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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当空-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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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现在神都密探处处,没甚么就不要来找我。明白吗?”

龙鹰听到“漂亮的妮子”五字。心中涌起莫名的寒意,纵目四顾,小魔女动人的倩影映入眼帘。

前呼后拥下,小魔女白色武士服,外穿澄黄色披风,街上虽不乏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在她俏秀无伦的花容比较下,全沦为陪衬皎月的小星点。

狄藕仙仍是那副神采飞扬、巧笑倩兮的动人神态,在七、八个公子哥儿的人物陪伴下,悠然自得的沿街步来,又驻足于能吸引她的摊档前,对追着来争睹她艳色的人视如不见。所到处,莫不惹起轰动。

在这一刻,龙鹰忽尔百感交集。

小魔女和他,就像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人间世。小魔女是属于神都的,与神都若如水乳交融,在这里她可以发光发热,像大海的鱼儿,天上的飞鸟。身边的人习惯了她,懂得如何迁就她,一旦离开神都,到了外面险恶的江湖,小魔女将难以适应。

龙鹰首次生出再不想惹她的心,这个决定是痛苦的,但对小魔女该是好事。以她的性格,看她现在神气的模样,早把他龙鹰置诸脑后。何况她已表示得清楚明白,不愿委身下嫁他龙鹰。

龙鹰扩大扫视范围,果然发觉有六、七个便服大汉散布四方,随小魔女走走停停,不由暗赞武曌的警觉性。

想到这里,转身贴着店铺的外壁撕下面具,又反穿外袍,刚巧那汉子从店铺匆匆走出来,龙鹰横撞过去。

那人也是了得,喝声“你盲的吗?”一掌往他推来。

龙鹰使个手法,劈手拿着他腕脉,硬将他拖过来,那人这才知道不妥,待要反击,早被拖得失去平衡,还被龙鹰探指戳在胁下,登时全身发软,全赖龙鹰搀扶,方不致倒往地上。

龙鹰搀扶着他,迅速离开,小魔女等懵然不觉,却给暗中保护她的高手察觉有异,其中两人追上来,一人喝道:“朋友留步!”

龙鹰转过身来,道:“是我!”

两人看清楚是龙鹰,忙施礼问好。

龙鹰将人交给他们,道:“这是重犯,阴谋不轨,立即交给陆大哥,最重要的是秘密行事。”

两人吓了一跳,接收犯人。

龙鹰放下心事,轻松起来。如要他把此人押返皇城,既惹人触目又是苦差事,让他们处理当然是驾轻就熟,稳当妥善。拍拍两人肩头,径自离去。

龙鹰首次从新中桥过洛河。

此桥南对长夏门,北接西漕桥,长达三百步。本为浮桥,后被洪水冲毁,大前年武曌下旨由大臣李昭德率将作监少匠刘仁景重建此桥,成为陆上交通的枢纽。

桥头设关卡,龙鹰当然通行无阻,把关的巡捕房大哥还施礼问好。只看此桥,即可窥大周筑桥艺术的发达。采用的是木质基桩,多孔联拱结构,由六十个圆形石拱联缀而成,可通舟楫者五十六,正中的三孔特别阔大,跨径逾三丈,完全可满足巨型船舶的通行。

桥面成拱状,一起两伏,曲线优美,桥栏装饰华丽多姿。两端各有石狮一对,衬托得新中桥更是雄奇壮丽。

龙鹰首次步上新中桥,感觉新鲜动人,看着洛河反映两岸灯火,与通桥悬挂的风灯相映成趣,真不知人间何世。

但心中总有挥之不去的幽思,源自对小魔女的新决定。忽然间,他感到自己成熟了,再不是那个初抵神都吊儿郎当的野小子,懂得对人与人的关系,特别在男女方面做出深思,而非凭一时好恶,肆意妄为,不理后果。

他是因端木菱而有这个改变吗?

龙鹰止步立定,向倚栏而立、体态撩人、艳光四射的美道姑施礼道:“师父究竟是凑巧在这里欣赏洛河夜景,还是一心等待本小子?”

三真妙子别头朝他瞧来,眽眽含情,唇角带笑的瞧他,道:“为何唤人家作师父?”

龙鹰心忖给她天作胆,也不敢在桥上动手,笑嘻嘻道:“你老人家是公主的师父,等若是小子的师父。”

三真妙子白他一眼,媚态横生的道:“你当奴家是师父,好该尊师重道,怎可以摸奴家胸脯,累得奴家仍软柔无力?”

龙鹰给她的媚眼儿抛得心中一荡,暗叫厉害。笑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时师父要的是小子的命,刚巧师父的胸脯最称手,冒犯之处,请师父多多原谅。小子现正赶去赴约,敢问师父有甚么训示?”

三真妙子道:“拿你这个真小人没法。奴家今天是传话人,僧王着奴家来向鹰爷下战书,约期来个单打独斗,希望此事能秘密进行,不致惊动他人,时间地点可由鹰爷选择。”

龙鹰道:“哈!僧王动气哩!不过勿要看小子顶着个邪帝的招牌,事实上只爱偷鸡摸狗的勾当。请僧王放心,小弟何时兴起,自会去找他大打一场,他想避都避不了,却不会限时限地和他来个甚么娘的决战。他想干掉老子,可随时放马过来,老子当然奉陪。哈!”

三真妙子“噗哧”笑道:“好!奴家会拿你这番话回报僧王。龙鹰呵!真弄不清楚你是聪明还是愚蠢,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站在武曌的一方。”

又抿嘴笑道:“姑不论日后如何发展,奴家很欣赏你,很愿意和你相亲相爱,连僧王也不得不承认低估了你。这边厢险保性命,那边厢便来烧寺捣乱。僧王看着化为碎粉的寒玉板,整个时辰都没说过一句话。”

龙鹰讶道:“师父究竟是站在哪一方的?”

三真妙子道:“奴家是女人嘛!杀不了你,便想向你投降,哪管得其他事?不阻鹰爷哩!奴家会设法再见鹰爷。”

说毕从他身边走过,还轻碰他肩头,娇笑着去了。

“龙兄!”

龙鹰认得是风过庭的声音,放缓脚步。风过庭来到他身旁,道:“三真妙子来找你干嘛?是否要你赔偿损失?”

龙鹰与他并肩而行,道:“今天陪人雅她们吃喝玩乐,用了老子三两黄金,如此下去,很快散尽家财,变成穷光蛋,烂命一条,赔他奶奶的。哈!怎么这么巧?”

风过庭笑道:“在下的家就在后面的承福坊,到如是园,此桥是必经之道,该由在下问你为何在这里出没?”

第九章 星夜游宴

龙鹰解释后,风过庭道:“平时我最看不起来俊臣,现在却希望他大展身手,从那人口中榨取有用的情报。”

龙鹰一边欣赏洛河区人来车往的热闹情景,一边道:“此事明天可见分晓。嘿!有你陪我一起迟到,闵大家将难以怪责小弟。”

风过庭道:“只要太阳未出,不算迟到。因为照惯例闵玄清的园游夜宴是通宵达旦的举行。”

龙鹰吓了一跳,道:“不用睡觉么?”

风过庭笑道:“想睡觉便不要去。你和闵玄清有进一步的发展吗?”

龙鹰苦笑道:“这几天小弟忙得一头烟,昨晚到现在只睡了一个时辰,今晚又不知可抽多少时间出来睡觉。如此下去,肯定剩下半条人命,可以和她有甚么发展?”

风过庭道:“你是当局者迷。在下曾为你探听军情,直接问她,闵女冠笑而不语,但只要不是盲的,都看得出她对你有很大好感。否则依她一向的作风,怎都月旦几句。”

龙鹰道:“忘了问你,有收到武三思的帖吗?”

风过庭冷哼道:“怎会漏了我?仞雨也在邀请之列,我也像你们般被打为狄仁杰的一党,属‘中宗派’,宴无好宴,届时肯定有我们好看的。”

龙鹰道:“该不会吧!武三思与我的关系,目前空前良好,张氏昆仲又向我摆出友善姿态,连武承嗣那混蛋也遣来俊臣来向小弟探路修好。”

风过庭道:“武三思是被武承嗣和二张利用,而他们与你修好是做门面工夫给圣上看,笑里藏刀,你在神都时日尚浅,很快就能习惯。”

龙鹰哈哈笑道:“原来如此有趣。到哩!我的娘!恁地多人。”

如是园中门大开,十多辆马车排着车龙的鱼贯驶进去,三、四骑从两人旁疾驰而过,其中一骑还回头和他们打招呼,全是去赴宴的。

风过庭道:“闵大家当然魅力十足,一呼百诺。今晚又有你这个大红人助阵。谁不想一睹鹰爷的风采?”

龙鹰本想入园后找个地方闭闭眼,闻言苦笑以对。

龙鹰从没想过如是园可变成这样子。不由记起初遇时胖公公说过的两句话:“权贵生活的奢华糜烂,恐怕你做梦都未想过。”

光是在湖面自由飘浮的近千盏彩灯,已教人目眩神迷,叹为观止。沿湖游廊挂上红纱灯笼。如若绕湖的红丝带。数组庭院灯火辉煌,连接的园林则隐透点点光芒,令灯火的分布错落有致,动静有别。蔚为奇观。

以百计的宾客分散于曲廊亭台、园林庭院,没有挤迫的感觉,也不闻喧哗之声,更有人三三两两泛舟湖上,闲适写意。管弦丝竹之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在庭林环湖的空间若隐若现,仿似从星空降落大地的天籁。

循路而去,更是目不暇给。就像一下子钻出无数美女,个个锦绣罗绮,衣香鬓影,施脂抹粉,珠翠华饰,在湖风吹拂下,彩衣绣裙迎风飘扬。宛若众仙下凡。

两人甫进如是园,即备受仕女瞩目,纷纷上前结交,他们应付得非常辛苦,好不容易闯到绕湖长廊。朝闵女冠的庭院举步。

两人沿途不知接了多少媚眼儿,嗅过多少阵香风,大有花不醉人人自醉之感。抵达临湖平台,风过庭被熟人截着。龙鹰趁对方尚未晓得他是谁,慌忙开溜。正要去向闵玄清报到,然后逃离现场,返上阳宫慰妻,未入门楼便给两个艳光四射的美人儿截着,齐唤鹰爷,情如火热,如果不是附近有人,肯定是投怀送抱的香艳场面。

龙鹰定神一看,竟是七美中的留美和留香,打扮得花枝招展,又不失清秀淡雅,难怪自己认不出她们来。

两女左右牵着他衣袖,拉他到一边,留香道:“终盼到鹰爷来哩!”

众女里留美年纪最小,俏脸羞红,忽然一双美眸红起来,吓得龙鹰慌忙凑过去在她脸蛋香一口,哄道:“不要哭!该笑给我看!”

留美不好意思地举袖拭泪,然后甜甜一笑,仿似云开见月,光耀大地。

留香扯他衣袖,不依道:“人家呢?”

龙鹰也香她脸蛋,留香美方转嗔为喜,充满少女的娇柔婉顺,令龙鹰首次明白自己将多么珍贵的东西慷慨送人,道:“如此兵荒马乱,闵大家如何为你们挑选夫婿?”

留香莞尔道:“鹰爷说得真有趣。早在游宴举行前,天女早让入选者和我们七姊妹见面,他们都很热烈呵!”

龙鹰讶道:“入选者?”

留美道:“天女定下条件,首先须独身未娶,其他人品、作风和操守都要符合她的标准,最后亦是最重要的,是要过白老的一关。”

见龙鹰一头雾水的样子,留香解释道:“白老在神都很有名,是术数大师李淳风的三传弟子,精通相法。”

龙鹰叹道:“现在我真的放心了。”

留美笑道:“全仗鹰爷,最好笑的是天女告诉他们,我们七姊妹是你的义妹,如果有人敢欺负我们,鹰爷会找他们算账。嘻嘻!”

龙鹰记起太平公主指他是“神都恶霸”,虽是恶名,但在有些情况下坏事可变好事,起威吓作用。

闵玄清银铃般的笑声一阵风般吹过来,道:“原来鹰爷溜到这里来。”又向两女道:“快回去!很多人拆屋破墙的在找你们两个。”

留美和留香依依不舍的返庭院去。

闵玄清扯着他朝园林深处走,踏着碎石路,龙鹰道:“闵大家不用招呼客人?”

闵玄清改为轻挽他的臂膀,道:“这么多人,招呼得哪一个?”又喜孜孜道:“第一次相见非常成功,个个神魂颠倒,落选者回家会捶胸顿足三天三夜。真好玩!”

穿过一座茂密的竹林,园湖重现前方,还有个小码头,泊有三艘小艇。闵玄清轻盈地跃往一艇,坐在船中处。

龙鹰这才晓得风流女冠要和自己泛舟湖上,忙解索划船,净尽朝小湖无人处驶去,不时遇上飘浮的彩灯,左绕右弯。听着岸上传来的乐音人声,湖风轻吹,面对的是风格独特的美女,大有暂离人世的安静宁洽。

闵玄清美眸凝望他,唇角含春的道:“你的小魔女来了!”

龙鹰苦笑道:“我的小魔女?小魔女怎可能是我的?”心中接下去的一句——她是属于神都的。

闵玄清哂道:“明人不做暗事。谁人公开向小魔女送赠定情之物?谁看不到小魔女和神山之星形影不离?谁看不到你们两人并骑出城?”

龙鹰奇道:“闵大家在吃醋?”

闵玄清举起纤手,食指和拇指分开少许,一脸娇痴的道:“有这么的一点点!”

龙鹰难以相信的看着她收回纤美的玉手,说不出话来。

闵玄清抛他一个媚眼,道:“鹰爷的男儿气概到哪里去了?”

龙鹰道:“当时受赠的还有太平公主呵!”

闵玄清道:“一矢双雕雕嘛!再说下去更欲盖弥彰啦!”

龙鹰感到很难在这方面说得过她,道:“闵大家是否爱上了小弟?”

闵玄清再以食指和拇指比拟分量,比刚才少了些许,香唇轻吐道:“也有这么的一点点。”

龙鹰的心给她逗得变成一团火炭,吁出一口气道:“看来老子不显点手段,闵大家是不肯老实的了。”

闵玄清娇笑道:“那就要看鹰爷有甚么了不起的手段哩!”

龙鹰哈哈笑道:“原来和闵大家风流,竟是如此引人入胜。咦!那是甚么灯号?”

闵玄清别头瞧去,讶道:“那是召唤玄清的灯号,有甚么急事呢?”

远岸一盏绿色的风灯依着某一节奏亮起又熄灭。

龙鹰道:“该怎么办?”

闵玄清道:“气死人哩!偏在这个时候找人家,摇过去看是怎么一回事?”

艇泊小码头旁,迎上来的是陆石夫,一脸凝重神色,凑到龙鹰耳旁道:“圣上找你!”

龙鹰吓了一跳,来到俏立一旁的闵玄清身前,低声道:“有十万火急的事,小弟须立即离开。”

闵玄清轻轻道:“玄清不依呵!除非你答应明天多腾出些时间来陪玄清,否则不放你走。”她的神情恬静无波,像只是普通的交谈对话,内容却是香艳绮美,情意绵绵,摆明是向情郎撒娇献媚,那种矛盾合起来形成的诱惑力,可把任何顽铁化为绕指柔。

龙鹰差点克制不住拥她入怀,终领教到她的敢爱敢恨,哄她道:“遵旨!”

铁着心肠转身与陆石夫朝正门匆匆而行,道:“究竟是甚么事?”

陆石夫压低声音道:“若是别人问我,我宁死不会说半句,但鹰爷垂询,我当然不敢隐瞒,如果圣上不说出来,鹰爷当是没有听过。”

龙鹰保证道:“陆大哥放心直说,小弟会当作陆大哥没说过半句话。”

陆石夫道:“圣上吩咐下来,若找到任何疑人,必须立即向她上报。所以鹰爷将北市擒到的那个家伙交到我们手上后,我晓得事关重大,一边把他押返刑捕房,另一边使人飞报圣上。”

两人怕遇上熟人,离开绕湖长廊,专拣园林里的小路走。

龙鹰愕然道:“这么快逼问出口供?是不是由来大人出手?”

第十章 奇功破敌

陆石夫现出古怪神色,道:“的确有通知来大人,他正在女观里偎红倚翠,还大骂了我派去请他回刑捕房的人,才回刑捕房去,在来大人这种心情下,我们都晓得那被捕的家伙有苦头吃。岂知来大人正准备大刑伺候,圣上竟来了。自有刑捕房以来,尚是次圣驾亲临。”

龙鹰心忖,武曌对大江联是动了真火。但仍猜不到发生了甚么事。

陆石夫犹有余悸的道:“圣上把我们全赶出刑室,包括来大人在内。”

龙鹰心中冒起寒意,武曌竟然亲自出手拷问口供。

两人步出门楼,码头处泊了两艘小艇,两个刑捕房的高手在恭候。

陆石夫道:“不到半个时辰,圣上从刑室走出来,下令我立即去找你到新潭码头和她会合。”

龙鹰跃上小艇,向落在另一艇的陆石夫道:“那家伙呢?”

陆石夫现出不忍卒睹的神色,道:“整个头颅塌下去,身上没有一根骨头是完整的。”

龙鹰倒抽一口凉气,说不出话。

快艇离开码头。

快艇在新潭码头泊岸。

新潭码头是对这个神都最广阔内湖以百计大小码头和泊位的总称,际此初更时分,广阔的新潭,只计靠岸的船舶已有逾千之数,在离岸处落锚停泊的更达二千之众,部分灯光火着,传来人声,该是仍有人在船上辛勤工作,大部分则乌灯黑火,只于船船尾和船桅高处挂上风灯。帆影重重,灯火点点,比对白天忙碌火热的情况,另有一番繁华大都会动静对比的风味。

这也是旅社和客栈集中的区域,虽不见车来车往、送货取货的情景,仍是人流不绝。

迎接龙鹰的是令羽,没有从人,向陆石夫打个手势。后者领另一艇开走,令羽则示意龙鹰跟他走,神秘兮兮的。

龙鹰知机的不说话,随他朝一排三十多个平时半露天的熟食摊档走过去,这些摊档只在白天营业。桌椅从有篷盖的档内直摆出来。是新潭著名的特色。现在篷外的桌子均收起来,黑沉沉一片。

整个潭区不见丝毫异于平常的景况。

令羽领龙鹰进入其中一个篷铺,恭敬的低声道:“鹰爷到!”

大周女帝武曌坐在其中一张圆桌旁,面对码头。龙颜冷酷,略一颔,表示知道。御卫大统领武乘川坐在她右侧,看他如坐针毡的神态,知他极不习惯和武曌平坐。

龙鹰受到像扯紧了弓弦般的气氛感染。不敢说话。

武曌一双凤目凝定前方,沉声道:“一切依计划进行。”

武乘川起立躬身应是,领令羽去了。

武曌道:“坐下!”

龙鹰移往圆桌,正要在隔两张椅子,位于她左侧的位置入座,武曌道:“到朕身旁来。”

龙鹰只好坐到她左侧的椅子。

武曌仍没有看他,道:“朕开完内廷会议见不到你,心中本不高兴,可是正因你敢违朕的命令。给你擒得此人,朕还可以怪你吗?”

龙鹰忙道:“圣上着小民到贞观殿去,只像随口说说,似是见不见没甚么大不了的,所以小民才敢于久候下。拿主意离开。哈!若圣上真的吩咐下来,小民怎敢不听圣上的话?”

武曌带点奈何他不得的语调道:“只有你敢说不用听朕随口说的话。”终别过龙朝他瞧来,含笑道:“我们的鹰爷是否恋上国老的掌上明珠,故此在暗中保护小魔女?”

龙鹰感到她轻松的心情。陪笑道:“小民怎受得起圣上唤小民的外号?哈!流水虽有意,落花却无情。小魔女和小民是游戏性质。不论小民如何色胆包天,也不敢好国老千金的色。哈!”

武曌禁不住莞尔道:“信你的是傻儍蛋。小心朕治你欺君之罪,治不了你,朕就拿婉儿来出气,看你还敢不敢视朕如无物。”

龙鹰忙道:“圣上息怒,小民对圣上是忠心耿耿,圣上明察。唉!圣上这招声东击西,小民无从招架。”

武曌嫣然笑道:“谁叫你这小子到处留情,处处破绽?婉儿早前说起你时,眼珠乱转,不住露出羞态,你究竟对她做过甚么恶行?”

龙鹰苦笑道:“轻轻碰过她的樱唇,小民绝没有其他不轨行为。”

武曌长身而起,吓得龙鹰慌忙起立。

武曌淡淡道:“为朕脱衣!”

龙鹰失声道:“甚么?”

武曌似因可以作弄他,心怀大畅,唇角含春的道:“不论穿衣脱衣,几年来朕没动过半个指头,现在只得你一个人,不是由你来伺候朕,由谁来?”

回神都后,龙鹰未见过她心情有这般好的,且无从拒绝,只好用神打量她的装束,看该如何入手。

武曌转过龙躯,面对龙鹰,凤目半闭,充盈成熟美女的风华美态。在这一刻,龙鹰差点忘掉她是九五之尊,而只是个等待他宽衣解带、有高度诱惑力,如花朵盛放中的女人。不由暗呼姹女厉害。

武曌今次是“微服出巡”,穿的虽是寻常妇女便服,仍是非常讲究。藕丝衫子柳花裙,上穿罗衫,下系长裙,裙腰束得很高,外加披帛,衣黄裙紫,披白则染以五彩,无不透出被香料熏过的气味。

最触目惊心的是上衣斜开而下的襟口和一排横过她酥胸的钮扣,解钮而不触及她的胸部是不可能的。

龙鹰分她的心神道:“那家伙这么容易就招供了。”说毕小心翼翼为她拿开披帛,搭往椅背去。

武曌冷哼道:“不论俊臣的刑术如何高明,最高境界不外是‘攻心’。我圣门刑学博大精微,讲的是‘夺魂’。朕对他施展搜心窃魂之术,不到半盏热茶,那反贼全面崩溃,朕要他说甚么便甚么,身不由主,还怕他不就范?”

龙鹰先为她解开以染银色丝线织成的腰带,接着脱下她的长裙,现出白色扎脚武士裤的修长龙腿,武曌配合地挪开双脚。他捧着长裙,恭敬地搭在椅背处。

武曌“噗哧”笑道:“不用那么紧张好吗?你又不是第一次脱女人的裙。”

龙鹰叹道:“圣上勿要笑小民,小民紧张起来,会忙中有错的。”

武曌笑脸如花的道:“可以错到哪里去?”

龙鹰心忖此风不可长,绝不可以和她有进一步的关系。开始为她解上衣的钮扣,指尖不住触碰她柔软和充满弹性的酥胸,心中感受到的却是如在刀尖上赤脚而行的凶险。

武曌龙体微颤,娇吟道:“龙鹰!”

龙鹰移到她身后,在她配合下除去她上衣,应道:“小民在!”

武曌一身白色武士服,傲然卓立,转身面向他,凤目芒光闪闪,道:“今晚朕可以有一觉好睡哩!”

龙鹰捧着她上衣,不知该如何答她。

武曌移近少许,柔声道:“朕今夜将大开杀戒,只须留一个活口,如果办不到,今夜的行动等若彻底的失败,明白吗?”

龙鹰仍不晓得她所谓的所谓行动是怎么一回事,点头道:“怎可能有圣上办不到的事?”

武曌伸手接过他拿着的上衣,搭往一侧的椅背,道:“此人非常易认,因为他脸上有一道长五寸的刀疤,在突厥他是名气很大的猛将,叫真白拿雄,此人擅长阴谋诡计,最爱到敌人大后方进行颠覆破坏,今次是作法自毙。”

接着声音转柔,龙口贴近他耳边道:“鹰爷怎么看朕的策略?”

龙鹰双目魔芒大盛,冷然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必擒王。如果我们只定下一个明确目标,今晚几乎是十拿九稳。其他人只须重重包围。嘿!敌人究竟在甚么地方?”

武曌欣然道:“被你活捉的家伙属于一个由十人组成,专责情报的小组,收集消息后,知会藏身北市叫红狼的头子,再由红狼把收集回来的消息向真白拿雄汇报。”

稍顿续道:“现在武乘川和陆石夫连手布下天罗地网,监察红狼,他于戌时中离开北市,先往漕渠附近看暗记,然后到新潭来,直至此一刻。如果朕所料无误,敌人将在湖上其中一艘船举行聚会。只要肯定真白拿雄现身船上,我们立即动手,否则须等待另一机会。”

龙鹰道:“小民该如何配合?”

武曌道:“朕负责杀人,你负责擒人,最重要是不让真白拿雄有自尽的机会。”

龙鹰冷静的道:“完全明白!”

武曌半边身挨贴他,柔声道:“能和邪帝并肩作战,是朕的荣幸。”

龙鹰呆一呆时,武曌香唇印上他面颊,然后退开两步。

令羽匆匆而至,沉声道:“禀圣上,点子来了,船上共二十八人,包括红狼,其中六人分别在船头、船尾和左右两舷把风。”

武曌道:“是时候哩!”

武曌、龙鹰和武乘川,立在双桅船的舱厅,遥观敌船的情况。曾随武曌到净念禅院的十八个护驾高手,在下层枕戈以待,气氛凝重。

武乘川叹道:“敌人的确高明,泊的位置避开潭心的主航道,最接近的船也在二十丈开外,且以船向着主航道。我们唯一接近而又不惹起警觉的方法,只有从水底潜过去一个选择。可是只要给任何一个把风者及时发出警号,我们能截着对方一半人已非常不错。”

龙鹰扫视远近以百计的船只,心忖如果给敌人投进水里去,在如此复杂和多样化的环境,想截着个武功高强的高手,难度等于大海捞针。而时间再不容许他们花时间去想办法。

武曌道:“龙鹰”

龙鹰道:“立即起航,在敌船前方三十丈的货船旁驶过。”

武曌道:“还不照龙先生的意思办?”

武乘川领命去了。

武曌道:“你有甚么奇谋妙计?”

龙鹰道:“就是以快制慢。小民从左舷往敌船弹射,有五成把握可越过近四十丈的距离,落到敌船上。”

武曌苦笑道:“如果你失手又如何?”

船身一颤,驶离码头,依龙鹰的航线前进,不住加速。任敌人的把风者如何精明,也只会以为是艘普通不过的夜航船,因为距离实在太远了。

武乘川回来,站在武曌另一边。

龙鹰欣然道:“巧妙处就在这里,即使小民失败,仍然有补救之法。”

武曌喜动颜色道:“朕明白了”

武乘川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双桅船终抵达龙鹰要求的位置。

龙鹰从右舷掠往左舷,跃起,双脚撑在甲板边缘,两腿屈曲,魔功爆发,投石般冲天而上。

一道黑影迅似鬼魅,几乎同一时间从舱顶射往龙鹰,落往他背上,两脚一前一后立个稳如泰山,身子前弓,以减少空气阻力,赫然是脸如寒霜的大周女皇帝。除了她外,谁能和龙鹰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就像曾演练过千百次般纯熟?

龙鹰投射的角度非常巧妙,斜射而去,借中间船的布帆掩敌耳目,到掠帆而过,敌人方看到高空有变。不过一切都迟了。

敌人尚未有机会发警号,龙鹰已耳际生风的到达离敌船两丈许处,冲势已尽,往下坠去,眼看功亏一篑。武曌双脚生出吸啜和提升向前的庞大力道。倏忽间落往敌船顶。

武曌跃离龙鹰,使个千斤坠,“砰”的一声破船顶而入,惨叫痛哼、骨折肉裂的声音爆竹般响起。声势惊人至极点。

十八亲卫高手现身敌船四周,以勾索迅速登船。

龙鹰滚到破洞处,立即看呆了眼,地上伏了七、八条尸首,其中一敌以长矛往武曌刺去。竟给武曌劈手抓着矛头,硬将那矛手带得横移两步,挡了本是从另一侧劈向武曌的一刀,登时鲜血激溅,武曌顺手将矛另一边的棍头洞穿不幸矛手的胸口,穿背而出,再贯穿矛手身后刀手的胸膛。

接着武曌旋身而起,第一脚踢飞了攻来的另一把刀,接着连环踢出。那人给踢得七孔流血抛飞而亡。

最厉害的是整个船舱的空间凹陷下去,人人现出似欲从恶梦挣扎醒过来的吃力神色,一切就像个永不会休止的梦魇。

“砰”——舱壁破碎,真白拿雄不愧突厥的著名高手,趁手下拼死维护他的时机。挣脱武曌威力惊人的天魔气场,破壁遁逃。

龙鹰贴舱顶而去,两手按往边缘,魔劲催发。箭矢般朝真白拿雄射去,后发先至。在他落水前赶上他。

真白拿雄也是厉害,竟凌空来个翻腾,掣刀照头劈向龙鹰。

龙鹰早猜到他有此一着,积蓄至颠峰的一掌全力拍出,命中敌刀。真白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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