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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试炼游戏-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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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锋利的刀刃划破动脉,鲜血喷涌如断翅蝴蝶的坠落。肖童眼皮微跳,抓起旁边的甩棍就往外走,越走越快。
  唐措恰好回来,两人于走廊上相逢,异口同声道:“跟(带)我去见林砚东。”
  肖童微讶,旋即蹙眉。唐措会说这句话,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但唐措来不及多解释,转身去房里叫上老鼠,而后拉响了报信烟花。
  静等十秒,冷缪撕开空间裂缝而来。
  “怎么了?”他一只脚踏出,大半个身子还留在裂缝里。
  “我有话问林砚东。”唐措开门见山。
  “这么多人一起去?”冷缪蹙眉,视线着重扫过肖童,问:“你确定?”
  “确定。”唐措道。
  “不需要跟靳丞再商量一下?”
  “你觉得我不能做这个主?”
  迎上唐措的锐利目光,冷缪自讨没趣地耸耸肩。他可不想管靳丞和唐措之间的事情,这两人掰了都不关他的事,不过——
  冷缪眯起眼,盯着肖童警告道:“不要想着救林砚东出去。”
  语毕,冷缪也不管肖童的反应,拿出魔法杖勾住空间裂缝的边缘,用力一拉,那裂缝便扩大至原来的两倍。
  “进来吧。”他冷声说着,却并未回头,转身便消失在裂缝内的黑色空间里。
  “异度空间?”肖童是识货的,他原先还猜测过唐措他们会把林砚东藏在哪里,现在看到冷缪露出这一手,就彻底明白了。
  空间系魔法的最终奥义,就是开辟出一片独属于自己的空间,只是没人知道冷缪已经达到了这个境界。
  空间里是一片漆黑。
  唐措三人跟着冷缪往前走,四周回荡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安静、诡异。老鼠害怕地紧跟在唐措身后,甚至伸手去拽唐措的衣摆,唯恐被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冷缪终于伸出魔法杖往前一撩,竟被他掀开一道黑色的幕布。光亮从中倾泻而出,几人鱼贯而入,热腾腾的火锅的香气便扑面而来。
  “哟。”正在烫毛肚的张三抬起头来,“今天吹什么歪风啊,来这么多人?”
  冷缪黑着脸:“我跟你说不要在这里吃火锅。”
  张三:“这不是闲着无聊么?一共就三个人,他不说话,你也不爱说话,我除了吃火锅还能咋整?”
  肖童是最后一个走进来的,张三先看到了唐措和老鼠,最后才看见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张三吓得差点从座椅上滑下来,“哎哟,我去——”
  比他反应更大的是老鼠。
  张三是怕肖童跟他算账,所以吓着了。老鼠却是惊恐地看着角落里黑铁囚笼的方向,双手捂住耳朵,开始尖叫,浑身发抖。
  这一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唐措知道带老鼠来算是带对了,这就是一个天然的人心翻译机。
  “别怕。”他把手搭在老鼠肩上,“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


第221章 庆典(三十)
  “我、我听到……听到有人在求救……”老鼠痛苦地抱着头蹲下,越是仔细聆听,他的大脑受到的冲击就越强,可他没有办法去控制。
  这几天来,其实他已经能慢慢开始控制读心术的读取范围,掌握那个开关。可此刻听到的心声太强烈了,强烈到他仿佛来到了黑暗的海边,被席卷而来的巨浪一下子拍倒在岸上,爬都爬不起来,更遑论抵抗。
  等他终于从最初的无措中回过神,他又发现自己来到了海中的孤岛。孤岛之上荒芜一片,他无论看向哪个方向,都是海,黑色的深沉的海,在愤怒、在咆哮。
  海中有人在求救。
  老鼠总是能听到人压抑在内心最深处的声音,拨开重重迷雾和黑暗,那种声音直达他的脑海,激得他灵魂发颤。
  在唐措等人的视线里,老鼠抖得像筛糠。这么多天过去,他不再抗拒别人的接近,但还是没把身上的油彩洗掉。那些油彩像是饱受了时光的洗礼,已经深深渗入皮肤,颜色却依旧鲜艳,掩盖了他本来的面貌。
  他此刻的喘息和哀嚎,也不像是他自己的,像是别人在借由他的口说话。
  “别怕。”唐措默默吟唱了一个凝神的魔法,再次伸手搭在老鼠肩头,那浩瀚却又宁静的精神力向下倾泻,包裹着老鼠,仿佛为他构筑了一层屏障。
  老鼠怔了怔,回头,看到唐措的刹那眼泪夺眶而出。
  “谁在求救?”唐措问。
  “是我……”老鼠张张嘴,却又瞬间恍惚、失神,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那个声音在说,救救他、救救他……”
  闻言,肖童倏然攥紧了拳头,原本就沉凝的脸色更是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立刻快步走到了黑铁囚笼前,可他蹲下看着林砚东的动作却异常缓慢,伸出的手也略显僵硬。
  可林砚东仍然坐着一动不动,保持着半边身子垮塌的姿势,垂着头,一滴鲜血黏在下巴上,将落未落。他似是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无论什么都不能让他睁开眼睛。
  “他一直保持这个动作,没变过。”张三战战兢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看着此刻的肖童,觉得更怕了,小命难保。
  唐措却忽然灵光乍现,又问:“他说得到底是‘救救我’,还是‘救救他’。”
  由人转述的话,用的是谁的口吻,表述的意思就不一样。老鼠急忙答:“他说‘救救他’,我听到他说‘救救他’!”
  唐措:“苗七。”
  这个时候还在保护林砚东的,只能是苗七。是苗七在这具身体里发出了求救信号,被老鼠听到了,他在让他们救林砚东。
  那林砚东呢?
  “你还听到了什么?还有别人呢?”肖童的目光陡然锐利,像一把刀刺进老鼠的眼睛。他吓得一哆嗦,仿佛又回到了刚从乌鸦先生变成人的那个状态,神经质、歇斯底里,过度恐慌。
  唐措抬手护住他,冷冷的目光截住肖童,“你想知道林砚东的消息,就闭嘴。”
  肖童眯起眼,两人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张三在心里“妈妈咪呀”叫了好多声,惊叹于唐措的大胆,但更让他惊讶地是肖童竟然真的隐忍了。
  他抿着唇,全身上下散发着怒气,但没再说话。
  老鼠在唐措的精神抚慰下渐渐安定下来,虽然还是在发抖,可到底理清了思路,“还有好多好多声音,一整片海都是……好多好多张人的脸在海里浮沉,很扭曲、很癫狂……他们都在说话……每个人都在说话,我听不清了……我的脑子都快炸了……好痛苦……”
  深沉的黑海里有无数张脸在哀嚎、在呐喊,像地狱的场景,只看一眼,就让人透体冰凉。那些脸在扭曲中变形,喊出来的声音是刺耳的、不和谐的,像指甲摩擦玻璃、重物挤压胸膛的声音,让你跟着一起喘不过起来。
  很痛苦、很压抑,得不到解脱,只能一起沉沦。
  好可怕。
  这让老鼠甚至想起了从前,他跪倒在地,捂着头颤栗着,“救救我、救救我——”
  不要再说了。
  我承受不住了。
  谁来救救我。
  谁——
  “好了。”一双手忽然从背后捂住了他的耳朵,所有的声音都如潮水退去,让老鼠的身体也如电影画面般定格。
  他仰着头,脖颈弯出一个脆弱的弧度,看到了那双手的主人。泪眼朦胧中,他向那个模糊的身影伸出手去。
  “神啊,是你吗……”
  “我不是神。”冰冷的话语将老鼠拉回现实,他眨巴眨巴眼睛,看清了唐措的脸,失落笼罩了他。
  可唐措的精神抚慰又让他得以宽慰,他窥探人心、洞悉秘密,所以格外清楚一个人要向另一个人开放自己的精神海,并将他纳入自己的保护,需要多大的魄力。
  没有人再说话,老鼠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那些声音里有没有你们说的那个林砚东的声音,太杂了。”
  顿了顿,他又道:“我从前听过很多的心声,但那是无数人的声音反馈到我一个人的身上,来源是不同的。但这个人,他的心里就已经包含了无数种声音,就像一个已经满溢的容器,而且这些声音都是负面的,充满了怨念。”
  睁开眼,老鼠很肯定地道:“他会崩溃。”
  张三不由咋舌,“可这些声音从哪儿来的?”
  唐措:“恶鬼徽章。恶鬼徽章的颁布一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附加条件,林砚东作为徽章的颁布者,一定从中吸取了什么。”
  恶鬼徽章,既是恶鬼,必有怨念。
  怨念也是一种能量,唐措倾向于林砚东作为徽章的颁布者,从每一块徽章那里吸取到了玩家心中的怨念,或者说某些负面能量。
  他会崩溃,亦或成魔。
  “你不是想杀死他,现在就是机会。”唐措看向肖童。
  肖童紧紧攥着囚笼的栏杆,当这个机会放在他面前,他却又在踟蹰。他转头,“你不是还跟燕云谈了条件,庆典还没结束,你现在就要杀了他,别的什么都不管了?”
  唐措:“不管。”
  肖童语塞。
  唐措:“快刀斩乱麻。”
  语毕,唐措轻声对老鼠说了声“抱歉”,随即放开捂住他耳朵的手,拔刀上前。他的动作向来利索,从拔刀到刺进黑铁囚笼,全程不到两秒钟。
  肖童再快,快不过唐措要杀人的决心。
  根本没人能想到唐措会这么果决。
  生平仅见。
  可唐措的刀还是没有刺进去,因为当刀尖刺破林砚东心口的皮肤时,一股缭绕的黑气阻挠了他的剑尖。
  尽管那黑气看起来虚无缥缈,却像铜墙铁壁一般,让唐措的刀难以寸进。下一瞬,裁决圣辉爆发,光与暗在这狭窄的囚笼中进行终极对决,双方互相拉扯,不相上下。
  老鼠再次痛苦地捂住了脑袋,跪倒在地无法言语。张三也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在心里啧啧赞叹。
  冷缪紧紧攥着拳头,目光死死盯着那光暗的战场。肖童最终还是没忍住出手,甩棍架住了唐措的刀,道:“再等等。”
  唐措:“你还要等什么?”
  肖童:“你现在这样也杀不了他,对吗?让我试试,或许我能。”
  唐措收刀,光明与黑暗霎时间消失无踪,只有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在告诉你刚才经历了一场多么凶险的对决。
  “你错了,我们还有二号乐章。”唐措看着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林砚东,道:“二号乐章不行,还有一号乐章。除了这些,你觉得靳丞在永夜城三年,会一点别的底牌都没有吗?”
  闻言,肖童看着唐措,眸光渐深,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之前的约定还作数。”唐措后退一步,“你想从苗七的身体里放出林砚东的灵魂,在跟他一同赴死对不对?只要你能做到,我答应你。但你必须清楚地知道一点,典狱长阁下,这不是我们在妥协。我们可以为了这世上的大义、为了可能存在的光明和希望去牺牲,但其中不包括妥协。你是从战争年代过来的人,我想你更明白我的话。”
  语毕,唐措也不等肖童回答,径自转头看向冷缪,“送我出去。”
  冷缪:“去哪儿?”
  唐措:“去见真正的乌鸦先生。”
  如果这永夜城内还有一个人知道恶鬼徽章和林砚东现在的异状代表着什么,会招致什么后果,那就只有他了。
  与此同时,池焰三人组骑着共享单车来到了中心区。
  “这玩意儿真他妈膈屁股。”钱伟一边嘟哝着一边把车停在路边,说到底还是心疼自己花掉的点数。他真是无比怀念自己的足力健跑鞋。
  “你小声点。”池焰拉了拉他。
  “我说你这个欧皇怎么胆子比我还小呢?”钱伟嘴上很刚,身体却怂得很诚实。三人低调地隐没在人群中,继续寻找下一个游戏。
  找着找着,三人没找到什么简单点的游戏,竟然找到了昔日仇家——孟于飞。
  “你们看那是不是孟狗?”
  “好像是的。”
  “他怎么又出来了?”
  “在等你再次把他送进去。”
  “哈哈哈哈……”
  “燕云为什么还在说书?他要开故事大会吗?”
  “屠神只是他的副业。”
  “You tell the truth,bro。”
  “孟狗听得好认真哦。”
  “这个时候就应该上去给他一刀。”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说相声的永远只是钱伟和池焰两个。他们转头看向彭明凡,彭明凡推了推眼镜,说:“你们不觉得把孟于飞推到燕云身边,更像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吗?孟于飞有真的办成过什么事吗?”
  钱伟:“他好像光去坐牢了。”
  池焰:“哇哦。”
  好一个坐牢达人。


第222章 庆典(三十一)
  就在池焰三人组暗搓搓地想使坏时,唐措已经被冷缪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红宝石酒馆。红宝石酒馆是连锁店,每个区都有,但唐措很肯定地让冷缪直接定位中心区。
  他有种直觉,无论他去到哪一家,K都会在店里等他。
  果然,当他推开酒馆大门走进去时,K正站在吧台前调酒。看到唐措进来,他调酒的动作也没停,优雅从容,信手拈来。等到唐措走到吧台前,他的酒也调好了,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将酒杯推到他面前,微笑道:“教父。”
  这是这杯酒的名字。
  褐色的酒液散发着威士忌的芳香,细品还有杏仁香甜酒的味道,经典的电影又为它赋予了独特韵味,K左思右想,觉得这杯酒最适合唐措。
  唐措大方地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坐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平心而论:“还不错。”
  K擦着调酒器,摇头:“真是个冷淡的男人。”
  唐措对此不予置评,他也不是很懂酒。活着时他从不抽烟,喝酒也只偶尔喝些啤酒,只为应景,不为醉人。在他看来,在酒精中麻痹自我是件很愚蠢的事情,因为醉不可能醉一世。
  K见唐措不答话,慢条斯理地又为自己调了杯玛格丽特,一边调酒一边说:“你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一点。”
  唐措神色平静,“不敢不来。”
  “啧,你这就比靳丞无趣多了。”
  “开门见山吧,乌鸦先生。恶鬼徽章到底会给永夜城的玩家、会给林砚东带来什么,请您解惑。”
  “我似乎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吧。”K端着酒杯倚在吧台上,神情自若。戳破了乌鸦先生这层身份后,他反倒没了很多限制。作为一个合格的情报贩子,他得跟买家周旋,可乌鸦先生不用。
  “您确实没有这个义务,但这跟要不要告诉我,没有冲突。”唐措直视着他的眼睛,忽然问:“您觉得深红的故事好看吗?黑帽子的故事好看吗?”
  K挑眉,做了个请的手势。
  唐措放下酒杯,“他们的故事都不够精彩。不论是穷尽毕生的追凶,还是以杀人为乐的病态,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足够跌宕起伏,可对于存在了成百上千年的您来说,会不会太过乏善可陈?”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K愈发好奇,唐措究竟能说出什么来。
  “假如恶鬼徽章最终会招致玩家的毁灭,会让林砚东入魔,会让众生沉沦,共同唱一出悲剧,可这样的场景,也还远远比不上世界末日那么悲壮。永夜城不止一次经历过黑暗时期,我想更黑暗的时刻远比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可怕数倍,对吗?”
  唐措的声音沉稳,平静得仿佛置身事外,却又叫人沉浸其中,“毁灭、新生,人类的历史、乃至世界的历史都是这样周而复始,并不稀奇。您作为看戏的人,反复观看同一出戏,不觉得无趣吗?”
  K笑笑,“你继续说。”
  唐措:“永夜城的斗争,归根结底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无论最后胜出的是哪一方,对您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林砚东的戏,已经可以一眼看到头,没什么新意。所以我想请您把看戏的筹码压在我身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更好的故事。”
  K:“你这句话听起来比靳丞还要狂妄,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唱好这出戏?”
  唐措表现得自信且从容,“我即是我,靳丞也是我,双倍的大胆,听起来当然更狂妄一点。”
  K认真地审视着他,末了,说:“或许你才是最大的渎神者,我在你心里,看不到一丝神灵的影子。”
  唐措反问:“神灵创造永夜城的初衷是什么?”
  K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这是在问我吗?”
  “生存即是正义。”唐措自问自答:“永夜城的存在,是希望我们明白生存的意义。如果永夜城真的对人类抱有极大恶意,就不会有‘人间试炼游戏’的存在。不论我的心中有没有神,我认真地活着,就是对祂最大的尊重。坚定信念,好过跪地匍匐。”
  “啪、啪。”K忍不住为他鼓掌,眼神里满是夹杂着趣味的探究,“我都记不清是有多久,没人敢在我面前说出这种话了。我见过狂热的信徒,也见过目空一切的渎神者,他们每一个都可以像诗文里的主角一样,谱写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故事,你呢?你说你可以给我一个足够精彩的故事,那你的故事是什么?”
  唐措:“一个好的故事是不该被提前剧透的。”
  K莞尔,“你这样倒是让我不好问了。”
  但毫无疑问,唐措的话已经成功勾起了K的兴趣。同样的故事看多了,难免乏味,如果唐措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观感,确实不妨一试。
  不过K没有急着答应,该端的架子还是要端。等到唐措把手里那杯酒喝完,他才慢条斯理地摇晃着酒杯,说:“我可以提示你一个字——符。”
  符?
  唐措一时不明白这指向什么,但K说提示一个字就是一个字,绝不会再多说一句话。问的太多,也容易露怯,唐措见好就收,谢过他的酒,转身离开。
  回到C区旅馆的时候,靳丞也恰好回来。迎面碰上唐措,他大步上前,蹙眉询问:“你去见K了?”
  唐措点头,触及他脸上明显的担忧,道:“放心,没出什么事。”
  他随即简略地把他跟K的谈话内容说了一遍,而有关于恶鬼徽章的事情,靳丞也从冷缪那儿知道了。
  听罢,靳丞和K的反应如出一辙,“你的故事是什么?”
  唐措一脸正气地看着他,眨眨眼,再眨眨眼。
  靳丞懂了,这叫空手套白狼。
  他没忍住笑出声来,一把将唐措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大型玩偶似的去蹭他的耳朵,“他会气死的。”
  唐措:“哦。你可以放开我吗?”
  靳丞:“不要,你太可爱了,我抱一会儿。不然你再给我眨眨眼,你眨眨眼我就放开你,你知道你刚才眨眼的时候像什么吗?像——”
  “唔。”靳丞腿上挨了一脚。他也不是很懂,为什么说情话的时候会被男朋友踹。
  唐措不予解释,他不想跟靳丞说老鼠的事情,鬼知道靳丞脑子里现在又在想些什么,憋在心里想想就算了,说出来就打爆你的头。
  两人说话的时候,走廊另一头的冷缪已经撕开空间裂缝探头探脑三次。第一次探出头来,那两个人在搂搂抱抱。第二次探出头来,那两个人还在拉拉扯扯。
  第三次,呸,狗男男。
  冷缪翻了个白眼,决定等会儿再来。
  而此时的K,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有可能是被唐措给套了话。那么短的时间内,唐措真的有可能已经想好了一切,再胸有成竹地过来跟他谈判吗?
  更多的是在诈他吧。
  什么不能剧透,都是假的。他就是笃定自己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所以异常果断,一系列举动中间都不带停顿的,用快节奏的剧情来挤压自己思考的时间。
  “呵。”K一声轻笑,生气倒也不至于。
  仔细想想,即便唐措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K仍然觉得把看戏的筹码压在他身上,会比较有趣。
  另一边,搞事三人组已经跟了孟于飞一段时间,万事俱备,只等动手。少年人,讲究有仇必报,以前结下的梁子不是说消解就能消解的,但现在把孟于飞杀了送回G区也不现实,因为他们不想陪着去坐牢。
  于是只能使坏。
  “五岁尿床孟于飞了解一下?”人群里,突然多了一个戴面具的可疑人士四处发传单。他弯着腰,谨慎且低调地穿行在人群里,每每碰到落单的人,便发一张传单过去,用秘密组织接头的语气说:“被迫整容孟于飞了解一下?”
  对方一脸懵逼地接过传单,就看到上头印着一个人的照片还有他的生平。
  五岁尿床。
  八岁秃顶。
  被逼整容。
  一直坐牢。
  孟于飞,
  现改名孟欢欢。
  绰号孟狗。
  刚刚出狱,
  欢迎pk。
  这是什么鬼???
  接到传单的人大多一头雾水,但也有人被迫回忆起几个月前那场震惊全永夜城的喊话大战。有人拿着全区小喇叭把孟于飞尿床的事情都喊出来了,虽然绝大部分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那是假的,但大家都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此时记忆被唤醒,大家的表情便都变得古怪起来。人们交头接耳,却无一大声嚷嚷,所有的眼神传递都在暗中进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孟于飞站在人群里,觉得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怪。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发传单的人刻意避开了他所在的区域。
  前方仍然是万众瞩目的燕云,孟于飞经过多次坐牢后已经谨慎许多,很快便选择离开。可他刚刚转身,异变陡生。
  “一、二、三!”
  一根绳索被道路两侧的人突然拉紧,瞬间的绷直和横移绊倒了一大片人。“哎哟”的声音此起彼伏,人群像多米诺骨牌,倒了一个又牵连另一个。
  又因为燕云在这里,聚集的人过多,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敢当着屠神者的面搞事,许多人又一度被传单吸引了目光,因此都有些猝不及防。
  但永夜城的玩家毕竟都不是普通人,初时的惊讶过后便都恢复了镇定,霎时间各路武器、招式齐出,场面格外热闹。
  孟于飞算是所有人中最早反应过来的那几个人之一,所以他稳稳地站住了身子,没有被波及到。可等他黑着脸朝绳子的方向看去,看到的只有被丢弃的绳索,却没有始作俑者。
  是谁?
  又是针对谁来的?
  同样的疑惑出现在所有人的心里,可传单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大家几乎立刻就把孟于飞和异变联系起来。
  只是眨眼间,一头雾水的孟于飞就发现周围的人齐齐后退,他成了人群中的孤岛。
  “是孟于飞!”
  “六岁尿床的孟于飞!”
  “是他!”
  “天呐!”
  孟于飞立刻黑脸,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墨水。他紧攥着拳头,被那一声声来自不同人的惊呼声气得如鲠在喉,手指发颤。
  尤其是当他看到燕云也投来古怪眼神时,更是气到仰倒。
  他们怎么会认出他来,他都被逼得整容了!
  谁?!
  是谁又把他的身份扩散出去了?!
  “闭嘴!谁再多说一句我杀了他!”怒火攻心之下,孟于飞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弯刀出鞘,厉声厉色。
  众人哗然,更确信刚才是他动的手脚了。反正不是他动的手脚也一定跟他有关,谁不知道孟于飞就是条疯狗。
  大家都没有看到的是,刚才被绊倒在地的人群里,有一个“哎哟”了半天刚爬起来又被人撞倒在地、表情生动得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的,恰好倒在了孟于飞旁边。
  孟于飞气得根本没往下看,他便迅速伸手把一个东西贴到了他的鞋子上,而后火速爬走。
  “走了走了!”
  “收工了收工了!”
  摘面具的摘面具,换装的换装,池焰、钱伟和彭明凡从人群的三个不同角落钻出来,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他们绕了一大圈,又从另一个方向绕了回去,远远地躲在屋顶上伸长脖子偷窥。钱伟嘟哝着:“撤得太早了,就该先给他一刀再撤的。”
  彭明凡:“见好就收。”
  池焰拍拍胸脯,“别担心啊,我都给他下咒了,欧皇出品,必属精品。”
  钱伟:“你那咒到底管不管用?”
  池焰:“当然管用了。那可是庙里开过光的护身符,唐哥用了都说好,谁知道上个副本会被邪魔歪道拿去浸狗血,我跟你说贼邪门了,谁用谁倒霉。”
  钱伟:“oh,你这样让我忍不住想为孟狗高歌一曲。”
  池焰:“唱呗。”
  钱伟:“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只期盼你停住流转的目光~”
  彭明凡:“闭嘴。”
  三人又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池焰一个激动拍在钱伟的肩上,“他被打了!”
  钱伟又一个激动拍在彭明凡的背上,“燕云看过去了,男主角与女主角命运的相遇!操!”
  彭明凡忍无可忍站起来,一左一右用胳膊夹住他俩的脑袋,恨不得把他们的头给拧下来,“你们安、静、点。”


第223章 庆典(三十二)
  燕云其实一早就注意到了孟于飞,这个人在人群里听他说书听了好几天了,以燕云的敏锐,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只是燕云没想到,他的履历会如此丰富。
  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传单,燕云颇觉玩味地看了几眼,不难看出是有人故意给这个孟于飞使坏。不过他也是够倒霉的,看着实力不错,竟然会一不小心被人推倒,由此引发误会,导致群殴。
  孟于飞也觉得这是他最倒霉的一天,连被靳丞杀进牢里都没这么憋屈过,因为那毕竟是狠狠打过一场后,凭实力坐的牢。
  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他一定要把那个人大卸八块。
  “你叫孟于飞?”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孟于飞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到燕云带笑的脸。
  “你想做什么?”孟于飞一下子握紧了他的刀,全神戒备。
  “别害怕,我就是有点好奇。”燕云隐约听见人群里有人提起孟于飞时,也提起了靳丞,频率还不低,“坐下来聊聊吗?”
  孟于飞将信将疑。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燕云笑着,但他面对他时感到的恐惧跟面对郑莺莺时一样。可他此时太过狼狈了,头上还被磕了一个血口出来,巨大的窘迫和羞耻感催促着他离开这里,便没多想。
  可就在两人还没走出多远的时候,“哗啦!”一盆狗血忽然从头而降。
  “去死吧孟狗!!!”伴随着一声饱含愤怒和讥笑的声音,泼天的血液从路旁三楼的窗户里倒下,正中孟于飞头顶。
  走在他旁边的燕云眼疾手快,及时撑起了一把伞。古朴的油纸伞瞬间被染红,而这伞本身不大,还是让一些血液泼到了燕云的衣服上,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黏腻的血液顺着伞柄滑落,还有一些滴到了脸上,燕云抬头,就见油纸伞上插着好几块刀片,让血渗了进来。
  这可真是……
  燕云无奈失笑,确定头上不会再有东西掉落,他收起伞,转头看向孟于飞。孟于飞已经完全变成一个血人了,头上、手臂上、肩膀上,到处都插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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