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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龙君请稍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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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深入地想一想,敖沂整条龙都不好了。
“我哥他们为了救我,求助最近的西海龙族,如果当时我醒着,肯定会去西西里海——”
敖玄话还没说完,就被狠敲一记,那是他六哥干的,紧接着,他大哥敖啸终于开口:
“我们是自由民,这点永远不会改变。但为了救老幺,作为交换,答应担任敖淼的护卫三个月,后天就结束了。”
“然后呢?”敖沂心念一动,紧张追问。
“然后?”敖啸看一眼丰神俊朗的王子,笑得老狐狸一般,慢条斯理地说:“当然是回家啊,要不是老幺出事,我们早回去了。”
敖沂急了,猛地站起来,脱口而出:
“那不行!”
☆、第46章 谁家欢喜,谁家愁
话一出口,敖沂就尴尬了,觉得脸皮发烫,硬撑着挺直腰背,接受数道怪异的眼神:
他们是自由民,又不欠你什么,事情办完了回家再正常不过,你凭什么阻拦?
多大脸呢?
“咳咳~”敖沂略定定神,把心一横,硬把那尴尬的情绪抛开,转而笑得风度翩翩,真诚又恳切地游说:
“那怎么行呢?看敖玄伤势尚未痊愈,对吧?受了那么重伤,应该好好养着,不宜来回奔波。敖玄当初带路,帮了西西里海龙族一个大忙,我们又是朋友——不如这样吧,敖玄就近去西西里海养伤,如何?”
果然不出我所料。
容革面无表情,但心房缺了个角,虽是暖季,却有呜呼呼的寒风灌进。
敖玄霎时笑起来,因为亲耳听见对方说:我们是朋友!他还是那样,大大方方盯着想看的人看,毫不顾忌。
“唔~”敖啸沉吟,看起来十分为难,纠结犹豫,敖景则是心里破口大骂不争气的弟弟。
“去西西里海养伤?”敖啸踌躇皱眉,“那怎么好意思?会给你们添□□烦的,我那兄弟愚笨口拙,不讨人喜欢……但你说得对,伤筋动骨、伤及五脏六腑,再好的草药养着,也需要时间才能康复。唉,不瞒你们说,其实我们也不敢就这样把老幺带回家——离家时耐摔耐打的粗小子,回来伤得这么重,怕长辈接受不了啊。”
听兄长这么一说,敖玄心里也难受,觉得自己不孝,满脸的笑意黯淡下去。
“没事,办法总比问题多。”敖沂越发提着心,循循善诱,继续游说:“我有个法子,敖玄去西西里不是采药吗?其实,在……滑坡后,我们回鳄兽谷找了半个月,还真找到了芝莲,但不多,你们先拿一些回家,让敖玄留下,一是养伤,二是等时候到了,又去采药——”
说到这里,敖沂不由自主停顿,尴尬摸摸鼻子,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游到敖玄跟前,微微弯腰,严肃地说:“吃一堑长一智,咱们下次还去采药,鳄兽谷附近我摸得很熟了,不会再让你出事的!”
敖玄有些无措,还有隐秘不可说的欢喜,他站起来,比对方高半个头,低头,四目相对,大高个子,天生不可忽视的威严凶相,笑起来柔和很多,那眉眼那鼻梁,还挺耐看。
莫名其妙的,敖沂突然走神:
其实他挺好一龙,多相处,瑞瑞应该就不害怕了吧?
容革忍无可忍,实在看不下去了,状似无意把敖沂隔开,*地说:“你愿意的话,就来西西里海养伤,西西里海龙族从不忘恩负义,你当初带路帮了我们的忙,如今安置你住下养伤,算不得什么。”
啧啧啧,这海鹿崽子真不会说话,远不如他家王子。
敖景姿态闲适,歪坐一旁,事不关己一般。
“既然二位如此盛情邀请,”敖啸见气氛差不多了,终于松口:“那老幺啊,你就去西西里海养伤吧,我们出来得太久,得回家了。”
不是不担心,但已经成年的兽人,绝不能太依靠家族兄长的荫庇,该推出去的时候,必须狠心推出去。
太好了!
敖沂喜不自胜,心愿达成,笑得眉眼弯弯,从头到脚每一个毛细孔都透着轻快劲儿,越发显得俊逸无俦。
确实一副好皮囊,但不知道老幺迷上他什么……
弟大不由兄啊。
敖啸顿感十分惆怅。
这时天已经黑透,夜明珠散发着柔光,敖玄他们是趁敖淼去见亲姐、也就是敖沂的伯母时溜出来的,眼下也该回去了。
既然已经谈妥,容革毫不客气地催促:“一言为定,你们回去吧,等恢复了自由身,再来找。”
确实是这个理,敖玄三兄弟也明白,准备离开。
“从后门,避着点儿,我们跟西海龙族不对付。”敖沂抓住对方胳膊,往后殿引,姿态自然随意,唬得某龙整条胳膊僵住,同手同脚地游走。
*****
龙逢喜事精神爽呀,敖沂笑眯眯游进寝殿,一头栽倒在寒玉床,翻来滚去几圈,兴致勃勃地说:“嗳,容革,你说到时候让敖玄住哪儿好呢?”
容革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漫不经心地说:“住他上次住过的地方呗。”
咳咳,敖玄初入西西里海时,不但没有骨符,甚至交不起海礼,是住在宫外石屋……
“那怎么行?”敖沂灵活一个翻滚,亲亲热热挨着容革坐,“因着龙果和芝莲两件事上,我承诺过,事成会给他一枚骨符。所以,他至少可以入住使者殿。”
容革“呼”地仰躺,枕着手臂,双目紧闭,干巴巴地说:“随你。”
敖沂听得不对劲,怔住了,凑前,推一推对方,关切问:“你怎么了?”
白天才觉得敖沣可怜巴巴,但如今,容革觉得自个儿更可怜——我不高兴,我还没法明说为什么不高兴!
“究竟怎么了?”敖沂耐着性子,拍拍对方胳膊,但依旧没换来对方的回应。
呃~
敖沂单膝屈起,呆坐着,很是无措,他跟容革一块儿长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感情非旁人可比,从不把对方当护卫,只当好兄弟看待。
“喂?”
“容革?”
“你是困了吗?”
“还是饿了?”
“想你亚父了?”
……
敖沂东拉西扯半天,最后叹一口气,有些沮丧地问:
“是因为敖玄吗?”
此话一出,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容革“呼”一下坐起来,怒道:“没错,我看他不顺眼!”
兄弟俩对坐,大眼对大眼,一方茫然不解,一方怒气冲冲。
“不是,你们也没相处过啊,他看起来是挺凶的、不像好龙,但事实上他没什么心眼——”敖沂试图劝解。
但容革复又躺下去,再度闭目养神,明显一副“我不想听”的架势。
“嗳?喂?”敖沂毫不气馁,弯腰扯扯对方的胳膊,刚想逗他开心时,容吉突然跌跌撞撞游进来:
“大王子,您那王兄来了,他——”
“哦,对了,家宴是吧?”敖沂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我马上去——”
“不是啊!”容吉表情极为怪异,抓耳挠腮,磕磕巴巴地说:
“外面乱糟糟,很多护卫四处搜宫,听说、听说是、是您那王嫂失踪了。”
☆、第47章 比惨?那你赢了
“什么?”敖沂当场愣住:“王嫂失踪?”
这下容革躺不住了,他迅速翻身坐起,严肃道:“有准信儿没?别听风就是雨,出来办事要慎言。”
开什么玩笑!使者殿住满了八方来贺观礼的宾客,要真出了岔子,那是要闹大笑话的啊!
敖沂赞同点头,告诫道:“兹事体大,让弟兄们别议论,我这就出去看看——”
话还没说完,敖沣就心急火燎冲了进来。
“王兄?”敖沂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迎上去,抱着几分侥幸问:“出什么事了?”
“敖玉失踪了。”不是外人,没必要隐瞒,敖沣满脸疲惫,苦笑道:“跟她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个护卫。”
王雌和护卫!?
呃,该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咳咳~”事关重大,敖沂不敢妄言,小心翼翼道:“王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说不定她只是出去透气了呢?”
敖沣连连摇头:“不可能。今天中午见面时,我亲口明确邀请她,出席晚上的家宴,她答应了,但晚间忽然踪影全无。我已经审问过相关侍女护卫,都说敖玉下令头疼要歇息,结果不翼而飞了!”
海神呐……
容革叹为听止,同情又唏嘘:啧啧啧~那么尊贵的东海嫡孙王子,结侣前夕,准伴侣居然跟护卫私奔啦?
私——奔——了!
“你今天中午刚去见她,吵完架到我这儿已经是下半晌,没过多少时间,肯定还在附近。”敖沂义不容辞,帮忙分析,特小声地提醒:“但现在还不能确定,她究竟是主动离开、还是……咳咳,受人挑唆,王兄千万冷静些。”
按理说,人生大事关头,被这么摆了一道,敖沣应该震怒才对,但此时他倒不怎么震怒,反而觉得解脱了似的,且面带五分羞惭、五分担忧之色,心里五味杂陈,毕竟敖玉把他不敢做的事情给做了。
“今晚的家宴,看来是办不成了。”敖沣叹息。
“家宴不急,我都回来了,有空再聚就是。”敖沂结结实实噎了一下,仔细观察兄长的表情,突然吃不准对方的心思。
默然不语,敖沣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敖沂挥挥手,让其余护卫出去,小心组织着措辞、唯恐刺伤了兄长的自尊心:“王兄,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
容革抱着手臂,旁观许久,直到认定“他比我更惨”之后,才轻快跺跺脚,施施然游过去,同情怜悯地说:“赶紧找啊,再拖下去,如果她被别人找到、或者永远找不到,你就真得丢个大脸了。”
喂!
敖沣万分尴尬,脸色铁青,但他涵养好,极少发火,斯文龙一条,吵架都不会骂脏话,只能干瞪眼睛,怒道:
“怎么可能找不到?她有家、有父母兄弟姐妹,就算不喜欢我,难道她能抛弃家人吗?”
“为什么不——”眼看容革又要瞎说大实话,敖沂果断隔开二人,诚心恳切催促道:
“王兄,那是你的未来伴侣,快拿个主意吧,要是闹得太大,就不好收场了。”
一走了之,跟情郎私奔,做起来是很热血,但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普通人家都是如此,更别提王族联姻了。
敖沣长叹息,往外游:“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要是早知道她心有所属,肯定会想办法的。”
容革惆怅地说:“怎么开口?告诉你她喜欢身边的护卫么?这种事肯定得瞒着,一旦泄漏,那护卫必死无疑,西海龙族可不是吃素的。”
就比如我,我就知道不能说……容革专注地护着身边的龙。
敖沣心情沉重,疲累不堪,恹恹地埋头游。
西西里海龙族的护卫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纵然心潮波澜壮阔,脸上也不敢表露半分,全变成面瘫,默默跟随。
一游出寝殿,敖沂就知道消息瞒不住了:
东海的护卫、西海的护卫,紧急列队,正展开地毯式搜索,恨不得撬开墙壁找,就差放开喉咙喊“敖玉快出来”。
“怎、怎么回事?”敖沂愕然到结巴:“这、这也太、太大张旗鼓了!”
“别提了。”敖沣脸色沉下去,“认真算起来,敖玉是我表妹,我们原想着先暗中找找的,谁知二舅不管不顾嚷开了,令他的护卫满龙宫翻。”
得!有敖淼那瘟神掺合,这事儿如何能善了?
“自从你大舅当上龙王后,敖淼是越来越……豁得出去了。”容革话到嘴边,勉强换了个说词,狐疑道:“一个护卫一个雌性,怎能说失踪就失踪?别是——”
敖沂忙使个眼神,阻止好友进行无证据的猜测。
他们往正殿游,还没到门口,远远的,就听到老龙后勃然大怒的呵斥声:
“废物!她一个年轻雌性,不过半天时间,能躲到哪里去?快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老龙后选择性忽略一同失踪的那个护卫,想来也是,这事儿太丢脸:两任龙后都出自西海,敖玉是她们千挑万选的母族王雌,现在居然失踪了?
敖沣在门口深呼吸几次,才带着堂弟游进去。
海神呐,回来第一天,就遇到这么多事!
敖沂一边感慨,一边打起精神,规规矩矩行了几个大礼,依次拜见祖父母和伯父伯母。
老龙王也在,他端坐上首,闭目养神,仿佛入定了一般,直到孙子进来,他才睁开眼睛,和颜悦色地招招手:
“小沣沂儿来啦,快上来。”
敖沣敖沂依言上前,侍立祖父两旁。
“沂儿难得回来一趟,可得多住几天。”老龙后衣着繁复考究,浑身珠光宝气,端庄矜贵,慈爱开口:“你父王身体可还好?瑞瑞呢?西西里还太平吧?”她笑盈盈,只字不提纪墨。
“家里还是老样子,敖沂不孝,未能侍奉左右,还总劳祖母记挂着。”敖沂垂首回答。
“唉~”老龙后叹口气,漫不经心道:“早听说了,纪墨病得厉害、整日昏昏沉沉,你父王怕是忙得不可开交,瑞瑞正是需要照顾的年纪,我一想到那些啊,心里就难受,连觉都睡不着。”
“您多保重身体。”敖沂忍耐着,谨言慎行,眼里无一丝笑意。
老龙王暼一眼老伴,淡淡开口:“纪墨是人鱼,能帮着敖白撑起龙族,非常不容易。沂儿这次回来,献了药,叫芝莲,你心烦失眠,刚好用得上。”
☆、第48章 抱歉,我帮不了你
哈~
敖沂险些没忍住笑,敖沣则是吸取以往充当夹心龙的教训,像根柱子似的杵着。
“……是吗?”老龙后勉强一笑,“芝莲?我怎么没听说过?又是西西里的宝贝么?”
“谈不上宝贝,我爸爸正服用着,静心安神的效果很不错。”敖沂简单介绍,他的确一片孝心献药,但本意是献给祖父的。
“沂儿一贯孝顺,难怪父王疼宠。”现任龙王敖瀚开口打个哈哈,他的伴侣顺势寒暄了几句。
一切还是那么淡淡的、客套的,时有刺探。
各有心事,略聊片刻,敖沂就被打发回去休息,留下他们处理紧急事故。
嗯,其实我就是个客人。
敖沂极有自知之明,识趣地离开了。
*****
“他们为难你没?”游回寝殿附近时,容革*地问。
敖沂肘击对方,促狭道:“你问我啊?”
“废话!”掷地有声的俩字。
敖沂慢吞吞游,悠哉游哉地说:“他们忙着呢,再说了,有祖父在,我就没事。”
兄弟俩莫名又和好了,勾肩搭背,后面跟着护卫,四处传来搜宫的动静,光这一路就碰见了几拨。
“啧~”容革嫌弃又鄙夷,“都干什么吃的?还没找到!就半天时间,那护卫带着王雌,能躲多远?”
“龙宫这么大,而且还两座,”敖沂客观冷静地分析,寝殿近在眼前,他父亲当王子时不受宠,住在偏僻角落,敖沂继续说:“还分内外城,又划数围,真要躲——”
突然,黑暗里传来吃痛“哎呀”的一声,容吉开路,听得分明,本能地大声喝问:“谁?”
敖沂容革对视一眼:不会吧?
他们停下,往声源处看去:
那是个隐秘角落,堆砌着假山,饰以珊瑚海草,敖沂小时候回来,经常和敖沣在里面玩捉迷藏。
众护卫不敢妄动,谨慎围绕着王子,静听命令。
好烫手麻烦!
但容吉刚才都开口喝问了,少不得要去探探。
敖沂颇觉进退两难,思考半晌后,才轻轻点头。
“出来吧,我看到你们了。”容革心里大呼倒霉,粗声粗气威胁道:“你们是想游出来、还是想被拖出来?”
黑暗处毫无动静,只有海草婀娜摇摆。
“算了,通知附近护卫过来处理吧。”敖沂朗声说一句,祈祷里面只是个调皮贪玩的幼崽。
然而,海神显然没听见他的祈祷,片刻后,假山礁石洞口一寸一寸游出来……一对身影。
正是失踪的敖玉和那个护卫。
敖玉身穿护卫袍,割破了几处,肘部渗血,脸色惨白,绝望又恐惧,不断发抖,紧紧依靠在情郎怀中。
双方面面相觑,敖沂眉头紧皱。
那雌性不断深呼吸,鼓足勇气后,微微往前倾身,凄苦哀声道:
“我知道,你是西西里海的王子。那次你回来探亲,我恰好也来看姑母,在蓝屿遇见,我问你的鳞片为什么两个颜色,你回答了,还请我吃果脯,还记得吗?”
“记得,那是很小的时候。”敖沂一怔,有些意外对方的开场白。
敖玉一事,事关东海和西海的利益联姻,这浑水,绝对趟不得。
敖沂归属西西里海,不会让家人和族人无端受牵扯。他想了又想,叹口气,最终隐晦提点道:
“很晚了,你快回去吧,下次出来游玩,记得看着点儿时间。”
轻描淡写的,看也不看对方情郎一眼,这就是敖沂能给予的最大善意帮助:
只要敖玉咬死只是出来玩回去迟了,多少能把面子圆一圆,对东海西海都有好处,王族最重体统,谁也丢不起那大脸。
但今天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风言风语如潮水涌散,堂堂东海嫡孙王子,岂能受如此侮辱?后天的结侣仪式铁定取消。
所以,她那情郎,必死无疑。
“谢谢你!”敖玉聪慧,一点就通,她极力压抑,无声痛哭,突然跪倒在地,膝行前进,眸子亮得吓人,哭求道:“我让西海蒙羞,损毁两族的交情,罪该万死,但昭哥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的决定,求你救救他吧。”
容革迅速上前挡住敖沂,怒斥道:“别得寸进尺,我们没第一时间声张,还给你指了路,已经足够仁至义尽!”
敖沂站得笔直,严肃道:“我是西西里海的王子,这次专程为贺王兄结侣回来。你说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东海西海联姻,我要是背着王兄、帮私奔未遂的未来王嫂搭救她的情郎,那将置西西里海龙族于何地?
几大龙族的关系本就微妙,想到远在西西里的亲人和万千族人,敖沂心知断不能糊涂。
“求求你,求求你呜呜呜~”敖玉磕头如捣蒜,高贵王雌体面全无,可见跟情郎确有情意,“计划生变,我们逃不出去了,求你救他一命,昭哥,你别管我,快离开,去、去做自由民呜呜呜~”
“我哪儿也不去。就按西西里海王子说的,咱们这就回寝殿,东海龙宫太大,是我不小心迷了路,连累你迟迟未归。”那护卫柔声哄劝,笑得比哭还难看,已决定赴死。
“不!你不能回去!”年轻王雌心胆俱裂,她后悔了、害怕了,不敢想象情郎将会面临的惩罚,于是加倍拼命哀求:“求求你,我求你,救救昭哥吧,是我害了他呜呜呜~”
敖沂一声长叹,缓慢但坚定地摇摇头,无奈道:“抱歉,我帮不了你。”他有自己的立场,想想父母和幼弟、再想想族里那一大群调皮捣蛋的幼崽,敖沂的神智就无比清明。
容革更清醒,他愿为西西里海龙族战死,绝不允许龙族利益名誉被损害,冷声道:
“你们早成年了,敢做就要敢当,再强人所难,我立刻通知西海护卫!”
敖玉虽然衣衫发髻凌乱,狼狈惊惶,但不掩天生丽质好容貌,恐惧道:“别!求求你,救救昭哥吧呜呜呜~”
宫墙外,敖沣早已经调开周围搜宫的护卫,默默听了半晌,才慢慢游出来,疲惫地说:
“别为难我兄弟了,有事冲着我来。”
☆、第49章 今夜注定无法成眠
就一墙之隔,能力差不多的兽人早已察觉隔墙有耳。
所以,敖沂容革才格外谨慎、立场坚定,以免隔墙之人误会。
“王兄?”敖沂镇定迎上去,他问心无愧,一如既往坦荡荡。
敖玉颓然倒地,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青,难以面对本无过错的东海王子。
“好兄弟!”敖沣看也不看那对亡命鸳鸯,欣慰又感激,拍拍堂弟的肩:“难为你,尽心想着为我挽回颜面。”
“我不帮你帮谁?”敖沂理所当然地回答。
容革见敖沣出来就没绷着,刚才应对得当,现在旁观就行。但他生气,冷冷看着敖玉和她情郎:
相爱无罪,有情人难成眷属确是憾事。
但在后天就要结侣、四海八方宾客济济的节骨眼上,你们居然选择私奔?
弥天大祸啊!
害死自己先不说,必定还会牵连亲友,甚至影响两海邦/交。
为了爱人,连父母兄弟姐妹朋友的死活安危都不顾了吗?
正经苦主绿帽王子一来,兽人们都自觉靠后。
好半晌
“你们起来说话。”敖沣平静开口,面上无悲无喜。
也是奇了,敖玉一改之前的痛哭哀求状,挺直腰背,眼里隐约带着新的希望。
“二舅已经把这件事嚷了出去,东海戒严搜宫,正全力搜捕你们。”敖沣明确告知。
“我知道。”那年轻雌性昂首挺胸,努力迎上对方的眼神,惊讶于那里面竟然不带怒火与苛责,她颤抖着开口:“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剐随你,跟昭哥无关,求你放过他——”
“不!”那护卫坚定阻止,勇敢对上东海嫡孙王子,“今日之事全是我的错,午后她说闷得慌,我就带她出来透透气,但不小心游远了些,还迷路了,让大家好找——”
“不!不是,不是的,别胡说!”
“别哭了,都是我害了你。”
“昭哥,你不能出事呜呜呜~”
有情人抱头哀泣,争着抢着把过错揽到自身,弄得周围海族全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简直岂有此理!
容革抱着手臂,强迫自己别开脸。敖沂再了解对方不过,附耳小声安慰了几句。
敖沣负手立定,宽袍广袖,背影看着可怜。
“王兄。”敖沂轻喊,引来兄长的注意后,也不多说什么,抬手遥指正殿方向,意思是不能再拖了,迟则生变。
“唉~”敖沣惆怅叹息,觉得自己瞬间衰老不少,感慨道:
“生在王族,身不由己。敖玉,你我都是奉了长辈之命,但我认真想过的:结侣后,一定尽心尽力做好伴侣、好父亲,让你享荣华富贵,过得平安喜乐。”
这是心声。敖沣生性温和守礼,哪怕无关情爱,也不会辜负薄待结发伴侣。
但海神显然没给他这样的机会。
“对不起~”敖玉哭着道歉,凄楚道:“我、我总跟你吵架,并不是讨厌你,只是、只是我心里着急,难受,不想伤害你呜呜呜~”
敖沣闭目沉默片刻,再睁开眼睛时,突然像下定了决心那般,严肃提醒:
“你们要明白,一旦私逃,身后就再也没有故乡,也没有家族亲友了。”
敖沂心念一动,蓦然扭头,瞠目结舌地看着兄长:不是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容革也琢磨出点什么,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敖沣,恨不得过去一拳将其打醒。
但敖玉可不傻,她忙止住哭声,咬紧牙关,脸色惨白,极艰难地点头:“明白。我们不孝、忤逆,但、但……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我爱昭哥,今生若不能跟他结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求求你,成全我们吧!”
“离开之后,你准备怎么养活敖玉?”敖沣这话是问情敌的,语气淡淡,眼带审视。
“我跟玉儿青梅竹马,您若能饶我们一命,今后荣华富贵不敢说,但她会一直是我心尖上的宝贝!”
敖玉异常感动,杏仁眼满是爱意,热切地看着情郎。
“王兄,三思啊!”敖沂不得不上前提醒一句,心想几个长辈压在上面,你擅作主张,万一泄露,最后闹成什么样都有可能,弄不好你就从受害者变成罪魁祸首……
“你别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大家都觉得敖沣是被气糊涂、气傻了。
敖沣疲惫不堪,出神盯着墙上一粒明珠,唤道:“十三?”
“属下在!”一名亲卫即刻上前躬身。
“你挑几个信得过的,带他们经外城过二围,从左密道离开,护送他们到海界。”
此命令一出,顿时震翻了在场所有海族。
什么?
放过他们、送他们出宫、还送到海界?
这是受刺激太过脑子不好使吗?还是准备暗中……?
敖沂很是无措,完全没想到兄长竟如此宽宏大量。
“!”容革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面对众多惊奇眼神,敖沣不为所动,铁了心般命令亲卫,将原定的伴侣和情敌一同送走,乱糟糟的场面立刻消失,他们前脚刚离开,搜宫的西海护卫后脚就到了,吓得众人一身冷汗。
今夜注定无法成眠。
*****
两日后,东海西海联合、沉痛宣布敖玉不幸意外身亡、结侣仪式就此取消的消息,一众宾客纷纷惋惜劝慰,带着满肚子的桃色谈资离开东海,比看到顺利结侣还要心满意足。
而敖玄他们,也恢复了自由身:回家的回家,留下养伤的养伤。
“你知道他们被放走了?”敖沂震惊,更凑近些:“谁告诉你的?”
敖玄老老实实地回答:“那天晚上,我们也出去搜宫,你们密谈处理的时候,我们就在附近,六哥耳力过人,他听到了。”
不等对方开口,敖玄又自觉补充一句:“你放心,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他正在认真打磨一把骨刀,手法异常生疏。
敖沂重新坐好,想了想又问:
“那你知道我王兄为什么放了他们吗?”
“嗯……如果他们被抓回去,必死无疑,你王兄做了件好事。”
“敖玉也难逃一死?”听说她父母是西海贵王族啊。
敖玄抬头,以自由民的立场耿直分析道:“王族最重体统脸面。出了私奔这样的事,哪怕东海不开口,西海也会主动处理敖玉他们的。其实,你王兄也并不怎么吃亏。”
“……”敖沂一怔,愣住了,他毕竟年轻,足智勇敢,但并不多谋。
旁边吃果脯的容革顿时不干了,他肘击敖沂,下巴一抬,说:“看不出来啊,你连这个都知道!敖沣这回算是颜面扫地了,你为什么说他不吃亏?”
☆、第50章 请叫我沂祭司
“他无错,虽然旁人会幸灾乐祸笑话,但也会同情,丢脸只是表面上的,不影响以后找伴侣。”敖玄一本正经道。
仔细想想还真是。
“唔,然后呢?”容革傲娇地维持着面无表情。
“何况,他一不想早成家,二不想跟西海结亲,现在也没什么不好啊。”某耿直龙继续瞎说大实话。
“嘿!”容革乐了,脱口而出:“那他岂不是因祸得福?”
咳咳~那种绿油油的福气,究竟谁想得?
敖沂忍无可忍,抬手无力提醒道:“类似这样的话,你俩千万别往外说,省得挨骂挨揍。”
容革悠哉游哉朝敖沂身上一倒,靠着对方的背,尽显亲昵随意,懒洋洋地说:“谁没事总嚼这些舌根啊,不过顺口提起罢了。喂,敖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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