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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管局-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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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在他脑袋后丢火箭炮手榴弹,他都能好整以暇的完一杯黑咖啡,还不溅出一滴。
  “好了好了,打架回家再打,搓衣板也回去跪。”陈辰抽出两张表,岔开话题,“正事,工作,你们不是还要填表吗?”
  “现在谁还跪搓衣板,都跪榴莲的好吧!”尤念回过神来,喜怒哀乐都不顾了,“我来吧。”
  陈辰想象齐麟跪榴莲的场面,眉毛一扬,递给尤念一张纸,预备看好戏:“会填?”
  尤念接过来,正是一份《执行证考试个人申报材料》,陈辰已经替他写好了名字。尤念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笔,拨开摞在一起的《刑法》《执行部特殊权限条例》等厚皮书,趴在桌子上就开始继续填写,不介意道:“这有啥,我从小到大这种表不知填了多少张了。”
  齐麟凑过来看,看不懂。这些东西,以前都是陈辰给他搞定,陈辰也懒得跟他说有这么个玩意,毕竟齐麟是个不懂就装没听见的家伙。
  陈辰说:“那你先填着,就是一张身份再确认表。笔试过后,还有一张表,是带入实践考试物品清单,不过你们两个都没什么法宝,除了符,都可以不用写。”
  尤念填完基本信息,身份证号、民族、种族、电话,遭遇到执行证编号就填不下去了。抬头问:“执行证编号怎么填?我没有啊。”
  陈辰轻车熟路的填齐麟那一份,连齐麟的身份证号与执行证号都熟练到背下来:“写‘无’,初次考试,都填无。”
  写完“无”,尤念又填不下去了,本家是什么鬼?尤念准备问,转念一想还是跳过吧,才刚说过会填,还没几分钟就啪啪啪打脸。于是继续下一个项目,依旧茫然,不明不白。果然是填写不下去了。
  陈辰低着头继续填,脑袋顶上长了第三只眼似的,不着痕迹的对尤念伸出手。
  尤念乖乖的把表格递过去。
  心照不宣,一时沉默,只有笔尖划过白纸的声响,簌簌簌,像是在天际穿云飞翔。
  好奇心一来,什么都不顾了。尤念趴在桌上,胸口垫着一摞书,看陈辰龙飞凤舞的填表。不得不说,陈辰的字大气磅礴,一笔一划铁画银钩,用的是只再普不过的英雄牌钢笔,竟写出了一手遒劲的蝇头小楷,比字帖上的字还多了几分生动。
  尤念人虽然好看,但他的字是惨不忍睹,齐麟的字写得像小学生,更是不忍直视。
  齐麟靠在椅子上,看尤念的裤子下鼓起来的臀,好像两个高高在上的圆气球,看得心痒手痒。想着出门怎么那么麻烦,果然不如回家上床睡觉。
  陈辰趁机递给尤念一份资料,把尤念推了回去,让他别那么崇拜自己:“夜祭的一些安排,你看一下。基本都是安全部和鬼监部的活,你们去镇场子。”
  鬼监部在地下三层。地下一层是停车场,地下二层空着,做阴与阳之间的隔断。
  陈辰头也不抬的继续说:“本来就准备交给你和齐麟的,部长刚才又选了白夕浮他们组,你们两组一起去就有点浪费了。”
  尤念想陈辰应该不好反对部长的安排,今天一来还给他找了不少麻烦,便自觉道:“要不,你给我们换个活吧。”
  “还是你们去,不改了。”陈辰握笔的手紧了紧,摇摇头,“他们缺乏空中力量。”
  尤念想起高架桥上空,白叔指挥漫天金剑,如手握星瀚银河,差点惊掉了下巴:“不会吧,白叔不是最擅长御剑的吗?”
  陈辰却说:“白夕浮只擅长耍剑和犯贱。”
  尤念觉得好玩,呵呵的笑起来。陈辰说“犯贱”,有种冥顽不灵的老人家突然开化了,跟在年轻人身后装老顽童的感觉。
  于是尤念和齐麟靠在一起看资料。
  陈辰一看见就觉得欣慰,无论如何,都要成功的把任务委派给尤念,用一种委以重任的语气道:“以前这些都是我干的,直接告诉齐兄去哪里做什么,现在都交给你了。”
  尤念自然兴奋不已,答应了一声,“放心吧,都交给我!”
  白纸黑字,黑字滑开,蝌蚪似的,这一堆,那一堆,堆起来稠稠密密,不堆起来迷迷蒙蒙。尤念自感责任重大,这些的东西统统左眼进右眼出。
  都二十多岁了,尤念只想谈谈恋爱,并维系到老。但这场恋爱谈的,一层一层,拨开一层,却发现是拿破仑块——千层酥。
  陈辰从抽屉里摸出一盒德国进口的糖,丢给尤念。暗绿色的圆形金属盒,里面的糖块颜色各异,黏黏稠稠的,面疙瘩汤似的。陈辰思考的时候抽烟,偶尔也吃糖。吃糖是为了戒烟,戒烟戒到现在还是没有结果。因为思考离不开烟的清醒。
  尤念想到了晚餐该吃什么,捏了一颗给淡黄色的给齐麟,又捏了一颗浅绿色的给自己。


第68章 纸符(2)
  少顷,陈辰阖上笔,夹烟似的夹在指尖,指尖被烟渍和笔水染得狼藉:“你没事可以多和祖祖聊聊,别看他是人,懂的确实不少。你们都差不多,应该能聊得来。”
  办公桌后,陈辰恢复了一身领导的派头,口吻都带了命令指派的意味。
  尤念觉得陈辰这个人有点像千面佛,各种派头。舌头灵活的一抵,糖块从左腮帮子移到右腮帮子里,含糊不清的问:“什么差不多?年龄吗?”
  祖祖看起来特别显小,最多上高一,尤念再显小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陈辰有点恍惚,他说过这个词?转眼就忘了,于是岔开话题:“中午一起吃饭?我请客吃食堂。”
  尤念被打岔就跟着跑偏,知道齐麟是肯定不愿意吃食堂的,他自己也是吃过几年的食堂对食堂深恶痛绝。尤念像是陈辰邀请他吃鹤顶红配□□,道:“妹妹和花花都说食堂他们吃过一顿都不敢再去了。”
  陈辰道:“他们俩?米其林一星当黑暗料理,米其林二星当路边摊,米其林三星嫌掉身价,米其林四星……。”
  尤念赶紧打断陈辰的话:“我还是不了。晚上妹妹要来我家吃饭,顺便说一些实践考试的事,一起来呗,我和齐麟做饭。”
  陈辰看着齐麟,感到意外:“齐兄也会做饭。”
  齐麟气宇轩昂看回去:“会切菜。”
  陈辰笑着摇头:“不了,今天加班,等哪天有空再说,何况涉及实践考试还要避嫌。”
  齐麟明白这种笑中含义,心里又有点冲动。
  尤念没有察觉异常,继续邀请:“中午一起去外面吃不?西单找个地?不谈考试。”
  齐麟刷的一下站起来,拉着尤念便朝外走。
  陈辰不觉得意外,齐麟恨不得把尤念带进的大山深处,小两口从此以后不问世事,不见世人,像是世界上除了两人不存在其它生物那般还活着。
  “这个我带走了哈!”尤念连忙把资料抱在怀里。
  陈辰探出身子,把两张填好的表递给尤念,“那个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这两个表你们自己交去,在一楼。”
  尤念被齐麟弄得措手不及,又想起了正事没办,双脚不动,大声叫着,简直像被半路劫道的小新娘:“等会啊,还有东西没交呢。”
  齐麟这才停下来。
  尤念连忙打开背包,掏出里面的文件袋,放在办公桌上,手忙脚乱:“离职证明!”并把陈辰给他的资料装进包里。
  没有离职证明,根本没法入职。这种东西本来应该直接交给人资部,陈辰不敢让尤念和局里的人员有太多接触,分局倒是没什么可怕的,总局里的大都神通广大,扫地阿姨说不定都是某一位部长的退休老妈,怕秘密不保,惹怒了齐麟。所有有关尤念的事陈辰大都亲手做。
  尤念装好东西,问:“符在哪里领?”
  每个月都有定量的符可以领,虽然都是基础的符,过三个月不领视为作废。齐麟的执行证一直都在陈辰手里,多年来被他冒领,送给部门里其他成员用。部门里有的是不富裕的,陈辰就比较穷,符又是奢侈品,多的是买不起的。
  齐麟不用符,尤念还在努力能发动符咒,对这玩意好奇心很大。尤念还没有考到证,两个现在也比较穷,精打细算的过活,能省一点是一点。
  陈辰说:“二楼后勤部,5号6号电梯一出来就是。”
  “你不喜欢陈辰吗?”尤念跟在齐麟身后问,虽然自己偶尔也不喜欢他,但偶尔也会很崇拜他,至于什么讨厌则是不存在的。不待齐麟回答,尤念便继续话篓子似的说,“为什么讨厌他?”
  齐麟有点生闷气:“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尤念不觉得奇怪,齐麟一贯不喜欢其他人和妖,和他喜欢上自己一样没道理。
  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尤念拿出来一看,陈辰发来一条文字消息:“气象要高旷而不可疏狂,心思要缜密而不可琐屑”。
  那刻,一块巨型圆叶正趴在玻璃上,挡住阳光,尤念半张脸在阴影里。一张脸,半明半暗,半阳半阴。陈辰的话弄得他疑惑不解,又有点懂了,就像一根鱼钩,滑过光晕,滑进平静的湖面,带起波澜。
  二楼,5号电梯的门一打开,如陈辰所说,正对着一个敞开办公室。
  双开的钛合金大门,恍如存储黄金的地下秘密保险柜门。门上及两侧各有血红色灼灼燃烧的密语咒文,红的像春日里轰轰烈烈开满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明明暗暗,深浅不一,无不在说明这是间很重要的地方。
  门内,可以看见一排排木质书柜,每层上面都整齐的码放着大小相同的金属暗盒,盒上贴白色标签。像医院的药房,不过工作人员只有一位。
  柜子前,门后正中央,摆着张极大的乌木桌,足足有三米长,十分气派。桌上干干净净,只放了一个常见的办公文件夹、一支笔,还有位趴在桌上玩Township的浑身上下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奶奶。游戏的背景音乐声充斥着整个房间,却穿不过牢笼似的房间。
  老奶奶年纪极大,满头银发,一丝不乱,挽在脑后,像脑后开了一朵银白昙花。干瘦得像枯柴,这种苍老,让尤念想起医院病床上见到那些濒死且已丧失斗志的老人。
  但她的双手留着少说也有两厘米长的指甲,指甲上水光粼粼,丰硕饱满,修剪的尖利如刀,涂着艳丽的蔻丹。好像条狐狸精,一有这种念头,尤念就忍不住继续想下去,该不会真是狐狸精吧?
  尤念有点怵这种尖指甲,半个身子都藏在齐麟身后,把装在口袋里的执行证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哆哆嗦嗦的说:“你……您好,我们来领符。”
  齐麟歪着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妖怪。
  老奶□□也不抬,手机朝旁边一推,打开证件,看了眼编号。对神兽的“大驾光临”丝毫不觉得怪异。打开文件夹,拿着笔对编号,找到齐麟姓名编号,又核对了一遍 ,才推到尤念面前,声音清冷:“签字。”
  说完,看也不看,起身去身后的书架上取符。
  尤念一戳齐麟的腰:“签字啦。”
  齐麟签上自己的名字,“鳞”字结构比人还复杂,齐麟非常讨厌这个字。齐麟很多时候都不解,为什么一个音要对应那么多字,一个音一个字,一一对应,简单易记,多好。
  老奶奶拿了个塑封袋,把一卷纸符装进去,搁在桌上:“好了。”
  尤念递出齐麟的饭卡,“劳驾,再买几张。”
  也不知道其他人和妖是不是这么来买符的,齐麟比自己还不懂。尤念知道内心里,齐麟是个好奇宝宝,愿意见识未知新事物,却拒绝学习,表示看看就可以,就像看3D或IMAX电影,带眼睛就行了。
  符在官网上都贴出价目表,表示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当然纸符的品种数以千记,还不断的被发明创新,太厉害的也不会摆在特管局的商店里。比如说尤念曾经用过的召雷符这里有,召雷符只是基础形的雷符,更强大的雷系符,如降雷符,如不知哪个玄幻小说看多的家伙命名的九天玄雷符,都没有,不过发明者有命名权,这点没法改。
  尤念觉得非常值得庆幸的一点是,各大发明者没有像数学公式物理定律那般,都不约而同的没有用自己的名字命名。否则大家用符时说“给他用个张三”“来张李四”那个场景该多搞笑,还怎么抓妖捉鬼驱魔啊,都能把妖魔鬼怪直接笑死好嘛。
  老奶奶面不改色的把饭卡放在刷卡机上,面朝电脑,鲜妍指甲像跳动的火焰,又停顿下来。这年轻可怖的蔻丹和沟壑般皱纹硬生生掺揉在一起,倒是造成了一种奇幻境地,好像童话城堡。
  尤念看见她的脸,心想以后自己老了看起来也会那么可怕吗?而依旧年轻的齐麟得叫自己外曾祖父才合情合理。
  这种问题根本不能想!
  尤念默默给自己啪啪啪的扇了十来个大嘴巴子,赶紧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照着之前做过的功课一一念出来:“召雷符五张,集火符五张,降雨符五张,点金符五张,驱木符五张……”
  每念出一个名字,尤念的心便滴下一滴鲜血。齐麟工作的几年里,餐补从最初的每月四百涨到六百,去年年关又涨到八百,虽然没动过,前前后后也不过四万多而已,五种五行基础的符每张居然要一千块!结果符一买完,卡里的钱只剩下几百块。
  黑店!堂堂正正开黑店,还要不要好了!
  但是这里确实和外面卖的价格相同,符咒价格统一规定,名正言顺,还在工商局备过案。
  不过这些都是给自己练手的,尤念这么一想,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心里顿时痛快了许多。就像给老婆买名牌包、给游戏买装备买皮肤买宝宝,这钱花的值!
  齐麟背着双肩包,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般,手里拉着尤念,大摇大摆的走出电梯,一路逍遥过世,走进一楼。
  尤念不看路只看手机,放心大胆的跟着,手里刷着附近的美食,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齐麟一如既往的回答:“听你的。”
  西单吃的太多,小吃饭店甜品店一堆,每个看起来都很可爱很好吃,单是看着图片刷刷推荐菜就口水直流,尤念一时迟疑不决,继续刷:“那晚上吃什么,妹妹和王哥都来。”
  齐麟一想到晚上有两人过来跟自己抢食就有点不太妙,不过尤念喜欢他们,他喜欢尤念,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喜欢王哥和钟九诗?逻辑上很通,没什么毛病。齐麟的表情有点复杂了,说:“听你的,你决定。”
  大事尤念做主,小事尤念拿主意。尤念当家当得怡然自得,一家之主,自信心快要爆棚。
  白夕浮打人打累了,改用手指戳着祖章的额头,把祖章戳的像狂风卷柳树,柳枝满天飞,新芽瑟瑟发抖,主杆巍然不动。
  咆哮声飘到路过的任何群众耳朵里,导致每一个路过的都像是被批评的当事人,躲都躲不掉。
  “放蛇!你还敢放蛇!你居然敢放蛇!你就不怕人家把你的蛇全部抓走煲蛇羹吗?”
  祖章凄凄然的立在原地,双手插进裤兜,加上高中生一般稚嫩身体,顶着精巧的小脸,和委屈又带怨气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像来无影去无踪的幽灵。
  熊堪琦站在白夕浮身边,显然这次是和白夕浮站在统一战线上,不徇私枉法,不包庇罪犯,严肃而认真的摆明立场。
  他们三个站在入口边,尤念和齐麟不得不经过。
  尤念囧起来,又是一头黑线。白夕浮每次都这么咆哮,嗓子还是那么有磁性,好听的紧。而且都不带累的吗?不是才刚骂完,现在又开骂。
  白夕浮顿了顿,收回手,从口袋里抹出包烟,叼了一根含在嘴里,打火机没来得及摸出来,声音轻了些许,带着无奈:“你心眼怎么那么小,不就是笑了你一声吗,笑就笑喽,他们看见蛇妖也这样子,人家蛇妖也没见得变原型吓唬人是伐?”
  尤念终于明白原因了,登时后悔不已!他道哪门子歉呐,内哪门子疚啊,人家根本不屑一顾的好嘛,自己又瞎操心白操心。于是橘猫陛下发誓,从此以后只操心齐麟皇后一人……哦,不,一妖,再也不分心了。
  白夕浮摸出个打火机,刚拿在手心里,就看见齐麟拉着尤念经过,而尤念正看向自己的方向,分明是看着自己有段时间了,立刻正色起来,颓靡和痞兮兮的气质一揭,如黄濛濛沙漠里一棵屹立挺拔的柏杨,连枝杆都不随风沙挥舞摇摆。
  于是祖章和熊堪琦齐刷刷的看向尤念。
  白夕浮也不点烟了,眼里放光,对着尤念挥手:“嗨——”唱山歌式的开头,荡气回肠,“弟弟——改天一起吃饭!”
  齐麟根本不理他们,头也不回的朝前走。一切妖怪都可能抢走他家尤念,不得不做好安全措施,提前防备。真是把所有的聪明劲都用在这方面了。
  没办法,齐麟霸道起来不像话,尤念承认他自己其实非常喜欢这一点,有种由衷的优越感。另一只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冲着白夕浮吼回去:“好!”
  走出大门,阳光照得人沸腾,尤念对齐麟说:“中午吃西北菜好不?我想吃烤羊肉串和肉夹馍。”
  大楼内,白夕浮骂累了,口干舌燥,便开始抽烟以泄心头之恨。然而抽完烟更累了,肚子又饿,便无精打采的问:“中午吃什么?”
  祖章是个吃货,立刻来了兴致,提议:“火锅!”
  熊堪琦口水横流兴奋的赞同,满身肥肉都在颤抖:“同意!”
  祖章是重庆人,熊堪琦是成都的熊猫,爱辣爱火锅,尤其是火锅,一天三顿吃,连吃一个月都不会觉得腻。白夕浮不一样,他是地道的南京人,平日里火气之旺,简直如火神附体,还常容易上火。祖章一说火锅,他就想喝口王老吉,于是一票否决:“不行,不吃,要不吃西北菜吧,味道差不多,都是重口味。”
  按理说,祖章和熊堪琦平日里惹是生非,给白夕浮惹了不少麻烦,对白夕浮自然是言听计从,比齐麟对尤念更言听计从。
  但是,这时,祖章整个人如同被氢气充满的气球,飘入了万里云空,却是底气十足,说:“哪里差不多了,我要吃火锅。”
  白夕浮又一时手痒,想揍孩子了。
  只听见祖章抬起头,一脸平静的威胁:“否则我就告诉齐大神你暗恋他老婆。”
  石破天惊,惊天动地,地狱里恶鬼齐出吞噬人间生灵,天上千百万计神火陨石滚滚降世,全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是满目疮痍。
  白夕浮吓得手中烟落地,抓狂,第一次产生了想掐死这小子的冲动:“卧槽,你别无中生有行不行!”
  祖章不畏激流险阻,勇往直前,迎难而上:“你钱包里有齐大神老婆的照片。”
  白夕浮不惧威胁,当即冷笑道:“你说啊,反正尤念也知道。”
  熊堪琦对着祖章双手翘起大拇指,就差拿俩旗帜摇旗呐喊助威。
  祖章为了火锅拼尽权力,阴恻恻的说:“齐大神信就行了。”
  白夕浮骂了一句,缴械投降,“好,吃火锅!”继而摸了摸嘴角,担心又要上火。


第69章 小聚一餐(1)
  齐麟身上没有味道,没有味道就是很好闻的味道。尤念想,齐麟就是这点好,没什么体味,不像有些人,例如王哥,天一热,闻起来跟馊了似的。
  正是午饭高峰期,西单商场外的路上人流涌动。
  齐麟近来酷爱吃冰淇淋,看见冰淇淋店就走不动路。
  尤念转头,发现是一家酸奶冰淇淋店,顿时觉得现在商家真是五花八门的,酸奶也做冰淇淋。玻璃橱窗的广告上,冰淇淋上堆着果酱和坚果,仿佛积攒下世间所有激烈浓重色彩。
  按理说,尤念是会给齐麟买冰淇淋的,不过现在尤念心一狠,就着齐麟拉着自己的手朝前走,坚决道:“不行。”
  齐麟一拉便走,也不恼,跟在尤念身后问道:“为什么?”
  尤念把心一横,冷然道:“你打架了,以后打一次就罚你一天不能吃冰淇淋。”
  齐麟几乎是立刻道:“那是不是明天也没有了?”
  尤念心想你还是挺会算术的。他不过随口说说,都没想到今天齐麟其实打了两次架,这下好了,紧赶着上。于是便继续冷着脸,冷声冷气:“对。”
  齐麟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尤念想继续走,结果齐麟却固若磐石,不肯走了。尤念的胳膊被扯了一下,心中一狠,想着这小子再卖萌也没用,别以为装成可怜兮兮的我就会心软!卖萌的该是我才对。
  在人群中,于炙烤的阳光中,尤念回头,静静地默默地回眸。如蓦然回首那一刻的惊魂错愕,仿佛世间只剩下他。齐麟眼中只剩下他了。
  齐麟说:“不会了,我以后都不打了,说什么我都听着。”
  尤念对此不以为然。
  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交谈声尖细凌厉,齐麟却在原地生根发芽:“认真的。”末了,又迫切的补充,像情窦初开的青年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询问心上人,“能忍。”
  尤念倒是意外:“怎么突然这么说?”
  齐麟郑重道:“万一有时没看好你,你就会被欺负。陈辰说的对,那头老虎随便做个手脚,你可能真的拿不到执行证了。而我又不可能真的把他怎么样,最多再揍一顿。”
  尤念木然,脚上如坠千斤,想不到齐麟真的会听陈辰的话,显然还认真忖量了一番,尤念甚至还有打就打了有本事你打回来的想法。这些话陈辰肯定是先吼过齐麟,再原封不动的给自己说一遍,是让他们相互督促。
  齐麟又继续说:“好像随便动手是犯法的,揍人要坐牢的。我若是坐牢了,就更没人保护你。证也拿不到了,你很想要的。”
  这几个月来,尤念满脑子都是“证”。
  “拿不到就拿不到了,拿不到还不兴我跟着你了?”尤念得意洋洋的笑着,他这么笑便露出唇尖的小虎牙,虽然没有绝顶聪明,但还是有点小聪明,聪明伶俐,“你要是坐牢了我等你出来。”
  齐麟简直想把全天下都给他。
  但是妖怪们的刑罚是百年起,二十年二十年的朝向上加。尤念想他铁定先老死了。
  尤念转过身,继续走,齐麟果然自觉跟上来了。
  “你就是这么说了今天和明天还是没有冰淇淋吃。”尤念补充道。
  午饭吃西北菜吃了六百多块。尤念花钱已经花得习惯大手大脚了,齐麟每个月两万多块的工资,妖怪们的福利简直不要太好,尤念有时候都恨不得自己真是个猫妖,或是谎报自己是猫妖,反正大家都觉得他像。
  初次考个驾照有三十天带薪假期,每年的年假也是十天起,齐麟的年假就是十天。年后齐麟和尤念一直待在一起,齐麟不仅没有活,每个月还有工资到账,简直不要太开心。虽然明年就没有驾照假,而尤念的年假是五天起步,得工作满五年后才能有十天假期,简直不能比。
  吃完午饭都一点半了,尤念大学时来过北京一次,西单更是不记得了,虽然很想再逛一逛,故宫博物馆和□□广场也想再去一次。但是尤念决定还是和齐麟回去睡午觉,养精蓄锐,准备工作以及备考,考不上就真的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什么逛街旅游统统都排到考试之后去,尤念深感责任重大,使命感牢不可破的扒在背后,高考都不曾这么紧张过,竟然有种丑媳妇见家长的手足无措。
  来北京前,尤念拜托王哥在三环内给他租个房子,短租一个月。
  王哥一听是怒不可遏,你来北京不住我家还要租房子,是不是瞧不起你王哥?是不是!
  尤念赶紧解释,他和齐麟同居呢,别损害我在叔叔阿姨心中的完美乖乖儿子形象。
  于是王哥给尤念租了个一室一厅,类似于尤念在南京的房子,不过略大几平米。因为是短租一个月,所以租金高了些,不过各色电器用具一应俱全,王哥为一尽地主之谊,还特地找钟点工打扫一遍,又自掏腰包购置了锅碗瓢盆等必需品。
  王哥前后操劳了好几日,弄得尤念都有些不好意思,尽心尽力收拾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家,梳妆打扮为情敌。尤念怕王哥对自己太好了,齐麟看见会吃醋。
  齐麟当然没有吃醋,他不吃人类的醋,又或许是觉得王哥哪方面都比不上自己,不值得吃醋。
  尤念感动的无以复加,和王哥开视频看短租房情形时,在视频那头都快哭出来了。不得不说,王哥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一个人,细致起来,无与伦比,尤念自己都比不上。
  王哥握紧拳头,破坏气氛,信誓旦旦的说:“为了祖国!”
  尤念:“……”
  年关刚过,寒潮未退,钟九诗便一不留神说漏嘴了,说尤念以后也会来跟自己一起工作,同一个部门。
  说完之后,钟九诗立刻给尤念道歉,两人便串供,叽叽喳喳的简直要吵起来。
  供还没串完,王哥便带着全世界的哈士奇的找尤念兴师问罪,当初告别时浪费他多少眼泪感情。
  等王哥气消了,尤念也毫不手软,他还记得那时候敲门敲得手疼,便集火开炮:“你当初骗了我两顿饭!浪费我多少体力?”
  昨日齐麟和尤念来时,冰箱里还装满了新鲜果蔬。
  窗帘一拉,室内依旧明亮,却没那么刺眼。像是烟花划过夜空带来的短瞬白昼,极尽炫目,极尽耀眼,也极尽湮灭之际的悲哀。
  齐麟和尤念躺在床上睡午觉。过了午觉点,午觉于尤念而言便可有可无,但整个人还是有点萎靡不振,睡不着,能躺一会也是好的,一起享受温暖惬意的时光。
  尤念怕过一会便少一会,想起上午在局里看见的老奶奶的苍老,便越来越害怕,不担心现在,反倒是担心未来。
  陈辰发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尤念百度了一下,来自《菜根谈》。说的是莫名其妙的精准,前一句给齐麟,后一句给自己,再合适不过。
  齐麟就是太嚣张,以前不在局里还好些,现在更是嚣张跋扈,齐麟已经说过他会改,前所未有的认真,尤念自然是深信不疑。爱他就得相信他,否则整天疑神疑鬼,还要不要过了?齐麟给他多少安全感,尤念就能给齐麟多少信任。
  尤念呢,总是操心过头,想得过多。越是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就越是要多想。最大的毛病就再于忧心和想太多。其实两个都是同一个毛病。
  齐麟仰面躺着,身上盖着蚕丝被,一只手平放,让尤念半枕半抱。齐麟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热,一身龙鳞能维持体温,寒暑不侵。尤念觉得热,屋内虽然开着空调,还是被他蹬了被子,觉得齐麟胳膊上的温度就够了。
  尤念背对着齐麟侧身躺着,看着他的手,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唉,你为什么喜欢我。”
  齐麟没想过这么问题,什么叫喜欢?当初决定在一起时,也没说过这些。齐麟甚至不能理解这个概念,反问:“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尤念不假思索的回答:“看上的第一眼就喜欢,之后的每一眼你都不让我失望过。”
  齐麟把尤念揽在怀里:“我也是。”他觉得自己真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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