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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令-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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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算我蠢,蠢到会去相信你!
之后的两天两人都没敢和我说话,一直到了慕名山下了车我就让他们止步,不准他们再跟过来了。
“那屋子就在山后吧?”
严孤鸿点点头。
“嗯,那就这样吧,我自己找过去就可以了。”我从袖子里拿出几张薄纸,“容式九剑都在上面,你回去按这上面练就成了。还有,别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不然到时候我会做出什么我也不好保证,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双子安动了动嘴想说话,被我一个眼神扼杀了回去。
就这样,先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那间屋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萧瑟,看到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呆了片刻最终只好叹气。
这里有些时候没人来过了,屋子里只有一张方桌、一条长凳和一张木板床,都掉漆的很严重,而且上面都积了几层厚厚的灰还有随处可见的蜘蛛网。
看来只能自己动手打扫,自力更生了。原来我也会有这么一天,我苦笑着卷起长长的袖子,却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左手的整个手腕又红又肿,像个馒头一般的高高隆起,碰一下却没有什么疼的感觉,竟然已经感染到连痛都麻木了。
从来没有遇到这种状况的自己不免感到了慌乱,脑子里空白一片,就是报应也不是这样接二连三不带停歇的来的吧。
也不知道这种荒僻的地方会不会有草药,屋子留着反正也跑不掉,先要解决手上的问题。
好在屋后就有龙蛇草,还有一大片的菖蒲。
后来一个人住了一段时间觉得实在是无聊了就开始打理起屋后的那些花草了,因为条件的限制手腕上的伤只是消了肿,其实并没有完全清理干净,左手一旦用得多了就会发疼,所以把后面那片花草归成一个院子可花了我不少时间。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多久我自己也没仔细算过,总之过一天是一天。
等到真的一个人静下来了,我才发现离开时看到的那一幕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刻在了脑海深处,像梦魇般挥之不去,逃得再远也没有用。那天晚上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做到这个梦后在大汗淋漓中醒来的,明明出了一身的汗却觉得冷得不行,我知道严孤鸿肯定会叫人来给我送衣送饭,但我不愿见人第一天就在外面布好了阵,所以一般谁都进不了这间屋子,在秋天还穿着夏衣的人除了我就是乞丐了吧。
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这个时候再冷也不会有冷到像冬天一样透骨的感觉,可偏偏这种冷意比冬至夜还让我不能忍受,不对,不一样,不单单是发寒这么简单……我摸索到外面摘了几根辣椒就往嘴里塞,嚼得嘴麻了还是没有减下去身上不断冒出的冰冷。
原来是毒发。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有人给我喂了慢性毒药。
第 56 章
再醒来的时候是正午,今天的天气特别的好,阳光照在身上是暖洋洋的。
这种天最适合在院子里煮上一壶茶,吃着保和堂的糕点,再点上一段剑舞来看才是最惬意的。
以往每年我都是这么过的,如今回想起来竟有一种恍如隔世般的遥远。
我搬了长凳放在屋前,没有软榻给我靠只能倚在墙上,就当稍许找回一点午后阳光洒下来时的漂浮松软的感觉。坐着坐着就有了困意,其实昨晚上并没有睡好,一直到天微明的时候冰冷感才渐渐退下去,算算也就小眠了一个多时辰。
“莲儿。”
“莲儿……”
睡梦中有人用一种小心又温柔的声音不停的叫我,小心又温柔?笑话,真正心疼我的人都没有了,我还在奢望什么?反正你冥顽不灵、任性霸道,连梦里老天都不愿放过你,非要叫你看清自己得到过而不放在眼里的那些东西,醒来时又孤零零一个人周围都是空,给的就是这种让你无处喊冤的后悔。
一半的自己想得很清楚,另一半的自己却沉醉在过去的梦境中无法自拔。
受不住这种冲撞我猛吸一口气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的状况,一口血就先吐了出来。
我弯下腰开始不停的咳,背上的疼痛阵阵刺心,咳得泪水蒙了眼汗水粘了发,昨天一宿我便是这么过来的,唯一好点的是至少此刻没有那股让我受不住的冰冷。
有一片暗影在我上方罩了下来,我一惊,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那人的手就伸了过来紧紧地扣住了我的手。
痛,痛的我脸色惨白,咳都忘了就只知道抽气。
“疼吗?”轻柔地声音慢悠悠的飘过来,心口一颤我感觉到了害怕。“你也知道疼啊,答应了留下为什么还要走?”
他在笑,盛艳的好像最富丽的牡丹花。
“我就知道你说话不算话,广寒散的滋味不好受吧。”
每一字都是那么飘渺轻软,可听在我的耳里就如当头一记晴天霹雳,连痛都忘了要喊。
这个人的城府深到任何人都看不见,我真是傻居然会为了这种狠心辣手之人担心,他南宫令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即使是不择手段。对于我他已经是给足了耐心看我能折腾到什么程度,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人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为了躲我你连这种地方都住得下去,我能说你这算是进步了吗?”
笑得那么开心,眼神却是冰冷的,利刃架在脖子上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了。
“说话啊,你哑了吗还是聋了?”
他以前的确是对我很纵容,让我对他尖酸刻薄中隐含的宠溺习以为常,让我忘了别人看到他时的畏惧和害怕,忘了他本就是个心狠无情的人。
原来是这种感觉,面对极怒的南宫令,那种强烈的压迫感之下你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消磨光了他的耐心,好看的眉头开始皱起,我就知道他要一掌打过来了,就伸出手去挡却挡了个空。
抬头看见他盯着我的手的眼神变了又变,眉头越拧越紧,一只手在半空改了方向一把抓过我的。
手被他抓得很紧,骨节都在痛,他的火气有升高的趋势却又拼命的在克制。
“痛……”我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冷冷的指尖抚过我手腕处难看的疤痕,手指搭到我的脉上,忽的脸色就变了,变得极难看极骇人。
我看了怕,下意识的把手往后缩了缩,他手上一紧面色很快的恢复了过来,只是眼神还是阴沉的吓人。
“回去吧。”他抓紧了我的手,好像松一松我就会随时不见一样。
“我……我不要。”
很低的声音,连我自己听得都模糊,可他突然的回头,眼里少见的起了剧烈的情绪起伏,写着震惊和一闪而逝的痛意。
“为什么?”他的嗓子已经哑了下来,听得我心惊肉跳。
我深吸一口气,在他冰冷的眼神下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感到他的手越来越凉,唇线绷得紧紧地,我有点急了就用空着的手缠住了他的衣袖,他有些错愣,稍稍缓和了一点眼中的犀利。
“我是说,那个……你耐心点听我说好不好?”
许是少见我这种哀求的语气,他愣了好一会才点点头,周身的气息也终于软了下来,不似刚才那般霸道。
第 57 章
“岳玲荷你打算怎么办?”
才问出这个问题他的眼神就变得复杂起来,然后习惯性的眯了眯。
“是你自己不好,老是给她乘虚而入的机会。”他抓过我缠着他衣袖的手,弯下身与我平视,“这几年我把她养在身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但是她清楚我的弱点。天下间的女人那么多,愿意对我好的不计其数,也有些是我欣赏欢喜的,但这些转身便可忘,只有一个人住到了我心里那么多年,只有一个人是我永远不愿忘也永远不愿放手的,可这个人就因为我以前的错手过失逃避至今,我怎么好受得起来,太难受了甚至有过恨不得干脆死掉就好的想法,所以我只能找一个慰藉,你说我自欺欺人也好,可如果不这样我想我可能挺不过来。我给不了她最想要的东西,是我的自私毁了她,所以我想要补偿她一些,何况她笑起来的时候和你很像,尤其是眼睛这里。”
我觉得鼻子有点酸,又觉得心跳有些过快,想要说话但话一到喉咙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但是她最终还是做了不该做的事。”
“什么事?”
他看着我,抿了抿唇,似乎在斟酌该怎么说。
“广寒散,你每日的饭菜里我都会让人放一点进去,如果长时间没有闻到我身上的冷香你就会觉得不舒服,但我知道你玩性重,保不准会离了我身边不知道今朝明日玩得忘了时间,我又不想你太难受所以让放的量很少。”说到这里他本还柔和的眼神又变得锋利了,“我没有想到她的胆子会这么大,因为对她有愧疚所以很多事都尽量由着她,我以为她没事长跑厨房是为了练厨艺,事实上她演得也的确没什么破绽,现在想想原来是她给你加重了广寒散的量。刚才把你的脉,气浮体虚的厉害。”
“难怪……居然是广寒散,你明知我最怕冷最讨厌吃药,好得很啊……”
刚才那一点点感动,瞬间灰飞烟灭。
看到我冷下来的脸色,他纠起眉头最终是软了声。
“不会再有了好不好?”
我挣开他的手,“既然没这个心又何必呢,假装去喜欢一个人很辛苦的。”
“假装?”他扳过我的脸,眉间有怒意,眼眸深处却含着一缕伤痛。“你倒是教教我喜欢一个人该怎么去假装?!”
“你还要骗我?岳玲荷怎么对待我娘的,别说你不知道,你敢否认你没有回护过她吗?现在居然还要我相信你,要是不喜欢你能容忍她如此放纵?真是可笑,你眼里能容得下沙子?还不是因为这样玩我让你很有成就感……”
后面的声音出不来,他以唇截口,封住了我的话。
第一个深吻,回忆相当之糟糕,我心里有气,张口往狠了咬他的舌头。
他吃痛闷哼一声放开我,眼神相当可怕。
“……你娘的事是我疏忽,可你自己呢难道就敢说没一点过错?你当我真有那么多精力可以管天管地?”他紧紧拽住我的手,不让我逃,“我要是不喜欢,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我纵然有过错,之后也都尽力弥补了,你若是仍然执意要逃,我说过我不介意毁掉我得不到的东西。还是说你真的要遂了岳玲荷的意,让她取代你的位置?”
这人拿话激我,我明知道,可嘴上的动作永远都要快一步。
“当然不可以!”
“那好,随我回去。”
我咬了咬唇,红着眼看他,“我也说过了我不要!”
抓着我的手一紧,我痛得眉头皱起。
他慢慢眯起眼,“别逼我。”
这个时候我还有空想,敢在南宫令怒极的时候跟他叫板,我要么真是不要命了。
“你也别逼我!”
可就是这股倔脾气,怎么改都改不掉,而且总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冒出来。
好痛,这人的手劲怎么这么大?
他盯着我,我也回瞪他,两个人就像斗鸡一样死咬着对方不肯放,都不懂得如何松口。
“……为什么不愿跟我回去?”
良久,他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回去干什么,看你躺在别的女人身上?”
他一愣,似乎这才明白过来我在气什么。
“我……我当时在气头上,回水云阁的时候她已经等在里面多时了,看我脸色不好端了安神茶给我,我又很多天没有睡过……等我再醒来看到少茗跪在外面,就知道出事了,没想到你决绝如此……”
虽然不能全怪他,不过,还是不爽的很。
“你看,你还是会嫉妒……”
“鬼才会嫉妒!”
因为被说中心虚的地方,一咬就跳起来,似乎反而更加欲盖弥彰。
他眉间的戾气慢慢散开,也不再说话,只是抱着我一下又一下的抚着我的背。
似乎要被他身上的冷香迷惑的时候,隐约间听到了一声对不起。
“你说什么?要么不要说,要说就说的大声点,不然你说给谁听啊!”
我继续维持凶神恶煞的口气,心里的不快稍稍淡了些。
“我说这里不远有处别苑,天冷了你还穿那么单薄受得住吗?过去添点衣服顺便处理下手上的伤,要留了疤多难看。”
“那你别看啊,管那么多……”
他牵了我的手,两人一边走一边不忘拌嘴。
第 58 章
在别苑没停留多久,清理完手上的伤又给我置了件小夹袄和几件外袍就匆匆上了路。
到了安庆城的春和堂,走进前厅就看到那个只睡的三分醒眼睛都还眯成一条线的琼华,他说他整整赶了五天的路片刻都没休息过,交代完就继续趴在椅子上睡过去了。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一脸无可奈何又不得不让人把琼华抬下去的南宫令。
“你几宿没歇过了?”
“嗯?”他坐下来喝了口茶,习惯性的捏起挺直的鼻梁,“不记得了。”
依他的个性来看从我离开后他应该就没好好睡上过一觉,我不满他思虑太重,责怪的话才到嘴边再转眼一看他已闭上眼呼吸平稳,就这么睡上了。
“喂,别在这里睡,要受凉的。”我上去拍了拍他的脸。
他猛然一惊反手抓住我,眼里有深深地恐慌。
“……我在。”
心里头有潮湿的痛意,涌上来了就一阵一阵地发寒,到底是心肠不够硬,不然也不会跟回来了。
“回房去睡吧?”
南宫令少有这样的失态,这一刻的他简直脆弱的不堪一击。想必岳玲荷就是清楚他这一面,以此为筹码才会这么大胆。
“我不走,我陪你回房吧。”
他看着我,良久才淡淡笑开,眸中的情绪被深浓的黑色掩盖了下去。
“不用,这会儿要睡睡不了多久。你过来……”长手伸过来揽住我的腰,把我抱在他的腿上,“让我抱一会就好。”
“难道还有事?”
“嗯,黔湘楼,那个做杀人买卖的地方。”
“鬼红衣?他扬言要取你命在江湖上都成个笑话了,这次又怎么了?”
“这次不是他,我把他打发到沙漠去了,暂时没空陪他玩。”他的脸颊光滑如玉,有些微凉但不冰冷,蹭在颈口特别的舒服。“韩玄墨也不是白吃亏的人,他助了封莫如一把,自以为不动声色,说到底连他身边的大福和小双也都是我的人,一举一动又怎么逃得过我的眼。”
叨叨唠唠了半天其实我也没听出他的重点,不像他平日里一针见血的风格,后来转念一想我才明白过来他这是放下了某些坚持放下了身段,尝试着跟我好好说话好好交流。
“不是鬼红衣,黔湘楼里还有其他人敢得罪你吗?”我本想问又关封莫如什么事,但斟酌了一下还是避开了这个人。
“有韩玄墨牵线搭桥,现在的黔湘楼背后有个封家未来的当家撑腰,还有什么好怕的。”
“看来他们还没吃够你的亏啊。”说着拿过他衣边的一圈滚流苏把玩了起来。
“亏是吃够了,他们是相信封莫如,相信他有那个实力可以罩着黔湘楼。”
“可是你的身份也不仅仅只是无月宫的宫主,也是南宫世家的大少爷,难道还比不过他?”
“……”他低叹口气,“我不常待在那里而一直在宫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原因。”
这个人真像是玉雕出来的,修长白净的脖子,莹白的肤色下若隐若现淡蓝色的静流,让人看了顿生怜惜之心。
“你还在介意?虽然你不是那个女人的亲骨肉,又怎么样?你身上只要流着南宫易的血那就是南宫世家的大少爷,谁敢有微词?”
“这话说出来真有你的风格。”他好笑的用鼻尖蹭了下我的脸颊,“不用顾虑别人虽然自私但至少不会委屈了自己,可是谁都像你一样活得那么有棱有角,太真实太尖锐也会伤到你自己的。”
第 59 章
要说到二十年前江湖上有什么奇人奇事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武林第一美人秦倦柔,也就是南宫令的生母。秦倦柔一生风流多情,仰慕者无数,有关于她的传闻和消息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几乎打听得到。虽然最终是应了红颜多薄命,但她二十八年的风花雪月却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要不是因为我长得像我亲娘,我爹大概早把我赶出南宫家了。”
这事我就觉得奇怪,一直没想明白,“秦倦柔难产又不是你能控制的事,这也要怪你?”
“因为我让他心爱的女人受了苦。”他笑了笑,“而且留下了我所以那个女人才走的那么潇洒,但没多久后就传来她病死的消息,你说他能不恨我吗?”
“想法真是可怕……所以你就要自立门户?”
“就无月宫来说还是太单薄了,可今年已经错过了去聚义庄的时机,又要再等一年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一阵匆匆地脚步声。我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猛地从他身上跳了开来。
门开的太急我只来得及一错而过他眼中情绪,但是闪的太快太快,以至于我捕捉不到。
“属下见过宫主。”走进来的是春和堂的傅堂主。
“……”
南宫令没什么表态,低着头吹开杯中的嫩叶,静默无声。
我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虚,刚才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可原来明明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突然变得如此亲昵,好像我自己都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对了,我貌似还在和这个人吵架呢,差点就被他糊弄了过去。
瞥了一眼端端正正单膝而跪的傅堂主,他好像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
我清了清嗓子,以掩尴尬,“什么事?”
傅堂主抬头面上带着惊讶,见到南宫令仍是什么反应都没的喝着茶,张了张嘴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说好。
“你哑巴啦?!”我提高了音。
“今、今天早上京言门的三少爷在玉翠坊出事了,发现的时候他手上握着一块月牙形的雪玉。”
南宫令淡淡一笑,唇上的水光折射出惊人的瑰丽。
“真让人失望,我以为找了谁开刀呢。”他站起身牵过我的手,“这事儿你看着办吧。”
“是。”
于是他踩着优柔的步伐把我领到厅后,再穿过两个回廊就到了暖阁。
“天冷了,要不要再给你添点衣物?”
“别给我转话题,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他看我一眼,嘴角含笑给我倒了杯茶。
“你说一个想要吞并武林、称霸江湖的人一般会做出什么事来?”
“……反抗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那你说目前有这个雄心壮志并且能有此实力的有几人?而在他的前进路上最大的阻碍又是哪些?”
“你自己不就是一个,前面有严坞堡有天绝教有封家,别云山庄要是有这个心也勉强可以算,不过最大的麻烦还是南宫易给予的压制……”
能看到南宫令哭笑不得的表情实在是不容易,今天有幸被我瞧见了。
“真是败给你,你就不能反过来想?”
哦,原来是这样啊。
“这么典型的栽赃嫁祸手段,你南宫令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会蠢到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再说了你自己都一点不重视了,我干嘛要替你担心啊。”
“京言门是不足为惧,万老爷是个墙头草而且为人贪婪嗜赌,等他散光了家财,没有钱他还怎么撑下去?”
俗话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这个人太邪恶了,纵使没有一身武功他也可以捏着你的性子弱点把你整垮,还不给你任何的翻身机会。
“那这栽赃嫁祸的幕后指使人,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啊……”细长凤目慢慢眯起一个撩人的弧度,笑容中带着血的妖异和残艳。
第 60 章
这几日没事,南宫令也说不急着回去,就放了我出去玩。
其实安庆城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唯一值得看看的就是每年一次的庙会,可惜已经错过了时段。
我去坊间选衣服,身边跟了个盯得我死紧的少茗。
南宫令管教起自己的下属也不手软,看这孩子走路的僵硬姿势,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别扭,肯定吃了不少板子。
“你去那边的椅子上歇一会吧。”我说完他立刻瞪起了一双兔子眼,“我让他们把衣服拿出来给我挑,总之不离开你的视线范围可以了吧?”
小姐我怜惜你,居然不领情还这么不相信我。
“就算我想走,一旦出了这条胡同就会有人把我抓回去,你以为我不知道暗里还跟着少岩啊,有暗卫堂的堂主在,我逃得掉么。”
他想了想,好像觉得也是,就点了点头。
后来我看上一件暗红大花的外袍,式样简单又保暖。
“你还走得动吗?可别拖了去茶楼的时间,我还赶着去买雪果饼呢。”
出了坊间没走多远,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小的没事,小、小的可以……”脸都青了还没事?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比我还厉害嘛。
“少岩你出来,把你这不中用的弟弟带回去。”
话音刚落暗处就走出一个人,与少茗有六分像却是一脸的冷峻。
“茶楼乃是非之处,安庆城又是人多杂乱之地,小姐还是不去为妙。”
“那你去给我买雪果饼?”
“这是属下该做的事。”说着拍了两下手,暗处又多出来两个人。
两人一身轻装素衣,长的是英挺威武,身手很不错的样子。
“按小姐吩咐的去办。”少岩挥手,两人就干净利落的消失了。
到底是暗卫堂的堂主,气派就是不一样。
当我心情不错的回到春和堂的时候,脚还没踏进门就从屋里飞来横祸。好在少岩眼疾手快,在茶杯砸到我脑门前一刻卷袖挡掉了。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有一片黑影罩了过来,耳边生过风,阴影突然退后了几步。
“南宫令!”是女人充满了愤怒的声音。
什么什么什么情况?!
“春和堂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人的声音很轻,仿佛在低喃。“不要自讨没趣。”
南宫令抓着女人停在半空的手,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微扬的嘴角和轮廓漂亮的下巴,又长又卷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扑扇着危险的气息。而那个女人咬紧了唇,脸色苍白如雪。
“你……”
我出了个声,那女人就不可抑止的抖了起来,光洁的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她是谁?”我只好问身边的少岩。
那边的南宫令松了手,转过头看我,眼中错开一抹复杂的光芒。
“你真想知道?”
“其实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笑了笑,又笑了笑。该死的这不是还没清楚发生了什么嘛,我火什么?
他漆黑的眼眸猛然一亮,璀璨又耀眼。
“少岩,送客。”顿了顿,他又说,“告诉傅堂主好生看紧了门。”
少岩领了命二话不说就扯过那个浑身发抖的女人,出门前一瞬我看到女人发红的眼中有惊吓后的呆滞还有许多的不甘。
“说吧。”我大刺刺地坐下,喝了一大口毛峰,绿茶降火。岳玲荷还没解决,这怎么又冒出了一个?
“四年前我中过一次毒,那毒的名字叫水媚子。”
“……”后面的事我用猜的都能猜出个七八分,所以啊,谁说绿茶降火的?“你大少爷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给别人下毒的机会?”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奇异,直看得我心里发毛。
“那两年是我最低沉的一段时间,谁都可以乘虚而入,何况你爹又有心要置我于死地。”
让我想想我那个时候在干什么,貌似也是这个时节,正巧在扬州遇到了下江南画美人图的封莫如。我说要抓秋婵玩,他就陪我到野林子里找,谁知遇上天下暴雨,把我们两个困在山里有几天几夜,这一段时间几乎就与世隔绝,等我回了城里很久以后才回味过来这个问题,不过当时的我自然没多想,又怎么顾及得到远在洛阳的南宫令的心情。
“谁下的毒?”
他的下巴紧了紧,“我不愿意和你说这些就是不想让你看到太多丑恶的事物……”
“不愿告诉我就是为我好?你也太自私太一厢情愿了吧。何况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是家里的哪位夫人?”
“……十一娘。”
南宫易自秦倦柔死后就不停的娶妻添妾,一个个不是眼睛眉毛有几分像秦倦柔就是嘴巴鼻子,要么脸形身段,总之要有秦倦柔的影子。虽然南宫易俊朗并不随着年龄增长而减,但到底是透过了自己在看另一个女人罢了,时间长了谁也不好受,于是她们就把目光放在了出落得日益漂亮的南宫令身上。
“下三滥的手段。”我哼了一声,“然后呢你就去了惜红园,你大少爷眼光高,一挑就挑中了花魁小姐,成就了一段露水姻缘。事隔多年人家还对你念念不忘,终于抵不过相思来见你一面,谁知你大少爷不领情,一句送客碎了一颗芳心……”
“莲儿,太酸了。”他眼中奇异的光芒散了去,继而染上了深浓的笑意。
哼,谁理你!
第 61 章
在北方有一座都城,人们称它为皇城,是权利与欲望的交织地。它与武林中的名门望族是两种极端,不管你背后的家族势力有多大,没有真材实料的人要想踏进皇城就等于是死路一条。连武林盟主在那里也只够坐中等席的位子。
江湖人说能入主皇城的人才是这天下第一人,可惜继上一位城主过世后城主之位已缺空了十余年。至今为止没人能闯过城里的十殿阎王这一关,最远的也只到得了第四殿忤官王便无人再能下去了。而当今天下最厉害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就是皇城的十殿阎王,城主的阎王令一下,名牌上的人就必死无疑,近百年来从未失过手。也许是杀戮太重,这十殿阎王虽然厉害却难得人心,江湖上想绞杀他们的人能以群做算,老一辈的心中虽有所想又不敢有什么动作以免把自己的命也给赔了进去。但这十年来阎王令一面没有用过,十位阎王在江湖上没掀起什么风波,于是因为新人更迭,蠢蠢欲动的人在近两年便多了起来。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给我讲这些干嘛?”
“哦,我们现在正要过去那里。”
嗯,我大概是听错了。拜托,连武尊都不敢撒野的地方……反正琼华说出来的话也是不能信的。
“是九公卿邀请的宫主。”
皇城内城主之下就是九公卿说的话最有分量,开什么玩笑,不是南宫易而是南宫令?那些人当年可是连我们容家都不放在眼里的。
诧异的看向马车那头看着文书的某人,他只是点点头,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能不能不去?”其实我根本不抱任何奢望。
“为什么?”琼华眨着眼,状似很无辜的问。
为什么?你要我怎么说,说我很无聊和双子安打赌,谁输了谁去敲皇城的内城大门,敲开了还要进去晃一圈才算完。结果我不幸中招,费了多大的劲才从看门的哑巴手上逃出来的,现在去不等于是自投罗网?
“不想去就不去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琼华又眨了眨眼,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大笑三声。
“你怕什么呀,心虚了吧,哈哈哈……你别看小哑巴瘦瘦弱弱的,人家也算是高手,要不是他放水你怎么可能从他手上逃走,哈哈哈……”
我就说过琼华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是故意的!
笑吧笑吧,也不怕笑岔了气。
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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