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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龙君请稍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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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众兽人在鳄兽谷摸爬打滚一上午,又累又饿,敖沂本以为会发生点什么,但并没有。
    呼~~
    敖沂提着的心放下了。
    但就在他们准备按照原计划回谷口休息时,上空的鹰人突然接连发出高亢急切的啸声,飞快盘旋往返着。
    “怎么回事?”敖沂脸色一变。
    肖佑听完族人的鹰啸后,脸色十分难看,咬牙道:“咱们带进来的三个祭司死了!”

  ☆、第79章 ,谢谢支持哦

“什么?”敖沂倒抽一口凉气,当场惊呆,不敢置信地问:“带来的三个祭司,全死了?”
    “周围的守卫呢?他们没事吧?”容革急声追问,他身上到处是斑斑点点的臭泥巴,但已无暇顾及,满脑子都想着“出事了”。
    肖佑摇摇头,铁青着脸:“上面的兄弟明确说死了三个祭司。走,咱们马上回去看看。”
    “岂有此理!三个祭司都是老人,毫无反抗之力,有本事怎么不来找我?!”容革怒火滔天,恶狠狠咬牙。
    “等等!”敖沂强迫自己快速冷静,说:“忙一上午了都需要休息,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让大家返回谷口,挑几个有经验的老手把事故造成的影响尽可能地压下去,免得弟兄们恐慌,自乱阵脚。”顿了顿又补充说:
    “还有,叫上我王兄和康弟,咱们一起去看现场,弘祭司是东海龙族的。”
    肖佑停下脚步,紧接着苦笑:“还好你清醒。”他这才从震怒中冷静下来,开始条理清晰地下命令做安排,然后他们才带领小部分精锐心腹去往高地木屋,调查可怜祭司的死因。
    对方真是太狠太精明了!
    在这之前,敖沂绞尽脑汁考虑到了许许多多个方面,然后根据最可能的推测,严密保护这个暗中保护那个——但没有特别保护祭司们!现在想想真是不寒而栗:
    外出冒险的兽人,无论怎么勇猛,都不可能全然无畏,毕竟谁都不想死、谁都有亲朋好友。这次带了三个祭司同行,对执行任务的兽人而言有重要意义,哪怕他们没受伤用不着,光想想,就是个莫大的安慰了。
    ——如今三个祭司全死了,一旦传开,能严重影响每一个兽人。
    看着难掩心急和自责沮丧的伴侣,敖玄劝慰道:
    “咱们人手众多,鳄兽谷中地上天上都是,对方能巧妙避开所有岗哨空巡暗杀祭司,应当不会是外人,所以才防不胜防。”
    不是外人?!
    敖沂当即停下,戳在原地,连眼珠子都定住,急速思考。
    “没事,让大家先撤出鳄兽谷是对的,如今情况不明,留下来也只是干等,不如出去外面,那里好歹没有泥潭毒气和鳄兽。”敖玄已经能读懂伴侣的眼神,忙又安慰了几句,一时忘记避嫌,伸手轻轻握着对方的肩往前带。
    “他说得对。”容革竟然当众肯定了敖玄,气急无奈道:“留下来万一跟对方起了冲突,掉进泥潭都有可能淹死几个!”
    肖佑顾不得计较某龙“亲昵触碰”自己的王子,他是族长,兽人世界的祭司无论在哪个部落都是备受尊敬的特殊存在,肖佑必须为族里祭司的死给出合理的解释。
    “来,我带你!都跟紧了!”走到稍微空旷些的地方后,肖佑瞬间化出雄鹰双翼,同时喝令鹰人们带上各自的搭档飞往谷中高地。
    呼!还好我们合作伙伴长了翅膀。
    容革俯身趴在鹰背上,此时再没心思欣赏陆地风光体验飞翔快感,而是睁大双眼、极力俯瞰观察鳄兽谷,试图发现行凶之人。
    还真别说,就在容革闭眼又睁眼的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东南偏角一处茂盛的灌木腐殖藤蔓间、有个褐色影子一闪而过!容革下意识叫了一声:
    “喂?”
    敖沂回头问:“怎么了?”
    但当容革聚精会神细看时,疑似人影消失了,倒是有条粗壮的鳄兽扬起了尾巴、溅起一片褐色泥点子,三两呼吸过后,就飞离看不见了。
    “没什么。”容革摇摇头,心想也许是自己眼花了。
    肖佑飞得极快,风呼呼如刀子刮得人睁不开眼睛,但每个人都着急,恨不得瞬间就出现在高地木屋前。
    不多时,他们带着怒意焦急之色落在了空地上,负责保护祭司的兽人们飞快迎上来,都是脸色发白羞愧难当,其中一个鹰人主动解释、语速飞快且带着憋屈:
    “族长,一上午都好好的,但就在刚才听到集合返回谷口的哨声后,我们就帮三个祭司收拾药箱并提出去准备先化形,谁知就那么前后脚的功夫,等我们喊几声觉得不对劲冲进去后,他们、他们就死了,真是太意外了!不过确实是我们失职大意,您责罚吧!”
    敖沂听完,半晌无言,叹息着说:“先进去看看。对方实在好算计,他们在暗处,真是防不胜防啊。”说完他就带着敖玄容革和心腹们先进去树屋查看……这其实是给肖佑的尊重和信任。
    因为,保护祭司的守卫全是鹰人,只有鹰人才长了翅膀、能带人进来,这是非常自然合理的安排。
    但现在出了事……
    “你们先进去,我马上。”肖佑不由得苦笑,然后定定地审视了四个族人良久。
    “我把三个祭司的安危交给你们,他们却都死在你们身后。”肖佑沉痛缓缓道,银灰色的眸子闪着审视估测的冷光,来来回回扫视着。
    ——凶手未抓到之前,很多人都有嫌疑,尤其是木屋的守卫。
    天上地下四处都是己方兽人,凶手难道能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牧原立即单膝跪下,但没低头,眼中燃着熊熊怒火,大声恳求道:“族长,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我有罪,但在领罚之前,请您允许我先捉拿凶手,我、我不能容忍凶手逍遥逃走!”
    “好,很好,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很高兴。”肖佑冷静颔首,心里一声长叹,“我可以同意,但在这之前,明石!”
    “在!”
    “带他们下去,好好问清楚。”肖佑挥挥手,“弟兄们,别再让我失望,否则……只能按族规处置。”
    “是!”牧原重重应声,起身顺从地跟着明石离去——保护三族祭司的四个鹰人,将不得不接受严厉专业系统的审问,以证实各自所言非虚。
    肖佑原地沉思片刻,绕着树屋缓缓走了好几圈,调动全身的感官洞察力侦查着,但一群能力高强的天生出色猎手地毯式地走了几遍,竟然一无所获!
    简直、简直……
    肖佑脸色铁青,他虽然年轻,但是经历了重重艰难险阻才当上族长,本身极为出色,三个祭司的死,简直像当众扇了他三个耳光似的。
    “哎,你们快进来!”木屋窗口探出容革的脑袋,大声招呼道。
    肖佑抬头:“有什么发现吗?”说着直接攀着吊脚柱子飞身而上,其余鹰人紧随其后,敏捷又灵活,不愧是猛禽。
    他们站在屋子里,本以为会见到血溅三尺的场面,但没有:三个祭司倒在地上,脑袋不正常地歪斜着,身上都没见血,室内充斥着阴森的死气。
    敖沂敖玄蹲着,仔细检查死者遗体,敖沂起身叹息,痛惜道:
    “一击致命。三位祭司都是死于颈骨折断,瞬间死亡。”
    敖玄补充道:“假如牧原等人所言非虚,那么行凶者应该不止一人,否则祭司会有机会呼救的。”
    “现场脚印太凌乱,这个我们海族不擅长,你们快看看!”容革催促道,顿了顿又说:“我辨认了一下现场的味道,除了三个祭司的,还有牧原等四人,嗯,然后、然后没有发现陌生兽人的气味。”
    正在分析现场的肖佑惊讶抬头:“没有了?没有凶手的气味?”
    敖沂神情凝重:“海鹿族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你是鹰人,你觉得呢?”
    几个鹰人不信邪,但忙活片刻后,他们不得不同意:现场确实没有留下陌生兽人的气味。
    敖玄默默地绕着屋子走了几圈,忽然对容革说:“容革,你出去一会儿好吗?”
    “干嘛?”正在伸手比划死者颈骨、估测凶手发力角度方式的容革抬头。
    敖玄皱眉,有些迟疑地说:“我总觉得,这屋子里有淡淡的鳄兽血味道。”
    容革下意识嗅嗅自己的衣服:“我早上动骨刀不小心溅了几滴血,我也闻到了鳄兽血的味道,还以为是……好!我马上出去!”容革跳起来,二话不说就快步离开。
    敖沂不放心,忙说:“容平容安也去吧,非常时期谁都不能落单。”
    “是!”容平容安依言跟了出去。
    剩下的兽人们静静站着,仿佛入定了一般,集中精力辨认室内的鳄兽血气味,好半晌后,他们不约而同站在了窗台前
    ——简陋的吊脚木屋,完全是五大三粗兽人们的粗犷豪迈风格,用料粗细不一、做工粗糙,窗台布满凹凸不平的缝隙。
    敖玄蹲下去,肖佑也弯腰,循着异常微弱的气味,两人四手仔细摸索,片刻后,敖玄举起右手,其食指指腹被血染红了。
    “嗳,当心有毒!”敖沂立刻撕下一块衣襟将那一抹血迹揩拭干净。
    众兽人轮流拿着破布翻来覆去地评论。
    “这不是容革衣服上的。”肖佑笃定拍板道,“这是另一条鳄兽的血!”
    敖沂不得不提醒:“但鳄兽只会爬行,它们那么大个头,怎么能避开守卫爬上来?而且,三个祭司都死于颈骨折断,还留下了指印,那分明是人的手。”
    再接下去的,大家都不敢说,包括鹰人们。
    肖佑哑然,涩声承诺道:“关于牧原四个,我回去会亲自严审。”
    “只是为了查明真相,我——”敖沂还没说完,肖佑就迅速截断:“我知道!咱们先回去,从长计议再作打算。”
    这时,外面的容革等不及了,大喊:“好了没?我可以进去了吗?”
    敖沂一行走出去,抬着祭司的遗体,表情肃穆沉重,肖佑把刚才的发现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容革。
    “什么?另一条鳄兽的血?”容革惊诧又茫然,喃喃道:“可那种爬行动物怎么上去的?”
    没有人能回答他,因为大家都想不通。
    正当他们准备返回谷口时,一直处于沉思状态的敖沂猛然回神、抬头焦急看天,惊问:
    “糟糕!我王兄和康弟他们怎么还没到?刚才不是让他们过来看现场吗?”

  ☆、第80章 ,谢谢支持哦

“对啊,怎么还没到?!”容革醒悟过来后,紧张又担忧,猛拍了一下额头。
    在鳄兽谷这种地方无疑鹰人更具有优势,肖佑责无旁贷地说:“走,去看看沣王子那边是怎么回事!”
    但还没等他们出发,从东南角方向就火速飞过来一个鹰人,他看到高地上的族长后,几乎是一头栽下来似地俯冲落地,扬起大风夹杂着无数碎屑,先是有些惊慌地看了看敖沂,然后才急切地对肖佑说:
    “族长,不好了!那个圣湖的敖康失踪了!那边正在拼命找,队长让我赶紧过来求援——”
    “什么?!”敖沂高声打断,如晴天遭雷劈,脸色突变,一叠声地追问:“康弟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发生的?我不是让康弟紧跟着王兄吗?他最听话懂事了从不阳奉阴违一定是被、被掳走的吧?究竟谁干的你看清楚了没?”
    敖玄见伴侣急得语无伦次颠三倒四,赶忙暗中顺了顺对方的背,安抚道:“让他说完,咱们先听,然后才能去找。”
    “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容革也是真急了,忧心忡忡道:“康弟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历练,他什么也不知道,要是、要是……唉!!”
    意外事故来了第二桩。
    刚才三个祭司的死肖佑他们虽然也极为痛心扼腕愤怒,但那是基于同族情谊,可如今听说失踪的敖康,那可是大家共同的弟弟,甭管亲的干的,总之,是亲人!
    “你们先把祭司的遗体送出谷口去好好停放,告诉大家,我们一定会为祭司讨回公道的!”敖沂严肃叮嘱道。
    肖佑扬声对那报信的鹰人说:“你带路,走,咱们这就过去看看!”
    一群鹰人迅速分成两队:前者火速赶往芝莲生长的东南角,后者怀着沉痛哀悼的心情,恭恭敬敬地把祭司遗体带了出去。
    半空中,风猎猎,正当午时,火辣辣的太阳高挂头顶,一群兽人热得浑身汗湿,却连擦汗都没时间。
    “……上午挺顺利的,找到不少芝莲,敖康一直跟沣王子待一块儿,他做事很认真也很听劝。先头哨声响起准备回去时,大家都在收拾东西,队长和十三在点名,有些乱,然后空巡突然让所有人提高警惕以防暗算并尽快返回谷口,我们正纳闷着呢,又有族里的弟兄下来让沣王子敖康等去谷中高地,说是调查祭司死因什么的,大家听了就、就更乱了些,等反应过来后,敖康他、他就不知哪去了。”
    肖佑深呼吸:“浑水摸鱼,一样的路子。”
    “那么大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容革气急败坏又担忧,万分不解道:“康弟不是一直待在敖沣身边吗?敖沣身边至少也会带十条八条龙的,难道就没一个人发现我弟被掳走了吗?嗯?”
    想起刚才死得无声无息的三个祭司,敖沂他们几个心都要焦了:康弟要是真出了事,我们做哥哥的今后如何心安?又怎么向伯父一家交代?
    那报信的鹰人并不知道更多内情,他是临时被塞了几句话然后负责火速求援的,因此只能闷头带路。
    不多久,他们就到了鳄兽谷东南角,那里最大的一块空地上挤了一堆的兽人,闹哄哄乱糟糟的。
    “什么?没有?那就赶紧接着找啊!快去快去!”一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东海王子浑身是汗是泥,头发衣袍皱巴巴,脸色唇色一样白,焦灼不堪。
    他的心腹十三体贴地低声宽慰:“您别急,我已经让鹰人通知沂王子肖族长他们过来了,会找到的。”
    敖沣焦头烂额,这里探探那里望望,嗓子都吼嘶哑了,急得心跳加速,心想敖康是伯父的亲生独子、是叔父疼爱的侄子、是敖沂肖佑容革他们宠爱的弟弟、也是自己的堂弟……完了!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失踪了!怎么办?神呐!
    因此,当看到容革敖沂肖佑一行从天而降时,敖沣有一瞬间真希望自己也失踪算了,免得没脸见人。
    十三竟然在?
    敖玄定定地盯着那隐藏得很深的护卫,看了很久,早在西西里海住着时,他就发现对方有问题,虽然没有直接确凿的证据,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对方的眼神,骗不了人。
    十三恍若无意地对视了一眼,那眼底的得意嘲弄之色又被敖玄捕捉到了——奈何无凭无据,敖玄只能强忍……他突然左右环顾,扬声问:
    “六哥?我六哥呢?”边问边找,但转完一整圈,竟然没有人知道敖景的下落!大家都在关注失踪的敖康,谁也没留心一个刚认识半天的自由民……
    敖玄更急了,四处眺望寻找——自家六哥和伴侣堂弟一起失踪,真是要命!
    “应该是跟康弟一起失踪了。”敖沂的心裂成好几份,每一份都在滴血,“你六哥本领高强,已经独自闯过鳄兽谷,游刃有余,断不会轻易……出事的。”敖沂艰难安慰道。
    “嗯,他比我聪明多了。”敖玄无措地附和,努力镇定,沉声道:“刚才有个鹰人告诉我,六哥当时和康弟一样,前后脚说去方便,然后就没见过他了。走,过去看看!”
    另一边
    “咳咳,沂儿,容革,你们可来了!”敖沣硬着头皮迎上去,羞愧难当,但他知道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人,于是他赶紧举高手上的小药囊,快速说:
    “这是康弟的药囊,在那边上发现的。”敖沣说着一指一丛灌木后面,“当时听到祭司出事了让我们过去看现场,我正交代十三安排其他人配合鹰人兄弟先回谷口时,康弟说他想方便,我就让他快去快回,但、但一直没回来……唉把我急得啊,挖地三尺地找!可就是找不到人!”敖沣丝毫没有隐瞒,和盘托出,说着就带路到那丛灌木后面发现药囊的位置。
    容革一把抢过那药囊,仔细嗅闻,失神道:“这确实是康弟的,昨晚我亲眼看着他戴上的。”
    一群兽人在那丛茂盛灌木后面仔细观察来回翻找:
    沼泽淤泥肥沃,虽然因为经常性洪水泛滥冲涮的原因,导致陆地有限且稀薄,大树无法生长,但灌木藤蔓和众多水生植物却异常繁茂,颜色淡绿翠绿暗绿墨绿,绿莹莹一片,伴随着咕嘟咕嘟冒泡的沼泽和潜在的会冷不丁翻身跃起发动攻击的鳄兽毒蛇,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就在这枝繁叶茂的灌木丛后面,有明显挣扎拖动的痕迹,歪歪扭扭,东一块西一道,直延伸到沼泽中,压折弄碎了一片水生植物,淤泥溅得到处都是,黑泥混着残枝败叶,触目惊心。
    难道,有人被什么东西拖下去了?
    敖沂眼睛发直发酸,喉咙发涩,血全朝头顶涌,说不出话。
    “这、这个……”容革无法接受地点着深不可测的泥潭,指尖在颤抖,看着敖沣。
    肖佑和敖玄默然无语,走下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翻看分析。
    “对不起。”敖沣难受得不行,磕磕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怪我没看好康弟,你们骂我吧。”
    ——敖沣没敢说,刚才众人的推测是不管敖康被什么东西拖了下去,过了这么久,极可能已经死亡。
    良久,敖沂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对同样眼眶发红努力劝慰自己的容平容安点点头,过去拍拍兄长的肩,颤声说:
    “王兄,不怪你,怪我没安排好。”
    敖沣听完更难受了,浑身僵直紧绷,垂头丧气失魂落魄。
    ——看他的样子,应当不知情。敖玄心想,收回了暗中打量的眼神。
    一群兽人饿着肚子顶着烈日把这块高地四周翻了个遍,却没有一个人抱怨发牢骚,因为敖康不是别人:
    对西西里海龙族而言,他是龙王兄长家的幼子,经常出海玩,谦逊有礼貌,特别乖;对猛禽部落而言,他是族长看着长大的圣湖小龙,每一个跟随肖佑去圣湖做客的鹰人都受到过他的热情招待;对东海龙族而言……自家王子都要急疯了、暴躁得如同困兽,哪个敢不尽心?
    上空,肖佑乘着气流起飞,带着几个精锐,以敖康失踪的地点为圆心,高高低低来来回回地盘旋搜寻。
    地上,敖沂心急如焚,不愿去想堂弟和敖景已经遇害,厉声道:“跟我来!把这片碍事碍眼的劳什子都掀了!但要小心,不能误伤着人。”他一厢情愿地想堂弟和敖景应该是失足跌落泥潭、如今正撑着等待救援。
    除了这个还能做什么?
    而且必须要快!
    敖沂上前,率先用水绳灵活小心地探下去,将茂盛的腐殖藤蔓连根拔起,丢到身后空地上。
    能跟着来鳄兽谷的都是改造龙,他们见沂王子亲自示范后,一句废话也没有,纷纷动起手来,杀气腾腾的,恨不得把泥潭掀个底朝天!心里都默念: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至少要让他们回家安葬。
    气氛非常紧张,众兽人手脚麻利忙碌做事,相当拼命卖力。
    “有些不对劲。”敖玄皱眉对容革说,“怎么这一片沼泽没有鳄兽?”
    容革停下动作,迟疑道:“被吓走了吗?不过,我之前碰到的那些都不怕兽人的,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才算完。”
    敖玄点头:“再找找看。”
    那片绿色植被逐渐被掀开,露出底下黑色淤泥……和不少种族不明的尸骨架子,狠狠刺伤了敖沂等人的眼睛。
    片刻之后
    “快看!”敖沂突然惊喜大叫,“那是什么?”说着用力一掀。
    众兽人忙看去:
    只见光秃秃的冒泡淤泥上,稍远的地方竟然出现一条隐蔽狭窄的黑色斑驳半圆通道,那通道仅能容一人匍匐前进,不知什么材料制成,隔开了淤泥。
    “哎!哎呀!”敖沣狂喜,激动嚷嚷道:“看来康弟是被人掳走了啊!”
    谢天谢地,幸好不是已经溺死沉在泥潭底下……
    “顺着找,上天入地都得找出来!”敖沂咬牙大喝。
    众兽人脸上都有了喜色,斗志昂扬,干劲十足,他们人多势众,谷口的同伴陆续带着食物清水前来增援,怕什么?
    上空的肖佑也松了口气,前半段迅速忙完,后半段的沼泽深处就由鹰人带着海族飞过去,拯救与复仇的激情热血如火,熊熊燃烧,烧红了兽人们的眼睛。
    不久后,他们顺藤摸瓜降落在对面一处高地上——这块地不理想。因为地形复杂,灌木藤蔓杂乱缠绕铺天盖地,一脚是硬地一脚是沼泽,随时可能踩空,而且遍布毒蛇毒虫,十分危险,因此兽人们实地探查后就放弃了。
    “大家小心,先清出一块安全空地来,暂时不用这么多人,容平,你把一半人分到原来高地上去。”敖沂嘱咐道。
    肖佑眯着眼睛,谨慎打量阴森森异常寂静的灌木丛。
    敖玄试探着往里走了几步,蓦然侧头,一骨刀钉死一条翠绿小蛇,就在此时,藤蔓深处突然传来惊恐清晰的一声:
    “啊!别过来!”

  ☆、第81章 ,谢谢支持哦

“是康弟的声音!”敖沂激动指出,瞬间重重松了口气,斗志昂扬。
    太好了他还活着!
    兽人们心里集体感谢神的保佑,继而摩拳擦掌地要进去救人。
    “等等!”敖玄拦住入口,虽然他刚才没有听到自家六哥的声音很担心,但又安慰自己六哥不是一般龙,康弟活着他一定也还活着,敖玄提醒道:
    “对方费尽心思挟持人质引咱们过来,要小心有埋伏。”顿了顿他又补充解释道:“放心,如果对方真想杀人,刚才直接……就行了,用不着大费周章转移到这里。”
    容革眺望,跃跃欲试,皱眉道:“康弟刚成年没多久,从不跟人争斗,脾气特好傻乎乎的,谁还跟他过不去特地跟来鳄兽谷下手?应该不是冲着他来的。”
    那是冲着谁来的呢?
    一群兽人沉思着,几十双眼睛扫过来扫过去,最终停在了出身高贵的东海王子敖沣身上。
    看、看我干什么?
    敖沣不自在地挪动一下,满脸不认同的浩然正气。
    慎重考虑后,为了安全起见,敖沂委婉地说:“王兄,要不你回对面高地……坐镇好吗?我们把人救出来就一起回去。”
    “我也可以——”敖沣极力争取参与援救行动,想着回去见了伯父叔父才好交代,但肖佑不由分说地微笑着劝:
    “里面情况不明,毒蛇毒虫遍布,沣王子初次上岸不熟悉,我们进去就行,你还请耐心等待。”
    敖沣张张嘴,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但肖佑不笑了,沉着脸提醒道:
    “沣王子,你还记得咱们一开始的约定吗?”
    ——我们陆地兽人土生土长,多少比海族熟悉丛林,遇事时希望你们可以配合……没问题!会配合的……
    敖沣被噎住,满脸的纠结为难之色,容革心急火燎地催促:
    “别浪费时间啊,你们快回去对面等着!”
    谁都知道你是个闲散文弱王子,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待会儿进去出事了大家是救康弟还是救你?
    “你不也是第一次来鳄兽谷吗?你怎么就——”敖沣忍无可忍地提醒。
    容革眼睛一瞪,梗着脖子傲然说:“你跟我能比吗?我是海鹿!海鹿知道吗?我生父是雄鹿族他就是生活在陆地上的!”
    呃,这件很久很久之前不甚光彩的海陆交恶灭族惨案,谁也不敢当着容革的面提,也只有他自个儿敢说了。
    敖沣脸色变了又变,徒劳地皱眉站着,然而,事实上他已经被摒弃出救援行动小队了。
    肖佑敖沂几个旁若无东海龙,紧急碰头商量对策:
    “我会安排两队空巡内外圈交替往返盯紧这块高地,量对方插翅也难飞!”
    敖沂严肃点头:“我们冰系力量的勇士会负责死守几个主要出口,只要对方现身,能活抓最好,不行的话就地诛杀!”
    “千万小心里面的地表。”敖玄慎重提醒道:“我第一次误打误撞进谷的时候,在那里面绕了半天,还以为是能休息的安全高地,谁知遍布毒物,还处处是陷阱,几次险些踏空陷入泥潭,多亏有水系力量——所以我建议,还是依照四人一组海陆配合行动。”敖玄说完,用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十三,那人还是低眉顺目的恭谨模样,但敖玄相信他正在凝神细听。
    你听吧,你可千万听清楚了!
    容革沉思半晌,提出个无法回避的问题:“里面遍布毒物,万一有谁被咬伤的话……记得别恋战,立即退出,换后备组上。大家不必有后顾之忧,鹰人兄弟刚才背了几大包药进来,就在对面候着,随时可以提供救治。”
    三个祭司被杀,真是非常沉痛的打击。
    敖沂赞赏地拍拍容革的肩:“很好,就按你说的做!”
    救人如救火,他们制定好计策后,立即天上地下行动了起来,有条不紊忙而不乱。
    容革一回头,立即皱眉低喝:“你怎么还站这儿呐?肖佑,快让你的族人帮忙送他们去对面吧。”
    “唔。”肖佑心下了然,头也不回地喊:“洪柏,你赶紧送沣王子他们走,此地危险不宜久留。”
    名叫洪柏的鹰人立即出列,不折不扣地执行族长命令,强硬地就要把东海龙提到对面高地去。
    “哎,哎!”敖沣极为气闷憋屈,好说歹说,但没能说服任何一个人,最后只能忿忿道:
    “好,我走,我不给你们添乱!但是,十三!你带几个机灵符合条件的人留下,协助救援,务必尽心尽力,回头重重有赏!”
    “是。”十三暗中吐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踏实可靠。
    “行吧行吧,你们快走!”谁也没空跟敖沣争论更多,容革简直是不耐烦地挥挥手,把其余东海龙都挥了出局。
    敖玄定定地看了一眼十三,然后转身带着敖沂进去了,他们这一组因为两族头领在,阵容当然不一般:
    海族这边是敖沂敖玄、容革容平容安,猛禽那边是肖佑带着四个最精锐信任的心腹。其中,熟悉地形的敖玄带着一个鹰人开路,容革几个护着各自头领走在中间,其余人殿后,严阵以待;
    另外四个救援小队陆续跟上,呈扇形出击搜寻;
    严守出口的兽人也没闲着。除了屏息凝神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警戒者之外,其余人正小心清理眼前过份茂盛浓密的植被,连根拔起通通丢到沼泽里去,看起来就开阔清爽多了。
    远处对面高地上,更多的兽人翘首以望,包括焦急踱步不甘心等待着的东海沣王子。
    *****
    一处隐蔽的藤蔓屏障里
    “唔唔唔~!”被五花大绑堵了嘴的敖康狼狈不堪地喊叫,他浑身沾满淤泥碎屑,头朝下被吊起来,已经挺长时间了,脑充血脸充血眼睛充血,极度难受,视线开始变得模糊、闪现七彩奇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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