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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之型男天师-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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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在楼梯间里狂奔,真不知明儿又得传出什么江湖传说了。
  “你跟来干什么?”
  对待好友,阮暮灯可比对待舒耀亲切多了,还特地问了一句。
  “当然是看热闹啊!”
  周涵一秒立答,语气非常理所当然。
  “跟你们俩师徒在一起,总能遇到刺激的事儿,可带感了!”
  阮暮灯抽空瞥了他一眼,倒也没有让人回去,就任由周涵跟着。
  两人一路下到底层,避开被惊动的招待所工作人员们,从侧面绕到一楼拐角处一扇隐秘的小门前。
  门扉很陈旧,合叶上挂着一把小锁,门板上挂着块小牌子,上书“杂物间”三个字。
  “就在这里面。”
  阮暮灯指了指那扇小门。
  “你是指……纠缠舒耀的‘那东西’?”
  周涵不太确定的问道。
  “嗯,确实应该在这儿。”
  阮暮灯用慧眼感受了一下,透过薄薄的门板,他的确能感受到里面的空间中有远超过正常的阴气。
  说完,他单手掐了个诀,指头也不知怎么地在锁上一按一推,只听“咔嚓”一声,门板合叶上的那个小锁头就应声而落。
  阮暮灯按住门把手,作势就要推门而入。
  “等等!”
  周涵一把按住好友的手。
  “你、你先告诉我……”
  他的喉结大幅度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即便刻意掩饰,依然能看出明显的紧张。
  “我们等会儿进去以后,会在里头看到什么东西?”
  “怎么,你怕了?”
  阮暮灯反问道:“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在门外等着。”
  “不了不了,我还是和你一起进去吧!”
  周涵心说万一等会儿里头的东西被打得逃窜出来,一照面刚好撞上门外傻等着的自己,那么到时候他这个挡路的活人还能讨得到好吗?万一遇到的是个“猛鬼”的,一不小心还焉有命在!
  这么想来,还不如寸步不离紧跟在阮暮灯身边。以他对好友的了解,阮暮灯是绝对会尽全力护他周全的。
  就在周涵琢磨着这些时候,阮暮灯已经推开了杂物间的小门,谨慎地往里头走去。
  屋里横七竖八立了好些架子,上头堆满乱七八糟许多东西,在光线极其阴暗的情况下,只能分辨出这些杂物隐约的轮廓。
  阮暮灯伸手在门边摸索了一下,摸到了电灯的开关,但按下以后,屋里的灯却没有亮。
  两人只好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
  “灯泡碎了。”
  阮暮灯看到散落满地的碎玻璃,又照了照悬在屋顶的一个破灯泡,下了结论。
  “是、是‘那玩意儿’弄坏灯泡的吗?”
  周涵问话的声音有点抖。
  阮暮灯摇摇头,没有回答。
  大约是常年缺乏人气与光照,又被纠缠舒耀的鬼物盘踞了有些时日的缘故,这间小小杂物间的“气”很乱。
  即便阮暮灯开了慧眼,所见之物依然很是模糊,只能勉强分辨出一团黑气在屋中的大致方位。
  “跟紧我。”
  阮暮灯压低声音,叮嘱身边的周涵。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们遇到的鬼物似乎只把舒耀一个人当作猎物,没有对其他人出过手,但攫取人类生气的东西,通常都不是什么善类,阮暮灯可不敢随便拿好友的安危开玩笑。
  两人仅凭两部手机的照明,在满地碎玻璃与密集的杂物架中小心翼翼地移动着。
  “那啥……到底在哪里?”
  周涵用近乎气声的音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疑问句,紧张得额头满是涔涔冷汗。
  “嘘。”
  阮暮灯摇摇头。
  他有些后悔仓促之中没有带罗盘出来,在这么狭小而气息混乱的空间,加之成了气候的鬼物有意隐藏自己的阴气,光凭他慧眼的修炼程度,确实无法很快锁定对方的所在。
  周涵被阮暮灯一个单音节禁了声,自然不敢再多话,尾巴似的战战兢兢贴在“阮大师”身后,差点儿就想揪他衣摆了。
  两人绕过一个转角,那儿堆了水桶拖把滚刷之类好几样扫除工具,通道比其他地方来得都要狭窄,需要侧身才能通过。
  周涵经过的时候,也不知外套口袋挂到了什么东西,只觉得侧身传来一股拉力,然后就是架子上的东西被这力道带倒的动静。
  他连忙伸手去扶,丁零当啷一番抢救之后,堪堪将所有东西留在了原地。
  “呼!”
  他长出了一口气,转头朝阮暮灯抱歉地笑了笑。
  然而就在这时,周涵感到撑在架子上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似乎触到了什么凉飕飕、湿漉漉的东西。
  非要形容的话,那很像他两年前在富士急乐园的鬼屋里,被蒟蒻贴到脸上时的感觉。
  周涵顿时感到浑身发凉,连头皮都炸了起来,僵硬地扭动脖子,朝着手指的方向望去。
  在手机电筒的光照之下,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只白惨惨的枯瘦人手,随后视线略一上移,入目的便是一张从架子上倒挂下来的,更加惨白的脸。
  那张脸几乎就挂到了他的后脑勺上,周涵一转头,就和它来了个亲密无间的贴面礼……
  “哇啊啊啊啊啊!!!”
  …… ……
  ……
  待到阮暮灯眼见着那一团黑影顶着肩膀上被铜钱烧出的几个大洞,破窗而出,逃进黑夜之中的以后,他才回转身,从倾倒的杂物架与满地的水桶拖把中,把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周涵给拽了起来。
  “你还好吧?”
  阮暮灯搀着吓得腿肚子打颤的好友,关切地问道。
  “阿阮、阿阮啊……”
  周涵的声音哆嗦着,鼻翼快速翕张着。
  “那东西、那东西它……它、它……没有脸!”

  第 147 章、番外三、二重身09

  “唔; 你刚才说; 周涵说他没有看见脸吗?”
  萧潇在电话又确认了一遍。
  “对。”
  阮暮灯回答得很肯定。
  “当时周涵说的是,他看到了一张惨白的人类的面孔; 但五官的位置确实光秃秃的; 看不到眼耳口鼻。”
  他顿了顿; 又补充道:“用周涵本人的形容,就像一颗剥了壳的水煮蛋一样。”
  “原来如此。”
  阮暮灯听到扬声器里传来萧潇压得低低的愉悦的笑声。
  “舒耀这人吧; 平日里虽然有点儿损人不利己的小缺德; 不过大奸大恶倒也没做过。这次尽管倒霉得可以,但现在看来; 也是命中注定合该大难不死了。”
  萧潇说着; 轻轻笑了一声; “能从‘二重身’手里逃得一命,真够命硬的。”
  “二重身?”
  阮暮灯立刻追问道。
  “嗯,舒耀遇到的,就是所谓的‘二重身’。”
  萧潇在考场角落里找了把藤椅; 往树荫里拽了拽;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去; 翘起二郎腿,才开始对自家徒弟解释起何谓“二重身”来。
  “准确的说,‘二重身’与其说是鬼物,不如应该说是一种精怪。”
  萧潇回答。
  自古以来,人们对“精怪”的概念,多是虫畜草木一类; 夺天地精华、日月造化,机缘巧合之下,得以修炼出道行来,比如最为人所熟悉的狐黄白柳灰五大家,以及《聊斋》里鼎鼎有名的牡丹花仙香玉与葛巾。
  然而事实上,除了这些拥有原型与本体的妖精之外,另有一类没有实体,乃是由过分强烈的群体意志,或者是由阴秽之气汇聚而成的精怪。
  按照旧时许多地方的风俗,人们会在年节里,对茅厕、猪圈、监狱等阴晦场所进行彻底的清理和扫除,还会挂上一些除秽驱怨的饰品和器物,除了卫生需求之外,也是因为人们相信这些阴晦脏污的地方容易积累秽气,如果不好好将之清理驱散,天长日久,便容易从中生出一些为祸人间的东西来。
  而萧潇所说的“二重身”,正是一种从大量早夭的婴儿、孩童的怨念中诞生的精怪。
  “唔,说起来,似乎亚洲各国的灵异片恐怖片,都很喜欢用一个题材……”
  萧潇说起了他平日里闲着无聊时对着电视,一边咔擦咔擦啃零食一边补剧补出的经验之谈。
  “就是某日里主角遇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很快发现自己命不久矣,而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渐渐融入了他的生活之中,取代了他的存在。”
  阮暮灯“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在一些杂书里也看过类似的故事。”
  “事实上,‘二重身’这种东西,和这些片子里拍的很有几分相似之处。它们从大量婴幼儿早夭的怨念中诞生,带着强烈的不甘和怨念,想要重获新生,所以会夺取被它们盯上的人的生气,等人被它们吸干了,它们也就能完全化成目标对象的模样,若是心智足够成熟的,甚至可以将原主取而代之。”
  “照你说的‘二重身’的成因……”
  阮暮灯略一琢磨,立刻听出了门道来,“难道问题是出在舒耀他从大马请回来的那‘小鬼’上面?”
  “嗯,我猜想,怕是大马的那位高人,制作‘鬼童’的方式不太厚道,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手段,经年累月的竟然累积了那么多婴幼儿的怨气,以至于生出了个‘二重身’来。”
  萧潇向自家徒弟解释道:
  “那玩意儿一旦生出,就十分不好对付,只能跟养了金蚕蛊的人家一样,想要摆脱它,就得尽快将它‘嫁’出去,而且是越远越好——所以舒耀这个远道而来的冤大头,就成了这领回了‘二重身’的倒霉蛋了。”
  阮暮灯听萧潇说到这里,不由暗自感叹,虽然养小鬼也绝对不能算是什么正经路子,但能从养小鬼变成养了个二重身,舒耀这次也确实是飞来横祸,倒霉到家了。
  “那么,我昨晚看见的,就是它夺取舒耀生气的方法了?”
  “对。”
  萧潇点了点头。
  “‘二重身’想要夺取活人的生气,用的方法就是‘摸七窍’。”
  人有七窍,谓之眼、耳、口、鼻、肚脐、尿道与肛门,五脏之精通达于七窍,常内阅于七窍。
  二重身通过触摸目标的七窍,从中抽取五脏之精气,只要把七窍摸遍了,这夺取阳气的环节也就成功了。而目标只要被摸完七窍,生气抽干,就跟一颗脱水蔬菜一样,自然也就小命不保了。
  “不过现在它还没化出五官,证明舒耀颜面还没被摸,七窍里保住了大半,自然还是有救的。”
  萧潇说着,朝向他挥手表示下一场考试快要开始的工作人员摆摆手,示意对方他这儿马上就好,加快了一点儿语速。
  “不要紧,今晚你照我说的做,一定能把那玩意儿逮住……”
  &&& &&& &&&
  夜色渐深,舒耀的房间里却挤了四个人,谁也没有半分睡意。
  “你确定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我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被绳索固定在椅子上的时候,舒耀觉得自己活像一只待宰的青蛙,非但没有半点儿即将摆脱鬼物纠缠的解脱感,反而感到自己仿佛随时可能死在这里。
  “如果不绑住你,你能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挣扎、不会逃跑吗?”
  阮暮灯一边继续着将缠在舒耀手腕上的绳子系在椅背上的动作,一边凉飕飕地说道:
  “事先声明,只要你一旦控制不住自己,跑出这个圈的范围,我可不能保证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舒耀被狠狠噎了一下,一时间卡壳了。
  其实如果可以,比起将舒耀绑在椅子上,阮暮灯更想将他一手刀打晕,让他全程都躺平过去,以免去一切摆弄他的麻烦。
  只是弎子却毅然否决了阮暮灯的这个意见。
  根据弎子的说法,是当然要让舒耀亲眼看着他们怎么对付的那只“二重身”,这样才不亏了他身为当事人付的那一大笔佣金。
  虽然阮暮灯觉得,弎子这建议八成只是为了把舒耀吓个半死,不过既然对方如此坚持,他也就照做了。
  只是阮暮灯对舒耀的胆量实在太没有信心,与其让他临阵坏事,还不如先做足了准备,让他老老实实呆在他应该待的地方,既不能跑,也不能叫。
  于是阮暮灯、弎子连带上一个周涵,现在就跟三个绑架犯似的,将舒耀五花大绑捆在了椅子上,还往他嘴里塞了一团手帕。
  这会儿舒耀的房间,已经彻底变了个模样。
  单人床已经被移到了墙角,腾出了房间里最大的空间。而捆着个人的椅子,就放在了房间正中。
  以舒耀的脚跟为圆心,一个用朱砂画出的符阵与数十条红线交织成的大网几乎覆盖住了整个房间的地板。
  而房间四面墙上都盖上了黑布,只在布料间挖出了门与窗的空洞,这是特地留给二重身进来的入口。
  除了被捆在椅子上的舒耀之外,屋里的其他三人,身上都揣着从村子后山的老坟里挖来的坟头土,足以遮住他们身上活人的气息。
  而弎子更是因为真身是只刺猬,比阮暮灯和周涵这两个人类更容易隐藏气息,被交代了最重要的一个任务——此时他正假装自己只是个人形摆件,手里拿着一块黑布,毫无存在感地蹲在舒耀椅子后面。
  一切准备就绪,阮暮灯关掉了房间里的所有灯,几人默默地等着二重身自己送上门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被绑在椅子上的舒耀,只觉得度秒如年。他手麻脚酸、口干舌燥,偏偏动弹不得,连换个舒服些的姿势也做不到。
  就在他的耐心被烦躁彻底取代,忍不住想要爆发的时候,久久毫无动静的窗户,终于传来了一下轻细的“咔嚓”声。
  房间里的四人,全都注意到这声轻响,顿时都将视线集中到了窗户的方向。
  朦胧的月色之中,他们看到,一只苍白的手,从半开的窗扉间探进来,似乎想要确定方向一样,在窗台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朝着房间正在舒耀的方向伸了过去。
  那只手白得毫无血色,五指细瘦,腕关节伶仃而凸出,小臂却出奇的长,仿佛是一只巨型蜘蛛的螯足一般,笔直地朝着它相中的猎物探了过去。
  舒耀盯着那只手,瞳孔收缩,死命摇着头,被堵住的口中发出惊恐的呜咽声,仿佛濒死的动物的悲鸣。
  然而虽然那只手的手臂很长,从窗口的位置,它却依然够不到舒耀。
  所以很快的,一颗脑袋从窗户伸了进来,随后是一具干瘦的身体,最后是一整个“人”从窗户外爬进了房间里。
  这“二重身”显然是已经吸收了舒耀不少的生气,已经化出了完整的形体,体型和舒耀本人一模一样,如果穿上同样的衣服,从后面看,简直就和本人毫无区别了。
  只是它的脸,却还是如同周涵所说的那样,并没有眼耳口鼻,光溜溜的跟个还没开始雕刻的石膏模型一样,怎么看怎么诡异非常。
  舒耀盯着那距离自己只有几步距离的白惨惨的无脸人,强烈的恐惧感,伴随着无法控制的尿意,化成热流从裆部涌出——他吓得失禁了。

  第 148 章、番外三、二重身10

  若是舒耀年纪再小上那么十几岁; 或者清心寡欲从来没有破过元阳的话; 他这惊惶无措中逼出的黄金水,也许还对那只惨白惨白的鬼物有那么一点儿震慑力。
  但遗憾的是; 他两者都不是; 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二重身像手脚并用; 在地板上爬行几步,很快就到了和他几乎脸贴脸的距离; 一只枯瘦的爪子; 手指触到他的胸膛。
  那手指的温度,冷得仿若冰块; 即便隔着一件衬衣; 依然冻得舒耀一个哆嗦。他喉咙里滚过一声抽噎似的倒气声; 两条大腿抖如筛糠,□□洇开的水渍越来越大,腥臊的小水柱顺着椅子滴滴答答落到地板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舒耀无法自由活动,二重身就要故意戏弄他的猎物一般; 手指沿着他的胸口慢慢地向上爬; 一路掠过他的锁骨; 点到他的颈项,又蹭着咽喉攀到舒耀的下巴处,一寸寸爬到他的嘴唇上。
  周涵被阮暮灯交代了“任务”,此时正远远地贴墙站着,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从他的角度; 刚好能看到二重身如何一步步爬着靠近舒耀,又怎样伸手去摸对方的脸。
  这亲临恐怖片现场的体验可谓既惊悚又刺激,周涵浑身汗毛倒竖之余,居然还有余裕分神琢磨着,这镜头真是绝了,如果抓拍下来,怕是可以和《第○类接触》、《异×》之类的经典场面想媲美。
  然而舒耀此时在过度惊恐之中,两只眼睛的眼白都翻到了后脑勺,眼看着就要晕过去了。他拼着晕死前最后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两脚猛地向前一踢一蹬,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椅背上——随后只听“咣当”一声,椅子终于因为重心不稳,朝后翻了过去。
  屋中登时铃声大作。
  被穿在红线上的十多个小铜铃,都在这一瞬间仿佛被许多无形的手摇晃,同时发出了尖锐而激烈的颤鸣。
  “倒得好!”
  在椅子后面猫了大半个晚上的弎子立刻一跃而起,跟个西班牙斗牛士似的,手里一张黑布舞得虎虎生风,也不管近在咫尺的二重身那张惨白得仿若蜡像的空白的大脸到底有多骇人,兜头就将布巾罩在了已经厥过去了的舒耀脸上。
  “阿阮,快点!”
  弎子整个人趴在瘫在椅背上动也不动的舒耀身上,用几乎要将人捂死的力道,牢牢地用黑布压住对方的脸,朝着站在东南角的阮暮灯大喊道。
  “知道了。”
  阮暮灯一面答应着,一面猛地一扯抓在手里的一把红线。
  原本只是松松地耷拉在地上的一摞乱线,被阮暮灯这一扯一拉,立刻绷紧成一张纵横交错的大网,网中交织着十数张符纸,其中穿插着大小铜铃若干。
  这张符网的布阵与操控方法,是萧潇得知阮暮灯他们要对付的是一只二重身之后,特地教给自家宝贝徒弟的,专门用来对付这种由阴秽之气聚集而成的精怪。
  果然,那陷入阵中的二重身,似乎像是才发现屋中除了它那动弹不得地猎物之外,竟然还有其他人一般,立刻发出一声极刺耳的尖叫,两脚一蹬,就想要强行冲破线网,逃出包围。
  然而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身陷红线网中的二重身,从狩猎的蜘蛛变成了身陷蛛网的飞蛾,四下响起的铃声令它东西不辨、南北不分,一时间竟不知要往哪个方向逃窜。
  “周涵,把幕布揭了!”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阮暮灯转向还贴在墙边一动不敢动的周涵,大声吩咐道。
  “好咧!”
  听到终于轮到自己出手,周涵答应的声音里都带着一股难以自抑的兴奋的颤抖。
  自从认识了阮暮灯两师徒以后,虽然这两年来,周涵总是或主动或被动地掺和到以往二十多年来从未见识过的各种玄秘事件之中,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允许直接参与到实战里面,尽管只是做个拉开墙上罩着的黑色幕布这么点儿小事,已经够让他紧张兴奋得手都忍不住哆嗦起来了。
  覆盖住房间墙壁的黑幕被周涵一把扯下,立刻露出了墙上挂着的大大小小的镜子——大到半身镜,小到巴掌大的化妆镜,各种形状、各种尺寸的镜子几乎占满了四面墙壁,其中还不乏从村民家里搜刮来的用以镇宅反煞的八卦镜。
  还没有完全化形成功的二重身,最忌讳的便是让镜子映出“真容”来。
  那几十上百的大小镜子里,纷纷映照出房间中的景象,以及在屋内左冲右突的二重身。
  那精怪立刻像是被镜子中的影像灼烧了一般,伸出两只惨白干瘦的手,挡在一片空白的颜面上,口中发出更加高亢而急促的惨叫,想要往网阵外头冲,但又极其恐惧接近墙壁上的镜子群,只能像只被锁链拴住的困兽一样,一面撕心裂肺地尖叫着,一面在房间正中打着转儿。
  “阿阮,再让它叫下去,又得把整栋楼的人都给闹腾起来了!”
  弎子从晕倒的舒耀身上爬起来,警惕地盯着距离他们不过几步之遥的狂躁的二重身,揉了揉被高频的声波震得发疼的耳朵。
  有阮暮灯这个战斗力在,他虽然不担心面前那从阴怨秽气中生出的精怪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但却不想将事情闹大。
  虽然房间四周都布了隔音的符咒,但毕竟效果有限,万一这精怪越来越高亢的尖叫惊动了旁人,有谁听见动静闯进屋里,瞧见这满地的符咒和红线,以及四面墙上大小不一的镜子,还有被捆成粽子一样昏倒在地的舒耀,以及满屋子乱窜的二重身,先不管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起码吓得掏手机报警是肯定跑不掉的……
  弎子光是脑补了一下那个混乱的场面,以及处理善后的麻烦,就觉得胸闷心悸脑阔疼,简直恨不得自己冲上去,一闷棍将那还在鬼哭狼嚎叫给没完的二重身给殴哑火了。
  “赶紧的,将它解决了!”
  弎子就差急得直跺脚了。
  “知道。”
  阮暮灯将手里拽着的线头一圈圈绕到手腕上,红线拖曳着符咒与铃铛在地板上滑动,仿佛盛开的花瓣缓缓收拢,逐步向正中央收缩,一寸寸将二重身的活动范围越箍越紧。
  等到那网终于收到只有直径两米的范围,阮暮灯手腕一抖,绕好的红线滑落下来,被他抓成个线环,顺手挂在墙边的衣帽架上。然后他从身后拔出一把弯月形的锐器,朝着还在房间中央打转的二重身挥了过去。
  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割草用的镰刀。
  也不知是不是阮暮灯命里与欧冶子祖师爷八字犯冲,跟了萧潇学道的这两年来,经他手的兵刃,都没能用上多久就报废了,以至于他到现在还没有一把趁手的家伙——上一把他使的蛟角刀毁在了对付萧宁的时候,除了刀身,其他部分都被天雷烧化了,又一直找不到能修复它的师傅,现在还光秃秃只剩个刀刃躺在盒子里。
  所以这次他对付二重身的时候,实在找不来萧潇原本说需要的“杀生刃”,只能找村里的老农借了把有些年头的旧镰刀,细细打磨过刀锋,又用黑狗血眉了刀刃,勉强也算凑合着够得上要求了。
  镰刀从二重身的左肩处切入,刀锋上带着的黑狗血的阳气触碰到精怪身上浓郁的黑气,仿佛刀子切进了豆腐里,手感极轻极碎,一下子就楔进了它的身体之中,豁口从肩膀一直延伸到左侧前胸处。
  从伤口里流出来的,不是鲜红色的血,而是一种气味极为腥臭的,仿如变质的酸奶般的乳黄色浓稠汁液。
  阮暮灯手腕一压一提,镰刀刀刃在二重身的胸腔里转了个弯,拉出一个V字形的巨大创口,然后从右边的胸膛里拔了出来。
  乳黄色的粘液喷涌而出,二重身的身体也像戳破了个洞的水囊一样,迅速瘪了下去,瘫倒在了地上。
  它似乎自知末日已到,竭尽全力发出一声几乎能撕裂人耳膜的濒死的惨叫声,将屋里几个人都震了个趔趄,连贴在墙壁四角的隔音符都纷纷被震得脱落了下来。
  “卧槽,这嗓门……简直能当生物武器了。”
  周涵捂着自己嗡嗡作响的耳朵,一边用力摇着头,一边磨磨蹭蹭地靠过来,一个没注意,又被二重身体内流出来的液体熏了个跟头,差点儿没憋住吐了出来。
  “这、这样子就算是搞定了吗?”
  似乎怕那倒在地上的白惨惨的鬼物还能蹦起来,周涵一面说着话,一面怂兮兮地躲到阮暮灯身后,盯着满地黏糊糊的液体,以及瘪得好像只剩一张皮的二重身,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不用再念个什么咒啊经啊啥的,给它超度一下吗?”
  “二重身是由早夭的婴幼儿的怨气汇聚而成的精怪,本身没有三魂七魄,没法超度,只能将它除掉。”
  阮暮灯摇摇头,用镰刀的刀尖将那一滩恶臭粘液中的皮囊挑起来,“得赶在天亮前把它烧掉。”
  说完,他又朝着屋里扫了一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且,还要把这一屋子的狼藉给恢复原状才行……”
  

  第 149 章、番外三、二重身11(全文完)

  监考虽然简单; 但很磨人; 萧潇每日里看着从各家名门大派里出来的一帮小年轻,在院子里摆弄他们蹩脚的术法; 越发想念远在华南海边的宝贝徒弟。
  好容易等到考试结束; 他待在春城的最后一天; 萧潇一想到阮暮灯的拍摄还没结束,就算他明儿回A市去了; 也见不到心心念念的爱徒; 原本那颗迫切想要回家的心又顿时变得意兴阑珊了。
  他甚至琢磨着要不要干脆假装自己是阮暮灯的经纪人,将回A市的机票改签成直飞G省省会的; 借工作安排变动之类的借口去看看他心心念念惦记了许久的恋人。
  然而这计划很快就被萧潇自个儿给按捺下去了。
  他自诩毕竟是活了四百岁出头的老妖精; 怎么能跟个初尝情爱滋味、沉迷热恋不能自拔的毛头小伙儿似的; 此等着急忙慌的样子实在缺了点高人派头,感觉也忒丢份儿了。
  这样想着,萧潇掰着指头数了数日子,横竖再过个把星期; 阮暮灯那边的戏份也该拍完了; 两人也就能见面了; 于是他揣着满腔相思,收拾好行李,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动过连一个星期也等不了的念头。
  这考试的最后一天的晚饭,是寺庙提供的素斋自助餐。
  这最后一日,因为有些考试流程结束得早的“专业”,参加考试的学员都已经各回各家去了; 比起第一日的热闹,晚宴的人数明显少了近半。
  萧潇散漫随性的性子上来,懒得和宴席上的各家大佬们寒暄周旋。
  于是他端着个大托盘,游鱼似的穿梭在各色素斋之中,挑了喜欢吃的几样,又瞅准了几个结伴来的茅山弟子,都是几天前他监考过的小可怜,便走上前去,抬手勾住其中一人的肩膀,很是哥俩好一般,硬是混入了几个年轻道士的小团体里,毫无违和感地就跟他们坐到了一起。
  萧潇自己吃得舒坦,只可怜了那几个茅山派的小辈,对面前这位皮相漂亮的大前辈的印象,还停留在考场上无情当掉他们的时候,此时面对着萧潇,就仿佛小鸡窝里钻进了一只黄鼠狼,整个就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瑟瑟缩缩又战战兢兢,连吃进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都毫无印象。
  一顿饭刚刚吃完,几个小年轻立刻找了个理由,然后跟火烧屁股似的跑掉了。
  萧潇冲他们的背影挥着手,还友善地道了声再见,只是笑得当真像极了一只刚刚吃饱了大餐的黄鼠狼。
  就在这时,萧潇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那声音很年轻,还带着变声期时特有的一点儿沙哑,他回过头去,看到一个少年正穿过两条长桌,冲着他疾步小跑过来。
  “哎呀,是你。”
  时间虽然相隔了大半年,不过萧潇还是立刻就想起了对方是谁,脸上的笑容立刻灿烂了三分。
  “黄家骏,好久不见了,你似乎长高了不少。”
  那是他和阮暮灯之前从港城带回来,然后托付给林医生家医馆代为照顾的孩子。
  “你怎么来了?你妹妹和爸爸现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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