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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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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的声音已经带着点哑,“骆安淮,你怎么狠得下心中途就离开?”
骆安淮停住脚步,影子被灯光拖得老长,身形像是一把出鞘的剑,只是不知道这剑光是要伤人还是伤己。
“——我当然狠得下心。”
他说完这句话笑了一下,在寂静的夜中只能用嘲讽来解释。
“凯尔,你其实没必要问我,你看我现在呆在这里,就应该知道,我狠得下心。”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君:
(1)再次四川话翻译,精灵就是机灵,聪明。
☆、第三章 霜重鼓寒
第三章霜重鼓寒
骆安淮那天晚上再次回来的时候克林特恩还没睡,拿着一本这个时代少见的纸质书在看,叫什么《道德的起源与其演进路径》。所以他看的也没有多认真,骆安淮一打开门他就抬起头来,然后就对上对方眉骨上的伤和流血的嘴角。
“怎么回事,你不是去见老朋友了吗?怎么搞成这样子?要去医务室治疗吗?”
“没事,”骆安淮笑着安抚他,“不过是跟老朋友吵了一架,小打小闹。”
克林特恩一听他这意思就知道对方没打算细说这件事,只好跟着汤姆取来了治疗仪。
骆安淮接过并且道谢,然后走入自己的房间。
克林特恩小声对着汤姆说道:“我改换评价了,汤姆,我现在觉得安淮像是一匹狼,还是一匹孤狼。”在苍茫的雪地上独自行走,从不回头望。他不知道这种执拗该被评价为美德还是恶行,反正放在骆安淮身上他无法评价。
“抱歉,克林特恩先生,地球狼已经灭绝了将近五百年了,光凭一些留存的影视资料,您是怎么做出这个判断的?”
“呵,”克林特恩高傲地笑了一声,表现出自己卓尔不群的气质,看了许多当年的小说不能自拔的事情他当然不会说出口。
克林特恩本来想要拿着那本装逼的书回房间,可最终却还是把它放到了那里,他已经够困了,要不是担心骆安淮早就已经进入梦乡,没必要在用这种书进一步催眠。
骆安淮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用治疗仪疗伤,医学高度发达的现在,这样浅的皮外伤完全能够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疼痛感连细胞自己都可以忘掉。
他刚才给克林特恩说这不过是小打小闹确实不是骗人的,在他没有还手的情况下,要不是凯尔控制了力度,他现在能不能站着回到宿舍都是难说。这家伙最厉害的就是近身格斗,新兵就算拿了被誉为最强武器的STA…3215都不能干得过他。
唯一过分的就是这家伙有毛病,光盯着他的脸打,不然他完全可以做到不让克林特恩发现而气定神闲的回来。估计自己现在在新室友心里已经留下了一个奇怪的印象,不过那也没事,反正他本来就是个怪人。
他只记得最后的时候凯尔收了手,声音像是他以前听过的走兽的呜咽,他说,“骆安淮,你他妈真是个逃兵,怂货。你之前约定的好好的,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中途离开?”
是这样的,没错。
这些日子他天天以逃兵自居,对于这点没有谁比他自己更清楚不过。可是在真实的听到别人说出口的时候,他还是面色灰白,像是一尾失去了水的濒死的鱼。
“凯尔斯科尔,”他当时抹去嘴角渗出来的血,不再亲昵的称呼他而是直呼全名,语气带着些冷,“我现在已经不在军队,你也从来不是我的上级,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他看到凯尔眼中的不可置信以及受伤,但他还是推开他,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来时的方向。
他将治疗仪放在一边,打开抽屉,最中央的位置躺着一个红色丝绒的小盒子,他将盒子打开,那里面是一枚勋章,一等功,橄榄枝缠绕在边缘,是和平的颂歌。
骆安淮伸出手去抚摸勋章的边缘,指尖带着点颤抖。
——「橄榄枝勋章,一等功,它只授予整个联邦最伟大的英雄,高山被他们攀登,海沟被他们深潜,艰难困苦被他们消弭,我们歌颂他们,就是歌颂每一个高尚的灵魂。」当时的将军这样说,然后将这枚勋章别在他的胸前,那是他第一次获取如此荣耀,比小时候参加其他比赛得到奖励要兴奋的多。
不过当时的骆安淮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反驳:不,不是的,将军,其实我不曾攀登高山,也不曾深潜海沟,艰难困苦阻碍了我前行,我只会换一条路,这就是我来到军队的缘由,我不是伟大的英雄,也不是高尚的灵魂。
我曾经以为生命毫无意义,为谁而战不过是虚谈,就算在军营里,你再问我为谁而战,我也只会说我是为我自己而战的,最多就是再加上一些战友的成分。我不是为人民而战的,也不是为联邦而战的。
所以橄榄枝勋章,奖励的只不过是我的功勋,不是我的个人。
这就是他第一次获得这样一个一等功的心情,作为一个刚入军营不到一年的士兵,他机缘巧合下获此殊荣,也要申驳一下自己的能力和心性。
其实骆安淮还有第二枚橄榄枝勋章的,只是那一枚被他留在了驻地,枝叶上染了鲜血,只能证明拥有者的愚蠢与无能。
所以他把它丢弃,然后逃也似的彻底离开,像是逃离一座即将坍塌的城。
——此刻的骆安淮收回了触碰那枝叶的指尖,他将盒子盖上,态度依然郑重地将它放回原位,然后迅速合上抽屉,不能去多看一眼。
骆安淮向来有记日记的习惯,而且还是十分奢侈地拿真实的纸张而不是用光脑,就算是当初累成一只狗都要挣扎的拿起笔去本子上写上一个“艹”,今天也不例外,不过他看了一眼表,已经十一点五十九分十一秒,写别的也来不及,只好留下了这样一行字——
'距离军训结束还有十四天。'
第二天早上就不显得冷,似乎用这样的态度宣告着今天必然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不过作为一个人工设置天气的星球,这种过于炎热的天气明显是耐人寻味的,毕竟早在军训前就有人疯传:据联邦气象局和学府星气象局预报,本因强冷空气对流形成的学府星西四区及周边地区九至十天的大规模降雨,因部分高校磋商,学府星气象监管控制局应急部门小组紧急改设天气并驱散强对流冷空气,以确保大学新生军训的稳定进行。请周边市民左后降温防暑工作。
虽然这个消息一听就很假根本站不住脚,气象部门也早已进行回应这完全是谣言,可就以传播速度就能看出艳阳天对于军训的学生究竟意味着怎样惨烈的现状,哭天喊地不能自已。
“辣个,我先说一哈,咱们早训六点半到七点,然后八点开始正式训练。”王小森将这句话说完,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来,让我看看,谁今天早上没有按昨天讲过的标准来。”
其实他这种忽如其来的喜悦是有原因的,毕竟王小森同志在进入军队之前也是染着诡异发色审美成谜的杀马特贵族,进去以后被疯狂批评不说还一下子毁了他的头,从此只能泯然众人矣,这实在是对于他审美的一种践踏和中伤。所以现在成为加害者看待这些人的时候才有一种谜之快感。
于是,对着留长指甲的男生,他这样说道:“你,小子,为什么指甲还没得剪?是不是打算再留长一点去丈量世界啥的?俯卧撑一做给你搞劈了连全尸都寻不得好,还是你过一会儿就剪了,给它留个全尸好下葬啊?”
对于没戴帽子的新生,他这样说道:“你说你把帽子都能忘了,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给忘了?下次要是再忘了,你就把它直接缝到自己脑袋上,等到军训结束再拆就得了,毕竟现在医疗水平这么发达,保证不疼还没疤。”
又过了一会儿,王小森就绕到了克林特恩面前,对着那一头长长的金发瞧了半天,骆安淮觉得按照这位和他哥如出一辙的嘴,绝对得对着这个逼逼叨个半天展示一下何为口才,可是小伙儿却踌躇了半天,最后道:“同学,你这金发是天生的吗?”
得了,这哥俩果然是亲生的。
骆安淮凭借王小森的这一反应确定了此点。毕竟当初王大鑫那个话痨喷子就是十足十的金发控,而且只喜欢亮金色,最喜欢的艺人和最喜欢的动物品种都是那种色儿,对于凯尔的白金色从来都不手下留情反而直接照着脸打。
不过克林特恩显然被这句话问的一愣,还以为这是教官什么设陷阱的新招,犹豫了半天才回答了一个“嗯。”
“那,那同学你记得把头发扎好,天气热,弄着脖子难受。”
克林特恩因为保全了自己的头发而显得语气欢快,脸上笑容灿烂,“好的教官。”
“。。。。。。”
王小森极力控制住自己被袭击的心灵,撇开眼睛去看旁边那个又黑又矮的小胖子来平复一下情绪才往后继续,然后他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骆安淮,像是青竹一般笔直又亮堂,从头到脚都让人挑不出什么差错来。可惜他看到他,能想到的最多的却是昨天晚上凯尔斯科尔的特别反应——战场上不曾改变神色的铁血军官忽然愣住,神情复杂,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出去。从那个反应中,他就知道了骆安淮不是一般人,甚至还可能欺骗了他。
王小森其实还有想问的,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间,很多事情他只能埋在心里,等着这些哥哥和战友告诉他,给他一个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小可爱评论,真的好开心,爱你们,么么哒
☆、第四章 甲光向日
第四章甲光向日
凯尔斯科尔在训练场里解决掉最后一个仿真模拟机器人之后坐在边缘喘息,等待着冷却时间结束之后再开下一轮。他昨天晚上和骆安淮进行过那一场单方面的打架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学府星回到了驻地,大概是及怕自己忍不住再去锤人又怕自己会哭的不能自已。
可惜到了规定时间,系统并没有继续,凯尔斯科尔抬起头一看,就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蓝绿色的眼睛。
“长官好。”
凯尔斯科尔刚要起身行礼就被对方按住,“没别人,叫哥就行了。别练了,凯尔,你这人怎么这么爱为难自己?我记着你上次检查可是没有自虐倾向的,就这么短短一段时间,难道让你脱胎换骨找到□□的乐趣了?”
“衡哥。”凯尔斯科尔知道对方嘴快,可还是一个没拦住让秦南岳找到机会讲了这么大一堆有的没的。他顿时感觉自己原本就要脱力的身体愈发疲惫,叫了一声就说不下去。
秦南岳坐在他旁边,“来,凯尔,有什么事情跟哥说说,哥最近还是挺无聊的。”
凯尔斯科尔知道他无聊,其实秦南岳现在不过二十五,比他也只大了两岁,放在外面还是天天乐呵醉生梦死自我娱乐的年纪,可是在军营里已经一等一的军官,表现亮眼到不行,除了他们军区那位刚上任不久的年轻将军以外,没人比他年轻有为备受肯定。只不过是这个人嬉皮笑脸惯了总显得不正经,所以让人常常忘记了他肩头的一杠三星。
但是表现好不好人牛不牛逼和无聊不无聊没什么直接关系,最近没有任务,秦南岳落了个清闲,再加上骆安淮走了,无聊死都是正常。
凯尔斯科尔觉得自己应该把骆安淮那小子现在呆的地方告诉秦南岳的,这样既给秦南岳找到了乐子,也给骆安淮找了麻烦,可自己昨天晚上打都把人打了一顿,生气归生气,也不想再在秦南岳面前将这件事情重复一遍,不然肯定更气。
都怪骆安淮那个小兔崽子!
所以他绕开话题,“没什么,就是许久没动担心自己落后了,所以多练练,衡哥你呢,要是无聊可以去看看新兵训练。”
秦南岳摆摆手,“才不去,那不是更无聊。”
“你嫌无聊?”凯尔斯科尔觉得好笑,“当时我们刚来的时候你不看的挺尽兴的吗?我们几个都快被你整死了好吗?尤其是。。。。。。”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不过秦南岳却知道他要说谁。当初他从那边过,多看了几眼就把那个小年轻给记下了。“你不是就想说骆安淮那个小子吗,当初是他混蛋能怪我?你说说他当初是不是讨人嫌,傲气又别扭,跟我们都不是一路人。”
凯尔斯科尔心里觉得在秦南岳那儿骆安淮估计时最不讨人嫌的才对,可是他却没有开口打对方的脸。他只是侧头去看秦南岳,并且再一次感叹对方的脸和气质才是最配这一身黑色军装的,反正他是没见过有谁能有秦南岳那样安静又锐利的棱角和眉峰。
秦南岳还在一边笑一边吐槽骆安淮的路上策马扬鞭,忽然之间被凯尔斯科尔的一句话噎住。对方这样问,“骆安淮。。。。。。他到底为什么要离开?”
秦南岳陷入沉默,将帽子从头上摘下来拿到手里,半晌之后才笑,眉峰漆黑又锐利,映衬着高高的鼻梁总带有一种侵略感。“骆安淮当时走得干干净净,直接跳过我选择退伍,丝毫不将我这个直接领导放在眼里,我能知道?”
凯尔斯科尔觉得秦南岳误解了他的意思,他其实想知道的是那一次他因为摔断了腿没有参加的军事行动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秦南岳却直接绕开,明明白白的讲了最后的结局——第三军区的神枪手退役,连一句告别都没有留给老战友们。
秦南岳起身,伸手去解自己的军装扣子,“来,凯尔,你刚不是说担心自己落后了要多练练吗,跟模拟机器人打有什么意思,跟我打多好。”
“。。。。。。”
糙,他果然不该主动提这个话题。
另一边军训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从一大早就看出的好天气果然没有辜负大众的期待,到了十点多就已经热成烤炉,本来军姿一站就让人叫苦不迭,现在有了这太阳的加成更是让人想要骂娘。
据说隔壁营已经有了好几个病号,理由千奇百怪,对阳光过敏的,头疼的肚子疼的,最奇葩的就是还有个说是对军训服过敏,简直是不把现代医疗科技放在眼里。王小森原本是要用这些作为反面素材来介绍的,可惜瞅着那些小孩儿晒得脸红,他还是于心不忍,让他们停下来休息休息。
因为这个决定,王小森收获来这里以后第一批十足十的彩虹皮赞美。
骆安淮他们是在篮球场训练的,旁边种了一圈大柳树,因为太阳高度角的原因留下的阴影也不算多大,但大家挤一挤还是能挤得下。
至于已经到了新时代为何还要有这样的篮球场的原因,估计和这些天的天气一样具有很强的人为性。
既然坐的近自然就好聊了,可是刚来大学的学生能聊什么,不过就是高中的经历以及怎么也绕不过去的高考的成绩。旁的人一听绝对要说他们幼稚且无聊,没错,他们就是这么幼稚又无聊。
“我那十六门课,十三门都只是A,要不是数学是S,连政法的门都摸不到。”
“对对对,我也是特别悬,要不是考前烧香拜佛,现在肯定都没机会跟大家坐在这里聊天。”有一个黑黝黝的哥们儿开口,“虽然我是渣渣,不过咱们这里肯定还是有学霸的吧。”
“我所有科目都是S。”眼镜男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迎来了众人的惊叹,然后对着站在那里没有参与大家讨论的骆安淮道,“不过我觉得骆安淮应该更厉害吧,他看起来就像是学习好的样子。”就昨天骆安淮一出现,就足以吸引人的注意力提高人的警惕心,谁让他生了一双傲气的眉眼,根本不像是与世无争的乖孩子。
大小伙子们因为眼镜男的话将目光齐齐投向骆安淮,炙热的程度让他装神游捡石子玩都装不下去,只好抬起头来,“我今年没参加高考。”
“没参加?不可能吧,没参加你是怎么进政法的?”
“特招吗?现在特招的那种不是比高考还要难几十倍吗?”
骆安淮面对这些没说话,索性这时王小森刚好吹了集合哨,帮他解了这个围。
不过骆安淮确实没说错,他今年当真没得机会参加高考,不过是当初保留学籍保留了三年,借着这个由头又回来,硬生生地从按照常理来说的老学长摇身一变为新学期的小学弟。
过来一个教官和王小森说了两句话,他听完之后愣了愣,然后过来集合队伍,“两件事,九天后要举办歌唱比赛,还有一件事,接下来,我们要去听一个报告,室内,不用训练。”
接下来,下面掀起了一阵隐形的欢呼。
很多很多年前,有人说在AI继续发展的一百年以后,这个世界上有百分之五十的职业会消失,我们有百分之五十的人会失业。
但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因为事实证明确实如此,但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当高劳力无意义的工作被代替,我们终于有时间和精力去关注人文——艺术,爱,自由,这些让人不同于其他动物的东西重新回归到整个社会的每一个人身上,当乏味的工作离开,我们终于有机会去探索人生本应该拥有的亿万种可能。
比如说教授,这就是一种没有也无法被人工智能取代的有趣的工作,不过这种有趣可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比如说今天这一场,就是教授自己觉得很有趣,底下的要不是偷偷用光脑就是偷偷补觉。
王小森他们一排士兵站在一起,对于这种高人文的科目实在是接受无能。
“凯尔哥怎么没来?”王小森问。
“boss不是和你住在一间宿舍吗?你怎么问我?”站在他旁边的男人回答,“不过我昨晚看到boss了,他当时坐在树下面,和一个学生说话。”
“学生?哪个学生?”
“我怎么知道,这么多,又不是我的战友和敌人,我怎么可能记得住?”男人哑笑了一声,“不过挺好看的。”
王小森顿了顿,“四不四五点钟方向的那个男生?”
男人顺着王小森说的方向看过去,那里坐着骆安淮,坐姿板正,神情平淡的看着教授慷慨激昂的演讲,带着些微微的黄色的光投射下来,为他的面孔笼上一层淡淡的阴影,眼神幽怨又绵长。
“昨天太晚了,我没看看清,不过应该是他吧。”男人笑,“今天下面坐了这么多学生,也就他像是我们当兵的。”
他就是当兵的。
王小森在心里这么说。
他是第三军区的骄傲,就算是离开了,也把传奇留在那里。
只是他不说,他们都不说,他们宁愿将所有原因都掩藏起来,烂在怀里。
☆、第五章 因何缘故
第五章因何缘故
其实发展到现在,人类已经不需要用大量的食物来补充体能和身体所需,一颗胶囊就能够解决所有问题,可是味蕾本身并不能接受这样的处理方式,以至于美食还是人生必需品。
中午吃饭的时候,克林特恩和瑞恩正在一唱一和的模仿教官和刚才的教授,接下来就被一个人拍了拍肩膀,转头一看,是一样拿着餐的教官,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说啥子呢?”
克林特恩尬笑着摇头,“教官,我们没说什么,真的没说什么。”
王小森因为克林特恩这一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点了个头就离开,只有骆安淮看到了他黑中泛红的耳朵,和他哥一模一样。
“咱们教官其实挺可爱的。”克林特恩咬着叉子,含糊着话语。
“是挺可爱的,人也好。”瑞恩说着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八卦,“你们知不知旁边那个女生连,教官简直是个铁憨憨,咱们休息的时候给她们女生说先不着急我们一会儿休息个大的,结果最后一上午几个小时加起来只休息了十分钟。后来他们教官说什么?哦,对,‘不苦不累不叫军训’。”
骆安淮听着这话觉得熟悉,毕竟当初也听着他们那位老教官说过类似的,“不苦不累不是军营”,只可惜没过多久他们的教官就换成了秦南岳那个老痞子。
秦南岳。
骆安淮因为想起这个名字而想到昨天晚上凯尔斯科尔说过的话——
“还有衡哥,衡哥又升军衔了,一杠三星,上尉,肩章看起来比以前那个一杠两星的气派多了。不过衡哥好像比之前严肃了许多,他从前整天嬉皮笑脸,痞里痞气地活像个流氓,哪里像是个军官了,可是他现在没以前那么爱笑。我们其他几个人讨论过,都说是因为你一走,再也没人跟他唱对台,他自己一个人也不起劲了。”
他当时只是想这跟他没关系,可是现在他忽然有些思念那个老混蛋老痞子。
就在学校的餐厅里,吃着高热量的事物,他开始思念秦南岳,思念过去的所有生活,甚至开始后悔这样一个决定,这次不被理解的一意孤行的离开。
他的这副样子落在克林特恩眼里就是落寞与无奈中偏偏生出一种别样的东西,或许是应该被叫做希望的。
毕竟人总得需要一些东西才能得救。
下午的时候还是寻常的训练,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稍息立正,听起来简单的不行,可是在机械化的训练之中也会让人产生剧烈的烦躁,当然,除了烦躁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叫做累,真的实在是太累太累了,累到让人怀疑生而为人的价值是什么,从而陷入一种恍惚。
休息的时候男生们跟教官套近乎,问王小森说,“教官跟我们说说呗,你为什么会当兵?”
王小森挠了挠头,“为啥子当兵?我哥哥就四当兵滴,他可四不得了。所以后来我也来当兵了。”
“你哥哥有多厉害啊教官?”
“他有没有拿过一等功?”
“我哥也是当兵的,好巧啊!”
在一堆后续的问题之中,骆安淮静静的坐着,打开瓶子喝了一口水,和当初所做的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来当兵?」
骆安淮第一次听到别人问他这个问题在进入军营一个月零三天的时候,新兵的训练还远没有结束。
那天晚上他坐在宿舍楼的最顶层,天台上面是低垂着的星空,漫天星子,从千百万年前一直到现在不停的发光发亮,它们闪烁着的光辉,成为夜晚唯一的亮。
骆安淮伸出手,他觉得自己几乎要碰上。
这个时候有个人忽然拍上他抬起的手掌发出声响,然后握住他的手,「诶,臭小子,好不容易不训练,在这儿干嘛?修仙吗?」
骆安淮一听修仙这个词就知道肯定是王大鑫教的,这位东方古国的传统爱好者经常给他们灌输一些神奇的文化,比如说叫秦南岳衡哥,理由简单粗暴,因为古代有五岳,南岳就是衡山。当然,为了让大家理解这个,王大鑫还顺便普及了更多知识,从那天起总有人找他看运势算八卦,硬生生地在现代无与伦比的科技中开辟了一条属于超自然观念和信仰的坦途。再次证明迷信这玩意儿与受教育程度和科技发展没太大关系。
骆安淮抽回手,「没干什么。」
秦南岳用手撑了一下坐在骆安淮旁边,「诶,怎么着你这个臭小子,哥哥碰一下你的手还委屈你占你便宜了不是?」
骆安淮转头去看秦南岳,他眼神带着点钩子,像是某种画皮的妖精,可惜秦南岳还是笑嘻嘻的模样,似乎没有被这种东西引诱。
他向来喜欢突然袭击,此刻也是一样。所以他忽然笑了一下,带着点傲气的眉眼弯起,开口道,「我喜欢男人,长官,我是怕占你便宜。」
可惜秦南岳听这话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挑了挑眉,「小子,你说这话,是打算占我便宜吗?」
「没有。」骆安淮收起笑容,一秒钟又恢复到平时平静到只能用装逼来形容的死人脸。
「其实我真不介意,」秦南岳把脸凑到骆安淮面前,「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觉得挺好的啊。你仔细看看我其实也挺好的,我现在二十二岁,混的也还行,中尉,身体健康,也不算缺钱,你想要的别太贵也买得起,最重要的是我人品,你也知道,确实是真不错。。。。。。」
骆安淮觉得按照秦南岳这么自我介绍下去,估计就只能给他背一背自己的账户密码。所以他及时打断了秦南岳的话,切入点很直接。「不,我觉得你人品不行。而且,你太穷,我想要的你估计买不起。」
秦南岳当时明显的被噎了一下,他抬起手去拍骆安淮的肩膀,「嚯,你这人,我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骆安淮当时因为这一份小小的胜利而心情愉悦,所以情绪也放松了一下,不过这些在他的表面神情上实在是很难看出,连秦南岳那种眼睛尖的,都是靠好不容易捕捉到他柔软下来的眼神才看出。
「骆安淮,」秦南岳很少直接叫骆安淮的名字,总是用“臭小子”“小混蛋”之类的进行代称,所以他一叫名字骆安淮还有些意外,自然而然的转过去听他说话。
秦南岳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要询问什么隐秘。「你到底为什么来当兵?」
骆安淮当时就直接说,「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你别跟我扯那些虚不拉几的话,别人那儿这么说我倒是能承认那小孩儿人傻单纯没脑子,你肯定不是。」
「我为什么不是?」骆安淮道,「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不然有那么路可以走,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到这里。」这样广泛的天地,我为何在这里忍受与世界隔绝的孤寂?
「因为你是个小混蛋。」秦南岳双手撑在后面,仰头去看天。「我当兵也当了五年了,在这里见过的人比你多多了,来当兵不过就是几种人,为了胸怀理想,英雄主义作祟的,为了权,想做将军的,为了多个履历给自己未来铺一条路的,可是你都不是。」
「那我是为了什么?」
「谁知道,要是我知道了还问你什么?」
骆安淮听到这句话笑了一声没回答,他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是星辰,千万年前的可能已经陨落,只是没有人知道。
「我猜猜吧。」秦南岳继续说,没打算就这样让这个话题无疾而终。「你来这里,和这里是什么没什么关系。」
骆安淮觉得他说的话有点意思,可是他也不信秦南岳这个老混蛋能说出什么能够贴合他心思的鬼话。
「十六岁就考上联邦政法大学的高材生,诸事顺遂长大到现在;觉得这种人生过烦了过腻了受够了,所以才跑来当兵了,和以前走的路都不一样,刺激呗。」秦南岳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填充好这条线,甚至于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去做个作家之类的职业,说不定一部鸿篇巨制就成了。
「你翻了我的档案。」骆安淮很肯定。
秦南岳将刚才那段说出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认了这一点,不过他这一次确实有合理合法的理由。「我现在是你们的教官,你们的档案我自然都看过。」
骆安淮凉凉的接了一句,「那你这记忆力挺好的啊。」
「是啊,哥哥刚才不就跟你说了吗,哥哥人挺好,身体也好,你要是跟我在一块儿,肯定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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