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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兔兔-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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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图柏是一只折耳兔。
四界之中本没有折耳兔,直到有一天,有人亲手折断了图柏的耳朵。
为了报复社会;他成了四界罕见英俊不凡身残志坚的杀手兔。
杀手兔从不失手;直到洛安县来了一位高僧。

………………………………………………………………
小攻:施主;你的耳朵露出来了。
杀手兔抖了抖毛茸茸的粉白色长耳朵,藏进一头乌黑的墨发中。

小攻:施主;你的兔牙也露出来了。
杀手兔呲牙眯眼危险的看着他,手里被塞进一根胡萝卜。
小攻:帮我啃个皮吧;谢谢。
杀手兔:。。。。
………………………………………………………………

CP:身残志坚老流氓好色杀手兔兔受X内敛温柔沉稳深情攻
雷点:
1、宠宠宠宠
2、种田文,甜白。
3、老流氓会生小白兔。
4、所以是生子文。

内容标签: 强强 生子 前世今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图柏|千梵 ┃ 配角:一甘众人 ┃ 其它:生子,甜宠



第1章 人皮山匪(一)
  这是极好的一夜,天空乌云密布,大雨要下不下的样子。
  星月藏在云团之后,人间暗的伸手看不见五指。
  这不是个走夜路的好日子,却是个杀人和睡觉都很舒坦的时辰。
  一间瓦砖房子里坑坑洼洼,地上、墙角根都是土疙瘩小洞,屋里又空荡荡的,就摆了个床和桌子,来过这里的人都觉得又冷又硬,没地下脚。
  若是非要坐下来喝上一壶,能当椅子的就那两样家具——桌上极为干净,除了铺着一层探手可摸的尘埃外别无他物,显然一屁股坐下就是飞灰呛面的结局。
  而另一个看上去能落臀的地方被主人随意丢了一床乱糟糟的被子,如果不瞎,还能看见棉被里一团一团的稻草杆儿。
  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要问上一句,“你就真不觉得扎吗。”
  被问得烦了,屋主人就朝外撵人,“不扎,不知道你图爷脸皮厚。”
  来人又说,“你娶个媳妇呗,整个洛安城就你最缺媳妇了,你娶了人家姑娘,可不就要把你这屋里的耗子洞都补补……欸欸欸,还没说完怎么就关门了。”
  “去去去,去一边玩去。”屋主人把人撵走,懒散靠到床上,随手将一根稻草杆儿衔进嘴里,眼风扫到墙角灰突突的土疙瘩洞,心想,他打个洞怎么了,打洞就耗子会吗。
  “图哥!出事了,图哥!”
  屋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屋里黑漆漆的,棉被和稻草团中忽然伸出一只又圆又白的茸毛小爪,爪子抓过露在外面的两只细细长长的窄蒲扇似的耳朵,将其折下来堵住自己的耳朵眼,显然有继续睡下去的意思。
  “图哥,真出事了,丰阳山上的土匪窝教人给端了!”
  稻草团子安静了会儿,片刻后,里头的东西不情不愿蹬腿将草杆儿踢到了一边,一团看上去软绵绵的东西露了出来,胖乎乎的身子后跟了个短圆的尾巴。
  这是一只兔子,略胖,略软,略白。
  兔子翻身坐了起来,把长耳朵松开。
  一只耳朵‘噗’的一声立了起来,露出粉白的耳蜗,而另一只却蔫蔫搭在这只兔子的右眼上。
  它随手把这只不听话的长耳扫到脑后垂着,伸爪拎过一旁深蓝色的官服。
  官服的布料不怎么样,样式也落后,背后还用粗线绣着一个竖跨肩背的字——捕,但偏偏这身衣服穿到这只兔身上极是好看。
  官服下的毛茸茸没了,化成了一片劲瘦坚韧的胸膛,胸膛上面顶着张刀削斧可的脸。
  这屋的主人是个兔子成精,名叫图柏,年岁已不可追量,据当事兔说,他才十八。
  谁信。
  图柏踢着靴子,晃晃悠悠走到门口,将屋门猛地拽开了。
  “敲什么敲,讨命啊。”他懒洋洋呵了一口气,声音沉沉的,有些沙哑,但很好听。
  外面的人是孙晓,和图柏一样,是个捕快,他正砰砰砰敲的使劲,门突然被打开,他一时不料,手还没缩回去,险些一拳头捶到图柏自以为傲的鼻梁上去。
  图柏眯了下眼,偏头躲过,“丰阳山上的土匪?杜大人围剿了三次都没成功不是,教谁给端了?”
  孙晓叫的嗓子干,看见图柏随意裹在身上的袍子,伸手给他系上扣子,一边系一边拉着图柏往外头走,“不知道,就知道土匪头子王虎连带七十三个手下都教人绑了扔在衙门门口。”
  图柏被他拽着走,胡乱揉了一把睡眼,“屋门还没关呢。”
  孙晓把他衣裳扣好,还顺手给图柏抓了两下头发,“图哥快点吧,就您那屋,狗嫌猫不待见的。我打包票,贼进去,能给贼饿死,根本不用关门。”
  图柏卷着唇角笑了笑,踩着四下寂静的夜色,到了洛安城的官府门口。
  离的老远就见官府前被窜动的火把照亮了半扇天,橘色火焰下人头拥挤,都是半夜被吵醒出来看热闹的老百姓。
  “都回去吧,有什么好看的。”图柏懒洋洋穿过人群,往里头看了一眼,喲了声,摸摸下巴,“还真挺好看的。”
  被五花大绑着的汉子歪歪扭扭躺了一地,每个人手脚相连,肩背挨地,像倒翻了壳似的王八,爬不起来。
  土匪个个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被这样绑着,徒增来了几番笑料。一妇人怀里的小女孩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咯咯咯笑了起来。
  头上有道刀疤的土匪头子粗声嘶吼了一声,吓的小女孩顿时收住了笑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小乖乖,这你都怕。”图柏接过小孩抱到怀里,走到一堆翻王八里,冲里面正弯腰挨个核对名单的书生点了点头,一脚踩上土匪头子的脑袋,将他硬生生踩趴到地上。
  土匪头子手脚绑在一起,不能全趴下去,撅着高高的屁股,脑袋着地,像待宰的猪,呜呜大吼起来。
  图柏踩着他的脑袋巍然不动,点点小姑娘的鼻尖,“想骑大马吗。”
  原本伏在地上的土匪勃然大怒,瞪着牛眼怒骂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这群为官不仁的东西,老子弄死你们!”
  他刚说完,原本正弯腰核对名单的书生眉尖一挑,卷起手里的书册狠抽了下土匪头子的脸,直起腰环顾一周看热闹的老百姓,抚平官袍上的褶皱,冷冷道,“尔等算什么士?杀人子,淫人|妻,夺人钱财的士?”
  这书生名唤杜云,是洛安城的知府。
  他一身墨蓝色的官袍,生的肩宽腰窄,看体态倒不像是个书生,眉眼之间含着朗朗正气,一双眼睛洞察分明,盯着脚底下的土匪,看不顺眼,也伸脚踹了过去,“本官为官不仁?本官对你们这种东西就仁不起来。”
  一踹上去就停不住脚了,直将土匪那张硕大的脸踩的满是脚印子。
  孙晓叫住一旁的师爷,一同扑过去抱住杜云,“大人息怒,息怒。”
  杜云满肚子的气。这群土匪打家劫舍,手段残忍,死伤在他们手下的人历年来多达二三十人,他继任以来组织官府围剿了三次,竟生生打不下来。
  师爷是个四十多岁清隽的中年男人,拽着杜云的袖子低声道了句,“大人再踩鞋就坏了,今年朝廷给的补贴用完了。”
  杜云一脚都踹到了土匪的鼻子上,又生生收回了脚,左右转了转自己的靴子,见没啥问题,才呼出两口恶气,理了理衣裳,哼道,“本官就不屑和你们这种人计较。”
  他说罢,被他当猪头踩的土匪里忽然有人大喝一声,两根手掌长的银刀从破烂的衣裳里飞了出来,穿透晚风直逼杜云的后心。
  周围的百姓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银刀在月光下泛过一道冷冽的光泽,随即扎到了一团黑影的身上。
  黑影惨叫起来,在杜云身后咕咕咚咚滚到地上——正是刚刚躺在图柏脚下的土匪头子,土匪头子被他当成了球,踢过去挡住了那无端飞出来的暗器。
  图柏活动了下脚踝,骂了句,“奶奶个腿,人还挺重。”抱着怀里的小女孩,骚包的问,“哥哥厉害不厉害?”
  小女孩才两岁,咯咯咯又笑起来。
  图柏一手抱着小女孩走到土匪群中,眼睛一瞥,另一只手腕一翻将一个土匪掐着喉咙带了出来丢到地上,随即踩在他胸口,“暗器?我倒是小看你了。”
  土匪群里有人紧张的唤道,“三当家的!”
  图柏眯眼笑,“三当家?还是个头头。”
  他蹲下来仔细打量了下。
  这个三当家紧咬着牙关,用细长狠毒的眼睛盯着图柏。这人打眼一看生的还挺周正,往细了品,就能感觉到一股尖刻狠厉的味道。图片抬手掐了下,摸到一手细滑的肌肤,又强行掰开三当家的手看了看。
  杜云见他摆弄的津津有味,上去把小女孩接下来送回了她娘亲手里,拍拍图柏的肩膀,“挑猪肉呢你,注意点,这么多人看着呢。”
  图柏毫不在意耸下肩膀,“大人,你还记得一年前王祥那件案子吗。”


第2章 人皮山匪(二)
  听他问起,杜云愣了下,“你还记得?”
  图柏莫名看他一眼,“刻骨铭心,甚难忘记。”
  杜云点了下头,“那本官自然也是记得的。”
  而且,何止是记得,简直是噩梦般纠缠不去,杜云脸色发黑,看着脚边的土匪,又恨不得上去踹两脚解气。
  也正是这件案子,让杜云终于下定决心要将丰阳山上的土匪一网打尽。
  那叫王祥的人是个马夫,开春那会儿带着妻儿到洛安城来看病,路上途径丰阳山。
  那会儿丰阳山上的土匪还没猖狂到杀人的地步,也就是偶尔抢些过路人的钱财回山去。
  王祥算是个点背的,恰好遇上了这群土匪,被人连马车带人一同虏到了山头。有人离远瞧见,连忙返回了洛安城去报了官。
  杜云带着捕快寻到了丰阳山,在山中搜索了两天,第三天中午,终于找到了土匪的老窝。杜云还清楚的记得他在土匪的老窝前看见挂在树枝上迎风招展的人皮,正是失踪的王祥一家人。
  男人的人皮鲜血淋漓,淌着的血水滴在枯叶之间,血味浓烈,白日里引来了一大群灰狼,狼群之后是凶神恶煞的山匪。
  杜云勃然大怒,当场下令要剿杀匪徒。
  第一次交手时,他身边的捕快早已经分散山头寻人去了,身边就图柏孙晓两人。
  杜云远远看着裹在狼群中的人皮,握紧了拳头,“干死他娘的!”
  图柏嗯了声,让孙晓护送杜云先走,自己随手捡了跟树枝杀入狼群,七进七出,狼尸飞舞,躲在后头的山匪看的遍体生寒,纷纷拿起兵器家伙从狼群后冲了出来。
  图柏掐住头狼的喉咙,咯嘣一声捏断它的脖子,拎着狼尸扔到了土匪的脚前。
  土匪见不是他的对手,吹起哨子,哨音一呼百应满山响起,连绵起伏,杜云知晓他们人多,硬打绝对要吃亏,令图柏将人皮取回之后迅速撤退。
  一场潦草惊险的对战之后,图柏拎着人皮和趁乱时救出来的姑娘同杜云在山下汇合。
  而那姑娘便是那张人皮的夫人,芸娘。
  十天后,芸娘一张状纸将丰阳山的土匪告到了洛安城知府大人杜云的手上。
  时至如今,令杜云想不通的就是这群土匪先前都是流民聚集在丰阳山上,由头子王虎揭竿而起,树了门派,但终究都是一群莽夫野汉,怎会突然之间手段如此残忍。
  图柏蹲在地上,将刚刚急唤‘三当家的’人给揪了出来,和细皮嫩肉的三当家扔做一团。
  “你们大当家的刚刚脸都快被爷爷踩成大饼了,也没见你这么紧张。”
  土匪头子王虎撅着屁股伏在地上,脸胀的像个猪头,眼睛却还拼命的朝三当家的看去。
  图柏若有所思道,“你看起来可不像土匪。”
  三当家向图柏吐了一滩口水,被图柏躲过去了。
  图柏眯着眼,单膝蹲下身,后脊在他用力的时候绷出流畅紧致的线条,他突然抓住三当家的头发,将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按到自己吐的口水上,“托你照顾,图爷直到现在都还对那张人皮记忆犹新,我一直想,究竟是要有多熟练,才能剥下这么完整的人皮,现在看到你,我知道了。”
  三当家的被自己的口水蹭了满脸,把图柏看的心里泛恶心。
  “图爷突然想起来王城里有个祝姓的侯爷家里好像也有这么个小公子,喜好各种虐人至死的手段。但不知为何,一年前那小公子就这么消失了。”
  三当家瞳仁瞪大,牙关咬的‘噔噔’直响。
  图柏曲起手指在他脸皮上弹了两下,手法和衙门前卖猪肉的张大伯有的一拼,“小公子,你说他是畏罪潜逃了,还是死翘翘嗝屁了?”
  三当家猛地挣扎起来,尖声道,“你竟然知道本侯爷的身份!快放开本侯爷,否则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土匪头子肿着猪头脸忙嚷嚷,“侯爷救我们,救我们!”
  图柏拍拍手站起来,和杜云交换了个眼色。
  怪不得一年前他们胆敢残害无辜百姓,横的要命,原来是那侯爷的小公子在背后撑起了腰。
  图柏心想,“这人只怕是在王城中混不下去,那侯爷为了保全他,才将他送出了王城,以为天高皇帝远,就奈何不了这人了。幸好如今落到本兔的手上,不弄死他,还真对不起身上这件官袍。”
  围观的群众听闻土匪的身份,惊了一惊,有人犹豫着问,“大人,这、这可怎么办?”
  若是杀了小侯爷,他们大人会不会受了牵连?
  杜云身为知府,最喜欢这种被民爱戴的感觉,扬起脑袋,负手背到后面,肃声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父老乡亲尚且放心,本官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得到保证,人群这才安心下来。
  “吓死我了,图哥没事就好。”
  “对对。”
  杜云,“……”
  杜云幽怨瞪图柏,难不成刚刚都是关心他的。
  图柏弯唇笑,俊美的长眉一挑,得意的在脸上挂着‘图爷爷就是天生丽质一表兔才’的欠揍表情。杜云想说些什么,就听脚下的三当家嘲讽道,“自以为是!本侯爷杀你全——”
  图柏干脆利落出脚。
  三当家飞出两管鼻血,晕了。
  折腾了一夜,天边浮出黯淡的天光,天快亮了。
  杜云安抚百姓,让人各自散去,唤上衙门的捕快将满地山匪锒铛丢进了衙门的牢子里关着。
  等他们忙活完,天边已经大亮了,杜云刚从昏暗的卷宗室里走出来,抬起头,眼前顿时一黑。
  杜云,“老图,黑夜给了你黑眼圈不是为了让你遮我的光的。”
  图柏歪歪扭扭靠在衙门院子里的玄色柱子上,眯着眼,脸色发青,英挺的眉梢染着几分沉沉的倦色,他扯了扯嘴皮子,哼唧一声。
  “困。”
  杜云摸着下巴,“你看起来好像几天都没睡了,老实说,你请了七天的假去哪了”
  图柏心道,“去哪了,我去给你收拾山匪去了,你以为他们是自己拿了绳子绑了自己滚到衙门前的吗。”
  这功是图柏干的,但他不能说。
  他不单是兔妖、捕快,偶尔还兼职做做杀手。
  图柏在这一行算有些名气,江湖上也偶尔传闻,不过他行事缜密,单子接的很随心意,全看心情,所以能请的来他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说不清他究竟功夫如何,性子又如何,江湖百晓生也难以在他身上落下几笔评论——他在杀手这一行到底算是个嫉恶如仇,拔刀相助,还是不辩黑白,善恶不分的刽子手。
  图柏不觉得自己算个好人…好兔,但也不是个混球,若让他归纳余生,他大概也就只能憋出两个字:还行。
  长得还行,人也还行,活的也还行。
  丰阳山上山匪这只单子他已经等了很久了,接到那人递来的赏金时,他几乎二话不说,向杜云请了假,连夜赶去丰阳山上,在山中埋伏六日之久,最终一举将山匪窝成功端了。
  端了之后,将人挨个捆成王八,又一路送到衙门口,他这头才刚爬进兔子窝,那头就又被叫了起来,任由谁也撑不住六七日的奔波,困得快死了。
  图柏打个哈欠,揉了揉头发,刀削似的双眸要睁不睁,懒洋洋道,“我先去睡会儿,别烦我。”说完踢沓着靴子走出了府衙。
  杜云在他身后摇摇脑袋,笑骂道,“都这幅德行了,怎么仍旧看着俊的很。”
  “这话可别被图哥听见。”孙晓端着热腾腾的大包子,“要不然他睡觉也能笑醒。”他顿了下,收起一点笑意,稍显紧张的低声问,“大人,图哥这么累,是因为…”
  孙晓指了指额头。
  杜云摇头,“不像,应该不是。”
  孙晓这才呼出一口气,笑着道,“那就好,图哥没走远吧,我赶紧去给他送几个包子去。”
  杜云接过盘子,“麻溜跑快。”
  孙晓揣着包子一出门,就寻不见图柏身影了,他左右看了看,看见一抹雪白消失在了转角,孙晓想了想,跟了上去。
  转过街角,有一片不算大的集市,人来人往,很热闹。
  孙晓眼尖看见一只大白兔蹲在集市中稍显的冷清角落里,它面前是个拎着篮筐的姑娘。
  大白兔竖着一只耳朵,眼巴巴瞅着姑娘篮子里洗的水灵灵的胡萝卜。
  姑娘柔声道,“小兔子你是谁家的?”
  大白兔把自己软塌榻的耳朵扶起来,爪子刚离开,就又倒了下来,兔子用黑溜溜的眼睛瞅着姑娘,甩了甩自己那只不听话的长耳朵,可怜兮兮的瞅着她。
  姑娘伸手摸了摸兔子的右耳,吃惊的发现这只兔子细长的右耳上有一道清晰骨折的断裂。
  兔子耳朵本就是软骨,却有人将它软骨都弄折了。
  姑娘立刻心疼道,“疼吗,真可怜,吃吧,反正我也卖不出去。”她挑了一根干净果实肥硕的胡萝卜递到了兔子面前。
  那兔子晃着一只折耳低头嗅了嗅,叼起胡萝卜撒丫子就狂奔。
  “哎等下,还有很多呢。”姑娘拎着蓝子追去。
  孙晓眼睁睁看着大兔子钻进一条小巷里,过了会儿,他图哥手里握着个胡萝卜晃晃悠悠走了出来。
  孙晓,“……”
  图柏走到他面前,“看什么呢?”
  孙晓刚想说话,那拎蓝子的姑娘也跑了过来,忐忑问道,“两位捕爷刚刚可曾看见一只兔子从这里跑过去了?不知道是谁家的,我担心它被狗叼走了。”
  图柏啃着胡萝卜,嘎嘣嘎嘣,说,“兔子啊,我最讨厌那东西了。”
  姑娘一愣,身后传来轰隆一声。
  一面潮湿的砖墙长年失修,布满蜘蛛纹似的裂纹,毫无预兆塌了下来,砖块石块碎了一地,幸好刚刚那里无人经过,没人伤亡。
  姑娘心有余悸的睁大眼睛,那个角落正是她刚刚兜售蔬果蹲过的地方。
  她回过头,只看见挺拔修长的背影渐行渐远。
  孙晓放进她手里两枚铜钱,拿起一根胡萝卜边跑边道,“刚刚那人给的。”
  姑娘跟了两步,眨眨眼,喃喃道,“给多了。”
  图柏接过孙晓的包子,揉揉他脑袋,“回去吧。”说完大摇大摆往自己破破烂烂的家里走。
  孙晓看着他的背影,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临阵脱逃将话咽进了喉咙,喊了句,“哥你睡吧,衙门的事不用管了。”
  图柏没回头,朝他摆了摆手。


第3章 人皮山匪(三)
  图柏睡过中午,下午就又到了衙门。
  他在门前望见几辆官车载着好几筐橘澄澄水灵灵胡萝卜和碧透漂亮的蔬果一路马蹄狂奔,目光黏在绝尘而去的车上半天回不过神。
  杜云一出门,就嗅到空气里一股清甜的胡萝卜味儿。
  “别看了,进贡给朝廷的,再有十来天就进到宫里贵人的肚子去了。”
  图柏撇唇角,收回了视线,被散入风中的蔬果香味馋的不行。
  洛安城是蔬果进贡的大城,王城中一半的蔬果米粮都来自洛安城的五县十镇,这里的雨水充沛,干湿适宜,土壤肥沃,种出来的东西都长得健硕水灵甘甜。
  图柏在外面上天入地流浪了很久,直到来到洛安城,他才狠狠一摇圆尾,这里才是他应该成精的地方。
  放眼望去的胡萝卜和大绿叶子蔬菜让图柏过了好一阵子醉生梦死的日子。
  他发现这里的民生也好,家家户户圈养了不少的兔子和黄牛,他在农田里蹦跶的时候,有人见着,总会丢给他一两根拔|出来的胡萝卜,笑问其他人谁家的兔子走丢了。
  图柏不想再走了,就留下来,找了个差事做。
  “皇帝吃的总是最好的。”杜云说。
  图柏转身进了衙门,在院里的小路上摘了根甜草放在嘴里嚼,“最好却不是最新鲜。”
  杜云笑着点头,随后进了公堂。
  公堂分内堂和外堂,外堂刑审案件、押解犯人、觐见原告和证人等等,而内堂则摆放了成百上千的卷宗和纸墨笔砚,供知府大人办案时查用。
  图柏寻了个椅子,搬开上面堆落的书坐下来,向后一靠,修长的两条腿交叠在一起,舒展眉宇,姿态慵懒,问,“那位小侯爷你打算怎么办?”
  杜云从乱七八糟的卷宗里摸出个小茶壶,给自己和图柏倒了两杯冷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喝了半杯凉茶,灭了半肚子的火,转着白釉瓷茶盏冷冷道,“杀人偿命,像这种狗东西,不弄死留着过年吗。”
  图柏,“注意措词,杜大人。”
  杜云挺直胸膛,端的一副皓月清风公正廉明的模样,道,“像这种东西,不弄死留着给狗过年吗。”
  图柏用手撑着下巴笑。
  杜云将手边的卷宗拨到一旁,“你不用担心这个,等本官将这群山匪以及小侯爷的罪名阐述清楚,明日我就上报给朝廷去,最好趁老侯爷没反应过来,就先斩了此人。”
  图柏嗯了声,见杜云眉间沟壑依旧深沉,问,“大人还为何事忧愁?”
  衙门外面传来了几声叫喊声,杜云高声答应,过了会儿,孙晓和师爷推门进了内堂。
  杜云道,“你们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说。眼下这群匪徒是抓住了,他们这些年的罪证大人我也都记着,写奏折呈给皇上不难,难的是我怕那些山匪将杀人截货的罪名全都拦在自己身上,将小侯爷给洗了个溜光白,不能将这个真正心狠手辣的人除掉,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在他手中。”
  孙晓惊讶,“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吗,那些山匪会这么做?”
  图柏随意翻着一本书,闻言,俊美的眉宇一挑,“怎不会,若我许诺,只要你们能让我先安然无恙脱身,我后续自有办法解救你们,你会答应替我担罪吗。”
  孙晓犹豫,“这样想的话…似乎也的确会,可你要如何救我?如果你有能力后续救了我,现在又怎么会连自己都救不了,反而让我替你承担罪名?”
  “呵。”,图柏不等他说完就卷起书册敲了两下他的肩头,“如果那群山匪有小孙一半聪明,你家大人现在就不会头疼了。”
  孙晓抓着头发,嘿嘿嘿笑起来。
  想的头疼,杜云按了按眉心,“如果有原告出来指证小侯爷的话就太好了。”
  “有。”
  坐在角落里的师爷头也不抬,用脑袋顶着三人的目光,悠然翻过一页书纸,“大人忘了芸娘吗。”
  不等杜云回答,图柏突然翻身站了起来,将手里的卷宗丢到桌上,盯着杜云,说,“她一个妇人,还能做些什么,这种事再找其他人就好了,别折腾她一个女子。”
  杜云一脸为难,显然也是早已经想到了这个方法,但碍于什么一直没说出来,“我知道,你先别急,办法是有,但眼下这件事处理的愈快愈好,拖得时间长了,王城那头得到消息,阻碍也就越大。”
  图柏拧着眉,墨黑的眼里有几分不耐。
  杜云接着道,“老图,你护着芸娘我能理解,但王虎这群山匪杀人不眨眼,被抓入他们手里的人除了芸娘,死的死残的残,这么一比照,芸娘却也是最好的证人。况且,你不是她,又怎么知晓她不想亲手血刃仇人呢。”
  知道他说的是这个理,但图柏就是觉得心烦,他们这群大老爷们摆着好像一点用处都没,非要将一个女子牵扯进来,逼她说些痛苦不堪的事。
  芸娘是他亲手从山匪手中救出来的。当时她浑身赤|裸脏污坐在血泊中,身上带着凌|辱的伤口,被折磨的面目全非,图柏一眼看去,头皮都跟着发了麻。
  身为男子都觉得难以忍受,他又怎么能硬下心肠将芸娘带上公堂,和这些折磨侮辱他的人对峙,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她所遭受的一切。
  夜色来临,屋里黯了下来,师爷起身挑亮烛火,“我提议派人去问芸娘,让她自己做决定是否出堂指证小侯爷和山匪。”
  孙晓看了看图柏的脸色,小声说了句同意。
  见他们已经做了决定,图柏呼出胸口的闷气,朝杜云摆摆手,“既然如此,大人做决定吧。”
  杜云颔首,让图柏和孙晓明日去芸娘家中亲自询问她的意思。交代完正事,气氛仍旧有些凝固,杜云摸摸荷包,“走吧,过一阵子就要忙了,趁现在还有喘气的时候,本大人请各位兄弟去吃顿好的,犒劳犒劳。”
  孙晓欢喜拉住图柏,将他拉出了衙门。
  华灯初上,锦灯映红了洛安城,远处的护城河里三三两两浮着五瓣莲花盏,这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热闹适宜,景色宜人,比却王城来说更让人住的舒心。
  四个人换了便服,坐在路边的铺子里点了四碗牛肉泡馍汤,其中一碗牛肉汤不要牛肉的是图柏的。
  汤铺旁树着一盏摇摇晃晃的烛火,将几人的身影映的影影绰绰。
  “图哥,你就吃点这可以吗?”孙晓捧着汤碗瞄图柏。
  图柏用大青叶子卷了些胡萝卜丝,吃的津津有味,看他一眼,叫了句老板,将他刚刚不要的牛肉都给加到小孙的碗里。
  “我够,你多吃点,能长高。”
  杜云吃相一点都不像个书生,大刀阔马往那儿一坐,低头呼噜一口半碗汤就下肚了,“本大人也想吃,本大人也要长高。”
  图柏抬脚踹他椅子,踹歪了,杜云就自己撅着屁股再挪回来,一边往嘴里扒拉馍馍,一边笑的汤汁乱飞。
  图柏皱眉躲开,满脸嫌弃,从怀里取了帕子丢到他脑袋上。
  夜里天凉,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汤下肚,浑身都舒爽起来,他们吃饱了,就往回走。
  四人负手阔步,闲闲散散,胡乱望着灯火交织的洛安城,
  杜云出声叹了口气。
  图柏,“又怎么了?原告不是已经找到了,你还愁什么。”
  杜云看着眼前烛光树色,“我是在叹服洛安的美景,真真是人杰地灵,物华天宝,钟灵毓秀…”
  图柏扭了下脖子,面无表情看着热闹的夜市,“欠揍吗。”
  杜云声音一顿,干脆利落道,“皇上说洛安城风水好,要在锦明山上建一座佛刹。”
  “什么时候的事?”图柏饶过一群在大街上满地撒欢跑的野孩子,转身惊讶道。
  杜云撇着唇,不情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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