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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君仙骨-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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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倾得到消息赶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养孩子的北堂旼,问道:“你真要把她送走?这可是你最后的族人了!”

北堂旼严肃的点了点头:“你说是选一个什么样的家庭,既能教好她,也不会让这孩子受委屈,果然还是……”

“等等等等!”苏倾打断北堂旼,“要是想保护她,教导她,带在身边不是更合适?”

北堂旼怕吵醒小孩子,轻声道:“我……我没有资格养她。”

“……”苏倾什么都知道,神情也苦涩起来,“那要找谁?”

“我仔细思考过了,有一个人挺合适的,你也认识,”在苏倾困惑的目光下,北堂旼缓缓道,“年纪合适,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家里有钱有势,不是个会过分溺爱孩子的性格,也不是甩手掌柜。”

苏倾嘴角抽搐:“你说的,不会是叶巍吧?”

北堂旼点点头,苏倾道:“你当初让我去接触他的时候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且那家伙……那家伙怎么就能养孩子了?作为一个爹来说,他只有做饭好吃一个优点!”

北堂旼诧异道:“我本以为你和他关系很好的,怎么,不是这样吗?”

苏倾:“好不好的,也不能证明他就能当爹了!”

“当初为什么让你通过镇西王接触越王的原因,我一直没和你讲,”北堂旼道,“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越王叶巍活着的意义,”北堂旼沉声道,“会牵连整个人界的。”

一晃十六年多,他总算等到了作为“凶手”,可以把一切都还给那孩子的时候,或许叶雅提剑杀了他是最好的结果,但北堂旼也没想到,叶巍一个浪荡子,再加上苏倾的潜移默化,把叶雅教成了一个怀藏一颗仁心的好孩子。

他不得不庆幸,当初选对了人,作为长辈,叶巍比他合格多了。

北堂旼闭了闭眼,转身先是对予霖一拜,道:“明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救得了,愧对真人四百年前的赏识。”

予霖没有应答,眼神复杂的静静看着他。

“越王殿下。”

云青月道:“怎么?”

“北堂一族无法修仙,因此于卜算一途无法涉猎,而且,不管是与卜算第一的玄磊真人,还是你身边的予霖真人相比,我都没有可比性,但是,我还是看到了一些东西,”北堂旼正色道,“六界之中不知有多少人期待着你的所作所为,请你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护好自己的性命,我只能说这么多。”

这份“警告”着实是有些莫名其妙,云青月和予霖同时愣了愣,脑海中忽然闪过一段回忆,云青月道:“竟是……如此吗?”

北堂旼:“赐予先祖力量的凤凰之神,或许是从那个地方来的,我说这些,你明白吗?”

云青月缓缓道:“十年前,有一个老头儿,对我说了和你差不多的话。”

北堂旼一愣:“是谁?”

“他已经去世了,一个老和尚,”或许正是在天地看来无法改变命运的人,知道的反而更多,云青月对北堂旼点了点头,“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了。”

在叶雅的注视下,北堂旼背过身去,什么都没和她说。

北堂旼朝着被钉在石壁上的玲珑走去,途中,他忽然停下来,捡起了玲珑打斗时掉落的赤箫。

玲珑的突然到来,打乱了北堂旼所有的计划——四百年之后,两个人终于还是以敌人的姿态站在了对立面。

箫还是他补过裂缝的那支,却变成了赤箫,那人也是,蓝衣变红裳,物是人非。

四目相对,玲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怎么,你还想问我怎么变成这样的吗?北堂旼,你现在要我解释了吗?”

“我没能与你一路同行,”北堂旼道,“是我对不起你。”

笑声仿佛被切断了一般戛然而止,玲珑看了北堂旼良久,双眼浮现出淡淡的红色:“晚了,说什么都晚了,我现在是民族罪人,北堂旼,你救不了我。”

第118章 共死

共死

李然能活下来,是因为心魔,心魔是为了折磨身为李轩儿子的他,又怎么会让李然如此轻易死去,不如说从一开始,心魔的目的就是让北堂旼亲手“杀死”李然。被视为希望的人亲手杀死,是对李然最大的折磨,心魔就期待着李然经受不住崩溃,然后他吞噬李然的灵魂,从此这个身体就彻底是他的了。

李然复苏的时间是心魔把控的,没有北堂旼那么晚,可等他挖开陵墓出来的时候,面对的金陵只剩下了残垣断壁。

他连家都没有了。

他像行尸走肉一般走在街头,听着人们讨论陈国因何而灭,灭国的那场大战是如何惨烈,而所有人讨论的结尾,总要厌恶的唾弃一个害死了先帝和先太子的凶手,在他们眼里,就是因为这个人,陈国才最终失去了一切。

这算什么?

李然跌坐在皇城残躯边上,望着满目苍凉。没人愿意来这边,灭国之战金陵披血,这里死了无数士兵,导致此地阴气太重,城下一直刮着令人害怕的阴风,风吹动的声音仿佛是厉鬼在不甘的嚎叫。

李然不怕——那不是厉鬼,那是他陈国已赴黄泉的万名忠魂。

被杀的人活了下来,杀人的却死了,“真凶”成了惨死的无辜之人,被灭族的成了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

其实他从来没懂过北堂旼吧。

看他在那里发呆,没有如预期那样崩溃,心魔在识海里看着,皱皱眉:“你不恨他们吗?”

李然淡淡反问:“恨谁?”

“北堂旼,你父亲,还有……”心魔突然停了,因为他意识到这些人都死了。

“我剩下唯一的仇人,就是你,”李然道,“我会恨你一辈子的,但我绝不会像你预期那样歇斯底里。”

虽眉眼如初,再不见故人。

新帝把李然的玉箫也给他陪葬了,玉是灵物,李然抽出玉箫时,才看见玉箫竟沾上了大片的红色,那红色就像天生的,长在玉里,心魔突然插嘴道:“你擦不掉的,那是带着怨念的血,这箫从此就这样了。”

李然手一顿,道:“哦。”

心魔莫名的很气愤。

箫声缓缓响起,吹彻整个战场,断壁之下坐起吹箫之人蓝衣翩然,本来是首欢快的曲子,却怎么都让人听得不开心。

那是李然会的唯一一首曲子,他天赋虽然不高,但肯下苦工,把这首曲子吹的不下于那些丝竹国手,只是花费那么多心思,想让他听见的人却死了。

死了……

箫声忽然断绝,一口血被李然吐到地上,失去意识前,他依稀还听见了脑海中心魔的喊声。

心魔很奇怪李然的状态,灵魂明明一天比一天衰弱,却还是依靠着什么顽强的不肯放弃,叫心魔哪怕等不及直接和李然开始拉锯战都争不到半分好处,但李然也没心情再去干什么事,身体大部分时间都还是心魔掌控着。

他所幸不再去管李然,凭着能力很快就引起了魔族注意,没过多长时间,他就通过裂缝见到了魔界少君。

魔君不管魔界中事,似乎只是作为重量级武器和象征存在的。

少君对什么事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诸魔都准备在心魔出来后教训教训这高傲的小子,结果心魔是被少君亲自送出来的。

惊掉了一地眼球。

李然不知道心魔和那位少君谈了些什么,只是心魔从那以后一直在四处游走,像是在找什么地方。

李然经历了一番生死,并非分毫未变,他曾在街头听到了一番谈论陈国的言论,痛骂那死去的帝王和兵士无为,等李然反应过来的时候,摊子已经被他掀了,他手中正扭着那人的手,听着哀痛求饶之声,李然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便毫不犹豫的扭断了那人的胳膊。

良善……那又没有什么用。

某天,心魔饶有兴致的喊醒了陷入灵魂沉睡的李然:“走了,再给你看点好戏去。”

他从没打算放过剩下的那些北堂族人,心魔只是在等一个时机,过程中李然一直一言不发,等到那个叫天白的男人倒在心魔脚下之后,心魔问他:“怎么样?这出戏。”

李然木然道:“哦,真可怕,我要吓死了,你怎么那么狠毒呢?”

心魔诧异的看着李然:“你说什么?”

李然道:“怎么?你不就想听这个吗?心魔大人,你好了不起啊,你怎么那么恶毒呢,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存在呢?”

“……”

心魔对人心的深度了解还是差了点,他并不知道心死之后的人都是什么样的,更别说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李然。

心魔的目的失败了。

对于李然来说,要说的话,要道的歉,要悔的罪,统统在那天的回忆中,一次次被演绎到疲倦,他已经连哀嚎哭泣的力气都没有,因为他被世界遗弃了,他所在意的、会在意他的人都死了,没有人会知道他李然被困在这个心魔身边,永生永世被困在这个名为肉身的壳子里。

他恐怕永远都不可能解脱了。

直到那天,心魔再次去找北堂的族人,却和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差点交上手,之所以没交上手,是因为身体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拔腿跑了——李然的魂魄居然下意识的操控了身体。

“阿旼,是阿旼……”李然喃喃道,“是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心魔都没有察觉那是北堂旼,怔愣过后,他对北堂的力量更感兴趣了,正想起身去找北堂旼,识海里,心魔头一次被李然掐翻了,李然眼睛红的几乎像流血了一样,他死死掐着心魔,威胁道:“你敢!”

心魔嘲讽道:“哈,太子殿下这么轻易就忘了那个人是谁?!那是义正严明的北堂灵族族长啊!你的死敌,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居然还想护着他,太子,你好善良啊,像你这样的人,不被杀都可惜了!”

李然的手逐渐收紧,森然道:“用得着你教训我?善良……那种东西我早就没有了。

心魔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本以为我一无所有了,这才放任你占用我的身体,”李然道,“可还有人活着啊,我还有,我还有弥补的机会,哪怕是之后老死不相往来也罢,可他还活着!”

心魔看着李然:“难道不是他不明真相,不信任你,举剑杀了你吗?你忘了吗?!你难道还想着能回去和他玩游戏?!”

“我从未有一日忘记心头的伤!你放心……我会记一辈子,”李然沉声道,“这两件事并不冲突,哪怕要恨他,要和他北堂旼报仇,我也要等到做完我该做的事!我要把我欠北堂的先还上,我才有资格去恨北堂旼!还有你……你这混蛋,你妄想让我给你背一辈子黑锅!”

他没想过回去什么的,北堂已灭,陈国已毁,他们之间隔着永远无法磨灭的血海深仇,终究是……回不去了。

心魔瞪大了双眼,像是第一次见到李然这个人一样。

从此他再未得一日安宁,李然竟然真的开始以一个凡人的魂魄去与他争夺身体控制权,而且还越变越强。

心魔像个发脾气的小孩子似的,在一次去找少君的路上,直接给李然

找了个麻烦,然后把控制权还给了李然,让李然以凡身面对一帮怒火冲天的魔族。

结果可想而知,猝不及防的李然兜头被狠狠揍了一顿。

“一只蝼蚁!”一个魔提起李然,“还妄想接触魔族!”

谁知李然却笑了,嘴角还淌着血,却笑的肆意放纵,群魔怒道:“你笑什么?!”

李然狞笑道:“笑你们,一帮蠢货!你们给我等着……只要我今天没死,你们不把我的灵魂都打碎,我要你们碎尸万段,我说到做到!”

群魔被李然的眼神一看,竟像是被一股寒芒狠狠扎了一下,顿时一个哆嗦。

少君的声音忽然远远传来:“放肆,你们在做什么?”

李然一把抽回自己的衣领,少君走了过来,想扶他:“没事吧……”

李然打开了少君的手。

真的是打开,带响的那种,所有魔全愣住了,李然漠然道:“我与少君合作,这就是少君的诚意?原来少君是如此管教部下的,受教了!”

“……”少君看了他许久,朝方才打过李然的人挥了挥手,淡淡道,“听到了吗?现在,我和我的贵客,永远不想再看见你们。”

这个不想看见的意思,绝不是让他们离开那么简单,少君身后的亲卫立刻上前把他们拖走,李然冷冷看着,忽然抽出腰间佩剑,一剑斩下,直接削了方才提着他那魔的脑袋!

“我向来说到做到。”李然收剑回鞘。

少君仿佛没看到自己刚有一个手下被杀,再次向李然伸出了手。

李然握住那只手,道:“劳烦少君了,往后,叫在下玲珑便好。”

名字什么的,不过是代号。

只是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玉箫之上血色更深。

凡人的力量毕竟有限,玲珑能争得过心魔的时间少之又少,他也不想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去找北堂旼,至于那些北堂族人,在现在的玲珑眼里,也不算什么了。

回想起来,北堂旼说的没错,那段时间的他确实是在自己糟践自己呢。

玲珑的性格一点点扭曲,甚至有的时候,心魔还没来得及杀完手下的人玲珑就苏醒了,他便依照着身体的本能,帮心魔把剩下的几刀刺完。

心魔看着他漠然的动作,忽然道:“你就打算这么折磨你自己?”

玲珑笑道:“怎么,这不也是你希望的吗?”

心魔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直到那天,他听到了一阵哭声,手上的刀骤然停了。

心魔本打算彻底了结了除北堂旼意外的所有姓北堂的,没想到意识被玲珑突然挤走,心魔看着他近乎惊恐的看着两具尸体和那个小孩子,然后落荒而逃。

哪怕是冷血的恶鬼,也能在一个孩子的哭声前瞬间返回人间。

心魔好像有点明白了,那个死也要护着妻子的男人恐怕让玲珑想起了他父亲——当年的李轩并非不顾一切的求死,只是一个父亲的心,让李轩不惜散魂,也想让儿子活着。

不管发生了什么,能活着就好。

而那个孩子,大概让他想起了自己,四百年前那个什么都做不到,崩溃大哭的自己。

原来这就是人类……

心魔笑了笑:“我不想和你玩了。”

玲珑一愣:“什么?”

“你们人类好无聊,我玩够了。”说话间,识海里心魔的身影真的在一点点散去,他笑道,“身体也好,识海也好,全还给你,本来就是你一个人的,只是你还是会有心魔的外表特征。”

“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玲珑突然怒了,“想他娘的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拿我这四百年当什么!我操!心魔!”

心魔只是喃喃重复道:“我玩够了。”

身形便彻底消散。

突然间,他又变回一个人了。

这副身体,大概是人里面最奇葩的存在了,他不再是人类,死过却非鬼,入魔过却非魔。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无所谓,一个人就一个人,反正他不是懦弱的李然,他现在刀枪不入。

很长一段时间,玲珑真的以为云青月是北堂旼选来对付他的,就连那个活下来的小孩子都给了他,所以在襄阳,他特地出现在了云青月面前。

然后,直到现在。

玲珑笑道:“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为了活下去我可什么都干了,心魔和魔族少君的交易,马上就要被我完成了,遍布整个晋朝的‘血界劫阵’,这十几年里有魔族参与的血案都有我的指使!北堂旼,我手上可全是血,我……”

“我知道,”北堂旼一直看着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眼神决绝,“我说了,我没能和你一起,是我对不起你。”

“……什么?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久以前我就下定了决心,我也在不得已的时候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阿然,我们都是满手鲜血的人,我有罪。”

北堂旼柔声道:“我不再走了,阿然,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他声音极轻,就好像不是在说什么生死之邀,很简单的,就像四百年前,李然曾无数次对他说的“阿旼,我们一起玩去”。

我们一起……

玲珑完全愣住了,北堂旼上前把问卿抽出来,还叮嘱了一句“忍一下”,这点疼痛对玲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却在听到北堂旼的这句话之后,胸前的伤痛得他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他捂住伤口,下意识抬头,四目相对的刹那,眼前忽然闪过一段记忆。

是白雪皑皑的四百年前。

“天底下除了你我再没有知晓此事的人,可你连同族都要隐瞒,你对自己下手也太狠了。”把自己的剑递给北堂旼,那是两人分别前,天白此生对北堂旼说的最后一句话,“长老曾经教我们的规则,明明你是学的最好的一个,偏偏也是你,犯下了天大的两件事。”

“天白,”北堂旼摇摇头,“其实我从来不是什么愿意守规矩的人。”

“说一句很自私的话,如果,如果今天死的不是北堂的族人,李然哪怕把整个陈国灭了,我北堂旼身败名裂,也要带他逃到天涯海角去。”

“……”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同时以手抵胸,做了最后的北堂礼——“一路远行,君且珍重”。

李然瞪大了双眼,愣愣的看着北堂旼。

没有别人了,终于什么人都没有了。

别再伤害自己,我们都放开一切,一起下地狱去吧,刀山火海也好,十殿阎王也罢。

我们一起……

第121章 番外二·逍遥望月

番外二·逍遥望月

“不如你娶望舒得了。”

沈铠严肃而认真的以双手拄着下巴,神秘兮兮又严肃而认真的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被顾逍刚喝进去的茶喷了一脸。

茶楼里的客人纷纷看来,顾逍道:“沈兄,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啊,反正明年望舒就十五了,我这个当兄长的总得多给她考虑考虑,”能让顾逍紧张成这个样子也很难得,沈铠平静的擦掉了自己脸上的茶水,“苏先生传信说下个月他就带着望舒回长安了,可我马上就要回锁沧,我得早做准备。”

顾逍皱眉道:“殿下不喜欢这样吧?”

“她哪是不喜欢,她那脑袋,是根本没考虑过,然后一让她考虑,她就觉得麻烦,干脆说自己不喜欢。”沈铠摸出一个小本子,又抽出一支笔,头痛道,“我还能不知道她什么德行!”

“……沈兄,”顾逍困惑道,“你在写什么?”

沈铠翻过一页:“哦,我这两天记录的世家公子名单。啧,单是武力值这点,就刷下去了一大半……”他叹息道:“顾兄,你说我容易吗?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她还从来不叫我一声哥,哎,不过没办法,谁让我没有被催婚的后顾之忧呢,嘿嘿。”

沈铠越说,话里的意思越得意。

顾逍沉默了一阵,手下意识的敲着剑鞘:“沈兄……”

沈铠一拍桌子:“既然你反应那么大,我就可以把你从名单上划掉了!”

“不行!”

顾逍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沈铠差点把册子扔出去,茶楼里的人又纷纷转头,顾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坐了下去,沈铠拄着脸看他,语气挪耶:“顾兄啊。”

“咳,”顾逍顿了顿,“那是,那是越王爷,让你弄的吗?”

“怎么可能?巍叔那放养政策你也不是不知道。”沈铠耸耸肩,“我就是觉得……望舒那性格,要是没人提着她,很容易就没影了,我都做好这事被她知道我俩打一架的准备了。”

顾逍正色道:“怎么会,长安里没有几个姑娘长的比殿下好看的。”

“也没有几个姑娘比她家大业大,比她上蹿下跳,”沈铠望天道,“上次回来,她碰到人调戏良家妇女,出手救了那姑娘,结果因为她当时穿的是男装,那姑娘一哭二闹的要以身相许,要不是巍叔出手把那姑娘骗走了,到现在还没完。”

“额……”

“上上上次,在酒楼里教训了酒后闹事的几个富家公子,其中一个是楚国公家的长孙,大概是被打傻了,非得闹着要断袖和她私定终身去,知道望舒是姑娘后在家里寻死腻活的,楚国公在早朝上和巍叔差点打起来,结果被巍叔气厥过去了……”

“……”

沈铠盯着他:“所以我说,不如你娶望舒得了,看在救命之恩的面子上。”

那救命之恩是我的面子吧?

顾逍咳了两声,觉得自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放下茶钱,起身道:“宫里换防的时间快到了,沈兄,我先走一步。”

望着顾逍远去的背影,沈铠挠挠下巴:“我这任务算是完成了吗?哎,这哥当的太不容易了,望舒回来让她请我喝酒!”

远在八百里开外,毫不知情的叶雅打了个“喷嚏”。

顾逍没能直接回去,他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同僚,令顾逍奇怪的是,同僚正被一个小贩拦着,小贩滔滔不绝的讲着什么,同僚的脸居然是红的。

于是顾逍一转方向,上前问道:“向明,怎么了?”

向明一愣,看到他来松了口气,笑道:“买点东西买点东西,这小贩的嘴太能说了。”

小贩嘿嘿笑道:“我都说成这样了,爷还不买下吗?这位公子,您们是同僚吧,您也劝劝,这给姑娘送东西,怎么能随意呢!”

顾逍笑着看向明:“姑娘?”

八尺男儿的脸全红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小贩一瞄顾逍,觉得这个肯定是豪门大户出来的,肯定有戏,立即转变了攻势:“这位公子,您看我这摊子啊,要什么有什么。就这个簪子,今年长安里最流行的款式!要是送给您想的那位姑娘,她肯定特别喜欢!”

顾逍:“……”

向明诧异的看向他。

顾逍心想:“望舒那么多年都没在长安里好好待过,她怎么会在意这是不是长安里最流行的款式。之前倒是见过她穿裙子……可还不是嫌一堆饰品在头上太沉,死活不肯束发。”

小贩接着喋喋不休道:“先不说姑娘会怎么觉得,您就说这簪子要是戴在她头上,您觉得好不好看?”

顾逍:“好看……倒是好看……”

心里又想道:“望舒那么跳脱的性格,簪子什么的哪怕缝头上都会跑没的,送她套银针她说不定更高兴。”

小贩又道:“您看我这做工,不输给百年老字号七宝阁啊!七宝阁的东西还都是量产的,容易撞,我这可是独一份!”

……长宁公主要是哪天开窍了,越王和陛下肯定把天底下最好的首饰都堆在她面前任选,跟那些进贡的首饰比起来,七宝阁也算不了什么吧。

说了半天,顾逍还是闷在那,小贩叹了口气:“公子啊,这簪子也不贵,对您不算什么,可您送给那姑娘了,从此她每天早上一束发就能想起来您,这可是几千两银子都换不来的长情啊,您怎么就不舍得这点小钱呢?”

顾逍怔愣许久,终于犹豫着开口道:“簪子就不必了……那个,你这里能不能定作个别的,要做工最好的,价钱不是问题……”

向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想:“回去可有八卦聊了。”

江南什么都好,就是太潮,昨天晚上还忘关窗户,叶雅一觉起来,感觉都不用洗脸了。

说归说,在床上挣扎了许久,她还是起来洗漱完,去敲隔壁苏倾的房门:“师父!难得啊您比我起来的晚!”

半天没人回应,叶雅正纳闷,端着早饭上来的伙计道:“昨天和您一起来的客官一大早就退房走了,这是他给您订的早饭,对了,还有这个纸条。”

走了?纸条?

难道有什么得急病的?那也不可能连叫她的功夫都没有啊!

叶雅手上端着盘子,用脚关上门回到屋里,叼了个包子才去看纸条,上面的内容是苏倾和她一脉相传的被云青月称为“鬼扒”的字:

“徒儿,考虑到你十四了,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是该让你一个人多经历点风风雨雨了,你就从江南一个人回长安吧,记得要医治好一路上见到的所有病人,不用找钱,所有的钱我都拿走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用着急,能赶在今年过年之前回来就行。”

叶雅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钱袋,才记起来昨天苏倾就让她把钱都给他保管了,她当时还疑惑为什么呢。

“……靠!”身无分文的叶雅终究没忍住,包子掉回盘子里,“我这是被爹和师父联手坑了?!”

还过年之前?!师父到底是对她多没有信心啊,她都十四了好吗!

等等……

叶雅仔细看了看那句“记得要医治好一路上见到的所有病人”。

以前做过这种考试,这句话包含的范围是她哪怕路上碰到个乱葬岗也得上去翻一圈,看看还有没有没断气的,照这么来说,要她过年之前赶回长安,那时间还真是挺紧迫的。

说到底不就是考试,怕什么!老爹以前自己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呢!

叶雅信心满满的吃完了早饭,退了房间,然后刚出客栈大门没走几步,就被南方的无形寒冬攻击卷了回来。

掌柜的在柜台算账,看她这样,笑道:“客官初来江南吧,这南方的天气啊,就这样!”

最终,因为昨晚帮犯了哮喘的掌柜施针,掌柜的友好赞助了她一件外袍,连昨晚的房费也给叶雅退了。

叶雅在落脚的镇子里转了好几圈,确定自己在不抢医馆生意的情况下,她连乞丐都没放过,再逛下去估计捕快就得以为她是人贩子了。

没有需要她的病人,刚想离开的时候,叶雅看到路边的馄饨摊正冒着滚滚热气。

全国客栈的早饭都一样,也就是能吃饱的范围,叶雅嘴里没味,又有无形打击,现在都快日落了。她看看摊上人又挺多,感觉味道应该不错,就坐了下来:“老板,来碗馄饨!”

百无聊赖等着上馄饨的时候,一个白衣的道士走进人满为患的摊子,四下看了看,走过来问道:“小友,可否拼个桌?”

道士腰间横着一管断箫,看起来没比她大太多,话语柔和里却带着股理所当然的老气横秋味道,不过叶雅没奇怪,修道的除了他们自己,没人能轻易知道他们到底多大了,指不定这就是个百八十岁的老爷子。

她点点头:“坐啊。”

白衣道士乐呵呵的坐了下来,似乎是很饿了,叫了两碗馄饨,又挪了挪另一侧的长凳,叶雅搭话道:“这位道长,看服饰你是五渡城的吗?”

“对啊,”白衣道士依旧笑眯眯的,让人看了很有好感,“小友,你是郎中吗?”

叶雅旁边放着药箱,身份呼之欲出,便点了点头,白衣道士赞叹道:“这么年轻真是了不起啊!”

正巧叶雅的馄饨来了,白衣道士又问道:“我是刚来,虽然小友你的口音听着也不是本地人,但你吃过这馄饨吗?”

“没有,”叶雅往汤里加着醋和辣椒,“我马上要走了,顺道吃一顿。”

江南的调味品都清淡,叶雅把桌子上本就不多的醋和辣椒都加没了,感觉味道还是不够,又从隔壁桌子借来辣椒,白衣道人盯着那可疑的深色的汤盯了一会儿,笑道:“小友……是蜀中人?”

“算是吧。”尝了口汤,味道总算够了,“道长从五渡城那么远的地方来这里,是来除妖的吗?”

白衣道士从摊主手上接过自己的两份馄饨,道了声谢,才道:“不全是,家妻说想来这边看看,顺道检查一下有没有邪祟闹事……阿蕊,你看这馄饨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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