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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自在小打滚-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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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渔民们围了整个街道,探出头望着喜气洋洋的轿子在街上行荡,后面跟着一群吹喇嘛打鼓的,鞭炮“霹雳啪啦”在道上烧,吐出一阵阵喧嚣的热闹气。
邵逍跟在轿子后面,背着剑,眼里紧紧地叮住走在最后面的新郎官。小伙子看起来挺精神的,整个人被衣服映衬得满脸通红,不像个能出事儿的人。
一溜烟的功夫,迎亲队伍晃颠到小伙子的家门口,嫁妆那么一件件地扛进去,新娘子也被婆子牵下轿。
只见新郎官紧跨几步,堪堪抢先登进门,邵逍抬腿,刚准备跟着跨进门槛,突然间喜气洋洋的小伙子把脸沉下来,“别进来!谁都不准进来!”说完他把两扇门“砰”得一声关上,差点儿把邵逍的鼻子给撞破。
邵逍一个措手不及,脑袋还懵成着,抬起手准备破开门,却发现门被锁得紧紧的,被捶得抖落阵阵灰尘。
他不信邪,依旧一遍又一遍地敲门。
“别敲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结……亲吧。”如泉的声音从邵逍的背后袭卷而来,把邵逍包裹得密不透风。
一只手揽上邵逍的腰。
邵逍猛得浑身僵硬,整个人如同被惊雷猛霹。
这新娘子声音不太对啊。
邵逍缓缓转过身子。‘新娘子’隔着红盖头目不转睛地瞧着他,手紧禁地禁锢在他的腰上。
凑热闹的街坊邻居们看着久久新娘还没有进去,以为这对新人害羞,在外面推让,便绕过婆子往院里打量。
“哟!这新郎官怎么穿得黑衣裳啊!”
“你们再仔细瞧瞧——”
“瞧什么?”
“新娘——比那黑衣裳的高上一个头呢!”
天空中又是一阵鞭炮,“砰、砰、砰”,“噼噼啪啪”,在渔村的上空叫嚣热腾腾的喜气。
作者有话要说:
元阳=邵逍 末阴=平笙——开始回忆谈恋爱模式
搞事情、搞事情!(小土狗兴奋地搓搓爪子)
第35章 你好骚啊
“你别跟着我。”
风头在河岸上鼓吹,远处飘荡来几个无人的小舟在河坝边摇晃,坝头的船上有艘刚驶回来的船,船上的三角帆还没有收,滑轮在水手的拉动中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渔民们不断从船上运送货物,一个个赤膊打扮,忙得热火朝天的模样。
兀然一个浪头打过来,远处的小舟震晃到河中心。
几只斑水鸭正巧在河中心淌水,被突然来凑热闹的小舟吓得一激灵,“嘎嘎”叫唤,扭着屁股往水草聚集的地方逃。
“你——停住,不要跟着我。”
渔民们抬头望向河岸,便看见一幅奇景。
玄衣的少年走在前面,背后背着把沉甸甸的玄剑,而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个身材更为魁梧的——新娘子,头上盖着红艳艳的盖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少年地身后。
邵逍回头,那人就停下脚步,端庄地站在远处,装得比水面上的斑水鸭还无辜。
他走一步,那人便走一步,红盖头晃一下。
他又回头,那人又停下。
走一步。
回头。
走一步。
回头。
。。。。。。
斑水鸭扭着屁股上岸,湿漉漉地抖了抖屁股,看着河岸上的两个大傻子“嘎嘎”发呆。
“姑娘。。。。。。不是,大叔、大爷,您到底要怎么样,合计着你真的要跟在下结亲,俩大老爷们儿呢!”邵逍吐走自己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你都已经坑过我一次,难不成还想做些什么事情。”
邵逍挑了挑少年尚且青涩的剑眉,“您。。。。。。对我有意见?”
红盖头中传来一声闷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得嘞!”邵逍把剑抱在自己的胸前,眼睛乱瞟,“大爷,您就当我是个乌龟王八蛋吧,乌龟王八蛋的话,不能信!”
红盖头里的人看着自己眼前的乌龟王八蛋一脸痞气,怎么看怎么手里痒。
这是个小横货!
他看着有个渔民打扮的老大爷从背后慢慢靠近邵逍,嘴里憋笑,没有发声。
老大爷头上戴着个倒勾网的鱼头帽,一双眼睛细细地眯紧,他举起手中的手杖,高高地扬起,一声大喝。
“去你个乌龟王八蛋,我打死你这个龟孙儿!”
邵逍愣在原处,措手不及,那劈头盖脸的棍棒紧锣密鼓,老大爷像是恶狼见到肉,盯住他不肯撒手,专门儿挑疼的地方打。邵逍被打得一跳蹦跶三尺,这胳膊肘儿、膝盖骨、肩胛骨,都火辣辣地作痛,他个大小伙子又不能还手,只能跟个麻虾儿一样躲闪,眼里狠狠瞪了红盖头一眼。
红盖头里又传来一声闷笑。
“你给我等着。。。。。。”
“等你个王八羔子,等你个强盗胚子,等你个龟孙儿!”老大爷一棒一棒打下去,越打越上瘾,拿出在家里杀猪的劲儿,“叫你不娶人家!叫你不娶人家!你的心是铁石做的么,没看见这么大个新娘在后面追了你一路!”
“大爷,我不是。。。。。。”
“不是你个头,你是不是个男人,天底下哪有男人逃婚,让新娘子在后面追的道理?”大爷越说越来劲儿,“世道就是让你们这种人渣给败坏的!长得还算个人模狗样,怎么就是个狼心狗肺呢!你有什么脸不要人家。。。。。。我们家闺女儿也是,就这样被那个强盗胚子拒在门外,回到家哭得比孟姜女还凶,差点儿都背过气。。。。。。就是你们这群人害的!你们这群乌鸡王八羔子!”
“大爷,我真不是。。。。。。。”
“我呸!”
邵逍抬起头闭上眼睛,抹走脸上被喷了一脸的口水。
你大爷终究是你大爷。
老大爷打累了,他放下手中的拐杖,蹲在地上气喘吁吁。
邵逍也被打累了,杵在原地,留着最后一点气力瞪眼前幸灾乐祸的红盖头,眼神恶狠狠的,像头小狼。
算你狠。
红盖头看在眼里,嘴角的弧度勾勒得愈发大,他隔着红帘子给邵逍传音。
—— 要我救你么?
邵逍把下巴搁在玄剑上,不想搭理。有空给他隔空传音,没空给老大爷解释解释?
——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那个店了?
——你行,你狗蛋儿!
老大爷蹲在地上,手还不闲着,用手杖顶住邵逍的脊椎骨,有一下没一下地顶他的骨头,邵逍哼唧了几声,这感觉,就跟有个什么玩意儿拿小锤子在骨头上蹦跶一样,小狼的眼神更加凶狠。
—— 看你惹得好事儿,赶紧跟他解释!
—— 你叫我一声相公,我就跟他解释。
—— 相公你个屁,别贫了,好好说话!
—— 老大爷站起来了。
邵逍听到这句话,下巴陡然从玄剑上抬起,浑身一激灵,整个人往前蹦跶了三步,没把握好力度,直接撞到红盖头的怀里,撞得红盖头发出一声闷哼。
“别这么莽撞。”红盖头被撞得心闷口疼。
邵逍听到这声闷哼,却是突然来了劲儿——个怂蛋,叫你搞我!他把自己的铁头重新塞到红盖头的怀里,猛然这么一撞,撞得红盖头的身上发出“啪”的一声,浑然想什么东西给撞碎了。
“你神经病啊。”红盖头终于被撞出声儿,语气中有点儿被激怒的意思。
“你全家都是神经病。”邵逍看身后的老大爷挣扎着站起来,抓紧机会往红盖头怀里继续撞。
老大爷那在旁边气得那叫个胡子发颤,不得了啊,天杀了个老子的,这龟孙儿还犟上了。。。。。。“你给我别跑,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他嘴中念念有词,横眉竖眼,活像个就准备替天行道的。
红盖头瞥了一眼,突然伸出手把眼前的小狼往自己的怀里一拉,直接上手揽住少年的腰,“算你欠我的。”
邵逍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双脚便离开地面,整个人被严严实实地被塞到红盖头的怀里,气流往上不断涌动,冲胀起他们两的袍子,顿时玄色和朱红色不断交汇,直到在半空中融合。
红盖头单手抱起怀中怒目圆瞪的小狼人,嘴里笑哼出声,两人就跟个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直冲冲地消失在老大爷的面前。
老大爷揉揉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空荡荡的泥土地,浑以为自己做了个春秋大慌梦。
他缓缓又重坐到泥土地上,从胸腔中深深叹出口浊气。
背后有几只小野鸭,扭动屁股蹲儿,慢悠悠地从老大爷的身后挪动过去,“嘎嘎嘎”甩甩身上的水珠。
“你放开我,我长手长脚了,自己会走!”邵逍活过十几年,从小到大只有他抱人家姑娘的份儿,何曾被人抱在怀里过!
这红盖头哪里是在抱,把他整个头闷在怀里,使劲儿往里面塞,还时不时拧动他的后脖子,给邵逍疼得牙缝儿里冒凉气。
“你跟我有仇?放手!”
红盖头毫无应兆地放手,顺手摸了一把少年被弄乱的头发。
小狗蛋儿“啪”得一声摔在地上,成了脏狗蛋儿。
邵逍扶住自己手中的剑站起来,眼睛里面直往外滋火星儿。
他皱起青涩的眉头,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不断晃荡的红盖头十二万分的不顺眼,便伸出手准备使劲儿撩撩。
红盖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长得丑,见不得人?”邵逍逼近红盖头,嘴角挂上一抹坏笑,颇有些重振旗鼓的模样,“来来,让爷爷瞧瞧,我们家乖孙儿长什么样,囡囡不要怕。。。。。”
一幅泼皮无赖的模样。
红盖头闻言,倒是不躲了。
“你掀开盖头,就算是承认,你可曾想好?”
“承认什么东西?”邵逍挑挑眉。
“哪有旁人来掀新娘子盖头的道理,新婚之日,郎有情妾有意,你。。。。”红盖头兀然凑近邵逍,缓缓道来,“官人,等着你挑盖头,等了好久了。”
如泉的声音被逐渐溢出的魅惑覆盖,红盖头慢慢设下圈套,就等着小狼头自己钻进去。
“呸呸呸。”邵逍推开红盖头凑近的脸,他四处张望了一圈,而后转朝红盖头,“看见水里那群鸭子了吗?”
他手指的地方,有一群水鸭慢慢悠悠游过,在水面上荡漾起阵阵涟漪,晕染出层层往外翻滚的水圈。
领头的是个老鸭子,雄赳赳气昂昂游得飞快,六七只小鸭子跟在后面拼命划动小脚蹼,吃劲儿地扭动自己小屁股。
领头的鸭子也在扭,一下左,一下右。
一下左,一下右。
左,右,左,右,左,右,左,右。
左右,左右,左右,左右。。。。。。
老鸭子逐渐加快速度,后面的小鸭子急得够呛,纷纷也左右、左右、左右。。。。。。。
一时间,红盖头的眼中,挤满一只只左右急急摇晃的小屁股蹲儿。
“看见那群鸭子了么?”邵逍手遥遥指起。
“嗯。”红盖头点点头。
“骚吗?”
“骚。”
邵逍轻笑一声,眼中纯澈的光芒流转。
“哪儿能有您骚!”
远处的鸭子仿若在应和。
“嘎嘎”了两声。
作者有话要说:
乡村爱情故事!(小土狗开着拖拉机路过,突、突、突,突突。。。。。。)
第36章 夜探住往
剑宗门口,几只小麻雀翘着屁股在泥地上啄食地上新撒的饭米粒儿,小脑袋上下晃悠,虎劲儿招人疼。
据知名人士透露,逍遥剑宗的小师妹将会在一炷香后经由南山门,景敖翘起脚在门口等待。好不容易把邵逍那祸殃子给倒腾出去,这次他一定要好好抓紧机会,在小师妹的心上放把燎原烈火。
少年唇红齿白,扬起脸摆好姿势。
万事俱备,只欠师妹。
“咯噔,咯噔”
打山头传来细细簌簌的摩擦声,景敖竖起耳朵、够起脖子,秀气的眼睛瞪得铜铃般大。
一只老母鸡从山头慢慢浮现,嘴里“咯咯”打鸣,小脑袋上下颠动。
景敖悻悻然,重新把脖子收回去。
“咯噔,咯噔”
景敖再次够起脖子。
一只老野猫从灌木跳出,在半空来了个漂亮的转体,然后重新匍匐到泥地上。它撅嘴叫唤,眯起眼睛打量起够着脖子瞧他的少年,威胁性地张大嘴趴低身子。
景敖把脖子再次收回去。
“咯噔,咯噔”
景敖不干了。
他不再动弹,而是伸出手在手心里玩火球,那火球小巧地讨人怜,拼命挣扎出玻璃球的大小,扑腾扑腾一阵明明晃晃,而后便像个土狗般耷拉下脑袋——破灭成冉冉向上升腾的黑烟。
“咯噔,咯噔”
吵。
“咯噔,咯噔”
烦。
“咯噔。。。。。。”
“我去你妈的,哪儿来的破声音!”恶犬景敖眼中直冒火星儿,整个人如同灌入三斤陈年辣椒,跳起来要咬人。
“师兄。。。。。。”
眼前一个姑娘,粉色的衣裳,模样挺招人喜欢,小心翼翼地往后退,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叫骂声给吓住。
“对不住,对不住!师兄,我只是从旁边路过。。。。。。。”
小师妹不自在地转动眼睛珠儿,师兄的鼻孔正凶巴巴地瞪着她。
她怕得紧。
景敖骂到半途的嘴本张得老大,这会儿收也不是,继续说也不是,整张脸憋得通红。
操蛋了。
这时,一张满脸坏笑得脸突然从小师妹的背后探出。
“干什么呢,小老弟?”
少年坏笑的脸上有种猫儿偷腥得逞般的笑容,一看就是那种幸灾乐祸型、背后偷着笑的主儿。
“看把人家姑娘给吓得。”
“邵逍你大爷!”景敖堵不住自己的嘴,直接在姑娘家面前骂出声,后知后觉地才抬起手想要捂住自己的泼嘴。
“我大爷在我后面呢。”邵逍努努嘴,“你找他?”
景敖抬起头,一张红盖头铺天盖地灌入他的眼帘,吓得他整个人跳起来。
这什么鬼玩意儿!
门口这么一动静,那几个紧锣密鼓、专心致志觅食的小麻雀儿立马张牙舞爪扑腾到半空,匆匆忙忙逃窜走,连个屁股影儿都没留。
“邵逍。。。你能耐啊,从哪儿抢来的新娘子?”
“倒贴的。”邵逍面无表情。
刚刚他东奔西窜、躲躲藏藏一路,结果这红盖头瘟神比二郎神还大显神通,每每在邵逍认为快要甩掉他的时候,这玩意儿便像鬼一样出现在他的背后。
可不,一身红衣,浑似个痴怨的女鬼!
景敖走上前,轻轻咳嗽几声。“姑娘,这是逍遥剑宗,不让外人进。”
红盖头没吱声儿。
“他不是外人。”邵逍挑挑眉,“我媳妇儿、我内人、我知己、我的贤内助。”他转向身后的红盖头,一脸痞气地上挑嘴唇,“是不是啊,媳妇儿?”
红盖头看着邵逍一脸欠打的表情,难得没有应声。他在心底挑挑眉。
是个傻的。
真金白银的傻。
“吃饭了!”剑宗里面传来阵阵铃铛声,音浪平铺着晕染,一层一层往外渗透,惊起阵阵惊鸟。
景敖听闻消息,脚底声风,拽起小师妹就往里走,还不忘朝门外的邵逍比划一个鬼脸——娶你的男人婆媳妇儿去吧,小师妹就归我了!
清风刮过,云雾在天空铺展开,五里阳光中照射透明的晶亮,给周围的绿茸镀上浅浅的金光。
原地只剩下邵逍和红盖头,连带几个冒险飞回来叼食儿的小麻雀。
邵逍抬起脚,踢了红盖头一脚。
红盖头也抬起脚,用力踢了邵逍一脚。
两人隔着红帘子大眼瞪小眼,颇有些针锋相对,不争个高低便不罢休的决绝态势。
瞪久了;邵逍觉得脖子有点儿酸。
“你幼不幼稚?”玄衣少年旋转自己手中的剑,“刚刚在河岸里说好的。。。。。。我把你带回门派,你就答应不再缠我。”邵逍突然暗下脸色,不复刚才的嬉皮笑脸,“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进我们逍遥门派,但你要知道我们剑宗不是吃素的,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进来!我带你进去,可以帮你找到长老,但其他还是要靠你自己。如果你有半点想让躲懒的想法,我劝你趁早打消。我只是个小人物,可没有什么徇私舞弊的权利。”
他顿了顿,“带你进门派没问题,以后别缠着我就行。”
比狗屁膏药还黏人。
“好。”红盖头底下传来笑声,“只是今日还要再叨扰一晚。”
“干嘛,想干嘛?”邵逍被坑怕了,现如今的警惕性比看到后厨的长毛狗阿黄还要强。
阿黄偷吃鸡蛋好歹还能被他发现。
“晚上凉,在下怕冷。”
逍遥剑宗中多有怪石奇阵,上空又飘荡满浩浩然云雾气,飘飘然然五千里空荡地,成千的弟子穿行在迷雾中。
西边是经书阁,门口时常守着几个看门老爹,从早到晚无数勤奋弟子踏过门槛前来求学,翻烂泛黄的经卷,只为获取稍许术法的灵感。东边是练武场,迷阵环绕,山石嶙峋,期间隐隐约约几声清响,传来刀剑相交的豪荡。
黄鹤踏碎凌霄而飞,长翅掩过白日,眨眼间,又是一个夜幕来。
夏虫鸣叫,几只老野猫在树丛中穿梭,发出细细簌簌的声响。
邵逍放下手中的玄剑,小心翼翼地提起灯笼,灯油在玻璃中晃荡,手指不慎被玻璃罩边缘的倒刺划伤,他的手腕忍不禁颤抖,一时间玻璃罩中灯火摇曳,明明灭灭。
他站起身往外走,红盖头也跟在后面。虽是三伏天的时节,高山里也乍不愣作冷,风这么一吹,两人都情不自禁打起颤。
邵逍提起灯笼,往外慢慢走,埋首、屏住呼吸,一幅如履薄冰的样子。
夏虫在黑夜不知名的深处鸣叫,夜风卷落几片散树叶,打着转往下坠落。黑夜中雾气依旧深厚,一团团地在晦暗不明的烛光前形成模糊不清的沉浮。
“你要带我去哪儿?”红盖头终于忍不住问出声。
“嘘,别说话。”邵逍夸张地在自己的嘴唇前竖起手指,玄色的衣袍在风中飘荡,“我带你去住的地方。。。。。。你今天晚上住的地方。”
少年黑白分明的眸子在黑夜中闪闪发光,他放缓语气。“我知道——你怕冷。”
两人慢慢腾腾地往前挪动,烛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郁黑夜中散发温暖而浅淡的光晕,在地上晕染出光影。
邵逍的居处四处被围上竹栅栏,上面编上几条长长的红絮,在风中上下蔓延、伸长、飘荡,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终于,少年停下脚步,眼前依旧是深不可见的黑不隆咚。
他伸出手,拉开黑暗中的一个门状的东西,半空中从上往下有潮湿的暖气袭卷而来,将两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邵逍咳了咳,举起手中的灯笼。
“这儿,就是你今晚睡觉的地方,你小声点,别把兄弟们吵醒,他们明天还要早起。”邵逍小声地在红盖头耳畔低语。
他把灯笼往前移,那迷雾般地黑暗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来,只见——柴草垛相叠,木杆制成的简易棚子叠在外围,栅栏中间——
几只老母鸡安详地窝在温暖的窝中,舒服地眯起眼睛,头还是不是动动,仿若在做什么春秋小野梦!
邵逍的嘴角又浮起那抹熟悉的笑——独属于少年的坏笑。
“哥对你好吧,知道你怕冷,让你跟兄弟们睡。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回去睡了,睡好啊!”邵逍干脆利落地转身,留给红盖头一个决绝的背影,挥挥手。“回见!”
臭小子,敢坑你爷爷,治不死你!
远处传来几声羌笛,少年没有再回头。
月光下,高大挺拔的红盖头立在鸡棚旁,被浓郁的夜色层层包裹,红锦锻下的脸看不清神情。
几只老野猫又窜出来,在灌木丛中穿梭。夏虫断断续续小声啼叫。
夜风,又凉了三分。
邵逍这厢终于乐上,安安心心走回厢房,掀开自己的被窝躺上去,喜滋滋地抿嘴偷笑,黑白分明的眼在黑夜中发光。
屋子里的陈香正在缓缓地烧,慢悠悠往上冉冉生烟,没事儿偷着乐的少年渐渐放松,陷入柔软的梦境。
“咯噔。”
从窗子处翻进来一个高挑的人影,锦袍掀起,那人摘下自己头上的盖头,慢慢地走到少年的床榻前。
窗外,慢慢悠悠飘落几瓣桃花。
轻轻悠悠,悄无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小幼稚鬼!
(小土狗开着摩托车路过。。。。)
第37章 恶鬼下凡
木窗摇动,清风乍从缝隙中穿荡而来,墙檐的铃铛轻轻震晃。
几只小麻雀在树梢头叽叽喳喳,捎带清晨的潮润,树叶飘飘洒洒而落,悠悠然卷起三分悠闲、三分惬意。
五里云雾中浩浩汤汤一股逍遥侠气。
玄衣的少年逐渐睁开眼睛,眼帘翕动,青涩的俊朗轮廓被晨光悄悄镀上一层金色的暖意。
邵逍习惯性地伸出自己的手,慢慢摸索上床边,直到手心感触到冰凉沉甸的玄剑,他用手捂住嘴让哈欠缓缓在手指缝儿溜走,这才懒洋洋的翻过身子。
“卧槽!”
少年整个人被猛然灌入眼帘的脸吓得整个人跳坐起来,松软的床榻弹三弹。
美好的清晨,从骂娘开始。
“这谁?”
邵逍屏住呼吸,缓缓埋下头,想打量清楚掩映在被窝深处的轮廓。
首先映入眼的,是纯白无暇的光滑,邵逍眨巴眨巴眼,懵上三半晌才意识到这是被窝中奇人的头发。
他小心翼翼地拈起被窝角落,正巧撞入一双冰冷而淡蓝的眸子。
也许是这双眸子过于清澈,亦或是眼前的人过于虚幻,玄衣少年陷入僵硬,愣是没有再发出一声喊叫。
就好像被捎带暖意的薄冰层层包裹,既温暖,又冰凉。
平笙看着眼前呆不愣噔的少年,眼中悄然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官人,醒了。”
冷冽而如泉的声音包裹邵逍五迷三绕的脑袋瓜,听到这般声音,他有如凉水灌头,浑身上下一个机灵——终于清醒过来。
“红盖头!”
邵逍瘪瘪嘴,好看的剑眉微微皱起。
“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长出这个样子!”
本还以为是九霄云外的天神昨夜下凡,路过他的床榻,稍来借宿一晚。
“多谢官人夸奖。”平笙直起身子,眼睛直直地盯住玄衣少年,目不转睛。
“别贫了,起来,起来!”邵逍不敢往平笙眼睛深处看,总感觉那里面有着股让人陷进去的深邃力量,“没看见哥哥要折被子吗!”
平笙挑挑剑眉。
“原来你长得这么小,看你昨日那个身量,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大叔、大爷辈分的,不曾想跟我年龄竟差不多!”邵逍边整理被子,边那眼悄悄地觑身边的白发少年,“你叫声哥哥,我就原谅你昨日对我做的混账事。”
邵小逍侠看开了。
现在的孩子。。。。。就是欠打。。。。。。
“我比你大。”平笙一头活过千年的妖,头次听到有人跟他比年长,活生生被气笑。
“看玩笑吧。”邵逍一脸不相信,眉头滑稽地皱拢,“我看你这模样。。。。。。脸太嫩。”
“你也嫩。”平笙不怒反笑,直接上手,“你不仅脸嫩,哪哪儿都嫩,比田埂里头的新芽还嫩。”他的手放在邵逍的腰间,手中做力,猛然一掐。
“这儿——最嫩。”
“红盖头你神经病啊!”玄衣少年被腰上奇怪的触觉吓得跳起,整个人像个小狼般炸起,眼睛里直往外滋火气儿。
“平笙。”白发少年端庄地往那儿一杵,浑身正气凛然,仿若比河头的水鸭还无辜,“我的名字叫做平——笙。”
“哪个平,哪个笙?”邵逍来回揉自己的腰,在心里悄悄骂了句王八羔子。
“平生逍遥的平,笙箫阵阵的笙。”微风吹动,掀起少年纯白无暇,在晨光下反射微光的白发。
他听到少年在心里骂他,倒也不恼。
骂人王八羔子的人才是王八羔子,不跟他计较。
“名字倒是挺好听的。”邵逍被这句‘平生逍遥,笙箫阵阵’晃了眼,有点愣神,少年难得沉下脸色。“都说平生逍遥,可又有谁能做到呢?太多不得已,就算日日笙箫,也难得片刻逍遥。”
“那对你而言,何为逍遥?”平笙依仗自己个子高,用修长的手在少年的脑袋上轻轻敲打。
邵逍的玄色衣裳被掀起,他抬起眼,周身的气场逐渐沉淀。
逍遥是什么?
逍遥是自由飘荡的叶片,是空气中旋转浮沉的绒毛,是竹管敲打溪水的响动,是香甜的空气和旋转的气流。
逍遥是老人皱纹中绽出的自在和释然,逍遥是僧人望向远方的淡然执着,逍遥是邵逍灵魂深处的渴望。
如若不能守护所爱之人,只是站在身后承受恩泽,则是捆缚。如若在经受伤害后,只是逃避而相信世间只剩下罪恶,则是闭塞。如若偏执,为了所谓的天道一腔孤勇地牺牲自我,则是愚钝。
邵逍抬起眼,深深地看向平笙。“逍——遥,是我的名,也是。。。我的道。”
窗外的花瓣被清风吹拂进屋子,在檀木地上打旋,屋内的尘埃沉沉浮浮,在半空中打旋,香炉里的烟冉冉漂浮,屋檐又是一阵铜铃清响。
“叮铃”
屋内安安静静,两个人就这么隔着烟雾和尘霭相互对视,谁看破谁的心事,谁踏入谁的云识。
仿若可以亘古。
剑宗说闲散也闲散,说紧凑也紧凑,总而言之逃不过那句——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云雾弥散,树木葱茏,半空呼啸浩荡云气。剑宗弟子们在五里云雾中穿梭来往,要么往西边的藏书阁静心修炼,要么便是去东边的练武场拿号排队比武。难得碰见几个长老级的人物,必定垂首躬身细细向前辈好好讨教,渴望研磨出哪怕些许新鲜的术法。
“不好了,景敖又跟别人打起来了!”
邵逍才从屋子里出来,叫听到西山头阵阵喧嚣,跟拆屋子似轰隆轰隆。弟子们纷纷攘攘从他和平笙的周身擦过,急冲冲往吵闹的地方赶去,脸上或多或少洋溢赶热闹的兴奋神色。
邵逍握紧手中的玄剑,不禁也加快脚步。
景敖这狗不吃的玩意儿,又在造什么乱子!
邵逍把剑扔到半空中,玄袍掀起,轻盈地往上跳跃便是御剑往前飞。剑身摇曳,潮湿的风扑面而来,平笙眼疾手快,拉住少年的衣袍角,玄剑翻跃,两人衣袍泱泱,在风中膨胀。
他们飘荡到西山石的上空,扑腾的山灰不断往上滚动,扑棱棱睁开眼发现地面的人群早已围得挤挤攮攮,难得动弹。
“竟然敢骗我,竟然敢骗我!”
容貌秀丽的少年举起有他人那么高的山石,狠命地往外砸去,人群立刻尖叫着退离,那石块便如同破空的巨大箭矢,“砰”得砸向地面摩擦出不停飞溅的灰沙,天地阵阵晃荡,正如景敖眼中不断砰发的怒气。
“‘小师妹’在哪儿?”
景敖如同阎罗上身,整个眼睛都在燃烧火气,唇红齿白的脸蛋儿染上不正常的红色。
“我…要…弄…死…他!”他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恶狠狠哼出话。
他一步一步地往人群逼近,弟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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