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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试炼游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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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暂时不要把我在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我打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第7章 风雪夜归人(一)
  六个小时的休息后,唐措的生命值恢复到30%就不再上涨,明晃晃的“…8”挂在那儿,无声嘲笑。看样子,只要他一天是负分,就一天恢复不了满状态,且永远都是这幅快死的衰样。
  镜子里的青年脸色依旧苍白。
  唐措从超市塑料袋里翻出巧克力豆倒了两颗在嘴里,再把盒子揣进口袋,走到窗边再度打量周遭的情形,发现——
  永夜城没有白天。
  之所以会这么说,而不说永夜城没有太阳,是因为昨夜的天空中也没有月亮。
  此刻的永夜城与昨夜毫无二致,但也许是新玩家们都去休息了的缘故,街上安静许多。唐措打算去游戏大厅转转,先做个任务练练手,顺便把负分给清了。
  他虽懒怠又会作死,可毕竟不是真的想死,大多数情况下只是没顾得上或不那么有所谓罢了。
  推门出去,隔壁的门几乎同时打开。
  “早。”今天的小丑先生没有穿流苏皮夹克,换了套军绿色的工装连体裤配军靴,凌乱的头发依旧随意抓了两把扎个小揪,高挑帅气,只是脸上又多了块银色面具,遮住了鼻子以上的部分。
  唐措点点头,对他并无恶感,也无特别的好感就是了。
  两人一同下楼。
  靳丞双手插在裤兜里优哉游哉跟在唐措身后,似乎是没睡好的缘故,他还打着哈欠。唐措并未在意,可等他走到东十字街,并且走出一段距离后,发现靳丞还跟着。
  “你顺路?”唐措侧目。
  “你忘记昨晚的事情了吗?”靳丞好心提醒:“你害我从A区掉到F区,我不光得一级一级再升上去,昨晚还浪费一支药剂救了你一命,不赖着你赖谁啊?”
  鬼话连篇。
  唐措连他一根头发丝都不信。从张兴提起A区精英的语气来看,A区的玩家位于整个永夜城战斗力金字塔的顶端,哪怕从A区掉回F区,相信也可以很快回去。
  赖着唐措这么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除了自找麻烦外没有别的好处。唐措也不相信仅仅两个照面,对方就看出自己有多厉害,要跟他交朋友。
  至于伺机报复?这就更扯淡了。
  不过他愿意跟就跟吧,路那么宽,唐措也管不了他走哪儿。此时大约是上午十点,永夜城虽没有白天,可早点铺子还是开着,就在东十字街的街角。
  老板是个瞎了一只眼的中年女人,表情冷淡不甚热络,但做的包子特别香。门口黑板上写着,素菜包子八百块一个,肉馅的一千一个。
  “老板,赊账吗?”唐措又没钱了。
  “边儿去。”老板回答得很干脆。
  靳丞在后面笑,而后在唐措的注视下买了六个包子,三荤三素,但一个都不分给唐措吃。
  唐措转头就走。
  靳丞腿长走得快,几步就又跟了上来,一边吃着香喷喷的包子,一边调侃:“你有什么特长吗?如果有一技之长,或许可以去参加永夜城的特招考试,像刚才那个老板一样开家店,就不用去做任务了。”
  唐措:“你可以自己去。”
  如果事情那么简单,那大家都去做了,何必在生死之间挣扎。
  靳丞笑笑,也不说话了,慢条斯理地吃着包子,中途还又停下来买了两杯豆浆和几根油条。唐措可没等他,他看到路边有公交站台便凑过去瞧了一眼,可这车也得付钱才能坐,遂作罢。
  这时靳丞又跟上来,晃荡着手里剩下的两个包子,含笑问:“要吗?”
  唐措若无其事地接了,丝毫没有芥蒂。
  靳丞:“不生气?”
  唐措反问:“为什么要生气?”
  靳丞:“因为我刚才没有给你,而且这是我吃剩下的。”
  “哦。”唐措只专注看着靳丞手里的袋子:“那你剩下的油条和豆浆还吃吗?”
  这是外人往往无法理解唐措的一个点。他做事从来不遵循普世的原则,脾气古怪,自成一派。
  靳丞把剩下的早点全部递给他,顺手还帮他把豆浆的吸管给插上了。他似乎对唐措愈发好奇,目光就没从唐措脸上移开。
  唐措吃饭呢,哪还管他,何况看就看了,也不会少块肉。
  两个包子、一根油条、一袋豆浆,唐措吃了八分饱。大约半个小时后,两人就从F区进入了中心区,远远看到了游戏大厅的轮廓。
  靳丞也猜出了他的目的地,问:“这里有专门的装备店和药店,新人有折扣,不先去看看吗?”
  “不,我穷。”唐措说得理直气壮,走得头也不回。从张兴那儿搜刮来的钱已经都用光了,用点数买更是不切实际,最遗憾的是剁骨刀竟然不能放进装备栏。好在他还有一张塔罗牌,塔罗牌是可以放进装备栏的,关键时刻说不定派得上用场。
  不过他暂时不打算告诉靳丞。
  靳丞也不再废话,两人来到了游戏大厅前。唐措停下来,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便非常默契地互换了姓名。
  “程晋。”
  “唐措。”
  也不知道这狗屁默契是哪儿来的。
  在进去之前,唐措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遮着脸?”
  靳丞抱臂思忖几秒,仿佛在思考什么了不得的大问题,微微歪头,答:“或许是因为我脸上有疤?”
  说着他又笑了,用一种不甚在意的语调说:“我仇人很多的,这张脸又长得太有辨识度,要是被人知道我掉回了F区,可不太妙。我虽然不介意动手,但和平一直是我的追求。”
  唐措想翻白眼,但他忍住了。
  游戏大厅里,热闹一如往昔。
  靳丞轻车熟路地带着唐措走过一个个游乐设施,也不多介绍,反正就一句话——“这些游戏都挺无聊的,你要夹娃娃吗?里面藏了很多彩蛋,但也有些不太妙的debuff,致死的那种。”
  唐措当然选择拒绝,而也就是这时候,他看到了悬挂在大厅中央的三块虚拟电子屏。正对着他的那一块,正是“乌鸦先生的黑名单”,K27216光荣吊车尾。
  “很厉害嘛。”靳丞也看到了。
  “你既然能被乌鸦迁怒,证明你有被迁怒的资本,所以——你是哪一个?”唐措问。
  “你猜?”靳丞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嘴角含笑。他是真的希望唐措大胆猜一猜,可唐措没如他的愿,兴致缺缺。
  他转头看任务。
  游戏大厅的墙壁,又被称作任务墙,墙面似乎用某种黑色的晶体制成,上面滚动着成千上万条任务,远远看上去,像黑客攻击电脑时产生的数据流。整个大厅人来人往,不时有人走到墙边稍作驻足,神色或凝重或麻木,也有些许松快的,三三两两说着话,而后走入任务墙中。
  黑色的墙体泛起波纹,人毫无阻碍地走进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这里的任务都是随机的,人数不定、内容不定、难度不定,但如果同时进去的话,很大概率就会被分进同一个副本。在永夜城,几乎所有人最后都会有一个固定队,单枪匹马很容易死。”靳丞解释道。
  “昨天那个就是你的队友?”唐措说着,又灵光一现,问:“不同区的不能一起做任务?”
  靳丞抱臂微笑:“是啊,先生,我现在只能跟你这个新人组队了。如果我升不回A区,那我们就只好一起死在游戏里了,同归于尽。”
  唐措挑眉:“你确定我们两个黑名单凑在一起,任务会更好过?”
  “看运气。”
  “我运气很差。”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吗?”
  “啧。”
  唐措其实是好心提醒,因为他运气真的很差。但对方偏要作死,拦都拦不住,那就不关他的事了。而且说真的,他还挺想体验一下这黑名单的效用。
  “走吧。”话不多说,唐措直接走进了墙里。入目是一片纯黑,伸手不见五指,甚至连身边的靳丞都失去了踪影。
  大约五分钟后,熟悉的铃铛声响起。
  “叮——”
  “检测到新玩家加入,触发优先级,开启系列任务暴风雪山庄之《风雪夜归人》。本轮游戏共八位玩家,目标——杀死英俊。”
  “祝您生存愉快!”
  画面一闪,唐措发现自己站在一家旅馆的一楼大厅里。
  这是一家青年旅社,柜台后挂着旅社的绿色杉树标志。环顾四周,整个旅社的装修精致又温馨,小巧的壁灯无处不在,暖黄灯光打在白色墙壁上,那里还挂着许多剪贴画和风景照。当然,还有每一个类似旅社都少不了的心愿墙。
  旅馆里正在组织包饺子,包括唐措在内,这里共有四人。
  时针指向晚上六点。
  “这位客人,你要不要来帮忙啊?”服务员是个圆脸的姑娘,说话时带笑,长得很讨喜。
  “我不会。”唐措镇静自若,目光扫过余下两人。这两位都穿着不同款式的冲锋衣,一男一女,约莫二十几岁,坐得很近。
  唐措跟他们视线相对的那一刻,两人差点跳起来。
  玩家无疑。
  但这两位显然是认识的,迅速低头说悄悄话。唐措本也不打算跟他们搭话,径自走到旅馆门口,掀开挡风布帘往外看。
  旅馆的门是老式的红色木门,可以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外面的情形。此时玻璃上已经结了冰雪,呼呼的风从门缝里拍进来,寒冷刺骨。
  暴风雪山庄,推理作品中常见的一种孤岛模式。唐措在听到系统播报的瞬间就明白了任务的内容——新玩家是他,所以触发的是他的优先级——这恐怕是基于他的职业所生成的内容,目的是照顾新玩家。
  唐措是个私家侦探,可在他短短两年的侦探生涯里,其实很少能接触到凶杀案。
  倒是隔三差五就会有城里头的猫猫狗狗不慎走丢。
  出轨偷情也是很多的,但唐措总会拍到些辣眼睛的照片,久而久之就专注找猫狗了。除了找猫狗,他还办反诈骗。
  这年头的老头老太太们不信子女,就信外头的诈骗犯,但比起诈骗犯,他们更信唐措。不是因为唐措口才好,而是因为他长得好,五官英气且周正,俗称“学霸”、“别人家的孩子”、“他说了肯定对”、“爷爷奶奶的心头宝”。
  不然也坑不了张兴。
  服务员含着笑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广播里说是要七天后,等风雪停了,修路的人才能来。原本我合约到期都要辞职下山了呢,就等新员工过来交接,现在也被困在这里走不了。不过不要担心,这儿时常有大雪封山,所以我们旅社不光自备了发电机,粮食也备了很多,就算待上十天半个月也完全没有问题。哦,还有热水,热水管够呢!”
  唐措没有说话。
  恰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冲锋衣男女警觉地抬头看,却只觉眼前一花,刚才还站在门边的小哥已经跑上了楼梯。两人急忙跟上,到了二楼,发现所有人都聚集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
  这是一间公共浴室,入门便是两个台盆和一列更衣柜,往里走,是三合板隔开的四个淋浴间。不分男女。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围在更衣柜前,或惊愕或沉凝地看着左数第二个柜子。唐措走上前去,发现那柜子里藏着一具尸体。
  男性,三十岁左右,短发、留有胡茬,穿一件黑色的毛领皮衣,体格精壮,死因不明。
  再扫过周围的人,加上刚才的冲锋衣男女和唐措自己,一共八人。刚才播报里说本轮游戏共八位玩家,这里已经齐了,那程晋呢?
  他没有进来吗?
  唐措蹙眉的时候,一个穿着夹克衫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从尸体口袋里摸出了身份证。浴室里灯光很暗,但不妨碍他把身份证上的姓名准确读出——
  “李英俊。”
  “英俊?!”一个学生模样留着寸头的男生急忙凑过去看,随即怔住:“这、这次的任务不是说杀死英俊吗?怎么人已经死了?”
  他不由望向身旁戴黑框眼镜的男生,男生推了推眼镜,说:“暴风雪山庄,绝对不是杀人那么简单。”
  两人看着像是认识的。
  “没错。”中年男人扫视一周,道:“敢问这里哪位是新人?大家应该都听到播报了,我们之中有新人,所以触发了优先级,这个副本应该是他擅长的。”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但没有人承认。
  唐措本来很笃定,但他意外发现这里除了他之外竟然还有一个新人——昨天晚上在广场遇到的红衣女郎。
  她正抱臂靠在门框上,对于唐措投来的视线视若无睹,但也没有拆穿唐措。
  没人应答,中年男人微微蹙眉。
  黑框眼镜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立刻检查起了尸体,“后脑有血,应该是被钝器所伤。其他地方暂时没有发现伤口,尸体僵硬,这里温度又低,所以死了可能有好几个小时了。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谁?”
  “那人不在呢。”短发的漂亮女生举起了手,又指了指留了条缝的窗:“他跳窗出去了。”
  “还有一个人?”寸头眨巴眨巴眼睛,随即傻瓜点数似的一个一个点过来,问:“这里不是已经八个人了吗?”
  女生耸耸肩:“你问我我问谁啊。”
  寸头还要再问,可就在这时,一股寒风从他的后衣领倒灌而入,冻得他一个激灵。他蓦地转身,正对上一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
  那里正是窗户的位置,来人推窗而入,黑色军靴工装裤,身姿矫健得像猎豹。他抬头时,银色面具上还沾着几片雪花,右手一甩,一个奖杯大的沾着血的铜像便骨碌碌滚到尸体边。
  “你找我?”他问。
  作者有话要说:
  靳丞,不走寻常路。


第8章 风雪夜归人(二)
  十分钟后,所有人聚集到楼下大厅,包饺子。
  圆脸的服务员看到尸体差点昏厥,到现在还惊魂未定,自然不能再承担包饺子的重任。但现场除了中年男人外其他都是小年轻,熟练掌握此技能的并不多,就连三位女士也束手无策。
  红衣女郎还是独自坐在一边爱答不理的样子,穿着冲锋衣的姑娘则稍显怯懦,而那个短发的漂亮女生则要活跃得多,一直凑在服务员身边搭话。
  最终,中年男人和那两个学生模样的男生接过了擀面杖。寸头一脸探究和凝重地搅动着搪瓷盆里的肉馅,仿佛要把它盯出花来。
  “我说,这肉是干净的吧?”他问。
  大厅里并不吵闹,他这一句话问出来,所有人都听到了,也都明白——黑店、人肉,常见的套路。
  服务员哇的一声哭出来:“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呢?”
  寸头有些讪讪,求助的目光投向黑框眼镜。眼镜若有所思,放下饺子皮道:“我去厨房看看。”
  冲锋衣男也紧跟着站起来:“我跟你一起。”
  服务员更委屈了,短发女趁机问:“你认识那个李英俊对不对?他是谁啊?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啊。”服务员小声抽泣着,说:“他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打柴人,平时的柴火都是他送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死在这里。我们这儿可就他一个打柴人,现在他死了可怎么办呀……”
  打柴人。
  唐措跟靳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探究。唐措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问:“你刚才下去看到柴火放哪儿了吗?”
  靳丞:“后院。”
  无需多言,两人立刻往后院走。
  寸头赶忙问:“你们去哪儿啊?”
  两人都没有回头,靳丞摆摆手:“看柴火。”
  后院不大,一圈木桩围出了十多平米的地方,右侧则是一个盖着茅草的杂物棚。呼呼的风吹着,时不时刮下几根茅草落在地上,又很快被大雪覆盖。
  从后院出去,就是茂密的山林。这旅社坐落在半山腰的一片缓坡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附近看不见任何人烟。
  杂物棚是没有门的,但因为今天的风是从杂物棚背后刮过来,棚里并没有落多少雪。所有的柴火整整齐齐堆放在靠墙的位置,上面盖着一层防水油布,而棚子的另一边,是电锯、麻绳、斧子等一干用具。
  唐措掀开油布看了一眼,这些柴火有新有旧,一部分堆放在外侧的都像是新砍的。只有一点很奇怪——这些木柴并不干,摸上去有一股滑腻之感,还有一股奇特的若有似无的香味。
  “这是什么树?”唐措问。
  “不像是常见的品种。”靳丞也蹲下来捡了一根查看,但这木柴的触感实在不怎样,他很快便把它丢开,嫌弃地掏出手帕擦手。
  随即他望向后方的山林,道:“如果想要知道,或许得进去看看。”
  可无论在什么类别的故事里,都有这么一条定律——逢林莫入。
  唐措没有莽撞地跑出去,目光扫过二楼窗户,找到了浴室的那一扇。再顺着那扇窗往下看,地面上雪白一片,已经没有了脚印。
  靳丞道:“雪很大,十分钟就能把脚印全部覆盖。”
  唐措:“你看见铜像的时候,它被掩盖住了吗?”
  靳丞:“铜像就在窗户的正下方,上面只盖了一点点雪。”
  也就是说,铜像是在他们发现尸体前几分钟刚被人扔下去的。
  思及此,靳丞道:“我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习惯先在周围转一圈,所以应该没有人比我更早发现尸体。那么把铜像扔下去的人,要么是那个服务员,要么是隐藏在我们九个人之中的NPC。”
  唐措:“他为什么要扔?”
  靳丞还在慢条斯理地擦手,闻言含笑道:“这就是你这个大侦探应该思考的事情了。”
  他称唐措为“大侦探”,倒不至于是猜出了唐措生前的职业。唐措便也没放在心上,看看四周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在意的,转身进屋。
  去厨房的黑框眼镜和冲锋衣男也回来了,两人都说厨房没什么异样,冷冻柜里装的都是最普通的猪肉和牛肉。他们甚至还找到了地下储藏室,看到了尚算新鲜的土豆、大白菜和萝卜。
  总而言之,除了被藏在更衣柜里的尸体,这家旅社看起来就是一家普通的旅社。
  众人心中稍安,这顿晚饭吃起来自然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了。服务员依旧惊魂未定,躲回了屋里,冲锋衣女咬唇思量了一会儿,终于大着胆子主动接过了下饺子的任务。
  “我、我去吧。”
  不管在什么环境里,热腾腾的食物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的。大厅的隔壁就是休息室,配备了吧台、台球桌等娱乐设施,还有几张靠墙的小桌子,两间屋子相互贯通。大家三三两两地坐在这里吃饺子,气氛还算不错。
  寸头最为活跃,率先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钱伟,这是我同学彭明凡,我们俩一直在一起做任务,成绩马马虎虎,希望大家多多关照哈。”
  冲锋衣紧跟着开口:“我叫赵平,这是我的同伴李双双,我们是同一届的玩家。”
  是同伴,不是女朋友。唐措默默留意。
  唐措看得出来,这些人都不是第一次玩游戏的,虽有个别很胆小,但都很谨慎,也不慌张。红衣女郎虽说是新人,可她一贯高冷,只吐了个名字——
  “瞿丽。”
  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道:“章之逑。”
  短发女则带着笑,爽朗大方:“你们叫我安宁就行。”
  待唐措和靳丞也自报家门,气氛又冷了下来。唐措正大光明地观察着,却没料到只是多看了几眼瞿丽,就换来对方一个白眼。
  靳丞倒是乐了。
  钱伟跟彭明凡交换了一个眼神,清清嗓子,道:“所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说是杀死英俊,可英俊已经死了,我们现在要找出凶手吗?”
  安宁说:“你确定凶手现在在我们中间?是那个唯一的非玩家?”
  “我可没这样说啊!”钱伟急得要跳起来。
  “首先我们得知道玩家里面有没有人拿到了凶手牌,我们究竟算是外来者,还是这个故事里的一员。”彭明凡推了推眼镜,小小年纪却很有头脑,“暴风雪山庄虽然是个推理题,但永夜城的游戏不会只是推理那么简单,接下来一定还会有人死。”
  中年男章之逑点点头:“英俊死了却没通关,证明他要么没死,要么他根本不是英俊。”
  赵平怔住,随即反问:“可那个服务员也说他就是李英俊,更何况还有身份证能证明,如果他不是英俊,那谁会是英俊?”
  他们这里一共九个人,谁会是英俊?
  难道说英俊还没出现?
  还是他能借尸还魂?
  唐措和靳丞全程没有参与,两人坐在靠窗的茶桌旁,旁边就是贴墙而放的铁艺置物架,摆放着许多书和盆栽。
  靳丞从一堆书里找到一盒拼图,拼图盒上印着一副印象派风格的油画,画着四棵黄昏下的树。他看起来挺满意,哗啦啦把拼图倒了一桌,极其霸道地占了大半张桌子。等到大家讨论完毕,他已经拼好了一个角。
  讨论的结果是——等。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章之逑此时显露些领导本色来,“我们进副本的时候虽然是上午,但最好还是按照副本里的时间来走,否则容易关键时刻精力不济。现在是晚上了,大家都回房休息,但休息的时候尽量不要落单,可以吗?三位女士睡一间房,其他人至少两人一间。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立刻喊话。”
  这没什么好反驳的,就连不怎么合群的瞿丽都没有反对。
  这家旅社不大,房间多是宿舍风格的上下铺,另有一个单人间和一个标间。男士们把标间让给了女士,其余人也不去争那个单人间,纷纷选择了上下铺。反正大家都可以选择睡下铺,也挺方便。
  最终结果是章之逑和赵平一间,两个学生一间,唐措和靳丞一间。
  在回房之前,唐措又去公共浴室看了一眼。
  李英俊的尸体还是跟刚才一样,肢体愈发僵硬,死得透透的了。靳丞抱臂靠在洗手台前,道:“这不太像是F区的低端局。”
  唐措回头:“怎么说?”
  靳丞:“一般的低端局,新人莽莽撞撞,上来就死,但这样的游戏通常不会很难,情节设置略显粗糙。但这一局的玩家一点都不莽撞,看着水平不错,那个中年男人应该是使枪的,手上的茧子很明显。所以——系统对你的评估应该很高,你到底是怎么被分到F区的?”
  这话题绕着绕着忽然绕回了唐措身上,他答非所问:“你是说,系统触发优先级,根据对我的评估,给我安排的队友?”
  靳丞:“Absolutely。”
  放什么洋屁,唐措最讨厌说鸟语了。
  “为什么不能是因为你?”唐措反问。
  “因为他们还不够格。”靳丞道。
  自恋是一种病。
  唐措看他病得不轻,暂时不想跟他搭话,遂直接回房了。房间是随便挑的,墙壁是清新的海军蓝,瞧着倒是不错。
  另一边,两个学生的房间里。
  钱伟猴子似的挂在爬杆上,绞尽脑汁想着李英俊的事,说:“你不觉得那个戴面具的很可疑吗?他最先发现的尸体,最先找到的凶器,还遮着脸,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试探他一下?”
  彭明凡反问:“那他旁边那个人呢?他们两个显然是认识的,但非玩家只有一个。”
  钱伟哑然,隔了好半晌,又一拍脑瓜子:“那岂不就是落单的最可疑?那个红衣服的,还有章之逑。”
  “落单的也有可能是新人。”彭明凡推了推眼镜,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进入游戏的时候才上午十点左右,什么新人那么厉害,刚来永夜城还没过二十四小时就去做任务?”
  钱伟也终于反应过来,咋舌不已。想当初他们可是拖了一个多礼拜,做足了准备才敢接任务的,多的是新人拖到死线才被赶鸭子上架。
  这次的新人,不简单呐。
  他(她)会是谁呢?
  同样的疑惑也在隔壁上演,但章之逑和赵平初次见面,又都忌惮着对方可能是那唯一一个非玩家,聊了几句便不敢多言。
  一夜无话。
  翌日,早上快五点半,急促的拍门声打破了旅社的宁静。
  “快醒醒!出事了!”短发的安宁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拍门,如一阵旋风刮过走道,将所有人叫起。
  昨晚大家都是和衣而睡的,所以起床的速度很快,短短五分钟便都出现在走廊里,互相询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脸色煞白的李双双蹲在倒数第二间屋子的门口,见到大家过来,连忙站起:“不见了!昨天晚上跟我们一起睡的那个瞿丽不见了,一点预兆都没有,我们谁都没发现,一觉起来她就……”
  此时安宁又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喘着气说:“楼下也没有。”
  章之逑蹙眉:“你们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
  安宁的脸色也不大好:“醒过来就没见到人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章之逑:“你们昨晚没听见声音?”
  安宁和李双双都摇头,蓦地,安宁又想到了什么,说:“我本来不应该睡那么死的,现在想想,我昨天好像连一个梦都没做。”
  钱伟立刻举手:“我也是。”
  一圈问下来,昨天晚上所有人都睡得很死,透着一股诡异和不寻常。彭明凡沉思着,余光瞥见站在人群外围的唐措和靳丞,道:“你们也没有?”
  靳丞斜倚在墙上,勾起嘴角:“小朋友,你在怀疑什么?”
  彭明凡闭嘴不言,靳丞便也笑笑没再说话。
  很快众人又把旅馆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但都一无所获,甚至连一个多余的脚印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血迹。瞿丽就像是人间蒸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快六点,众人再次集中到楼下大厅。
  服务员睡了一夜好似恢复过来了,笑着端出了一大锅粥,一边麻利地拿碗来给大家盛,一边宽慰道:“别担心,她可能就是去外面的林子里散步了,我们这边的风景还是很好的,空气又清新。等吃饱了饭大家再去找找,兴许立刻就找到了呢。”
  安宁盯着她:“你不是说大雪封山吗?她又为什么会自己跑出去?”
  服务员登时有点手足无措,磕磕巴巴地解释着:“我、我也只是想安慰你们,我没有恶意的……”
  安宁追问:“那你说,我们该往哪个方向找?”
  服务员又说不上来了,小声嘟哝:“我也没去过外面呢,本来都要下山了又下不了,我怎么知道啊……”
  闻言,唐措微微眯起眼,觉得哪里不对。
  其余人也都从这句话里品出些别的意思来,各个都紧盯着服务员。靳丞倒是老神在在的,捧着粥碗一副看戏的模样。
  “啪!啪!”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僵局,似狂风拍击门板,叫人心头一颤。
  所有人齐齐望向声音的来源,隔着挡风布帘,他们看不到门外的情形,但能从隐约可见的门缝里看到一双皮靴。
  “啪!啪!”一片雪花从震颤的门板缝隙里飘了进来,又迅速化为雪水。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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