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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有圆时花会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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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住气”傅予大喝一声,双臂抱胸,神色严肃。
  白暮雨四肢撑地,汗如雨下。
  一醒来就被拉出来要求做这种高难度动作是怎样,他不是被讨厌了吗,难道不是该被驱逐出去吗,当时那些人明明是想杀了他,现在又要接受他吗!
  白暮雨心中明明担心自己以后稍不留神就被灭了,可是却又止不住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不管怎样,他还是被人需要的不是吗,这些人需要他,所以才会就算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怎么喜欢他,可是却没办法,他们还是要他帮忙。
  “嘿!”沉声一吼,白暮雨绷紧了身体,攒足了劲,颤颤巍巍支撑住身体。
  坚持,一定要坚持,还不到放弃的时候,只要自己够努力,说不定这些人某一天真的就会接受自己。
  少年的脸上闪耀着光芒,挣不开的眯眯眼灼灼生辉。
  傅予满脸嫌弃皱了皱眉,心道:这小子脑子里面又想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种地狱一样的训练有什么好开心的,想当初老子入门的时候练了一天,痛了好几天都下不了床,真是,人傻脑子还不灵光,他怎么就带了这样的人回来。
  哎!
  傅予深深为自己把一名无知少年拉入地狱感到愧疚,可是现在人已经来了,想退货的话也没办法了,入了净灵门,哪有想走就走的道理,再加上那鬼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暗属性,传出去这小子肯定会被鬼门关的人给抓走的……
  算了,还是好好教吧……又在心中叹了口气,对于半年以后的演武大试反正他是不报任何希望了,到时候只要白暮雨能保住小命他就万分佩服自己的能耐了,绝对要把他教的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为止。
  完成了第一天的训练,傅予把已经累成了一块破布的白暮雨拎回屋,满脑子琢磨着该怎么把这个双属性的废物草包练成才,忧心忡忡地回去准备第二天的训练了,像他这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人,为什么要干这么细致的活,真是……哎~~~
  白暮雨躺在床上,一边的手脚垂落在地,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就差临门一脚估计手脚就要废了。
  迷迷糊糊昏昏睡去,不一会儿,屋子里便鼾声如雷,呼噜噜没心没肺。
  吱呀一声,一道人影闪入屋内,那人默默走向床前,定定看了一会,抬起手,澎湃灵气萦绕在指尖,顺势而下。
  一阵酥麻游走全身,白暮雨浑身瘙痒难耐,睫毛轻颤,脑袋还是昏沉沉跟不上状态,睁开眼,一团黑影模模糊糊在没有光亮的木屋里看不真切。
  身子没有那么沉了,白暮雨疑惑道:“谁?”半夜三更跑到他的房间里,额,到现在都没出手应该不是想要害他的人,像他这种毫无价值的普通人,有哪路神仙会特地来暗算他,所以白暮雨对于诡异的人影特淡定地毫无危机感。
  那人默不作声,白暮雨也不急不怕,趴在床上等着下文,只要不是要命,一无所有的就是有胆儿什么都不怕。
  呼,一道火焰在屋中亮起,点亮了黑暗,照亮了半张人脸,烛光摇曳。
  白暮雨看着眼前笑得和蔼可亲的人,虽然是不认识的人让他心里有点紧张,可是这人笑得慈眉善目,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白师侄,现在身上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张如柏笑语盈盈道。
  白暮雨动了动手指,哪还有刚才死去活来的酸痛感,是这人帮了他!
  白暮雨恭敬问道:“您是?”
  “哈哈哈”张如柏爽朗一笑道:“我是你风自在师父的同门师兄,你和其他人一样叫我张师伯就好。”
  白暮雨愣了一下,连忙起身端正跪坐在床上道:“不敢,晚辈什么都不懂,前辈不耻笑我已经很感激了”白暮雨实话实说,让他和其他人平起平坐还认师父,这样的美梦只能干做做,要成真他还不够资格。
  白暮雨虽然有时候乐观地不知死活,可是事实上,他自己处在什么立场是非常清楚的,正因为知道地太明白,所以才能知道该怎样隔着一层,雾里看花让自己活得高兴。
  “呵呵呵”张如柏和气地摸了摸白暮雨的脑袋,亲切地就如同家中长辈一般。
  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关爱,掌心传来的温度模糊了白暮雨的眼。
  死咬住嘴唇,白暮雨颤抖着,激动地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曾几何时,他是多么希望有人能摸摸他的脑袋,疼爱他,夸夸他,就像白夫人每次对哥哥那样。可是自小就没有父亲的爱怜,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被父亲期待过。三妻四妾,男子有妻妾并不奇怪,可是若不是母亲,父亲就不会死,所以他会被人怨恨也不奇怪。
  一个金屋藏娇的丈夫,一个背着自己妻子偷情的负心人,他的父亲因为母亲负了白夫人,所以哪会有长辈会愿意待他好。
  死死压制住哭音,他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卑微地多么凄惨,不过,以后只要继续努力下去,他是不是可以期待更多。
  先是一个需要他的地方,不管多么讨厌他,他们还是需要他,然后终于有人愿意摸摸他的脑袋,承认他。
  净灵门,他是真的来对了地方,苍天还是愿意好好待他的,不是吗。倒霉总会到头的,以前越倒霉是不是因为之后他会得到越多的幸福。
  “孩子,想哭就哭吧,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和我说”和煦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耳畔,心中那根一直紧绷着,无时无刻都在拉扯割裂着心脏的弦瞬间崩裂,白暮雨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委屈也好,痛苦也好,十六年积压在心底的一切此刻找到一个微薄的缺口,只是接触那么一点温暖就让白暮雨崩溃到失控,他的哭声越来越大,嚎啕宣泄。
  屋外,一人藏在树后,默默关注着屋里的动静。
  张如柏拍了拍白暮雨的肩膀道:“孩子,看来你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虽然是双属性有点困难,但是只要好好修炼一定能光耀净灵,哈哈”
  接二连三地被肯定,白暮雨简直激动地快死过去了,他现在看着张如柏的神情就差烧一炷香好好拜拜了。
  “谢……谢谢”白暮雨抽泣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满眼心酸,不胜感激道:“张……我真的可以叫前辈您师伯吗?”
  “哈哈,傻孩子,这还用问吗”张如柏笑得一张老脸上的褶皱都开了花。
  狠狠吸了把鼻涕,白暮雨跪下来磕头道:“张师伯,请受晚辈一拜。”
  张如柏爱怜地看着白暮雨道:“孩子,修炼是很辛苦的,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有才能的人终究会夺目于世,你会成功的”
  “嗯”白暮雨重重点头,一定,他一定可以的,只要他努力,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接纳他。
  风自在抿着唇,冷眼看着白暮雨脸上充满了希意地认真神色,修道之人眼神太好,无论是想看的,还是不想看的,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人心真能简简单单一如表面嘛。
  暗下双眸,一袭白衣消散在清爽夜风中,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净灵门都舒适地提供着大自然的馈赠,不管是谁,这样一片世外桃源总会让人产生错觉,以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千疮百孔都深埋着,掩藏在最阴暗的角落。
  

  ☆、贱民也配修道

  找不到翟静帮忙,傅予便拉了其他人和他一起想办法教白暮雨。
  这小子根基实在太差,昨天锻炼了一天,吸收自然之力的方法也教了,可是到最后验收的时候还是一点灵气的流转都没有。
  明明是一个有资质的好苗子,却被什么暗属性给坑得跟个废物差不多。
  “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教他”傅予皱着眉问身旁的弟子道。
  “傅师兄,常言道狗急也能跳墙,白师弟资质特殊,说不定需要下狠手才能激发他的潜质”那弟子看着白暮雨思索了会道。
  “说的有道理,那,这要怎么逼?”傅予摸了摸头,这凡人要怎么逼才能不会一不小心把他给弄死,生死攸关什么的,他真怕自己控制不好分寸。
  见傅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那弟子自告奋勇道:“如果师兄不嫌弃,就让师弟我来教如何。”
  傅予眼睛一亮,连忙甩锅甩地干错利落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林师弟,拜托了。”
  “不必客气,师兄”
  傅予哈哈笑了几声,既然有人帮忙,他便乐得偷了闲,去找翟静那斯算账去了。
  白暮雨正照着昨天那样,四肢撑地练得满头大汗,幸好有张师伯,要不然他今天肯定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一双碧色布鞋出现在眼前,白暮雨微微一愣,看这鞋子是男人的尺寸,可是有哪个男人会穿这种颜色的鞋子,这也未免太骚包了。
  慢慢抬起头,背着光,白暮雨看不清那人的脸。
  只听他缓缓道:“白师弟,听说张长老对你厚爱有加,命人好生关照你,师兄我入门的时候资质也不差,可是没有师弟你这样被人看重,想来师弟的双属性定有什么了不起的门道,被人这样寄予厚望”,林爽凉凉道。
  刚才在傅予面前还是一副笑语晏晏的和气模样,但是现在只有他们两人,林爽连一个正眼都不想瞧白暮雨,就是嫌脏。
  他原本是想拜在张如柏底下的,可是张如柏却对他不感兴趣,如今,一个来历不明的渣滓居然可以得到长老的亲睐,简直可笑至极。
  他有什么地方不如人,论家世,品貌,前途,他样样都出类拔萃,如今虽然拜入其他长老底下,可是到底是不如预期。
  而这人,先是师承风长老,接着又受到张长老的看重,明明是一个歪门邪道,暗属性,谁不知道那是鬼才有的东西,这人怎么可能是个什么良善之辈。
  哼,我林爽今天就要替天行道,灭了你这个败类。
  “师弟,你属性奇特,需要特殊对待才能激发你的灵力,来吧,跟我走”林爽轻抚着一边垂落的发丝,淡笑道。
  白暮雨听着这人阴阳怪气自说自话,心里不知怎地呼啦啦升起一阵寒意道:“傅师兄呢?”以前也有人这样对他这样说话,通常后面就是一顿恶整,人们只有在居心不良想要让他上当受骗时,才会拐着弯跟他说话。
  “师兄有事,叫我来教你”林爽笑不及眼底缓缓道。
  “……”白暮雨一声不吭站起来,和那人保持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师弟,我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林爽悠闲摸了摸嫩绿的枝叶,心情不错道。就是不知道待会要编个什么理由来解释这小子是怎么死的,嗯~~随便编一个吧,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
  白暮雨默默跟在后面,心里不安极了,听了林爽的问话,心不在焉道:“一个乡村小镇上的人,不值得多提”
  “哦~是吗”林爽轻慢道:“我家在王都,父亲是朝中一品大员,母亲是当朝皇帝的妹妹,原本我该锦衣玉食过完这一辈子,只不过,奈何身有仙缘,被国师看中,引荐入门。仙门百年如白马过隙,如今入门已二十余载,容颜却还未老去,想必我凡间的父母再见我,定要惊讶万分”林爽一个人自顾自说的好不得意,“那白师弟,你父母又都是做什么的?”
  “……”白暮雨实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半天不吭声。
  未听见回应,林爽不满道:“我在问你话,你怎么不答!”
  “师兄,我父母早逝,他二人音容笑貌全未见过,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白暮雨黯然道。
  “哦”顿了顿,林爽接着开始讲起了他在王都的生活,什么贡品享有恩惠被赐,冬天还可到皇家园林休养,那里有温泉可以洗浴还可温酒,说的都是白暮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
  作为一个小地方出来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普通少年,甚至连一般人的生活条件都比不过的多余的私生子,白暮雨并没有领会林爽冷嘲热讽的本意,他慢慢听着,专心致志地想像着那些自己从未见过的光景,心里面满是憧憬。
  也许有一天,他也可以享受那些快活似神仙的日子。
  咚!
  听得太专心,白暮雨完全没发现前面的人已经停了下来,一不小心撞到林爽的后背。
  “你干什么”林爽惊跳起来,恶心地连连后退。
  真是触霉头,被这个不干净的东西给玷污了,这衣服他不要了。
  “对……对不起”白暮雨缩着身子往后退。
  哼!
  林爽施了个法诀,一道灵光过后,阵阵狂吼从空中传来,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只见一团火光闪烁着黄色如灯笼一样的双眼,围着林爽打转。
  白暮雨两腿打颤,勉强站着,咽了下口水问道:“师兄,这是什么?”
  林爽轻蔑地看着白暮雨道:“这是我养的灵兽,火舞,傅师兄已经教了你运气的法门对吧。”
  “……嗯”白暮雨不安地又往后退了几步。
  “双属性不如单属性纯粹,所以一开始要激发灵力就好比粘稠地泥潭中长出新芽一样有力难伸,所以,你就好好努力跑吧,师弟,用生命的全力来激发你的灵力,不要让火舞吃了你哦,师弟”拍了拍那堆火焰的脑袋,林爽淡笑道。
  “……”呵呵,这是在开玩笑吧,白暮雨退到树干,退无可退。
  吼!
  一声爆吼,火焰忽的窜起,冲向白暮雨。
  白暮雨腿脚发软,惊恐地摔倒在地上,火焰烧到他衣服上,灼伤了他的皮肤。
  会死,他会死,真的会死。
  一声咆哮如惊雷般在耳畔响起,白暮雨滚到一边,险险避过第二次袭击,然后拼命爬起来,用尽全力蹬地冲了出去。
  林爽在后面悠闲看着白暮雨狼狈躲闪的背影,好不容易跑起来,却又被树根绊倒,那滑稽的模样乐得他身子都要笑歪了。
  一个暗属性的贱民也配留在净灵门,跟他在一起修道,这么恶心的事情怎么可能忍得了,赶紧给我烧干净点,快死去。
  翟静捧着张圆脸,皱紧了眉,手里的道法心经被他揉来揉去,要不是这些珍贵的书籍都有法术加持,现在早就已经四分五裂了。
  “翟静,你小子活得很滋润啊”傅予直挺挺从天而降,这么大的架势翟静连一眼都懒得奉陪,依旧愁眉苦脸,愁煞人心。
  “我跟你说话呢,臭小子”傅予毫不客气坐下来,没好气地转过翟静的小圆脑袋道:“你跑的到快啊,全让我一个人来善后,你知不知道教那小子有多累人。”
  翟静没好气地看了傅予一眼道:“就你烦,我不烦啊。”
  傅予被气笑了:“你有什么烦的,每次一有事,你就跟兔子一样跑得比谁都快。”
  翟静翻个白眼道:“那是你自己傻。”
  “什么?”傅予气得瞪圆了眼:“好,你聪明,以后有事别来找我”,说完气呼呼,刷的一下,又飞走了。
  真是,都半百岁数的人了,脾气一点都没收敛。
  他和傅予一同进步,又一同修道,情谊要比其他同门来的深厚。这家伙大呼小叫的性子从来就没变过。
  真好……翟静羡慕地望着天空。
  风长老虽然严格了点,凶了点,可是黑白分明,错就是错,做对了那便没有任何事情需要惊慌。
  可是他呢……
  人人都道张长老为人仁厚,法术高强,虽然筑基的年月晚了点,但意志坚定,学识渊博,有他相助,修道路上不会走任何弯路。
  但是那又为什么,他的师兄一个接一个的都没了。
  师兄们都很好,师父也待他们很好,倾囊相授。可是修道本身就是与天争命,再好的仙缘也敌不过天意难测。
  失踪的,失踪。
  罹难的,惨死。
  每一个都是意外,师父伤心欲绝,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亲传弟子,师父也无意再收其他人为关门弟子。
  不过,这一次,师父却对白暮雨格外上心。
  这本不是什么坏事,但他心里为什么就是这么不安呢。
  修道之人重灵感,有时候一刹那的直觉便能定生死。傅予说他每次遇事都明哲保生,他是怕,怕有个意外自己便会重蹈覆辙,布上师兄们的后尘,这种恐惧毫无来由,却又根深蒂固。
  翟静双手捧着脑袋,忧心忡忡,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撩汉,不,那是意外

  气喘吁吁,胸口热,鼻子热,嘴里呼出的气也热,白暮雨觉得自己就像被扔进了沸水中,再过一会就会被煮熟,死绝了。
  可是无论有多难受,他都不能停下来!
  哗啦!!
  后面的火球又烧毁了一颗树,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深深刺激着白暮雨的神经。
  快点,再快点,他还不想死。
  白暮雨跑的两腿发软,但他撑着自己的每一口气,硬生生坚持着。净灵门占地极广,绿茫茫一片,白暮雨慌不择路,东窜西跳完全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水声哗啦啦,白暮雨双目一亮,急急冲过去,有水就能灭火。循着水声到了近前,看着眼前的光景,白暮雨想哭死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是瀑布,还这么高,那水看上去好深,跳下去肯定会死的。
  为什么天要亡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白暮雨转过头,双眸中倒影出一片红色火光,他的脸上没有了任何神色。他曾有过希望,从绝望里伸手可及的希望,可是这一刻,他明白自己想的有多天真。
  他招人厌恶,从来如此,不管他愿不愿意承受,是不是他的错。
  他默默忍受,不管打骂也好,漠视也罢,他都只能认命。除了认命,他别无选择。而他唯一能选择的,只有是笑着承受,告诉自己没关系,每一天继续不痛不痒地努力活着,或者是痛苦地记住所有,让自己永远活在别人的责难里,在地狱里挣扎着苟延残喘。
  这些都不是他要的,但是他只能这么活到了现在。
  原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找到了可以容他栖生的地方。但是这一切又算什么,明明不是他选择的,他也不想要什么双属性,暗属性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因为他天生就拥有,他就该死吗!
  所有人都要他死!
  白暮雨闭上眼,放任自己向下倒去。
  他已经累了,一直在努力,一直在追寻,一直在逃避,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希望,却原来还是一样,没有人真的期待他,愿意接纳他。
  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了,上苍啊,你要我怎样便怎样,我都无所谓了,若是这次能活下来,我就离开净灵门,永永远远,孤独终老。
  什么都不求了。
  白暮雨扑通掉入水中,那团火球跟了下来,溅起的水滴惊得火球上窜数丈,原处打转了许久,也不见白暮雨上来,火球眯了眯眼,停在上空,静等。
  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出水。
  满心绝望坠入水里,那水潭确实极深,底下暗沉沉,伸手不见五指,若是白暮雨此刻睁开眼,而不是放任自己下沉,他绝对会发现那深处的黑暗有多么摄人心魄,压抑恐怖,仿佛随时会有什么水潭精怪张口大嘴,用硕大的利齿将人撕碎,吞吃入腹。
  白暮雨闭着眼,毫无挣扎地下沉,一点也没有求生欲地被水流卷走。
  若是普通人,这样的水深,这样的时长,早就没了性命。但是白暮雨就像天生从水中而来一样,没有一点不适的漂浮在水中,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有多么异常。
  水流湍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着,把水往上推送。一片荧光出现在头顶,白暮雨闭着眼没有看见上面的光景,若是他看上一眼,就会发现那荧光缓缓流动,明显是一个法阵,就算他初入门什么都不懂,也不会认为这法阵的后面会是个普通的地方,源源生机被法阵送入洞窟内,白暮雨噗通冒出水坑。
  如果他懂一点奇门八卦,就会发现自己所在的水潭是这个洞窟唯一的生门,四周一片死气,源源生机被送入洞内,却又被洞窟内的其他法阵吸收掉生气,一切生命在这山洞内都无法存活。
  如此给予生,又赠予死,若是作为一个牢笼,对修道者来说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吸收的自然之力瞬间就会被剥夺,循环往复,把人折磨地只剩一口气在,何等怨恨才能布下这样的法阵。
  白暮雨浑浑噩噩浸泡在水里,许久,感觉到自己还有呼吸,白暮雨睁开一条眼缝,漆黑的山洞让他怀疑这里是不是就是地府。
  哗啦啦划起水来,白暮雨在水里挣扎着,游到了水潭边,仔细看了看,还是黑黑的没有任何光亮,他这是逃过死劫了吗?可是这里看上去怎么也好不到哪去啊,该不会有什么猛兽匍匐在暗处伺机而动,就等吃他的血肉了吧。
  咽了下口水,白暮雨乖乖待在水里,默默把头低下,只留下半个脑袋露在外面,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谁”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白暮雨被这一声吓得倒灌进一口水。
  “谁……你是谁?”惊慌地四处查看,可就是看不到人影。
  那声音静默了一会,再次嘶哑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人还是鬼”白暮雨颤声道,自从进了净灵门,他连一个鬼影都没碰到过,老是跟着他的那只鬼大爷也不见了踪影,这么久没见鬼,白暮雨都差点忘了自己的体质有多招鬼了。
  幸运的事与他无关,不幸的事他却能样样中的。
  “……”黑暗中一阵沉默,这次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鬼”语气悲凉。
  白暮雨忽地一阵心酸,那人语气中的哀伤传达到他胸中,只有经历过痛苦,才能感同身受别人的不幸。
  这个人和他一样!若不是经历过苦难,哪会这么凄凉。
  白暮雨试着朝声源靠近,趴在水潭边道:“我叫白暮雨……前辈好”,这里可是净灵门,用他的脑袋瓜冷静下来想一想,鬼怪什么的,怎么可能有。所以,除了是净灵门的前辈还会有谁,反正叫前辈肯定没错,这里的人少说都要多活他几十年。
  “前辈……”慢慢咀嚼这几个字,那人在黑暗中淡淡道:“你是净灵门的弟子。”
  “……”这次换白暮雨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净灵门的弟子,若算是,他又怎么会被逼到这里。而且他刚才对天发过誓了,如果这次能活着,他就离开净灵门,再也不奢求什么了。
  “我不是净灵门的弟子”白暮雨黯声道。
  过了一会,那人又道:“你来这里有何事?”
  “……”白暮雨纠结了,这要他怎么说,这人肯定是净灵门的前辈吧,要他说自己被净灵门的人追杀才会到这里,这人会信吗,就算信了,被他以为是图谋不轨的小人怎么办。而且他都说自己不是净灵门的弟子了,再把种种缘由说清楚不是自打耳光吗。最重要的一条,他不知道这位前辈会因为他的暗属性做出什么事来,像张师伯还好,风师父那样不理不睬也挺好,就怕跟刚刚那个疯子一样要他的命。
  思考再思考,白暮雨瞎说自己是来净灵门看亲戚的,会掉进水里也是因为贪玩不小心,而后编完谎话,心脏忽上忽下等着前辈的回应。
  “这样啊……”黑暗中,那人没再多说什么,白暮雨等了又等,没有任何回音。
  “前辈……前辈……”白暮雨喊了几声,不闻应答,他有点着急了。莫不是前辈有什么不测才不能出来示人,以前在茶楼角落里偷偷听故事的时候,有讲到高人遇害,然后闭关养伤什么的,听上去都是很严重的事,这位前辈难道也是身受重伤?
  “前辈,你是不是受伤了,有什么不便吗?”白暮雨走出水潭,摸索着向着声源前进,洞窟内太黑,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手被石子扎的深疼,白暮雨站起来继续前进。
  如果是以往,他才不会这样主动接近别人,可是这位前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他觉得不能不管,也许是那种感同身受的悲凉击打着他的心门。
  来来往往遇见许多人,从来都是他一个人苦闷,一个人默默舔舐伤口,其他人的酸甜苦辣全都与他无关,没有人能理解他,他也无法走进别人。但这位前辈不一样,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从来没有人让他感到过这种悲凉意味,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吸引着他,让他无法不接近。
  脑袋不知何时眩晕起来,白暮雨一个不稳,又摔了一跤,身子歪斜倒下,脑袋磕在一件物体上,右手不知道按在了什么地方,脚下踉跄打滑,白暮雨双腿虚浮,一点力都使不上来,刚才在水里还好好的,怎么一出来感觉就跟要废了一样,到底是累坏了。
  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手下,白暮雨靠着那点力道,支撑着不倒下。脑袋靠着的东西硬邦邦的,非常不舒服。稍缓,白暮雨感觉有微弱的气息喷扶在颊边,一愣,明白过来是那位前辈的肩膀,白暮雨慌张抬起头,手下的力道撑得愈发用力。
  “嗯哼”一声低哼传来,听上去非常不舒服。
  “前辈你没事吧”白暮雨焦急地探出手,想要确定对方的情况。手掌凑到对方脸上,虽然这样做有点失礼,白暮雨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确定一下前辈的情况,毕竟现在这里就他一个人,能帮前辈的只有他。
  “……没事”嘶哑地声音在耳畔响起,呼吸稍微变得急促了些。
  白暮雨这下更担心了,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声音情况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刚才是不是碰到了前辈的伤口,让他伤的更重了。前辈大度不跟他计较,他可不能不知轻重,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前辈对不起,我刚才是不是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了,前辈你这里有火吗,要我帮你看看吗”白暮雨再次探手摸向自己刚才碰到的地方,不知道是哪里,严不严重。
  “无事!”燕翎风连忙伸手阻止白暮雨,而后忽地一顿,他,能动了!

  ☆、你还敢来!

  白暮雨的手停在半空,前辈刚才的语气明显急促地带着些恼意,知道自己可能又惹人不高兴了,白暮雨黯然后退,乖乖站到一旁。不过他身上虚的厉害,这会儿感觉晕的又有点重了。
  白暮雨晃了晃脑袋道:“前辈,你这里是不是闷得慌,我感觉有点晕。”
  燕翎风循着声音看向白暮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于他而言,有光无光都是一样的,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他的耳力。
  心跳声稳稳当当从少年的体内传来,没有一丝谎言的波澜,但是若不是因为轻信他人,他又怎会沦落到如今这地步,燕翎风不痛不痒道:“是吗?”,这山洞唯一的生门只有水潭,这人是假装还是真傻,还不能下定论。
  白暮雨两腿发软,连站着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扑通一声,白暮雨双膝跪地,朝着燕翎风行了一个大礼,脑袋不听使唤朝前栽倒,幸好磕在了一个软硬适中的地方,要不然这一磕非磕出血来。
  燕翎风脑门青筋暴起,但是他还是非常有涵养的不吭一声,嫌弃地把白暮雨靠在他腿间的脑袋拨到一边,让他顺势滚到地上去。
  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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