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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红的妖怪淘宝店-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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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阅微好笑:这是干什么?撒娇?
戚夏深见他不为所动,积极拿出了小时候哄亲妈的那一套——他冰凉的手指轻轻捏着沈阅微的指尖,露出一个带点讨好意味的笑容
第42章 好夏哥
戚夏深这个人; 看上去四五不着六,实际上是个少有的大丈夫; 具体表现在他比谁都能屈能伸而且十分地识时务。
比如说现在,虽然他压根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但这不耽误他痛快地认错。
“我错了。”
他还没搞懂沈阅微为什么生气。毕竟在他的想法里; 他不过是稍微透支了一下心力彻底拔出厌气的同时顺便激发四海的生气,好让鲛人能安心入住,省得今晚过后在四海溜了一圈发现异常; 明天早上再反悔。
只能怪鲛人出现的太巧。
四海里的厌气基本已经除净; 仅剩下的那点两三天内就可以清除,他本想来想徐徐图之; 可偏偏这个时候碰上了云沥的亲族; 他不得不提前处理厌气。
合情合理; 根本怪不到他身上啊。
不过爆发的后遗症还是挺严重的就是了; 都快赶上他第一次心里透支的痛苦了。
戚夏深头重脚轻; 虚得厉害; 不看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可能像是出去了鬼混了好几天。他琢磨了几秒,觉得自己现在虽然脸色不好; 但还能算个病美人; 耍个美人计应该还是够的。
夏哥总是对自己的脸有种谜一样的自信。
当然了,他有那个资本自信。这么一张脸当然是俊美的; 只不过这种美不是玉雕金錾的珠光宝气; 反而更像是供奉的兵器,锋利又精巧; 那种俊美甚至是咄咄逼人的。
于是他就将下巴放在沈阅微手上,顶着这张“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脸,很无辜地看着沈阅微。
你还要骂我吗?还要训我吗?
他靠得那么近,沈阅微非但没往后退,反而向前近了一点,“那你错在哪儿了呢?”
你不按常理出牌啊!这个时候不该被美色所惑,忘掉自己想说的话吗?
戚夏深被沈阅微身上的香气冲了个头晕目眩,赶紧挪开脸,悻悻地想:他要是知道沈阅微为什么生气,他也用不着卖萌了。
沈阅微心平气和地跟他讲理:“你看,你不觉得自己有错,虽然道歉,但也只是想糊弄过去。那我是不是有理由更生气?”
戚夏深迟疑着点头,沈阅微给他挖了个坑,可他现在不得不跳。沈阅微不是薛白,不好哄。他要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回头圆不过来,那不是更招沈阅微生气?
“可你总得告诉我犯了你哪里的忌讳吧,”戚夏深讨价还价,“你不能让我猜,误会就是猜出来的。”
这是句人话。
沈阅微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摇头道:“我就是说了,你也不会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他又一次错过了这个人二十多年,无从推测他到底是怎么养成现在的个性。但他能猜到戚夏深在母亲去世后,大约是无人管束的状态里长大的。
一个人撑得久了,就自以为钢筋铁骨刀枪不入,什么都敢往身上揽。即便他后来有一个薛白陪伴,可薛白太小了,以至于要躲在戚夏深后面才能安稳。于是又从独行者成为保护者,连像孩子那样躲起来发泄的权力都被剥夺。而他,因为早先修为散得只剩一两成,所以理所当然地被戚夏深划进了“需要保护”这个圈子里。
这种情况下塑造出的性格,不会觉得自己以身犯险有哪里错。
戚夏深皱眉,“那这不是死局,我怎么……”
剩下的话断了片,沈阅微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心脏的跳动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到戚夏深掌心。
戚夏深闭了嘴,手掌下就是另一个人的体温,他抿着唇,小心翼翼抬起眼睛看着沈阅微。
“灵轮是我半身,而你作为灵轮的主人……”沈阅微轻轻叹息,“主宰了我一半的感知。”
戚夏深抽了口凉气,“……什么意思?”
沈阅微淡然道:“你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会由灵轮反馈在我身上。”
心力透支的痛苦戚夏深已经习惯了,他以前用不好心力,回回摊上大的妖怪,都会透支一遍,这次只是尤其严重而已。但沈阅微没尝过这种滋味!
戚夏深脸色彻底变了,“你疼不疼?难受吗?过来躺着!”
他第一次透支心力,缩在床上从晚上躺到第二天黄昏才攒出爬起来的力气。铺天盖地的疲惫感毯子一样死死裹着他,他不敢睡,因为没人叫他,他怕一闭上眼睛就睁不开了。于是他强迫自己睁着眼睛,从黑夜等到天光破云又等到日暮星垂。
那种滋味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可现在沈阅微说,这种感觉也加诸在了他身上?
所以这个人就这么忍着,一路将他抱回宾馆还安置了薛白?
“躺好。”
戚夏深按着沈阅微,但他现在没力气,不仅没压得住沈阅微,反而被沈阅微攥住双手不容分说地按在床上。
戚夏深:“……”
夏哥震惊地想:活祖宗啊,他怎么跟个弱受似的?
沈阅微道:“所以,就算夏哥不爱惜自己,也请怜爱怜爱我吧。”
对付戚夏深这种毛病,短期内是不要指望他能改的,最好办法就是给他拴个累赘,让他心生牵挂,他做事才能有所顾忌。
一句话落入耳中,简直像是倒了满罐子的酸甜苦辣在心里。因为担心他不爱惜自己,所以干脆把自己跟他绑在一起。
戚夏深一时间没吭声,半晌,默默点头。
沈阅微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的手,戚夏深缓过劲,身上就没那么冷了。现在到底是盛夏,室内温度也高。
戚夏深仰着头,目光跟着沈阅微转来转去。
沈阅微打开空调,“好多了?去洗个澡吧。”
戚夏深身上还是酸疼,但好歹有了走动的力气。他撑起身体,手摸到枕边一叠柔软的衣物,这才发现沈阅微帮他把睡衣拿出来了。
戚夏深抱着睡衣默默进了浴室,他洗完澡出来,发现沈阅微不在。于是拖着步子,双眼放空坐在床边不想动。
那天他在云华面前方言说要追沈阅微,实际上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追,加上后面几天忙得焦头烂额,除了日常嘴贱撩拨两句以外,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不过他那点心思自认表现得很明显了,就差一份海枯石烂的剖白。
虽然怎么追是个问题,但最令他头疼的还是沈阅微的态度。沈阅微这么有分寸的人,难道掌握不好相处的界限?他分明知道自己的心思还默许自己的亲近,相处中似乎过界又还掌握着分寸。
真的是等自己去追他?
戚夏深叹了口气:比大姑娘的心思难猜不说,还跟大姑娘一样矜持。真头疼。
“怎么也不擦头发。”
沈阅微一回来就见戚夏深抱着枕头发愁,任由头发湿哒哒的滴着水。
戚夏深一回头就被柔软的毛巾兜头罩住,耳边听见沈阅微问他:“愣愣的在想什么?”
戚夏深慢半拍地撩了一下:“我想你啊。”
擦头发的手一顿,沈阅微轻轻笑了一声,从桌上拿了刚买回来的常温奶茶递给他。
“人对另一个人观感受很多方面影响,”沈阅微慢慢道,“浅显如身材容貌,略深点如言谈举止。而且人类是非常富有的生物,恩情、亲情、友情……庞大的社会给予他们感情复杂的权力。但就是太丰富了,有时候可能混淆不清。”
戚夏深愣住了。
这话乍听起来没头没尾,仿佛只是沈阅微信手拈起来的一个话题。实则轻却准地掐住了他们之前的暧昧不明。
恩情……沈阅微是说他误将这样东西当作是萌芽的喜欢了?
“这世上所有生灵都相似的一点,无论爱与不爱,付出得多了就必然难以割舍。牵挂也能算在感情里,自然又能在上面添上一笔。”
戚夏深闻言默然——他对灵轮的投入确实超过界限,而对沈阅微……这个人日日都在他身边,他每每关心薛白的时候,都会再自然不过地分一半给沈阅微,时间一久,这份羁绊已经不能用喜欢来衡量。
戚夏深的短发很快就干得差不多,沈阅微放下毛巾,轻飘飘丢下一个炸/弹道:“剥去容貌、恩情和牵挂,我在你心目中,又是什么模样呢?”
戚夏深连着吸了好几口凉气,被突如其来的问题砸蒙了。他慌乱地发现沈阅微所有的话都准确地捏住了他这份感情的弱点。
沈阅微在他心中的地位完全可以和薛白相论,他当然“爱”沈阅微,非常在意爱重。可这份爱里,多少是恩情多少是亲情多少是牵挂?甚至有多少是爱美之心?
剥掉这些,属于爱情的那部分还剩多少?
这简直是送命题。他说真话不行,撒谎也不行。
戚夏深几次张嘴,最终还是默默咽下了那些混乱的言辞。
沈阅微叹了口气,站起身。
戚夏深脸色一白,下意识揪住沈阅微的袖子。
沈阅微忍不住笑了,拍拍他的手,将特意下楼买的奶茶递给他,哄他,“我不走,哪也不去。”
戚夏深心里一片混乱,勉强笑了笑,接过奶茶也不喝,脸色沉郁地坐在床边上。
沈阅微握着他的手,上下晃了晃道:“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有时候觉得,你这样急切地对我好,只是为了回报恩情,叫我也觉得惶恐。”
戚夏深默默抬起眼睛看着他,表情还是沉着的。
沈阅微道:“好夏哥,我等你呢,一直都会等。
第43章 薛白
窗帘缝隙漏进阳光; 戚夏深一手摸到手机,打开一看; 已经六点半了。
戚夏深坐起来,面前的摆设都是陌生的,他木然片刻; 呆呆想起来自己身在什么地方——哦,他们是在宾馆里。
他伸手摸枕边的薛白,猫没摸到; 却触到一手温热的肌肤。
谁?!
戚夏深吓得手一缩; 连忙掉头。
沈阅微睁开眼睛,眼神清明根本没有睡意; 道:“醒这么早?薛白在隔壁; 现在起来吗?”他掀开被子下床; 夏天睡衣单薄; 也将身形勾勒必现。宽肩窄腰; 俨然一副好身材。
戚夏深握拳轻轻咳了一声; 等他转过身洗漱,立刻掀开自己的被子悄悄看了眼身上的衣服; 睡衣略有凌乱但还齐全地穿在身上。
“……”
戚夏深默默盖好被子; 唾弃自己:龌龊!
……
一只猫睡了一晚上的薛白焉头焉脑地被沈阅微抱回来,戚夏深好笑道:“什么表情啊; 昨晚没睡好?”
薛白挂在沈阅微臂弯; 要死不活地瞪了他一眼,扭过头:个见色忘义的混蛋; 只管自己跟沈大佬腻歪,也不跟他解释一下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戚夏深揉揉他的头:“好了,我们去吃早餐。”
薛白哼哼唧唧腻歪到他怀里,给自己丢了个障眼法,一行人大摇大摆地从宾馆出去了。
夏天亮的早,西湾镇大多都是老人,睡眠质量不高,七点多街上已经有不少人了。薛白一路闻着飘过来的香味,眼巴巴地盯着周边已经飘出开门迎客的店铺。
戚夏深捏着薛白的爪子,低头逗他,“来,你选一个。”
薛白闻了半天,在浓郁的香气里艰难地选了一家广式的早点。
障眼法使薛白看上去是个抱在怀里的孩子,两个俊美的大男人还一个孩子,这个组合十分抢眼,进店的时候总有人偷偷看他们两个。
戚夏深脸皮是砌城墙的砖垒起来的,压根不怕人看,顶着隐晦或直白的目光,笑眯眯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店里人不少,就剩一个拐角的位置没人坐。
薛白虽然顶着幼童的外皮,但他自己也不乱跑,点单的时候就扒着戚夏深的手,急得要命。
“好好好,你先点。”戚夏深摊开菜单。
盈海市有一家广式的茶楼,味道不错,薛白吃过几次,知道哪个是招牌,哪个是特色。单子点得很有水准,戚夏深见他点好,将菜单交给沈阅微。
沈阅微接过菜单,忽然抬头。
一年轻男人停在他们桌前,低声询问:“请问,这里可以坐吗?”店内人声鼎沸,男人的声音也不算高,却能清晰地穿过喧闹传到两人耳中。
戚夏深看清他的脸之后顿时愣住了,这人他认识!他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捡到了薛白,当时薛白被车撞得半死不活,这个人就是薛白的主治医生,叫原易。由于他还要上学,一开始没打算养,一直都寄养在医生那里,直到大一过了几个月,他发现在宿舍直播实在不方便,搬出来之后索性就把薛白接过来一起。到那个时候,薛白才正式养在他身边。
他上了大学后不怎么回去,跟主治医生也渐渐减少了联系。不过戚夏深每次过年的时候还是记得发几段薛白的视屏过去,顺带给人家送点年礼。
薛白一看见他,顿时奓毛,钻进戚夏深怀里瞪着人。
戚夏深莫名其妙,一手揽着他,一手轻拍,心里想着:薛白很不爱提起原易,但要说愿意对薛白不好……薛白当初被车辗过去,靠着妖怪较为强壮的身体和修为,硬是撑到了医院。戚夏深当时还是个小主播,刚签上约,身上那点钱根本只够个手术费,后续的医药费他是真的无能为力,还是原易帮他垫上的,单说这一点,戚夏深对原易的观感就很不错。
而且后来他接薛白到身边的时候,薛白虽然没现在这么大一个,可状况也不错,油光水滑一只大猫,一看就知道养得很好。
要说虐待,决计不可能的。
原易见到戚夏深也愣了愣,惊愕的目光扫过薛白和沈阅微。
“居然能在这里看到原医生,”戚夏深笑道,“太巧了,坐吧。”
原易慢慢坐下来,脸上的表情非常一言难尽。
戚夏深低头看看薛白,又看看原易,实在搞不懂这两个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不动声色道:“原医生来这里度假?”
原易赶忙摇头,偷眼看了沈阅微,那位垂着眼睛哄着薛白,表情温柔,其余的一概看不出。和戚夏深在一起……那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灵主了。
原易看了眼等他们点单的服务员,随意点了两样。
等服务员走了,原易咳嗽一声。
戚夏深挑眉。
原易压低声音:“见过灵主,戚先生。”
嗯?
戚夏深推了推怀里的薛白,眼神表达了一个意思:他是妖怪?你怎么不告诉我?
而且姓原,难道是原逆的亲人?
薛白瘫在他怀里,装死。
原易仍旧压着声音,“我原形是一只吼,是原逆的弟弟,收到原逆的消息所以特地赶到西湾镇,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吃个早饭会碰上。”
戚夏深恍然道:“哦,原来是这样。”
原易迟疑着道:“我并不是刻意隐瞒,还请戚先生不要在意……”
戚夏深笑道:“怎么会呢,谁都不容易。说起来也是我和薛白运气好,不然要是其他医院,薛白可能就露馅了。”
薛白是掺杂了天狗血统的猫妖,真进了医院,可能没多久就要被送去研究所了。他现在在盈海市经常去的那家医院就是家特殊的妖怪医院,不然他可不敢送薛白过去。
原易狠狠松了口气,他这样的修为,薛白那点不入流的障眼法当然挡不住他,他一眼就能看穿。原易转而重启了个话头,俯下身道:“薛白被养得真好,精神很足。”
薛白却冲他翻了个白眼。
戚夏深拍了薛白一下,心道:一天照六顿吃,能不好吗?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早餐终于上来了。原易悄悄舒了口气,虽然灵主一直没吭声,但他实在太紧张了。
“来,薛白到我这儿来。”
沈阅微伸手,“乖,我喂你,让夏深好好吃饭。”
薛白求之不得,赶紧溜到沈阅微怀里。
原易身体顿时绷紧,脸上露出几分愕然——连灵主都这么宠爱薛白吗?
他心中蹿出一缕忧虑:灵主修为非凡,必定是一眼就看出了薛白的问题,那作为帮薛白隐瞒真相的自己……岂不是时刻性命垂危?
戚夏深觉得薛白的态度太奇怪了,怎么都是一副心虚的样子。可他心虚什么呢?这倒霉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瞒着他?戚夏深满腹疑惑地吃了顿饭,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给原逆发了个信息,就一起过去了。
海鲜馆过了早餐的高峰期,服务员正在收拾卫生,原易进门的时候扬声道:“哥!”
原逆连忙迎出来。
海鲜馆二楼是原逆两人居住的地方,此刻客厅坐满了人,客厅正中摞着成堆的纸箱子,里面似乎装满了东西,两只小兔子围着箱子追逐打闹。
戚夏深和沈阅微一进门,满堂的人十几个人都转过头来盯着他们两个。目光灼灼仿佛看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个神仙。不,沈阅微就是神。
两只小兔子相互追着一头撞上了戚夏深的腿,吧嗒摔倒在地上,红色的小眼睛眨巴眨巴,戚夏深忍不住笑了笑。
这肯定不是兔子,应该是两只年幼的吼,毛茸茸的十分可爱。
原易连忙拎起两只吼,“抱歉抱歉,他们还小不懂事。”
戚夏深俯身摸摸两小只的头,“没事。”他怀里这个紧紧抱着他的毛孩子两百多岁了还闹得要命,何况这些真的幼崽呢?
原易落在他后面,坐下的时候,正好对上薛白的目光,薛白露出一个威胁的眼神,然后就扭头埋进戚夏深的怀里了。
真受宠爱啊。
原易情不自禁地感慨。
原逆没注意到弟弟和薛白间的“眉来眼去”,他先是介绍了客厅里的族人,戚夏深挨个认了一边,他没有读心术,仅凭一面无法判断对方的品性,只是表面看来都不是难相处的。
原逆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戚夏深的表情上,他现在是看明白了,灵主根本不管事,灵轮都交给戚夏深做主。但如果他们敢在灵轮里放肆,灵主绝不会视若不见,让戚夏深独自解决。
他介绍完了族人,就引着戚夏深走到客厅中间堆放的箱子,正要伸手打开,不防被另一只手挡住。
“逆哥,等一下。”手的主人轻轻推开原逆,一青年人挡在两人与纸箱之间。
被猫和兔子围在中间的沈阅微注意到异常,抬起头。
原逆脸色微沉,“卫一寒,你什么意思。”
卫一寒压下开了一条缝的纸箱,目光不躲不避,道:“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该有灵主亲自做主。”
应卓捂住脸:作死啊。
卫一寒转身,深深弯下腰,“灵主,我虽然血统不纯,却也是上古留下的神兽,只愿意听从真神的差遣命令。我的尊严,绝不容许自己屈居一个人之下,请灵主准许我侍奉身边!
第44章 碗和盖
装修简约的客厅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两只幼年吼从沈阅微怀里跳下来,哐当撞翻了一个杯子。装了半杯的水泼在卫一寒脚边。
卫一寒不为所动; 原地稳稳站着,任由泼出的水溅湿鞋,紧盯着沈阅微; 眸里的崇敬像一团烧着的火,灼灼逼人。
“请灵主成全!”
原逆的脸色难看至极:来之前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到了灵主面前反而变卦了?这个卫一寒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取代戚先生的位置?这是找死吗?
族人们经过他的担保才有面见灵主的机会; 卫一寒自己作死偏偏要拉上全族; 灵主要是心生不悦,他原逆也逃不了干系!他以为自己一只血统驳杂的吼在灵主面前算得上什么?自以为是的东西。
原逆上前一步:“卫一寒你……”
戚夏深伸手拦了他一把; “没事儿; 咱们别管。”没看那人眼珠子都钉在沈阅微身上了; 原逆就算是现在说话; 人家也根本听不进去; 白费口舌; 何必呢。反正人家血统高贵,那就干脆让更高贵的沈阅微拒绝他好了。
原逆硬生生忍下怒火; 往后退了一步。
卫一寒许久没等到沈阅微的回答; 忍不住再次道:“灵主?”
沈阅微端起盖碗抿了口茶,道:“你既然贵为神兽; 灵轮鄙陋相比会委屈你; 如此你就留在外面吧。”
卫一寒顿时着急:“不不不,灵主我没有看不起灵轮的意思!我只是不愿意服侍一个人类!”他明明只是看不上那个人类; 不愿意受人类驱使,怎么到了灵主嘴里就成了轻鄙灵轮呢?
沈阅微将手中盖碗放在桌上,精巧清透的盖子却被他拿在手中,道:“你看着盏茶。”
一众人闻言都看向盖碗。
这一套茶具是原逆珍藏多年的,轻易不拿出来。一整套白瓷盖碗比雪还白上三分,更有白雪都不及的细腻,杯底绘着朱砂梅,与真的梅花只差一段冷香。盖碗中的红茶汤色红艳透明,醇香浓厚,是一杯上等的祁门红。
沈阅微道:“你喜欢这茶盏,却看不上他的盖子,这两样东西本是一体,放在一起才是泡茶的盖碗。”
他话中有话,卫一寒被他言下之意冻得打了个寒战,一时愣住了。
灵主将他自己比作盖碗,又将那人类比作……盖子?
沈阅微复又托起盖碗,“有些茶用不上盖,可我这碗茶却必须要,如果没有,那泡出来的茶就走了味,这盖碗也就没有用处了。”
人类常说什么锅配什么盖,灵主这个比喻,这位戚先生难道是……
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窜上脑海,原逆被自己疯狂的想法吓到了——他居然会觉得真神能动情,天上京的真神,动情?开什么玩笑!
这与戚夏深是人是妖都没关系,就算戚夏深是吃香火供奉的神,原逆都不能相信这两个之间有什么风月,实在是灵主作为真神,怎么都不像是会动情的存在。
可,可能灵主并不明白这个比喻的其他意思吧。
原逆与应卓对视一眼,干巴巴地互相一笑:应该只是顺手拿了茶盏打比方吧,对的,毕竟灵主手上能用的道具就一个盖碗,哈哈哈。
卫一寒挺拔的身体原地晃了晃,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失魂落魄地看着沈阅微:“您怎么能和人类相提并论呢……”他忽然扫见一边站着半天不吭一声的戚夏深,满腔被拒绝的羞恼和愤怒有了宣泄点——
“是你!”
戚夏深正面迎上他喷火的目光,恍然大悟:这个卫一寒是个毒唯啊!
他听周陆提起过,沈阅微离开天上京,也就是戚夏深理解中的神界后就行走人世。但凡上了点年纪,有点阅历的妖怪都见过他,卫一寒很可能是见过沈阅微的,甚至可能一见倾心,在沈阅微沉睡期间拼死修炼只为了某日能获得站在沈阅身后的资格……
等等,他这都快编出一部爱恨纠缠的小说了。
戚夏深赶忙刹住脑洞。
沈阅微道:“我是什么?”
卫一寒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脸上的怒色还来不及收敛,就立刻道:“是真神。”
沈阅微抬眼:“真神见众生,众生皆相同。”
什么神兽,什么灵长,在真神的眼中都一样,和地缝里挣扎出的草并无区别。或者说,那些犄角旮旯里的草芥,和能奔会走的生灵同等珍贵。
卫一寒面露茫然,试探着道:“我明白,灵主身份贵重,我这样的小妖……”
沈阅微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卫一寒就闭上嘴。
戚夏深叹了口气,他和沈阅微相处了几个月,深知这个人十二分的意思非要只说三分的毛病,插话提醒道:“他的意思是你们观念不一样,这是根子上的东西,你们处不来的。”
卫一寒终于肯正眼打量这个人类,越看越心惊——他修为不错,眼力自然也也没有差到哪里去,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人类,面容可比狐族最绝顶的美人,胸怀却里仿佛藏着锋刃的气息。他坐在灵主身边时,鲜花着锦,俊美得凛冽,眼中却翻出层叠的笑意。和时刻都端重自持的灵主相比,居然也没有丝毫逊色。
他不像个人类,倒像是匣中轻鸣的刀剑。
卫一寒看见灵主侧过脸望着那人类笑了笑,那么高不可攀的眉眼居然能柔软下来。
灵主待那人类与其余皆不同,他卫一寒是众生,难道这个人类就不是众生吗?
卫一寒失魂落魄地退了两步,他心有怨怼,仍然觉得灵主偏爱人族,脸上难免带出怨气,那种怨气刀尖一般剜了戚夏深一眼。
戚夏深将他这点神色收入眼底,权衡片刻,想着:他得私心一把了,不能让卫一寒进灵轮。毕竟短时间内灵轮都得由他掌握,这么个有修为的大妖很可能还会蔑视其他跟脚平凡的妖怪,还和他对着来,他肯定吃不消。
他敲了敲扶手,冲沈阅微勾手。
沈阅微偏头凑过去,戚夏深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不要跟卫一寒一起的那家子,剩下其他人我都觉得没问题,你看行吗?”他虽然不会什么传音入耳,但心里用途及多,遮盖声音算是小把戏。
两人凑得极近,尺寸的距离透出旁若无人的亲密来。
众妖竖起耳朵也没听见戚夏深说了什么,只看见戚夏深坐正后,灵主平和的目光在所有妖族身上转了一圈,被那目光触及的妖怪都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实在是那目光穿透性太强,见得人见不得人的心思都被扒出来晒在了灵主的目光下。
沈阅微适时收回了压迫力过强的目光,温声细语地跟戚夏深说话。
被晒在一边的妖族们照样听不见。
常年吃好友狗粮的应卓敏锐地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他吃撑的同时也拿不准灵主的意思,忍不住传音给原逆:灵主是个什么意思?不同意?
原逆摇头:不同意倒不至于,毕竟冒犯的只有卫一寒一个而已,灵主也好,先生也罢应当都不是爱迁怒的性子。
应卓困惑:那灵主怎么到现在都不吭声。
原逆看看这个关键时刻总掉链子的兄弟,叹气,传音道:戚先生既然出面那就是代表了灵主,卫一寒这么不尊敬,灵主当然要晾我们一会儿,给戚先生做脸,省得以后还有不长眼的。
应卓沉默良久,他不是傻,只是没想到灵主能贴心到这个地步。他早先与戚夏深合作,也与灵主接触过几次,似乎不是多擅长心机手段的性格,也谈不上细致入微。想想也是,光风霁月的真神,能懂人间疾苦就不错了,难道还指望他能为一个人做到心细如发体贴入微的地步吗?
可直到现在,应卓忽然意识到自己对灵主的认知可能出了极大的偏差,光风霁月是不假,纯洁无辜恐怕就未必了,而且他也低估了戚夏深在灵主心中的地位。
这样漫长的沉默里,连原逆都开始心慌了。有些忐忑遮不住心思的族人偷眼瞪着魂飞天外的卫一寒,心中难免有些怨气。
要不是他冒犯,他们这些人又何必如此忐忑地等在这里!
沈阅微四平八稳地端了盖碗,他也不喝,只是慢慢欣赏着白瓷中清亮的红汤。
戚夏深悄悄扫了一眼众妖,很惊奇地伸手拍拍沈阅微。
沈阅微放下盖碗,等那人凑过来小声在他耳边说话:“妖怪的小心思也这么多吗?”
怨恨卫一寒连累他们,可卫一寒找茬的时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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