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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当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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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悉心装扮,已可知事前早有准备,见自己和万仞雨联袂离开小湖庄,猜到万仞雨会一道来。

这是上天注定的良缘,其他难题自该可迎刃而解。

龙鹰好整以暇道:“夫人若想小弟为你守密,夫人亦须揭开自身的秘密,请乖乖地给小弟到万兄耳边一点不漏地说出来。”

聂芳华完全没法抵挡的红透耳根颈项,哪还有半点挥洒自如的名妓本色?只像个害羞答答的小女孩,诱人至极。

万仞雨忘掉一切呆瞪着她。

聂芳华偷看万仞雨一眼,不依道:“人家有什么秘密?”

龙鹰更肯定心中推论,以她的美丽和才艺,怎可能爱上一个大她几十岁、连儿子也比她大上十多岁、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龙鹰淡然道:“姻缘天定,岂是人力可以改变?夫人兰心蕙质,不可落于俗套。”

聂芳华垂首道:“鹰爷教训得好!”

转向万仞雨道:“芳华的婚约,只是个幌子,双方是义父义女的关系,不如此恐难急流勇退,更难杜绝纠缠。芳华本认为自己永远不会将秘密道出来,现在终于向公子说哩!”

万仞雨精神大振,双目精光闪动,回复一向的豪雄意态,沉吟道:“此事很易解决,只待一个适当时机,由国老和易老大公告天下,天下人不但不会怪芳华骗他们,还可传为佳话。”

聂芳华娇躯一颤道:“万郎!”

万仞雨心障既去,显露天下第一用刀高手的风范,举杯向龙鹰道:“由此可知你这小子以前说的什么与我争风吃醋,全是没话找话说。龙鹰,你真的够朋友,让万仞雨敬你一杯。”

龙鹰喝道:“且慢!该是你俩合敬我龙鹰一杯。”

聂芳华含羞举杯,喜孜孜地向龙鹰敬酒。

三人一饮而尽,心怀大畅。

令羽见他们互敬,忙领一众兄弟美妓,向三人敬酒。

青楼夜宴的气氛,进一步推高。一众飞骑御卫,拘束渐去,显露出豪雄本性,一时喧闹调笑劝饮之声,填满芳烈院。

举举等终于到场,果然无不是艳压群芳的绝色,比之聂芳华当然不足,但比之在场其他美妓则绰绰有余。

三女装扮衣饰各有不同,或穿红色石榴裙,天碧轻纱,红绿帔子,都是鲜艳瑰丽,装束入时。正是“更深欲诉蛾眉敛,衣薄临醒玉艳寒;白足禅僧思败道,青袍御史拟休官。”三女的娇美动人处,确可令高僧清官为卿而狂,众人看得眼花缭乱。令羽三人当然无悔选择,深感再多等两个时辰仍是值得的。

举举等绝不是姗姗来迟,而是龙鹰他们来早了,见到聂芳华竟然在座,又惊讶又惊喜,致礼问好后,分别入座。令羽三人则高兴至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个一干二净。

龙鹰见三位本该眼高于顶的名妓,和令羽他们不知多么融洽,大奇道:“他们竟似一见如故,是否青楼惯技呢?”

聂芳华回复从容,含笑道:“成立芳华阁,是芳华多年夙愿,阁内女儿只卖艺不卖身,如若觅得如意郎君,随时可作归家娘。不用赎身,芳华阁就是她们的后盾和娘家。”

万仞雨由衷赞道:“芳华做的肯定是天大的好事。”

龙鹰仍然不解,问道:“可是比起文采风流的士子和豪门巨富,令羽他们虽是年轻有为,但在很多方面都差远了。”

聂芳华感慨地道:“鹰爷是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们青楼第一禁戒,是忌入豪门,像去年敝阁最当红的窈娘,能歌善舞,不理劝阻,委身左司郎中乔知之作妾,被刚才与你们险些发生冲突的武承嗣看中,强索后不归还,结果窈娘自尽,武承嗣不思己过,又指使酷吏诬告乔知之,将其处死,并籍没其家产。其他被夫家大妻虐害至死者,不胜枚举。可是若嫁与一般平民,又有点不甘心。飞骑御卫乃圣上亲卫,声誉良好,自成一系,加上圣上对自己亲卫军一向维护,薪优饷厚,横行霸道如武承嗣者,亦不敢开罪他们。以体魄外型论,更非文弱书生可比,正是女儿家心中的男儿汉,只恨无缘亲近,今天是她们难得的机会,还不大灌迷汤,施尽女儿家的温柔手段,更待何时?”

龙鹰和万仞雨交换个眼色,明白为何芳华阁的俏婢们见武承嗣受窘,竟心怀大快。

万仞雨笑道:“我也想尝芳华的女儿家温柔手段呵!”

龙鹰代答,还学她的娇声娇气道:“万郎呵!现在人这么多,教奴家怎么办好呢?不如……哈哈哈!”

聂芳华伸手过去在万仞雨的铁臂狠扭一把,笑道:“尝到了没有?”

万仞雨大声呼痛,挨到椅背,叹道:“鹰爷你说得对,要这样子才有人生乐趣。”

聂芳华瞪着龙鹰,大发娇嗔道:“让我找个女儿来陪你,免得你闲得发慌,不住说疯话。”

伺候令羽的举举盈盈起立,道:“鹰爷、万公子、夫人,请容许举举献上一曲,以贺今夜的欢聚。”

众人喝彩叫好。

龙鹰笑道:“不知举举此曲,为何人而唱呢?”

众人再次起哄。

举举水灵灵的美眸偷瞥令羽一眼,见他一面期待的神色,赧然垂首道:“是为大家而唱,也是为令羽将军而唱。”

众人叫得喧声拆院,夜色更是温柔。

第十五章 危机四伏

举举在厅堂正中,抱着琵琶调校音色,转轴拨弦,春葱般修长的玉指爽脆利落,忽快忽慢地弹奏出几组清音,虽仍未成曲调,却如一组组各自成句的独白,诉说心底里某种难以任何言语表达的深刻情绪,登时把各人的心神没收进她音乐的魔法葫芦里去。

弦声忽止,举举清秀的玉容现出莫以名之的凄怨神色,似在感怀自己的身世,在众人心弦颤动的期待下,低沉幽咽的弦音不徐不疾地在被深沉的晚夜包围的芳烈院内奏鸣。在她精练准确、精妙绝伦的按捺拈弄下,琵琶仿似从异域闯进人世的精灵,若即若离,呈现了千变万化,难以捉摸、情深如海的美丽乐章。

大弦粗重低沉,小弦细促清幽,琵琶在举举的操弄下,变成她随心所欲,易如探囊的灵物,以琴音的优美线条勾勒出朦胧的景致,晕开来的色斑,乐句与乐句间似无还有的转折,总余下让人回味的情韵,充盈挑拨人心的法力。

音符串连成动人的篇章,仿佛描绘着她记忆深处某些难以排遣的片段。

弦声再止。

当众人以为乐曲告终的一刻,弦声又起,似从沉寂里攫取了新的生命力,弦声既急且重,如阵阵打在芭蕉叶上的骤雨,如银瓶迸裂,水浆飞溅;仿佛万马奔腾,刀剑齐鸣,琴音被推上令人呼吸屏止的高潮,举举的玉指陡然划过众弦,发出撕帛裂绸般的清厉弦音,戛然而止。

一曲虽终,情韵难止,厅堂仍弥漫着回肠荡气的氛围。

好一会仍未有人可以作声。

鼓掌喝彩声首先在门外响起来,众人如梦初醒地拍烂手掌,令羽等大多不通音律的军汉亦忘情叫好。

一个人从大门轻松写意地走进来,一身儒生打扮,凤眼玉脸,赫然竟是女扮男装的太平公主。

举举将琵琶交给俏婢,返回令羽身旁坐下,不知是否因演奏打开了情怀,毫不避嫌地靠贴令羽,令后者从精钢化作了绕指柔。

各人目光全落在太平公主身上,但只有龙鹰和万仞雨晓得她是谁。

太平公主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儿,男装打扮丝毫影响不了她浪荡迷人的娇姿妙态,只要有眼看的都知她是女儿身,但这么样的打扮却为她添加了另一种风采神韵。

她亦毫不掩饰甜美的女声,边走边道:“龙兄你实在不够朋友,自己躲到这里行乐,剩下人家形单影只。万兄在说什么?是否在泄露我的秘密?”

万仞雨刚凑近聂芳华,告诉她来者是太平公主,闻言笑道:“公主这身人人看穿的伪装,有何秘密可言?”

众人大吃一惊,正要起立行跪礼。太平公主娇呼道:“不准施礼。我现在不是什么公主,而是来向鹰爷请罪的小降卒。”

龙鹰暗叹一口气,看着太平公主朝自己走过来,听着她公然说出投降的话儿,晓得自己今晚将难以返回甘汤院。对他来说,她是否面首众多、艳名四播全不是障碍,在她尊贵的地位和坚强美丽的外表下,太平公主只是个可怜的女子。太平对母皇的心态复杂矛盾,既崇拜她也痛恨她,令她自暴自弃,至乎生出反叛的情绪,由于太平并不晓得法明和武曌的真正关系,凭法明的魅力和手段,又有三真妙子从中穿针引线,法明要弄她上手是水到渠成的事。武曌正因清楚个中情况,故不忍深责。

不过太平公主忽然闯院而来,已将先前无拘无束的热闹气氛破坏无遗,令羽等人人正襟危坐,更不用说如先前般与依傍的美女调笑戏谑。

太平公主目光落在聂芳华身上,后者微一躬身,道:“芳华拜见公主殿下。”

太平公主看看她,又看看万仞雨,笑道:“芳华夫人究竟是看在鹰爷的分上,还是万少侠的脸子,破例出山呢?”

龙鹰长身而起,道:“你究竟是求降还是捣乱?到后面的望台等老子来。”

太平公主白他一眼,乖乖地轻移玉步穿过后厅门往望台去,看得所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龙鹰笑道:“大家不用拘谨,继续行乐。”同时心中一动,俯身向聂芳华低声道:“宾客订房的名册,是不是高度的机密?”

万仞雨现出警惕的神色。

聂芳华娇躯微颤,轻轻道:“当然如此,鹰爷来此的事,直至你们抵达,知情者该多不过五个人。”

龙鹰道:“五个人中至少有一个是法明的内奸。”

言罢往院后望台去了。

※※※

太平公主倚栏而立,美目射出如火热情,自然而然便充满高度的诱惑力,特别是她香唇微张,酥胸不住高起低伏,显示她正处于情动的状态下。

龙鹰暗责自己对胖公公的警告掉以轻心,好像法明的威胁距离遥远,幸好太平公主的来临唤醒了他的魔种,感觉便如那天清晨踏出荒山小谷的历史重演。

太平公主纵体入怀,一双纤手水蛇般缠上他的脖子,娇躯拼命地紧抵着他,叹息道:“龙鹰呵!今晚让本殿陪你,人家什么都不计较哩!”

重重吻上他的嘴唇。

龙鹰反抱着她,搂得太平公主差点纤腰断折,可是对她献上的热吻却没有丝毫反应。太平公主的粉脸离开少许,秀眸一片茫然不解之色,昵声道:“你怎么哩!人家是来向你投降呵!你欢喜怎样处置人家也可以,太平绝不敢玩花样。”

龙鹰直瞧进她眸神深处,道:“是谁告诉你今天我会到这里来?你早两天已知道了。”

太平公主现出不自然的神色,美眸一转,偏又没法躲开龙鹰探索她芳心奥秘的魔光,软弱地道:“人家有眼线嘛!”

龙鹰摇头道:“这不是一般眼线可以知道的事,公主是为反击我一时情急下说漏了口,对吗?是谁告诉你的?”

太平公主不悦道:“你不相信人家,有什么法子。呵!”

龙鹰双手有力地抚摸她的香背美臀,令她意乱情迷。淡淡道:“斩杀薛怀义的一夜,你忽然离宫去找狄仁杰,究竟是谁告诉你有关你四皇兄的事,这该属于高度机密,武承嗣绝不容有人在事前泄出风声。”

太平公主娇喘道:“停止!不要摸人家的腿好吗?太平受不了呵!”

龙鹰低喝道:“给我说出来,以显示你投降的诚意。”

太平公主娇躯抖颤,艰难地道:“人家在推事院有眼线嘛。”

龙鹰停止双手的活动,仍紧搂她蛮腰不放,沉声道:“不要骗我哩!推事院有资格与闻此事者,只限于几个人,告诉你的是张氏兄弟。对吗?”

太平公主闭上眼睛,酥胸的起伏逐渐舒缓,樱唇轻吐道:“你事事不相信人家,太平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龙鹰寸步不让地道:“见狄仁杰顶多需半个时辰,之后公主到哪里去了?公主那一夜比之以前任何一夜更需慰藉,怎肯睁大眼睡不着觉地独守香闺,而不来找老子来个男欢女爱,是哪门子的一回事?”

太平公主的身体僵硬起来,仍不肯张开凤目,语调转寒,平静地道:“你龙鹰是本殿的什么人,竟斗胆来管束本殿的行止,你对自己的吸引力估计得过高。”

龙鹰冷笑道:“法明起始时也像公主般低估老子,以为老子只是你母皇的另一男宠,到干掉他的走狗薛怀义,才幡然而悟,遂使手段诓公主离宫,他更亲自出马,将公主在狄府外截着,使出浑身解数再次彻底征服公主的身心,泄露出老子邪帝的身份。所以接着的晚上公主千方百计也要弄老子到易府去,好让法明那大混蛋派来的羊舌冷小混蛋摸老子的底,小混蛋再向大混蛋报告,让大混蛋厘定杀我之法。公主则愈想愈不妥当,所以今夜特来找老子,希望因你和我一道走的关系,法明会放弃动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法明不惜一切仍要铲除的人,没有任何人可改变他,包括公主在内。告诉法明,终有一天,老子会取他狗命。”

太平公主缓缓张开眼睛,凤目寒如冰雪,平静坚决地道:“放开我!”

龙鹰松开手,双目魔芒大盛,沉声道:“除了你母皇外,所有人都低估我,因为其他人根本不明白魔种是什么东西。公主你不单低估了我,更错估你母皇和法明的关系,且误信法明站在你李唐的一边。不过迷途知返,为时未晚。”

太平公主淡然自若道:“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由今夜开始,本殿与你一刀两断,纵然你给人宰掉,绝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

说罢不顾而去。

龙鹰回到厅堂,她的背影刚消失大门外。

万仞雨讶道:“发生什么事,为何她强忍着两眶苦泪地奔出来?”

龙鹰向众人道:“一切如常,当她没来过好哩!”

说毕在万仞雨和聂芳华间半蹲跪,又召令羽过来,后者学他般蹲身半跪,形成一个小圈子。

万仞雨叹道:“我们太轻敌了。”

令羽一震道:“发生什么事?”

聂芳华致歉道:“是我们的疏忽。”

万仞雨道:“芳华不用介怀,这种事早晚会发生。幸好龙兄及时醒悟过来,没有酿成恨事。”

令羽不解道:“武承嗣今早刚得圣上赐与亚献的荣宠,没理由今晚便使人来行刺鹰爷,就算他愚蠢至此,也不该到芳华阁来,而该留在宫内。”

万仞雨道:“不是武承嗣,而是僧王法明。”

聂芳华还没什么,令羽立告色变。

龙鹰问令羽道:“我们何时来芳华阁预订厢房呢?”

令羽答道:“就在收到鹰爷金子那天,小马最紧张,立即去订房。”

龙鹰心忖即是杀薛怀义那一晚,该是由法明亲口告诉公主,希望她因自己爱到青楼混,而对他热情减退。

又想到是夜在武曌的默许下,他给太平公主押返陶光园,摆明是武曌希望他可取法明而代之,岂知他和武曌竟给法明耍了一着。

令羽毕竟是武曌亲卫里副统领级的人物,完全回复从容冷静,沉声道:“敌人若要伏击我们,就该在由这里到天津桥的路途上进行,行人车马愈多对他们愈有利,因易于隐蔽行藏,而我们则目标明显,只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利箭,在没有防备下,我们肯定溃不成军,现在当然是另一回事。”

龙鹰道:“各兄弟情况如何?”

令羽道:“我们因怕回营被责,所以饮得很有节制,但身手怎么都会受点影响。唉!如有人一心行刺,事前又知晓我们会到芳华阁来,此确为千载一时的良机。”

龙鹰向聂芳华笑道:“夫人今晚可否收留我的兄弟一晚,明早方可放人?”

万仞雨讶道:“这好像不是鹰爷一贯的作风。”

聂芳华霞生玉颊,不胜娇羞,心忖这小子的助攻真的太彻底了,而万仞雨安然自若的神态,也令她怦然心动。

龙鹰苦笑道:“法明可非武承嗣之流,一是按兵不动,一是以志在必得之势,不顾一切地杀我。四大法驾弟子全体出动不在话下,法明大有可能亲自出手,加上百来二百个武技强横的假和尚,小弟又不能自顾自地逃生,后果可以预见。所以今趟只能采避战的策略。哈!来日方长,你还怕我们斗不垮他吗?”

聂芳华抿嘴笑道:“感觉真古怪,奴家真的一点不为鹰爷担心。马儿可留在这里,明早奴家着人送返上阳宫,不走陆路可走水路,绕远一点保证敌人扑个空。”

又道:“还有芳华阁和奴家住处有条秘道,供奴家往来之用,以免被守在门外的人纠缠。奴家住处还有个小码头,在那里登舟可避人耳目。”

令羽大喜道:“这样就更万无一失。”

龙鹰却不肯放过她,笑吟吟道:“夫人尚未答小弟刚才的问题。”

聂芳华先横万仞雨娇媚的一眼,避开龙鹰灼灼的目光,螓首低垂道:“只要万郎不嫌弃,奴家愿竭诚招待。”

又狠瞪龙鹰一眼,道:“鹰爷满意了吗?你比万郎更爱调笑人家。”

龙鹰哑然笑道:“夫人这句话是言之尚早,过了今晚再说吧!”

这两句更露骨,聂芳华招架不住,烧红粉颈,不敢抬头。

万仞雨摇头苦笑道:“你这小子愈来愈没节制,什么都愈玩愈过火,不过今次我万仞雨是由衷地感激你。”

聂芳华大嗔道:“万郎!”

龙鹰、令羽和万仞雨见到美人又喜、又羞、又嗔的动人神态,兼想起刚才“言之尚早”、“过了今晚再说”两句话,怎忍得住,同时放声狂笑。

哪还有半点兵凶战危的气氛。

其他兄弟见他们聚在一起商议,且神色凝重,均被紧张的气氛感染,此时听他们开怀大笑,放下心来,继续和美人儿们谈天说地,乐不思蜀。

万仞雨欣然道:“令将军,你的举举正盼你回去,我们索性多乐个把时辰,让法明继续吹点冷风。”

聂芳华轻轻道:“奴家从未见过举举对客人这么亲密友善呢。”

龙鹰插入道:“就像夫人对万兄那可爱的模样儿。”

聂芳华大嗔不依,令羽则红着脸回到举举身旁。

龙鹰心神皆醉。

这是他第一次上青楼,深深领略到其中乐趣,那确非可从其他地方寻找到的乐子。试想,对着正经的姑娘家,怎可能如此说话。难怪自古以来,一嫖一赌,永禁不绝。

芳华阁当然不同于寻常青楼,正因如此,像举举般名妓的青睐,分外使人感到难能可贵。

令羽和众兄弟全是没有家室的人,只此已远胜其他名人雅士,又或腰缠万贯的豪客。

夜色更温柔了。

公主的决绝而去,反令他有耳根清净的快感。他已让她有选择的机会,奈何她选的不是他的一方。

公主不是对他无情,而是没法摆脱法明的魔力。

在太平公主身上,他输了一仗。

第十六章 瓮中捉鳖

众人兴高采烈在上阳宫外的码头登岸,岂知刑捕房的陆石夫竟在恭候他们的大驾。

令羽着小马等先返飞骑营署,然后到一旁说话。

陆石夫道:“两个时辰前,石夫接到公主密令,说有强徒阴谋不轨,意图在鹰爷回宫的归途上行刺鹰爷,我一听晓得事关重大,立即飞报李多祚大将军,大将军一面禀上圣上,一面调集兵马,将怀疑区域重重包围。”

两人吓了一跳,想不到会弄出如此大阵仗,还惊动武曌。

龙鹰则别有滋味,晓得太平公主口虽说得决绝,事实上不但掉下情泪,并以行动来向自己表示悔意,至乎向武曌表态,不愧是武曌的女儿。

令羽问道:“出动了多少人?”

陆石夫压低声音道:“李大将军开始时只打算调动五千羽林军,后求圣上下旨增兵,最后动员的兵力超过三万人,加入了禁卫军和城备军。嘿!圣上还密令,凡意图逃走者格杀勿论,最古怪的是,如逮着自称来自净念禅院的和尚,又说不出到该区去的原因,一律带返皇城,斩首处决。”

龙鹰和令羽你眼望我眼,为武曌的果断狠辣咋舌。

龙鹰吁出一口气道:“结果如何?”

陆石夫若无其事般道:“结果意图逃走的和尚达五、六十人,全被当场格杀,想鱼目混珠杂在平民游人里逃走者,被抓到的和尚近三百人,其中五十二人查明是外来的僧侣或本地的寺僧,当场放人。其他人不但来自净念禅院,又说不出到城内来的原因,已全部被斩首。真好胆,竟敢不理圣上的警告,私下为薛怀义报复,法明今次肯定大祸临头。最妙的是当场发现百多把弃下的弩弓,数百弩箭,还有刀、剑和禅杖等兵器,我会从这批凶器追查来源,绝不让背后指使者逍遥法外。”

两人听得倒抽一口凉气,如果恃强硬撼,没命的该是他们。不过听陆石夫的口气,便知没有像羊舌冷那类身份地位的人落网,只是些武功较次,没法逃出包围网的人。

不过武曌此着充分表现出她强硬的手段,利用这个机会把整个形势扭转过来,狠狠削弱法明的实力,最厉害是留下后着,随时可名正言顺地挥兵攻打净念禅院。

杀薛怀义是武曌向法明给的第一个下马威,现在是第二个,法明该深深领教到武曌的手段,甚至为惹她的爱女而悔不当初。

令羽道:“我们有死伤吗?”

陆石夫道:“伤了六、七十人,搜索仍于全城进行。竟敢视我大周军如无人,是吃错了豹子胆哩!”

龙鹰道:“圣上有否召我去见?”

陆石夫道:“没有指示,鹰爷不如先返甘汤院好好休息。”

令羽心惊胆战问道:“圣上有没有责怪我们?”

陆石夫笑道:“你伺候圣上这么多年,还不清楚圣意吗?放心吧!肯定不但无过且是立功,多么难得可引蛇出洞,一举宰掉三百多个目中无人、横行霸道的假和尚。以后我办起事来,再不用诸多顾忌。”

龙鹰哈哈一笑,道别后搭着令羽肩头返上阳宫去也。

※※※

甘汤院。

浴池。

热气腾升里,三女悉心伺候,为他洗刷,向他展示鲜花盛放般的娇嫩胴体。龙鹰闭上眼睛感受着皮肤异乎常人的敏锐和因此而带来的曼妙感受,听三女轻语浅笑因他回来的欢欣雀跃。

令羽他们该是各自带着甜梦,进入睡乡。万仞雨更不用说,聂芳华确是动人至极的美女,最难得的是她的蕙质兰心,有机会定要听听她弹琴唱曲。而法明即使肯去睡也睡不安寝。自己当然是像昨晚般欢愉。

人雅伏到他身上,凑到他耳边轻柔地道:“不准你闭上眼睛!”

龙鹰睁目笑道:“想我看你的身体吗?”

人雅娇羞地点头,又把粉脸埋入他颈项处,丽丽正举起他的手细心清洁,娇笑道:“我们夫君大人那双眼有魔力似的,看人家哪处,哪处会热起来。”

秀清吃吃娇笑。

龙鹰哪还不知三女春情荡漾,皱眉道:“还要多忍一会儿,半个时辰内如果圣上不召见我,我们才可放心玩乐。”

人雅道:“这么晚哩!圣上早上龙床睡觉了。”

龙鹰心中一动,道:“有两件事须告诉你们。首先是吐蕃使节送了个金发美人儿给为夫。”

丽丽惊喜道:“我们听过哩!听说她长得非常美丽。”

龙鹰心忖李多祚说得对,宫内消息传递之快,确是外人没法想象的。

人雅雀跃道:“为何不见她被送到甘汤院来呢?”

龙鹰没想过她们不但没有不高兴,没有丝毫妒意,还表现得非常兴奋。旋又想到是风气使然,主人广纳姬妾,只属平常事。像美修娜芙对横空牧野着自己在他的美姬群里挑两人作妾,没有一点异样的神色。

龙鹰道:“三年后她才可以来和你们做姐妹,她是个没有心机率真坦白的人,该可和你们相处得很好。”

人雅道:“第二件事呢?”

龙鹰道:“这两天我可能会到南方去为圣上进行秘密任务,说不定来不及回来向你们道别。你们乖乖地等待本夫君大人回来,不用担心,快则一月,迟则三月,为夫必会无恙归来。”

三女大叫不依。

此时李公公焦急地在门外嚷道:“圣上急召鹰爷,飞骑卫在正门处候驾。”

※※※

龙鹰登上御卫为他牵来的空骑,随他们催马疾驰,片刻后抵达上阳宫西面那座设有接河水闸的建筑物,满脑疑惑地甩蹬下马。

一会后他随御卫重临泊艇大池,武曌的倩影映入眼帘,正临池而立,一脸肃杀之气,凤目寒芒闪烁。白色劲装武士服,外披垂地黑袍,头扎英雄矮髻,令人见之心颤。

她身后高高矮矮站着十八个换上夜行衣,佩着各式兵器弓矢的汉子,龙鹰一眼扫过去,不由暗吃一惊。

他肯定从未见过他们任何一个人,可是从其沉凝的气度,双目显现的精芒,拿任何一个出去,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与自己有一拼之力。这才是武曌真正的护驾班底。

武曌道:“起行!龙先生为朕撑艇。”

十八高手轰然应诺,眨几眼工夫全体登上快艇。

水闸升起,快艇鱼贯开出。

龙鹰一头雾水登艇,待武曌坐好,追在队尾进入谷水,快艇群形成阵式,将他们的艇子护在中间,望南而去。

今次武曌面向他而坐,颜容舒缓下来,蛮有兴趣地打量他,柔声道:“为何不问朕要到哪里去呢?”

龙鹰苦笑道:“敢问圣上,现在我们到哪里去?”

武曌仰望星光点点的壮丽夜空,轻吁一口气,淡然道:“净念禅院!”

龙鹰大吃一惊,虽以置信地道:“什么?”

武曌仍在欣赏美丽的星空,一弯眉月在东面显现仙踪,与星夜配合得天衣无缝,谁都夺不去对方的光辉,柔情似水地道:“龙鹰!晓得朕凭什么看破胖公公和你已联成一气吗?”

龙鹰暗叹一口气,武曌永远是那么难以捉摸,行事出人意表,说的话更是令人防不胜防,难以招架。道:“圣上指点。”

武曌凤目回到他脸上,温和地道:“因为朕曾亲自检视被女刺客重创的每一个伤者,找到不死印法的蛛丝马迹,又知道当时胖公公曾与她交手。唉!他是故意放她走的,对吗?”

龙鹰无言以对。

武曌目光落在河面,凄然道:“朕没有丝毫怪责公公之意,他的心事朕是明白的。圣门开创之初,确是有理想、抱负和远见的门派,可是后来愈趋偏激,且逐渐腐朽变质,最后除有限几个超卓人物,其他都变成自私自利、行为邪恶的人。看看杜傲和你一众同门,该明白朕在说什么。”

龙鹰仍不知如何回应她。

武曌目光移回他身上,美目充满难以排遣的落寞和惆怅,缓缓道:“很多事朕并不想那么做,却不得不那么做,这些人根本不配作圣门传人,若让他们保有圣门典籍,只会祸害苍生。朕是清理门户,公公当然绝不接受,只好瞒着他去做。三十多年来,这是朕首次对胖公公有所隐瞒。”

又道:“明空欠他太多哩!请龙先生为朕转告公公,朕只愿公公长留朕旁,安享晚福,朕再不会做任何令他不高兴的事,这是朕肺腑之言,没有他,朕不会有今天。”

龙鹰苦笑道:“希望他相信吧!”

武曌不以为忤,道:“龙鹰你相信吗?”

龙鹰颓然道:“我真的不知道。”

武曌幽幽叹了一口气,默然片刻,柔声道:“终有一天,公公会明白朕对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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