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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当空-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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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展双目喷火般道:“我们赶到目标位置时,两艘船变成冲天烈焰,由于被淋过火油,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船只变为沉往河底的焦炭,事后寻得二十八具女性的焦尸。我操那些人口贩子的十八代祖宗,比之禽兽更不如。”

龙鹰反冷静下来,沉声道:“你的手下里肯定有他们的人。”

程展同意道:“当是如此,且此人在我军中的地位该不会太低,又有与外间连系的秘密手段,否则在我军严密的保密方法下,绝没法将消息送出去。我已对人口贩子展开大规模的搜捕,可惜到现在仍拿不着一个人。可知对方已化整为零,还有人接应。唉!现在我很想杀人,可以拿金沙帮的人动刀子吗?”

龙鹰叹道:“可以吗?”

程展苦笑道:“金沙帮是这一带最大的地方帮会,代表着十多个少数民族的势力,根深柢固,清剿他们会激起民变,否则我早起兵扫荡之。现更因内奸的问题,令我们暂时被瘫痪,难做有效的布置。”

接着双目精光闪闪,道:“范先生肯帮我这个忙吗?”

龙鹰道:“你要我为你找内奸?”

程展道:“不是内奸,这方面只能由我负责。事实上今次行动只是一线之差,若我们早到半刻钟,该可把凶徒一网打尽,从而晓得当行动全面展开后,内奸始能将消息送出去。由此已可把内奸的范围大大缩窄,令我更有把握把内奸揪出来。他奶奶的!”

龙鹰知他恨不得把内奸生吞活剥,碎尸万段。自己何尝不是如此,这些人口贩子太残忍了。道:“然则程将军想小弟如何帮忙?”

程展凝神打量他片刻,道:“人口贩卖的恶行一直存在,皆因利润惊人,上等美女更是价比千金,不愁买家。不过却从未有像这批人口贩子般组织严密,实力雄厚,大批的贩卖美女。今天的事证实了他们渗透了各地官府,故能视官方如无物。所以再不能以一般手段去对付他们。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我们有一个像范先生般不论才智武功均属上上之选的人物,为我们暗中调查,反可收意想不到的奇效。”

第三章 混进敌帮

龙鹰道:“这个我是义不容辞,程将军放心。如果我没有猜错,负责贩卖人口的主持人该是池上楼。他在成都失利不得不匆匆逃亡,又晓得一艘载有二十八名女子的船正沿江顺流驶来,遂立即把船截着,避往石鼓镇来。只要能活捉池上楼,一切将迎刃而解,这个包在小弟身上,不过恐怕需一段时间。”

程展大喜,两人又商量了好一会,龙鹰偕韩三离开。

龙鹰凝视泊在岸旁一艘毫不起眼的双桅船,心中首次认真考虑横空牧野的提议,就是将塞外强大的突厥族连根拔起,彻底铲除。

民族与民族在长期的战争里形成的仇恨,几近乎不可化解,而突厥人从过往与中土的斗争经验里,学晓很多东西,单看今次分别从内外颠覆大周帝国的手段,便晓得突厥现在的大汗默啜是智勇兼备的厉害人物。

即使能平息大江联的阴谋,像这般的情况仍陆续传来,中土将永无宁日。一旦中土国势转弱,那就不只是天下大乱,而是被外族侵凌征服的问题。外族若在中土生根,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上有明君,虽说武曌与自己的关系谁都弄不清楚,但在这方面的意向应是一致的,加上自己与横空牧野的关系,去除了突厥这个“心腹大患”,中土将出现前所未有的盛世,那是超乎任何个人恩怨之上。

就在这一刻,龙鹰立下志向。誓要灭掉突厥的所有好战分子,粉碎突厥人对中土的威胁。

韩三紧张的道:“是时候了!”

龙鹰微笑道:“我们现在是去说话而不是打仗,有甚么好害怕的?只要你想想拿了金子的风光,自会勇气陡增,天掉下来都不怕。”

韩三吁出一口气道:“我总觉得自己没那个福分。唉!世上竟有如你般的好人,我真为以前的所作所为惭愧。”

龙鹰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好好对待你未来的娇妻爱子。来!”

领先离开码头区堆满货的角落。朝双桅船举步,韩三紧跟其后。

离船尚有十多步的距离,一个大汉迎上来。将重甸甸的一个革囊递给韩三道:“这是百两黄金,韩三你验过无误,立即离开。这里没你的事了。”

又向龙鹰施礼道:“金沙帮石鼓镇舵主雷霆,见过范爷。”

龙鹰见他气定神闲,虽不带兵刃,自有股高手风范,心忖只是此人已不易应付,从而可推见金沙帮的实力,难怪手执兵权的程展不敢轻言动武。

此时韩三查验完毕,双目放光的向龙鹰点首示意。

龙鹰笑道:“这当是因我剧然离开,让你吃足苦头的补偿吧!快走。”

韩三向他投以感激的目光,匆匆离去。

龙鹰与雷霆道:“韩三是我的同乡兄弟。你们最好老老实实,不要再碰他,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

雷霆嘴角现出嘲弄他不自量力的表情,口上却客气道:“范爷放心,区区百两黄金。仍不放在金沙帮眼里。”

只从这句话,已知金沙帮有杀人灭口之心,不是为金子杀人,是为保密杀人。幸好龙鹰早算到此点,故有巧妙安排。由于可布成贪婪官兵谋财害命的疑阵,可去了金沙帮对韩三泄漏风声的顾虑。

雷霆道:“请!”

甫踏足甲板。龙鹰捕捉到突厥美女花简宁儿的体香,若有似无,该正藏身船上秘处。思索时,一人从舱内走出来,说了几句吐蕃话,全是见面时的礼貌话。

龙鹰暗呼好险,记起韩三曾吹嘘过范轻舟到高原拜师学艺的事,当然怎么都懂说几句吐蕃话,如果自己不懂半句,现在立即当场出丑。装作不悦的以吐蕃话答道:“帮主这般和我说吐蕃人的话是甚么意思?我范轻舟并不须向你证明甚么。坦白说!我今次来是看你可以提供甚么有利于我的事。”

格方伦三十多岁的年纪,比龙鹰矮上两寸,却予人一种宏大的感觉,这或许是因他的脸部轮廓清楚分明,如从坚岩雕凿出来的气势,双目精芒闪闪。最令龙鹰起戒心的是他愈接近,龙鹰愈感到阵阵冷冽之气,那肯定是种先天气功,非常独特。这个金沙帮的大龙头,论武功是接近风过庭和万仞雨那个级数。

格方伦显然对他能说吐蕃语大感满意,改用汉语道:“范兄不满是应该的,我们到舱内坐下再说,我格方伦保证范兄不虚此行。”

龙鹰随他入舱分宾主坐下。

格方伦双目精光烁动的打量他好半晌,以突厥语向他连珠疾说了几句话。

龙鹰大感头痛。任他如何有语言天分,终究只是学了十多天的角色,之后又疏于练习,而对方说得又急又快,他几近完全掌握不到对方的话里含意。幸好他早设想过现在般的情况。冷然以突厥语道:“本人并不惯和外人说突厥语。”

格方伦双目神光大盛,盯着他的眼续以突厥语道:“告诉我!你当自己是汉人,还是突厥人?”

这句话完全听得懂,亦准备好了答案,龙鹰一点不让地回敬他的锐如利箭的眼神,嘴角现出带着傲气的笑意,沉声道:“太阳就是太阳,月亮就是月亮,神狼的子女永远是神狼的子女。”

这几句是美修娜芙教他的,乃突厥人流行的一首歌中的歌词。

格方伦哈哈一笑,续以突厥语道:“好!你并没有忘本。告诉我,你是站在神狼这一边,还是汉人的一边?”

龙鹰皱眉道:“你是谁?”

格方伦又以突厥话说了十多句话,龙鹰只能猜出其中二、三句的意思,其他则完全不晓得他在说甚么。心中叫苦,不得不以“万应句”来答他,冷冷道:“你凭甚么要我相信你?”

格方伦出乎他意料之外,以右手捋起左手的衣袖,直到现出臂上狼图腾的刺青,龙鹰明白过来,故意默然不语,双目射出深思的神色。

格方伦道:“你肯否回归神狼,为他效死命?”

龙鹰晓得如此这般下去,终会露馅,改以汉语道:“征服汉人,一直是我老爹的梦想,也是他临终的遗言。唉!事情太突然了,我怎能给你几句话改变一切。我现在刚赚了笔大钱,活得风风光光的。”

格方伦欣然以汉语回应道:“这个我是明白的。告诉我,你的人生目标是甚么?”

龙鹰显露范轻舟的本色,毫不犹豫道:“男人求的,不外钱财女人两件事,如此方可痛痛快快的不负此生。”

格方伦现出豪雄之态,整个人气势陡盛,哈哈笑道:“只要你肯滴血立誓,由那刻开始,我们会视你如族人,你将有花不尽的财富,享不尽的美女,还有你没想过的权力和地位。现在只要你一句话。”

龙鹰沉吟片刻,以突厥语肯定的道:“好,我就以神狼立誓,由此刻开始,我将性命交给神狼,永不改变。不过如果我发觉你在骗我,休怪我翻脸无情。”

格方伦微笑道:“你好像忘了我是金沙帮的大龙头,光是金沙帮的财力物力,已足可令你梦想成真。”

接着两掌相击,发出震耳掌声。

龙鹰故意现出讶异之色,目光投往舱厅后门。

后门张开,一个千娇百媚,身穿夜行劲装,尽显她玲珑浮突曼妙身材的突厥美女推门进来,那双媚眼儿漫不经意的扫视龙鹰,然后来到格方伦身后活色生香的站着,含笑不语。若非龙鹰晓得她是与自己有杀夫之恨的花简宁儿,还真的以为她爱上了自己。

不过只要想到她与池上楼缠绵时的浪荡,龙鹰顿感她对自己诱惑力大增,因与她欢好不会有任何责任上的问题。

龙鹰故意以色迷心窍的目光扫视她。

花简宁儿嘴角现出嘲笑的神色,像在说很快你便知道味道。

格方伦对龙鹰的反应非常满意,道:“花简宁儿是你的引路明灯,她会教晓你所有应该知道的东西,领你到该去的地方,在正式滴血仪式前,你必须严格遵从她的命令,否则会被认为是背祖忘宗的叛徒,那时不论你逃到多远,仍难避我帮执规杀手的追捕。”

花简宁儿道:“我说的话就是命令,不准反问,不准怀疑。你肯听我的话,我也会听你的话。明白吗?”

最后几句声音转柔,以她的容姿温柔婉转的说出来,纵然龙鹰知她口不对心,亦不由怦然心动。自美修娜芙后,他久未近女色,与玉倩在蜀王府那次是止于亲热。若与眼前异族美女欢好,又知她与自己有杀夫之仇,在那样的情况下逢场作戏,真不知是何滋味,但又特别感到难以言表的刺激。

龙鹰吞了口口涎,扮足好财好色的范轻舟,淡淡以突厥语道:“我范轻舟从不怕被人威胁,今次肯加盟大江联是念在大家同属神狼的子女,不要以为可随意摆布我,惹起我范轻舟的性子,天王老子我也不怕。”

这番话是早想好了以突厥语表达的说词,既表现出范轻舟的个性,更是以进为退,令对方不怀疑他一心打进大江联的真正意图。

花简宁儿一对秀长媚眼立即杀机大盛,包含着对杀夫仇人的恨意。

格方伦表现出一方霸主的气魄,举手阻止花简宁儿说话,谅解的点头,表示明白龙鹰对花简宁儿专横说话的自然反应。仍以汉语道:“现在我们是同族同帮,大家亲如兄弟。不过帮有帮规,必须恪守。轻舟你走惯江湖,该深明此理。花简宁儿不会故意刁难你。对吗?宁儿?”

最后一句是向花简宁儿说的。

花简宁儿无奈的道:“该是这样吧!”

格方伦喝道:“宁儿!”

花简宁儿勉强挤出点笑容,轻轻道:“轻舟放心,我或会令你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我并没有说只是着你听我的话呵!”

只看她说出这番违心之言,龙鹰猜到她另有对付自己的毒计,而这几句话是安他的心的权宜之计。顽皮心起,不解道:“真古怪!我和你顶头大姐不是初次见面吗?为何我总感到顶头大姐像和我曾有过节的样子呢?”

格方伦和花简宁儿齐露出掩不住的惊异神色,显然被龙鹰的敏锐所震骇。

格方伦道:“不要多心,宁儿只是公事公办。入帮的第一规条,是要完全服从上级的安排。现在我必须离开,下一步怎么走,宁儿会告诉你。”

说罢长身而起,与龙鹰进行拥抱礼,再嘱咐几句,离舱而去。剩下花简宁儿和龙鹰两人,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花简宁儿打量他片刻。大有感触的轻叹一口气道:“怎会忽然钻出你这么一个人来呢?”

她说的是突厥语,不知因她人美声甜,还是咬字清晰,比格方伦的突厥语易听多了。兼之龙鹰对她的了解比对格方伦深入,猜起上来较容易。心忖借她来练好点突厥话,实是当务之急,否则将来见到突厥人在中土的最高领袖小可汗。不露馅才怪。以突厥语回答道:“我老爹死后,已近十年没说突厥话,请顶头大姐说得慢一点。否则我会听不懂。”

这几句也是预先想好的!本用来应付格方伦,现在是不想浪费掉,拿来用在这突厥美人儿身上。

花简宁儿没好气兼不友善的瞪他一眼。转身便去,送一句话回来道:“随我来!”

龙鹰跟在她身后,离开舱厅,经旋梯来至两边是舱房的廊道,遇上几个人,均是少数民族的好手,只向花简宁儿施礼,像看不见龙鹰的样子。

龙鹰借机展开魔种级的探索,几下子弄清楚船上的情况。约有三十多人在船上,其中两个是女子。

抵达尾舱。花简宁儿推门入内。

房内充盈花简宁儿的体香,使龙鹰晓得这是她在船上的闺房。

花简宁儿立在房中央,面对房内唯一的床,道:“关门!”

龙鹰顺手掩门,靠门而立。

船身猛颤。竟是启碇起航,顺流而下。

龙鹰暗吃一惊,如此航向,岂非不久后会经过险绝大江的虎跳峡么?

花简宁儿移往唯一的舱窗旁,探身外望,然后在靠窗那组几椅一边坐下。向龙鹰冷冷道:“坐!”

龙鹰开始有度日如年的感觉,原来应付一个心存仇恨的女人竟是这么费力的事,不过已骑上虎背,还有甚么可说的?来到她另一边的椅子和她隔几对坐,与她四目交投,不知该如何打开话匣子。

花简宁儿细看他的眼神,现出惊异的神色,以突厥语道:“你的眼神很怪异,练的是甚么功法?”

她或许因仇视汉人,所以不爱说汉语。

龙鹰很想以汉语回答她,因要表达较复杂的事,他的突厥语是力不从心的。可是如此下去,不但惹她怀疑,且永远学不好突厥语。只好避重就轻道:“我的内功心法是集多家之大成,很难说是某种功法。”

花简宁儿现出深思的神色,龙鹰怕她想多了,扰她心神道:“我睡在哪里?”

花简宁儿漫不经心的道:“睡在这里!”

龙鹰失声道:“睡在这里?这不是顶头大姐的闺舱吗?”

花简宁儿白他一眼道:“不是正中你的下怀吗?有甚么好大惊小怪的?”

龙鹰摊手无语。

花简宁儿道:“以后不要叫甚么顶头大姐,怪难听的!我的汉名叫宁儿,职级是内三堂的香主,你一是叫我作宁香主,一是唤我宁姑娘,明白吗?还有,我是因时间紧迫,怕没时间盘问你过去的经历,又要写报告,所以和你同床夜话。休要想歪了,今晚你绝不可以碰我。过了今夜,你要多少女人陪你睡都可以,却仍不可打我的主意。”

龙鹰本听得心中有气,不过想到她虽不守妇道,自己怎么说都是干掉她丈夫的人,气已消掉大半。道:“既然时间无多,为何我们仍不上床?”

花简宁儿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淡淡道:“因为你尚未通过考验你的第一关。”

龙鹰暗叫不妙,道:“第一关在哪里?”

花简宁儿道:“第一关就是前面的虎跳峡,由你掌舵,若过不了此关,船给你弄翻了,还有甚么床可上呢?”

刹那之间,龙鹰明白过来,首次清楚掌握到自己对大江联的重要性。

上次大江联以三船之力,顺流攻击乌江帮的客货船,仍落得三船沉没的结果,误以为他龙鹰精于水战。突厥人屡犯中原,于平野战汉人实非其敌手,可是深沟高墙再配以控制河道的综合战力,总能令突厥大军无法扩大战果,最厉害不过是掳人掠货,肆意破坏,且是只限于北方诸地,南方则夷然无损。

突厥人痛定思痛,重新部署,先以内部颠覆之法,不择手段的去控制大江联,且卓有成效,惹起大周皇朝的警觉。突厥人在这方面是采以汉制汉的手段,只要能在某些非常时期取得大江诸城的控制权,征服中土的大计等于成功了一半。

若要控制大江,造成南北分裂的局面,必须庞大水师的支持,在这方面突厥人仍未有成绩。其主基地位于海南岛外某处,正基于这种心态。

大江联现在最需要的人才,是水战的人才,而虎跳峡的考验,正是要凭此断定龙鹰的斤两。

我的娘!自己哪来操船的经验呢?

龙鹰双手拿着舵盘,大喝道:“扎好任何会移动的东西!熄掉所有风灯!降帆!”这个测试他对水战认识的蠢方法肯定是花简宁儿的馊主意,真不明白格方伦为何明知此女对自己心存仇恨,仍将他送入她的魔爪去。他早做好最坏的打算,船若翻掉立即溜之夭夭,管他娘的事。

十多名“手下”在他的指示下,降帆的降帆,熄灯的熄灯,颇有末日来临的混乱气氛。花简宁儿两手抱胸,红唇隐带幸灾乐祸的得意笑容,俏立龙鹰身后,瞧着龙鹰摆出一派掌船高手风范、装模作样试验舵盘的性能。

龙鹰回头瞥她一眼,心忖虽是处于敌对的立场,此女确是迷人至极的突厥尤物,特别想到她不堪池上楼挑逗时的放浪形骸,实不用对她守规矩。如能过关,又有机会和她同床共寝,定要好好作弄她,以报此驾船之恨。

水流愈趋湍急,长江等于一条巨龙,却要钻进前方三里许外一道窄缝里去,不用猜也晓得那种非人力所能抗拒的狂野。

龙鹰暗骂自己穷心未尽,色心又起。大喝道:“给老子全躲进舱里去!”

大汉们忙依言避进船舱,花简宁儿却一动不动,宛如龙鹰没说过这句话。

龙鹰当然清楚她不会听指挥,悠然道:“宁儿可抱紧我的腰,包保不会给抛落河。”

花简宁儿大嗔道:“你算甚么东西,竟敢唤我作宁儿?是否想讨打?”

龙鹰哈哈笑道:“我甚么东西都不是,不过若能安然越峡,请宁儿乖乖的陪我睡觉,保证你没试过像老子般的男人。哈!”

花简宁儿猛地飞起一脚,朝他的屁股疾踢过来,又狠又快,毫不留情。

龙鹰看也不看左手朝后切下去,劈在她脚背处。

“砰!”

劲气交击,龙鹰微晃一下,花简宁儿却被他震得挫退两步,整条美腿酸麻起来,铁青着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龙鹰放开舵盘,一个旋身,欺入她怀里去。

花简宁儿怎想到他敢以下犯上,阵脚大乱的两手翻飞,施出一套掌法,希望把龙鹰逼开。

此时船离虎跳峡不到两里。

龙鹰两手左右开弓,以手法震开她双手,倏忽间已将她搂个结实,两手按着她香背,制她穴道,大嘴封香唇,硬输两注魔气进她的小嘴去。

接着解开她穴道,又一个旋身,回到舵盘去。

花简宁儿两颊生霞,像喝醉了酒般浑体发软,龙鹰侵体的两注魔气正游走娇躯经脉,令她一时无力反击。

若正面交锋,龙鹰要收拾像她般的高手,肯定须费一番工夫,今次却是攻其无备,兼之花简宁儿怎想得到龙鹰如此了得,故被他一举攻破,被惨占便宜。

龙鹰则是抛开一切,兼清楚自己无法过关,遂抱着游戏的心情,玩弄美人儿。

第四章 虎跳之峡

“哗啦”

水浪激溅,双桅船腾空起飞,朝前方抛掷过去。天上的月儿被左岸高上云霄的陡崖阻隔,再没法光耀长河,从光明投进暗黑,一时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般的漆黑。

终于进入虎跳峡。

龙鹰就在此刻,登上魔极至境。

左方玉龙山披云戴雪,怪石峥嵘,右方哈巴雪山银峰插天,高起入云。两岸悬崖绝壁恍如刀削,夹成有长江第一险之称、猛虎可越的窄峡,抬头看去,但见青天一线,若如远离人世。

“砰”

双桅船狼狈从入峡后第一个陡坎抛掷坍跌,落进翻腾狂湍的急流去,船首先往前陷下去,江水猛拍船身,水花激溅,龙鹰和花简宁儿衣衫尽湿,颇有沉往江底的可怕感觉。

船身朝前倾斜,差点将花简宁儿倾倒往江水去,吓得她花容失色,忙往龙鹰的方向抢上去,龙鹰一手抄着她腰肢,将她移至身体和舵盘间的空隙,湿透了的两个身体紧贴一起,可惜因龙鹰正处于魔极之态,无暇感受那滋味。

狂暴的水峡如一匹皱纹迭起的布帛般从他的脚下开展,他感觉到江水冲奔,惊涛裂岸,至乎激流激浪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现在他的对手再不是人,而是力量庞大千万倍的大自然,令他进入前所未有的知敌状态。如果今趟能过关,他等于在这最可怕的敌手狂攻之下。仍能得保不失,于他的魔种来说实是最严酷的考验和挑战。

花简宁儿背靠着他。不住喘息。

船首翘起,就是这刹那光景。船只已被急流带得前航百丈,这回轮到船只往后倾侧,龙鹰将花简宁儿紧挤在舵盘处。

花简宁儿娇呼一声,似是禁不起两人间的亲密接触,又或因大自然的威力震骇失声。

船只往一侧倾斜。

龙鹰认准江水从一块巨大礁石倒卷而回的狂流,猛扭舵盘。船往左方弯去,卷流撞上船身,险险将船移返正轨,取得难能可贵兼于此刻最急需的平衡。

龙鹰怪叫一声。魔种开始有用武之地,探前顺口轻吻花简宁儿晶莹洁美的可爱小耳珠,再回复魔极状态,控船回归水峡中央的最安全航线。

“砰”

船只腾空,从第二个陡坎破空疾射,往下掉去。

坠往江面时,整艘船似要往下直沉。龙鹰利用“知敌”的非凡灵觉,风帆甫升上水面,控舵左弯右转,这时的他若如庄周解牛的庖丁。目无全江,觑准急流湍水间的骨节空隙死中求生。

江流瞬息万变,涡漩急卷,奔流怒号狂驰,陡坎接陡坎,似如不住往修罗地狱一层一层的跌坠。

此时已来至水峡中段,形势更趋险恶,悬崖插天,江水不断冲击崖石。又从两边泻下,飞瀑腾空,回旋翻滚,溅起几乎高过船桅的浪花,发出令人震耳欲聋电劈雷打的咆哮声。

龙鹰对这一切全不理会,只专心于船只与江流间的微妙关系,任江流如何横流逆折,滂沐沆溉,他仍能借势操舟,避重就轻,最妙的是他能借水流的变化,预知水峡前方的山势地形,不会撞上礁石或水中的石梁。

在江水的摆布舞弄下,双桅船变成了虎跳峡的玩物,仅因龙鹰而得到少许自主权,左摇右斜险象横生下,越过一道又一道的陡坎,以快逾奔马的速度,往前方冲奔而去。

船身忽然朝前倾斜,便像往坡底直坠,船速快至令人两耳生风,又如真投往第十八层地狱。一切再不受控制,全由奔流作主,船舵再起不到丝毫作用。

龙鹰回复正常感官,登时感受到怀中美女火辣辣的惊人诱惑力。凑到她耳边以汉语道:“现在小弟和宁香主是同命鸳鸯,水打浪劈都分不开。虽未合体,却已贴体。”

花简宁儿被船只的前倾力带得身不由己的紧挤着龙鹰,恨得牙痒痒的以汉语回应道:“我要杀了你。”

龙鹰从横空牧野处晓得塞外诸族最重勇力,男女皆如是。笑道:“香主大姐现在是给老子俘虏了,还轮得到你颐指气使吗?老子闯荡江湖多年,要哪个女人就哪个女人,软的不吃便硬来,香主大姐只有投降驯服的分儿,不信我们走着瞧。”

花简宁儿恨不得弓背将龙鹰弹开,却因现时不能失去这个超级舵手,只好任他轻薄,出奇地心中恨意不浓,且是别有一番黑夜过险峡的刺激滋味。软弱的道:“你敢”

龙鹰的胡须磨擦着她娇嫩的脸蛋,恐吓道:“有甚么是我范轻舟不敢的,香主你老人家没听过色胆包天吗?”接着一口吻上她滑如凝脂的玉颈,吻得她浑体抖颤,娇躯发软。

船只破空斜下,重重落在水面,船首完全没进江水去,虽在水里,龙鹰仍狂吻不休,来个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尽泄所受之气。

船首上翘,回到水面。甲板上的水左右退开,泻往江面。

双桅帆回复平衡,原来刚过关出峡。

龙鹰收回作怪的嘴,向软靠自己,红透耳根的异族美女道:“上床的时间到哩”

看着重现夜空的半边美月,大有重返人世的感觉。

龙鹰卓立船首,饱赏大江上游美景,河面逐渐开阔,虎跳峡的危崖不住移往后方远处,变成绿野风烟、平川草木,映入河中,其美不胜收处,实非任何丹青可以描拟。

远方群峰挺立,愈出愈奇,山矗峰峭,岭树肃森,树梢流霞。朝日在东面群山后散发万道霞彩,奇幻多变,如此美景平生未见,尤其是经历了不平凡的一个险夜后。

换上干衣的花简宁儿来到他后方,不知想到甚么俏脸微红的道:“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这么我行我素,我会向上头汇报你。”

龙鹰仍极目前方,好整以暇道:“宁香主所指的我行我素,是否指小弟和宁香主亲热的情况呢?我想上头该会体谅我们,男欢女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事呵难道亲嘴吻颈也要照足命令来行事吗?更何况那时我只听到香主的呻吟声,算甚么娘的指令?”

花简宁儿给气得差点疯了,拿掌往他的颈项劈来,却是不含劲道,软弱无力。

龙鹰转身一手拿着她的玉掌,顺势拉到嘴边吻她的指尖,亦任由她像吃惊小鸟般将玉手缩回去。

花简宁儿双目射出矛盾和有点六神无主的神色,娇嗔道:“你还讨不够便宜吗?”

龙鹰潇洒耸肩道:“不要以为我是满脸胡子的粗汉,事实上我最明白娘儿的心……”

花简宁儿怒道:“闭嘴你以为我是那么随便吗?”

龙鹰暗忖愈和她纠缠不清愈好,使她没法尽心尽力去害自己。也知适可而止,好让她下台。恭敬的道:“一切依宁香主的指示,不过男女间的事要无法无天才刺激有趣。哈下一步怎么走呢?”

帆船往左岸靠过去,远方隐见一个小码头。

花简宁儿别头看一眼后,又心情复杂的白他一眼,轻轻道:“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但在未来的几个时辰,你会见不着我,任你对我有任何手段,亦无法施展。唉我和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呢?”

最后一句是有感而发的心底话,她以为龙鹰听不明白,但龙鹰却晓得她为夫报仇的心志已被大幅削弱。

龙鹰当然不会揭破,道:“我们现在这样子不是很好吗?”

花简宁儿默然不语。

龙鹰道:“宁香主要到哪里去呢?不用盘问我吗?”

花简宁儿淡淡道:“不是我离开,而是你要离船。岸上有人在等你,见到他后,你将清楚派给你的下一个任务。”

龙鹰目光投往正不子近的小码头,看到码头上有座凉亭,一个魁梧奇伟的青袍男子独坐亭内,散发着诡秘邪异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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