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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你师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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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心中隐约也已明白,却不大敢相信,怔然问:“信……什么信?”
越青峰见他如此,倒微微皱了眉,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只是语调平淡地往下说去。
“自是写给你母亲的信。”越青峰说道,“令堂应当已知道你尚在人世了。”
第44章
顾渊仍是怔怔望着越青峰; 许久不曾回神明白越青峰那一句话中的意思,越青峰给母亲写了一封信?母亲知道了什么?他尚在人世?待到他终于明白过越青峰的意思,却仍是怔怔的; 这消息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 他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欣喜夹杂着其他情绪一股脑涌上; 眼前已有些模糊,声音颤颤悠悠地问道:“越掌门; 我母亲……我母亲如何了?”
越青峰说:“信大约已送到了; 回音却要再等几日才知道。”
顾渊急忙点头; 飞云山庄离此处的确是有不远的距离,传话也需时日,绝非是那么快便能有结果的。
他心中对越青峰自是万分感激; 可同时却渐渐开始有些惊慌害怕,母亲会相信越青峰的话吗?她会不会以为越青峰的信也是假的,或是误会越青峰也被“尹千面”所惑?
更何况他曾请易先生帮忙上门澄清此事,若那个易先生是尹千面所假扮的; 会不会对母亲不利?
顾渊越想越觉着心乱如麻,本该是欢喜的时候,他却突然难过起来。黎穆听越青峰如此说; 心中只想着顾渊一定会很高兴,而顾渊高兴,他便也十分开心,正轻轻晃着尾巴; 转头却见顾渊双眉紧蹙,没有半点儿高兴的模样。
他不能理解顾渊心中的想法,见此也只得凑上了前去,问:“潜之,你怎么了?”
顾渊只得照实往下说道:“我曾托之前那个易先生到山庄中替我与母亲澄清此事,现今这境况……我总有些担心。”
越青峰问:“你担心你母亲?”
顾渊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实在不知该如何才好。
贺潺在镜中道:“顾少庄主,你且安心,掌门师兄早已将事情安排妥当,只要令堂相信你尚在人世,那观中弟子便会将她暂接至凌山观中居住。”
顾渊闻言不由又转首去看了看越青峰,他想他一直以为越青峰是高傲刻薄之人,能为他写信已是看在贺潺面子上为他所做的极为了不起的事情,他万万没想到越青峰竟还会想到他母亲的安危,特意嘱人将她好生安置保护。
他不由得惊诧,急忙开口道:“多谢越掌门。”
越青峰冷冷道:“我想尹千面兴许去找你家人的麻烦,还是将他们安置妥当较好。”
顾渊恨不得对越青峰千恩万谢,越青峰却并不在意,抬手止住他,说:“你是贺师弟的朋友,我便随手帮你这一次罢了。”
贺潺瞪了越青峰一眼,又与顾渊说:“顾少庄主,若我不曾被困在这镜中,一定会亲自为你澄清此事,绝不用其他人来帮忙。”
被划入“其他人”行列的越青峰被贺潺这一句话弄得极为不悦,他如何便又变成了其他人了?他费尽心思做好此事,不就是因为贺潺想他如此去做么?
越青峰冷着脸一言不发,贺潺并未觉察,反倒是继续与顾渊往下说道:“顾少庄主你且放心,掌门师兄所说的话也是极有份量的,他说你不是尹千面,那至少便会有七八成人相信你不是尹千面。”
越青峰毕竟在那仙魔榜上的排行极为靠前,又是一观之主,极少掺合正邪相斗之事,他行事中肯,也算得上是个称得上是德高望重的人,越青峰说的话,的确会有不少人去相信。
越青峰稍一挑眉,觉得贺潺这一句话说得还算是中听。
“只可惜先前顾少庄主你为了黎穆闹了魏山的宴席,自称是尹千面,而黎穆又杀了人。”贺潺叹一口气,又往下说,“我担心若让其余人知道你并非是尹千面,反而会为你惹来祸端,便只让掌门师兄告诉了令堂与令妹。”
顾渊已是十分感激,他想其余人怎么看都无所谓,只要母亲与妹妹相信他便好了,可他除了一句谢谢,其余更多的话却是不知如何表达了。越青峰对他这一句谢谢并不在意,他反而是看着黎穆,那目光中颇有些深意。
“贺师弟说你有一把剑,而你被那剑所控。”越青峰说道,“所以你杀了人?”
这问题太过突兀,黎穆一时不知要怎么回答,越青峰如此一说,他便想起那时满地的尸体与血泊,想起潜藏在心底萦绕而挥之不去的那一股暴虐之感。他不愿想起自己曾为其风剑所控,傻乎乎地受了尹千面的欺骗,用这一双手杀了那么多人。
他想起时觉得痛苦,便本能着去逃避这些问题,越青峰问了,他也不懂得回答,不知所措回首去望顾渊,像是希望顾渊为他去回答这个问题。
顾渊见他如此神色,难免有些不忍,便开口与越青峰说:“那把剑中有煞气,黎穆实在制不住它……”
“剑只是器物。”越青峰冷冷说道,“伤人的是用它的人,不是剑。”
顾渊一怔,不由蹙眉说道:“剑中煞气引导他去杀人,这绝非是他本意。”
越青峰看着他:“若他心中本无此意,那把剑就只会是一件死物。”
顾渊对越青峰的这句话并不认同,他始终觉得那把剑是邪物,若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剑,黎穆拿起来,是绝不会去杀人的——
他忽而意识到,若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剑,黎穆依旧也会拿着那把剑去复仇,他是真心想要去杀了魏山的,其余宾客的死应当怪罪他吗?他想杀了魏山的妻儿,他是不是也曾对他们动过杀意?
顾渊忽而觉得,越青峰所说的话或许真的有些道理。
那把剑并非是凭空杜撰出无限怨毒与杀意,它只是将黎穆心中所想的一切放大。黎穆恨着那些人,甚至想要他们死去。这本来只是一个潜藏在心中不可能会去实现的想法,那把剑却将这想法放大了,它让黎穆真的举起了剑,真的杀了那些人。可这并非完全是它的过错,黎穆绝不能漂漂亮亮地将所有罪过都往那剑上一推,然后说:我没有错,我只是被蛊惑了。
可越青峰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顾渊皱眉看着越青峰,他想越青峰绝非是随意说出这些话来指责他们,越青峰实在不像是会去关心这些事的人。
黎穆大约也想明白了越青峰这句话的意思,他细细想着这一句话,想要明白越青峰说出这一句话的意思。
“你本不该为剑所控。”越青峰又接着往下说道,“脆弱的是你的心性,你怨不得这把剑。”
顾渊不由稍稍有些不服气,是,这件事上黎穆的确有不可抹去的过错,可这也全非是黎穆的错,越青峰这是一味将过错推到了黎穆身上,他见黎穆不曾反驳,毫无举措,便担心这小狼崽子是否真的信了越青峰的话而开始过度自责,他不希望黎穆如此,便主动说道:“这绝非完全是他的错。”
越青峰傲然道:“若非是他心性脆弱,又如何会闹出这么一出事来。”
贺潺急道:“师兄,你莫要胡说!”
越青峰问:“我难道说错了吗?”
贺潺一时心急,他也担心黎穆为此胡思乱想,倒脱口而出:“人既已死了,黎穆也打算为此赎罪,这件事如何已经不紧要了。”
越青峰问:“人既已死了,赎罪又有何用?”
黎穆原在思考越青峰的那句话,此时不由一怔,想,人已死了,无论他如何赎罪,那些人也不会再活过来。他想着认真偿还后此事便已终了,可这一件事远远不曾结束。那些人不会再活过来,至少他们的家人是已永远失去他们了,而后那些人会来寻他报仇,再往后——
他所散播的仇怨会一直一直延续下去。
贺潺怒道:“若是赎罪偿还无用,那些人已死了,那现今还能如何去做?”
越青峰说:“用好手里的那把剑。”
他的想法显然与众人的大不相同,一言毕,黎穆不由转头看他,似在仔细考虑这一句话中的含义。
“其风剑是好剑,可剑是死物。”越青峰说,“死物应当是为心所控的。”
用好手中的那一把剑……逝者已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复活了,而若他学不会控制其风剑,那么其风剑就始终是件邪物。他若是用好了,那就只是一把普通的剑罢了。
黎穆只觉心中豁然开朗,可随即又苦恼下去,这件事说来轻巧,他却不知要如何制住这一把其风剑。
越青峰又说道:“我听贺师弟说,那剑上的煞气已侵绕至你皮肉之中,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让那些邪煞之气散去。”
顾渊一怔,越青峰忽然对他们这么好,他不免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惊慌,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反倒是担心了起来。
“你们也不必多想。”越青峰显然是猜出了顾渊心中所想,便冷冷说道,“若不是看在贺师弟的面子上,我绝不会帮你们。”
第45章
顾渊尚不曾言语; 贺潺已忍不住微微对他怒气冲冲说道:“你胡说什么!”
越青峰傲然说:“你我师出同门,我本该如此,你不必太过感激。”
贺潺被他一句话激怒; 气冲冲道:“谁要感激你了!若不是我被困在这镜中; 我早已亲自修书送往飞云山庄——”
越青峰反问他:“你说的话,有多少人会信?”
贺潺一时语塞; 他说的话,那效力自然是不如越青峰的; 有多少人相信尚且未知; 只怕连顾渊的母亲都不会这么快便相信他。
他不免觉得郁卒; 虽说越青峰所言不虚,此事的确也亏他帮了大忙,可是他就是不喜欢越青峰这么说话的调调; 他气恼不已,却不得不服气,这感觉仿佛是硬生生憋着一口气在肚子里,吞不下来也吐不出去; 每每与越青峰说话时他就是这种感觉,如何叫他不生气,所以他才讨厌与越青峰相处说话。
顾渊在一旁尴尬着说:“无论如何; 我都得谢谢越掌门,越掌门如此,晚辈无以为报……”
越青峰冷冷回应他:“不用你报。”
顾渊:“……”
顾渊更觉尴尬,他见黎穆正潜心去琢磨越青峰的那一句话; 贺潺气呼呼与越青峰斗气,正不知如何才是,忽而听得有人在外敲了敲房门,唤:“越掌门可在里面?”
越青峰走上前去,拉开房门,只见外面立着一名流山派的弟子,见他出来,便朝着他揖手。
越青峰问:“你有何事。”
那人答:“掌门为越掌门摆了宴席接风,还请越掌门驾临。”
他们早料到会有此一出,并不觉得惊讶,随口答应之后便让那弟子先行离去,他们稍后再来。宴席上难免要摘去纱笠,众人担心黎穆暴露身份,便让黎穆在屋内等候。
黎穆见顾渊也要与他们同去,自己却被留下了,稍觉得有些委屈,虽明白他们是为了不使他暴露了身份,却非得拽着顾渊的衣袖撒一撒娇,等着顾渊来安慰他。
越青峰面无表情转过脸去,觉得这人好歹也是狼君的孩子,怎得办事如此腻歪,真是让人……让人气恼!
顾渊也哭笑不得,他知道黎穆是故意如此的,这小崽子最近大约是学坏了,却也只得伸了手摸一摸黎穆的耳朵,说:“我马上便回来。”
越青峰冷冷说:“你到底走不走。”
顾渊说:“走。”
黎穆的耳朵太舒服,他忍不住又多摸了一把,这才舍不得松开手,转头与越青峰一同离开。
越青峰脸沉如寒潭,将铜镜收好,才大步走了出去。
他走出门,却忽而又停下脚步,转过头仔细端详顾渊的脸,顾渊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倒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黏上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越青峰问他:“你就这么走出去,会不会被流山派的弟子认出来?”
顾渊心想自己曾参加过几次仙魔会,易先生不记得他,可其他人兴许是记得的,更何况顾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正在风尖浪口上,若是不小心被人认了出来,那就很麻烦了。
于是越青峰说:“你还是在此处等着吧。”
顾渊只好将自己本想着要问易先生的事情一件件认真交代给越青峰,而后便决定转头回去同黎穆一块窝在屋内等候越青峰回来,方才转过身,正要离开,越青峰忽而又悠悠开口说道:“你可曾见过那小狼崽子的母亲。”
顾渊不由一怔,顿住脚步,回首望了越青峰一眼,一时不曾会神,问:“什么?”
越青峰道:“我说的是雅泽夫人。”
雅泽夫人是父母辈的人物,顾渊自然是不曾见过的,只是在死阵内的幻象中他曾瞥见过雅泽夫人一眼,那时候雅泽夫人身受重伤,幻象又显得有些许模糊,故而他也不曾看清雅泽夫人的容貌。
“我曾见过她一面。”越青峰低声说道,“你的眼睛生得与她十分相似。”
又来了。
顾渊先前便听过无数人与他说过这件事,黎穆也曾与他提过,他知道尹千面找上他是为了他的眼睛,现今连越青峰都与他这么说了。
“那小狼崽子一点也不像他的母亲。”越青峰语调一顿,惋惜道,“可惜厉玉山死得太早,我还不曾见过他。”
他语调之中带了些惺惺相惜之感,顾渊皱眉看他,想着越青峰其实并非正气凛然之人,他行事并非依照正邪既定的规矩,只不过是依着他心中的准则与道义,幸而他还算是作风正派,否则以他如此的实力,只怕早已掀起漫天血雨腥风。
他走回了屋子里去,黎穆已脱了外衣,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捧着他那一把大尾巴,听见顾渊推门进来,惊得将尾巴一把甩下去,耳朵噌得便立了起来,尾巴根的细毛竖立膨胀,惊恐不已。
顾渊一怔,反手关上门,问:“你在干什么?”
黎穆紧张得支支吾吾说:“没没没什么。”
顾渊不由皱起眉,他觉得黎穆现今这模样实在是有些古怪,便忍不住四下仔细打量起来,他将目光移到黎穆的手上,只见黎穆的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把小木梳,梳齿上还粘着几撮灰毛。
他见顾渊的目光停留在了他的手上,慌得急忙一把将木梳藏在了身后,满面通红,那目光慌乱着垂首望着地面,不敢去直视顾渊的眼睛。
顾渊反是更加好奇,问:“你藏什么呢?”
黎穆说:“我我……我没藏什么!”
顾渊方才可眼睁着看见黎穆将那木梳藏到了身后去,他想哪怕是当初自己不小心拽着了黎穆的尾巴,也不曾见到黎穆露出这幅羞窘的神色,他忽而想起那把小木梳上沾着的灰毛,稍稍一怔,迟疑着开口问道:“你……该不会在换毛吧?”
一句话说完,黎穆登时面红耳赤,哆嗦支吾着大声喊道:“我没有!”
一面低垂下头去,捂住自己的脸,显然觉得这是一件窘迫至极的事情。
顾渊一时无言,他见黎穆捂着脸死活也不肯承认,便左右看了看,见着了黎穆挂在一旁的衣服与纱笠,两步走了过去,将衣服拿到手上。
黎穆外罩的长衣大多以深色为主,而他的毛又是深色的,若是有毛黏到了衣服上,乍一眼的确难以发现,可换毛就不一样了,掉的毛多,或许衣服外不够明显,可内衬里一定已经沾了一大堆细毛。
他仔细检查了衣服内摆,里面果真粘了些灰毛,还来不及再细看,黎穆已发觉他拿了自己的衣服,惊慌不已,一下子扑过来,要去抢他手中的那一件衣服。
顾渊急忙躲闪开来,一面说道:“不就是掉毛吗?有什么害臊的?”
黎穆大喊:“你先将衣服还给我!”
顾渊见他如此,倒是故意气他一般,打趣的说:“不还,我就不还。”
他只是觉得逗逗黎穆甚是有趣,心中均是玩闹的心思,却不想黎穆行动如此敏捷,一把便抢回了顾渊手中的衣服,再攥着衣服蹲到一边去,十分委屈,好似是顾渊怎么欺负他了一般。
顾渊见他如此,便出言安慰道:“这些事你本不必避着我的。”
黎穆不言不语,倒也不肯去理他。
顾渊想了想,说:“你看,我也掉头发的。”
他见黎穆听完这一句话,终于肯抬起头来看他,便又说:“这与须发本是一样的东西,你若是觉着你不大好打理这毛发,也可将梳子给我,我来帮你梳理……”
他一句话未完,黎穆已经打断了他:“不要。”
顾渊原想着借机摸一摸那毛茸茸的大尾巴,此刻他被黎穆拒绝,不免觉得有些小失望,便说道:“好吧,不要就不要……可你也用不着躲着我的。”
黎穆仍撇着嘴显得甚是委屈,此时听他如此说,便喃喃着低声答应:“知道了。”
顾渊微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好好仔细揉了片刻,占了一波便宜,再收回手来时,果真见手上粘了不少灰毛,他虽是不觉得嫌弃,黎穆却觉得不好意思了,他脸上仍微微泛着红,低着头嗫嚅说:“你别摸了。”
顾渊不由得发笑,非但不曾移开手,反是趁机多揉了几把耳朵。
这手感甚好,黎穆倒是早已习惯了,也不曾躲开,那耳朵在他的手下反倒是微微抖了抖,眯着眼睛,显然是十分开心的,可嘴上却无论也不肯如此承认,反是摆出一副微愠的模样,说:“你再摸我就要生气了!”
顾渊却不管不顾,又抓了两把,问:“你要怎么生气?”
黎穆刹时便软了下来,说:“我……我不会对你生气的。”
第46章
顾渊整整摸了一手的毛; 这才停了下来。
他看看自己手上粘的那些细毛,不由在心中感慨,黎穆这毛未免也忒多了一些; 自己撸下了一大把; 他竟然也没有一点儿要秃的迹象。
他莫名觉得有些羡慕,可又不知自己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只是手上的这些毛真的是很难处理干净,顾渊折腾了好一会儿; 落了一地的碎毛; 他的衣袖上也沾了不少灰毛; 而不巧他的袖口是白色的,粘上的这些灰毛便极为显眼。
他将那些细毛抖落,这些细毛在空中飞舞着; 便粘到了他的衣服上,想弄干净实在是太难了。顾渊已开始后悔自己方才为何要去薅黎穆的毛,他可是想明白了,现在正是春夏交接之际; 大多动物都在换毛,黎穆因为沾了一个狼妖的边,又收不回自己的尾巴与耳朵; 所以也会掉一些毛,更不用说死阵内的守阵兽了,只怕等到他回去的时候,屋内满地都是守阵兽抖下的长毛。
黎穆见他忙着将衣服上的毛抖落; 而又见顾渊脸上稍稍露出了一些甚为麻烦的表情来,顿时觉得心中有些委屈,可怜兮兮的,以为顾渊是在嫌弃他,嘴上嘟囔着说:“我早就让你不要摸我了。”
顾渊被他这一句话弄得十分吃惊,垂眸去看他,见他脸上的神色如此,心中哭笑不得,说:“黎穆,你何时才能够长大呀。”
黎穆只觉得这一句话牛头不对马嘴的,他不明白顾渊的意思,微微皱起了眉来,说:“我早已长大了。”
顾渊只好摇头,他想自己所说的长大与黎穆所说的长大并不一样,黎穆的年岁是已够了,却还是小孩子的心性,就如那越青峰一般,他大约已有千百余岁,可遇到与贺潺有关的事情时,便总像是个小孩子一般,无理取闹。
黎穆见他摇头,便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顾渊所说的不曾长大,指的是他的实力尚且太弱,便颇为不服气般皱起眉说:“潜之,你等着,总有一日我也会同越青峰一般。”
顾渊虽知道黎穆所说的是越青峰的实力,却忍不住叹气,道:“你可千万别像那越青峰。”
就越青峰那副成日里别扭还无理取闹的模样,若黎穆还学他,顾渊觉得自己是会被气死的,
黎穆乖巧笃信的点了点头,毫无原则地改了口,说:“我明白了,我不会学他的。”
顾渊对他的这一句承诺十分满意,伸出手去,原想摸一摸黎穆的耳朵,可又想起那些细碎惹人烦的毛,稍稍犹豫便收回手来,决定等过了这些掉毛的日子,再一口气好好摸个遍。
黎穆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十分委屈,正要发作,那边柳长青已走到他们房外,在门外敲了敲门,他是真的等得急了,也不是先下是什么情况,急忙要跑过来问些消息。
顾渊将他请了进来,心中却不知该如何与柳长青解释。这件事毕竟太过复杂,若是说得细了,难免便要提到自己的身份,柳长青究竟会不会信自己还未曾可知,若是不信,那他又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才是?
柳长青走进门来,他心中着急,开口第一句便问道:“顾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易先生好像并不识得你?”
顾渊犹豫着说道:“柳兄,你可知道尹千面?”
柳长青一瞬便明白了过来,他惊讶道:“顾兄的意思是……这留山派中的易先生,是尹千面所假扮的?”
顾渊说:“我也分不清究竟谁真谁假,我所认识的易先生,与此处的易先生,都有可能是尹千面所扮。”
柳长青目瞪口呆,他心中所想的大约是顾渊这般的绝世高人,所得罪的人也是不一般的,可感慨归感慨,当下出现了两个尹千面,应该要如何辨别,那可是极为棘手的了。
柳长青不免觉得苦恼,他答应了那老婆婆要好好将庆生带回去,就算带不回去了,那也应当告诉老婆婆庆生的生死下落,现今按照顾渊的说法,连尹千面都参与其中,那这事便是极难处理的了,可怜那老婆婆还在家中苦苦等候。
顾渊与柳长青说:“越掌门已去探寻此事,你稍安勿躁,先在此处等着越掌门回来吧。”
柳长青自然也知道易先生摆了宴席为越青峰接风洗尘,可他见顾渊留在此处不去,不由觉得古怪,发声询问:“顾兄为何不同越掌门一块去呢?”
顾渊尴尬着说道:“我……我有些不方便。”
他不好再细说了,只是支吾着解释了这么一句,又担心柳长青在心中想多,却不想柳长青虽的确是想多了,可那想多了的方式却与他所想的并不一样。
柳长青说:“顾兄你放心,我是明白的,你既已归隐于世,那定然并不想被人认出来。”
顾渊一怔,登时哭笑不得,心中想,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才没有归隐于世。可嘴上也不方便解释,只好假装自己真的是归隐的绝世高人,一脸深沉的点了点头,说:“柳兄,你明白就好。”
黎穆一夜无言的望着两人,也不知他二人这样鸡同鸭讲,最后究竟是怎样聊到一块去的。
柳长青在此处与他们一块等候,倒是闲着无事,随口与他们聊着闲话,顾渊却早已走了神,他的一颗心全跑到了越青峰那儿,此刻也不知越青峰如何了?现今的这个易先生究竟是真是假?他心中万分忐忑害怕,一时坐立难安。
他们总算等到了越青峰回来,越青峰推门进屋,步履轻快,看起来心情甚好,显是已有所收获,顾渊急忙凑上前去,问:“越掌门,如何了?”
越青峰说:“我已将你所托之事一五一十向易水千询问了,他并非是一直都留在这流山派中的,月前他方才回到门派,却真的是不识得你。”
顾渊不由得皱眉:“那我所见的易先生……”
越青峰说:“我也问过了,易水千回门派之前,一直在漠北一带游历,根本不曾去过什么束桐镇。”
顾渊又问:“那我们所见到的流沙派的弟子?”
越青峰说:“确有此人,那些人至今都不曾返回门派,门中人均以为他们是下山云游去了,便也不甚在意,你这么一说,只怕那些人已是凶多吉少了。”
顾渊愕然道:“越掌门,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这山上的易先生才是真的?而我当初所见的易先生却是尹千面假扮的?”
越青峰说:“至少你当初所见的易先生疑点甚多,若他真的是易先生,那为何那些流山派弟子至今都不曾返回门派,而他又去了何处?”
顾渊答不上来,他心中也正在怀疑这些事情,便只能沉默着思索。
越青峰又说到:“你倒也不必担心,不是说再过几日,那‘易水千’便会来到此处吗?到时候让他们二人当面对质,谁真谁假,一目了然。”
顾渊不由叹气,心想,若是真有这么简单便好了,自己当初可不是活生生站在那儿,却被无数人当做是尹千面,那滋味他可是受够了。再说他们当初所见的那个易先生若是发现他们不在山下小镇中等候,那自然便知道事情有变,怎么还会傻乎乎跑进流山派来。
只是若那个易先生真的是尹千面,那尹千面未免也太过可怕了。他已在那么早便想法子布置留在了他们身边,还博取了他二人的信任,前脚方被越青峰打成了重伤,顾渊原以为他会消停几日,却不想他这么快便又跳了出来,也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何要这般缠着他与黎穆二人不放。
柳长青可不管他们所说的这些事情,他所在意的只有那庆生的死活,他见他们说了这么久也不曾说到此事,不免觉得有些着急,匆忙开口问道:“越掌门,你可曾问过庆生的下落?”
越青峰倒是第一次同他说话,不由得皱眉看了看他,却是毫不犹豫接着往下说道:“我也问过易水千此事,他说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在,他前些日子随师兄弟们上山修习,不慎摔伤,暂且昏迷未醒,门中弟子已对他尽心诊治,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碍。”
顾渊皱眉道:“若只是摔伤,他为何要写一封血书来求救?”
越青峰摇头道:“不知,只是若按你们的说法,那这事便必有古怪。”
柳长青心下焦急,他所想的也同顾渊一般,这事绝非是摔伤那么简单的,他急忙发问:“越掌门,可否让我去见一见他?”
“我提过此事,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不宜探视。”越青峰说道,“不过易水千已答应了我,明日再领我们去看望他。”
第47章
柳长青虽是不放心; 却也只能如此答应,他忧心忡忡坐在一旁,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顾渊见他这副模样; 也只得劝他先去休息; 一切明日再谈,就算是出了事; 他们也会想办法将此事解决了。
柳长青怎么可能安心,他知道顾渊也是为了他好这才如此安慰他; 便先点了头表示自己明白他的好意; 脸上的忧愁倒是一时难以散去。
越青峰顾忌柳长青在场; 皱着眉不肯言语,顾渊看出些端倪,便借口先让柳长青离开; 而后问越青峰:“越掌门还有何事?”
越青峰直截了当往下说道:“顾少庄主,方才我与易水千商议此事,这镜子上的阵法虽然复杂,却也并非是解不开的; 只是需要不少珍惜物件,要找齐还需得些时日。”
这阵法能破除就好,顾渊安了些心; 点头说道:“那些物件……越掌门若是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便尽管开口。”
等他回去之后,那飞云山庄好歹是个大庄子,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是有不少的; 贺潺三番四次托越青峰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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