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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族生存指南-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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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那样端着架子,事情也不会演变成那样。即使他们能够理解奥丁对维达尔的偏爱,但在很少数的时候,也会在心中隐隐嫉妒奥丁的偏袒。
托尔和提尔都不约而同地思索着:为什么把我们叫来?是为了让我们看到维达尔的不堪吗?
奥丁在王座上沉吟了片刻。
很久以后,奥丁开口说:“你们两个,尽快找个时间,把昨天在大殿上作乱的魔兽芬里尔处理一下。我能确定,那只魔兽,他一定会给阿斯加德带来不幸。”
***
维达尔浑浑噩噩地出了金宫。
一路上遇到很多神。他们看到维达尔总是笑着的脸居然罕见的出现了阴霾,有的关心地上前询问,有的选择避开让维达尔自己静静。
维达尔谁都没有理会。
这几天发生的每一件事对他而言都难以接受。
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像是在不受控制地去选择一条他认为是正确的、但旁人会唾弃不解的道路。那条路一定会令他如履薄冰,一定满是荆棘泥泞。
可那才是对的。
维达尔走着走着,脚步像是带着记忆,无意识地把他带回到兰德维迪。
等快走到那眼泉水边时维达尔才发现自己又回了这里。他回过神来,疲惫地对着自己叹了一口气,立刻转身往反方向走。
一边走,他一边又觉得自己可笑。这是他的家,可是他却不敢回来。
他往回走,才踏出几步,就听到踉踉跄跄的脚步声。
“维达尔——”
呼唤声让维达尔心里一紧,这是那个声音……他慌张地加快了脚步,但不敢回头看,走得更急了。
后边的人脚步很沉重,依然是几大步就冲上来,紧紧攥住了他的白袍。
维达尔猝然间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比惊雷还要响。
我是怎么了?维达尔难以置信地发觉了自己的变化——
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我在怕什么?怕身后那只兽再次把自己扑倒?怕那只兽眼中的爱意,还是怕别的?
而他身后……
芬里尔没穿衣服,他浑身赤裸,身上伤痕累累,全是血痕。
尤其他的后背,有一大块疤痕,几乎蔓延了整个后背,看上去十分可怖。
芬里尔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静了下,才对着维达尔的背影,咚的一声单膝跪了下来。
“维达尔。”
芬里尔的声音很抖。
奇怪的是,维达尔的心也抖了下。
“我怕你再也不理会我,一直在兰德维迪等……请你不要在意我,今天说完这些,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
芬里尔垂着头,目光虔诚。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你是我留在阿斯加德的理由。我不知道自己的来处和归宿,我想为你而活。我一无所有,而你是阿斯加德最明亮的一颗星,我想摘下你,独占你,让你只对我微笑。我自私、疯狂、低贱,我爱你这件事或许在逆世界而行,所有人都会觉得可笑……但却是我迄今的生命里,最不后悔的一件事。我没有对任何神屈服弯腰下跪过,但我愿意每一天都跪在你脚边,为你穿鞋,照顾你,保护你,直到我死去。”
芬里尔眼瞳颤抖着,声音也抖,但语调很坚定。
维达尔背着他,他看不到赤裸的芬里尔,也看不到他下跪的样子。
那些话在维达尔意识里面钻来钻去,最后居然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恐慌。
他无法克制地去想,芬里尔那天一定受伤了,会疼吗?他会被奥丁追究吗?他以后不会来兰德维迪,他还能去哪里?他性格那么倨傲,别人会愿意陪他吗?维达尔浑身都是冷汗……他胡思乱想地骂自己,我为什么在想这些?
我疯了,我也喜欢他吗?
维达尔被涌上来的担忧砸慌了。
他想回头看,但身体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一般,他无法动弹,理智拉着他,告诉他不能回头。
怎么会有未来。他是芬里尔,是魔兽,是男人,而自己是奥丁的儿子,是森林之神。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带你走,去哪里都可以。”芬里尔说,“只要你跟我走,我觉得我们不管去哪里,都是永恒。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永恒,你愿意跟我离开吗?你可以不说话,或者只对我一个人说,你想怎样都可以……”他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在要一个答案,反而像是在自言自语。
维达尔想,我们哪里也去不了。
就算走到九大世界最隐蔽的角落,奥丁也会把我们翻出来,把你杀了,撕成碎片,
“我不想叫你大人,也不想叫你殿下,我想以听起来平等的样子,跟你求爱。”
芬里尔盯着维达尔那只光着的脚,眼眶发红,“我用我的皮毛给你做了一只靴子,我没有比这更珍贵的东西了……我……我能为你穿上这只鞋吗?”
他浑身赤裸,一无所有,用绝望去爱这个神。
等芬里尔摸到维达尔脚的那一刻,维达尔才如同触电一般疯狂地挣开了芬里尔的手,他顿了下,然后开始往前方疯狂地奔逃。
他跑得很快,像是害怕被芬里尔追上来。
芬里尔求爱的整个过程他都一言不发,没有看芬里尔一眼。那是一场没有语言的交流,也是不对等的交流,整个过程只有芬里尔在说话,维达尔听。
维达尔居然有些庆幸自己的沉默。一直是沉默的样子,所以他可以在无法面对的时候沉默,不用去面对,可以躲开,不回答。
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不敢要那只靴子。
维达尔慌张地逃离了兰德维迪。
第六十五章 爱的定义
维达尔再也没有回过兰德维迪。
即使芬里尔那样说,他也不敢回去。
他借住在芙蕾娜的宫殿之中,每天陪着芙蕾娜研究她的新首饰,新衣服,给她的庭院种上了鲜花和植物。
他发呆的时间变多了。芙蕾娜每次对着他絮絮叨叨地说话,发觉维达尔总是在走神。她还发现,维达尔的眼睛没有那么明亮了,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有说不出的苦恼蒙在那璀璨的蓝上,让维达尔变得很忧郁。
“你在因为纳瑟斯烦恼吗?”芙蕾娜有些不开心,“你是不是后悔拒绝了她,维达尔?”
维达尔正愣神,回过神来只听到芙蕾娜最后话中那‘后悔’、‘拒绝’两个字眼,他脸上表情霎时就变了。
芙蕾娜一看他这样子,更是怒火中烧,“维达尔,我以为这几天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纳瑟斯并没有你看上去那么优雅美好,她本质就是个偏执又高傲的坏女人,十分伪善,也很会逢场作戏……你是觉得纳瑟斯长得美吗?你觉得纳瑟斯比我美?你喜欢纳瑟斯?”
维达尔听着芙蕾娜的话,什么纳瑟斯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思绪被拐到了奇怪的地方……
对,芬里尔本质也是个偏执又高傲的人,倒是不怎么会逢场作戏,长得……
维达尔愣愣地想着,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一晚芬里尔赤裸的身体……他的相貌和阿斯加德别的男性都不一样,是黑发,黑眼珠,激动的时候眼睛会变成琥珀色。身上肌肉很结实,比自己高一些……
“维达尔!”芙蕾娜一脸不悦推了推维达尔的肩膀,试图把他从失神中唤回来,“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别去想那个坏女人了!她真的配不上你!”
能不能清醒一点?
他真的配不上我?
维达尔愣愣地看着芙蕾娜气得发红的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居然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他一直很清醒,非常清醒。
那只狼和别的神是不同的,维达尔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很清楚这一点。
那一天在大殿上,他瞪着眼睛环顾周围的神,周身都是防备,眼里是令维达尔动容的倔强。
在很多时候,无论是神、人、兽,面对人群,面对公然的敌视总会下意识地屈从,会胆怯,会低头,甚至会被同化。那是一种害怕被孤立的妥协,也是一种对命运的屈服。而那只狼站在大殿中央,他从出生就被打下卑贱的烙印,但依旧用不甘的神色面对着自己的命运,那是维达尔第一次觉得芬里尔和他相似的时分。
维达尔讨厌众神漠视生灵,厌恶众神分三六九等。
维达尔没有对谁倾吐过心中的那个信念。毕竟听了他的观点,众神一定心中会觉得——维达尔真是单纯,居然会觉得,花草树木动物人类,也能和神相提并论?可笑。
这样想想,芬里尔似乎比众神可爱多了。身上毛很软,很好摸,看自己的目光很澄澈。表达自己的方式很直接,虽然总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维达尔以前就想过,他一定不是因为我是神才那样小心……如今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爱我。
芙蕾娜看维达尔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以为他还在心中思念那个无辜的纳瑟斯呢。她瞪圆了眼睛:“我看你真是昏了头,根本听不懂我说话!你好好想想吧!反正如果你跟那个坏女人在一起,我一定会看不起你的!”
看不起我?
看不起又能怎么样呢?维达尔心想。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得到祝福才能圆满,那么快乐到底是源于爱本身,还是源于旁人心中对爱的定义。
维达尔越想越头痛。
他不再想听芙蕾娜说话了,芙蕾娜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想到芬里尔……那时候他们相对坐在花瓣上,周围是鸟语清风,芬里尔说着那些不着边际的话,神情有些紧张,还带着一点期待,一直在努力地说……是为了试图让自己开心,让自己的周围不那么寂静。
维达尔不想头痛了。他索性任性地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芙蕾娜。
芙蕾娜气得脸色发红,她张嘴还想说什么,结果内庭里她的哥哥弗雷走了出来,一边穿甲胄一边招呼他们:“我想我们需要去一趟金宫,父神说要我们都到场。”
“是什么事情?”芙蕾娜十分警觉,“难道纳瑟斯还不死心,又想出了什么坏招数来逼迫维达尔了吗?!”
弗雷耸了耸肩,看了桌边的维达尔一眼。
“和纳瑟斯无关……我听说,好像今天奥丁要处置巨狼芬里尔。”
**
***
其实对芬里尔而言,他并不在意众神会给他的那所谓的惩罚。雷神的锤子、提尔的剑,奥丁的枪……这些武器加诸在身上他并感觉不到什么疼痛,最令他感到痛苦的,是维达尔仓皇离去的背影。
被众神押到金宫之前时,他也并不惊讶。
他早就料到了,众神怎么可能容忍一只魔兽留在阿斯加德。就算没有宴会那天的冲突,众神也会找另外的借口,把他永久地赶出阿斯加德。
芬里尔被英灵紧紧地用长枪指着,押到了大殿之中。
抬头他就看到了维达尔。
他们隔着众神对视了一眼,谁都说不清那一眼中有怎样的情绪。
芬里尔低下了头。
“魔狼芬里尔。”奥丁的声音很沉,“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芬里尔点了点头,“知道。我为你们维护了神的尊严不被外族践踏,替你们粉饰了神祗高贵的形象。”
奥丁重重地拍了一下王座,长枪直指芬里尔,独眼中是迸发的怒气,“你不该留在阿斯加德。”
众神都在座下窃窃私语着。
为了缚住芬里尔,托尔已经失败了两次……众神惊异地发现,他们似乎找不到别的办法来困住这只拥有力量的巨狼了……托尔拥有那样神奇的锤子,也不能将芬里尔束缚,无论多么坚固的铁链都会被他挣断……
于是奥丁想了一个办法。他命令自己的儿子去找到侏儒,请求他们用世间罕见的材料打造成一条坚固的锁链,来缚住这一头不详的巨狼。
今天就是最好的时机。
奥丁缓声对着芬里尔道,“阿斯加德没有让一只魔兽留下的先例,更何况你已经为阿斯加德带来了破坏。你是洛基的孩子,你拥有与神比肩的力量,但你终究不属于阿斯加德,你不是神。但我们无法赶走你,你固执地要留在这里,虽然我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今天我召集众神聚集于此,就是为了处置你。”
维达尔站在奥丁身边,他不解地看着奥丁对托尔使了一个眼色,随后托尔便从甲胄里拿出了一条白色的,看上去像是一条丝带一样的东西。
奥丁对着芬里尔道:“我听托尔说,阿斯加德找不出能够束缚你的锁链。于是我想出了一个办法,我找来了一条世间无与伦比的锁链,无论是神还是像你这样的魔兽,都不是它的对手……我打算跟你做个交易,如果你能够挣断这条锁链,那我就允许你留在阿斯加德。我会下令让你得到与众神一样的对待,再没有神会觉得你的地位卑贱。”
维达尔下意识转头去看托尔手里的那条锁链……
那是……
那条‘锁链’看上去更像是一条软滑的丝带,几乎是透明的颜色,看上去又轻又软。
托尔拿着那条‘锁链’,对芬里尔说:“如果你能挣脱这一条锁链,那九大世界将再也没有能够困住你的东西。你将被九大世界的所有的神、巨人所称赞,这是你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众神也纷纷朝着芬里尔围了上去,纷纷开口游说,用各种方式蛊惑芬里尔,快,快让我们看看你的力量吧!
奥丁含笑看着大殿下的场景,压低了声音对身旁的维达尔道:“我亲爱的维达尔,你知道那条锁链有多么神奇吗?那是侏儒用世间六种及其珍贵的材料锻造而成的,再没有比那更神奇的锁链了。一旦芬里尔套上那条锁链,除非有神用自己的神血和眼泪将锁链融化,九大世界将再也没有什么能砍断那条锁链……无论是我的长枪,托尔的锤子还是弗雷的胜利之剑。”
维达尔心中一惊,他看着奥丁那一脸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有些不懂,为什么奥丁要这样大费周章地针对芬里尔,难道仅仅是因为芬里尔是一只拥有力量的魔兽吗?
维达尔怔然环顾整个大殿,悲戚地发现,好像所有的神脸上都带着面具,用各异的表情语调去哄骗那只可怜的巨狼说:套上吧,让我们看看你的力量!
奥丁的声音轻轻地,带着说不出的讥讽:“维达尔,你说,这只狼如果永远被缚,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很痛苦?”
维达尔袖口里的手缓缓收紧了,他此刻很想开口对奥丁说:他被缚,或许我会比他更痛苦。
但他开不了口。
“挣脱又能怎么样?不能挣脱又能怎么样?”
殿下的芬里尔发话了,目光中依旧满是不屑。
“我从你们的口中闻到了欺骗的味道。别白费力气了,虽然在我眼里那只是一条普通的丝带,但我不会上这种愚蠢的当。”
奥丁对着芬里尔轻笑:“你怕了,我知道。你畏惧这条锁链。”
“怕?”芬里尔笑了下,“我之前说过了,就算我挣断了又能如何呢?我想,不是我惧怕那条锁链,而是你们这些众神惧怕着我。我无所畏惧。”他在心中补了一句:我只怕维达尔逃避我,厌弃我。
奥丁说:“听上去真是勇敢,但我明白,你就是怕了,你只不过是用这些来掩饰内心的慌乱罢了……承认吧,巨狼芬里尔,你害怕被这条轻飘飘的丝带绑起来。”
众神也附和着奥丁,还有神走到托尔跟前拉扯着那条丝带,七嘴八舌地对芬里尔说着这条丝带多么神奇……
芬里尔被吵得头疼。
他闭了闭眼,再次抬头去仰视王座前那个纯白的身影。
他想:好像其实被缚住也无所谓,毕竟他早就被无形的锁链拴住了,一头连着他的心,一头连着维达尔的思绪。如果能被困在阿斯加德,哪天维达尔经过的时候,说不定自己还能远远地看着他的身影。能看一眼,也好过永生不见。
他陷在无法抽身的喜欢里,永远深陷,也无处可逃。
如果能留在阿斯加德……
芬里尔叹了一口气。
“就算我今天不愿意套上这条锁链,明天、后天,你们也会找别的方法和借口让我体会更多的痛苦和羞辱……好吧。众神之父奥丁,请你记住你所说的诺言,如果我挣断了这条锁链,你要让我在阿斯加德留下来。”
奥丁自信地应道:“当然。”
托尔和众神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兴奋的光。
托尔拿着锁链上前,正要为芬里尔套上,结果芬里尔又发话了:“我并不信任你们这些伪善的神。我需要你们派出一个神,把他的手臂放到我的嘴里,但我不会咬下去……等我挣开了那条锁链之后,我知道你们没有欺骗我,我会松开那只手。”
众神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地看着芬里尔,但没有一个神走上前。大家的目光不停地在彼此身上流转,最后都把目光放在了提尔的身上——毕竟,是他把芬里尔带到阿斯加德的。
维达尔听完之后,已经迈步准备朝着芬里尔的位置走……但奥丁一把抓住了维达尔的袍子,又命令自己肩上的两只乌鸦飞上前落到了维达尔的肩上,那两只乌鸦的重量压得维达尔无法迈步,像两座山一样压下来,让维达尔瞬间就坐倒在地。
奥丁冷冷地问了维达尔一句:“我亲爱的维达尔,你在怜悯一只卑贱的畜生吗?”
维达尔看着自己的父神,他第一次那样绝望不解,这是一个可耻的骗局,他想呼喊,想对着众神怒骂,想反抗……但肩上的重量太沉了,他太弱小了,他的声音也那样小,他什么都无法阻止。
提尔被众神推搡着上前,把自己的手臂放进了芬里尔的口中……提尔心想,他和芬里尔毕竟还有一些微不足道的情谊,这只狼一定不会真的咬下他的手臂的,一定不会。
众神见一切就绪,便拿着那条轻盈的、被叫做克雷普尼尔的锁链缠到他的四肢上,头上……那条丝带一碰到芬里尔的身体便疯狂地缠绕住他的整个身体,越收越紧……
维达尔的脸色越来越白,他看到芬里尔的表情也变了,开始变得痛苦扭曲,而众神见芬里尔终于受缚,开始肆无忌惮地哄笑起来——
芬里尔琥珀色的眼睛闪过一丝耻辱,随即他高声地嚎叫起来,在提尔慌张地收回手之前,一嘴咬下了提尔的那只手臂……
神的鲜血撒到金宫大殿之上,众神都失声尖叫起来……
一片混乱之间,王座上的奥丁漠然地看了失去一只手臂的提尔一眼,才收回目光。
奥丁开口,温柔地对身边一脸呆滞的维达尔道:“亲爱的维达尔,你看,一切都无法回头了。”
作者有话说:这个情节由神话还原,基本都是真的,不是我乱编的哦,写了两遍,因为很重要。
第六十六章 彩虹和你
“维达尔,你知道吗,洛基回来了!”芙蕾娜语气带着担忧,“他不知道怎么就逃脱了束缚,回到了阿斯加德,说要把芬里尔带走呢!”
维达尔呆呆地沉默着。
后来芙蕾娜说的话他都没有听进去。脑中的念头转来过转过去,最后变成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维达尔猛地站起来,离开了芙蕾娜的宫殿,朝着自己的宫殿兰德维迪跑。
奔跑的时候他想了很多。
他的言语是什么呢?他有被隐藏起来的言语。维达尔的言语奥丁听不到,托尔听不到,芙蕾娜听不到,森林听不到。他的言语是他最重要的信仰,藏在他的无能和贫乏之中,无声地和统治者对抗着。他静默地反抗,身后空无一人,寂寥地像一座孤坟。
他跑得越来越快,难以自持地觉得热泪涌上眼眶。
速度带着身体奔向兰德维迪,维达尔逆着风进了森林,回到自己的家,一边大喘着气,一边低头看那眼泉。
泉水边上有一只靴子。
维达尔的心跳无法平静下来。他看着那只靴子,半晌才低着头,伸手去那眼泉水里摸索着寻找什么,最后他在那眼泉中拿出了一把阔剑,还有一件甲胄。
他从没用过剑,也没穿过甲胄。他出生就只着白袍,两手空空,不用武器,没有铠甲。
维达尔静静地看了看手上那锋利的阔剑一会儿,接着便一声不吭地将甲胄穿好,配上了那把阔剑。维达尔此刻的样子,倒像生下来就佩剑穿甲一般,样子不再柔软温和,眉间间多了些坚定和决绝。
等整理好身上的穿着,维达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他脱掉了那双世人送自己的靴子,把那双芬里尔的皮毛做的靴子,套到了自己的左脚上。
做完这一切,维达尔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不知怎地,他耳边居然萦绕起了奥丁说过的那一句:你看,一切都无法回头了。
**
***
维达尔以前非常喜欢彩虹桥。
那是一条绚烂的通道,很美,通往未知的九个世界。他喜欢在桥上慢慢地走,一边期待着其他世界的风景,一边享受着五光十色的彩虹躺在自己脚下的感觉。那是在阿斯加德少数令他欣喜的时刻,但有时候他也会觉得惋惜……这样绝世绚烂的彩虹居然只属于神。只有神可能行走于彩虹桥之上,巨人和魔兽一旦踏上彩虹桥,脚心会有被烫伤的触感,很痛。
他站在彩虹桥上,配着剑和甲胄,听着海尔达姆说那些过去的故事。
海尔达姆也敏感地察觉到,维达尔十分反常。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维达尔佩剑,穿甲,也是第一次看到维达尔沉着脸,像是谁打碎了他心爱的宝物一般。
他为了不那么尴尬,一直找着话题跟维达尔说着,不想让那奇怪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说着说着彩虹桥的尽头便迎来的两个身影。海尔达姆知道,一个是洛基,另一个是吃掉了提尔一只手臂的魔狼芬里尔。
“真不知道奥丁会怎样处罚这头巨狼。”海尔达姆感慨道,“要我说,洛基这次回来,说不定又打着什么坏主意。我想,奥丁最好把这作乱的两父子一起处死最好,他们总会给阿斯加德带来破坏,真是糟糕。”
维达尔看着那只巨狼。
他显然很难受。彩虹桥对神而言是带着荣耀的享受,对别的物种而言就不那么美妙了,他每走一步都将如同踩在刀尖上一样。
海尔达姆还在说:“要我说,我真佩服洛基的勇气,他犯下那样不可饶恕的罪孽,居然还敢带着同样有罪的芬里尔前来觐见奥丁……维达尔大人,你说,他们会得到怎样的惩罚?”
说话间洛基已经牵着芬里尔走到了他们跟前。
海姆达尔开始笑着和洛基寒暄。
洛基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之前受过罚的样子,他依旧风度翩翩,绿眼睛中闪着狡黠的光芒,里面满是算计和阴谋。
维达尔就看着芬里尔。
他们的命运早有定数,早就被命运女神编织成一张张网,神有神的命运,兽有兽的命运,无法重合相交。就算强行拉扯在一起,也只会撕破那张网,变成残破而可悲的一生。
芬里尔只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他显然看到了维达尔脚下的那只靴子,他浑身都有些颤抖,但他整个身子都被那条近乎透明的丝带束缚着,他无法张口说话,无法自由地行走,只要挣扎,那丝带就会收得越紧。
命运。
这两个字在维达尔心里滚过了一圈。
“我的小宝贝芬里尔,我想你最好消停一点——”洛基不悦地扯了扯手中的‘锁链’,“我们可不是要去参加宴会,而是去奥丁面前受罚。”
芬里尔不知道被什么激怒,开始疯狂地挣扎——那条仿若无形的丝带越缠越紧,把他的身子紧紧地勒着,剧烈动作间那条丝带死死地勒着芬里尔的巨口,它的嘴角早已磨出了淋漓的鲜血……他背上本就有一片未痊愈的疤痕,如今更是血肉模糊,满目疮痍。维达尔手脚发凉地看着芬里尔,他恍惚间似乎还听到了芬里尔骨骼被勒出的响动。
维达尔觉得自己也很痛苦,他有些想哭。
洛基狠狠地把‘锁链’往上提,芬里尔地脖子被牵动着往半空中拉……他动不了,也叫不出来,呜咽的低嚎声闷闷地传出来——那琥珀色的眼中惊怒交杂,依旧是不屈的神色。很显然,即使被缚,洛基也无法完全控制住芬里尔发狂,他发怒了,手间迅速聚起邪神之火,毫不犹豫地往芬里尔身上砸去……
维达尔上前接住了那团火。
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阔剑,也是第一次和众神动用兵器。在这之前,他甚至没有摸过武器。或许众神都以为维达尔是个弱不禁风的森林之神,可事实上他毕竟是奥丁的孩子,搏斗的天赋埋在他的血脉之中,一直被维达尔自己压得好好的,从不示人,维达尔甚至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用剑。
维达尔被洛基和海姆达尔用惊诧的神色看着,那目光有不解和谴责,在他出手为芬里尔挡下攻击时,维达尔在众神眼中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维达尔了。
他单膝跪在芬里尔面前。
有一滴泪落在维达尔银色的甲胄上,他伸出手去抚摸芬里尔头上的鬃毛,说了他降世以来的第二句话:
“别怕。”
维达尔悲戚地看着芬里尔,“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声音很哑,他嗓子里像含着沙,每个字吐出来的过程都很难,音调也很奇怪,不好听,不悦耳,和维达尔文雅的长相完全不一致
维达尔伤心地看着芬里尔,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世界包围也罢,阻扰也罢,冷眼也罢,赶尽杀绝也罢,穷途末路也罢,审判你我也罢。
我站在你这边。
第六十七章 芬布尔之冬
维达尔在彩虹桥上见过芬里尔那一次后,又不顾阻拦奔赴关着芬里尔的那座雪山,帮他挡了雷神的一次震怒。
他刚准备划破自己的手腕,再流下眼泪熔化锁链时,奥丁便出现了。
他被带回了金宫,并且失去了自由。
奥丁聚集众神,在大殿上问维达尔说:“我亲爱的维达尔,你因为一只畜生穿上了甲胄,拿起了巨剑。你要知道,我给你神兵利器是希望你用来守护自己和抵御敌人,可你却用来保护一只低贱的巨兽,你很令我失望。”
维达尔没有解释。他低着头,在金宫中接受着众神异样的打量和窃窃私语,依旧一言不发。
奥丁最后问他:“维达尔,你可知错?”
维达尔没有犹豫,他坚定地摇头。
没有错。
于是维达尔就这样被处罚。
奥丁没有给他下罪名,也没有说维达尔到底做错了什么,或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维达尔到底做错了什么。奥丁什么都没说,众神也什么都没问。
维达尔被关在奥丁的兵器库中。
那个房间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可以看到一小块天空。维达尔每天和各种各样的武器睡在一起,一开始很想出去,想过很多办法,但每一次都逃不掉。
后来奥丁来看过他一次,对他说:“如果你愿意娶纳瑟斯的话,我就放你出去,也放掉那只狼,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维达尔依旧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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