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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师叔-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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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这是……?”陈苍斟酌着开口,方才他确实见到了司千君肉体崩碎。
  司千君找了个地方坐下,随意懒散的靠着一块石头,“说来仍是话长……不过横竖你现在走不掉,倒不妨听我废话几句。”
  陈苍目光微微流转,此时的司千君总感觉有哪里不一样……初遇时司千君油嘴滑舌,不见半分真,但遇上秦洛却突然失控,自己修为无几却要赶着上去拼命,甚至还一路尾随他们只为找出秦洛。这样的司千君,强行给自己戴了个面具,可这个面具经了风吹雨打破败不堪,裂开几道条痕,埋藏其下的怨念争先恐后的朝外挤着。不难看出,他其实亦是迷茫无比,却一直紧绷着逼着自己向前,甚至都看不清楚眼前的路。
  现在他见到了秦洛,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莽莽撞撞的讨债,意外的风轻云淡起来。仿佛那些压在他身上的十万大山都在某一个瞬间摘除扔下,得了个解脱自在。
  司千君示意陈苍也找个地方坐下,“你也知道,离开这南卡山少不得要付出些代价,我的代价正是我的肉身。此前你所见的,只是南卡山一捧石土所化,所以我才‘死不了’。”
  剥夺肉身……陈苍没有说话,但眸子细微的变化足够反应他内心的翻滚。没有元神的修士,舍弃了肉身基本就是送死。司千君的修为自然是不可能达到元神境界,没了肉身,只能依附在泥土之上。尤其这南卡山的泥土,没有灵性,不与外界所合,至此他也就彻底的告别了修炼之途。
  想起司千君曾经送给自己的佩剑,难怪他说他用不上……明明用不上,还一直留着,可见他心中到底还是不能解脱。
  但即便是泥土,好歹也有个躯体,如今却魂魄离体,恐怕再难寻一个合适的容身之躯,只能飘荡天地之间。若不是自己带他来南卡山,也不至于此。
  司千君指了指那堆泥土,“这是惩罚,罚我说了不该说的东西。”
  陈苍瞳孔收缩一下,司千君身体破碎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自己的代价?!
  “我的代价你怎么知道?”陈苍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嘶哑了几分,像是一个渴水许久的人发出的一般。
  “我当时被剥夺肉身之后,魂魄虚弱,一旦离开南卡只有两个后果,被强制投胎轮回,亦或成为孤魂野鬼一只,这两种都非我愿,便在南卡山窝了一段时间……那时候,我见过他。”
  “见过……谁?”
  司千君叹息一声,没有直接回答,“上山时,康凌问过你,活人在此会如何,记得么?留在这里的活人啊……都是不完整的,或者说,活人不可能在此长留。”
  陈苍整个人都僵住,微微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呼吸声被放大了无数倍,回荡在自己周围,甚至能够清晰无比的感知到呼吸在自己体内的循环。
  “长留在此的,只能是魂体。魂体无谓生死,符了南卡山的要求。不过这里也不是什么养魂之地,留在这里的魂魄迟早要彻底的成为南卡山的一部分。而南卡山的魂魄,自然不可能是外界漂浮进来,无一例外,都是生者闯入此地留下的代价。”司千君顿了顿,扫了一眼陈苍,很快收回,垂下眼眸,声音低下去,几不可闻,“我来南卡山,是三十年前,那时候遇过一只快要完蛋的魂魄,现在想来,你们很是有几分相似。一开始我没多想,直到你说你来过南卡山,我才联系起来。”
  陈苍左右望望,眼里有一分迷茫,他此时的神态宛如幼儿青涩又脆弱,不忍打扰。不过这份迷茫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褪下。他愣在原地,麻木僵硬之外带着些不知所措。一瞬之间,失了生气,成了一只精雕细琢的雕塑。
  又是好久,他突然微勾起嘴角,划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随着这个动作,困在他动作的封印好像被打破,他再无力支撑瘫软在地。大口的吐着气息,胸腔剧烈的起伏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被牵动。
  再抬头,已经泪流满面,张嘴只能发出一些干涩含糊之声,不成一字。
  所以为何自己不能复活大师兄,为何记不起代价……他竟将自己的大师兄遗在了南卡!所谓的代价——正是大师兄的魂魄!多讽刺!他处心积虑想要复活大师兄,不惜逆天而为,结果大师兄的魂魄竟成了自己离开南卡的代价……
  陈苍感觉喉咙一阵腥甜传来,吐出一滩黑血来。
  司千君走到陈苍面前,试图扶起陈苍,可他只是一只残魂,手只能穿过陈苍,做不了分毫,他收回手,“你我无冤无仇,我与秦洛却是连着血债,按说我不该害你。可有时,我们只能将刀捅进无辜之人的胸膛之中。”
  “方才说错了,我离开南卡山的代价可不是我的肉身——南卡山怎么看得上这区区载满世间污秽的肉身?不过……这不重要了。”
  司千君说的这一番话,陈苍过了耳,却没能入脑,他沉浸在自己灵魂深处翻滚的情绪之中,挣脱不得。
  “我是不知道你们所谓的十刃预言,但我知道灭魂,知道得不能再知道了。”司千君轻轻说着,语调像是一只鹅毛拂过,轻轻痒痒的令人难受,“灭魂是阴邪之剑,最是能操控魂魄恶鬼。若没有灭魂,我还真没能耐操控那些恶鬼。”
  司千君固执的去撩陈苍的长发,即便每次都碰触不上。他的神态温和,眼里有些追忆,“秦洛他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很好,我现在都不敢相信他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说到后来,他的语调破碎了,字字句句之间流出来的都是透心的悲怆。
  可惜唯一的听众听不懂。
  “你说造化这种东西怎么这么玄乎,我都以为终我一生也无力回天,却不想峰回路转……原来是你,那个人原来是你。我对不起你,但我别无选择。”司千君喃喃自语,神色有些癫狂。
  “你可能不知道,灭魂真正的主人该是……你!唤醒灭魂的是你,可最后扭曲的竟成了秦洛,这公平吗!你哪里无辜!对……你不无辜,你才是罪魁祸首!你把秦洛还给我啊!还给我啊!”
  司千君撕心裂肺的叫喊着,注定得不到任何回应。许久,他又平静下来,站了起来,闭了眼,“我勾起你的心魔,接下来还要用你去换秦洛,你恨我罢,恨我罢。”
  他说了许多,可这场独角戏自始至终却没个称职的观众。
  陈苍体内突然翻出无数朵白花,将陈苍簇拥起来,做成一道屏障隔绝着司千君,颇有些虎视眈眈的意思。
  陈苍早就失了意识,这些白花是自发而出,在南卡山上,它们的邪性毫不掩饰的四散开来。有些个别的花朵按耐不住,试探性的去攻击司千君。
  司千君对这些花的敌意无动于衷,任由它们攀附上自己,“这南卡山出的东西,果然没个令我喜欢的。”
  说也奇怪,司千君分明是无形无体的魂魄,可这些花偏偏能够碰触得到他,眨眼之间便将司千君裹了个大概,贪婪的吸收着他的魂魄。
  “可惜你们还是晚了点,陈苍心魔已起,来不及了,灭魂会被他吸引过来……认认真正的主人。”
  司千君的魂体越来越淡,几乎透明,不需片刻便会彻底消散,他却没什么不甘,脸上迷离,眼睛眯起,似乎是在追忆什么,手抬起,试图碰触什么,但只等他抬起一点点,再支撑不住,被这些白花彻底的吸收殆尽。


第57章 回忆
  “陈苍,余念,你们慢点,别摔了。”
  两个小童嬉闹着,不远处一位白衫长发男子翻着书卷,偶尔抬眼提醒一句,不过也只被当做了耳边风。
  那两小童玩得尽兴了,才回到男子身边,一左一右围着他,争着去拉他的手:“大师兄!”
  陆哲尘弯起眼,微微一笑,“累了?”
  昔日的片段在陈苍脑海中一闪而过,在脑海中牵连出一条带的疼痛。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扔进了冰水之中,寒意刺入脊椎,再扩散至全身,冷得彻骨。在这般恶劣的冲击之下陈苍猛地睁开了双眼,入眼的只有一片白茫,不见他物。
  怎么回事,方才自己还正与司千君说这话,现在到了哪里……正想着,突然发觉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些怪异,轻盈得不像话。
  随着他意识的复苏,周围的白茫开始褪去,露出来的是处陌生的地界,不过凭着这光秃的地面不难辨出,这还是南卡山。
  待白茫彻底消散干净之后,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半透明漂浮着的人影,冲着陈苍缓慢的飘挪过来。
  陈苍怔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这道影子:“大师兄?!”
  但那道影子却未因陈苍的话有半分的停留,目不斜视,直直的越过了陈苍。
  陈苍见过无数次幻象,但这一次总感觉有些不同之处,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陆哲尘所往之处又跳出了一道人影——正是司千君。
  司千君还是魂魄的状态,但分毫也没有看陈苍,只顾着拦下陆哲尘,“你上次的话还没说完。”
  陈苍眉心一阵刺痛,明白过来,这约莫是司千君的记忆。
  虽然当时对司千君的话没做出反应,但到底还是听了进去,现在回味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司千君故意挑起自己的心魔,引得自己失控,让那些白花猖獗而出,竟将司千君的魂魄给吸收了个干净……那些白花的根就在陈苍体内,是以,自己才会看到司千君的记忆。
  原来司千君是真的见过大师兄。
  陈苍好奇他们要说什么,靠了过去。近距离的看着陆哲尘,陈苍有些恍然,心也绞痛起来。
  若非自己的私欲,陆哲尘早已轮回转世,无论为人为兽,总好过如今魂飞魄散彻底消亡的下场。自己将他带到这里,却忘了他,一晃七十年,这人连魂魄都化作了泥石,自己晚的何止是一步!
  陆哲尘突然撇了陈苍一眼。
  陈苍愣住。这应该是司千君的记忆,与他根本就不是同一时间的,怎么还会有陆哲尘是在看自己的感觉?
  还不待他判断出结果,陆哲尘更甚一步,向着他伸出了手,轻轻拍在陈苍的头上,语气温柔,“去看看罢。”
  他的话音落下,他们的本就模糊的身影消失了个干净,周围一阵天旋地转,所有一切都破碎成灰。
  待晕眩感消失,陈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山林之中,郁郁葱葱,绝不是南卡山可以有的样子。
  “秦洛,你等等我!”
  秦洛停住脚步,司千君追上来,好奇的打量着秦洛,“你生气了?”
  秦洛敛眉,“不敢。”
  司千君扯扯嘴角,“太假了,你是我的小厮,反而对我摆脸色,哪有这样的道理?”
  “任凭处罚。”秦洛干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罚你作甚,”司千君耸肩,“我若是要跟你计较,你早就不知死多少次了。”
  秦洛低着头,不说话。
  司千君不以为意的拍拍秦洛的肩,“走了,回宫,师父还要检查我的剑法。”
  两人一道离开,陈苍也不受控制的跟了过去,仿佛他与司千君之间有什么切割不断的链接一般。
  这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秦洛与司千君看起来都稚嫩得很。令陈苍略微诧异的是,此时的秦洛与后来所见的模样大为不同,倒不是说相貌,而是周身的感觉。
  此时的秦洛眉眼间有股不加掩饰的戾气,哪里有日后风度翩翩滴水不漏的样子。
  跟着他们一路回了孤鹜宫,司千君蹦蹦跳跳的去找他师父。也是见到了陈苍才知道,司千君的师父竟是孤鹜宫的掌门。
  这位掌门名为贺兰言,如今已在围攻孤鹜宫之战中身亡,据说至死都没曾逃离过一步,护着孤鹜宫到了最后一刻。
  司千君笑嘻嘻的跟他师父逗了个趣,再贺兰言的斥责中拿出剑,老老实实的练了一套孤鹜剑法,虽然仍有几处失误,但整体而言确属上乘,资历确实不差。
  待司千君收了剑,贺兰言脸色稍霁,“就知道胡闹,今日又偷偷下山了?”
  “没,就在周围转了转。”司千君糊弄着。
  贺兰言也懒得追究,照例叮嘱道:“你是门派的大弟子,要讲究些稳妥,不可再任性乱来。”
  “是是是。”这些话听过百遍,司千君应付起来得心应手。
  贺兰言也知他是应付,但又一想,不必心急,司千君年纪尚小,未来还有很长时间,总会长大稳重起来的,便放过了他。
  司千君迫不及待的想跑,贺兰言揪住他,“我怎么听说你最近都不跟师弟们去听讲学?”
  “这不是那老头讲得不如师父您老人家么,若是师父来讲,我绝对不溜号。”司千君拍着马屁。
  贺兰言一阵好笑,总归司千君悟性好,那些个基础课程不听也罢。
  司千君终于摆脱他师父,屁颠屁颠去寻秦洛。
  秦洛正在做些杂事,见司千君过来,也不去奉承,扫了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
  司千君也不恼秦洛的怠慢,“别做了,我来教你使剑,方才师父还夸我了!”
  听到此处,陈苍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他发誓,方才贺兰言绝对没有半句话是夸司千君的。
  秦洛手上动作不停,“我不过区区一个杂役,你们这些仙人的东西岂是我可以染指的?”
  司千君眨巴着眼睛,“我可真冤枉,瞧不起你的又不是我,你非要用这些话来刺我。”
  秦洛动作一缓,“是我矩矱了。”
  “得,又来了,”司千君无奈,“你非要泾渭划得如此分明?你去偷听讲学受了气,能罚的人我都罚了,我自己也不去了,还要怎样才能消气啊,大少爷?”
  听到司千君那声“大少爷”,秦洛脸上一阵青白,干脆扔了手中的东西拂袖离去。
  司千君抬头望望天,“我可真冤枉。”
  说完又上去追秦洛,好言哄着,好不容易才安抚好,拉着秦洛教他使剑。
  陈苍:“……”
  基本可以说是目瞪口呆了,万万没想到他们以前还有这样一出。
  秦洛想要修剑,偏偏性格别别扭扭,非要司千君给他个大大的台阶才肯下。好在司千君也乐得配合,日复一日不出什么新意,两人这般倒还挺有意思。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司千君确实是个难得的苗子,只不过心气略浮,不肯用功,总想着浑水摸鱼。秦洛是个肯用心的,但资质一般,不见有什么成效。
  这样不奇怪,一般纯粹的凡人出身难得有出色的天赋,唯有修士之后,有着上一代的积累传承,更容易出些惊才艳艳之辈。
  司千君即使打渔晒网,修为精进速度却是极快,加之有个掌门师父耐心教导,放眼孤鹜宫新一代难逢敌手,算是稳坐了他“首席弟子”的位置。
  相反,秦洛的境界就要尴尬得多,入门之后基本再无动静,哪怕他剑招使得顺溜,修为却滞缓得很。如此一来,他便更发阴沉不定,对司千君的态度也是阴阳怪气。
  司千君却从来不恼,一笑置之,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时间一长,孤鹜宫上下看秦洛的眼神便不对劲起来,私下里口耳相传着各式的猜测。秦洛恼怒,干脆闭门不出。司千君虽不知内中详情,但也减少了出门次数,天天闲散在自己的地盘。
  这引起了贺兰言的注意,他抽了个时间,专门找上门来。他一进司千君的小院,便见司千君懒懒散散趴在竹椅上晒太阳,连个样子都没有。秦洛则在不远处拿着剑练着,一身的汗,可见是下了功夫的。司千君趴在还不肯安分,偏偏要指点秦洛,一旦秦洛做错便拿小石子砸他一下。
  贺兰言瞬间被挑起了一股怒火,冷笑:“鄙人无知,原来司大真人的修为已经足以传道授业为师了!”
  司千君一看他师父来了,吓得赶紧从椅子上跳起,小心翼翼的唤了声,“师父,大热天的,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再不来我徒儿都要开山立派了!”
  “怎么会,”司千君讨好的笑着,围过去撒娇。
  贺兰言最吃他这一套,怒气消下去几分。
  司千君先发制人,“我的修行可一点都没荒废!每日晨练晚练从不曾却过。”
  这说的,好像自己是来找茬一般。贺兰言无奈的揉了揉司千君的脑袋,看向秦洛。
  秦洛已经停下了练习,拿着剑默默的站在一边。
  倒是个能吃苦的,可这资质实在是普通了些。贺兰言遗憾的想。司千君向来与门内的弟子们不亲,若是这个秦洛资质尚可,倒不如收了他做弟子,说不定还能激励司千君多用些功。
  司千君生怕贺兰言难为秦洛,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开口:“师父,您来做什么?”
  “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我的徒儿?”
  “不是不是,只是您日理万机的,我怎么好意思劳您亲自看望。”
  “油嘴滑舌的。”贺兰言笑了,“不是大事,山下有些小妖兽出没,刚好给你们个机会历练,你连同五个弟子一道下山去解决此事。”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司千君应承下来,突然浮现出一个注意,“那师父,我若是完成了此事,可否给我个奖励?”
  “你这小兔崽子,还有脸问我要奖励?说说看。”
  “我想,让秦洛成为孤鹜宫的弟子。”司千君说道,毫不避讳的看着贺兰言的双眼。
  司千君的目光太过坚定,让贺兰言有片刻的失神。司千君向来散漫,何曾有过这样强烈的渴求之时?拒绝的话堵在嘴边说不出来,难得看到这样的司千君,实在不忍扼杀。
  贺兰言沉默片刻,还是妥协了,“只要你完成任务,我便给你开这个特例。”
  山下的小妖没什么修为,好对付得很,贺兰言这一松口算是白白给的“奖励”。
  司千君欢呼起来,花式道谢了几遍,搞得贺兰言接受无能,赶紧撤离了。
  秦洛还没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司千君,不知在想什么。
  司千君在他眼前挥挥手,“在想什么?”
  “你……”
  “道谢就不必了,大少爷你乖乖等我的好消息。”


第58章 缘起
  司千君得了应许,除妖的热情空前高涨,赶紧抓了其他的师弟一道下山。陈苍自然也是随着他而去。
  看着司千君日常的流水生活,陈苍不免也被勾起了许多回忆。仙门弟子的生活大同小异,只不过这司千君要更为活泼一些,尤为讨喜,孤鹜宫上下对他皆是不错。
  到了山下,不费力便发现了妖群,都是道行低微的小妖,几下便解决完毕。司千君站在一颗大石上等着师弟们做些收尾的工作,这石头地势很高,临着一个斜坡,朝下看看,心里浮起了最近在学的御剑之术。司千君念头上来,又往着边缘挪了挪,想抓住心中一闪而过的感觉。
  陈苍在旁边看得清楚,这石子的下面不稳,有些中空之地,司千君这番压过去,只怕是要塌。下意识便是出声提醒,可惜司千君听不到……自石头上砸下,顺着斜坡滚了下去,摔了个十足的狗啃泥。
  司千君这边动静不小,其他几个师弟听到了,还以为是有漏网之鱼,赶紧跑过去帮助,结果就看到司千君以一个不怎么优美的形状瘫在地上,嘴里还嘶叫着发出些痛苦的声音。
  众人:“……”
  现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退回去来不来得及。
  陈苍捂额,这么清醒脱俗的傻子还真是少见。
  司千君这次下山历练,除妖连跟头发丝都没伤到,反而自己砸了一跤,把脚给扭了。
  贺兰言在听说自家徒弟的“伤情”之后,仰天长笑三声,心灾乐祸的探望一番,确认司千君的惨状之后才满意的离去,丝毫不提用法术帮司千君治疗的茬。司千君也没想图这个方便,只顾着拉着贺兰言一再确认收秦洛入门之事。
  送走贺兰言,司千君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骂着贺兰言没良心。
  秦洛捏着他的脚,帮他上药,动作倒是轻柔,但还是难免会痛。
  “别别别捏了!疼!”
  秦洛面无表情,手里动作放缓,“不想疼就别自己平地摔一跤。”
  “我又不是平地摔……谁知道那石头不稳的!”司千君为自己辩解着,“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我总算是找出了点御剑的感觉,得脚好了就试试!”
  说到御剑,司千君声音里也染上了几分跃跃欲试。虽然他不勤于修炼,但御剑不同!在天上飞来飞去的,这才真有仙人的样子!再者说自己这个年纪学会御剑,足以羡煞旁人!也算是给贺兰言挣点光。
  秦洛一个不慎,没控制好力道,又惹得司千君一阵叫疼。
  秦洛放下了司千君的脚,脸色阴郁下去,吓得司千君的脚都不敢疼了。
  小心的看了会,司千君着实想不起来自己哪里又惹到这位大佬,试探道:“怎么了?”
  秦洛抬头对上司千君的眼,“你今年多大?”
  司千君奇怪,“我多大你不知道?三十多,快四十,怎么?”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你可知凡人四十岁是什么样的?”秦洛轻飘飘的开口,声音虽轻,却像根针一般。
  司千君大概知道秦洛的想法了,踌躇着,想怎么宽慰他。秦洛摆摆手,示意司千君不必废话,“我今年十七,可你看起来比我还要小……我自知天赋有限,修炼艰难,但日日苦练,不敢放过这唯一的一点希望。”
  司千君沉默,虽然平日里也意识到秦洛对此格外执着,但没想到修炼竟让他如此困扰。
  “你说再过十年,二十年,我又是什么样的。凡人最好的时候,也就这几年,过了就再没有了。”
  司千君坐起来,秦洛单膝跪在床沿边,这个距离正好,司千君伸手拍在秦洛头上。
  “你不会懂的。”秦洛叹息一声,避开司千君的手,“我不过你一个消遣的玩物,待我老了死了,你恐怕都不会为我腾出点地方来回忆。”
  司千君不温不怒,若无其事的收回手,笑道,“怎么会。”
  秦洛不欲多言,又专心对付起司千君的伤脚,上完药之后默默退了出去,只余一室的阴凉与沉寂。
  司千君透着窗口望着天空的月,嘴角有一丝无奈,良久才收回眼。
  大抵是身处司千君记忆的缘故,陈苍的情绪也随之受到了影响,低落下去。不知从何方传来一股透彻的难过,席卷周身,令人窒息。
  司千君的腿不过几日便痊愈,伤好之后,他果然学会了御剑,又引来一阵羡慕嫉妒。贺兰言也如言收了秦洛入门,只不过他天赋太差,没什么长老愿意收他,他便依然留在司千君的小院之中。
  只不过自那夜之后,两人便几乎没了交流。偶尔司千君会看着秦洛的背影发呆,可秦洛却从不曾多看过司千君一眼。
  这日,司千君正在贺兰言面前做着例行的功课,与贺兰言御剑对战,苦苦坚持了几个回合,才失力跌落下去。
  贺兰言也随之落下,取笑道,“近来你认真得令为师都有些诧异,莫不是被夺舍了?”
  司千君从地上爬起来,“我是顾及您老人家年纪大了,再有几年也该动不了了,还是趁现在有用之时多利用压榨一二。”
  听了司千君这大逆不道的话贺兰言也不恼,拍拍他,“用功虽好,可别太甚,张弛有度,修炼一途最忌一味强求,放松点。”
  “是。”司千君半垂着眼,看不清他的眼神。
  “这不是小千君么,都长这么大,还会御剑了,果然出息了。”一道突兀的声音自天际传来。
  贺兰言脸色一变,手伸缩了一下,还是恭敬的做了个礼,“王长老。”
  随着他话音一落,一个人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一点痕迹都没有。他带着点不走心的和蔼,摸摸司千君的头,“我这一去三十年,想来你也不记得我了。啧,我们小千君小时候就比小丫头水灵,现在长大了更发惹人心疼。”
  司千君收了他一贯的态度,规矩起来,“王长老。”
  王术呵呵一笑,“看来还是记得我的……这次我在外面遇到一个跟你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很有能耐,可惜太滑了,没能灭了他。日后你若是遇到了,可记得要趁早下手。”
  司千君哪里知道他说得是谁,只随便应了。
  “千君,你先下去吧。”
  贺兰言出声,司千君巴不得快走,当下毫不犹豫就撤了。
  王术看着司千君的背影,浑浊的眼神里不知在盘算什么,“真是个好苗子,孤鹜宫有此子也不至没落。”
  陈苍死死的盯着王术,这个一切事由的开端,没想到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见”了。王术说的那人,司千君不知道,但当初王术说过他曾试图击杀康凌……大概就是这时发生的事。
  本还想继续听听王术与贺兰言的对话,但司千君一走,陈苍也不得不跟随而去,只能遗憾作罢。
  陈苍飘在司千君的身后,莫名觉得司千君很不对劲。
  半夜,司千君突然从床上翻起来,穿戴整齐,拿着佩剑出了门。
  陈苍疑惑,司千君这幅严阵以待的样子是要做什么。
  跟着他小心的避开巡逻之人,一路翻进了一间仍亮着光的小院。
  王术的房门大开,他坐在棋盘前,也没落子,只是拿着旗子把玩。
  “王长老。”司千君在门口跪下。
  王术挑眼,并不意外司千君的出现,“今日我看你忧思沉积,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弟子有一事请教。”
  “嗯,说罢。”王术也不叫司千君进来,仍让他跪着。
  “天资不佳之人要如何修行?”
  “如何修行?修士修行大同小异,各自功法不同会有所差异,但大体方向却是一致的,不曾听过有什么专门为天资不佳之人开设的法子。”王术说着,指尖一搓,一只棋子便瞬间成了灰。
  司千君面色一白,嘴角渗出血痕,王术突然释放了威压,将他死死制住,若不是死撑着,这会已经趴在地上了。
  王术自顾自又抓了一枚棋子,“走兽鱼虫,人魔鬼神,天道自有定数,若是谁都想跨过这个界限,天下岂不是要乱?”
  司千君艰难的抽出手抹去嘴角的血,“我不依。”
  没有长篇大论,可这三个字端的却是无比的坚定。
  “不依?千君啊,到底还是掌门将你宠坏了,这哪是你可以任性的。”王术轻蔑的一笑,“旁的不说,你可想过逆天的后果?”
  “没想过。”司千君晃晃悠悠站起来,“我不懂天道,也管不着旁的人,但眼前有个人是我不能不顾的。”
  王术嘴角勾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不愧是我看好的弟子。若是你自己都不怕,我也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办法不是没有,不过你得付出点代价。”
  “可以。”司千君连代价是什么都不问。
  “这也不急,”王术斟酌着用词,“我私下做了点事,掌门不知道,我要你来帮我。”
  掌门不知道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掌门起码是不会赞同的……司千君看着王术,这个孤鹜宫资历最深的长老给他的感觉像是一条毒蛇,从头到尾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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