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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僧掉马甲之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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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孔雀尾羽,又岂是那么简单,七彩尾羽只被拦住一瞬,就破开屏障。
此刻,陆恒右手已是凝聚灵气,做好准备。
他抬手就要将那些尾羽击碎。不想,七彩尾羽却突然在空中化成万千光点,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
那边释空也以动手,他手掌一扬,一个金色掌印,便印在了孔雀身上。
出乎意料的是。孔雀对于释空的攻击,竟是毫无防备,被结结实实打了个正着,倒飞出去。
那孔雀在半空之中,光芒一闪,随后化作人形,滚落在地。
“哎哟,你这臭和尚,下手怎地这般狠毒。”孔九思捂着腰腹间的位置,只觉得自己此前才好转的伤势又被打得复发。
战刃抱着刀在一旁,见孔九思又被打了一掌,狼狈万分地样子,只觉得美妙得很。
他虽算是孔九思同一战线的人,然则对于孔九思吃瘪,他确实乐见其成。在战刃看来,孔九思狼狈的模样,比每日扬起下巴以鼻孔看人的模样可是要顺眼多了。
况且,魔尊战刃的原则,别人打架的时候,绝不插手,这是对于战斗的尊重。
七彩尾羽化作的光点,就这么消散在空中。
陆恒却觉得孔雀闹这一出,应当没这么简单。
他提起灵气在体内运转一圈,并未觉得有何异样,又执起释空手腕,输入灵气查探,依旧是没有什么异样。
陆恒实在是搞不明白孔九思搞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只是要破塔而出,此刻还不能同孔九思翻脸。
陆恒便走过去,一把将他扶起:”可曾受伤?“
“还好,多谢大师手下留情了。”方才那句话,乃是孔九思气急败坏之下才骂出。如今被陆恒扶起,他立马又换个口气。变脸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你闹这一出是在干什么?”
孔九思垂下眼睛,状似有些害羞。
”我方才化作原形想理理羽毛,谁知那阵法就亮了起来。传送阵亮起之时,五彩斑斓的,我便按捺不住本性想要与其争辉。然后就看到你穿了身红衣从阵中出现,色若春华面带桃花的,我哪里能服气,就开了尾羽……”
“……”
陆恒心中有些无奈,却也知道孔九思所言非虚。
孔雀的本性,确实是如此,见不得比之更加璀璨生辉之物,一旦遇见,定然要压下其风头。
人形之时或许还能克制一二,化为原形的时候,被本能所控也不是不可理喻之事。
站在不远处的战刃,暗暗翻了个白眼。
什么恰好在理羽毛,孔九思分明就是预谋已久。他化作原形在那阵法前,守了许久。此前还说了句:“嫉妒,乃是让爱侣反目成仇的最佳之物。”
孔雀的天赋,实则皆在那流光溢彩的尾羽之中。
尾羽之间蕴含剧毒,却并非是作用身体上的毒物。而是情绪之毒,中毒之人不会有任何异样,只会有某些情绪被无限放大。
当初,孔九思将无数天子骄子玩弄于鼓掌之间,出去他惑人心神的本事外,便得归功于这孔雀的血脉天赋。
世间最变幻莫测之物,莫过于人心。神鸟孔雀,不喜这种偏门邪道的血脉天赋,便从未使用过。
孔九思要借此玩弄人心,自是也瞒得天衣无缝。这乾元大陆上,知晓此事的人,极少。
战刃会知晓这个秘密。
乃是因为当初他同孔九思的露水情缘,便是这只鸟见迷惑不了他,就使了这偏门招数,放大他心中情丨欲。
两人这才滚上了榻。
第94章
陆恒并未同孔九思太过纠缠此事; 如今也不是纠缠这个时候。这镇妖塔从外看来并不算太大,然则塔内空间却是广阔无比; 其内不知镇压有多少妖魔。
数十万年过去; 在这镇妖塔中,实则已经如同一方小世界。内里形成自定规则; 就算是老和尚; 也无从插手。
陆恒计划的破塔之地,便在这八十层。
往下; 不知有镇压有多少妖魔; 且下方为基石; 一旦坍塌便要影响上方。那些被压其中的妖魔定将借机逃走。
往上,第八十一层又有金色佛珠。金色佛珠乃是压住塔中万千妖魔的关键之物; 不得有失。
权衡利弊之下; 陆恒同释空便决定在八十层破塔离去。只是破塔之前; 得将孔九思同战刃这一妖一魔引离此地; 再设下阵法将这两人困住一段时间。
如此才离开之后; 才能有足够时间将破损之处修复,以免孔九思和战刃借机逃离镇妖塔。这一妖一魔在塔中待了数万年,依旧是戾气未消; 一旦逃离不知要掀起多少血雨腥风。
无论是陆恒还是释空,都不会坐视这种情况发生。
陆恒想到此前; 从七十层一路行来,便知最顶上的十层,乃是孔九思和战刃的活动范围。
他想起在其中一层; 见到的巨大擂台,心中便有了主意。那战刃,当初就是一心只想挑战强者,最后踢上梵音寺这块铁板,才被压入镇妖塔下。
再想到自己初入第八十层之时,战刃的所作所为,陆恒便知该如何将这二人引开。
孔九思也在此时恰到好处地开口:“陆恒,你进这镇妖塔中,乃是为了寻人。如今人已寻到,可是有什么法子离开?”
陆恒苦笑道:”你也知晓,这镇妖塔能进不能出。当初我进这塔内。也只是热血上头一时冲动罢了。”
孔九思摸了摸下巴:“你并不像我身上有戾气未消,想要下到底层并非难事。虽说从未有过像你这般自行进入镇妖塔的先例,能通过塔门重见天日也说不定。”
镇妖塔只压心魔颇重,心有戾气,身染杀孽之妖之人。陆恒扪心自问,自己手上的确是未曾沾染过无辜者的鲜血,心中也并无心魔。
只是如今不同以往,陆恒知晓自己在天道那里已是挂上号的必死之人。天道并不能直接让一个生命消逝,必须借助某些既定规则。
比如天劫,是否有天劫,那是遵循法则。即便是天道本身,也不能平白无故地降天劫于无辜之人身上。这是万物之法,一旦有乱,便会落得个大陆崩塌,世界消弭之果。
当时陆恒飞升之时的那场九九诛邪雷,便是小题大做。陆恒当初立下誓约,要镇守于乾元大陆之上,如有违誓言,便是天打雷劈。
他失去记忆后,忘却镇守乾元大陆一事,结果因没有压抑修为而将要渡劫飞升。此事引来诛邪雷,本小惩大诫即可,天道却在此动了手脚,普通诛邪雷变成九九八十一道诛邪雷。
陆恒便是几乎落得个身死道消,若不是此前留在释空处的逆鳞,那真是无力回天。
如今这镇妖塔之中的规则,乃是化掉戾气之后便身归本源,旁人误入此塔,或许会被天道法则放过一马。
落到陆恒身上,却可以预见的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吃了天道这么多亏,他自是不会去赌一把看看运气如何。
这破塔而出一事,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更加妥当。
陆恒尚在思虑,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才不会引起孔九思怀疑,就见一直站在旁边的战刃大步上前。
他浓眉一竖,手中长刀重重在桌面上一顿,气势汹汹。
“不行,你不能走!你我方才胜负未分,要离开此地需得问过我手中这把刀。”
陆恒心中道,真是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这不就是将这一妖一魔引离此地的绝佳理由。
“方才同战兄一番交手之下,我觉得你真乃是难得一见的对手,也想酣畅淋漓地战上一场,只是……”陆恒停了下来,露出有些为难的神情。
战刃本就是性格急躁之人,听闻陆恒认同他的实力,更是迫不及待:“只是如何?”
陆恒四下看了看:“在此处,可是有些伸展不开手脚。”
在这八十层,空间比之下面几层都要狭窄不少。如果陆恒和战刃放开了手脚打,那些收敛不及的灵气魔气,必然会波及到塔壁。
塔壁之上,设有阵法。但凡是感知到有人攻击塔壁,就会被这镇妖塔视作威胁。顶层金色佛珠便会在瞬息之间释放出红莲之火,灼烧攻击之人的神魂,苦不堪言。
战刃是尝过这种痛楚的,他自是知道在此处不能打得太过激烈:“这事不难,在那七十五层之处,我特意建下擂台,就是为了同人较量之时,能打个痛快。”
“如此甚好。”
陆恒一边同战刃交谈,一边皆有神魂之中的道侣契约,将自己的计划悉数说予释空听。
释空自是没什么意见,只传来一句:“多加小心,莫要受伤。”
想到能同妖王陆恒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战刃几乎是片刻都无法等待。
他直接拎了长刀,就向门口走去:“打架这事,就要趁着心情绝佳之时,不可耽误。走走走,陆兄,赶紧下去。”
陆恒无奈一笑,并没反驳,起身同释空一同前往楼梯处。
孔九思对这等打斗之事本没有什么兴趣,但他感兴趣的两人,都离开此地。他自是也要跟上前去,说不定还能伺机做些什么,挑动这二人心中之毒。
几人各怀心思,很快就来到第七十五层之处。
陆恒同战刃,跃上擂台之上。只见战刃长刀一扬,一道魔气自刀尖之上迸射而出。擂台四周就升起一道光幕,随后又消失在空中。
“你尽管放开了手脚打,这擂台外面的结界花费了我不少心血,只要不是可以对其攻击,都不会被击破。”
“甚好。”陆恒点头。
战刃也不再多说什么,右腿一蹬,刀尖一挑,化作一道流光直奔陆恒而去。
陆恒本是白皙手掌之上,瞬间被黑色鳞片覆盖。他只是抬起手掌,接住那奔袭而来的长刀。刀刃与手掌相接之处,竟是泛起金色火花。
妖族不喜用法宝,得天地造化之强横妖躯,便是他们最趁手的兵刃。陆恒自也是如此,他一身麟甲,堪比强大的神器。
陆恒一边与战刃作战,一边却通知识海之内的本命法宝西瑞,让他分析这笼罩在擂台周遭的阵法结构。
待到西瑞分析完毕,陆恒再借打斗空隙,加以改造,借此将战刃和孔九思困于此地。
下方两人兵刃交接,打得难分难解。
释空则和孔九思,坐在一旁高台之上观战。
释空知晓陆恒修为高深,却依旧是心神不敢放松片刻。毕竟陆恒此刻身躯并不完整,战刃又曾是魔尊之中实力最为强横的一位。
并且陆恒此时并非全副心神皆放在同战刃交手一事之上,他还要改动阵法困住孔九思二人。如此情况之下,释空自是担心陆恒会失手败于战刃手下。
战刃此人,释空也有所耳闻。对待手下败将向来毫不留情,虽不至于次次取人性命,却喜卸下对方肢体,留作战利品。
他面色不动,目光却没有片刻离开,藏在白色僧袍之下的双手也微微握拳。只待如有意外发生,便立刻动手救人。
坐在释空侧后方的孔九思,一袭素衣,手上依旧缠着那串佛珠。看起来同释空颇为和谐,若不是释空头上无发,身披白色僧袍,一看便不是俗世众人。
两人看来倒是如同神仙道侣一般。
孔九思面上如同天山雪莲那般高不可攀,心中却是百转千回,只想着如何借言语之利,引出人心中最阴暗的心思。
“我同陆恒相识,不知多少岁月。从未想过,他既是会为了一人闯这镇妖塔。”孔九思声音绵软,像是情人之间的低声耳语。
貌似毫无恶意,只是随口闲聊。
释空侧脸,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投于擂台之上,并未答话。
孔九思并不气馁,继续说到:”陆恒乃是天生灵兽中的异类。我们妖族,对于血脉子嗣之事看得颇重,即便是天生灵兽,子嗣艰难,皆会出于本能而去延续血脉。”
“陆恒却从未与蛇族的妖亲近过,曾有妖自荐枕席,声称愿为他延续血脉。对于子嗣或是传承之类的事情,于他而言毫无意义。”
巴蛇一族的秘密,除去陆恒,几乎是无人知晓。孔九思只是随口挑了些关于陆恒事来说,想引起释空的注意。
无心插柳柳成荫。
听罢孔九思所言,释空依旧面色不动,心中却突然想起一人来。
莫淮。
在陆恒失忆之时,他对莫淮几乎是全心全意。这些事情,释空都知晓。他本只以为,陆恒将莫淮当成自己的孩子,才会有为了莫淮入梵音寺救人甚至将他打伤之事。
如今听这孔九思所说,陆恒乃是丝毫不在意血脉之人,在妖族之中也从未对什么幼崽青眼有加。那他又为何对待莫淮之事,如此上心。
越是艳丽之物,越是剧毒。
当初天生灵兽尚未离开之时,孔九思就凭这尾羽之毒,拆散不知多少神魂相连的爱侣,闹得鸡犬不宁的。这才让孔雀勃然大怒,将他赶出了鹊山。
即便以释空心性,也在孔雀尾羽之毒的影响下,也不免因孔九思之言,生出些许别的心思来。
孔九思是什么人,即便是释空表情未变,他也从眼前微微绷紧的背脊,看出对方心中有所动摇。
孔九思心下得意,暗暗再加上一把火:“我同陆恒相识岁月不短,没想到他会同你这样律己苦修之人有了首尾。当初他曾说过,最为看不上的便是那等循规蹈矩,同自己过不去的人。人生在世,能随心所欲最为难得。”
“他天生就是个修逍遥道的料子,没有想到……”
释空又想起当初在被陆恒误认为白泽之子,在招摇山上生活修行之时。陆恒最常对他说的一句话便是:“人生在世,莫过于随心所欲。你这副小和尚的样子,以后出去了可便说是我陆恒教的。”
那真正的白泽之子,莫淮,是否是那个更符合他心意之人?
孔九思看着前方那人的身影,嘴角勾起微笑来,那笑容如同淬了毒一般,艳丽又充满着残忍的快意。
“如今大师你为他甘受那红莲之火日日灼烧,不知陆恒可愿为你受这等苦楚。他这人虽说是万事不上心,我们妖族之中,甚至还打过一个赌。若是陆恒哪天对一人上了心,不知是否会为其破。
孔九思在这镇妖塔之上,待了无数年月。他一眼就看出,眼前这名佛修,虽是离开了第八十一层,却依旧被那红莲之火所灼烧。
真是有趣得很,此人执念未去心魔未消,竟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能离开第八十一层。
陆恒生性最怕麻烦不喜出门,当初在招摇山上得知自己并非真正的白泽之子后,只留下一句话便去寻莫淮。再回来便形同陌路,还数次为了莫淮离开招摇山,甚至同自己大打出手。
时至今日,巴蛇妖躯的心,都还在莫淮手上。
释空知道自己这些想法,皆是偏激,却不知为何,阴暗心思汹涌而来,让他几乎无法自控。
他垂下眼睛,双手合十,开始默念清心经,以驱逐心底恶念。
“最有意思的是,当初白泽尚未离开之时,曾经告诉过我一件事情。陆恒将来,会有一场情劫,应劫之人,是拥有白泽血脉之人。”
释空口中经文猛地停了下来,眼角之处,又猩红之色蔓延而上。
他已完全被孔雀之毒所控,理智被嫉妒之心所排挤。已然忘记自己乃是吞噬之体,吞噬白泽之子的精血后,他也能算得上是那拥有白泽血脉之人。
如今在释空心中,只以为白泽所说那人,乃是莫淮。
释空沉默片刻,身形终于动了。他回过头来,看向孔九思。
孔九思见机不可失,眼中泛出七色绚烂之极的光芒,使出他最为得意的惑心之术来。
他只觉得自己计划及其顺利,如今释空心神动摇之下,定是无法抵抗这惑心之术。
这佛修,已经算是拿下。
战刃那边,孔九思已暗地吩咐要他死死缠住陆恒。
接下来只需让陆恒看到高台之上两人缠绵悱恻,只需嫉妒之情一起,那便是他拿下陆恒的绝佳时机。
释空似被孔九思目中光芒摄去心神,双眼之中,没有任何神采,
“你眼前所见,便是心中所想。”
孔九思勾起唇角,身上素衣一段段的变成红色,瞬息之间,既是同如今陆恒身上所着红衣,再无两样。
他缓缓凑上前去,眼见就要吻上释空的唇。
释空,似已完全沉浸在孔九思的惑心之术中,毫无反应。
擂台之上。
陆恒一爪逼退战刃,却见那战刃神情有异,骂了句:“孔九思这骚货,劳资在这打得要死要活,他倒是乐无边。”
陆恒闻言,抬头就向高台之上望去。
他心中一惊,先是觉得暴怒,随后看清释空神情,却又觉得事有蹊跷。
“情况不对。”陆恒开口说到,便要离开此处。
战刃岂会放他如此轻易离开,他答应孔九思的计划,乃是因为,在暴怒情绪的影响之下,人会爆发出更强的战力。
所以当初他为同人决斗,才会将那人的徒子徒孙悉数杀的一干二净。战刃对杀人没兴趣,他的目的只在与让对手爆发出最强大的战斗力。
于是,他长刀一划,又攻上前去。
陆恒被战刃纠缠在擂台之上,虽心急如焚,一时之间却无法脱身。
孔九思眼角余光也看见下方情况,只觉得心中快意无限。无论是当初诱惑陆恒不成,反被他直接送入这镇妖塔的耻辱,还是那日被这佛修一掌打出的耻辱,此刻一一洗刷。
果然,这世上没有我孔九思得不到的人。
这想法才一冒出头来,滔天金色烈焰就冲释空身上冒出。
孔九思的距离本就极近,猝不及防之下,被金色火舌燎了满脸。红莲之火,焚心怀不轨之徒。他只觉得脸上,神魂之中都传来一阵剧痛。
孔九思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仓皇而退,却因神魂之中的剧痛,腿脚发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那身染烈焰之人,却似毫无知觉,也没有丝毫痛楚之感,双目之中黑沉沉的依旧没有半□□材。
他起身,一步一步地向着孔九思走来。
孔九思只觉得从灵魂之中传来一种颤栗之感,在此人的视线之下,如同待宰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他想离开此地,身形才动。
就见眼前这如同魔神之人开口,说了句:“你待在此处。”
只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却让孔九思如遭雷击。他可以动,却不能逃也不想逃,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行至自己身前。
“你方才所言,皆是所言非虚?”
“不不,我都是骗你的。”
“满口妄言,挑拨离间,当受拔舌之刑。”
孔九思被吓出一声一身冷汗,急急否认:“不,是真的,是真的,我没骗你。”
“只要你不说,我又如何会得知这些。你心思恶毒,当受掏心之刑。”
孔九思几乎要怒骂出声,但眼前这人已然入魔,身上气势之强让他生不出半分反抗之力。
不对啊,这佛修哪来这么高深的修为!孔九思心中叫苦。
地面上,冲天而起的红莲之火,解了他心中疑惑。
镇妖塔顶的金色佛珠,感受到塔内冲天而起的浓郁魔气,放出万丈金光。
只见在七十五层的塔壁和地板之上,处处皆腾地冒出红莲之火来。那红莲之火一经出现,便向着释空的方向汇聚而去。
然,那些该焚烧心魔之烈焰,却对释空造成不了任何伤害,仿佛像是涓涓细流入海,让他身上气势更盛。
“再打下去,孔九思就凉透了。”陆恒怒骂一句。
这句话,总算是让打得热血上头的战刃冷静数分。他勉强拉回被战意挤得不剩多少的理智,思考片刻,觉得孔九思还是不能死。
陆恒见眼前魔修收刀,又挥手撤去结界。
结界一撤,陆恒身形就已出现在高台之上。
孔九思的丹田,已被释空单手穿透,妖丹正在对方手掌之中。那只掌握着他性命的手,正欲发力,将那妖丹碾成粉末。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释空手腕之上。
“不要杀他。”
陆恒说到。
孔九思心里怒骂,这佛修都入魔了,你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这么一句有什么用,赶紧打晕他才是正道。
那手,却停了下来。
随后毫不反抗地被陆恒带着,抽了出去。手掌之上,被红莲之火覆盖,没有染上半丝鲜血。
释空浑身皆沐浴在红莲之火中,只有陆恒握着的手腕那处,跳动燃烧的火焰悉数避开,不愿伤他分毫。
这红莲之火,受释空所操控。陆恒眉头微皱,想起一事来。释空乃是吞噬之体,曾吞噬白泽精血。
借这吞噬之体的神通,释空根本就执念心魔未消,而是将金色佛珠投于其身上的红莲之火吞入体内。如此就能离开第八十一层,代价便是至此往后,要日日受这红莲之火的灼烧。
陆恒尚在思索之中,就觉得手掌一紧。他垂目望去,只见释空将他手掌握于手中,
“怎么了?”
陆恒轻声问道。
释空不言不语,只是手掌虚虚一握。蔓延在整个空间的红莲之火,化作一道火龙,奔涌而来。
孔九思厉声喝道:“他疯了,快阻止他!”
不想,那道火龙,却在距离陆恒一尺之处,龙头一摆,直直撞向他们身后。
第七十五层,大半面积都被擂台所据。在那观战高台后方不远之处,便是镇妖塔的塔壁。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如同天雷临世,震得整座镇妖塔几乎都地动天摇。
那火龙身上,迸发出刺目金光,随即化作万千光点消失不见。而塔壁之上,也裂开一道口子。
来自外界的灵气,从裂口之处汹涌而入。
第95章
那道缺口打开的瞬间; 陆恒只觉得释空扯住自己的手,猛的一用劲。
此时释空已在入魔边缘; 陆恒自是不会同他较劲; 顺着这力道一头扎入对方怀中。
只听耳边风声呼啸,转眼间两人已是出现在塔外。
“等等。不能这么走。”
陆恒按住释空的手; 微微用力。
揽在他腰间的手微微松了力道; 却没有放开。陆恒回头一望,只见镇妖塔接近顶端之处; 裂开一道口子。
镇妖塔乃是一个整体; 这道裂缝一出现; 就被压在整座塔的妖魔感知到。被困于镇妖塔千万年不见天日,又不甘心身归天地的妖魔; 岂会放过这绝佳机会。
瞬息之间; 镇妖塔就被塔内妖魔暴动之力; 震得塔身微微摇晃。
顶端佛珠金光大作; 红莲之火顿时从每一层塔身及地面之上冒出; 只听内里传来阵阵凄厉嚎叫,痛苦异常,总算是暂时把塔内妖族压得不能动弹。
然而; 即便是身然红莲之火,一只五彩斑斓的孔雀依旧是从那处缝隙挣扎着腾跃而出;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黑色魔气。
“不能放他们走。”
腰间的手依旧是不动,陆恒心知; 释空此刻被心魔所控,除了心中执念,外界任何事都不关心。
现下情况紧急,他也没有时间去了解释空此刻心中执念为何。
他干脆豁出去说了句:“把这两人打回去,你心中所想,皆可满足。”
揽在陆恒腰间的手总算是松开,释空看了过来:“可。”
“我对付孔九思,你对付战刃。”
陆恒这般安排,是怕释空把孔九思一把捏死。如今本源不知下落,本源之树那边被巍门村的邪肆浑浊之气倒灌而入,尚且有饕餮包不食能将局面稳住一二。
孔九思乃是神鸟孔雀留在乾元大陆上唯一的血脉,若是他在这个时候死了,光是他体内所蕴含的恶意,大概都够包不食消化一段时间。
那巍门村的怨气,又该如何处理。一旦怨气失衡,大陆之上便是瘟疫四起,灾祸频生。
两人几句交谈,孔九思和战刃已挣脱佛珠的金光大网,向着两个方向逃窜而去。释空见状,身形一动,就拦在那道黑雾之前。
黑雾被阻,化为人形。战刃二话不说,手中长刀一扬,顺势就攻上前去。
魔修脸上甚至带着狂热兴奋之情,在他看来,畅快淋漓地打上一场,可比逃命什么的重要多了。
孔九思这方,动作更快。天生灵兽尚未离开乾元大陆之时,速度最快之妖,莫过于鲲鹏。振翅,便是千万里。
细细算来,孔九思可以算是鲲鹏的子侄辈,虽及不上鲲鹏之速,一心逃命却也是不慢。陆恒的速度自是及不上飞禽一族的天生灵兽,想要拦住孔九思并没有那么简单。
陆恒对付孔雀倒是很有经验,他身上光芒一现,青首墨身的巨蛇就出现在半空之中。
妖王巴蛇现身,气势滔天。即便此刻妖躯并不完整,镇妖塔内又蠢蠢欲动的妖族,也被威势所压,暂且平静下来。
蛇族与飞禽一族乃是死敌,猛禽捕食蛇族,蛇族也以飞禽一族的蛋以及幼崽为食。如蛇族同飞禽一族相遇,那边看何方血脉更为纯粹强大,便能压制对方。
孔九思身具孔雀血脉,不惧其他蛇族。
然巴蛇原型在此,即便是孔九思的父亲神鸟孔雀在此,也会忌惮一二,更何况是在塔中被压了千万年的孔九思。
出于血脉压制的天性,那只一振翅就化作流光想要逃窜而去的孔雀僵在了原地。待到他将从血脉之中升起的恐惧感压抑下去,陆恒已经拦在他的身前。
“陆恒,同为妖族,你如此对待同族?”孔九思心知自己打不过对方,还试图以情动人。
“废话少说。”陆恒懒得和这巧言令色之徒多废口舌。
蛇尾一甩,就重重击在孔九思腰间。
孔九思被他一尾甩出去数丈之远,眼见着又要进入镇妖塔范围之中。他心中怒极,尾羽一张,万千光芒自其上迸射而出。
陆恒岂会再让他得逞,嘴一张,一道与他鳞片同色的毒雾就自口中喷出。
之间那七色彩光,一遇到巴蛇毒雾,就变回流光溢彩的羽毛,瞬间就失了光泽纷纷落地。
孔九思根本无心战斗,他只是借这尾羽之毒迷惑陆恒。尾羽之毒一出,他连看都没看上一眼,就向着另一个方向一头扎去。
蠢货。
孔九思心中暗骂一句,回头看仍在同尾羽之毒纠缠的陆恒,随即就一振翅,要离开此地。
不想,他才一回头,就看到迎接自己的乃是森森獠牙,拦在眼前的不是巴蛇又是何物。而那在同尾羽之毒纠缠的那尾大蛇,身形渐渐扭曲,化作巴蛇毒雾,将那些尾羽一一侵蚀完毕。
陆恒一口咬在孔九思翅膀之上,注入毒液。
孔九思只觉得身体慢慢麻痹,思绪虽是清醒,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动弹。
陆恒身上光芒一闪,又变回人形。孔九思也在他灵力强制下,变作人形。
他拎着孔九思的衣领,隔了数丈的距离,将其粗暴甩入镇妖塔的那道缝隙之内。金色佛珠威势尚在,陆恒可不想凑上去自讨苦吃。
局势慢慢稳定下来,陆恒在神识之中同西瑞沟通,令其做好准备。只等释空把战刃抓回来,便动手修复塔上这道裂缝。
却不想,天崩地裂之声自脚下滚滚而来,犹如地龙翻身。陆恒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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