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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剑独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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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罕拉佩服道:“贝勒爷心思果然超人,一尊仿造的佛像不但骗得李闹佛团团转,而且探出了他的心思目的。”

在众人眼中托穆只是一个紧粘着万香君不放的公子哥儿。

但是格罕拉心中十分清楚,这个贝勒爷的缺点除了对那群格格的迷恋之外,简直是个可怕极了的人物!

不然,怎堪为奴尔哈赤重用?

文华居是间不大的房子,里面布置的也挺清雅。

三、四十件的关外文物摆放得挺有味道。这里,是专门对汉人做生意,将女真族的艺品藉由汉裔订货往关内。

雨居士这间铺子开张三年,在黄土梁子镇已经颇有名气。

特别是位的货色来源有时常见难得精品,价钱又公道,很合中原商人的味口。

“像这个丝织风景图真是细腻!”

李闹佛和杜禅定进入文华居的时候,正有几名中原的商贾在那里低声讨论。“以这种手艺,应该只有女真贵族才能买得起吧?”

“这就是雨居士货色特殊的地方。”

“他一向不谈货物来源,也许是有人私卖……。”

“嘘,慎防隔墙有耳。咱们自己说说可以,如果传了出去惹出麻烦大家都不好。”

这些对话虽然很轻很低,但是以闹佛、禅定的耳力却十分清楚的字字入耳。

在店面的一角,也摆了二十来尊佛像。

有阿弭陀佛、释迦牟尼佛、大势至菩萨、观世音菩萨、弭勒菩萨、地藏王菩萨等等分成两层,诸佛在上菩萨在下的有序摆放。

每尊佛像前犹且有用小纸片说明是那尊佛菩萨。

“果然是从这里出去的!”杜禅定扬了扬眉。

在上屏的架子有个空格,字张写的是:毗卢遮那佛。外带注解藏译大日如来,汉翻大自在王佛!

“两位可有李闹佛公子?”一名店员近前来招呼。

李闹佛微微一笑,道:“在下就是。”

“家店主请李公子入内一叙。”那名店小二进退言谈颇有分寸,微笑道:“不知李公子方便否?”

李闹佛哈哈大笑,回道:“当然方便!”

那名小二看了杜禅定一眼,咱们杜大公子摇了摇手道:“你放心,人家不请我,哥哥不会不识趣!”

店小二淡淡一笑,说了个“请”字便在前头带路往内院里面走。

后头是座花园。莫看关外一年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在冰天雪地之中,逢春末夏初一样是百花盛开青翠可人。

亭园里有一座中国式凉亭,主人早已在那里煮茶相候!

“看来阁下早已得知在下到访?”

李闹佛坐在这位年近五旬一身儒服扮相的中年人面前,嘻嘻笑道:“不简单啊!真人不露相!”

雨居士微笑斟茶,回道:“李公子何必客气,若说少年英雄李公子无论以什么名字行走,何不是都留下惊世之举?”

李闹佛不客气的接茶入口,哈哈笑道:“老兄引在下前来,不知有何赐教?”

雨居士针锋相对:“公子又如何知道在下要找的人是你?”

“假佛像要骗真人到。”

李闹佛嘻嘻笑道:“除了哥哥以外很少人这么闲。”

雨居士双眉微动,道了一声“好”!嘿声接道:“看来,你除了看出佛像是假膺之外,可能还知道了不少事?”

“最少我知道两件事:看过这佛像而能记得一清二楚的,恐怕和三个月前发生在中原朝廷大内禁宫宝珍楼失火之事有关吧?”李闹佛淡淡笑着道:“当时现场发现了碳笔,是不是阁下或阁下背后那个人派人去描绘那尊毗卢遮那佛?”

雨居士双眉一沉,嘿道:“李公子大非凡人。第二呢?”

“有这个能力胆敢这么做,而且能在三个月内依图做出来这尊佛像……。”李闹佛啧啧摇头道:“势必是有相当权力的人。”

在女真族,在高超手艺的人往往被贵族所“请赛”!

要仿造邵落伯的风格以青铜造出那一尊佛像,而且又得用到中唐的铜质,三个月的时间可以说近乎不可能。

“更难的是,宝珍楼失火到灭烬清查不过是一灶香的时间!”

李闹佛双眸连闪,嘿道:“真正可用不过是半炷香光景。在这么短时间里能在千百样珍宝中找到那尊佛像并且丝毫无差的描绘下来,太不简单了!”

雨居士不得不叹口气道:“难怪那群格格对阁下的心思再三谨戒,看来是半点也不夸大。”

李闹佛竟然摇头,“这不是万香君玩的阴谋。”

这下雨居士当真愕讶,道:“你又是如何知道?”

“设计这个阴谋的人是估计在下想带孤独大侠到葱岭平安庙祈愿对不对?”闹佛公子哈哈大笑:“但是那位香君美人可没想到这点。”

如果“那群”万香君早就预算到的话,势必在沿途中预先布下许多陷阱擒拿李闹佛。

她没这么做的理由,是因为还估不准李大公子的目的地将要何往。

以万香君的个性,她可不愿做无把握的事!

所以,最后在最安全的原则下擒扣了楚月他们一行。

雨居士嘿嘿一笑,道:“那么你来的目的是想见见在下背后那位主子罗?”

李闹佛当然不否认这点!

“可惜你现在还没有资格见他!”雨居士哈哈大笑,倏忽窜身向前抱向李闹佛。

这个人的身手当真不错,但是以咱们李大公子的成就,当然可以轻易击败他。

击败是一回事,陷阱又是一回事。

雨居士的出手不是攻击,而是不要命的缠技。

李闹佛虽然十分迅速的将对方的一双手扣住,但是也十分迅速的往下落去。落?

他坐的这张石椅的下方忽然没有了地板!

雨居士以全身冲撞的力量压住李闹佛不让他往上窜动。

很快的,在上头的光线迅速被阖起的机关所遮盖。

杜禅定看见这两个家伙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全身不舒服极了!

这两个人很平凡,一胖一瘦的商贾打扮。

但是……身上总有一股掩盖不住的肃杀凌厉之气在环绕。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刑场上的刽子手才有的气息。

“两位有何指教?” 
 

 

  
第十一章
 
禅定公子向来是直来直往不打哈哈,他既然认定人家是冲着他来的,半点也不客气的就道:“有屁快放!”

“嘿嘿,我叫‘胖子阔刀’叶大山。”那个胖子冷冷笑着,一脸皮肉在那里抽动:“这位是我的同事,‘瘦子小刃’林施舍。”

杜禅定哼哼笑道:“用刀的?很好!”

他的刀,可是自负为天下第一。

而他的唯一目标,心中认定真正的敌手只有天下第一剑的孤独独笑。

对眼前这两个人,他实在不怎么放在眼里。

叶大山沉沉一笑,自个儿接方才的话道:“我们是魔教刑堂的执刀手,不过要找的人不是你。”

魔教?杜禅定嘿道:“那要找的人是谁?”

“叛徒李无隐!”

“没有李无隐这个人!”

“李无隐就是单扣剑。”

“喂,你消息真不灵通!”杜禅定叫道:“也没有单扣剑这个人!”

“但是有李闹佛──。”林施舍冷冷道:“无论叫什么名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他的人头回去交差。”

杜大公子冷冷一哼,道:“然后呢?”

“他这阵子都跟你在一起!”林施舍沉沉道:“现在,如果你想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最好告诉我们他在那里?”

杜禅定哈哈大笑道:“如果我说那小子的事,就是哥哥我的事呢?”

“那你就先替他死!”胖子、瘦子双双大喝,一左一右同时出手。刑堂的刽子手果然不同,好冰冷的杀气飞奔!

杜大公子竟然还有心情摇头叹气,啧啧道:“李闹佛啊李闹佛,跟你这种人交朋友实在是没什么好处!”

一句话说完,叶大山和林施舍已经倒了下去。

他们实在无法接受的是,杜禅定这小子连刀都没有拔。只不过是用刀鞘一个起落,透骨的剧痛让他们连一口气都喘接不上来!

“喂,凭你们的身手也想要找李小子?”禅定公子十分不满的道:“你们要不是笨蛋就是被人家利用啦!”

这两句话的意思差不多嘛!

“他们是被人家利用。”万驾世突然从门外进来,叹气道:“阁下可是鼎鼎大名的第一杀手杜禅定?”

“正是哥哥我!”

杜禅定嘿嘿哼笑:“你们是那来的?”

“魔教!”陆法眼回话。

“找碴的?”

“不!来交朋友。”秦欢嘻嘻一笑,对着杜禅定道:“在下秦欢,他们是黄慧印、贾甲、陆法眼、万驾世。”

杜禅定听李闹佛说过他们,点了点头。

“我们是奉了师父之命前来告之李兄弟一件事──。”万驾世看了四下一眼,房里的客户早就走得没半个人,甚至连店员也早就溜得没点影。

“本教之中有人要对李兄第出手……这事,如果误会的话难免又引起中原武林中一场大恩怨来。”

万驾世苦笑道:“至于那个人为什么下这个指令,本教中已有人在追查真相!”

杜禅定一嘿声,道:“那个人……是他们的头头?”

他指的是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一对胖瘦刑堂手。

“是!”

“叫什么来的?”

“发邪思因。”贾甲抢先回道:“是识阴十魔中排名第三的宋翻处,也是本教刑堂总掌。”

杜禅定点头道:“你们怀疑他跟女真勾结?”

“这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释!”

黄慧印苦笑道:“但是如果查出是事实,也是大麻烦。”

因为刑堂在魔教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组织,全教上下只听受教主之命。

皇甫无常已死,可以说如今魔教内没有人可以管得了宋翻处。

“以刑堂的组织和力量,”万驾世皱眉道:“足够比得上江湖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门派规模而绰绰有余。”

“这种事别让哥哥我伤脑筋。”

杜禅定哈哈大笑:“这是姓李的那小子的问题……。”

可是李闹佛那小子进去似乎太久了一点?

跟男人,尤其是老男人不应该这么有话聊才对。

咱们李大公子可真没好心情啦!

这里面可以说真的是铜墙铁壁,四面光溜溜的连一个出口也没有。

不可能吧?那岂不是身旁这个雨居士也要饿死在这里?闹佛少爷不相信这种事,一把抓起对方的衣领哼哼问道:“老小子,出口在那里?”

“没有。”

“什么?没有出口?你找死?”

“我是找死没错。”

雨居士哈哈大笑,指了指右手边道:“那里本来有机关可以出去,但是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封死了!”

李闹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哼哼道:“哥哥我可不相信有人这么不珍惜生命!”

“你以为只有‘大侠’才视死如归啊?”雨居士不屑的摇着头盘腿坐下,冷哼道:“在下能和李英雄一同丧命在此,说来也是挺光彩的事!哈哈哈,后世将说一代名侠李闹佛死于无名小子雨居士之手。”

他边说边还边打亮了火摺子。

黑暗中斗见光明,四周果然是滑不溜丢的精钢壁面。

不只是四壁,连脚下也是!

李闹佛溜眼一看清楚,将对方的火摺子打灭冷冷哼道:“喂,别浪费空气,让你这样烧下去死得更快!”

“早晚要死!”雨居士哈哈大笑,声音在这密室内回汤,“早死早超生,省得痛苦不是很好?”

难道在这间密室内真的没办法逃出生天?

李闹佛叹了一口气,坐下闭目盘腿入定去啦。

“你别以为可以等杜禅定那小子来救你!”

雨士的声音在暗处轰轰回响:“在我们掉下来的时候,开动的机关早已被人斩断封死啦!”

李大公子苦笑一声,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谁是这个幕后的天才了吗?”

雨居士显然在考虑,片刻之后才笑道:“是托穆贝勤!”

“他?”

李闹佛十分的不信:“那信小子整天就只会追女人,能成什么大器?呸!哥哥我才不相信他有这个脑子!”

他说好像越好笑,哈哈哈的自己大笑起来,中间还不时夹了上百句取笑托穆的话。

而且,越说越难听啦!

“他在激我!”

托穆冷冷的听着密室内的声音,哼道:“他以为用这种激将法就可以引得我进去杀他?

嘿嘿嘿,太天真了。”

格罕拉看着这主子如此沉稳,不禁有一丝寒意从背脊往上爬。

这个贝勒比自己想像的可怕多了。

甚至,自以为他那个“迷恋那群格格”的缺点,是不是也是故意做出来的,相好令人误以为掌握了他的漏洞?

“贝勒爷──,我们下一步如何行动?”格罕拉恭敬问道。

“宋翻处想要抢功,结果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托穆沉沉一笑,道:“上头的那几个人将他们的人头拿去给姓宋的看!”

他顿了顿,接道:“不要用蛮干,没有好处的!”

“是!”格罕拉越来越觉得奴尔哈赤叫自己跟随托穆身旁并不是“保护”的角色,而是“学习”的身份!

他甚至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托穆贝勒会不会是奴尔哈赤最可怕的“敌人”?

所以,自己的角色真正定位是“监视”?

格罕拉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很可能托穆早就想到了这点,所以他以一向的“表现”好让自己掉以轻心!

谁又知道自己不留意当中,他做了些什么?

就以文华居的整个行动而言,自己也是到现才完全明白整个计画。

太可怕了。格罕拉退出密室的时候,忽然发觉自己在奴尔哈赤与托穆之间,似乎只是一颗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棋子?

他皱眉叹了一口气,同时有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自己的脖子上。

好冰!他的眼角可以看见的是火红的一抹晶亮剑身。

血红玫瑰!

红满世的剑,十分的锐利冷酷贴在格罕拉的脖子上。出声的却是一个满慈悲的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和托穆贝勒所作所为,老衲及红施主尽在眼中。”

格罕拉真的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两位不但没死,而且还一直跟踪我们?”

明观大师与红满世果然也自龙汉金矿地下水脉逃脱。

“将李施主放出来。”明观大师缓缓道:“老衲和红施主便可放你一条生路。”

格罕拉淡淡一笑,回道:“杀了我吧!托穆贝勒不可能放了李闹佛。况且,以在下的一条命也不值得他这么做!”

“没错!”

托穆的声音和地下一声闷轰炸响,同时钻入明观大师和红满世的耳中。

“炸药已经封死最后的通路!”托穆沉沉一笑:“格罕拉的命在你们手上要杀就杀吧!

哈哈哈……。”

托穆在长笑中一个翻身往园庭外急窜!

红满世冷沉沉暴喝:“你以为走得了?”

红光飞卷,明观大师根本来不及阻止红满世的血红玫瑰划破格罕拉的喉咙。

他长叹一声:“阿弥陀佛!”

那厢红满世剑势狂奔已是劈至托穆的背后。

这把剑的速度连托穆也为之惊异。他全力阻挡变化身法,却是胸口已是在弹指间中了三道重创。

红满世的剑果然惊人。

托穆坠身而落,血红玫瑰紧追不舍;蓦地,十支沉墨黝黑的竹竿无声无息而来。

一根黑竹竿,阎王也惊心!

红满世决计没有想到江湖中最阴狠的黑竹竿会从他头顶贯轰而下,其势之强根本没有回手的余地!

一代雄杰。“赤夕”红满世实在是死不瞑目。

明观大师大惊,朝向眼前以背对着自己全身黑袍覆顶及地的黑竹竿道:“善哉、善哉,施主未免太心狠手辣。”

黑竹竿冷冷道:“你去跟佛祖说吧!”

黑影飘动,迅雷赛电狂奔向明观大师当面……。

杜禅定看着眼前这情景简直不敢置信。

以红满世和明观大师的武功竟然是一招之内被人斩杀?在体旁留下了一个特的记号。

黑竹竿下的手!

杜大公子忽然想起蝶儿仙曾说过,当年天下五大高手:明心大师、雷菩萨、黑竹竿、赵小呆、刀吻。

“孤独独笑没列入其中是因为他的双手已断。”蝶儿仙后来补充道:“否则,他可以排名前三!”

据蝶儿仙的说法,前两名是赵小呆与刀吻这一对男女。眼前,红满世和明观大师之死,似乎证明了蝶儿仙的话并没有夸大。

“真是可怕的人!”黄慧印打从心底寒起,道:“看来本教太自傲教中武功,不知天地之大,人外有人。”

陆法眼也感叹道:“可惜的是先教主的东临绝学无人能得其精髓,否则普天之下有谁可相抗衡!”

他们可不知道有一个叫唐断风的人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已经对阳东临所留下的秘偈几乎完全参悟!

陆法眼在讲这话的同时,唐断风也正自忖秘偈最后那一小段似偈非偈的心法:“练精化气,练气化形,练形化神,练神还虚;练虚还实,练实还真,练真还用,练用化圆!”

旁边尚有一小注解:“道家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有漏亦不足!”

千里外的这端,禅定公子可没时间去争武功优劣的问题,将目光四下巡视,对着秘道出入口哼道:“这里面古怪,我们下去看看。”

此情此景,魔教这一伙子人也不能丢下不管,便是前后六个人依序没阶而下。

下方,果然是间秘室,不过强烈的烟硝味令人难以忍受。

杜大公子骂人了:“真他奶奶的,看来有人封死了出路?”他大叫:“喂──,李小子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声音在回汤,可没有李闹佛的回音。

杜禅定反身窜了出来飞奔到凉亭查看。

“李闹佛一定是从这里掉下去的。”杜禅定指着地上的痕迹道:“看来所有的机关都已经被封死了,只有用火药硬把它炸开!”

这个,似乎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这下子连你也惨了吧!”

在黑暗中,李闹佛咯咯笑道:“本来还有那么一个通道都被托穆那小子给封死啦!”

雨居士的声音可没有方才那么镇定,甚至有点颤抖的喃喃自语:“他为什这么做?我们约定好的……。”

“认命吧!”

李大公子反过来安慰人家道:“谁不知道现实这东西遇上了,亲人也会变仇家。更何况,你是一个汉人,跟他非亲非故……。”

李闹佛在黑暗中打亮了火熠子,只见雨居士的神色十分惨白,双目尽赤似乎是十分的愤怒。

“不过有一件事足以安慰!”

李闹佛将火摺子在四下幌动,边笑道:“刚刚那一炸似乎炸裂了一点缝隙,所以现在空气清新多了。雨居士开始佩服眼前这个年轻人了。这不仅仅是李闹佛的心丝细密,更重要的是他永远维持着乐观、信心,与高昂的斗志。”这种对手。“雨居士认真的考卢:“托穆可能挑错人了!”

平泉城外,上千个帐篷搭起围绕成圆。

中间,特别有重兵防守其内的十个帐营,看来是囚禁中原二十七名掌门之处。

另外在东北方向,也有不寻常的兵马重驻现象。

“看来我们的目标是在东北方向。”伍还情一行在里许外的山丘往下注视,哼道:“这次的行动务必要救出他们来。一则是杀女真人锐气,再则这段日子里他们可能听到不少消息。”

楚月他们是听到不少消息。

“我们今晚大闹他们营区!”楚大美人笑得好开心“最少要把那二十七名掌门放走一半,否则不是太顺了那群那个女人的意了?”

无明破和尚可十分佩服这个女人,轻叹道:“想不到施主的五术算得如此精湛。”

“别捧我啦!”

楚月哼了又哼,道:“幸好我事先算出有难先服了一大堆解药,又调动了筋脉,否则真是求救无门!”

她一叹,自个儿摇头道:“只能算出有难而算不出是那群这个女人,这那能算是‘精准’?”

仇严雷这厢也佩服道:“这样已经不得了了。”

“可不是,”骆家兄弟齐齐叹道:“若不是我们将计就计,如何能查出女真族幕后极大的阴谋竟是以染之毒要灭中原武林。”

这计画实是匪夷所思,简直是千年最狂妄大胆的行动。

果真成功,也许在一天之内中原武林从此消失世间。

“时间差不多了!”楚月挣开绳索,轻笑道:“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吧!”

楚月他们迅速往中营而走的同时,伍还情一行也同时到了这帐区的东北方向。

只不过伍还情他们的运气没那么好,刚刚才潜入便让守军团团围住。

“哈哈哈,你们这些小毛头以为能在老夫手下救人?”蒲麻衣昂首负手而出,长笑道:

“早在山丘上已落入老夫的监视内!”

伍还情冷冷一笑,道:“阁下在中原武林素负重望,为何甘为外族鹰犬?”

蒲麻衣双眉挑动,冷冷道:“黄毛丫头,死有余辜!”

八字一落,立即是千百枪戟往当中杀至。

伍还情高喝:“不可力战,借力使力。”

乱军之中,只见他们纷纷四下窜走随手燃帐引得一片又一片的火光冲天,连三里外的平泉城也为之骚动。

“怎么回事?”

楚月他们可是楞了楞,自个儿道:“莫非有人来救我们?”

骆晓山急道:“必是伍姑娘他们。”

“既然这样你们快点想办法通知他们平安才是!”楚月立刻表现了大将之风:“由他们引开帐中守军我们好行动。”

骆菩提嘿的一声立刻由靴底取出冲天烟火点燃了奔向半空。砰!爆射开来。

原来他们早已平安无事。伍还情一行心中明白!

怎么回事?蒲麻衣大大皱眉,转身迅速进入囚禁楚月一行的帐营中,早已是空无一人。

蒲麻衣大怒,冲出帐蓬朝蓬外两名守卫举手便打,喝道:“你们是怎么看管的……?”

话声未尽,手掌未落。

因为,他举起的手被一只袖子卷住,更因为他的脖子上还有一只更有力的袖子紧紧勒住。

没有人会以袖子当武器。

除非,他没有手拿兵器!

蒲麻衣的心口还有一把薄刃贴着,是个小女人。

“我叫芝麻──。”那个小女人吃吃笑道:“在你后面的是我的主人……。”

蒲麻衣可以感受到后面那个人不可思议的强悍力量。

好对手!

他有点惋惜,如果不是一时大意气昏了头,光明正大一战的话,背后这个人绝对是今生难逢的好对手。

“阁下是……?”蒲麻衣真心的在问对方。

“孤独独笑!”背后的声音十分沉稳而有力。

孤独独笑?蒲麻衣如果不是脖子被紧紧勒住,真想放声大笑起来。

能有孤独独笑为对手,怎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你要我如何?”

“今晚的事算了!”

“你要我放了他们?”蒲麻衣嘿嘿一笑,道:“可以!不过有两个条件──第一,那二十七名中原掌门的权力不在我手上,放不得。”

“可以!第二呢?”

“一战!”蒲麻衣大笑了起来:“你与我,以剑对剑一战!”

孤独独笑从来不会逃避人家的挑战。除非他不屑!

蒲麻衣有这个份量向他下帖。

无论有没有一双手,孤独独笑尊重可以尊重的敌人!

“十天之后,八里罕老爷庙顶!”

这是他们的约定──男人与男人之间、剑与剑之间的生死之约!

董天下不愧为董天下。

“烛火”的组织力量在这个时候也完全发挥。

短短的三个时辰,火药不但运到而且还有两名安装师,计算了最有威力却不会伤害到里面李闹佛的位置。

“把这方法用到拆房子那就省力多了。”

李大公子爬出来的时候,赞不绝口的道:“轰的一声便了事,这生意大有做头。”

的确,到了四百年后的今天就有人做这种生意。

咱们李大公子的生意经还没说完,又大大的在叹气了。

“干啥?”杜禅定很不高兴的道:“救你出来似乎挺不高兴的?”

闹佛公子苦笑道:“哥哥我是在担心你们。”

担心人家?这小子是不是在地下太久了脑袋产生了妄想恐惧症?杜大公子正想骂人,外头忽的传来兵马沸腾之声。

“果然!”闹佛公子叹大气:“托穆那小子早就料定你们会来救哥哥我,所以趁这空档调兵遗将去了。”

董天下冷冷一笑,道:“那就战吧!”

话虽如此,谁的心里都有谱,这一战不好打。

不但不好打,简直是要命!

“各位,也许你们可以信任在下。”雨居士出声朝众人道:“文华居在建造的时候还有一条不为外人所知的秘道!”

他顿了顿,恨声道:“既然托穆对我不仁,那也顾不得在下对他不义了!”

这句话现在听起来真他妈的有理极了。

他们全体很快的脱离这里,也很快的各走各的路。雨居士在这回事之后打算隐名埋姓去了,临走前犹且说了个大秘密:“黑竹竿的真面目没有人知道。但是,有一回我无意中听说了联络他的方法……。”

蝶儿仙可十分的紧张在听。

“关外死神黑骷髅和他有相当的渊源。”雨居士道:“也许,这条线索对各位有所帮助。”

黑骷髅是万香君身旁的大将,看来早晚大家要见面了。

雨居士很快的趁天色未明离去。这厢蝶儿美人将三个男人的衣物早已打理办好,偏头问道:“我们走不走?”

“托穆虽然在四下追寻我们的踪迹,但是还不敢明目张胆的调动兵马做攻击。”

这也正是他们一路能进入关外的原因。

因为如果大兴兵马难免造成汉人的疑虑,进而引起大明朝廷的注意与戒备。

这样,对于奴尔哈赤侵犯辽东之举就大有妨碍。

“除非像是在文华居的情况,外人不易得悉之下才会冒险一试。”董天下嘿声道:“不过我们可以放心的是,十天内托穆不愿冒这个险──。”

蝶儿仙摇头道:“你这么有把握?”

“对!”董天下朗笑道:“因为十天后孤独独笑和蒲麻衣将在八里罕老爷庙顶一战。届时,一切恩怨情仇合并解决不是省时省力?”

因为,到时所有的人都会到那里!

那个地方已经是属于女真重地少有汉人进入。托穆在那情况下派兵围剿当然是无顾忌得多了。

蝶儿仙忽然问了一句话:“你们到八里罕老爷庙的目的在那里?所有女真族的阴谋你们都已知道了!”

“知道还不够!”

李闹佛严肃的道:“重要的是如何阻止!”

阻止的方法,最基本的就是将女真所研究出来的毒物销烬。唯有如此才是根本之道!

“当然,我们还要找那位满州部长奴尔哈赤聊聊──。”杜禅定嘿嘿的笑了起来:“也许大家‘聊’过以后,他老人家会比较甘心在关外享福!”

出黄土梁子镇的路果然没什么波折,但是令李闹佛讶异皱眉的是,黄土梁子到卑西郎营子三天三夜的时间里竟然不见有任何魔教的教众活动。

唯一例外的是在三天前刚出黄土梁子时,万驾世留下了一个口信:“教内有大变,先回中原。”

这是怎么一回事?

“甚至连宋翻处的刑堂执刀手也没半个影。”杜禅定大大的摇头:“事情变化得有点不合理。”

魔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知道。

不过,会让这么多魔教教众在三天内从关外全数拚命赶回中原,必定是极不得了的事情了。

“难不成他们出了新教主?”李闹佛十分不明白的道:“白长老、杨势、韩尘三人之间谁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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