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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管局-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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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连肚子里都没得东西消化了。
对于杨晓侠的磨蹭行为,花亦辰略感不满:“你还晕飞机了!”
接机人员也没遇到过这种架势,驾驶员跟疯子似的开。天上飞的和地上跑的不同,地上跑的撞了还有安全气囊,天上飞的就算背降落伞都不一定来得及跳伞。
花亦辰这才从驾驶座上跳下来,连头也不转,吼了句:“走了!”
直升飞机的螺旋桨依旧旋转着,回音似的越来越低沉,像猛兽垂死前的呐喊。花亦辰那一句消失在螺旋桨的声音里,杨晓侠像是长了顺风耳,知道花亦辰在叫他。花亦辰不发火则以,一发火就要命,天崩地裂已不足以形容,用共工撞倒不周山的典故约略可以比喻。
杨晓侠用衣角一抹嘴上的污秽,连忙爬起来,化作一只娇小的浣熊,三步两步从直升飞机底下转过去,顺着花亦辰笔挺的身体爬上他的肩头,略略探出头,尾巴长的像一条围巾,毛发柔软的更是如蒲公英,轻轻扫过花亦辰的大腿。
花亦辰难得的面如冰霜,淡然若水的看了浣熊一眼。
浣熊赶紧缩回去,尾巴尖翘起来,整个姿势难受极了。
花亦辰其实是个好脾气的,边走边伸手到身后,多亏他手长,否则也够不到浣熊的尾巴。他一手揽着浣熊的小脑袋,一手拽过尾巴,把浣熊当成了条狐皮围巾,挂在脖子后,柔软的独自贴着后脖颈。
这个姿势就舒服极了,浣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长尾巴一卷,从花亦辰脖子前扫过,松松垮垮的搭着,倒是像条混色的时尚项链。
这栋大楼是个六星级酒店,无论大楼还是酒店都是花家的私人财产,作为花家未来的继承人,其实就是花亦辰的私人财产。接机的是酒店大堂经理,对花亦辰点头哈腰。
花亦辰对自家人是真的狠心,理都不理,直接下楼,全程只说了两个字:“车呢?”
“你开慢点喽。”杨晓侠把这几个字在心里反复念叨,就是说不出口,反正他是不担心妹妹的。在杨晓侠心里,执行部最厉害的不是雷厉风行的陈辰组长,也不是传奇神兽齐麟,更不是钱权通天的花亦辰 ,而是钟九诗种妹妹。
花亦辰把车开的比直升飞机还快,到了湖边时,在杨晓侠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尖叫中,车还没停稳,电动挡车柱缓慢下降,超跑意料之中的撞上了。花亦辰仿佛计算好了,下车的那一秒,驾驶座的安全气囊敏锐的弹出来,再晚一秒就要被挤了。
杨晓侠终于忍不住了,在车边跳脚,脾气好也是有限度的,今晚花亦辰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未曾见过花亦辰有如此失态的情况。可惜钟九诗不在,否则还能劝劝。杨晓侠不经怀疑,应该不是钟九诗的原因。
结界再度开启的时候,钟九诗正两脚抵在岸边,一手拽着栏杆,整个身子在湖面上悬空,另一只手平举罗盘施法招回阴阳鱼。
第91章 毁天灭地(2)
意料之外出现的人让钟九诗吓了一跳,差点松手掉进水里,瞬间还下意识的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同时她又意识到躲是小偷的行为,她进来的光明正大,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但进来的是花亦辰和杨晓侠。
“嗨——女神。”杨晓侠喜不自禁,伸出一只短小的爪子摆了摆,继而跳下来,化作人型。一副高中少年的模样,青葱又爱害羞。
钟九诗白花花的大腿一举,便翻过栏杆。
杨晓侠朝花亦辰努了努嘴,示意钟九诗注意这个家伙今天很奇怪。
换做平时,钟九诗早就打抱不平,替杨晓侠出气了,不过今天不一样。她有点奇怪,问:“你们也有调令?局长给你们批了?咋进来的?”
“没有!我四叔是安全部部长。”花亦辰左看右看,目不暇接,“人呢,找着没?”
杨晓侠像是听闻世界末日,花亦辰竟然不是为了钟九诗才失控?!难道他们三个的生活里还容得下第四位?杨晓侠登时抿着嘴,张大眼睛竖起耳朵,继续聆听。
钟九诗把八卦罗盘往腋下一夹,没好气道:“没。”
花亦辰深吸一口冷气,背覆的双棍散发冰冷的银色微光,这是他气急上涌的表现。棍不如刀剑斧钺,是一种化解之道的神器,因而那光虽然冰凉,也不乏淹润。
“真没发现!弟弟、齐大神、祖祖……都消失了。”钟九诗赶紧解释。
一时间,花亦辰和杨晓侠都缄默不语。任谁都知道,肯定没有凭空消失这种事。
钟九诗大喘气,目光射向湖对岸,像投射在猎物身上:“但是那边有齐心怀法力波动的痕迹,湖下面也有魔物活动的痕迹。不管是魔物还是齐心怀,都跟弟弟他们一样不见了。”
花亦辰更气了,不过在女人面前,一定要保持风度:“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我以为……出大事了!”
钟九诗敏锐的听出他话里中断的那处,是想喊尤念的名字,心中大觉不解,花亦辰果真想和齐大神抢人?不过大敌当前,私事暂且搁置不表,只待秋后算账,钟九诗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
湖对面,假山后,一片漆黑。
杨晓侠举着一张纸符,前端燃烧着,火焰小,光源暖而温,像个无影灯那般明亮,把漆黑的影子照在脏绿的长方形地砖上。
假山那有一群嗡嗡的蚊子,纷纷朝杨晓侠飞去,只盘旋在他头顶飞,倒是不叮他。
八卦罗盘的定位范围,大可穿山越省,小能缩到咫尺毫厘。钟九诗弓着身子,一手捧罗盘,两三下轻而易举的定位出在四块青砖之间。
钟九诗用空下来的手,唤起法力,在四块青砖之间来回移动,能清楚的感觉到手下有力量在对抗:“还有法力存在,一直都在,没有消散的痕迹。”
杨晓侠蹲在地上,伸出脑袋,好奇的瞅着,符举到青砖中央:“有法力在维持它。”
“齐心怀的法力。”钟九诗补充。
“不用说了。”只有花亦辰是站着的,他靠在假山上,点起烟,重重地吐出一口,和钟九诗对视,钟九诗回他一个点头的动作,他便更肯定了:“空间类法宝,否则他们就是走得太远了,才会追踪不到。”
钟九诗第一反应是洞开裂场,阴气旺盛,加上年前的经历,不由得如此想。但是仔细检查一番后,所有阴气都被完美的禁锢在结界内,更不具备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条件。
杨晓侠多了个心眼:“妹妹你确定是齐心怀的法力?”
钟九诗十分首肯。
杨晓侠继续道:“齐心怀登记的法宝只有六根清净竹,空间类法宝管理很严格的,只要是登记在册的,几本都能查到。”
“只怕不是登记在册的。”花亦辰把抽了一半的烟在假山上捻灭,“得想办法打开,他们失踪有段时间了,越拖越危险。”
就是因为时空类法宝的不确定信和极度危险性,所以管理较其它法宝严格了不只一倍两倍。
花亦辰手指轻弹,烟蒂弹到假山顶,消失不见了。他利落的从背后抽出两柄短棍,拧为一根长棍。
钟九诗只能感觉到法力,察觉不到法宝,骇得大叫:“你等会!法力不强,你这一棍子下去,法宝碎了,尤念铁定玩完!”
花亦辰那柄长棍是家传的,威力无穷,在攻击类法宝都能排上前十名,按照法规是不允许随身携带,甚至每次使用都要层层申请,使用之后更要详细报告。但是花亦辰毕竟是花家未来家主,必然各方面都要拔尖,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自然要配备顶尖装备。花家财大气粗,类似级别的法宝不止这一个,更厉害的自然也有。
银棍本身蕴含法力,在年轻的花亦辰手中自然是发挥不了全力的,但是对付空间类法宝是一绝,曾经给清明上河图敲出一个小口,震颤全执行部,最后还是被局长眼疾手快补上了。
花亦辰愣了下,问:“那怎么办!你说!齐心怀一定会杀人灭口!”
杨晓侠嗓子里还有一句“敲碎就敲碎了呗”未说出口,他觉得如果说出来,花亦辰那一棍可能会先敲在自己头上。纸符燃过了,他又重新点起一张,双目低垂,只看着地面,并不插嘴。
钟九诗神秘兮兮又胸有成竹的一笑,她当然有主意了,说话插嘴就是因为能做主,否则她只会沉默不语。“我先画个阵,把你一棍子敲下去的力量集中一点,这样就只打开一个缺口,我的阵就能护着力量暂时不扩散到周围。但是必须要快点出来,这玩意就像冰面,我不知道余下的部分能撑多久,总之不长就是了。”
“一打开你就立刻查探,不在就算了,万一在就先什么都不管给拽出来。”花亦辰难得的仔细听着,沉稳且平静的问,“还有吗?”
钟九诗很少一句话把所有情况说完,她总是要说些不相关的话题才行,“有,这一下你得掌握好力量,阵法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你的力量太大里面的人就完了,力量太小还没有破出洞口法宝就碎了,里面的还是玩完。”
青砖上的力量说深不深说浅不浅,时刻都在随夜祭的力道飘散,也时刻源源不断的汇聚补充着,更难以准确探查需要力量的多少。
钟九诗以为花亦辰还要再考虑片刻,毕竟之前那么紧张,更要谨慎下手,谁知花亦辰却不假思索的应了一声,银棍划了利落的棍花,光晕流转,镇定地开口道:“那行,喵喵?”
杨晓侠边应声边抬起头。
杨晓侠扔了快燃烧殆尽的纸符,蹲在地上,向后一跃,化为浣熊,八|九玄功心随意动,继而化作一头仙气缥缈的仙鹤,展翅两米多长,煽动双翅。
花亦辰一个健步跳起来,仙鹤双爪一抓,便牢牢的抓住花亦辰双肩带着他越飞越高,阴气如冰凌似的割着他们的肌肤。然而心有所念,感觉就会大相径庭,有出乎意料的信念在里面,便如初生牛犊不怕虎那般勇敢无敌。
某一个高度,仙鹤一声尖锐的鸣叫,同时双爪一松,放下花亦辰。
花亦辰将银棍举到头顶,棍子上,银光搅动着花纹沟纹,仿佛一棍子将千里江山、万里河川无礼无情地搅成一锅浮翠流丹的江河浓汤!
仙鹤翅膀忽收,紧追着花亦辰。
一棍子向青砖劈下,一声极轻的碎裂声传进钟九诗耳朵里,有点像鞋跟在地上不经意的一擦,也像结冰的湖面某一点开始出现裂缝。如果不是她全神贯注,肯定会忽略。
“开了!”钟九诗大吼,“速度点!”
上个世纪,白茫茫的旧北京城。
霎时天昏地暗,地壳撼动。
“我去——”尤念一时手滑,从齐麟身上摔下来。
齐麟脚下祥云一敛,化为人型,追上下坠的尤念,往怀里一揽。
魔蛟撞上法宝壁,这一撞却撞得苍白的壁上出现裂纹,裂纹开始扩大,开始向整个天空蔓延。尤念抬头望去,魔蛟从来没撞成这种情况,好像整个法宝就要支撑不住了。
下坠的风都被身下的齐麟挡着了,尤念躺在他的胸膛上,吓得不轻:“这里要毁了?”
齐麟依旧维持着人型:“应该是的。”
那他们岂不是要被憋死在这里了?尤念又想起来小猫干。
魔蛟撞出裂缝,一声嘶吼,竟然将注意力集中在天空的另一个方向!
尤念转头,天空的另一侧竟然出现一个黑魆魆的大窟窿,仿佛夜空,零星的点缀几颗明星,那种闪亮程度,好像亘古不变的北极星。
一只轻灵的仙鹤收敛翅膀,从窟窿里俯冲下来,身形展开。
与此同时,窟窿里出现花亦辰的身影,花亦辰依旧维持着一棍麾下的姿势。
魔蛟完全被刚出现的窟窿吸引了注意力,当即就是一声嘶吼,朝仙鹤和花亦辰猛冲过去。
仙鹤口吐人声:“什么鬼玩意!”
说时迟那时快,仙鹤凌空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继而双爪抓住花亦辰双肩,将他抓得飞起,到了和魔蛟相同的高度时,将花亦辰猛地甩出去。
“滚你娘的。”棍上威力正盛,打破法宝只用了极少的一部分能量,花亦辰双眸一开一阖的瞬息,汇集棍上的全部灵力,当空劈下。
魔蛟被棍上的灵力禁锢,空中竟然动弹不得,好像有一只巨大的手,如来神掌一般锢紧着它。
这是一光一暗、一明一灭的对抗!
其实连花亦辰自己都吃了一惊,他从未将银棍上的灵力汇集成这种程度,甚至超出了他的控制,几乎可以毁天灭地。
那魔蛟被劈得体无完肤,明灭对抗间,出现了显而易见的强弱势。光明的力量无情地净化黑暗魔力,每一个魔力细胞的抵抗都引出闪烁的电流,将一句活生生的肉体净化为纯粹的死亡。
齐麟抱着尤念摔向地面,用自己的背承担所有冲击力,都毫发无损。
“尤念!”空中,花亦辰扛着银棍,愉快地挥手打招呼。
仙鹤原本伸长翅膀在天空盘旋,根本没注意地下的齐麟和尤念,此刻抓着花亦辰飞下去,将花亦辰放下来后,翅膀一收,化作浣熊状,跳到花亦辰肩头。
尤念脱口而出:“干脆面?!”
转念便想起来,这只妖怪就是花亦辰和钟九诗他们组的第三位成员杨晓侠,是只干脆面妖怪,外号喵喵,擅长八|九玄功。
本来尤念还以为浣熊妖怪怎么也得姓熊的,姓完颜也有可能。听说是因为浣熊族在周朝时期险些灭族,幸得英烈昭惠清源妙道敷泽兴济二郎显圣真君所救,并在真君的帮助下修炼成妖,还得真君青睐授予八|九玄功,代代相传。为感谢救命之恩,浣熊家族从此改姓杨,因为真君俗名杨戬。
浣熊竖起身子,扶着花亦辰的耳朵,昂起小脑袋,自豪道:“对,我就是干脆面。”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看见收藏数上涨我都是喜滋滋的!太开心了!
第92章 决绝(1)
齐心怀浑身的血液都随着法宝出现破裂的那一刹涌入大脑里,沸腾喧嚣着,流入指尖脚尖,流遍全身心。
一颗凝聚全部力量的内丹含着喉咙里,他喉结一动,就能感觉到那浑圆的质地。这是他最后的保障,是他活下来的依仗。拼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就在这一刻。
花亦辰是齐心怀惹不起的,但是惹不起也不能碍着他活着。他终于明白为何会有人会有挡杀人佛挡杀佛这种决绝,此时此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齐心怀还没活够,还要继续呼吸北京严重雾霾的空气。
白夕浮一看见天上的洞,便知道齐心怀要拼命了。就像老虎在森林里追捕旗鼓相当的对手,现在却被拔去了整座山头,黑棋红棋双方没有楚河汉界,兵戎相见。白夕浮立即给熊堪琦打了个眼色。
熊堪琦与白夕浮配合多年,默契十足,尤其是在打架方面,他连惯用的嘶吼都没有发出,三步两步,咚咚咚大步上前,双爪上的指甲陡然探出来,竟是有十数厘米长的坚固利器!一爪向青色巨蟒的身体上插去。
利爪划过鳞片,擦起一溜火花,如用刀背剔鱼鳞,下刀时失手滑了两下,立即滑入鳞片内,鳞片翘起来,像一朵新绽的花,利爪不出意外的插进血肉里。
抓了第一爪子,就抓得了第二爪、第三爪。
巨蟒挣扎不已,原本浑身滑腻的根本扒不住,现在熊堪琦却能牢固的攀爬而上,如同攀一面悬崖峭壁。
前有白骨化的白夕浮和祖章的金珠吸引注意力,巨蟒对于身上趴着一头熊根本无可奈何。
巨蟒大头冲天,一柄碧绿的竹杖从脖里飞出,在他巨大的身躯面前实在像跟牙签,从张开的血盆大口中飞入喉咙里。
祖章看得瞠目结舌:“他是想自杀吗?吞竹自杀吗?”
白夕浮仔细看着,空洞眼眶里什么都没有。
又有无数卷轴从尾巴处出现,开始向上卷,竟然将熊堪琦刮了下来!与此同时,所有卷轴却都顺着巨蟒的身体,迅速飞入口中。
熊堪琦肥硕的身子在空中卷成球,继而在地上滚来滚去。
祖章吃惊道:“他吞了两个法宝!想做什么啊!”
尤念也问齐麟,齐心怀在做什么,这个时候对付分散的敌人,分散力量比集中力量更有用。
“汇集全部法力。”齐麟看着法力的走向,静静的回答,“想一招把他们全灭了。”
“孤注一掷?”
齐麟:“?”
尤念下意识地说成语,完全忘记了齐麟听不懂,赶紧解释:“就是他要拼命了。”
这个角度下显得齐麟的瞳孔很黑,他回答道:“是,但是没用的,还是打不过,自寻死路。”
尤念觉得能四个字四个字的说话,已经进步不小了。不过既然齐麟说没用,便是没用。
祖章话音将落,便祭起法力,双手合十,金珠飘到食指间,双眼开天目,眼中射出金光。“他的内丹在喉咙处!两个法宝的力量都被内丹吸收了!”
这是要你死我活啊,白夕浮在心中喟叹,吼道:“拼了!”
熊堪琦仰躺在地上,仿佛只乌龟,挣扎几下都爬不起来,最后还是被白夕浮扶起来。熊堪琦盯着巨蟒,神情有些缥缈,是疲惫了,口中却道:“我得上去!”
“我来!”祖章收回金丹,金丹飞进脖子里。他蹲下来,一手摸索右小腿上的颓废的蛇身,低声轻哄着,眼里留出光晕:“拼一下……”
旋即,一头黑色巨蟒从祖章脚底钻出,盘旋上天。
熊堪琦一声怒吼,猛地向上跳,在黑色巨蟒未升天之前,跳上它的脑袋,蹲下身子定住。
就在黑色巨蟒上升到几乎同青色巨蟒相同高度的时候,黑色巨蟒竟然化为大面积的黑气消失。祖章的右小腿上,黑色蛇形纹身由下往上,如潮水般覆盖上涌。固定住时,比上一次的位置更低,凝结成一团分不开的墨团。
熊堪琦一跃上天,四肢展开,仰头深吸一口气,一声深邃而耳孔的怒吼从嘴里发出。
祖章连忙捂紧耳朵。
远处的尤念听见一声狮子吼似的声音,齐麟捂住他的双耳,严丝合缝的。熊堪琦虽然全力朝巨蟒攻击,但是难抵法力溢散。
尤念愕然,用嘴型问道:“这是什么法宝?”
“不是法宝,是法术。”齐麟回答。
如果尤念听得见,必然能听得出齐麟说这话时是略带遗憾的,毕竟法术都是不外传的,法宝还能抢过来玩一玩。
狮子吼似的法力迎面而下,是一种无形的力道,似清水遭遇浊水,从口腔灌入,与喉咙里蕴含的法力相悖。
两种不同的力量,刚一接触就产生了强烈对抗,以巨蟒的喉咙为反应容器。那一口法力侵入的同时,开始爆炸。
巨蟒凝聚着自己的法力和两个法宝的全部灵力,抵抗之下,竟将熊堪琦的法力化解。
熊堪琦面色沉重,椭圆眼眶周围的黑毛都能明显看出在耷拉着,健硕的身子开始下坠。
地上的白夕浮消失,竟然在熊堪琦后脖颈处现身。白夕浮单手提剑,一脚踩上熊堪琦肩膀,向前猛力一跃,灵力汇集在剑中,同身体的冲力一并挥出。
骨剑劈进巨蟒喉咙中,巨蟒就势化解骨剑的法力。
化解别人的法宝同化解自己的法宝不同,那完全是个相斥的异物。
骨剑在喉咙中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与熊堪琦的灵力缠绕在一起,仿佛老树根,缠得又牢又深,两只妖怪的法力叠加爆炸!
金珠划破苍茫天际,在祖章的意念引导下,自巨蟒眉心正中劈下。
“这下完了。”祖章欢呼雀跃。
“不。”齐麟紧盯着巨蟒。
尤念不明不白,顺着他的视线忘去。
巨蟒在喉咙处有火焰蹿出,喷出的火焰几乎瞬间就蔓延全身,好像整个血肉之躯其实千疮百孔。齐心怀汇集力量不是孤注一掷,竟是为了毁灭自己!
祖章收回金珠,一时手足无措道:“不是我干的呀。”
火焰如厚实的被褥裹上巨蟒,体型在成倍膨胀。火焰的颜色浓郁加深,像是被一遍一遍的渲染上最浓重的红色。红色如血,带着灵力,燃着血光,冲破天际。
散去的是纯净的法力,在北京的旧城里,氤氲着让人舒适的力量。是纯净的法力,没有半分污染。
仿佛久倦后的长眠。
尤念却明白这样鱼死网破的决绝,甚至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他走上齐心怀的路,是否也会这样的决绝。
他对齐心怀竟然产生了同情心?恍惚中,尤念意识到这一点,既不可肆意,又在情理之中。许是为了他那句莫名其妙的“对不起”。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大家都是为了继续活下去,呼吸雾霾严重的空气。
漫天的红色火焰越燃越渺茫,青色巨蟒在火焰中烟消云散,连骨灰也没有留下。
齐心怀没有给他们留下尸体,毁灭了自己也毁灭了法宝。
花亦辰把浣熊从肩膀上拽下来,随手一扔,丢垃圾似的,继而双棍轻轻一旋,收入后背棍套中。
浣熊化为人型,躺在地上,还未来得及抱怨,天上的窟窿处出现钟九诗的声音。
钟九诗丢出一张扩音符,吼道:“快走!要撑不住了!被挤成饺子馅都是轻的!”
开玩笑,尤念一秒也不想多待,赶紧跳着趴上齐麟的背,催促道:“走走走,有话出去再说。”
齐麟化作原型,尤念完美的骑在他身上,双手抓住鹿角,前倾的稳住。齐麟便四蹄踏祥云,腾空而起。
“哇哦——”杨晓侠瞠目结舌,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神兽麒麟!还是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
花亦辰带着怒气的呵道:“哇什么!走了!真想成饺子馅啊!”
杨晓侠觉得要是真成馅,他也得是馄饨馅,可为什么偏偏是馄饨呢。他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后脑勺,向上一跳,又化作仙鹤。花亦辰也向一跃,抓住仙鹤一只爪子,吊在空中。
“那个带走!”尤念瞥见魔蛟尸体,既然齐心怀的尸体带不走,带着魔蛟的尸体也一样,继而向齐麟示意,“那是证据。”
“大神你把尸体带走,尤念交给我们来。”花亦辰瞧着那魔蛟尸体,估计也只有力大无穷的齐麟拎得动,如此说道。
杨晓侠会意,飞到齐麟上空,花亦辰用空下来的那只手把尤念揽着,带着他在空中荡来荡去。
地下还有不会飞的白夕浮他们。于是杨晓侠又是一转,化作一头尤念从未见过的飞禽,长着鹰的尖嘴与平坦的背脊,羽翼呈黑棕二色,驮着背上的三妖两人仍有余力。
祖章用一种对主人充满了期待的小奶狗小奶猫的眼神仰头看着花亦辰,嗷嗷待哺,乞求投喂,双眼放光:“我的十个法宝呢?”
尤念娇躯一震,怎么还记得呢!我随口说的!
花亦辰:“!?”
尤念眼拙,没认出来,便问道:“这是什么动物?”
杨晓侠得意道:“鹏!”
尤念第一反应是神鸟迦楼罗,道:“大鹏金翅鸟?羽翼仙的原型?”
“笨!”祖章双臂环抱道,“是鲸鱼化鸟的那个!”
“啊?你说的是鲲鹏吧?北冥有鱼,化而为鸟的那个?”尤念恍然醒悟,“不是吧,怎么那么小。”
杨晓侠狡辩道:“我是幼年期的!”
这下尤念更怀疑杨晓侠这变化的是什么了。
白夕浮把祖章的脑袋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揉着,恶狠狠的威胁道:“你小学文化就不要在人家大学生面前显摆了!”
祖章兀自挣扎着,暴躁的怒吼,像落入顽童手中的布偶猫,挥着爪子到处乱抓,口中嚷嚷:“我热爱学习不成啊!学习是我的快乐源泉!”
白夕浮道:“那你倒是学啊!学哪儿去了!”
尤念瞧白夕浮和祖章之间相互折磨着,已经看到枯燥乏味,一时无语。难怪熊堪琦始终无话可说,佛系围观,想必早已见怪不怪了。
花亦辰坐到尤念身边,关心道:“伤着了么?伤哪里了。”
尤念跟这家伙也是好久没见了,发现他一头半长的头发始终没剪,现在又长了不少,披散下来,配着眼下像熊猫似的黑眼圈,像个流浪又颓废的艺术家。只是一身干净极了的名牌太出戏了。
“瘦了。”花亦辰怕了拍尤念的肩,略皱着眉,“齐大神把你的饭都吃光了吧。”
尤念哭笑不得:“说什么呢你,这是我最近勤学刻苦的结果。”
花亦辰咧着嘴笑:“囊萤映雪嘛,我懂的。”
尤念道:“那么拗口的成语你也知道。”
花亦辰摇头晃脑:“你花花哥也是有文化的。”
第93章 决绝(2)
钟九诗半跪在青石砖上,看着洞口边缘逐渐蔓延的裂纹。一个由水渍构成的阵法将青石砖固定在正中方位。
水其实是一种无形却猛力的好东西,向四面八方扩展的时候可以发展出无尽的张力,其实是最好的画阵基底材料,产生的效力足以震撼同等朱砂为基底材料的阵法。只不过水这种物质也实在是没个定数,跟天上的云似的。
什刹海里的水毕竟不是凡水。尤其是夜祭之时的,蕴含了不少阴气,简直是神来之笔,每一滴水都在对钟九诗五体投地、抱大腿苦苦哀求:“用我吧用我吧用我吧……”
空间已经崩溃了大半,维系着空间的灵力仿佛被黑洞吸引了进去,以迅雷之势塌陷。
只有她自己在心急如焚,里面的众人和众妖各个像打了胜仗怡然自若。那她还瞎操心个啥?放任这群家伙自生自灭就是。
唉——怎么断了!
钟九诗连忙双手并用,赶紧给补上了、。
窟窿从外向里看极小,也只能容得下钟九诗一个脑袋。从里向外看,却是个硕大的洞口。
杨晓侠化作的鹏鸟虽然不如《逍遥游》里描述的那般“其翼若垂天之云”,也比他能化作的仙鹤块头大了不少,显然窟窿对于他而言太小了,只能在出口处化为人型,连带着背负的人和妖一同摔出来。
祖章顿时放下和白夕浮的仇恨,张开怀抱迎着黑夜和月光如银,感慨:“现实就是好啊——你好啊北京——你好啊什刹海——你好啊黑夜和月亮——”
“快走!”熊堪琦一瞥洞内,忙抓起祖章后领撒腿便跑。
千创万孔,千补万补,钟九诗也终于补不住了,爬起来狂奔:“撑不住啦!要爆炸啦!”
花亦辰一手抓住尤念的胳膊,拉着他就跑。
齐麟在里面!尤念转头朝里面望,身子却被花亦辰带走了。
花亦辰知道尤念的心思,头也不转道:“他赶得及!先担心你自己吧。”
水里荡气细细的浪,一层一层加深,结界外的安保人士注意到,引起警觉。安全部负责人齐心怀不在,执行部协助人员也不在。外面的人如被油煎的蚂蚁,团团乱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魔蛟血呼拉杂的尾巴,齐麟再不想咬也得咬了,他咬着魔蛟的尾巴,拽着魔蛟向上飞去。四下空间坍塌,白茫茫的天穹上出现一个个黑洞,密密麻麻的,像是被苍蝇盯上的腐肉。
身后是塌陷的法宝,魔蛟实在太重,齐麟拼命地上飞。
浪花朵朵,如海潮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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