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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町小屋事件薄-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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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林鸽抹掉脸上的水,把金发别到耳后,极细的水线编织其间,光下忽隐忽亮,末端不断滴落水珠,顺着修长的颈线一路下滑,没入领口。
他松开了祝鸪的手,自己扶上木轴,稳了稳,翻上第一个横板。
“你当心别掉下去。”祝鸪没动,不放心地看着他,怕他一个站不稳摔下来,自己还能扶一下。
林鸽惯穿衬衣,祝鸪甚至怀疑他衣柜里全是各种不同款式、不同颜色的衬衣,从长中短袖,修身到宽松,每天一换,很少重样,还经常当成睡衣穿。
他刚睡醒时解开几颗纽扣的样子祝鸪见过,锁骨线条下隐约有肌肉轮廓,和他想象中不大一样。
后来转念一想,林鸽这样注重形象的人,会进行身材管理也不奇怪,毕竟一米八几的个头,如果一点肌肉也没有,那和电线杆也没什么区别,更瘦一点走在街上就像一条长筷子。
他的肌肉并不夸张,是刚刚好的线条。但祝鸪看着他往上爬时,过过水的衬衣紧贴着胸腹,居然勾勒出几块结实的腹肌。
祝鸪要自闭了,他都没有这么明显的腹肌。
他别开了视线,不再关注林鸽,翻身爬上横板,抓着木轴一步步爬向圆心。
两人很快抵达,从圆心的通道离开,去排云霄水龙的队伍。
“喂。”祝鸪拽了下林鸽“要不今天先回去吧,这离店里不算远,明天再刷这个。”
林鸽一直没出声,听到这,忽然笑了:“老板,你可真体谅员工。”
“可这是在约会。”林鸽低声说“你这么公事公办就不好了。”
祝鸪没好气地说:“要不是公事公办,谁坐这破龙找罪受。”
然而这一次坐云霄水龙,祝鸪却没像上次那么狼狈,不知是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还是他全部心思都放在林鸽身上,怕这货手一松,从天上掉下去。
这里的池水不会淹死人,但从高空坠落还是会被猫车送走的。
好在林鸽的手始终稳定,只是从水龙身上下来时虚浮了几步,回去一路都没说话。
回到花町小屋,他就上楼休息了。
祝鸪拿着林鸽的通讯器,给自己切了盘水果,坐在房间里抄清单。
恋爱任务的清单很长,但并不是全部都要完成,有些是必做的,还有些是选做,完成总数达到五十件就可以领取证明。后续任务在领取证明后还可以继续完成,因为花花世界有恋人榜,成就靠前的每个月会发放一定奖励。
不过那点奖励比起花町小屋的营业额可以说是聊胜于无,其实上榜的情侣主要还是为了秀恩爱。
类似接吻这种过于亲密的,祝鸪都直接略过了,只把他和林鸽能完成的抄下来,直抄到最后一条,才发现剥虾这个成就是有的,但挑香菜没有。
“……”祝鸪心想,这货还会举一反三了?
第二天,祝鸪拿着筛选出的任务清单,准备和林鸽出门逛超市。
恋人手牵手一起逛超市这个桥段并不花前月下,属于平淡温馨的那一卦,祝鸪挑出来的就大部分是这种选项,他和林鸽两个大男人做也不奇怪。
他刚下楼,看见了星草。
星草在苍木的指导下,长进了很多,起码祝鸪一眼望过去,能看出她画的是个游乐园。
可能也是因为每天在那里工作,画起来得心应手。
画面上一汪寒池,一座水轮和一条云霄飞龙,祝鸪刚打算夸她有进步,就看见她笔尖正在不停勾画的部分——两个牵着手的小人。
祝鸪清了清嗓子:“你画的什么?”
星草这才看见他,仰起脸笑说:“你和那个大哥哥啊。”
“……”
林鸽打理好下楼的时候,就看见星草拿着张画追在祝鸪后面,祝鸪好像见了鬼一样,冲进卫生间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怎么了?”林鸽走过去。
星草看见他,暗下去的眼睛又亮了:“大哥哥,送给你们。”
林鸽接过她手里的画,这才明白祝鸪为什么是那个反应。
画上两个小人手牵着手,旁边还用彩铅画了一串粉色爱心,就别说画的主角是谁了,单是这画风祝鸪都接受不了。
“谢谢。”林鸽收了画,见祝鸪还锁在卫生间里,看上去一时半会不准备出来面对现实了,又回楼上挑了本水彩画册作为回礼。
“啊,可以送给我吗?”星草受宠若惊。
“没事,我那还有很多。”
“可是……”星草犹豫地翻了翻画册“这里每一幅都比我那张画得好多了。”
“意义不一样。”林鸽说“我这本只是收藏,还可以再买……主要是,你那幅画我很喜欢。”
卫生间里的祝鸪终于忍不住嚎了出来:“你有毛病吗?那画的是咱俩!”
没过两秒,门外传来林鸽带笑的声音:“我已经挂在墙上裱起来了。”
“靠!”
“那我先走啦,下午还要发气球呢。”
听见星草的声音消失了,祝鸪才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看见林鸽的身影。
“你真把那画挂起来了?”
“嗯,我觉得挺好看的。”
祝鸪瞠目结舌地瞪了他半晌,干巴巴地憋出来一句:“我去把它扒下来。”
林鸽平时总是慢条斯理,但出手时速度却很快,一抬手拦住了祝鸪:“老板,我连在房间里挂张画的权利都没有吗?”
祝鸪愣了愣:“那画的是我们。”
“嗯。”林鸽极轻地应了声“有什么不妥吗?”
“……”祝鸪还真说不出有什么不妥,要说侵犯肖像权吧,就俩背影,还一点都不像。
估计林鸽不说,连洛因看见都不定认得出来谁是谁。
林鸽看了眼表:“不是说两点要去逛超市吗?一点四十了。”
“……还二十分钟!”祝鸪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被这只鸽子催着走。
平常不要说提前二十分钟,就是超过约定时间二十分钟,他都未必能到。
林鸽看着他:“去早了超市不开门吗?”
十分钟后,俩人坐班车来到繁华区的超市。
老城区偏僻,只有杂货店,而花町小屋平时的进货都是由送货NPC送来的,祝鸪第一次逛花花世界的超市。
繁华区的超市规模已经接近商场,各种货物应有尽有,看得祝鸪花了眼。他双手插在兜里,和身旁推着购物车闲庭信步的林鸽说:“小时候我和我妈逛超市,她出门前早都列好清单,结果到了超市这拿一个那拿一双,清单上的东西还没齐,购物车已经塞满了。”
林鸽低着头,没接话。
祝鸪发现只要一聊到关于家人的话题他就异常沉默。
相处这段时间林鸽从没提过自己家人,祝鸪猜他家里可能是出了什么不测,换了话题:“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可以把老板买回家吗?”
“滚!”
祝鸪看着林鸽的侧影,心里磨刀霍霍,有点想把他大卸八块煮了。
换个人这样变着法骚扰早被报警抓起来了,但这些话和举动林鸽做出来就不让人反感,还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撩到心弦上。
还好他是直男,要换一个但凡有半点意志不坚定的,现在可能已经栽林鸽手里了。
林鸽推着车,穿进了两排货架中间,停在堆放巧克力的货架前面。
祝鸪一愣:“你喜欢吃这个?”
“嗯。”林鸽指尖轻轻划过吊着的条目价码,落在一盒黑巧克力上,停留片刻,取下来放进购物车。
花花世界的巧克力品牌和现实世界不共通,祝鸪没吃过,也不知道什么牌子比较好,他随便拿了一盒包装符合审美的扔车里,准备回去尝尝。
两人又各自拿了几盒零食,逛到别的区域。祝鸪进来时刚吐槽完他母亲,结果自己也是东拿一手西拿一件的,一边拿一边开启话唠模式:“这肥皂怎么那么便宜?要不买一块……不对,我又不用洗漱。”
“刮胡刀也不用,我没胡子。”
“这种多功能一体刀具瞅着挺方便。”
“三个半价?拿一套试试。”
“限时六折……林鸽,你怎么都不买东西的?”祝鸪终于停下来,狐疑地问。
“我看你买就好了。”林鸽指了指已经快装满的购物车“给你腾点位置。”
祝鸪这才觉得有些尴尬,抬手刚准备抓头发,就被林鸽捉住了:“别抓了,没事就抓头也不怕秃了。”
“那不至于,我祖传基因都是毛发茂盛的,十几辈没出过一个秃头,我爸他……”祝鸪反应过来,打住话头,低头挑拣购物车里的东西。
“这个挺便宜的……这个就不要了……”
林鸽就站在一边静静看着他,像独处闹市的一竖剪影。
祝鸪挑拣完了,腾出一块位置,问:“你真不买东西吗?”
林鸽摇了摇头。
“那你在这等我一下。”
林鸽一愣,看见祝鸪瘦高的身影风风火火地消失在不远处货架口,周围的场景仿佛陡然落寞了。
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褪成灰白色,嘈杂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离去,这世界明明热闹非凡,但和他全无关系。
他是个安静的旁观者。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正常准点更新辽~谢谢翎久树的营养液~
☆、电影院
没多久,祝鸪抱着一大堆巧克力回来。
其中一半是林鸽刚才拿的那种,还有一半是其他品牌的,每样一盒。
林鸽愣了愣。
“难得看你有什么喜欢的,多买些回去屯着。”祝鸪拿起一盒黑巧克力,看着底部“无糖”的标签,皱了皱眉。
店里有顾客咨询过这个问题,据瑞恩的资料库显示,无糖巧克力并不比普通巧克力热量低,一般是供糖尿病人食用的。
他想起林鸽喝咖啡也从不加糖,但平时没见他排斥口味偏甜的食物。
“家里以前有病人不能吃糖,又喜欢巧克力。”林鸽低声说“我每次都买无糖的,习惯了。”
祝鸪不知道该做何回应,想抓头发,手抬到一半又止住了,默默插回了兜里。
他取出清单看了一眼:“结完账我们去看电影吧,这附近有一家电影院。”
二人从收银台出来,把东西都寄存到储物柜,两手空空地去了电影院。
屏幕上滚动的电影清一色文艺爱情片,祝鸪这种看惯了爆米花大片的实在提不起兴趣,最后两人随便买了个便宜又近的场次,座位选在离屏幕最远的位置,方便睡觉。
到卖品部点了一个爆米花套餐,大厅里就响起检票的提示音,人流鱼贯而入,二人也跟着进入影厅。
祝鸪对这类电影毫无研究,听林鸽说这部剧情不错,就买了——反正他是准备进来睡觉的。
结果电影开场,他才发现两个主角都是男人。祝鸪默默吸了一大口可乐,埋头啃爆米花。
影厅的全景声音效环绕在耳边,祝鸪没看屏幕,光听背景音乐都知道这个剧情确实跌宕起伏。忽而悠扬忽而慷慨激昂的乐声钻进他耳朵,根本酝酿不出睡意。
爆米花见了底,祝鸪盯着大屏幕,徒劳地催眠自己半天,最后问林鸽:“这前面讲什么的?”
他这个行为可以说是很没品了,不过林鸽之前看过这部电影,错过一段倒也无妨,于是他低声说了几句。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祝鸪确实听不见,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扶手,两人又都是端端正正坐着的。于是林鸽轻轻把扶手抬起来,卡到椅背中间。
座椅本来就是双人沙发大小隔出来的一个个座位,中间是连通的,林鸽往祝鸪身边挪了些,微微低下头和他讲解。
影院里只有大屏幕变换的微弱光线,林鸽的呼吸带着极轻的香气打在祝鸪脸上,他根本听不进去林鸽讲的内容。
林鸽停下来,祝鸪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声音像是低笑着:“没听懂?”
祝鸪觉得就这种氛围,再听十遍他也是听不懂的,刚准备敷衍了事,就看见大屏幕上出现了接吻的近景画面。
他手里的爆米花掉在了衣服上。
祝鸪家比较传统,电视机上只要出现这类画面他父母就会换台,所以他从小到大男女接吻都没看过几次,更别说眼前这一幕。
林鸽低低地说:“这两个演员现实中就是情侣。”
所以吻戏也拍得很投入。
一只微冷的手轻轻捡走了掉在衣服上的爆米花,祝鸪一愣,视线从屏幕上挪到对方脸上。
黑暗中林鸽的金发光泽黯淡,不像光下那样柔和,单方向打来的光勾勒出他整个侧脸轮廓,唇部线条微动,祝鸪只觉得一阵耳鸣,听不清他说了什么,脑子里重复着刚刚看到的画面。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吻戏可以拍得那么动情。
听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祝鸪不像洛因那样八卦,所以之前对自己舍友的感情也是认同但不太感兴趣。
他从小吃狗粮长大,习惯的感情模式也是像父母那种相濡以沫,细水长流的温情。
大屏幕上的两个人像是要把对方融进自己骨血里,荷尔蒙气息浓郁得像要溢出屏幕,深情得接近惨烈。
对祝鸪来说冲击实在太大。
“我……”祝鸪僵硬地坐直了身体,闭上眼睛“睡会儿。”
他听见林鸽低笑了声。
祝鸪就这么正襟危坐地假睡到散场,离开电影院时林鸽才说:“老板真有定力,那样都睡得着。”
祝鸪刚想扯自己睡眠质量好,忽然想起林鸽睡着时紧皱的眉头,又不说话了。
这个人心里好像一直有事。
两人回到花町小屋时,发现不过离开一下午,店里就人满为患,其中有一半都穿着和风城某中学高中部的校服。
祝鸪问:“出什么事了?”
洛因百忙之中抽空解答:“有个高三女生前两天来我们这咨询,也不知道是谁接待的,帮她写了封情书,她拿去表白成功了。据说竞争者众多,对方都不大记得她的模样,是用情书上留的ID联系到她的,两人才有机会深入了解,一来二去就好上了。”
“她身边的姑娘们听说这件事,都上门来找我们代写情书。”洛因说“但退货率也很高,拿回去一对比,都不是那个字迹。”
他沉痛地叹了口气:“论练字的重要性。”
听他说到一半,祝鸪就猜出来是谁了。
于是七夕节前的几天,他和林鸽都没再出去打卡做任务,而是留在店里代写情书。
有的客人已经自己组织好语言,林鸽只要照着写一遍,还有些紧张得语无伦次,他也会帮着润色,或者干脆把情书写得可爱一点,看见那措辞和语气就好像一个害羞的姑娘跃然纸上。
这项业务受到一致好评,据说表白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花町小屋的其他店员们甚至想把林鸽的手供起来了。
换作是以前,祝鸪看见林鸽都不用思考就流畅地写出一堆甜言蜜语,一定要在心里暗暗给他贴上花花肠子的标签,可最近不知怎么了,他经常看林鸽写着写着,自己就开始发呆。
揣测他平时那些话,是不是也和这些情书一样,只是塞给自己的一颗糖。
林鸽每天都从早晨写到晚上打烊,除了三餐以外基本没休息过,所以祝鸪都给他准备些粥类的,用左手持勺就能吃的食物。
可能是脑细胞消耗过量,林鸽每写几封情书就会吃一块黑巧克力,之前买回来的那些没几天就被他吃光了。
七夕节前一天晚上,打烊后,林鸽到祝鸪房间里拿其他口味的巧克力,看见他正在翻上次借走的那本书。
那书后续的内容林鸽知道,女主角在熬过了产后修复期和产后抑郁症之后,遭到了丈夫酗酒后的暴力对待。可能是内容过于压抑,祝鸪眉头紧锁,好像看一页对他都是莫大的折磨,但他还是认真地一行行看过去。
林鸽拿了一盒牛奶巧克力,倚在桌边拆开,一边问:“老板,你好像很久没催我写了。”
祝鸪沉浸在书里,抬头时眉心还有一道川字。他本来是考虑到林鸽最近每天动笔写情书已经很累了,想让他多歇会,但话到了嘴边就变成:“有那么多书看,我催你干嘛?反正催你也没用。”
结合他脸上沉肃的表情,像是已经对林鸽不耐烦了似的。
林鸽一愣。
祝鸪没注意他神情的变化,书里主人公的遭遇实在不幸,他只想赶紧看完,也许在结尾,她能得到一个转机或救赎。
林鸽沉默了一会儿,离开祝鸪房间。
可能是因为心情沉重,祝鸪晚上没睡好,他半夜醒过一次,隐约看见隔壁林鸽房里还亮着灯。
林鸽平时也修仙,所以他没在意,就接着睡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路过林鸽房间时,他惯例打开房门看一眼,发现林鸽居然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祝鸪轻手轻脚走过去,看见他桌上摊开着小本子,林鸽手里拿着笔,笔帽还掉在一旁,像是困极了才睡过去的。
祝鸪愣了会儿,轻轻推了推他。
林鸽睡眠很浅,一动就醒了,他初醒时眼神朦胧,眼睛里像蒙了层雾。
祝鸪从他手里抽出笔,盖上笔帽,和本子一起收起来,语气难得温和:“回床上睡吧。”
林鸽缓了缓,揉着太阳穴问:“几点了?”
“六点多,你要吃了早饭再睡吗?”
“嗯。”
祝鸪弄好早餐已经快七点,林鸽细嚼慢咽地吃完,已经离开店时间不远了。
他干脆不睡了,拿着本书坐在待客区沙发上看。
祝鸪收拾完碗筷从厨房出来,看见林鸽还没回楼上,皱了皱眉,催他:“你回去睡吧,我把上午业务推了。”
☆、七夕夜
林鸽一愣,从善如流地应了声“好”,上楼去了。
九点不到,花町小屋外就聚集了好几位客人,祝鸪写了一块“上午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出去。
“老板,为什么不营业了啊?”
“今天七夕节,你们放假吗?”
祝鸪动作一顿,点了点头,又默默把牌子上的字改成了“今日暂停营业”。
客人们失望地走了,洛因正从楼上下来,看见她们离去的背影,奇怪地问:“她们怎么走了?”
祝鸪关上门,宣布:“七夕节给你们放一天假。”
“啊?”洛因目瞪狗呆“鸪老板,你疯了吧?不出意外今天我们店业绩绝对能创新高,你就这么关店放假了?”
“林鸽昨晚上没睡觉,再写一天情书我怕他吃不消。”
洛因愣了愣:“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了?”
祝鸪也愣了愣。
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洛因不知明白了什么,总之他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缩回楼上,喊来瑞恩和苍木,出门鬼混,临走前还抱走了鸽鸽。
阿鹉一大早就和小舒出去了,偌大的店里只剩下祝鸪和林鸽两个。
祝鸪打扫完卫生,回楼上准备继续看那本书,路过林鸽房间时发现他根本没在睡觉,依然坐在书桌前,微微侧着脸写字。
祝鸪停下脚步,敲了敲门框:“你真打算成仙吗?”
林鸽笔尖微微一顿,没说话。
沉默的气氛穿行在窗外涌入的微风中,卷起了书页的一角,林鸽手指轻轻抚平它,又继续握住钢笔,一时间屋内只剩下笔尖落在纸面的“沙沙”声。
祝鸪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见林鸽这样就来气,他本意是想叫这货补个觉,可话到了嘴边又变成刀子:“你别写了,写了我也不看。”
林鸽终于停下动作,祝鸪懒得再理他,回自己房间拿了书,坐在床边看,盯了半天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又再重头来过,视线一遍遍扫在印刷得密密麻麻的黑块上,强迫自己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细微的脚步声从隔壁房间接近,轻轻踏进他屋里。
店里就两个人,祝鸪头都不抬也知道是谁,死死盯着面前的天书。
林鸽拿了一盒巧克力,开口时声音低哑:“老板,你书拿反了。”
祝鸪一愣,赶紧把书倒过来,再一看,现在才是反的。
合着这货早知道他心不在焉,拿话诈他。
林鸽轻笑了声,拿着巧克力回房去了。
祝鸪也装不下去了,索性合上书,下楼做饭。
让他意外的是,林鸽听见动静,自觉地下楼来,还破天荒地踏进了厨房——要知道他可是除了咖啡以外饮食从不自己动手的。也不讲究,祝鸪煮什么吃什么,老板不在就和其他员工一起叫外卖。
有一次踩了雷,洛因他们吃了两口都把外卖扔了,十分克制才没给店家打个差评,只有林鸽一个慢条斯理地吃完,吃相还优雅得好像那是一份宫廷大餐。
祝鸪往煎锅里打了个蛋,警惕地看着他:“干嘛?”
林鸽脚步极轻地走上来,祝鸪看见他唇边还沾有一点巧克力的痕迹。
林鸽吃相好看,吃完东西也会及时清理,不管是餐桌还是口腔,祝鸪从没见他唇边沾过水痕以外的东西,有时候食物味道重,还会喷薄荷味的清新剂。
他直觉这货不对劲,没去管锅里“噼啪”炸响的蛋,转身想把林鸽推出厨房。
却没想到林鸽突然反手制住他,把他按在门边墙上。
“靠!你干嘛?!”
祝鸪慌了,他二十余年的人生经历可从没有过壁咚这个体验。
林鸽一手制住他,一手拿着小本子,几乎快把纸页怼到祝鸪脸上。
祝鸪对着那满页墨字哭笑不得,轻轻挣了挣,说:“大哥,就算你要逼我看,也等我把饭做完吧?”
林鸽放下本子,黑水晶似的眼睛幽幽看着他,祝鸪从来看不懂他眼睛里有什么情绪,这次也是。
只知道他和自己挨得近极了,鼻尖都快凑到一起。
“你真不想看了?”林鸽问。
“我……”祝鸪看他状态不对,勉强回答“我看。”
他不是不想看,但哪有人这样逼着他看的,所以话说出口时多少带了点口是心非,骗不过林鸽。
“啪嗒”一声,祝鸪听见本子落地的声音。
他心里一惊:就算自己不看也没必要扔了吧。
接着就见眼前俊美的脸压上来,原本拿着本子那只手环上了他的腰。
祝鸪脑子里冒出来一串应景但不合时宜的文字:“……被反手按在墙上……”
下一个想法是——林鸽的嘴唇确实和桃花瓣质地一样软,吻也很温柔,轻轻渡进他嘴里的气息像是和风,还带着巧克力的甜香和一点……酒精的味道。
这货吃了酒心巧克力?
祝鸪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本来就要清醒了,提示音又忽然在脑海里炸响:“‘接吻’成就已完成。”
他艰难地推了推林鸽。
林鸽轻轻退开了,注视他两秒,开口时低哑的声音像在祈求:“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祝鸪本来就缺氧的大脑停转了。
揽在他腰间的手一紧,触感隔着衣料透进来,还能感觉出那双手的轮廓和凉度,一阵奇异的酥麻传遍全身。
“好不好?”
林鸽手很凉,呼吸却温热地打在祝鸪脸上,最近祝鸪常常被他这样“近身攻击”,有时晚上睡觉都能幻觉一样在梦里闻见林鸽身上的香。
那种香气他形容不来,像是从水中捞上来的花,花香被洗得很淡,很冷清。
林鸽轻轻贴着他的脸,鼻尖相抵,在这暧昧的呼吸间,眼神前所未有的专注。
祝鸪看见他眼底流过的暗彩,也不知是怎么从那黑水晶里,读出这个人是在观察自己是否排斥和他接吻。
观察结论是:不排斥。
林鸽在他唇边停了片刻,又轻轻吻上来。
祝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他轻微挣了挣,想往右边逃,又忽然反应过来林鸽的本子掉在那了。
想要挣脱的时候,还能先考虑到掉在地上的书,祝鸪觉得自己怕是真疯了,又或者……他并没有那么想逃。
祝鸪往左边挪了些,嘴唇依旧被林鸽封着,他呼吸有些困难,手往后扶着门框,林鸽怕他挪太过了,身后没有能靠的墙,索性一把扶住他的腰带到厨房另一侧,把他压在灶台边上。
祝鸪本能地后仰,被林鸽一手托着,加深了这个吻。
就在这时,一旁的煎锅里忽然炸响,一滴滚油溅到了林鸽手上,祝鸪感觉到他轻微地颤栗了一下。
他终于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林鸽,先把火关了。
祝鸪盯着他手上被油烫红的地方,厨房里静默半晌。
“老板,我……”
林鸽话没说完,晃了晃,倒了。
祝鸪赶紧扶住他,愣了半晌:这叫什么事啊?这人耍了流氓一声不吭醉倒了,他还得把他抬回去。
五分钟后,林鸽被妥当地安置在榻榻米上,祝鸪翻出了一管治烫伤的药膏,抓着他的手上药。
上完药,没好气地把那猪蹄子往被子里一塞,一抬头,看见了墙上那幅画。
他看着看着走了神。
这个人到底是单纯的耍酒疯,还是真的对他有什么?
祝鸪视线落在林鸽的睡颜上,忽然一阵心悸,他赶紧从榻榻米边爬起来,下楼拯救那颗煎坏了的荷包蛋。
小本子还散落在厨房地上,祝鸪捡起来拍了拍,放在一边。
吃过午饭,他才打开来看,发现短短一个晚上,林鸽居然已经写了之前页数的三倍有余。
早知道放养他了,越催越鸽。
最后一行字,好像是林鸽已经微醺的时候写下的,笔迹有些抖,但依然很好看,就两个字:祝鸪。
上次林鸽写这个名字,是为了做任务,这次祝鸪只看了一眼,就把本子合上了。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客人来找林鸽代写情书,谁能拒绝得了这样的表白。
祝鸪冲了一碗醒酒汤,端上楼放在林鸽桌上,然后关好门回了自己房间,打开游戏机分散注意力。
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祝鸪估摸着林鸽快醒了,心里无端紧张起来。
他寻思洛因也不知道把全体员工拐到哪去了,给他发了条消息:“你们在哪?几点回来?”
支付宝:“我们今晚不回来,给你们腾地方,能包外面的住宿费吗?”
祝鸪被这条消息气得脑仁疼,好半天才回复:“腾什么腾,赶紧滚回来,夜不归宿扣钱。”
洛因深感这老板的心情就像六月的天,说打雷下雨就打雷下雨。
祝鸪关了游戏机,没有心思再进厨房,叫了两份外卖。
酒心巧克力酒劲不大,外卖NPC到楼下时,林鸽刚刚醒过来,他揉了揉太阳穴,下楼去拿,接过饭盒回身正看见祝鸪从楼上下来。
气氛一时尴尬。
林鸽把饭放在吧台上,通讯器震了震,他拿起来,看见洛因的消息,低下头专注地回,好像没看见祝鸪默默拿走了一份饭。
祝鸪回到楼上,把门关起来吃独食,没滋没味的,或者说他觉得自己满口巧克力味,还是酒心的。
整个七夕夜,花町小屋的其他员工都没回来,只有他们两个人。
祝鸪头一次彻彻底底地失眠,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等待楼下传来热闹的人声,打破这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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