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我凭美貌当剑圣[穿书]-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丢了灵石还要抄门规,可谓是非常凄惨。
他们很快达成一致的结论共识:
就算穆曦微凭本事拿了天榜第一,也别想让他们有丝毫改观。
毕竟赔钱之恨,不共戴天。
等着有机会的时候——
呵!穆曦微,走着瞧吧!
穆曦微听得失笑。
他不曾得知一百万灵石这桩事,弟子的负面情绪由穆曦微来看,也非不能理解。
但得知又如何?该去做的穆曦微仍是会去做,从不会因为或许成为众矢之的而退缩。
因为天榜第一关乎到的是他师父的威名。
就比一切都来得重要。
“师弟!”
陆归景近来心情很好,见到穆曦微时打的招呼,也带那么一两分喜气洋洋之意:“我有件要事和你说。”
穆曦微定神道:“掌门师兄请说。”
陆归景:“我意欲把掌门之位传给你,正式接任掌门可以过段时日,你先从掌门继承人来做起罢。”
穆曦微:“……”
等等,白云间的掌门,那么随便的吗?
他想了想通州城内宴还行事,觉得似乎是挺随便的。
穆曦微谨慎问道:“那师父那边——”
陆归景满不在乎一挥手:“师叔那边不要紧。当年掌门之位传到我和云飞这代的时候,白云间能掌事能服众的只有师叔一人。他让我和云飞来抓阄决定掌门之位的,师叔不在意这个。”
结果陆归景抓到了阄,一失足成千古恨。
穆曦微听着他说落永昼旧事,抵唇微微笑了起来。
剑圣的形象在他心里逐渐鲜活。
陆归景说:“你斩杀魔胎,拿下天榜第一,又为剑圣弟子,声名正盛,做掌门继承人,倒也很相合适。”
他不喘气地给穆曦微镀上一层又一层金光,尽力掩盖着期盼问道:“穆师弟觉得如何?”
穆曦微没回答他。
在此之前,穆曦微当过最大的家,便是管理穆府时两三百号人。
饶是穆府向来合族团结,上下和睦,真正要管的时候,仍是少不了摩擦矛盾,费心费力。
何况是白云间一个数万人的大门派,六宗之首?
穆曦微当然会怕自己担不起。
然而他在成为剑圣弟子那一刻,已经天生注定,有些责任必须要担,不可避免。
穆曦微诚恳问道:“ 掌门师兄是中意于我吗?”
“自然!”陆归景回答得斩钉截铁,恨不得把他吹到天上去:“你是师叔亲传弟子,天榜第一,斩杀月部首领首功,我不中意你中意谁。”
穆曦微长长呼一口气,随即抬了头:“那恭敬不如从命,执掌门派的事情,还要请师兄多教我。”
哪怕是像陆归景这样迫切于退休的,都能从少年黑白分明的眼,深刻的眉骨轮廓,和微微抵着的嘴角瞧出他郑重其事的意思。
陆归景忽然意识到穆曦微是在对待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他往后余生也愿意为这件事情付出。
这种意识令陆归景也萌生了薪火相传的仪式感,他肃然道:“首先,师弟,我要教你很重要一件事情。”
穆曦微肃然以听。
陆归景态度一转,声泪俱下:“一定要拦住师叔打架!”
穆曦微:“……”
啊?
他被陆归景这转变得过分之快的态度惊呆在原地。
陆归景抹一把眼泪:“师叔他不动手则已,一出剑,要么是毁人家的宫殿,要么是斩去半个山头,一条灵脉。怎么潇洒怎么声势浩大怎么来,白云间跟在他身后,怎么赔得起啊。”
穆曦微:“……”
陆归景控诉道:“我曾让云飞去劝过他,结果云飞倒好,没能劝成师叔,反倒学起了师叔。”
陆归景愤怒地甩起了账单:“你给我瞧瞧云飞这百年打了几场架,赔了多少东西!”
“但是师弟你不一样。”陆归景态度一转,春风化雨般和蔼,“师叔疼你,你性子又好,你去劝师叔,师叔一定能改。”
“我明白了。”
穆曦微沉思一瞬,道。
陆归景感动得几乎要落泪,正向与他倾诉衷肠时,就听穆曦微坚决道:“师兄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操持白云间产业,不能节流,那便开源。”
穆曦微言语很委婉,意思很直白。
师父,是一定不能委屈的。
他想打的架,是一定要打的。
钱,该赔的还是要赔的。
陆归景:“……”
哦,他冷漠想。
要不这白云间掌门,自己还是多当一段时间罢。
两人没有就开源节流的问题多做纠缠。
下一刻,晓星沉的传讯纸鹤飞到六宗掌门与陆地神仙手上。
边境线处有魔族入侵,战事将起。
本来人魔两族战事频繁,彼此均已习惯,这次的战事高阶修士心中俱有点感应,早早提前做好准备,虽说规模大些,也不至于到让陆地神仙齐集一堂的程度。
是另有原因。
五位陆地神仙与五宗掌门相聚于他们落脚之地的一处小亭。
灵花佳树,草木葱茏之间偶有瑞鸟珍禽昂首漫步而出,底下一条曲水蜿蜒,参差错落间水流击石,有簌簌之声。远处竹林青翠,斑驳枝叶影无声挡住过分刺目的阳光。
世家修建之地,自然是很清雅的。只是眼下光景,几人无心欣赏这份清雅。
谈半生心绪不佳,周身上下似笼了一层阴霾,照得他星辰法袍也较平时黯淡:
“这次的战事…像是有变数。”
月盈缺心直口快,问道:“是什么变数?”
谈半生蹙了眉:“不知道,算不出来。”
他回答光棍得让人一惊,同时心中一沉。
谈半生卜算之能同步修仙界,是什么变数能让他也束手无策毫无头绪?
他们不疑谈半生所言有假。
谈半生对魔族的痛恨人尽皆知,若是魔族有个风吹草动,第一个站出来恨不得昭告天下的就是谈半生本人。
陆归景头疼道:“我本来已经组织好奔赴边境战场的弟子了,若是谈圣说有变数,必不可能按先前安排。”
那是去历练的弟子,没有去送命的道理。
更何况穆曦微也在其中,是断断不能出事的。
六宗掌门都有这样的担忧。
玉箜篌问道:“可否请谈圣告知,究竟是变数到什么程度的变数?好让我们心中有底,另行着手做准备?”
谈半生轻轻摇了摇头。
是他也不知道的意思。
观谈半生的面色也不好看,想来是先前各式各样的卜算法子都试过一回,很花过一番精力心血。
众人的心更沉一分。
谈半生卜算不出来,如非是那人与谈半生有着极深的因果牵扯,冥冥之间打乱了因果线。
如非就是那人实力在谈半生之上,遮蔽的天机能将谈半生也瞒过去。
“行了。”落永昼出声,“我去走一回吧。”
众人无端想起剑圣曾经笑言过自己的剑是人间灯火。
如今看来,真是一语中的。
真的是人间灯火。
谈半生口中的变数再莫测,到落永昼的剑前,众人心神均一致安定下来,如同看见被照彻的前路,惧意全消。
毫无根据。
也是最大的根据。
因为人间仅此一人而已。
落永昼说道:“既然是变数,那么我也化身前去,归景,你替我安排一下身份,就叫洛十六。”
这里要不是六宗掌门,要不是陆地神仙,虽说敌友不一,却没有消息走漏的道理。
落永昼很放心。
而且,穆曦微也要去魔族战场,他思及百年前的旧事,总是有点不放心。
秋青崖道:“也好,归碧海坐于北域临疆,如变数突然,我应当能及时来援。
月盈缺也道:“好,我干脆先行动身去边境长城,等你消息。”
他们是魔族祸患最猖獗时成长起来的一代陆地神仙,再艰难的时候都经历过,可以说是从血火烽烟里爬起来的。
如今这点战事在几人眼中最多算是小打小闹,说起来自然面色不改,举重若轻。
三言两语敲定后,几人各自起身离开,回去斟酌后续事宜。
祁云飞是藏不住事情的性子,回去路上就对陆归景道:“师兄,你怎么能让穆曦微一起去魔族战场?百年前的事情你忘了吗?”
他闭了闭眼睛,声音都有些发抖:“师叔差点回不来,就算如今师叔回来了,那也是师叔一生之痛,我根本无颜再去见师叔。”
陆归景却很淡然:“百年前的事情,我不如你了解,不敢妄言。但如今的穆曦微和百年前,是完完全全两个人。”
“师弟,你总要让他自己去走自己的路,不能受制于百年前入土的过去。”
“再者这次有师叔在,天底下谁能让他出事?”
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有此机缘巧合。
陆归景与祁云飞两人满心思都在魔族战事上,无暇用神识略略扫一遍四周。而四周望上去又静谧无人,他们也未用传音相谈。
却是正好让经过一僻静处的穆曦微听了个全。
百年前…一生之痛…完全两个人…
穆曦微有多神思恍惚,抗拒去相信,便有多明了陆归景与祁云飞两人交谈时不可能说假话。
这样一来,剑圣对他所有超乎寻常的好都有了解释。
穆曦微连呼吸都要费尽力气,隐隐作痛。
他是在透过自己,对百年前的另一个人好。
第22章 鬼城
穆曦微这一路走得心神失守; 乃至于堂堂一个天榜第一,险些被路上石子绊了两次。
直到穆曦微走到房舍前,他方发现自己浑浑噩噩间,竟是来到了落永昼的居所。
“是曦微啊。”
不等穆曦微踟躇思索; 落永昼已发觉他的道来,说了一声:“直接进来罢; 刚好我有事与你说。”
落永昼确是有事想告诉穆曦微的。
“魔族挑起战端的事; 想必曦微你已经知晓,这次你奔往战线; 我与你同去。”
这消息委实是太过惊人,连穆曦微一片混沌的头脑都下意识做出反应; 不可思议道:“师父…您,与我同去?”
剑圣…要在他一个筑基弟子所在的队伍中与他同去?
穆曦微记得自己曾听人说过,说以前大大小小的人魔战事中; 若是能让六宗掌门辈的人物亲临; 就可以算得上是规模极大; 牵连极广的战事。
至于陆地神仙; 则有近百年不曾亲身参与过人魔纷争。
他们存在的意义如同天阙之下的巨碑; 单单是知道有那么号人物,无需动身,无需现身; 已经是无声的威慑。
更遑论是剑圣?
大妖魔主已死百年; 要何等灭世之战; 才能吸引剑圣。
“对; 这场恐有变端,因此我与你同去。”
谈半生透露天机透露得含糊,落永昼也只能含糊不清带过原委。
他弯了弯眼睛,眼尾向上钩起的那点笑意如同水面上轻轻打旋的一片花瓣,闹得人心痒痒。
“而且我也很想和曦微一起出去啊。”
前面几个任务世界,落永昼扮演的要么是生人勿近高岭之花,要么是高深莫测隐世高人,他那会儿心性也冷淡澄明极了,几乎到真正无欲无求,七情不动的地步。
所以导致落永昼一天到晚要么在宗门圣地,要么在雪山高峰里窝着不动,从没怎么出去走过看看修仙世界外面恢弘壮丽的景色。
等到《天命》中世界,也许是自己亲手构筑的世界,写出来的主角到底不一样的缘故。
落永昼原本几近冻结的喜怒哀乐又逐渐开始复苏。他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是长什么模样的了
“百年前魔族战场…”
“一生之痛…”
祁云飞的那几句只言片语在穆曦微耳边挥之不去,此刻又阴魂不散地响了起来。
穆曦微隐约明白了落永昼的想法。
大概曾经百年前那个人上过魔族战场,师父不在他身边,因而出了事,酿成他的一生之痛。
所以轮到百年后自己这边——
哪怕师父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于事无补;哪怕愿意抛下剑圣的体面骄傲改头换面,他也要怀着绵延百年的愧疚之心与自己一起去。
穆曦微开了口,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连挤简简单单一个字都挤得无比艰难:“好。”
若是师父担忧记挂的是自己,穆曦微自可与他明言,叫落永昼不必担心,实在不必要和他一起前去。
可师父为的不是他,是百年前他失之交臂的另一个人。
他的命是落永昼救的,落永昼对他或许另有目的,但好是真的好。
若没有落永昼,也许自己这时候的坟头草已经有三尺高了也不一定,哪里来在天榜试上风光夺得第一的机会?
穆曦微没有狼心狗肺到能心安理得享受落永昼对他的好,心中还生怨的地步。
他依然深深惦记着落永昼的好,依旧视落永昼为他命里的光,落永昼想要什么穆曦微都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惟独不同的是需要紧紧记牢日后当谨守距离,也算是对他们两人彼此都好。
有一个念头在穆曦微心中扎下种子,以极短的时间疯狂生长发芽,转眼间参天大树的根须枝叶纠缠他每一寸心肺血肉,牢不可破。
他想要变强。
想站到和师父一样高的位置。
然后到那时候,他就或许可以光明正大,磊落地问落永昼一句。
问他心中那个人究竟是谁。
问他百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问他百年的人事,究竟哪样值得让他记挂至今,念念不忘到执迷的地步。
落永昼听到自己徒弟的声音好像不大对劲,刚想安慰他两句放宽心,别有太大心理阴影时,穆曦微早就跑得没影。
云母屏风前空空落落得只留下烛光的影子。
落永昼:“……”
不是,这孩子最近怎么跑得那么快?
白云间的弟子辈去战场上历练归历练。
一来战事仍在可控范围之内,边境长城上修士大多身经百战,经验纯熟,远远没到危急存亡倾巢出动的时候。
二来在宗门内长大的弟子,到底暂时不适应战场上的状况,他们是去历练,不是去送命的同时顺便给旁人添麻烦。
于是六宗长辈索性安排了一队队弟子分拨前往边境城池村镇,护好其中居民不被魔族侵扰的同时,与长城方守望相助。
宴还和穆曦微同在一队,为两位负责的领头弟子,带着一队大部分筑基,和少数几个有金丹修为的弟子前去息城。
宴还一开始是不高兴的。
他堂堂元婴巅峰,做点什么不好,去战场上杀魔也可以立下赫赫战功,偏生要去做这种活儿?
用剑修的话来说,就是宁愿在生死之间徘徊游走,也不愿意在后方苟且求全。
陆归景淡淡看他一眼,只用了一句话压下宴还所有不满与反抗:“师叔与你们同去,在队中化名洛十六,你千万记得莫要透露。”
剑圣同行,想不起点风雨也难。
陆归景想着到时候给落永昼打掩护的那队弟子万一被风雨波及,宴还身为年轻一辈巅峰,比宗内大多数长老不差,有他在,总能担点事。
宴还当即闭嘴,甚至还兴奋得满脸赤红。
剑圣啊!那可是剑圣啊!
能见他一面就可以捂脸偷偷笑的剑圣。
能同行——
就是拿斩杀日月星三部首领的功劳来换和剑圣同行的机会,宴还也是不一定乐意的。
宴还如梦似幻地走了,并且成功保持如梦似幻的心态到了启程的时候。
导致他没听清楚一个小声向他发问的弟子在说什么:“嗯?”
那弟子再重复一遍:“宴师兄,我听说我们要去的那息城是有名的鬼城,死气沉沉,外面的人不愿意进去,里面的人不愿意出来是真的吗?”
“……”
如果按照后面半句的评判标准,宴还估摸着至少一大半的边境城池无可幸免,惨遭鬼城。
毕竟人家远在边疆地带,不说魔族侵扰,就是杀人抢劫的团伙也从来少不了在那边浑水摸鱼。自然里面的人不愿意出去,外面的人不愿意进来。
剑修的世界里不存在妖魔鬼怪魑魅魍魉。
只有一剑破万法,有剑心不慌。
宴还正想用剑修的正气凛然价值观教育一下弟子时,又听那弟子神秘兮兮压低了声音:
“而且听说息城里面,每天都要消失一个人,宴师兄,这是真的吗?”
“……”
宴还彻底无言,恨不得让他掰着手指头算一算,“来,我教你。边境长城距今已有数万年之久,息城临近边境长城,年岁应当差不太离。”
“若是每天消失一个人,不用魔族动手,息城早一万年前就该城破人空,尸骨都该堆成山了。。”
弟子自己算了一下,果真心服口服,再也没说什么。
这时候另有一道声音漫不经心响起来。
原来是个衣袍雪白,披风绣金,黄金面具覆面的少年人。
奇怪极了。
正常人假如连脸都见不到,当然无从 评判这人英俊美丑与否。
但是说话的人不一样。
看他身姿风仪,毫无道理地就给人一种这人必然生得好看极了的想法,甚至一时冲动之间头脑发热,就想要去扒掉他面具。
落永昼问道:“既然息城是座鬼城的谣言闹得不小,怎么不见上头有宗门插手辟谣?”
来了!
宴还做了一晚上的准备,一晚上没合眼,为的就是在剑圣有需要的时候,展现一番自己白云间掌门首徒的风范,打消之前在通州城中有眼不识泰山的尴尬。
来以此证明自己绝不会比那个穆曦微差!
宴还当即搓搓手,抢先道:“是这样的。边境的城池村镇,大多规模很小,零星错落。这种领地,即使几个宗门有心,分派到下头时弟子门人眼高手低,不会多尽几个心。”
“而边境长城固然与之接壤,边境长城上的修士俱为各家各派不同出身的人物,立场各异。只在战时互为袍泽,负责保护好边境安危,这等事情也是自然不会管的。”
落永昼若有所思点点头。
宴还没等来剑圣的夸奖,倒是听到弟子问落永昼一句疑问:“咦,这位师兄,你怎么穿得与剑圣打扮如此肖似?”
他们大多为筑基金丹,有很多连天榜试都没去参加,当然无从得知到剑圣真正模样。
弟子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有多想。
毕竟这天下学剑圣打扮的人多了去了。
来了!
宴还心中又是一凛。
他昨晚一夜没休息,除了在思考如何在剑圣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以外,同时在盘算另一个问题。
该如何替剑圣打好掩护,不动声色地告诉剑圣自己是得力臂助,绝对比那个穆曦微来得有用!
结果宴还根本来不及开口。
落永昼再正常不过地接了一句:“学剑圣的打扮不是很正常吗?”
他笑意盈盈:“毕竟他老人家既胸怀天下兼济苍生,又天下第一修为通神,是为古往今来一枝独秀的绝世人物,学他打扮略显敬仰之意,不是很应该吗?你说是吧曦微?”
最后一句话字音咬得尤其重。
有面具遮着就是脸皮厚,落永昼居然从头到脚脸不红气不喘地把自己吹出了朵花。
偏偏弟子听得一脸赞同,恨不能与落永昼互吹剑圣三百回合。
穆曦微一滞,开口道:“师父他…的确是难以用言语评述,很好很好的人物。”
弟子一看到他,就想起自己空无一物的钱包,心仍是火辣辣地痛,膝盖仍是火辣辣地疼。
于是弟子面子上恭敬听过,给足穆曦微一个剑圣弟子该有的尊严后,便拉起落永昼热情聊了起来,根本把穆曦微忽视在一旁。
宴还:“……”
他看着和弟子你一来我一往,这个说剑圣好厉害,那个说没错我好崇拜剑圣,言语之间恨不得给剑圣飞个升封个神的行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宴还内心非常沉重,非常复杂。
剑圣高山般的形象在他心里渐渐崩塌,不再是那个高不可攀,不可亲近的人设。
至少高不可攀,不可亲近的人设不会在这儿跟小弟子吹诶呀剑圣真是当之无愧天下第一,圣人托生神佛转世,我一生的崇拜对象就是他。
宴还向穆曦微礼貌性投去同情的眼神。
毕竟如果当剑圣弟子,要一天十二时辰无死角吹彩虹屁的话,那也是很考验意志力的。
宴还想一想,就似乎没那么嫉妒穆曦微了。
城中常年不见天日,乌云惨惨,阴风怒号,其中行人个个面色青白,形如走尸,整座城池透着一种腐朽的衰败味道,压抑到了心底去。
这是白云间弟子来到息城前的想象。
然而远超他们意料之外。
息城虽说不是什么山明水秀的人间仙境,好歹是座热热闹闹的城池,从城门一眼望过去,从朱门楼阁,到平屋小户,从酒楼林立,再到摊贩成林。
该有的一样不缺。
其中居民男女老少,行色皆异,种种百态又不值而提。
俨然便是一座寻常而热闹的人间小城。
弟子们舒了一口气,显然是从民间怪谈的恐惧里抽出了身。
边境的城池,若非是规模颇大,或者有修行者在内的,其他多半消息不通,白云间也未事先通知,众人倒不指望着有人出城迎接安排什么,直接寻了家客栈安顿下来。
客栈小二穿着朴素,不过通身上下也算得上干净整洁,看出他们身份不凡,笑容满面迎上来招呼他们,先问他们要整治出些什么吃食。
众人一一报了名字,轮到穆曦微时,他说道:“来一碗馄饨,要十六只的。”
他突然想到落永昼如今的化名是洛十六。
按理说这没什么值得避讳的,穆曦微对十六这个数字超乎寻常的偏爱伴随了他人生十八年,等同于他骨子里半个洗不去的血脉天性。
可月下祁云飞与陆归景的那场谈话如跗骨之疽无时无刻缠绕着穆曦微,吸着他的血。
那种感觉能把人逼疯半个,也能让人更加清醒,随时随地地提醒着穆曦微该管好自己,不能逾矩。
师父是他要尊敬回报的人。
不是其他。
于是穆曦微改了口:“算了,十七个罢。”
惹得落永昼也看他一眼,心里有了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是十六这个数字不够好吗?
不应当。
落永昼充满理所当然地想,既然自己化名叫十六,又偏爱十六,那么十六一定是这世上最好的数字。
出于这种心理,等热腾腾的馄饨上来的时候,他拿起筷子,筷子尖迅速地从汤里捞了一只馄饨出来。
“师…十六。”
穆曦微差点叫漏嘴,改了口尴尬道,“你若是想吃馄饨,可以再叫一碗的,一个恐怕不饱腹。”
“不要紧,我本来要的也不是饱腹。”
落永昼看他一点点红起来的耳尖,觉得自己是报复了回去,心里那点小小的不爽自然也就消了:
“我只是觉得一碗十六个馄饨会更好一些。十六这个数字好,十六个馄饨当然也比十七个馄饨好。”
他话说得一本正经,内容又不着调极了,叫穆曦微不知该如何答话,只能一声不吭埋头吃馄饨。
耳尖透出来的那点红意,不知是本来就有的,还是被热气熏的。
宴还看得最一头雾水。
他本来以自己超乎常人,元婴修士特有的视角听觉隔着一张桌子捕捉到剑圣说话,顿时打点起精神,随时准备着跨过一张桌子,去在剑圣面前表现最好的自我,为他老人家排忧解难。
结果什么十六十七的?
剑圣是在打什么高深莫测,和眼前形式紧紧相关的哑谜吗?
果然还是自己最迟钝,才理解不了他老人家的言中之意吗?
宴还拿捏不定,反复揣摩,差点揪下自己的一把头发。
“什么?明镜不见了?”
月盈缺腾地站起身,“她是非不分对阿落弟子及家人动手。无论是什么苦衷,我都饶不得她。本来打算等她醒来,让阿落弟子来处置的,她如今怎么会消失?”
玉箜篌亦是锁着眉关,最后说了一句:“是弟子的不是,未能看好她。”
月盈缺沉声问道:“她是怎么消失的?”
玉箜篌如实答她:“昨日明镜尚在房间中,昏迷不醒,一切禁制俱全。今日弟子去看时,禁制仍在,明镜却整个人消失了,一点气息痕迹都没有。”
像是房间中根本没来过应明镜这个人。
这天下有谁能不触动月盈缺亲手设下的禁制带走吗?
剑圣能吗?
玉箜篌扪心自问,想不出答案。
“罢了。”月盈缺冷笑,长袖随着衣摆裙裾一同堆叠散落在地,如轻云流雪,着实出尘。
“明镜消失得再怎么诡异,这里终究是四姓城。”
论城池防御天下最高,没人能比得过这群缩头乌龟的四姓城。
“她消失在了四姓城中,那么我去拿看守不利,里通外鬼的名项问罪四姓总没有错。”
玉箜篌终究没有开口阻拦。
她方才也的确想说,应明镜消失得诡异,除非是有地头蛇助力,否则能耐再通天也难以办到。
只是玉箜篌终究心性端正,遇事更喜自省己身,而非推罪给他人,方在月盈缺面前不言而已。
月盈缺想到这一处,她自然不会再劝。
何况…三百年前的事情,师叔想来仍是憋了许多心火,借此机会发泄一把,消消火也是好的。
引起这一场波澜的应明镜,正身处于穆七营帐中。
她此刻正跪于穆七身前。
不同于之前盛气凌人,跋扈过头给人的恶感,如今的应明镜身上怨煞之气凝结,压低她的眉梢,染红她的眼睛与嘴唇,衬得面无人色。
整个人美得阴毒又戾气。
她这回有别于日部首领附体的情况,是真真正正自己走火入魔。
穆七打量着她的模样,满意轻笑一声:“先前我那边的人怎么劝你,你都坚持你自己是西极洲弟子,不为所动,生死间走了一遭,倒是愿意投过来了?”
应明镜抬起眼睛,森森的恨意几为实质,仿佛下一刻她眼里就要落下两道血泪:
“我一直知道我是个废物。”
穆七心想你有这自知之明可不容易。
废物的言论应明镜听得多了。
她生为月盈缺的亲传弟子,身份高贵,为西极洲绝大多数弟子长辈,他们不敢当着她面说闲话,却总免不了私下里的窃窃私语。
何况还有些并不需要畏惧应明镜身份,出身修为俱出色的骄子。
他们大多不服应明镜一个一百多年仅仅从筑基进阶到金丹,其他毫无所成,平庸至极之人是如何被月盈缺收为弟子,得她悉心呵护。
只有月盈缺不会嫌她的天资差,嫌她脾气大。
她一贯都是轻声慢语,温柔耐心。应明镜仅有见她一次发火,还是在弟子们做的太过分的时候,她连他们身后的长老势力一块警告呵斥,个个没讨到好。
从那以后,西极洲再也没人敢惹应明镜。
应明镜有时候会想,哪怕是月宫上的嫦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