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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逃生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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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宏亮大哥,小心!”
四目相对,血肉撕裂的声音骤然响起。

喊声刚落,小野人就从李宏亮的右肩上抽出了鲜血淋淋的手,李宏亮忍着剧痛冲着小野人的胸口命门一剑刺去,小野人闪身一躲,单腿立在李宏亮身后的马尾处,俯身从马鞍的箭筒里抽出一只羽箭,直直向李宏亮刺去,眼看马上就要没入胸口,却被眼前一道亮光刺得睁不开眼。


他快速后退,周围的所有人都激动地大喊:
“是将军!是将军!”
“将军到了!”

黑影再次略过,待到苏凝紫看清之时,小野人手里的箭已经向她胸口刺来。亮光闪过,小野人遮着眼睛跳过人群,蹲在树上喘着粗气四下张望。

“苏凝紫,小心!”

李宏亮把手里的剑掷出去,替苏凝紫挡下偷袭而来的羽箭,可他刚喊了半声就哑了嗓子,瞪大双眼低头看了看被箭贯穿的胸口,慢慢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层层敌军后举着弓的穆义。片刻,他捂着胸口翻身落下了马。

穆义狂妄大笑道:“哈哈哈哈!东冥李家,简直就是不堪一击的纸老虎!”

“宏亮大哥!”苏凝紫飞身下马,把李宏亮抱在怀里,哭着说,“宏亮大哥,你等等,我能救你,一定能!”

“杀啊!杀死穆狗,为李将军报仇!”

随着一声大喊,战事一触即发。两军对垒,全都厮杀成了一片。此时此刻,这所有的一切落在小野人眼里,却是无关的冷漠,仿佛谁赢谁输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忽然,背上掐着骨头的地方一痛,他回头望了一眼穆义,穆义一字一顿:“杀!杀了宋牧之!”

下一刻,落在小野人眼里的就只有一件事,杀人……只要杀了这些人,今天晚上就不用挨打,还有饭吃!

他拿着羽箭向前冲去,一旁的苏凝紫正哭得伤心,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降临。他掰下箭头,向苏凝紫掷去,却被这道亮光第三次挡了回去。

一人骑着白色的战马杀气腾腾奔袭而过,他手里的兵器冒着冷光,所到之处穆军尸殍满布。

“将军!”
“将军来了!”

小野人推开手里临死还在瞪着眼珠子瞧他的小兵,蹲在马鞍上顺着喧哗的声音望去。白色的青骓马高出寻常战马一个头,那人身披金色铠甲,鲜红色的斗篷随风敞开,一双赤黄的眸子如盯上了猎物的雄鹰一般锐利。他手持着战天戟杀过人群,正直勾勾地望着小野人,脸上充满了挑衅和好奇。

抬手劈过,敌人的血迹扬在宋牧之的脸上,他扯了下缰绳站在原地,青骓马呼了两口气,战天戟的刀锋上还带着穆军皮肉的温度,一滴一滴的血落在地上,耳边是众将士欢呼的声音,这振奋的士气振奋堪比打了胜仗般雀跃!

他带着战神的光环,居高临下俯视着穆义,大喝一声:“韩、陈两国八万余人现已退兵!穆义,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穆气愤至极,大喊一句:“杀!!!”

宋牧之冷哼一声,大声道:“兄弟们!杀了这些余孽,把胜利的消息带回去!”

“杀啊——”将士们慷慨激昂,胸中的火焰被彻底点燃!冲向敌军!

苏凝紫抱着奄奄一息的李宏亮,红着眼眶看着战马上的宋牧之道:“将军,宏亮大哥他……”

宋牧之沉声说:“精忠报国,死而后已!我等兄弟一定承其夙愿。”

“杀——”众人举起手中抢,身上箭,向穆军冲去。

宋牧之起身一跃,跳下战马落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战天戟一晃而过,穆军前排的黑甲骑兵全部翻下战马,即时就被持着短矛的宋家军速清战场。

不过一瞬,胜负逆转。

此时,穆义的脸色早就铁青,他眯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宋牧之,眼中写满了不甘,所有的努力不能白费,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穆义抻起胳膊,用力拽着玄铁链,小野人霎时痛到变了脸色,嘴巴一抽,五官狰狞地摔下树。

穆义冲着小野人,疯狂地喊叫:“杀了他!听到没,给我杀了宋牧之!”

小野人忍着痛,从地上蜷缩地站起来,弯下腰似一只隐了气息的猎豹伺机而动。他的呼吸越来越慢,躲在人群里静静地喘息。

宋牧之带着宋家军仿若天降神兵,不一会儿,两军交锋处赵国残部已经溃不成军。

众人刚刚卸下心里的巨石,突然一道黑影略过,天地间骤然失去了所有的声音,怪物又来了!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小野人已经扒在宋牧之的肩膀上。他从腰间抽出匕首,朝着宋牧之的心窝扎去。刀柄上的红色宝石闪闪发亮,眼看就要刺中,宋牧之迅速跳上战马,拽住缰绳动一下马头,小野人晃荡一下被震得差点摔下来,他双臂紧紧勒住,挂在宋牧之的脖子上。稍稍稳住形势,把匕首反手一握,再次向宋牧之捅去。

“倏——”一声箭气传来……

宋牧之皱眉,脖子一扬左手一推,按着小野人的头一起躲开。

冷箭贴着小野人的头顶射出,变了力的刀锋从宋牧之的胳膊上划过,刀锋所到之处,金色铠甲霎时成了两半,穿过内衣顿时鲜血淋漓。

小野人看着冷箭飞过,惊恐回头对上穆义冰冷的目光。

宋牧之举起胳膊看了看,戏谑一笑道:“好刀!”

小野人赶紧把匕首往身后藏,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玄铁链一颤,他顿时向后倒去,摔在地上,穆义拽着链子往后拖了好大一截,骂道:“你个废物!”

宋牧之皱了皱眉,不过十几岁的孩子,居然被穆义圈起来当做杀人工具。他大喝一声往前几步刀锋一挥,就着小野人背上的玄铁链狠狠劈下,伸手揽起地上惨白着脸的少年,拉着他坐到鞍前,说:“你自由了!”

小眼人吃惊地抬头看去,宋牧之一脸刚毅,眉梢眼角带着一股细腻的光。小野人从惊诧到迟疑,稍稍一顿,和宋牧之靠近的一刹那居然本能地举起了匕首。

苏凝紫大喊:“将军!小心!”

宋牧之凝视,微微侧身躲过小野人刺来的匕首。

小野人顺着宋牧之侧过的方向,刚好翻身贴在他的背后,一只冷箭快速闪过,顺着小野人右背扎了进去。他泄了力气趴在了宋牧之的背上喘着粗气,冷汗如雨,顺着少年的鬓角流到下颌,巨大的疼痛模糊了他的双眼。

宋牧之冷哼一声,调转马头从身旁士兵手里夺过弓箭,朝着穆义一箭射去,穆义惨叫一声捂着胸口从马上倒了下去。赵国军队瞬间溃散,如一盘散沙般护着重伤的主将撤了兵,一连半个多月的战事终于迎来了最关键的一场胜利。

宋牧之扭头看了一眼趴在他背上的少年,这孩子眉眼如箭,脸庞嘴唇毫无血色,一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却依旧是一脸倔强。

周围接连蹿出几个埋伏的残兵,闹哄哄地乱成一片,宋牧之举起战天戟利索收拾完。背后的小野人用袖子擦一把嘴上的血,抓住机会翻身下马跟上溃散的队伍,三跳两跃就没了踪影。

宋牧之看着他消失在乱军中的背影,叹一句:“好小子!”

宋牧之扯一下缰绳,翻身下马,走到被夏侯勇、苏凝紫还有一众将士包围的李宏亮身边,单腿跪下。苏凝紫用随身参片帮李宏亮吊着一口气,硬撑着见宋牧之最后一面。他带着微弱的呼吸,半眯着眼睛伸出手拉住宋牧之,苦涩的笑容一闪而过,说:“将……将军……末将、李家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自此……自此……安好……”

话未说完,他的手已经落了下去。宋牧之再紧紧握住,放到自己的胸前,红着眼眶说:“一切有我。”

传令兵快速冲进队伍:“报——”
宋牧之问:“何事?”

士兵道:“穆义军队进攻之时沿路撒下了毒粉,各路大军目前均伤亡惨重。”

苏凝紫红着眼睛,依依不舍放下李宏亮,沉了脸色说:“将军,我去去就来。”

宋牧之点点头。

片刻后,苏凝紫禀报:“将军,是竹桃粉,虽然毒性不强,但是因为兄弟们中毒后仍继续杀敌,导致血气快速运行使得毒性加巨,这样下去,最多三日,就会……”

宋牧之望了一眼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大山,问:“还有办法,你跟我走一趟,我们速去速回。”
“是!”

奔马飞驰,日袭百里。当日头快要下山的时候,宋牧之和苏凝紫终于来到了天麓山的山脚下。

苏凝紫看着眼前白雪覆盖的石板路说:“齐云寺僧愁大师的石淑草确实能解百毒,可这寺庙难寻,多少人有去无回。”

宋牧之眉眼从容,说:“就算是救命的药草也需要结交善缘,况且能不能救得了大伙的性命,在此一举,只有一天的时间,就算拼上性命也值得,走吧。”

此时,战场上断了铁链的少年正在山林间快速奔袭,一朝得了自由,他的脑子里只有“跑”这一个念头,他背着一支断箭,伤口处的血迹早就发黑凝固,黏在麻衣上连着血肉糊成了一片,他就像背上离弦的断箭,带着最后的速度,沿着不知前路的方向一直狂奔,森林和草丛都不能使他停下来,大山也不能!

他扔掉了跑烂的鞋子,沿着陡峭的山路,徒脚踩着皑皑白雪继续前行,他的脸上早就没有一点血色,只剩虚弱的喘气声。生命的尽头没有疼痛,只有刺到骨子里的寒冷。当看到寺庙的大门时,他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将军,有个人。”

雪花飘飘洒洒把人盖成了一个小雪堆,宋牧之卸下厚重的裘皮斗篷扔在马上,扒开雪一眼看到那人背上的半只短箭,箭上还刻着小小的“宋”字,他赶紧把人挖出来转过脸:“是他……”

他刚要把人扛上马,就听见苏凝紫怯生生喊了句:“将军!”

宋牧之没有理她,冷着声音问:“你苏家的家训是什么?”

苏凝紫咬着唇角没有说话,半晌,才答了句:“医者仁心,先医人,后医己。”

宋牧之上马,小心错开少年肩膀的位置把他搂在怀里,胳膊一挥,裘皮斗篷带着自己的体温一起包裹住了少年。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笑了笑说:“放心,你死不了。”

小野人半闭着眼睛动了动眼珠,朦胧中一个温柔而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扶着自己的臂膀结实而有力,靠着靠着就觉得格外温暖,现在,他终于可以放心昏睡过去。

三千年,往事如一个烙印,被李昭凌亲手烫熟,烤红忍着痛烙在心底。他放下毛笔,收起写满字的一摞宣纸。抬头的时候,第二日的阳光已经洒满了屋子。





第14章 亡魂重生
清晨,虫鸣鸟叫空气好。

夏侯勇嘴里塞着包子,晃着辆小黄车,慢悠悠地进了市局的大院,车链子不利索,一直“咯噔咯噔”乱响,为了避免噪音太大,他只能一路走路翘着一条腿。

好不容易到了,他刚咽最后一口包子要锁车,就听见传达室的黄大爷指着他说:“你……”
夏侯勇赶紧说:“通宵出勤这不还迷糊着,我放远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明艳的运动色,遭人嫌弃的程度开始远超于城市牛皮癣,夏侯勇正准备重新开锁,突然回过神看看周围,因为被嫌弃了太多次,不知不觉就改了随手乱停乱放的臭毛病,今天可是标准的停车位。

黄大爷走过来说:“我不是讲这个,今天早上有个小伙子天没亮就来找你了,我说入秋天气凉,让他进屋等,他死活不去,非得在院子门口。”

“小伙子?”
“是啊,白白净净的。”
“行,我去看看。”

夏侯勇摘下车把上的豆浆,小跑着进了大院。他刚进门,就看见宋译就着台阶,窝在市局的大招牌底下,耷拉个脑袋裹着件厚实的黑棉袄,特别寒碜。

夏侯勇走过去,用脚边踢一下他,说:“你不好好在医院呆着,跑这来干什么?”

宋译顺着声音,慢悠悠地把目光挪到夏侯勇满脸胡茬的脸上,打量一下,继续欣赏着他的鸟窝爆炸头说,“公众形象原来就是这么败坏的。”

“死小孩,你瞅瞅你这惨白的脸,还有,这大黑棉袄哪来的,有脸说我?”

宋译打完哈欠,坐直了伸个懒腰,说:“医院大厅顺得。”

夏侯勇皱一下眉头,说:“好歹我也是在岗的,你说话小心点,别把自己一起顺进去。”他把手里的豆浆塞在宋译的怀里,说,“喝吧,医生说你身体弱,胃不好,要养。”

宋译嫌弃得看一眼塑料袋,豆浆洒了不少,稀稀拉拉地黏着袋子,看上去略恶心。他接过来放到地上,脱了棉袄扔进夏侯勇的手里,抖了抖身上的毛衫。拿起豆浆站起来,打开杯盖抿了一小口,说:“确定不是你剩下的?”说完也不等人回答,扔下夏侯勇自己进了门。

“你……”

因为考虑到职业形象,夏侯勇把“真不要脸”四个字咽了下去。他将棉袄倒个手,结果被吊牌扎了一下,拽起来认真数了数小数点前面的零,默默把吊牌放好,下定决心要换个态度,快步追上好好伺候这位爷。

两人上到二层,沿着过道走到最东边的尽头,宋译瞧了眼沾满灰的“特案组”门牌,跟着夏侯勇一起走近办公室。

资料扔了满桌,带上靠着墙的大书柜,没有一块地方是空着,桌子对面有个摆满资料的小沙发,夏侯勇把资料推开,说:“坐吧。”

宋译瞟了眼沙发后面的墙,收了目光犹豫一下,从夏侯勇手里扯过棉袄,垫在屁股底下坐了下来。

夏侯勇看着宋译腿边的吊牌,心一直滴血,他别扭地抽了抽嘴角,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宋译正了脸色,平静地说:“前两天我去过市中心医院还有交警大队,查到车祸的时候,出事的中型货车是一对父女,爸爸叫吴大帅,女儿才六岁,叫吴小梦,她进了医院没多久就死了,吴大帅运气好点,挨到半夜。”

夏侯勇没有说话,皱了皱眉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车祸的时间是下午15:28,我入院是16:30,可是……吴小梦进医院却是18:38,市中心医院到学校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为什么隔了这么久小女孩才送进医院?”

夏侯勇稍稍沉思,说:“车辆碾压变形,道路疏通困难,所以耽误了时间。”

宋译突然站起来,凝视着夏侯勇的双眼说:“你知道吗?那天是吴小梦的生日,她妈妈因为要帮她准备生日会,所以让吴大帅提早下班去幼儿园接她,结果却在半路出了事。她死亡的原因是失血性休克,也就是说如果得到及时治疗,她很有可能活下来。死得这么憋屈,要是这世界上真有鬼魂存在的话,她应该不会愿意走吧?”

“宋译,你今天来,到底什么意思?”

宋译慢慢凑近夏侯勇,沉声说:“假设她没有走,你觉得她会缠着谁?”宋译停顿一下,满意地看着夏侯勇吃惊的表情,说,“不管她缠着谁,这个人都不应该是我!因为,我也是受害者。另外,贾勇和赵宇的案子,都是我们学校那位李老师报得案,再由你立案侦查,全部定性为意外或者自杀,对了,还有那场车祸,也是你,这样看是不是巧合了些?”

夏侯永目光越来越冷,说:“你在怀疑谁?”

宋译直起身体,微微眯着眼睛,似在探查什么,他一字一顿说得极慢:“夏警官,你和那位李老师好像早就认识。”

夏侯勇看着宋译,脸色垮得有点难看。

宋译扬起嘴角,冲夏侯勇笑了笑,说:“你现在的表情告诉我,我猜对了。那么……下一个问题,你觉得这世界上有鬼吗?”

夏侯勇浑身一颤,片刻后立即带着一副荒诞神色,拍了拍宋译的肩膀说:“我觉得你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

宋译一把抓住夏侯勇的手腕,步步逼近:“我说我可以预见死亡的时候,你的表情不是吃惊而是意外,是太过从容的意外!也就是说你根本不奇怪世界上存在这种能力,而是诧异为什么是我?换句话说,你一早就知道这条又一条的人命,根本就不是意外,也不是自杀!”

夏侯勇突然向前,宋译被带着踉跄一步,被迫松手坐回到沙发。他俯下身体,对宋译说:“有求知欲是好事,但并不代表每一个结果你都能承受。”

宋译大声说:“可是,这个结果已经存在了!这是一场战争,一直在继续,既然这样,我就必须知道这场战争为什么会发生?明天!后天!我要怎么和我身边的人一起活下去!夏警官,你知道吗?我今天既然来找你,就是在用我的信任赌,赌你……是个好人。”

夏侯勇咬了下嘴角,没有表情也没有回答。

气氛有些尴尬,宋译深呼一口气,稍稍放松,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说,“我后半夜就没怎么睡,这会还真困了。”他用三根手指捏起沙发上的棉袄,甩了下甩上面的灰,说,“你这地方多久没打扫了?真够能忍的。”

夏侯勇被宋译突入其来的嫌弃搞得有些无奈,苦笑一下骂了句:“狗小子!”

宋译耸耸肩说:“如果换做你是我,死了爹死了朋友,你会怎么做?照现在来看,这些还只是个开始,下一个是谁?下下一个又是谁?什么时候轮到我自己?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把外套里朝外折起来抱在怀里,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说,“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吗?哪怕他是魔鬼,我也一样会掘地三尺。”

夏侯勇眼睛忽而亮了光,突然对这小子多了几分欣赏。

宋译鞠躬微微欠身说:“对不起,今天打扰了。”他向门口走去,打开门又停下脚步,问,“你平时是住这里吗?”

夏侯勇稍稍诧异。

宋译的目光穿过沙发,落在旁边的墙上,说:“那间屋子多敞亮,沙发又大,下次别让我坐外面了。”

夏侯勇脸彻底垮了,他看着宋译关上办公室的门,听着脚步声彻底走远才摸出手机,给李昭凌打电话。

响了两声,李昭凌终于接起来:“喂?”

“你你你你你……”
“我挂了。”

“等等……”夏侯勇赶紧换了语气,说,“宋译来找我了,他一直试探我究竟知道多少?我觉得这孩子很敏感,而且逻辑分析能力也强,这件事他不能知道的太多,我劝你,暂时离他远一点。”

“嗯。”

夏侯勇忍着这句应付,咬牙切齿地说:“另外,他能看见我里面那间屋子,那个活人根本不应该看见的地方。”

停顿片刻,李昭凌又答:“嗯。”

夏侯勇炸锅:“‘嗯’是什么意思?大哥!你到底怎么想得?”

李昭凌语气平淡:“从车祸之后,幽冥就一直跟着他,在没有确定身份以前,他绝对不能有事,放心,我会小心的。”

“你……你这说了等于没……李昭凌!!!!!”

“嘟嘟嘟……”

夏侯勇挂了电话,没好气地叨叨:“靠!你倆才是绝配,一样固执!”


宋译在路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宿舍一觉睡到晚上。灯光晃眼,他迷迷糊糊听见几个人打打闹闹地进了屋。

朱鑫拽着刘铭大声嚷嚷:“小样儿,你等着大爷一会好好伺候你!”

宋译刚睁开眼睛露出半个头,听到这么一句,顿时觉得脸有点疼,立刻改了主意默默把被子拉起来。

冯勤看他醒了,考虑一下,礼貌地说:“我们三个晚上去吃饭,你要一起吗?”他一说完,就被刘铭用肘子狠狠怼了一下。

宋译刚准备拒绝,撇过眼就看到刘铭在跟冯勤挤眉弄眼。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在马路边见到的车祸场景,立刻从床上坐起来,盯着刘铭那张四四方方长满青春痘,带个黑框眼镜的标准理科生脸,说:“好。”

话一落地,床前的三个人表情都变了,两个垮,一个愣!

宋译迅速下床,穿好鞋利索地说:“三分钟,马上出发,我请!”说完,就拿着刷牙缸去了洗漱室。

“呵呵!”朱鑫干笑一下,对冯勤说,“彗星撞地球了,舍长,祸是你闯出来的,你说怎么收场?”

冯勤认真考虑,为难地说:“第一次宿舍聚餐,我觉得让他请不太合适吧?”

刘铭抱着冯勤的胳膊,动作十分僵硬,可怜兮兮:“可是……我跟他A不起……”

宋译一进门,就看到三具魂不守舍的“尸体”,瞬间明白了几分,问:“你们原本打算吃什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尴尬,最后还是冯勤说:“烤串,还有啤酒。”

宋译穿上外套,冲他们笑了笑说:“内容不变,地方我选,走吧。”说完他自己出了门。

朱鑫小声叨叨:“宋大少爷刚刚是冲我笑吗?有点好看!”

刘铭推一下他的脑瓜子,说:“大爷!你这里面装得是水吧!”

冯勤沉思,暗暗决定要抓紧机会,搞好宿舍关系,做个好舍长。

三个人各怀鬼胎迷迷糊糊,一起跟上宋译。

宋译选了学校附近一家比较小众的饭店,地方不大,也是烧烤类,但一看装修,就知道是小资情调,再看菜单,明显不是路边只放孜然粉那种,最后看价格,三个人立刻拘谨起来。

其实,宋译已经刻意选了不太离谱的地方,可是对于外地学生,显然还是超出了承受的范围。他又要了一份菜单,很自然地选菜下菜,细心询问了每个人的意见,态度温润有礼,举止礼貌得体。

宿舍的三只显然有被吓到,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宋译。同班三年,宋译一直高高在上冷冷冰冰,偶尔还带着傲慢,今天接触下来完全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平易近人。

对于宋译来说,餐桌礼节,酒场规则是商业社交最基本的入场劵,在任何时候,只要情况需要,他都会自带一种天然的亲和力,让每个人都能喝到舒服,就像现在,哥三儿几杯酒下肚,一高兴就开始称兄道弟。

“宋译啊!你知道你以前有多讨厌吗?”
“……”

“今天这顿酒之后,我们就是真兄弟,放心,我以后一定罩着你!”
“……”

“对!有我一天,就有你一天!”
“……”

喝嗨了再继续加量,大家又开始抱头痛哭。

“他妈的!做人太难了!”
“……”

“对!难啊!”
“???”

这几个人,酒品奇差,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宋译一定选择拒绝!

刘铭擦了把眼睛,嘟嘟囔囔说:“赵宇不在了,我心里难受……”他转身抓着宋译,继续说,“他怎么就死了?”

宋译撇过脸没有回答,刘铭早就喝懵了,下一秒,又抱着冯勤鬼哭狼嚎!

宋译让刘铭说得有点难受,一桩桩一件件,连日的情绪都化作酒精下肚的动力,喝了几轮闷酒也带了些醉意。其实,自从车祸发生之后他就没有喝过,现在猛然一下没把握住分寸,站起来买单的时候还有点头晕。

三个人酒足饭饱哥俩好,互相搀着晃晃悠悠出了饭店,宋译手插兜走在最外侧,扶扶这个看看那个,听他们一路胡说八道。

刘铭摇摇晃晃地说:“喝好了!喝好就是一家人!”

他越走越靠马路,宋译赶紧把他拉回来,说:“你小心点!”

刘铭一把推开宋译,冲着他大喊:“赵宇要不是非要给你送吃的,他能出事吗?他找你我知道,我们都知道!”

话一说完,空气瞬间凝固。

刘铭带着哭音,念叨:“他非要对你好,干嘛要对你那么好!”

宋译停下脚步,看着刘铭没有说话,他突然捕捉到了什么,半晌,苦笑一下。是啊!赵宇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呢?

冯勤拽了刘铭一把,说:“你喝多了!”

刘铭转个身甩开膀子想要推开冯勤,结果没有控制住力道,后退几步直接坐到了马路中央,一道车灯闪过,汽车的喇叭声彻底惊醒了他。

他茫然地看着迎面而来的汽车大灯,被刺得睁不开眼,手脚发软大脑断片。回了神,他双手撑地想要往起爬,结果猛一抬头,赫然对上一道鬼魅黑影,一瞬间悲伤袭来,感觉随时会被抽走灵魂,可怕极了!

幽冥扯着嗓子在他耳边低声嘶吼:“你……终于来了!”





第15章 亡魂重生
宋译皱眉看着刘铭,脚下一蹬,向他飞扑过来,闭上眼睛把人护在怀里。

汽车的喇叭声戛然停止,宋译抬起头慢慢睁开眼睛,面前的黑袍男人背对着他,黑袍人的后面,是停在原地的白色小轿车。

幽冥似一道鬼魅黑雾,环绕着汽车在上空飘飘荡荡,黑袍人手中一道白光劈下,黑雾骤然四散又重新聚拢。

宋译低头看了眼刘铭,迅速站起来把缩成一团的僵硬人球拽到马路边,然后快步向黑雾聚拢的方向追去。黑雾四下环绕,似乎长着眼睛,看到宋译迎上来立即将他团团围住,带着他一起升向天空,低吼两声结出一张人脸对上宋译的眼睛。

悲伤无力的感觉霎时涌上心头,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狂妄无理又十分难听:“不知死活的东西,要不是有那个麻烦在,我一定马上了结你!”

李昭凌的战天戟再次劈下,刀锋赫然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冷冽白光,带着坚定而充满力量的怒吼:“不知死活的是你!”

“啊……”幽冥发出一声惨叫,仓皇四散。

黑袍人一把拉住宋译,转个身把他拦腰抱在怀里落到了地上。宋译抬头,似笑非笑地望着黑袍人,酒气氤氲,两颊带红,眼带桃花,李昭凌看得愣了神。

半晌,宋译的嘴角忽而扬起,他迅速抬手,扯掉了这人头上遮盖的黑袍,衣帽下赫然露出李昭凌彻底没了表情的冷峻面庞。

被算计了???该怎么办???

李昭凌虽然一脸淡然,可心里早就翻江倒海懵到慌了神。他慎重考虑,打昏?杀人灭口?埋尸荒野?各种靠谱不靠谱的方案在大脑里飞速运转。

宋译赤黄的双眸泛着狡黠而明亮的光,李昭凌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此刻,他简直恨不得要揉碎这个混小子!这么被戳穿身份,简直是太丢人了!他甚至可以想到夏侯勇捂嘴大笑的混蛋样子!

秋重夜寒,猝不及防的温度让李昭凌心颤了一下,宋译的指尖带着些许温暖,一一滑过李昭凌的眉毛,鼻梁,最后落在唇角。他一动不动看着李昭凌,看着看着,李昭凌忽然觉得喉头发紧,心跳加速。

宋译笑容里带着些许得意,停下手,拖着长长的鼻音喃喃道:“果然是你……”刚说完,就横在李昭凌的胳膊上打起了呼噜。

“???”

李昭凌浑身早就如机械一般僵硬,他下意识地收了手,宋译“噗通”一声摔在地上,下一秒,呼噜声更响了。李昭凌蹲下来拍拍他的脸,看他没反应再弹一下脑门,宋译吧唧一下嘴闭着眼睛胡乱推开他的手,翻个身彻底睡熟了。

李昭凌终于冷静下来,看着宋译眼光越来越冷。他俯下身体把宋译抱起来,轻轻放到了路边,打个响指,路边的车开始呼啸而过,行人也都恢复了动作继续往来。

冯勤一低头,就看到宋译和刘铭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大声嚷嚷:“怎么睡路边了!喂!朱鑫,打电话叫两个人来,一起把他们扛回宿舍……”

“啊!他们这就睡了,那我也睡!”

“???!!!”

市局特案组办公室沙发的墙上,有一道活人永远看不见的门。

门口铺着驼灰相间的厚地毯,踩过地毯是一张黑红木桌案,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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