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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仙君他总绑着我-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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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简单的易了容,潜入修久澜的寝宫。
那里黑灯瞎火,没有一盏灯。
修久澜站在窗台前,望着天边。一身黑衣就快融入无边的黑暗中,冷到彻底,也寒凉到了心底。怕是吹来的风,都不如他无声的眼神凌冽,叫人不敢直视,只得以低低臣服。
“滴溜溜——”有个黑色圆圆胖胖的东西滚到他的脚边,他看了一眼,根本不理。
不多会儿,又一声响,有什么被扔了进来,他还是不理。
一时间,小石子,小野花,烂野草……什么能招呼什么就往里头砸。
修久澜的身边不一会儿就累积了一个个小山包,东西叠的到处都是。
最后,砸的那个人受不住了,一咕噜从上面翻了下来,站在窗外,与修久澜大眼瞪小眼。
“你是木头人吗,我砸了那么多东西你看不见?”秦意之气呼呼的瞪着他,再见修久澜那刀子般的眼神,自觉的将视线转移:“咳咳,那什么,这大晚上的,我怕你站在窗户口被风吹傻了,你不是要与我打架吗,我告诉你,我可不与傻子打,免得说我欺负人。”
“无聊。”修久澜终于有了反应,只是丢给他一个白眼,换了扇窗。
秦意之:“……”
巴巴的跑过去,他趴在窗棂上,半个身子都嵌了进来,红衣落在窗子里头,偏生在黑暗中,因那灼眼的颜色而亮了几分,吸了几分神采去。他耍着无赖,像百年前那样软声下来:“阿修,你别不理我嘛,你若非要与我将那架打了,我答应你便是,现在就打?”
修久澜皱了皱眉,眼看着脸色掉了下来。
秦意之连忙道:“你别生气你别生气,我就问你两个问题。”
修久澜欲离开。
“别,你别走,我就问一个问题,就一个!”秦意之拉住他的袖口,小心的拽着。
修久澜深吸了口气,沉声道:“问。”
“阿修,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没有那么讨厌我,不然为什么,你会帮我守护身体五百年呢。”
修久澜扯过自己的袖子,语气不太好听:“这是两个问题。”
等了良久,无人出声,而当他回头时,却有些不知所措。
那血色般的人站在那里,低着头,肩膀微微的颤抖,也不知他在做什么,但是修久澜本能的回身,想同以往那样伸出手去拍他,但是抬起手的动作被他自己抑制住,拳头在手中紧了又松,只得冷哼一声。
听到声音,秦意之抬起头来。这一抬头,二人视线对上,从他的角度,修久澜看见的,便是他嘴角扬起的笑容,还有他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睛。
居然……他真是白担心了!
“你最好快滚出雾沉国,被在我面前碍眼。”
“我才不走。”他站在那里,风吹起了衣衫,像黑夜中刺眼的玫瑰,带着刺,散发着芬芳,又让人垂涎欲滴,他说:“我答应过别人,要护你,护雾沉国百年千年,我秦意之,一诺千金。”
“那你就在这站着。”
又是这般无赖,修久澜气恼的欲拂衣而去,却在转身间注意到他的眼角深处,有什么在闪着微弱的光。
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修久澜还是眼尖的抓住了。
秦意之嘴角弯弯,似笑的宁静无害,他说:“我就知道,阿修,我就知道你一定不讨厌我,我好高兴。”
心慌意乱,修久澜离开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要先迈哪只脚,他冷哼了一声,骂道:“出息!”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秦意之过了很久,才动了动身体。
而当他离开时,一道惯着灵力的东西朝他飞来,直奔面门。
他伸手一招,将那东西执于手中。
是个普普通通的方巾,一点多余的花样都无。
一看就知道是修久澜的。
冷冰冰。
“切,死阿修。”秦意之笑骂了一句,将方巾收好,揣在胸口离开了。
第二日,他又跑到修久澜这里来骚扰他,修久澜索性将窗户都关了起来,眼不见为净。
秦意之可怜兮兮的连连哀求,不理,还是不理。
第三日,连叶云尧都被他弄来了,他说:“叶九,我真的是拿阿修没办法了,他不开门啊,我若再在他院子里晃,别人真的要发现我了,你快去帮我和他说说情,毕竟有无尽梦回这层关系在,他不会不管你的。”
于是第三日,叶云尧被请进去喝了半杯茶,一杯都不到,就出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秦意之急匆匆的问。
“本来相谈甚欢,但是一听到你的名字,他就将我赶了出来。”叶云尧对他说,恰在此时,有人路过,叶云尧紧张的将秦意之塞在了茂密的芭蕉叶中,把秦意之身形遮的严严实实。
待那些人走近,他发现,被簇拥之人,为修久澜之子,修翎。
一路见修翎进了书房,叶云尧的眼神就未从他身上离开过,秦意之在旁戳戳捣捣了半天,他都没有将视线收回来。
这是第一次,一向面瘫的叶云尧会对一个人注意这么长时间。
“你怎么了,叶九?”秦意之也伸个脑袋去望,结果只看见了一群人的后脑勺。
又盯着秦意之看了半天,叶云尧摇摇头:“没什么。”
也不知几顾茅庐了,修久澜都没有松口的意思,照样将他二人拦在外面,理都不理。
秦意之逼不得已,只能道:“你若不见我,你信不信我立刻将你这房子给烧了!”
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叶云尧拉都拉不住,就这样见他一把火将修久澜最爱的那株兰花给烧没了。
那一片焦黑熏的,院子中一会儿就充满了焦干的味道。
“砰——”的一声,门是被修久澜踹开的。
他手中提着双刀,气的浑身都在哆嗦。
秦意之见他这模样,张了张嘴,就喊了声:“啊——”,修久澜的刀就来了。
快如鬼魅,不让他有任何说话的机会。
“修——”
一刀从左方斩过,秦意之扭头转身。
“你——”
刀风带着凌厉的气息,近在咫尺,只觉得凉到心底里。
“的——”
秦意之大概成了结巴,每说一个字,都要避闪好几番,修久澜一点儿不客气,刀在他手中舞出了残影,他一脚踢出,秦意之横挡,红衣簌簌,带起一院子的枯叶。
“面——”
不管不顾他说什么,只知道一招一式不要命了似的往他身上招呼。
动静越来越大,修久澜却不管那么多,而一旁的叶云尧见他们你来我往打的越来越不可开交,这才伸手去阻止。
秦意之什么武器也没拿,东躲西藏,上扭下扭,躲的姿势奇怪至极。
直到听见“噌——”的一声,逍遥扇与双刀相击,他赶紧一口气将没说完的话一咕噜讲完:“具没带!”
“哎哟我的天,一句话怎么那么难说呢,阿修你就不能让我将一句话说完了再动手嘛!”
秦意之在一边顺着气,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修久澜。
修久澜也打的有些气急,方才也没想那么多,知道秦意之将他兰花烧了,直接拎了刀就冲了出来。
然而……
秦意之刚刚说了什么?
“那个……”秦意之摸摸鼻子:“阿修,你的面具,呃,没带。”
修久澜突然就变了脸色,立马冲进了屋中。
“哎,阿修,你别这样。我,我跟你说对不起,但是,你这样挺好的啊。”
大步追上去,趁着他还未关门的时候挤在门缝中,拼命朝里头挪:“阿修,你,你开门,我,我要挤死啦。”
叶云尧在一边看的不知该帮谁,修久澜的脸……
他看清了,那上头,有一道刀疤。
从眉骨,到鼻翼。
许是很久了,颜色已经没有太大的差别。秦意之手在颤抖,回忆翻涌而上,他扯了扯嘴角,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一边挤着一边道:“对不起,我和你道歉,我再也不回手了,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好,怎么打随你。但是阿修,我有一句话一定要说。”
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是言语间带着玩笑的口气:“多了一道疤,你现在比以前有男人味儿多了!”
片刻的死寂,叶云尧转过身体。
我不认识他……
第66章 埋葬的秘密
这个世界上最厚颜无耻之人; 舍他其谁?
秦小公子敢叫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到底是谁能让他如此每日不重样的叨扰修久澜?人家已经不仅仅是给他下逐客令了; 而是三番两次用武力招呼他“请”他离开。但秦意之第二日还是能面不改色,啊不; 笑脸相迎的跑来继续找打。
叶云尧后来索性不来了; 丢人,太丢人。
一开始,秦意之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他得赖着修久澜啊,修久澜那个死傲娇; 他比谁都了解; 对付这种人,就要有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的气势来应对。
修久澜被秦意之这么几次三番搞下来,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因为; 秦意之赶得时间总是巧之又巧; 要么; 是鸡鸣报晓之时,那时人们还在清梦中; 要么; 是夜半三惊之时; 那时,天上的月亮都藏起来了。
总之; 他是诚心诚意的不想让修久澜睡好觉。
这一日,修久澜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开了扇窗,一脸不爽的与外头那人狠狠瞪着。
秦意之摸了摸鼻子,站在他的院落中。天刚蒙蒙亮,隐约之间,远处有那火烧一般的红。他笑嘻嘻的从身后端了盆东西出来,隔着窗棂,塞进他的怀中:“送给你。”
修久澜低头看了眼,是那盆被他烧焦了的兰花品种。
又抬头看着秦意之,一脸嫌弃。
“你,怎么不带面具啦。”秦意之指了指他的脸,有些没话找话。
修久澜挑了挑眉,不吱声。
“我真的没骗你,真男人!”竖起大拇指,秦意之点了点头。
“你不如被我也划一刀,变得更男人?”这大约是修久澜对秦意之说的最正常不过的一句话了,虽然充满了威胁性,但是秦意之真的激动了好半天,跃跃欲试的想一把扑上去抱他。
看准时机,修久澜砰的一下关上了窗,外头留下一个撞上窗户的剪影。
“真是……笨蛋。”修久澜骂道。
大概是这么多天的黏糊,修久澜终于松动些了,秦意之大着胆子敲了敲他的门:“阿修?我,可以进来吗。”
等……
还是等……
没人应他。
又敲了敲门,手还没抵上,门突然从里头被拉开。
两人你望我,我望你,修久澜道:“你什么时候敲过门了?这门没锁,按你以前进门的方式就行。”
还敲门,装什么装。
秦意之未免想了想,我以前是怎么进门的?大约是……踹开的?
不行,那样有损形象,他要注意注意。
进了修久澜的房间,他坐在客厅中央,修久澜将一切都收拾好了以后坐在他对面,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坐姿极其随性。
这是他放松下来的模样,秦意之松了口气,这些天的骚扰还好不是无用功啊。
“你到底要干什么?直说吧。”修久澜道。
“我是来帮你的。”秦意之说。
“哦?帮我?怎么帮?是帮我灭城,还是帮我杀人?”修久澜忽而勾起唇角,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屑,有些自嘲。
“我。”秦意之咬了咬牙,“阿修,一码归一码,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不会后悔我做的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那是你爹爹欠我的,我只是讨回来。”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事,修久澜眯起了眼睛,笑的冷酷无情:“你知道我俩之间隔着什么吗,是否发生过的事你全忘了?杀了我爹爹,屠了我的城,几百年后到这跟我说要帮我,你到底算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仇人?”
秦意之抬眼看他,语气坚定:“那是你爹爹欠我家的。你对我家做的,和我对你做的,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首要之事是你们雾沉国,那些事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我想来帮你,帮你对付外敌。”
“你帮我?谢谢,但我不需要。”
一声出鞘之音,修久澜双刀抵在秦意之的脖子上:“你给我滚,越远越好。”
“我不滚。”秦意之丝毫不愿退缩;“阿修,你是想一个人抗下来,对不对。不然你不会一开始就什么也不发声,任凭别人将脏水全泼到你身上。你和叶云尧一样,你们为什么总想将我藏起来,为什么总想保护我,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需要你们护!”
“保护你?呵呵。你在做梦吗?”修久澜笑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居然会认为你的仇家是在保护你,你是有多大脸啊秦意之。我恨不得你去死,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你居然还认为我是想保护你。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修久澜从供奉的桌上拿下一把刀来,摆在秦意之面前:“你自我了断,我再考虑保护保护你。”
“和以前一样,保护你的尸体。”修久澜嘲弄的看他,见秦意之的眼睛越瞪越直,自己口中的话也越来越过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守护你的尸体五百年吗,我告诉你,因为看着你的尸体,就明确的知道你死了,每天看着仇人的尸体,那种快意,你是不懂的!你的死亡由我见证,看着你了无生机的尸体,那种被我全然攥夺的生命。哈哈哈哈!”
修久澜的眼睛越来越红,而秦意之一个字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
“阿修……”他的声音都在颤抖:“阿修……”
修久澜抬起头,闭紧了眼睛:“你不要叫我阿修!”
“阿修!!!”秦意之拿起桌上的刀,猛的拉开,刀鸣声猝然入耳,修久澜被刀光晃的侧开了头。
秦意之将刀拔出,一寸一寸,仔仔细细的看。
修久澜伸手欲夺:“谁叫你拔开的!你不配碰它!”
秦意之转身腾挪,避开伸手来抢的修久澜,那刀锋,刀的弧度,刀鞘的雕刻,他将刀拿在手中,颤抖的几乎控制不住。
一样,一模一样!
他没看错,一定没看错。
“修久澜!!!”
二人双双定住。
“你叫我什么?”修久澜眯着眼睛,那里头的危险信息丝毫不予遮掩,能迅速感觉到他浑身逐渐浓烈的低气压。
“你住手!我有事跟你说!”
“你且让我打过!有事留着去地狱说吧!”
莫名其妙!秦意之被修久澜这阴晴不定的性子给折腾的发疯,叫阿修也不是,叫修久澜也不是,他到底要怎样!
然而方才重大的发现,让秦意之激动的控制不住力度。
向来修久澜出手他从不回手的秦意之,猛地抬脚一踹,重重踹向修久澜的胸口。
修久澜也是猝不及防,根本没料到秦意之也会有还手的一天,霎时被踢的朝后飞去,磕在桌沿上,痛的抽气。
“这刀是谁的?!”秦意之连忙问。
“管你什么事!”腰还在阵阵抽痛,修久澜站起来。
“这刀,我见过。”秦意之道。
正欲离开的修久澜身形顿住,不可思议的对他看来:“你说什么?”
“我说,这刀,我见过……”
秦意之见修久澜的脸色瞬间变了,如风一般窜到他身边,紧紧捏住他的肩:“你再说一遍!你给我说清楚,你在哪里见到的?持刀的人呢?人呢?”
“在九连山里,人……”他想起了那骷髅一样的人:“没有……”
“没有人?只有刀?”修久澜攥紧他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带我去!”
“不行,你不能去。”秦意之拦住他:“九连山已经全都被包围,你不可以独自去送死。”
“那你就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告诉我,这刀到底是谁的!”
“是……我爹的。”修久澜的身体在颤抖,他缓缓的蹲了下去,胸口剧烈的起伏:“是我娘,送给我爹的……我爹从不舍得用,一直当宝贝,这刀有两把,乃龙凤双佩,这把为凤,你见到的那把,该是龙。”
“所以告诉我,全部告诉我,一个字也不准少!”修久澜狠狠的瞪着他,双眼血红一片,眼底是压抑着翻腾的波涛。
秦意之仔细回想那日见到的一切。
这刀,是修伯伯的,那日在九连山里,骷髅前辈锻造肉身,自己那时是看见了两道身影。
若没有猜错……
五百年前,修伯伯的魂魄应是进了刀中,而刀,被那位前辈带走。
但是,他灭雾沉国那日,修伯伯从生,到死,他都是放在眼里的。没有任何机会被人将魂魄取出,如果不是那日……那该是什么时候做的呢?或者,是更早的时候?
那人为什么要将修伯伯的魂魄提前取出,而那骷髅前辈,又是何人?
前辈身中蛊毒,与死无异。消失了千年的蛊虫重新临世,何人害他,又是有何目的?
事情一件接一件,越来越复杂。
秦意之见修久澜疯狂的模样,心下叹了口气,将有些不可思议的想法说给他听。
“阿修,你爹爹,怕是没有死……”
一口气提在嗓子眼,修久澜忘记呼出。
他猛地冲了过去,攥紧他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秦意之皱了皱眉,拍拍他的手:“松开,我要不能呼吸了。”
修久澜丝毫不放松:“你说清楚,说!!!”
秦意之只能将那日的事情说给他听,本来想瞒住他,现在看来有些事情瞒不住,因为骷髅前辈还在山中,他需要时间,需要安全的环境,外头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修久澜,如果这时候修久澜出了任何差错,得不偿失。
“阿修,我只是猜测,我不确定……”
然而这个时候,修久澜已经全然听不进去了,他蹲在地上,将头埋进了双膝中。
良久后,他抬起头,看着秦意之,他说:“如果,我爹爹回来,求你,别杀他了……”
第67章 不似年少时
“答应我; 不管他以前对你们秦家做了多十恶不赦的事,你已经杀过他一次了; 就不要,再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好不好……”
像用尽了全部力气; 修久澜望着他。
秦意之一时哑口无言。
他没有见过修久澜脆弱的样子,从来没有。而此刻,当他听完自己的猜测之后,身体不住的颤抖,强忍住不立即飞奔去九连山的冲动,避免做任何冲动的事。
他只是祈求秦意之; 不要再夺走他了……
秦意之张了张嘴; 他早就,看淡了啊……
从生,到死,再到生。
上天给了他再世为人的机会; 他早就将这一切恩怨放下; 上辈子是上辈子的事; 他与别人不同。别人揣着仇恨活了一辈子,而他已经是两辈子了。有些事; 能放下的; 早就放下。
修家毁了他家; 而他,也毁了修家。
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 是年轻气盛的岁月,是不顾后果的冲动。
后悔过吗?不知道。
只是再来一遍,他还是会让所有欠他的人拿命来偿,欠他的,终究要还。
但如今,他心态已然不同。
没有了太多眷念,没有执着的那么多了。
这一辈子,他只要好好守护一个人便可,有他在,不论天崩地裂,还是天涯海角,都无所谓了。
入地狱也好,下黄泉也罢。
身有君伴,无惧亦无悔,一笑而过矣。
他蹲下来,与修久澜平视:“我方才便同你说过,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修伯伯偿还的,也还了,他不欠我。若真是他回来,我亦不欠你了。”
“阿修。”他伸出右手,朝他伸去,“我答应过别人,要护你雾沉国千年平安,我帮你,好吗。”
那隔了五百年未曾相握的手,那曾并肩作战,斩杀妖魔的手。
曾搂着他,抱着他,甚至揍他的手。
修久澜望着那截清秀的指骨,朝他伸展。
他将自己的手放在上头,秦意之勾了勾指头,将他勾紧。
修久澜抬头看他,看见那双熟悉的含着笑的眼睛。
“阿修。”秦意之喊他。
他别过脸去,小声的道:“不要叫我阿修……”
午间,修久澜,叶云尧与秦意之三人坐在院中,细说这些时日发生的事。
雾沉国面对的一切,以及九连山中尚不知真假的修伯伯。
若没错,那刀中他所见之影,该是阿修爹爹无错了。但是那位前辈……四界八方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尚能与那骷髅前辈匹配的上。
那前辈对他了解渗透,对格局变化异常清楚,处事又有大家之风,且修为深厚,若要找出这么个与之身份相当又消失的人,如此多年,并没有啊。
此时的重中之重,自然是雾沉国的大事了。
三人在一起商榷,说着说着,气氛又有些不对。
修久澜道:“你莫要真以为我是为了你才与别的世家敌对的,你秦意之还没那么大脸。”
秦意之也没意见,赞同道:“这个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告诉我,你们都察觉到了什么?”
修久澜哼了一声,才端正神色道:“自秦家没落开始,我修家便为修仙大家之首。你仙门我暂且不说,但这人间氏族里,修家首当其中。而这修,唐,钟家的三足鼎立之势,这些年早已经不够稳当,唐家与钟家背后小动作不断。唐家是放在门脸上来的,唐家家主唐玉,看上去温文尔雅,其实心狠手辣,若不是暗地里查,也不知晓他竟然能为了夺权,将自己的叔父给杀害。按理说,唐玉是最不可能成为唐家家主的人,而这些年,他却将唐家的权利牢牢攥在手心,可见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
听着修久澜说的话,秦意之的脑海中不免浮现出两道身影。
一道是几百年前在唐家遇到的那个小不点,缩在帘布后头,见自己的父亲如此凌虐他人而不吭一声。一道是不久前,他去看沚兮墓时遇到的那个人,器宇轩昂,率领众多弟子。
同样的人,不同的名字,不同的身份。
多年前,他还叫唐若,现在便叫唐玉了。
见秦意之眉头间的疑问,修久澜道:“就是他。那个我们曾经见过的孩子。”
“他在唐家祭祀礼上为自己改名,称若为弱,而他唐家,势必顶天立地,该有男儿之气,只强,不弱。因此,他将自己名字换为玉,欲做那如玉公子。从此为唐玉。”
“噗。”秦意之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如玉公子?”
笑了半天笑完了,继续听修久澜说。
“钟家向来看上去都是谦谦君子,虽好音律,但钟家并没有生为风雅公子的自觉。相反,丑陋之事最多的,便为钟家。唐家经过唐玉的治理,虽以武致胜,但不得不说,确实有些用处。钟家则不然,钟家不合之声越来越多,隐隐有分离的趋势。”
而这时,不论是想越来越壮大的唐家,还是想谋求生路的钟家,都会将视线放向别的地方。
这时,修家,便成了所有人的目标。
可以说,原本唐家与钟家正在观望,而秦意之这么个突然横生而出的人,成了推动他们嫁祸修久澜的首要原因。
若能随大流将修家一举攻下,这等好处,那真真是说也说不尽啊。
一切,都不需要你有具体的证据,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留言趋势,那修家便难辞其咎。
毕竟世人都知一点,秦意之断不可留,而修久澜与秦意之,是昔年好友。
修家与秦意之后来的仇,那自然的就被忽略了。
这些年,阿修他也是不容易的啊。
管理那么大一座国度,每天有操不完的心,面对那么多的人。
戏剧化的一幕幕过去就过去了,以后的雾沉国,就多算他一份吧,他一定会好好守护这里,将那些心怀叵测的人,都赶出去。
“秦意之,你说,那位前辈要四十九日后出关?”
“恩,现在看来,还剩二十二日。”
一说起此事,修久澜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若爹真如你所说,为最好,你若骗我,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饶命啊大侠……”
以唐钟两家为首,仑华为引,秦意之为由,修家为诱的对峙情景就这么出现了。
沧浪,函丹,无尽,首阁都在观望。
而毋庸置疑的,是秦意之一旦现身,沧浪与首阁必将会站到唐钟两家去。
无尽阁自然会护着叶云尧,函丹……尚不知会怎样。
最近,“假残誓”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对秦意之的喊杀声也越来越强。听说,唐家和钟家的地盘死伤最多,秦意之与叶云尧将自己容貌遮掩了几分,潜入人群中,往唐家去查探。
大老远的,便能看见墙上糊的黑白画像,那人面貌已经被泥巴糊的几乎看不出了,更有鸡血洒的到处都是。叶云尧往前走了几步,挡住秦意之的视线。
他拉了拉叶云尧:“我没事。”
大街小巷,时常听见他的名字。
笑了笑,这种滋味,还真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能听见有人的唾骂声,有诅咒他祖宗十八代的,有骂他害人精的。
秦意之走在人群间,到了一处万人坑。
这是人们行军打仗埋尸体的地方,被“假残誓”杀死的人都嫌晦气,全都扔到了这里。
空气中蔓延着臭烘烘的气味,秦意之随意用布遮了口鼻,跳到坑中。
坑中泥巴湿滑,一脚下去,不知有些什么在底下翻滚。
秦意之索性不看,往前走去。
见叶云尧也要下来,他连忙阻止他:“你站住,你在上面等我,不许动。”
半晌后……大约他的话真没什么威胁力。
叶云尧与他面对面,面无表情道:“走。”
秦意之:“……”
他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坑中走,这坑不知埋了多少死人骨。胃里不停的翻滚,一阵一阵的上涌。
坑大,死的人被堆积在一块,成了个小山包。
叶云尧执扇而扇,风起,将堆积的尸山刮散了。
苍蝇臭虫在攀爬,在嗡鸣,难闻的气味在四散,秦意之一眨不眨的看那些腐肉与森白的骨头。
叶云尧不动声色。只是,他的目光是朝他而望。
脑海中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最初时,他在首阁藏书阁中看见的那副画像。
那般青面獠牙鬼气森森,那般丑。
而眼前这人呢,即使是在最肮脏的地方,他也没有一丝不耐的表情。
从何时起,他就长大了呢。
突然的,叶云尧扯了扯嘴角,笑意一闪而过,恰在此时,秦意之好巧不巧的回头。
见状硬是懵了,他问:“你笑什么?”
“无事。”叶云尧摇头。
“叶九!”
“无事。”
“你再笑一个嘛。”
“快走。”
“再笑一个好不好嘛。”
“啰嗦。”
“哼!”
火焰在指尖跳跃,秦意之一直烧到第九十八具尸体。
叶云尧问:“如何了?”
“与我们猜测的一样。是蛊。”
“那那位前辈?”
“恩,前辈定是受害者,等前辈出关,我们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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