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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播就被鬼怪盯上了-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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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虑清楚后,轻轻推开应书怀的手臂,阮洋往前走了几步,隐约听见“咕噜呼哧”咀嚼东西的声音。
  这是大半夜在加宵夜?这么讲究?
  阮洋故意加重了脚步声,提醒瘦子自己的到来。要谈交易,双方都得先拿出些诚意,而阮洋的诚意就是孤身一人过来,不给瘦子造成威胁。
  “嗨,哥们。我跟你谈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阮洋挂着招牌风清月明的笑容,在瘦子扭头的那一刻僵在了脸上。
  朦胧的夜色下,瘦子头发蓬乱,眼神狰狞,整张嘴巴被一段长长的东西塞得满满的。牙齿疯狂地啃咬那段长条的东西,有奇怪颜色的液体裹着腥臭味飘散开来。
  “哒啦——”
  这段长长的东西终于被咬断,掉落在泥土地上。
  借着关寒时的手机光亮,阮洋这才看清瘦子疯狂啃咬的是什么东西。居然是长长的肠子。
  瞬间胃里翻江倒海,涌起了一股恶心,还没等阮洋想吐,身后已经传来剧烈的呕吐声。裴盛一手抓住关寒时胸前的衣服,一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弯腰痛快地吐了起来。
  关寒时面若寒冰,背脊挺得笔直,眼中的嫌弃毫不掩饰:“辣鸡!”
  “嘿嘿嘿嘿!”
  一连串怪笑声重新把阮洋的注意力拖回去。瘦子早已经珍稀地托起咬断的场子往树上一抛,湿漉漉的肠子打了一个结套,正把头往里头塞去。
  阮洋冲动地迈前一步,却被老沈一手拉住。
  “来不及了。”老沈说。话音未落之际,只见瘦子钻进肠子结套的头一耷拉,离地的脚尖开始悬空飘飘荡荡。
  阮洋看见树枝上一闪而过的黑影,不用想,也知道是老钱的鬼魂无疑了。
  老沈轻叹一声,甩了一张束魂符在吊着的尸体上:“来不及超度了,先将魂困住,免得邪灵趁机吞噬,到时更难对付了。快走,我们得赶在天亮之前解决掉。”
  老沈点起蜡烛,率先下了洞,阮洋和应书怀随后。关寒时拖着自己的左腿往洞里赶。裴盛匆忙擦了下嘴,死死抱住关寒时的左腿不放。一串小纸人则蹦蹦跳跳地跟在尾巴上。
  谁也没有发现,在黑洞的另一侧草丛里,有一块圆润的石碑。石碑上画着一位笑容可掬,慈眉善目的老头,在阮洋一行人入洞的那一刻,微笑的嘴角向下撇,拉得老长老长。
  洞内的温度立即比外面下降了好几度,阴冷极了。老沈一手护住蜡烛的火苗,担心被洞内时不时阴冷的风吹熄,同时也可以检验洞内的氧气含量。
  蜡烛的光芒在墓道内壁上投下了斑驳的影子,随着烛火的跳动,摇曳不停。
  盗墓贼在老钱鬼魂索命之前都活的好好的,说明墓道里不少机关都已经被拆除或者关闭了,可阮洋还是觉得心有不安,扑通扑通地跳乱了节奏。
  他将手向后伸,牵住应书怀的手后,乱跳的心才安稳了许多。
  阮洋走没几步,忽然停了下来。
  等下。
  怎么摸起来皮肤那么粗糙,像一根陈年的干树皮。
  作者有话要说:  阮洋:“应教授,你要好好注意皮肤保养了,跟老妖怪一样。”
  长了阮洋一千岁的应书怀:。。。。。。


第67章 幽谷鬼蝶06
  阮洋察觉到手感不对劲; 手指还下意识抚摸了几下; 还是老树皮的感觉。
  阮洋心中一沉; 在应书怀面前还能有鬼怪乘隙而入,这就不是普通的小鬼了。阮洋忍住心里恶寒; 装作随意放开手:“跟紧,别丢了。”
  身后没有传来回应,阮洋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借着老沈的烛光; 微侧着身子偷瞄身后的人; 正对上温润如玉的应书怀投来询问的目光。
  阮洋:“。。。。。。”
  视线快速左右扫视了下; 没有任何不对劲的情况,阮洋重新看向应书怀; 笑笑说:“没什么; 就想看看你。”
  烛光在应书怀的眼镜片上闪烁; 让阮洋看不清应书怀的眼神,摸不准他有没有看穿自己的谎言。阮洋重新回头; 盯着走在前面的老沈,脑海里却不停闪现刚才的一幕。身形修长; 手隐没在昏暗中,看不清楚。
  跟在自己身后的应书怀; 真的是他的应书怀吗?
  墓道狭窄又幽深,感觉走了好久都没有走到头。
  “老沈,蜡烛还坚持得了多久?”
  老沈瞥了一眼手里的蜡烛,估摸了下时间:“没想到这墓道那么深; 再这样无休止地走下去的话,能不能拖到我们出去都悬。”
  裴盛一听,比谁都还着急,其余人镇定的表情落在他眼里,就生出了一股视死如归的悲壮感:“阮洋洋,兄弟我从小到大对你怎样?”
  阮洋对裴盛突如其来的一句,感到莫名其妙:“有屁快放。”
  裴盛被呛了一下,调整了混乱的心情,语气郑重:“我爸妈就我一颗独苗苗。。。。。。你有空时去看看他们。。。。。。我有一张私卡专门用来大批量购买我家的锅,冲销量这个事你千万别让我爸知道。。。。。。还有。。。。。。”
  阮洋立即打断:“裴扒皮,闭嘴!这么想死啊?本少爷没答应,你就得接着浪。”
  裴盛本来交代后事交代得热泪盈眶的,被阮洋这一喝,热泪还没滚出眼眶就被吓干了:“我这也是有备无患,以防万一嘛。等出去了,我绝对浪到飞起。”
  正说着,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圆咕隆的东西,吓得裴盛向后一跳,挂在关寒时身上,尖声大叫:“啊!人骨头!我踩到人骨头了!”
  老沈举着蜡烛回走几步,照亮了地面,除了一只拳头大小,矮墩墩的油灯外,别无他物。
  阮洋被逗笑了:“裴扒皮,能耐了你,一盏小油灯都把你吓成这样。”
  关寒时毫不怜惜地将裴盛从胸前扯了下去:“你没被鬼吓到,鬼先被你吓跑了。”
  裴盛期期艾艾地重新站好,凑过去看了一眼:“怪我怪我,脑补太多了。这小油灯真漂亮。”裴盛说的没错,这是一盏做工精致的青铜小油灯。一个青壮男子躬身背盘铸成灯座的样子,背上的铜盘里盛着浅浅的灯油。
  裴盛脸上好不容易露出惊喜:“我们有灯了。那些盗墓贼没带走的家伙倒是便宜了我们。快点上,快点上,蜡烛等油灯没了再点。”
  老沈把蜡烛凑近了灯芯,油灯“刺溜”就蹿起了一簇火苗,光芒比蜡烛亮了不少。
  裴盛挑衅地斜眼睥睨了关寒时一眼,那个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也不是老是拖后腿的人吧。
  关寒时没有看裴盛,只是将小纸人收回口袋里。整支队伍在老沈手里的小油灯带领下,继续往前走
  这时,阮洋闻到了一股香味,像檀香,又比檀香多了一丝腥甜的气味。墓道里怎么突然出现了这种气味?阮洋将视线落在前面的小油灯上。似乎是小油灯燃起后,墓道里才有了这种气味。
  阮洋正想着,注意力全集中在跳动的火苗上,忽然眼前一闪,大片的白光刺入眼睛。阮洋忍不住抬手挡住光亮,在适应了光线后重新睁开眼睛。
  发现,一切都变了。
  阮洋诧异地发觉自己站在一片树林里,树上开满了粉红色的花朵。阮洋微微仰头仔细端详后,确定自己在一片桃花林里。其他人呢?怎么突然又不见了?又沾染到阴阳鬼蝶的迷幻粉了?
  现在入秋,哪里会有桃花盛开?阮洋断定眼前的一切必然是假的。古怪的是,应该春暖花开的桃林温度却偏低,令穿着外套的阮洋还感受到丝丝寒意。
  阮洋搓搓自己的手掌:“这幻术也太粗糙了吧?春寒料峭吗?”
  下一秒,搓手掌的动作僵在半空中。阮洋瞪圆了眼睛看向自己的衣袖,再低头看向自己的下半身,最后巡回至胸前。
  “这。。。。。。我收回我刚说的话。这幻术也太逼真了吧。”
  阮洋身上完全不是自己的装束,而是一身月牙白的系带外衫,内里同色系中衣,中衣长至脚背,下摆修了不少竹子的图案。腰间还系了一条镶嵌了一块碧色翡翠的白玉带。
  阮洋一掌拍在自己的前额,在努力镇定下来的时候,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转身一看是熟悉的人,顿时喜出望外,可脚才踏出一步就停滞住了。
  来的人是应书怀,一支墨玉簪子簪起一部分黑色的长发,其余的披散在背后。身穿一件玄色外衫,衣领,袖口,下摆用金线绣了一圈繁复的图纹,行动间,衣摆有金色的流光滑过。凤表龙姿 ,长身玉立,犹此是也。
  可细看又好像有些不同。阮洋看了半天,才得出结论,五官是一致的,只是眉目间的气质判若两人。
  他的应教授温润如玉,文质彬彬,而眼前的这位像一把从千年寒冰里破冰而出的利剑,刃如秋霜,令人不敢靠近。
  阮洋看着他提着一壶酒走了过来,眼睛对上阮洋,又好像没看见似的。
  阮洋伸手打个招呼:“嗨!朋友,你和我认识的人长得好像。可不可以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应书怀面若冰霜,没有应声,直直朝阮洋走了过来。阮洋脸上的笑容开始挂不住了,尴尬随即转为惊愕,他眼睁睁地看着应书怀穿过了自己的身体。。。。。。穿过去了。。。。。。
  阮洋意识到了什么,跟上应书怀,试图去拉他的胳膊,拍他的肩,无一例外地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应书怀的身体,而应书怀就跟完全看不见背后跟着的人,听不见他说的话。
  阮洋如遭雷劈定在原地,喃喃自语:“我这是。。。。。。死了么?”
  桃花林里有一方小池,碧绿如翡翠,池上飘荡着些微轻盈的薄雾。阮洋呆立在池畔的桃花树下,看应书怀侧卧在离自己十步远的青石上,手指捏着一只白玉杯微微晃荡。玄色的衣袍铺张开来,从青石上垂落至青草间,间或有粉色的桃花瓣飘落在玄色的衣袍上,像一幅美丽的图画。
  冰封的面容上,在这一刻松懈了几丝裂缝,流露出浓浓的哀伤。应书怀晃着指尖的白玉杯仰头一口灌下。酒液顺着滚动的喉结而下,让望着他的阮洋心头一阵酸涩。
  阮洋退了一步,抬手捂住胸口,不明白胸腔的位置为什么跟被剜了心肝一样痛。痛感如蚂蚁啃咬蔓延至全身,阮洋只觉得大脑有些缺氧,双腿有些站不稳。
  一手扶住桃花树,仍紧紧地盯住不停灌酒的应书怀,想开口唤他,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玉色的酒壶漂浮在半空中,只要酒盏一空,酒壶就自动倾斜,替应书怀斟满。“淅沥沥”声中,酒香弥漫在空气里,让阮洋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努力去寻找脑海深处的记忆时,可总也想不起来。
  一盏接着一盏,酒壶很快见底。应书怀抓过酒壶晃了晃,失望地将酒壶一挥,飞向小池上。
  “借酒消相思,相思重又重。白日诚相问,今夜入梦中?”(重,chong第二声)
  应书怀明显是醉了,嘴里嘟嘟囔囔开始含糊不清地念起诗句来。阮洋被这酸书生气息逗笑了,缓缓走了过去。
  你在思念着谁?让你这样刻骨铭心地不肯放下?
  心里涌上一股酸楚的阮洋对眼前的应书怀将信将疑,可还是忍不住抽抽地痛。他弯下腰看着醉眼朦胧的应书怀,细细看着他眉目的轮廓。
  一直迷蒙的应书怀忽然眼睛睁开,定定地看向阮洋的方向。在那一刻,阮洋心都快跳出来了,仿佛应书怀真的看见了自己。
  应书怀看了几秒,随后嘴角微勾,自嘲一笑,声音很低:“果然喝多了,好像看见你了。”笑意虽然浅浅地泛在嘴边,眼睛里却是一望无际的深渊,填满了化不开的颓废。
  “北辰。。。。。。”
  应书怀视若珍宝般将这个名字呢喃在唇齿间,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听不见,只看得见薄唇微动。
  阮洋呆立在那,甚至忘记直起身子。北辰是谁?应书怀刻在心底最深处的人吗?
  忽然,桃林外有脚步声靠近。阮洋赶忙站立好,下意识想躲起来,等看到走过来的人,他立马改变了主意。
  来人依旧看不见他,而这个人阮洋恰巧见过。
  在墓园,在许兰楼见过的老乌走到小池边,见小池上空随雾飘荡的酒壶和酒盏,轻轻叹了一口气,在青石前单膝跪下,轻声唤道:“大人?”
  应书怀微睁开眼,低应了一声。
  老乌想到要禀报的事,硬着头皮说:“还是没有消息。”
  颓唐的眼神立即变得阴沉。应书怀抬掌拍在青石上,明明看起来没什么用力,青石立即碎裂开来。有一层薄薄的寒霜以青石为中心迅速向四周蔓延,所到之处,都结上一层冰霜。
  老乌难顶威压,双膝一软,趴在冰霜上,未敢一言。
  好半响才听见应书怀说:“下去吧。”
  老乌想要多劝说几句,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终究没有说出口,躬身而退。
  应书怀站立起来,青石已经碎成一块一块冻石,碾碎在应书怀的脚下。面前的小池原来还是碧波荡漾,现在一秒寒结成巨大的冰面,倒映出应书怀模糊的人影。应书怀身后之前开得绚烂的桃花,正以肉眼可见速度枯萎凋零。
  整座桃林,从春光明媚到寒冬腊月。
  那一瞬间,阮洋有一股冲动直接扑上去抱住应书怀,缓解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哀伤,可是一想到应书怀醉后嘴里念叨的“北辰”,阮洋止住了脚。
  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又不是北辰,抱住他又有什么用。
  阮洋眸光深沉地望着应书怀,灵魂像失去了支撑,如浮萍般漫无目的地随水漂流:“应书怀,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改一下前世的名字。


第68章 幽谷鬼蝶07
  “应书怀; 你到底是谁?”
  寒冷的烈风卷起凋零的桃花瓣扬起漫天粉雪; 迷离了阮洋的视线; 也模糊了充满萧瑟孤寂感的玄色背影。难忍酸涩,正要走过去的阮洋猛地身子往下一坠; 坠入无边黑暗中。
  “阮洋洋,阮洋洋!以后我不再剥削你帮我打广告卖锅了,你快给我起来!”
  阮洋刚恢复些意识就听见裴盛的鬼哭狼嚎; 费劲地睁开眼; 一入眼就是裴盛放大的哭得涕泗横流的脸; 然后感觉额头上贴着一片温润的唇。
  稍抬起视线; 阮洋看见刚刚分别的玄色背影现在正紧紧地抱住自己,淡淡的紫色气流从他的唇里流泻到自己的眉间。一向泰山崩于前而巍然不动的应书怀; 合上的眼睑在微微抽动; 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恐惧。
  “好。。。。。。好吵!”
  阮洋启唇了半天才发出声音。声音在裴盛的鬼哭狼嚎中几不可闻; 但却让脑海里一片空白的应书怀猛地一震,急切地睁开眼。嗓音像是在干旱的沙漠中徒步了许久的旅人; 见到了一角绿洲,沙哑粗粝; 却带着绝处逢生的惊喜:“你。。。。。。你回来了?”
  前一个“你”字音调比较高,像是憋了许久的一声惊呼。后面四个字顿然音调下滑; 变得无比轻柔,仿佛稍微的一点重音,都会把怀中的人惊碎。
  阮洋抬手准确地牵住应书怀的手,问:“你有没背着我找别人?”
  应书怀:“。。。。。。”
  他没想到阮洋醒来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句。四周霎那静默下来; 连裴盛都止住哭号,鼻尖挂着泪珠摇摇欲坠都忘了擦。
  “咳咳,醒来就好了。没事我们就继续往前走,剩下的蜡烛不多了。”老沈最先反应过来,清咳了几声,打了个圆场。扶起阮洋,见他手脚活动自如,只是跟睡了一觉似的,没有大碍,遂放心地举着古铜小油灯继续在前面领路。
  阮洋愣愣地盯住举在前面的古铜小油灯,依稀看见躬身背着灯火的青壮男子正朝着他诡异一笑,等阮洋眨了眨眼再定睛一看时,青壮男子依旧是背着重物苦大仇深的模样,仿佛前一秒的笑容是阮洋眼花了。
  阮洋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古铜小油灯的探究上,没有留神背后应书怀一直默默看着自己的沉沉目光。
  走在前面的老沈忽然停了下来,回头问:“走哪一边?”
  阮洋顺着古铜小油灯的灯光往前一看,本就狭长的墓道被分成两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同样幽深不见底。这样狭窄的小道无论是哪一条都对阮洋几人不利,如果走到途中遇到什么危险,难以转身的空间极大地限制了法器道术的发挥。
  裴盛探头探脑看了一眼,目测了下小道的直径和自己的身体:“还好最近有健身,要不然准卡着进不去了。”
  阮洋越过老沈的身边,接着小油灯的灯光细细查看两条小道口的刻痕。手指尖一点一点拂过这些刻痕,发觉这是一大片咒符的纹样。
  “老沈,你来看看,这是什么咒符?”
  老沈跟着阮洋趴在墙面上细细摸了一遍,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镇邪符,专门用来镇压邪灵用的,而且是镇邪符中最厉害的一种,需要天师以自己的血液封印作押。”
  裴盛听到老沈这话,脸上肌肉一抽,感觉黑不见底的墓道内有阵阵阴气席卷而出,吹得他不寒而栗。裴盛身前有应书怀,他不敢越过自阮洋醒来就面色不郁的应书怀去找阮洋,只能身子往关寒时边靠一靠,需求点安全感。
  所幸,关寒时只是垂眸看了他一眼,没有拉开与裴盛的距离。
  阮洋扶着下巴思索了半天:“镇压的是邪灵,我们这样进去绝对是羊入虎口了?”说着,顺着墙壁往下摸索,手指停在离地三分之一的位置。
  “这里的咒符有损坏的迹象。”
  老沈听阮洋这么一说,心脏漏掉一拍,举着古铜小油灯照在阮洋手指停留的地方。连接不断的咒符确实到这里被什么利器磨蹭掉了一块。
  气不打一处来的老沈低骂了一声:“肯定是盗墓贼盗墓的时候,无意间蹭掉了。现在好了,我们不进去,邪灵也会出来。”
  “或者,早就已经出来过了。”
  老沈看向一脸肃然的阮洋,知道他指的是吴正国与邪灵订下契约设亡命死局的事。
  阮洋回头与应书怀对看了一眼:“走哪边?”
  应书怀提步上前,细看了阮洋的脸色,见阮洋将视线错开,心中一叹,只得挨着阮洋的肩膀去看墙上的符文,还好这次阮洋没有将肩膀移开。
  阮洋眼睛盯着符文,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闪现一身玄色金边衣袍的应书怀醉酒念叨“北辰”的画面,可是自始至终令阮洋奇怪的一点是,他心里没有一点吃味,只是酸涩。
  甩甩脑袋不去想这些东西,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应书怀沉吟片刻,起身:“这个镇邪符早就没用了。石子沟的亡命死局一破,邪灵本身鬼力损伤极大,应该还在古墓里养息。只是邪灵素来是奸猾狡诈之流,我们无法肯定哪一条道是安全,或是。。。。。。”
  “或是两条道都不安全。”阮洋接过话,接着往下说:“我们不能直接将墓道封死,再加一个封印吗?”
  应书怀:“不行。镇邪符要对症下药,你不知道邪灵属于哪一路的,没法画出最关键的符文,而且。。。。。。”
  应书怀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而且你们之间没有一个人的道术水平能达到画这个镇邪符的程度。”
  阮洋一愣,看向老沈。老沈轻轻摇了摇头,默认应书怀的说法。阮洋又去看关寒时,关寒时说:“我只是剪纸一门,严格说起来,并不是正统的降鬼除魔门派。”
  阮洋最后将视线挪到应书怀脸上,应书怀坦然回视,第一次正面回答阮洋:“我不是天师。”
  这话一出,老沈和关寒时均目光一沉,心思已千回百转。
  阮洋又想起老乌跪在应书怀面前的画面,深深地看了应书怀一眼,转头掏出玉铃铛:“车到山前必有路。来的是邪,我就打它灰飞烟灭,来的是鬼,我就困它永世不得超生。”
  墓道里静默了一下。
  裴盛率先大笑打破沉寂:“阮洋洋,你怎么睡了一觉突然自信心迷之爆棚?听我说,我们先让姓关的小纸人打头阵,再。。。。。。”
  “嘭——”
  裴盛喋喋不休劝说的嘴还没合上,只见玉铃铛自阮洋掌心内腾起,发出的青碧色光芒照亮了整个墓道,掩盖过古铜小油灯的昏黄光芒。
  阮洋从玉铃铛里抽出金鞭,朝一侧墓道里甩出一声清脆悠远的鞭响,声音隐没在黑暗的墓道里,好半天才听见一声回声。阮洋心里已经默念了自甩鞭后到听到回声的秒数,又朝另一侧墓道甩出一鞭。
  这回没有听到回声。
  阮洋微侧过头:“走这边。”随即率先走向没有听见回声的墓道。
  应书怀毫不迟疑,直接跟了上去。走没几步,前面的阮洋停了下来,应书怀险些撞在阮洋身上。阮洋抽出他的阴桃剑,回身越过应书怀递给裴盛:“裴扒皮,拿着,遇到鬼你就扒它一层皮下来。”
  裴盛手忙脚乱地接过阴桃剑后,阮洋早已在应书怀复杂的目光中往前走去。
  阮洋大话放出去后,心里还是忐忑的。越往墓道深处走越阴冷,还好有手中的金鞭给予自己温度。玉铃铛悬在正前方给阮洋照亮,阮洋的金鞭在手中自动如灵蛇游走,时不时鞭响一声,随后有一片片斑驳的暗影快速悉悉索索爬入砖缝中。
  阮洋边走边思索着身后的人,他能感觉到应书怀即便不是一名天师,也不是一名普通的大学教授。一直隐瞒他至今的应书怀今日没有再隐瞒的打算,如果不是时机不恰当,他能肯定应书怀会坦诚地告诉自己。
  “别走神。”身后传来应书怀低沉的嗓音,在墓道里显得更加沉闷,“别忘了你刚进墓道前说的话。”
  阮洋稳住心神,猛地一甩金鞭,像硬要争口气似的:“天灵地灵,兵卒先行。冥府大帝,恶孽肃清。急急如律令,破!”
  整个墓道微微震动起来,砖缝里有细微的尘土漏了下来。裴盛大叫:“阮洋洋,你别冲动啊,别还没等我扒到鬼皮,先被你活埋了。”
  关寒时扯住了裴盛的胳膊,轻“嘘”了一声。裴盛是个外行,自然看不见当阮洋金鞭甩出时,墓道顶和左右两壁悄悄伸出的白森森的手掌骨倏忽地缩回去,偶尔伸出一两节指骨在探路,也瞬间被玉铃铛的青碧色光芒灼烧光。
  老沈则忧思重重。玉铃铛是上代沈门门主传下来的没错,可他一直认为这只是一个辟邪护身的玉符,直到玉铃铛在阮洋的手里发挥出越来越大的威力,他好似才明白沈门门主临终前的未尽之言。
  行之将木的沈门门主说:“玉铃铛只是沈门代管之物,以后遇到有机缘的人,自然会把它寻回去。”
  当年在村子里遇上带阮洋过来的阮家老爷子,尘封已久的玉铃铛忽然震荡起来。老沈才顺势将玉铃铛赠与阮洋。原本还指望阮洋继承衣钵的老沈,忽然无比心塞,现在的阮洋不是老沈一句两句可以哄骗的,沈门要没落了么?


第69章 幽谷鬼蝶08
  此时的阮洋倒不知道老沈的纠结; 他听着耳边悉悉索索; 蠢蠢欲动的声音; 心里莫名地觉得这些噪音令人心浮气躁。
  手掌一摊,迅速抬指在虚空中画符文。指尖拖出一条淡金色的线条; 飞快流转,结出一个繁复的图案。待阮洋收回手指的那一刻,符文金光大盛; 连着悬在头顶上的玉铃铛都急速旋转; “叮铛铛”清脆的铃铛声在墓道里显得格外有穿透力。
  阮洋手掌拍在符文上; 向前一推。金色的符文“咻”地掠入前方昏暗中。
  “铛!”
  一声金属碰撞声; 擦出了数点火花。
  随即前方似有气流猛烈地震荡起来,强烈的阴风一股一股朝墓道里的几人猛灌过来; 吹得两臂挡在脸前的阮洋身形忍不住后移了几分。
  阮洋感到站在自己背后的应书怀轻推了下自己的背脊; 阮洋脚下生根般站稳; 凌空挥起金鞭,劈开阴风的阻挡。
  阴风刹那间停止; 墓道深处传来一声愤怒的嘶吼。
  有点点灯火接连从墓道的那头亮了起来,转眼间就到了阮洋几人身边。阮洋视线左右一扫; 古墓墙壁上跳动的火苗忽闪忽闪,泛着幽幽的绿色; 将阮洋几人的脸色都照得发青,跟青面獠牙的鬼一样。
  几人的行动快捷了几分,即便有白骨从墙缝中溜出来,也不敢放肆; 不知是惧怕阮洋手里的金鞭,还是阮洋身后的人。
  墓道在灯火的指引下越走越宽,一个转弯,一大片零碎的青光晃入眼帘。阮洋猛地刹住脚步,应书怀也跟着停下。裴盛一路唯恐落后一步就会被鬼拖走,步履匆忙,直接撞上紧急刹车的应书怀背上。
  应书怀一手扶壁,一手搂住阮洋的腰,才没被裴盛撞下去。
  不等应书怀给裴盛飞个眼刀,裴盛先探出头来,问道:“阮洋洋,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阮洋没好气:“感谢你最近在节食,要不然刚一下我直接被你撞到水潭里。”
  老沈听到前面有水潭,挤过裴盛和关寒时,凑到阮洋身边蹲下来细看。墓室里的灯火在漆黑的水面上倒映出青色的幽光,闪烁不停。
  老沈眯着眼,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有些疑惑:“古墓封闭,怎么水面会这样波动不平。。。。。。”
  “退后!”
  不等老沈的脸越凑越近,阮洋猛地一拖老沈的后衣领往后一拽,直接远离水面。
  与此同时,一道浑身黏糊糊的长条形黑影从轻微波动的黑水里蹿出来,与老沈的鼻尖只有一个指节的距离。如果不是阮洋的一拽,老沈轻则被咬掉鼻子,重则直接被拖入黑不见底的水潭。
  老沈坐在地面上,惊疑不定地看着黑谭:“这是。。。。。。什么东西?”
  蹿出水面的长条黑影一扑空,随即蹿回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蛇吗?”裴盛的声音不由自主跟着身子颤抖起来。
  关寒时拍了拍口袋,安抚了被阴气惊扰到的小纸人:“鬼虱,多出现在养尸地,外形像黑蛇,以尸体腐肉为食。我们运气不太好,这个古墓被邪灵弄了一个养尸池出来。”
  阮洋望着波纹荡漾的水潭,依稀可以看见有无数长条的东西在水面下蠕动,带起了波浪,偶尔有尾巴尖露出水面甩了半圈再落回水底。在古墓四壁灯火的照映下,阮洋一时分不清波纹里闪烁的青光是灯火的影子,还是尸虱的眼睛。
  关寒时悠悠的语调响起:“你站在岸上盯着水底,水底的鬼物也在盯着岸上的你。尸虱伺机而动,就想揪住一个机会,拖拽岸上的猎物到水里,用湿滑的身子缠绕紧,等着猎物溺水窒息,然后争先恐后地攀上撕咬。在一片血水肉沫中,只剩一副白骨沉在水潭底,化为污泥。”
  裴盛用手抹平手臂上爬起的鸡皮疙瘩:“别再科普了,我们已经很清楚这些鬼东西的厉害之处。请问,邪灵在哪?”
  阮洋直起身子:“水里。”
  裴盛愣了一下,确认阮洋不是在开玩笑后,问:“这不是古墓吗,不是应该有棺材吗?棺材在水里,那不早烂成泥了?”
  阮洋:“墓口的咒符解封后,邪灵让整个墓室下沉,引来地下水,挖来石子沟乱葬岗的尸体,养了成片的尸虱,吸收阴煞之气,好补充鬼力。棺木不可能离开养尸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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