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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C位出殡-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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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被他放走的人,此刻正站在自己家客厅里。
摆出一副闯入者的蛮横模样,抱着膀儿,竖眉立目,配上茂盛的遮住大半张脸的大胡子——一副凶巴巴的恶人相。
“警官~”子鹤笑嘻嘻的看着李倦深,丝毫不客气的揭穿道。
他可是个面相高手,尤其还是个超级聪明、非常聪明、聪明绝顶的鬼——所以,从各种信息中都可以做出推断。
一个人看起来明明是坏人,偏偏实际上是个大好人。
一个人能轻易查出自己的住处等信息。
他还能是什么?
人民警察啊!
卧底啊!
子鹤猜,新闻之所以说去紫玄观的四个人都死了,肯定是李倦深安排的吧——准是为了迷惑某些人的视听。
而一个很有能量的警c,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好令人吃惊的?
子鹤越想越觉得对,于是露出了莫测高深的笑容,挑着一边嘴角,好整以暇的盯着李倦深的那双杏眼。
渐渐的,他看到那双本还充满怒意的杏眼慢慢变圆,瞠大。
——子鹤感到了无比的内心之满足。
对!
就是这样!
一定要露出吃惊的表情!
他简直要大笑三声,以示得意——
对方此刻一定在内心无比震惊:
天啊!这个人是神吗?他怎么会知道我是个警察?天啊!他完全把我看透了!他简直太厉害了!我在他面前简直就如透明一般!就如一丝不挂一样!太没有安全感了!太可怕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天啊!
哈!哈!哈!
子鹤要努力深呼吸,才能让自己不笑出来。
他扯出一抹邪魅笑容的双唇微微颤抖着——因为忍笑而抽搐。
“?你?”李倦深果然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瞪着子鹤,拿不准对方是在诈自己,还是真的知道什么。
可是……他这个卧底,是绝对机密,这人怎么可能知道!!!
但出乎子鹤意料的,感受到威胁的李倦深并没有真的惊慌失措或者害怕——
大块儿头李倦深猛地上前一步,三两下便卸掉了子鹤的反抗,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按住他一只手,将他狠狠按在了墙上。
“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倦深低声咆哮道,手上也丝毫没有客气。
“李、倦、深!”子鹤艰难的喊出对方的名字——
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居然敢对一只恶鬼动粗!
真以为自己不敢吃他?
李倦深却哪里肯放手。
自己的身份被对方揭穿,那么只能有两个结果——
要么确认对方是自己人,将之拉为同伙。
要么……只能杀掉了。
子鹤这只鬼,完全不懂规矩——
就算看到凶手的脸,也要假装自己是瞎子什么都没看见啊!
就算知道特务的身份,也要假装完全不知道啊!
可怜的子鹤,社会新闻看的太少,各种谍战剧之类的也没看过,就这样大大咧咧的炫耀了自己所知,肉体上狠狠一顿苦头吃。
他的脖子要被掐断了好嘛!
“你不撒手,我怎么说?”子鹤脖子被卡的难受。
他伸手猛拍李倦深的手臂,然而对方胳膊上全是肌肉疙瘩,跟铁棍子一样,打了半天,对方没怎样,自己手疼……
李倦深双目微眯,盯着他的表情里满是怀疑。
子鹤却不管,一边伸腿踹对方,一边仍旧耍无赖道:“你要是不撒手,我可要大喊‘警官杀人’了啊。”
李倦深瞪着子鹤直磨牙,沉吟了几秒钟,这才猛地一抽手,盯着子鹤的同时,退后了两步。
他一直在盯一个邪教组织,盯了3年了。
卧底生活并不容易,吃的这些苦,只为了将该组织一锅端——让他们再也没有能力害人。
他顺着一条线,一直摸到谭山市——这里似乎有该邪教组织的分坛。
而想要得到紫玄观观主的酒壶的,似乎正是这个组织。
掮客那边完全挖不到源头,现在酒壶在子鹤手里,李倦深尽管很想将子鹤这个不确定元素消灭,但……唯一的线索不能断。
他只好退一步,暂留着这个人的命。
……
克烈坐在自己的猫食盆儿边上,仰着头冷冰冰的看着子鹤挨欺负,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子鹤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心里忍不住叹息——唉!
今天这具肉身真是吃了大苦了。
在环福大厦被各种阴气侵蚀,不知道又长了多少尸斑。
现在又给李倦深一通狠掐,真是倒了邪霉——估计进环福大厦底下车库那个棺材房霉运局,所沾染上的霉运,还没彻底散掉呢。
“我会看相,咳咳。”子鹤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一边站在饮水机边,对身后的李倦深道。
“我怎么不知道。”李倦深皱眉,他有钱绅所有资料,为什么不知道对方会看相?
又tm胡诌骗人了吧?
李倦深摩拳擦掌,考虑要不要严刑逼供。
子鹤瞧见他那副莽夫模样,忙走到对方面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哎呦,警官你别——老李你别这么急脾气行不行?”子鹤才要使劲儿喊‘警官’气气李倦深,瞧见对方威胁的眼神(主要是拳头),于是又临时改口。
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父母宫薄,不是跟父母关系不好,就是父母短寿。你眉形连贯而眉峰明显,颚宽而颌平,显然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也就是脾气特别硬,老了也是个倔老头儿。你——”子鹤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会看相,拉拉杂杂开始说。
李倦深皱着眉头,“行了,别说了。”
子鹤立即闭嘴,歪着头一副乖宝宝样儿,坐到沙发上,开始刺溜刺溜喝热水,只一双眼睛看着对方。
他心里还在惦记兜里那铁盒子,但也只好先搁着,得把眼前这个卧底警j察打发掉——这么个正气十足的人,还不能吃,真是怄气。
“你既然知道了一些事,我又不好直接杀了你,只好开始监控你了。”李倦深扭头盯着对方,随即威胁道:
“以后,你做所有事,都必须先向我报备。对了,特别告诉你一声,你的所有一切都在警方监控中,包括你的电话等。”
子鹤一挑眉,妈耶……
被警方监控?
那又怎么样?
他每天最多就是跟着小要命东奔西跑,帮别人排忧解难,干点不留名的好事儿——警察管不管我养孩子啊?
被监控就被监控呗。
干嘛瞪着个圆眼睛,跟要吃人似的。
子鹤一耸肩,“哦。”了一声。
“……”李倦深又磨了磨牙。
眼前这个人的确非常可疑,却偏偏很难抓出错处。
他既不主动联系什么人,也没有寻找酒壶买家,反而开始整天跟个高中生厮混,要么就是跑去干一些坑蒙拐骗捉鬼驱邪的事儿。
搞的谭山市警察局的周山,光是查他的资料,就查了好几次。
要不是干盯下去实在没有头绪,李倦深今天也不会将自己暴露在对方面前。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竟早就被识破了。
李倦深搞不清楚子鹤到底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忌惮警方,所以故意偃旗息鼓。
还是真的没准备卖那个酒壶,也不准备跟之前想偷酒壶的人联络?
他沉吟半晌,终于做了一个并不怎么情愿的决定——
“以后,我就住在你这儿了,但凡有人问起,都说我是你远房亲戚。”
“啊?”子鹤眉头皱起,不情愿的瞪向李倦深。
他一孤魂野鬼挺开心的……真心不需要亲戚……
再说了,这屋子里住着个每天把自己滚的一身泥、恨不得天天让你给它洗澡的大猫,已经很烦了好嘛。
还要再住进来一个什么都要与之报备的警察?
他怎么觉得……他不是离开紫玄观恢复自由。
而是突然成了个毫无人权的未成年——又要伺候宠物当保姆,又要被大家长设置门禁、限制自由……
……
“我住侧卧就好。”李倦深抱着膀儿,像个大爷一样站在客厅,朝着几个卧室的方向望去。
想着既然主卧已经被子鹤住了,那自己委屈一下,住侧卧好了。
“侧卧是克烈的房间。”子鹤靠着客厅墙壁,一脸不高兴。
“克烈?”李倦深皱起眉,一脸的警觉——他怎么不知道这个人还有个室友?
子鹤朝着大猫一挑下巴。
克烈站在侧卧的方向,双目炯炯放光,虎视眈眈的盯着李倦深。
“……”李倦深不悦的盯着克烈看了一会儿,才磨着牙道:“我住侧卧!”
他视线横向子鹤,一副‘你别想唬我’的威胁表情。
谁会给一只宠物住个有独立卫生间的侧卧?有病吧?——钱绅这家伙太tm不老实了!居然拿只宠物猫开他玩笑!
子鹤一耸肩,朝着克烈道:“你自己解决吧,我也管不了。”
这个家,他是做不了主了!
……
克烈瞪着李倦深,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还是一样的……神气。
哼!
它视线扫过墙壁和对方的肩膀,想着弹跳后靠墙壁借力,狠狠抓扑男人的肩膀,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结果,它才跃起直冲,就见李倦深长臂一身,快、狠、准!
一把就抓住了它的后颈。
浑身力气再也使不上,任凭它如何抓挠蹬腿,都毫无用处——克烈一瞬间就软了下去,被李倦深抓在手里,怂乍着前爪,成了一只软脚猫。
“嗷呜……”它不甘心的吼叫,只换来李倦深拎起它,在它屁股上狠狠来了一下子。
“……”克烈内心满满火焰,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但面对李倦深,它……似乎总是无可奈何。
子鹤眼睁睁看着之前对着自己时,凶的跟个老虎似的的克烈,老老实实跟个大布偶一样,被李倦深拎在了身侧。
李倦深回头朝着子鹤看了一眼,子鹤忙一耸肩一摊手,表示‘既然克烈被你一招拿下,那么……您自便’。
……
大踏步走到侧卧跟前,一把推开侧卧的门,李倦深打量了一下,还不错,窗户很大,采光应该很好。
卧室很宽敞,床铺很软乎……
走出侧卧,他一甩手将大猫克烈丢出去,然后果决道:
“侧卧以后我住。”
“……”子鹤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大猫克烈。
“……”克烈一双眼冒着寒光,但也只能站在客厅里拿眼刀瞪李倦深,一点办法没有。
“无耻大猫,欺软怕硬。”子鹤说罢,转身就走,让它自己去洗澡吧。
“……”克烈看了看子鹤的背影,又看了看已经被关上门的侧卧,心里一阵阵的恼火——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它都是在夹缝中求生存。
好气!
……
李倦深将薄外套丢在一边,拿出手机,掏出一个内部加密app,点开自己的汇报页面,记录道:
【钱绅,称现在叫张子鹤。称会看相。更加可疑,怀疑是追踪之邪教的一员。需严密紧盯!!】
他专门多加了一个感叹号,以表达自己对子鹤的重视程度。
房间里另一间屋中,子鹤打了个喷嚏,犹不知自己多了个‘爹’。
……
主卧的灯昏黄,照的房间里暖洋洋。
子鹤拉上窗帘,坐在床尾放着的沙发上,对着面前靠墙壁放的多宝阁柜子。
他先欣赏了一下自己的藏物,确定没有遗失,想来今天克烈在家,还是起到了看门猫的作用,没让贼偷到东西。
掏出裤兜里放了一晚上的铁盒子,他伸手在盒子外围摩挲了一遍。
铁质已经有些生锈,但仍旧很坚固。
不规则多边形的铁盒严丝合缝,他摇晃了下,确定里面有东西,可抠了半天,仍没找到开启的方式。
掏出匕首想要撬开,但匕首尖端在铁盒好几个似乎是接缝的地方尝试着插了插,都没能插进去。
他又不敢用强,怕将铁盒弄坏,损坏了里面的东西。
折腾了好半天,他终于还是决定先不打开了,直接吸。
浅绿色的气体在铁盒内外微微飘动,看似一股风就能吹散,实际上附在铁盒里已不知多少年,不曾消失,也不曾减少。
他微微闭上眼,轻轻一吸。
一股熟悉的凉意涌进鼻腔,一瞬间便被自己的魂魄吸纳——完美的融合。
他的残魂,变得越来越完整了。
【寒风凛冽,梅园万顷。
子鹤的视线仍旧是孩童的视线。
“师傅,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您一样高大?”他窝在男人身边,靠着男人的胸口,抬起头望向男人的下颌。
灰袍道装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吞咽时,喉结微微滚动。
他另一只手轻轻拢了一下怀里微微困倦的男孩儿,轻声道:“既是孩童,就享受孩童时光,为什么要长大?”
子鹤咬住下唇,“到那时,我就可以保护师傅,让师傅不被别人伤害。”
“……”男人抿着唇,伸手摸了摸子鹤的头,手指轻柔,如最温柔的棉絮般。
“师傅,你没了一朵肩头火,会疼吗?”子鹤坐起身,面对了灰袍道装男人,看着对方左肩,脸上露出委屈和愤怒交织的表情。
男人却满不在乎的将一杯暖茶递到子鹤面前,轻声道:“我从那人手里抢走了你,又杀了那人的爱徒,要想更稳妥的平息这一切,自然要付出些什么,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得’与‘失’从来都是相伴而生的。”
“师傅,等我变强了,就去把您的肩头火抢回来。”子鹤却皱起眉,话音凌厉。
灰袍道装男人双目淡然,盯着子鹤许久,才如呓语般呢喃:“我愿你平顺一生,不要太强,也免去生死劫煞的苦楚。”
子鹤有些不明白,还待要问,男人却掏出一个崭新的铁盒,递到了他手里。
得到礼物的子鹤瞬间忘记了师傅刚才的话,低头摆弄着,口中问道:“师傅,这个盒子怎么打开啊?”
“等到那一天,你自然会打开它。”男人俊朗无匹,却清淡寡语的脸上,慢慢挂起一个笑容。
他待子鹤,总是这样温柔着,眼底却又有隐忍不发的情感。
子鹤有时觉得幸福,有时觉得疑惑。
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比子鹤高许多、年长许多的童子走过来,先拜过师傅,随即一把拉住子鹤。
“走啦!不要偷懒,小九!”
被称为‘小九’的子鹤被从师傅身边拽起身,有些不情不愿的看向灰袍道装男人。
“与你六师兄去写符吧。”男人点了点头,随即便低头饮茶,不再言语。
子鹤只得与六师兄一起行礼,随即一前一后离开了。
走上转角的羊肠小道,子鹤一把甩开六师兄的手,迈开大步自己先跑了。
六师兄哼了一声,迈开大步又追了上去。
穿过高树遮蔽间的小路,来到宽阔地,阳光一瞬间洒满子鹤一身。
而他身后的六师兄,身着一身浅灰色道袍,头顶束髻,已有少年模样。
六师兄被阳光照的微微闭眼,待他适应了强光,微微颦着眉睁开眼睛时,便可看出,这正是之前一段记忆里,被子鹤定在大树上,定身吸魂,炼成铜甲尸的人……
六师兄还想拉着子鹤到屋内写符,子鹤却甩开对方,“张子列,你别管我。”
说罢,走到开阔地一角,树荫下的小木桌边,捏起毛笔,兀自写起符箓来。
可他一张符箓写了十几遍,却始终无法发挥作用。
于是越写越是烦躁,越写越是气怒。
突然,一只手从他肩后出现,一把抽走了他手中的笔。
不待他扭头发作,身后之人已经抓着他双肩,将他给举了起来。
直举到头顶。
子鹤被举的高高的,能穿过云雾,看到远处向山下的曲折小路,和山上葱葱郁郁的树丛……
“大师兄……”他虽然没有回头,却似知道举着自己的人是谁,开口唤道。
大师兄并没有放下他,反而将他举过肩头,让子鹤骑在了他肩上——如长兄对待最小的弟弟般,爽朗又热情。
“正气符你就别再写了,等过几年再说吧。走,我又发现一个鸟窝,还有一只病弱的小猴子,我带你去看看。”大师兄说罢,迈着大步便朝着山腰往下走去。
子鹤双手放在大师兄头顶的发髻上,抬头望远,心里有几分喜悦。
虽然是走山路,大师兄却走的又快又稳。
待穿过云雾,走过小道,拨开树枝,他们来到山腰上一处残亭边。
“看见前面那亭子里的瘦弱猴子了吗?我今天捡到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大师兄说着,这才将子鹤放了下来。
子鹤双脚落地后,回身仰头,借着穿过残亭的阳光,看到了大师兄的脸。
明明高大强壮的男人,脸上的络腮胡剃的干干净净,露出的却是一张娃娃脸。
剑眉锋利而勇决,偏偏面颊有肉微圆,嘴唇红润,即便是不笑的时候,嘴角也自然上翘。
更破坏他悍勇之气的,是他那双杏目,圆溜溜的黑白分明,看人时,透着水光潋滟——另人望之,难生出畏惧之心。】
是夜,多宝阁柜子上多摆放了一个打不开的不规则铁盒。
隔着窗帘,窗外的月光被遮挡了大半。
昏暗的房间大床上,子鹤翻来覆去的翻身。
睡的并不踏实。
……
……
……
隔日一大早,临海蓝湾小区,海边第一排,6栋01室的房门打开。
大狗金子吃饱了,朝着没怎么睡好的小主人赵胤猛摇尾巴。
赵胤抬起头,站在院子里朝着海平面的方向远眺。
他微微转头,将面前能看到的所有景象收入眼底。
定魂符除了定魂外,还有醒魂的作用——有时,甚至可以使人回复上一世的记忆。
赵胤抿着唇,昨夜梦里关于前世的很多画面实在太多太复杂,他到现在,脑子里都还很乱。
许久后,才长舒一口气,他走出了院子。
在门口捡了几颗小石子,赵胤一颗一颗的丢向子鹤的大落地窗玻璃。
“啪!”
“呯!”
几声之后,子鹤捏着个面包推开门,“来了。”
他揉了揉因为睡的不踏实,而有些酸涩的眼睛,一看见小要命就满脸带笑。
今天要去医院接小要命他爹‘老要命’出院,也算有点儿正事儿做。
赵胤瞧见子鹤的笑容,看见子鹤双眼里毫无做伪的轻快和愉悦,他嘴角也渐渐挑起,几乎要挑成一个温暖的笑脸,直到——
他突然在子鹤身后,看到另一个男人,随着子鹤,一前一后从子鹤的家里走了出来。
笑容凝固在脸上,赵胤黝黑的眼底泛起意味不明的幽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宠物猫克烈:老子住个侧卧怎么了?就tm住了一宿就被踢出来?作者你出来!保准不挠死你!
作者:不是我!我没有!不关我事!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李倦深!
宠物猫克烈:怂b作者!
作者:怂b猫!
克烈:(怒目)
作者:(怒目+鼻孔扩张彰显气势)
克烈:蠢b……
作者:忍不了了,我要写死你个蠢猫!
【小剧场2】
“李、倦、深!”子鹤艰难的喊出对方的名字——
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居然敢对一只恶鬼动粗!
真以为自己不敢吃他?
看看自己身上的因果锁,再看看李倦深眉宇间的迫人正气。
他……真的不敢吃!
第36章 燃寿生死局
子鹤才推开大门; 赵胤就伸长手按着他的后颈,将他拢了出来。
他回头看向小要命的脸; 就见清冷的年轻人; 此刻正寒着一双眼,盯着从院子里迈着大步走出来的李倦深。
他这才想起来要介绍; 便将手搭在小要命肩膀上; 笑嘻嘻道:“这是我表弟,叫李倦深。”
不管怎么说; 自己这残魂至少都有百来岁了,说李倦深是表弟; 绝对不是占便宜!
结果子鹤话音一落; 赵胤和李倦深一起朝着他盯了过来。
子鹤左看看; 右看看。
李倦深走出院门,反手将之锁上。
海上突然卷来一股风,带着几丝海的味道; 清爽铺面。
李倦深有些自然卷的短发微微被吹乱,他伸出大手随便一抓头发; 双目始终盯着赵胤。
一双杏目上下打量,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上透出的侵略性。
他怎么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人; 如此面熟?
赵胤的身高比李倦深还略高一点,虽然是少年抽条时的精瘦身材,但面对李倦深的打量,也并不气弱。
他微微挑着下巴; 一双浓眉压向长眼,长眼微眯,面上清冷气势压人。
待看清李倦深大胡子下的五官,他面上冰凉的寒意渐退,但那股高高在上的清冷却愈加强烈。
子鹤站在小要命身边,都感觉到了几分压迫感。
小要命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有股……莫名的高人气势?
让人一见之下,就想低声下气弯个腰行个礼之类的。
深吸一口气,子鹤准备伸手拍拍小要命的背,以找回几分场子,也涨涨自己的气势。
结果他才伸出手,就对上小要命转过来的视线,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心底冒出,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梦中那个清冷高洁的灰袍道装男人。
怔愣中,赵胤伸手拍了下子鹤的脑门儿,嘴角渐渐翘起,挂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走吧,我开车先送你们去医院,然后我再去学校。你表弟会不会开车?我把吉普留给你俩?”赵胤的声音仍旧清润,是熟悉的少年音色。
李倦深瞄了眼赵胤,想到自己查到的关于这个少年的资料——
早熟,学霸,体育成绩也不错,甚至还参加过绘画大赛。
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
张子鹤怎么就挂上这么个孩子?
万一把人家小孩儿带坏了怎么办?
这样操心着的老李点了点头,“会开车。”
赵胤点了点头,不留痕迹的拉着子鹤到自己左边,迈着大步走在了中间。
子鹤偷偷跟在小要命身边,看着赵胤的侧脸——少年顾盼间淡漠依旧。
似乎是自己多心了吧?
一行三人踏着清晨的朝阳,各怀心事的走向车库。
克烈坐在落地窗前,望着他们三个的背影走远,面上是莫测高深的表情。
这张猫脸,跨越了猫所能表达的情绪极限,越来越不像一只猫脸了。
作为唯一一个觉醒了前世记忆的灵魂,它长叹一口气,望着那三个人,忍不住内心感慨:
世人皆醉我独醒,唉,寂寞。
……
……
吉普车穿梭在早高峰车阵中,赵胤捏过一瓶酸奶,递到了子鹤手里。
子鹤接过来,撕开酸奶盖,舔过盖子上沾的酸奶,开始吸溜吸溜的吃酸奶。
赵胤又从兜里掏出一根香肠递到子鹤手里。
子鹤接过香肠,没二话撕开香肠后,康吃糠吃啃了起来。
一口酸奶,一口香肠,一口自己带出来的面包,吃的不亦乐乎。
“……”李倦深坐在后排,一双杏眼恶狠狠的盯着前面的两个人,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响。
……
……
滨海第一人民医院就坐落在蓝湾小区2km处的繁华地段。
四周是热闹的旧城商业区和居民区,人流虽然不如新区,但也相对热闹。
小要命将车停在车库,钥匙给了李倦深,随即便背着他那个巨大的书包步行离开了。
子鹤捏着餐巾纸擦着手和嘴,看着小要命潇洒离开的背影,甚至还打了个嗝。
李倦深看着赵胤的背影,哼声道:“这孩子待你倒是很好,他要是知道你实际上是个什么人……”
子鹤一撇嘴,小要命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完全无所谓,但要是知道了他是个什么鬼,那只怕就要抡起饥饿的殄官锤,没的好兄弟做了吧。
两个人穿过地下车库,往电梯间走。
清晨的医院地下车库里没什么人,清冷幽暗,远处的滴水声都能在地库里激起回声。
子鹤在前面走的笃定,吃饱喝足心满意足。
李倦深却微微皱起眉,他总觉得这底下车库里凉的有些夸张,也不知是没吃早饭的关系,还是昨晚没睡好。
四周似乎有源源不绝的寒气朝着他卷过来。
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头朝着身后望去。
可昏暗的车库里只有单调的金属的颜色,既没有什么人,也没有多少辆车。
他皱了皱眉,可才转过身往前走,那股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似乎又响了起来。
他硬挺着没有回头,迈出第五步时,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似乎更靠近了他几分。
李倦深霍地转头,视线扫过半边车库,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也没有什么能发出脚步声的人类。
他眉心深锁,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疑神疑鬼的。
可才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脖子后面就有一股凉风吹过,仿佛有什么人在他后颈吹冷气一般。
心里突然涌起各种医院怪谈故事。
什么死在卫生间里的弃婴,什么停尸间里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的鬼,什么医疗事故中丧命的怨魂,什么午夜里莫名启动的电梯……
李倦深微微屏息,视线盯着前方张子鹤的背影,可精力却集中在身后。
前方进入电梯间前,有一个转角处,微微昏暗。
李倦深走进那段路时,鼓起勇气伸手朝着自己身后摸去——一股凉意穿过手心,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待穿过这处昏暗,来到光亮处时,李倦深站在电梯前,看着朦胧镜面的电梯门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模模糊糊的仍是高大强壮的他。
身后并没有模糊的人影,也没有奇怪的黑影。
他忍住开口问张子鹤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冲动,佯装淡定的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灯闪烁了下,李倦深皱着眉抬起头朝着头顶的灯看了一眼。
子鹤也同样抬头看了看。
他伸手在面前望了望掌心,感受了下身周的空气,随即又低头朝着自己和李倦深的影子望了过去。
李倦深见到子鹤的动作,也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只是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子鹤却渐渐皱起眉——在他眼中,自己的影子倒还好,没什么变化。
可李倦深的影子却在微微抖动,仿佛有一股外力,在影响着他的影子一般。
一楼时,电梯门开,走进来两个女人。
子鹤一样低下头朝着两个女人的影子望去,与李倦深一样,她们的影子也在抖动。
电梯停在3楼的时候,子鹤带着李倦深走出电梯。
他站在走廊里,朝着每个过往的病人或医生的影子望。
只站了一会儿,子鹤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怎么了?”李倦深站在他身边,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人,没明白子鹤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自从出了电梯,感觉就好起来了。
一向无神论的李倦深立即觉得刚才那些奇怪的恐惧感,就是地下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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