到了文彬的墓前。
他一壶清酒撒在碑前,仰天苦笑。
碑上只有一句话——是药也是毒。
文彬给他的信,也只有这么几个字。
文彬此生,将叶汁惜当做了最好的兄弟,最好的……兄弟。
第26章 落剑(一)
冷鸩清脑子涨得疼,一大串的消息来的猝不及防。
眼眸浮光掠影般闪过许多画面,莫家的血池,文彬的墓碑……
后来的后来,好像叶汁惜被一名修士给灭了。
可现如今,他为何又出现在这儿。
他又为何要给自己看这些?
冷鸩清敛着眼眸,感觉浑身无力,从地上强撑起身来,看到的,却是红衣少年正在和玄衣男子斗剑,身旁还有一名玄衣男子,手持剑,一身正气。
三人衣袂猎猎,灵气震开了周围的雾气。
冷鸩清低眉,努力集中眸光,望向那三人,那是,安漠水,叶汁惜,还有……崔妧?!
他命弟子们回去,谁知他还是来了。
安漠水手提剑,一剑直刺叶汁惜脖颈,叶汁惜莞尔,扇骨一档,身子微微一侧,便完美的与那剑擦剑而过。
崔妧当即便是锋利的剑刺了过去,结果没刺中,还被叶汁惜的折扇打中了手背。
“何必呢?”叶汁惜噗嗤一声笑出声。
“你又为何要害我师尊?”安漠水道,语气满是愤怒。
叶汁惜抬眸,对上了安漠水清朗的眸光,半响,他莞尔,叹道:“真是没用。”
话音掷地,安漠水还没反应过他话中的意思,他便以一道影子的速度来到了冷鸩清身旁,折扇挑起冷鸩清的下巴,端视着他,“啧啧啧,长得是不错。”
那边的二人这才注意到了冷鸩清已经醒了。
“师尊!”
安漠水提着剑便想上前,却被冷鸩清以手势阻断了。
“叶将军,很有意思吗?”冷鸩清清朗的开口问道。
叶汁惜眯起了眼眸,挑起了眉梢,“冷公子,你觉得呢?”
“我看叶将军的神情,便知道叶将军一定很有意思吧,灭风家,屠莫山,步鬼界,这一路走来,也真是辛苦你了。”
“既然冷公子都知道我辛苦了,那不如就替我节省点时间,自刎吧。”叶汁惜莞尔,带着他那无害的脸。
“师尊,不要!”
冷鸩清还没开口,安漠水便是先替他拒绝了。
叶汁惜微微撇过头,口哨一吹,这白雾之中便陡转出现了许多尸傀。
崔妧,安漠水在来不及护住冷鸩清。
“为何要杀我?”冷鸩清问道,让他死,至少也要让他死的明白。
“你想知道?”
冷鸩清颔首。
“因为你挡了我家公子的路。”叶汁惜松开了折扇,转而是打开了折扇,轻摇了起来,道“安漠水。”
冷鸩清有些愣然,他家公子竟然是安漠水。
那安漠水岂不是就是冥界太子?!
安漠水一身红衣,英气十足,在一群尸傀中厮杀,眸光却是一直在盯着冷鸩清。
叶汁惜倏地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把剑,剑锋只抵冷鸩清胸腔,他只是轻轻一划,一小团血色便浸透了青衫。
安漠水看得眉心拢起,在也不顾周围的层层尸傀,直直的冲了上来。
冷鸩清看得心一颤,他就如此果决?
叶汁惜起身,收起了剑,开始和安漠水周旋起来。
冷鸩清想起身,却发现四肢根本就使不出劲,于是他只能干看着二人打架,却是在一旁无能为力。
安漠水虽然厉害,却是有些斗不过叶汁惜。
叶汁惜折扇轻轻一点,便点在了他手臂处的穴位上,又是一点,点在了他脖颈出的穴位……
冷鸩清看得心中踹踹不安,眸光一转,那边的崔妧,还在和尸傀厮杀。
“崔妧!帮我!”冷鸩清向他求救。
崔妧瞥了他一眼,却还是过来,双手飞快的点住了他的穴位,冷鸩清感觉到身体有一股灵气流过,总算能动了!
“十七!不要慌!”冷鸩清连忙先安抚着安漠水。
叶汁惜此时正定住了安漠水,整个人都凑近了他身旁,不知他说了什么,嘴角噬满了笑容,安漠水表情却是逐渐转为狠戾。
“十七!稳住!”冷鸩清脚尖一跃,想要跃到安漠水身旁,却被崔妧拉住了。
“他入魔了。”崔妧冷然道。
“什么?!”冷鸩清惊呼,就差一巴掌呼死崔妧了。
安漠水不知是听了什么,双眼逐渐泛红,变得阴狠,连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叶汁惜突然解开了他的穴位,然后整个人一跃,退到了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冷鸩清这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安漠水突如其来的剑给吓了一跳。
安漠水出招极快,直逼他命脉,冷鸩清极速闪躲着,颦眉想唤回他的神智:“安漠水!冷静!”
安漠水却如同一头暴戾的黑牛一般,四处冲撞,他的进攻有些强势了,冷鸩清有些吃不消了,便唤出了幽禅。
幽禅出鞘,青光闪过,却只是守,不攻。
“安漠水!你给我醒醒!”冷鸩清一个侧身,又是躲过了他的利剑。
流云挥过,直直的与幽禅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刺耳的鸣叫。
“崔妧!你快来帮我……!”冷鸩清撇过头想叫崔妧来帮忙,结果看到的却是崔妧正在和叶汁惜纠缠。
烦人!
冷鸩清拧眉看着面前这个双眸猩红的弟子,就差一巴掌呼死他了。
“安漠水!你醒醒……你!”
幽禅本只想护着主人,可谁知流云的进攻太猛烈,它也有了脾气,竟然一个错位刺中了安漠水的胸腔。
刀光剑影,一剑命中。
流云无声落地,安漠水双眸恢复了一片漆黑,面色却是苍白。
他低眸,瞳孔紧缩,直直的看着幽禅刺进他胸腔,鲜血溢出,却是没将那红衣再次染红。
“师尊……”安漠水抬眸悲恸的盯向他。
冷鸩清脑中已是一片空白,看着他胸腔上的幽禅,眸光有些失焦。
他思绪有些混乱,手脚无措的乱放,谁知又将手放在了剑柄上。
安漠水眸光又沉了一分,心凉。
“我……”冷鸩清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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