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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夫人是朵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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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个臭要饭的干什么!”
  见他衣衫褴褛一个劲的推棺盖,这府里的人只把他当成个入室偷盗的小贼,以为是棺材里有陪葬的宝贝才深夜翻墙入院的。
  不少人上来拉住他,要将他丢出去,他却捡起旁边能摸得着的东西,随手就砸,而且砸一下准一个,把那些拉他的人砸得嗷嗷痛叫。
  终于,一片混乱中棺盖被推开了,看着躺在里面的小余,篱像疯了一样,众目睽下纵身跳进了棺材中,抱起了小余摸着她的头发。
  小余发髻上别着一朵应景的白花,就是那天他送的那朵,都七日了,却一点不见枯萎的征兆。
  他揽住小余的脖颈,凑近耳边道:“篱哥来接你走了,你怎么还在睡啊,不说好了子时不见不散的吗,我都等你好久了,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快醒过来啊,篱哥要带你去人间了,快醒过来啊!”
  从最开始的波澜不惊,带后来的目眦尽裂,围在棺材周围的人都听得心惊胆颤。
  一个个手里拿着长枪大刀都吓得不敢上前。
  篱抱着小余,看着已经瘪下去的肚子,忽然出生问:“小余的孩子呢?”
  躲在后面的大夫人看这深夜闯入自家的小贼,忽然觉得摸样有些熟悉,想起好像是那狐狸精的姘头,而且这么歇斯底里的问孩子,莫不是这狐狸精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老爷的种,而是这小泼皮的吧。
  一想到那好不容易才到手的胖儿子可能要变成野种,到时候老爷又要去买狐狸精回来生,大夫人就慌了神,赶忙站出来:“现在那孩子是我长子,你想都不要想!”
  篱将小余从棺材里抱出来,一步步走到大夫人面前,露出一丝诡谲的笑。
  “好一个杀母夺子。你就不怕那孩子将来有一天知道自己的生母被你活活害死,拿着刀向你索命吗?”
  大夫人被篱冰冷的眼神盯得连连后退,但被这么多人看着也不想输了面子,不然以后还怎么管教这些下人。
  “她是难产死的跟我有何关系,再说庶出的孩子本来就该交给嫡母看管!”
  “是啊,本应该。可是她却不想把孩子交给你,她想带着孩子逃走,所以你恼羞成怒下了杀手,对吗?”
  想到这篱凄然的笑了,本来他想让小余带着孩子一起逃走是一番好意,没想到最后反而会因此要了她的命。
  大夫人被说的脸色煞白,见周围人都无动于衷,不由怒骂道:“都是死人啊!老爷大把银子白养你们啊!没看到家里进贼了么,给我抓住他往死里打,把他打伤打残者重重有赏!打断一条胳膊赏一百灵石,打断一条腿赏一千灵石,直接打死的给一万!”
  事实证明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刚才还因篱阴冷的眼神吓得不敢靠前的小厮们,这回都牟足劲的往前冲,连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老妈子也都跑来想分一杯羹。
  一双双本该绣花的芊芊玉手,纷纷拿起刀枪棍棒往被众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少年身上打,迸溅出的血迹溅了众人满脸,伤痕累累的幼小身体已经奄奄一息了,可谁都没有停下手。
  篱拖着早就不知道被打成几节的腿,爬到了躺在地上的小余身边,用那双变形血肉模糊的胳膊,紧紧抱住了冰凉的尸体。就像七年前的雨夜,小余在房檐下抱住浑身冰凉的他一样,两个被遗弃的小生命在寒风中相互依偎。
  只是那个总吵着要去人间的小姑娘,再也不能给他做甜到齁死人的蛋黄酥了……

  ☆、49
  “我, 死了吗?”
  篱睁开眼的瞬间,被满屋的烛光刺了眼, 想抬手遮脸, 使了半天劲儿却发现两条胳膊沉得跟坠着千金的秤砣似的,根本抬不起来。
  他艰难转动脖颈, 看到自己四肢上都裹着厚重的白纱, 从关节向外渗出的血迹,已经在被褥上流了一滩。
  旁边的小少爷听到声响赶忙跑过来看他。
  “真是的, 不行逞什么能啊!你都昏睡三天了知不知道, 要不是父王出手, 你连个全尸都剩不下。”
  小少爷看篱一直在转动脖颈, 不安的四处张望, 以为他是一直躺着不舒服想起来活动一下, 便扶着他靠在身后的枕头上。
  篱看着门外却问:“小余呢?”
  听到篱醒来后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小少爷的眼眸立刻黯淡下来。
  “尸体都发臭了, 本来想替你好好安葬的,可是父王下令把她放在了冰棺里,说要等你醒来看最后一眼。”
  “最后一眼?”篱早就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脸, 扭曲的笑起来, 问:“魔尊呢?”
  “父王在大殿批奏折。”
  篱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残缺的手吃力的拉住小少爷, “带我去见他。”
  明明刚才连眨下眼都费劲巴力的,现在突然间能自己坐起来,小少爷看着篱那双漆黑纯粹的眸子里布满了交错缠绕的血丝。
  他蹲下身想背着篱过去, 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篱揽着他的肩膀,一步步艰难的朝大殿的方向走去,身后延绵出一道腥红刺目的血痕,他趴在小少爷耳边道:“我已经被很多人瞧不起了,别让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谢谢你。”
  小少爷一路搀扶着篱,把头埋得低低的,他看着地上的血忍得眼睛发痛。
  父王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大丈夫,绝对不能随便哭的。何况受了这么重伤的是篱,连他都没哭,自己又哭什么。
  可是走着走着,还是忍不住哽咽起来。
  快要到大店门口时,篱突然按着小少爷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小少爷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愣,红着眼睛挣扎。
  “你干什么啊?”
  篱笑了,摸了摸小少爷的头:“给你最后一个属于朋友的拥抱。从今以后,我们再不是朋友。”
  说完在小少爷悲愤交加的目光中,竟自己踉踉跄跄的走上大殿的石阶,站在了魔尊面前。
  扑通一声跪下,一连磕了十个头。
  听着咣咣的磕头声回荡在大殿,魔尊批阅奏折的手不停,根本不曾抬头看他。
  只道:“这回又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篱抬起早就被血迹浸透的额头,一双眼直直的看向王座上的男人。
  “我要一百魔兵杀耶罗府满门。”
  随后赶来的小少爷在篱身后听到了他的请求,一下僵在了原地。
  虽然魔族在六界之中一直算不上什么光明磊落,但作为本族人来说,魔界也算是个法制世界了,现在他竟然张口就要求借一百魔兵杀了耶罗全家。
  何况耶罗虽然跟王室走得并不近,但好歹也是个名门望族,怎可能说杀就杀。
  小少爷知道篱是被小余的仇蒙蔽了双眼,才会一时糊涂跟父王说出这种荒唐的请求。赶忙在篱身边跪下,想请魔尊宽恕篱的无礼,可没想到王座上的男人却突然起身走了下来。
  “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回魔尊大人,从
  明事以来,我没有比此刻更清醒的时候。”
  魔尊笑着蹲下身捏住了篱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上次你也说过,想要什么都需要等价交换,那这次,你要拿什么跟我换?”
  篱看着魔尊的眼睛,突然挣脱开对方的手,转身对着身旁的小少爷连磕了三个头。
  “从今以后篱誓死效忠十七殿下,鞍前马后万死不辞。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小少爷跪在地上,看着不断朝自己的磕头的篱吓得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他想阻止,却在魔尊灼热的视线下不敢有任何动作。
  只能乖乖的待在原地,像一尊木偶。
  他以前也害怕自己的父王,但从没有比此刻更怕过。这样的魔尊让他感到无比陌生,像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杀人魔。
  可是他到底杀了谁呢?小少爷却搞不懂了。但他却在那一瞬产生了无比荒谬的预感,有一天这个人会杀了篱和自己。
  这种预感直到魔尊喊了一声好后才停止。
  魔尊伸手将篱扶了起来,“从此刻起你就不再是篱,我赐你夜姓,间字东,从今以后你名为夜东篱。是我的第十八位王子,无拘的长兄,魔籍上与他同父同母。”
  在小少爷震惊的目光下,篱,或者该说是夜东篱,又提着伤痕累累的额头对魔尊磕了三个头。
  只听当啷一声,一道金麒麟形状的兵符掷到脚下,篱伸出手颤抖的抓住兵符。
  “谢父王。”
  ……
  后来小少爷听说耶罗府被灭了门,一家七十一口全部葬身血海,偌大的耶罗府邸也被一把大火烧得分毫不剩,成了一片废墟。
  只有府里最小的幼子幸免遇难不知所踪。
  而后魔宫多了一位十八王子,夜东篱。此人总算带着一张青铜鬼面,行踪诡谲,颇为神秘。
  夜东篱感觉魔尊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高的让人咂舌,大前天才跟左右护法下令说自己刚认了个儿子,不到三天整个魔界都知道了。而且传得那叫一个百花齐放,写成话本都能编出好几个同人文。
  说他是魔尊流浪在外的私生子,一朝微服私访才得以认回来的,之所以脸上总带着面具,就是怕被别人看出来自己跟魔尊长得像。
  夜东篱知道后简直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眼神,光看体型他跟魔尊都不是一个模子的好么,他虽然高,骨架却天生纤细,怎么锻炼都是一副皮包骨的样。
  当晚夜东篱按照规据就去小少爷的府邸拜访了他的生母沙华夫人,毕竟从今以后那女人就是他俩共同的生母了,今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去吃顿饭说几句吉祥话实在不合礼数。
  去的时候夜东篱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反而是小少爷这个亲儿子,提着抱着准备了一大包,自己提不动还得夜东篱帮他扛着。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夜东篱并不紧张,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话不说完全正确吧,但也基本差不离,一个人能长成什么样跟他的父母都有着莫大的关系。
  魔尊那老奸巨猾的劲儿小少爷是一点没传到,那就说明,他肯定有一位性子十分天真的生母。
  见了面夜东篱就知道,自己果然没猜错,不过那位华沙夫人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天真些。
  “小拘拘~快过来让娘亲看看张高高了没有~~”
  看着那花蝴蝶一样扑过来的身影,夜东篱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小少爷的身后。若不是她突然开口自称娘亲,夜东篱差点要把他当成小少爷的姊妹了,这高度,这身形,看着比小余大不了多少。
  为了以防万一,夜东篱还把小少爷拉过来确认:“这真是你生母?”
  小少爷斜眼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也太年轻了,感觉小姐姐一样。”
  不想他俩窃窃私语时,华沙妇人偷偷溜到身后突然张开手臂揽住了两人的脖子,把他们俩

  的头都压到自己怀里。
  “说悄悄话不给娘听,坏孩子要打屁屁~~”
  说完对着他俩的屁股一人拍了一巴掌。
  小少爷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别打屁股,顿时面红耳赤的抱怨起来:“母亲!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你怎么还打我屁股啊!”
  夜东篱也是第一次被打屁股,回头看着嘟起嘴的华沙夫人忍不住笑。
  华沙夫人挽着夜东篱的胳膊,指着小少爷:“你看你弟弟,才离开家半个月就不停娘的话了。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明明一喝多水就尿床的。”
  说完看向夜东篱,“你会尿床吗篱篱?”
  夜东篱认真思索了片刻,“好像三岁就不尿了。”
  华沙夫人扼腕叹息,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小少爷:“你看看,你哥哥三岁就不尿床了,你都十一岁了还尿,羞不羞?”
  “娘!”
  小少爷急红了眼,他本来还想在夜东篱面前留个积极上进的好印象,现在什么都没了,就剩一个喝多水就尿床的小屁孩了。
  华沙夫人拉着他们到了饭桌前,不得不说,倒是比夜东篱想象的家宴朴素了不少,没什么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只有两碗素面,配着一碟新炒的虾酱,拌在面里吃起来格外爽口。
  华沙夫人看夜东篱碗里的虾酱太少,又给他舀了一大勺倒进去,帮他拌了拌。
  “好不好吃呀篱篱?”
  夜东篱吃得根本停不下来,支吾道:“我要了十几年的饭,从没吃过如此好吃的素面,就是吃十碗也是能吃进去的。”
  华沙夫人听得笑得迷了眼。
  “篱篱真乖~慢慢吃,锅了还煮了好多娘都给你留着~”然后目光有意无意瞥着在一旁默默吃面的小少爷,叹了口气,“不像有的孩子呀,明明吃了那么多年我做的饭,却一句都没夸过我,真令人伤心呢。”
  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的小少爷莫名中枪,狠狠的用筷子怼着碗里的面条,小声嘟囔:“马屁精。十碗面都能吃进去,咋不撑死你呢。”
  可没想到,之后夜东篱还真的吃了十碗,正好把锅吃了个底朝天,那风卷残云的速度,连他还想再来一碗都没有了。
  小少爷摸着半瘪的肚子,看着对面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撅起了嘴,怎么感觉他才不是亲生的那个。
  这府里也没什么下人,吃过饭三个人就一起收拾餐桌,夜东篱在木盆里洗碗,华沙夫人突然凑过去看着他的下巴。
  “篱篱啊,你怎么一直带着面具呢?”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陷入了死寂,站在旁边正往柜子里摆碗的小少爷想拉他母亲一把都来不及。
  夜东篱原本的面容已经被长年累月的刻伤弄得面目全非,后来又出了耶罗府一事,颧骨跟颌骨都塌陷下去,就算包着纱布都能看出来是不成人形的。
  从那以后夜东篱就一直带着面具,睡觉都不曾摘下来过。小少爷就知道他肯定是很介意自己的容貌,就一直都警惕着自己,绝对不要提起这件事,可他却忘了事先告诉华沙夫人,这下可怎么办。
  正当三个人都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时,夜东篱忽然笑了:“我相貌丑陋,怕吓到娘亲,便带着面具遮起来了。”
  华沙夫人踮起脚,伸手摸了摸他的面具,“傻篱篱,当娘亲的哪有嫌自己孩子丑的,你看你弟弟那么大还尿床我都没嫌弃他,何况篱篱那么乖,还夸娘亲做的饭好吃呢。”
  夜东篱隔着面具对上华沙夫人好奇的目光,看得出,她没有一丝恶意,真的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自己的面具下的长相。
  夜东篱笑了声,缓缓摘掉自己的面具,意料中的惊叫声并没出现,华沙夫人从头到尾都一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泉水一样清冽的眸子里渐渐浮现出泪花,她伸手摸了摸,皱着眉头,“好疼的吧篱篱?”
  夜东篱笑着摇头,“早就没感觉了。”
  后来在华沙夫人面前,夜东篱

  索性就没再带上青铜鬼面。有些人用面具挡着都觉得不够远,有些人却骨肉相嵌都觉得不够近。他见到华沙夫人,才明白何为一见如故。
  他总觉得对方身上,隐约能看到小余的影子。
  后来洗完碗,华沙夫人又非要拉着他们偷喝厨房酿的琼露,一开始小少爷还拉着他们俩,说偷窃非君子之道。可后看夜东篱跟母亲都喝得飘飘欲仙,对此赞不绝口,小少爷实在忍不住也灌了一杯。
  结果刚一沾嘴就哇的吐了出来,什么鬼东西,辣死了!
  喝到兴起时,夜东篱变出了一个白色花环戴在了华沙夫人头上,“送给你的娘亲,这小花颜色素雅,跟您真是配极了。”
  华沙夫人拿下头上的花环,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真花。
  她欣喜若狂的抱过夜东篱的骇人的脸就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厉害啊篱篱!”
  夜东篱看着华沙夫人兴致勃勃的表情,垂下眼,又喝了一杯:“只是幻术罢了。”
  后来华沙夫人抱着花环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夜东篱把她背到了里面的卧房,关门离开的时候却看小少爷嘟着嘴,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
  夜东篱不解的低下头:“看我做什么?”
  小少爷不高兴的抓着他的胳膊前后左右的看了看,不甘心道:“那花你是从哪变出来的?”
  “不是变的,都说了是幻术。”
  “你骗人!那次你给小余也变了,我就看到花是真的,根本不是幻术,这次你给母亲的也是真花。你……”小少爷垂着头声音闷闷的:“你就从没送过我花。”
  夜东篱听到最后一句话,一下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他。
  “你想要我送你花?”说完夜东篱忍不住笑了,“花都是送给女人的,你一个男人要什么花。”
  小少爷被揶揄的满脸通红,确实是女孩子喜欢花的比较多,可花在寸草不生的半泽荒多珍贵啊,他从出生以来还没见过花呢。
  没想到身为以前的好朋友,如今的好朋友兼兄弟,夜东篱竟然连朵花都不舍得送给自己。
  吝啬鬼!
  小少爷气转身就走,夜东篱赶紧在后面拉住他,“别生气了弟弟,不是不给你,只是我这花七天之内只能变出一次,不然……”夜东篱仰头一看,顿时嘴角含笑道:“我今天就给捉只萤火虫吧。”
  “萤火虫?”
  小少爷抬起头,就看夜东篱抬手朝那只正巧在面前飞过的萤火虫扑去,手掌一握,那萤火虫的光亮便消失了。
  小少爷惊喜的拉着夜东篱的手:“快给我看看!”
  夜东篱握着拳头却道:“萤火虫没在里面。”
  “骗人!刚才我明明看见你手一扑过去,那光亮就消失了,肯定是被你抓到了。”
  “是吗?”
  夜东篱笑得意味深长,把拳头递到他面前,“那你打开看看吧。”
  小少爷紧紧抓着夜东篱的手腕,将他紧握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却看到掌心空空如也,真的没有抓到。
  小少爷疑惑了,可怎么会呢,明明手一伸过去萤火虫就看不见了,为什么会没有呢。
  就在这时,夜东篱在他身后的衣领捏住了闪闪发光的萤火虫,递到了小少爷手里。
  “有时候你以为自己抓住了一切,但打开一看,其实什么都没有。”他拍拍小少爷的肩膀,“好好抓住,这次可别再放跑了。”
  看着夜东篱扣上面具,转身离去的背影,小少爷抓着手心里的萤火虫久久不能回神。他总感觉自从耶罗府那件事之后,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还是一副没心没肺混吃等死的性子,可终究有什么东西在他眼里再也看不见了。
  ……
  在魔宫里的日子总的来说还算不错,只是偶尔出门办点事还是会碰上一两个泼皮,而且夜东篱发现,这

  里的女泼皮比男泼皮更可怕,因为她们一旦知道点什么事就要嚷得方圆百里都能听见,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估计就是为那些女泼皮创造出来的。
  那天夜东篱提着两摞书正要给小少爷送去,就在园子里碰见了两位途径此处的公主,一个个穿得花枝招展,可那模样却还不如华沙夫人年轻,而且明明看到夜东篱手里提着两摞不轻的竹简,竟还还一左一右挡在路中,不肯让道。
  夜东篱被她俩挡着,只好停下来站在一边。
  “哟姐姐,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十七弟弟家里的鬼面啊。”
  是的,虽然魔尊已经下了诏令,从今以后夜东篱在魔宫的地位与自己的亲生儿女无异,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亲生的跟野种怎么能相提并论呢,于是他们说起小少爷的时候会装模做样的说一句十七弟弟,可提起夜东篱时,就直接轻蔑为鬼面了,连名字都不屑提起。
  夜东篱习以为常,随意行了个礼,“参见公主殿下。”
  “免了免了,好歹你也算是我们名义上的弟弟,让父王看见了又要训斥我们不懂规矩。不过你也是,见了姐姐们为何还戴着面具,不知道魔宫里除了影卫外,其他戴面具者一概不合礼数吗?”
  夜东篱不以为然,“我戴面具也是为了两位公主好,还请见谅。”
  “为了我们好?”
  两位公主对视一眼,都露出讥讽的笑。
  见大公主抬手就要来摘自己的面具,夜东篱急忙向后闪躲,大公主被晃了一下,旁边的二公主上来就甩了夜东篱一耳光。
  她本意是想给夜东篱几分颜色看看,让他不懂尊卑。却不想这青铜鬼面竟然如此坚硬,把自己手震得生疼,指尖红了一片。
  “姐姐,你看他!”二公主哭丧着脸扑到大公主的怀里,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大公主心疼的吹了吹妹妹的手,指着夜东篱:“简直放肆!不过是一条被父王看中的狗而已,穿上衣服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来人给本公主按住他!”
  这园子靠近大公主的府邸,一声令下,就从墙那边嗖嗖窜出几十个人来,夜东篱看着逐渐向自己靠拢的人群忽然有些想笑。
  他站在原地没有反抗,就那么束手就擒了。
  大公主让人按住他,伸出摘掉了脸上的面具,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大喊大叫起来:“啊怪物!怪物!”
  她们之前还以为夜东篱一直戴着面具,真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是面容跟父王太过相似,怕被认出来是亲子才带上鬼面遮掩,她们万万没想到,夜东篱的真容竟是如此丑陋不堪。
  看着被吓得抱成一团的两位公主,夜东篱哈哈大笑。
  “都说是为了二位姐姐好,还不信,这下晚上睡觉可别做噩梦啊。”
  本来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大公主,看到夜东篱竟敢当众嘲笑她们,立刻起身走过去,对着他的脸就是两巴掌。
  “住口!你这丑陋的怪物,还敢跟我们互称姐弟,给我们提鞋都不配!”
  看着夜东篱那张扭曲骇人的脸,大公主越想越恶心,提手还想再扇两巴掌,却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扼住了手腕。
  所有人抬头一看,竟然是十七王子来了。
  小少爷捡起地上的青铜鬼面,看夜东篱被打得噙着血丝的嘴角,上去就推了大公主一把:“你敢打东篱哥哥,我要告诉父王!”
  大公主冷哼一声,“告诉父王又怎样,我是王族长女,亦是你们所有人的长姐,管教不懂规矩的弟弟难道不对吗,还犯不着你个毛孩子过来教训我。都闪开,本公主要回宫了!”
  大公主拉着二公主转身就走,不想华沙夫人突然从正面走来,而且不由分说,上来就给了大公主跟二公主一人两耳光。
  一张脸倥偬着,肃穆异常,丝毫不见往日里跟夜东篱他们嬉笑打闹的模样。
  “无拘辈分小确实管不得你们,我是你们的姨娘,教训飞扬跋扈的女儿再合适不过。敢打我儿子,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规据。”

  ☆、50
  “把黑鸦兽的血给本宫拿一坛, 再拿支笔。”
  华沙夫人一出现,在场的形势陡然逆转。本来听命于大公主的魔兵们, 纷纷掉头跪在了华沙夫人脚下, 噤若寒蝉。
  魔尊后宫的嫔妃不下数百,可能被称为夫人的, 却只有华沙。
  夫人是何意?在人界就等同于明媒正娶的发妻, 是那些侧妃,妾室望尘莫及的存在。传闻魔尊几万年来一直不曾立后的原因, 就是因为华沙夫人不肯执掌后宫。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何原由, 可魔宫里的人心里都明镜似的, 华沙夫人, 是万万得罪不得的。所以即使他们是大公主府邸的人, 此刻却也不得不听命于华沙。
  黑鸦兽的血被拿来, 上面的盖子一开, 一股难闻的恶臭飘散出来, 弥散在空中一团肉眼可见的黑气,比那夏日里的茅厕还臭不可闻。
  看华沙夫人用毛笔沾着黑鸦兽的血,一步步朝她们走来, 两位公主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要做什么?”
  华沙夫人站在她们两人面前, 拿着毛笔莞尔一笑,“不是说我的篱篱是狗是丑八怪么, 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狗和丑八怪。”说完朝站在旁边的两个魔兵瞥了眼,“给我按住她俩。”
  “啊放开我!我才是你们的主子, 你们这帮狗奴才疯了吗!”
  大公主被吓得脸色惨白,却还是勉强能自持,而二公主早就顾不得体面大喊大叫起来。
  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两位公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华沙夫人用那恶臭的东西在她们的脸上图图画画,见那些下人都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大公主双眼通红,悲愤欲绝的盯着夜东篱,好像现在羞辱自己的并不是华沙夫人,而是他。
  夜东篱却压根没理她,他跟小少爷站在一旁,看着华沙夫人的背影小声道:“夫人她以前也这样?”
  毕竟魔尊本身就是一个十分严肃的人,生气时更严格好像也是无可厚非的,可华沙夫人就不同了,平时完全是一副小孩子的心性,没想到生气起来竟然这么毛骨悚然,这种前后的反差才最为可怕。
  小少爷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不然你以为呢,母亲生起气来可一点也不亚于父王。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这下她们俩肯定要倒大霉了。”
  听小少爷最后那句话里幸灾乐祸的意味,夜东篱有些不解,“你惹她生气过?”
  小少爷摇头,“当然没有啊,母亲很少发脾气的,我就见过两次,都是因为父王。不过最后也都是父王主动赔礼道歉他们才和好的。”
  “他也会道歉,跟夫人?”
  想象着那个画面,夜东篱忍不住轻笑出声。魔尊给华沙夫人道歉,简直做父亲的在哄自己闹别扭的女儿一样。
  小少爷专注的盯着那边的好戏,并没留意到夜东篱那抹古怪的笑。
  “当然会,做错就要道歉嘛。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且男人就要主动让着女人才对。将来我娶了王妃肯定要像父王宠着母亲一样宠她。”
  华沙夫人给两个公主一人画了一张臭烘烘的脸,虽然画得十分抽象,那也勉强能辨认出是一张尖嘴猴腮的狗脸。
  “不是喜欢口出恶言说你们弟弟是狗吗,既然弟弟是狗,那你们做姐姐肯定也是狗啊,既然这么喜欢狗,那现在就换你们当狗了。”
  华沙夫人看着她们俩,一个个都霜打得茄子似的,蔫头耷脑的。蹲下身用手里的毛笔怼着两人的额头。
  “是狗就要汪汪叫啊,怎么还不叫?叫啊!刚才不是喊得很大声吗,现在该叫的时候怎么哑巴了,都是哑狗吗?”

  二公主被压在地上跪了半天,膝盖都磨破了,裙裾上站着血迹,早就没了刚才欺负夜东篱的嚣张气焰。现在被华沙夫人一吼,吓得赶紧汪汪叫起来。
  大公主咬着下唇,死死盯着华沙夫人:“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去告诉父王!”
  不提魔尊还好,一说起对方华沙夫人反而笑了。
  “好啊,那就去告吧,顺便告诉他你怎么欺辱自己的弟弟,你看他会不会像我刚才那样打你耳光。”
  大公主被说的哑口无言,却还是倔强的不肯学狗叫,看着一旁边哭边叫的妹妹,大公主感觉自己再也没脸在魔宫里待下去了。
  可是事情还不算完。
  华沙夫人伸手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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