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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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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话没说完应予就后悔了,姚夏燃像被挑衅了似的凶巴巴挑起眉。应予心虚的往后退,退几步姚夏燃跟几步,直逼的应予撞上廊柱慌不择路要翻出去。姚夏燃眼疾手快的擒住他胳膊,反扭着顶住他,抓着应予的肩胛骨猛的把他拉近。眉头抵着眉头看应予颤动躲闪的眼睛,歪头真的狠狠咬了应予的嘴。
  应予疼的猛一哆嗦,推开姚夏燃背过身用袖子擦嘴,羞耻的要哭。姚夏燃背着双手站一旁看他挣扎,充满耐心,笑的得意。
  宴席散场后天已经晚了,老太太邀宋薇在家里过夜。宋薇和丫头一起到了客房,坐在窗口看外面的圆月。丫头问她要不要梳洗她翻了个白眼,“洗什么洗,一会儿我还要跟夏燃一起去园子里赏月。”
  宋薇没等来姚夏燃,来的却是一样来参加寿宴的威四海。两人本来就是干亲戚,宋薇求威四海帮忙除掉了她长姐,所以威四海手里有她把柄。威四海对姚野说要宋薇监视姚夏燃,实际是要宋薇离间姚夏燃和应予的关系,只有应予落了单自己才好找机会解开应予身上的谜团。
  威四海自认为宋薇符合姚夏燃的喜好,她的脸甚至跟应予有几分相似,可刚才寿宴上他看的清楚,姚夏燃对宋薇不咸不淡,还是跟应予贴的热乎。遣走下人威四海不客气的说,“过了这么多天你俩怎么还不温不火的,赶快让姚夏燃迷上你,别跟我说你比不上一个臭小子。”
  威四海走后宋薇揪着块手绢在窗边坐到半夜,姚夏燃到底忘了来见自己。她看镜子里自己的脸,手指描自己黛色的弯眉和丰盈的红唇,牙一咬宋薇推翻镜子,提起裙角跨出门槛快步往姚夏燃院里走。
  深夜四下无人,宋薇绕过假山远远看见姚夏燃紧闭的房门。她拢好鬓角的碎发,哆嗦着手指解开前襟两枚盘扣,正要加快脚步时有人穿着单薄的里衣从长长的围廊另一头跑过来。那人就像只惊惶逃命的白鸟,拖着长长的尾羽逃进姚夏燃的卧房。
  月光太明,宋薇把应予的脸看的一清二楚,她握紧双拳,只恨自己此刻手中无箭,不能立刻杀了他。
  应予今天身体反常的疲累,所以早早睡下。可没睡多久他就做了梦。梦里特别热闹,熟悉的和不熟悉的朋友亲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突然间灯火尽熄,身边人一个个离开,应予追出去很远,意外看见多时不见的面具男等在路的尽头。
  面具男的华服不似往日艳丽,收敛戾气弓着背一个人安静的站在那儿,竟透出几分诚恳,“回城以来有关燧石的传言你肯定听了不少,我知道你打算用燧石铸剑,但代价深重你绝对承受不来。放弃吧,尽快脱离与燧石的联系把它交给我,我可以帮你。”
  已经与姚夏燃立下约定应予绝不会更改,谢过面具男的建议,应予转身往回走。面具男猛然间从身后追到应予面前,可怜兮兮的抓住应予的手,“燧石很危险,长在你身上会蚕食你最终吞没你,当你半鬼的本性暴露,殃及的将不仅仅是你自己。”
  应予不信面具男的话,自从远离禁林回到王城自己身上就再也没出过奇怪事。“本性暴露”在应予看来更是无稽之谈,毕竟跟渴望鲜活祭品的同族相比,自己从小就坚持食素,一点儿没有嗜血的野性。
  他推开面具男,没丝毫犹豫,“你说的危险我不怕,我现在只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安安生生做把剑出来。”
  面具男歪头盯着应予,幽深的视线从面具后面斜斜看过来。他垂下两只手,像被触动,又像没听懂应予的话。忽然间他仰脸大笑,带着股仇恨笑骂应予痴傻。
  “我猜你是为了解开姚夏燃脖子上的项圈才甘愿冒险,不过你放弃吧,剑你做不成,带着那样的黑金索他也活不到剑成之时。不信你看……”
  面具男说着把冰冷如骨的手从黑黢黢的袖口伸出来,攥住应予的下巴用力往后掰。应予扭住面具男的手奋力挣扎中面前浮现如海市蜃楼的残影,姚夏燃拄剑站在片沙海上,空洞着一双眼睛,胸前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早已流干。
  应予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他就从梦里醒了。他哆哆嗦嗦撑起半拉身子,迷茫的抓住枕头往四周看。他觉得心头湿凉郁结,有什么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低头猛一使劲竟呕出口血。应予吓坏了,没头没脑在屋里转了两圈夺门而出,顾不得避人耳目径直逃进姚夏燃房里。
  姚夏燃醒着但没点灯,他看见应予推门进来,脚步凌乱踏碎满地月光。应予像睡迷糊了一样掀开被角夹着股凉气爬过他的腿,骑在腰上紧紧的缠上来。
  “是谁睡前给我念了一个时辰的礼义廉耻。”姚夏燃故意使坏的往外撵应予,往他背上一推,满手汗。他皱眉坐起来问应予怎么了,应予怎么挪都不动,耳朵压在姚夏燃胸口,呼哧呼哧喘的不像话。不像在求安慰,是霸占地头似的牢牢护住。
  姚夏燃被应予弄的没脾气,往后摸应予的手,“什么东西硌着我了。”应予收回手低头看,惊觉压在箱子底下的那把面具男的匕首此时就握在手上。
  姚夏燃从应予手里抽走匕首,借着窗户外面的光仔细看。他没有错过应予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也没放过刀鞘上沾的血。
  应予不愿意姚夏燃多碰要把刀拿回去,姚夏燃拦着没让。他见应予眼皮已经困的睁不动,半躺着按住应予的头,“先陪我玩个游戏,你不动我也不动,我们就这么数一百个数。”
  “又不是小孩儿。”应予不好意思,想抽身姚夏燃还是不让。姚夏燃故意赖他,“你不是我是。”
  果然没数到一半应予就睡着了。姚夏燃让他躺好,起身绕到屏风后,仔细锁好门窗把短刀拔出刀鞘。面具男倏忽间蹬开胳膊腿化形而出,仗着没人能看见自己故意掠过姚夏燃晃到应予的睡脸前吹他睫毛。
  “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以为凭一个鞘真的能束缚我么,托梦老子也能折腾死你。”
  得寸进尺的面具男还要掐应予脖子,刚俯身一条腿被什么扯住,风筝似的顺着股惊人怪力甩脱到后面,仰面朝天摔到地上。他被一头通体漆黑的巨兽踩在脚下,那巨兽呲出尖牙,拱起后背示威般的亮出一对庞大羽翼。


第35章 傻
  面具男缩成个小小的点,扁扁的贴在地上朝姚夏燃拱手作揖,“行您厉害,您不是一般的土豹子,您有翅膀全天下都是您的呗。”
  姚夏燃不上面具男的当,瞪着一双凶狠的兽眼,两只利爪一左一右骤然撕开面具男的咽喉。面具男顿时散成片细碎的光点,灰尘一样纷纷扬扬荡满房间。可他即刻又重组到一起,无赖的吐舌头翻白眼,“可惜我已经死过了,你再厉害也杀不了一个鬼。”
  “的确可惜,如果有机会我真想让你好好疼一疼。”姚夏燃收利爪退回人形,手握刀鞘面对面站到面具男跟前。面具男也上下打量姚夏燃,大眼一扫竟显得自己没气势了,面具男欣赏又不服,“被小傻子误会成只小黑猫可真是委屈你了。连我灵体都能看见,要是比一比你怕是比穷奇都凶猛。活该你不知收敛锋芒被姚野忌惮,现在戴了项圈舒服吧。”
  姚夏燃非常反感面具男这样避重就轻的把话往其他地方引,他知道那晚应予的手是面具男给的,他相信来历蹊跷的面具男别有目的。姚夏燃不理会面具男的激将,一如往常的直击要害,“你究竟是谁。”
  “没瞧见我戴面具?戴面具的意思就是,别问,闭嘴。”面具转身背对姚夏燃,嘴上插科打诨不正经,藏在袖口的手微微发抖。趁他松懈姚夏燃猛然出手去揭他面具,面具男飞身躲到屋梁上。
  瞧瞧睡熟的小傻瓜又看看满身杀气的姚夏燃,面具男老头似的咂舌。可姚夏燃不像应予一逗就炸,就那么静静的盯猎物似的盯着面具男,任他一个没脸没皮的魂也被盯的浑身发毛。但看见姚夏燃脖子上的黑金索,面具男立刻有了底气。
  “你以为还能嚣张几日,老老实实护着你现在的半条命还能拖个十年半载好活,若陪小傻子折腾半年不到就给你耗干。他傻你又不傻,别想着让小傻子为你做神剑,剑是凶器,永远是凶器,救不了谁。”
  “剑是什么,得做剑的他和拿剑的我说的算,旁人没资格来碍事。”姚夏燃昂着头,带着不置可否的笃定和满满的骄傲。应予早就不是那个只会嘴上嚷嚷自己不一样的怂包,姚夏燃比谁都清楚。从蓄积十余年到一朝拔地而起,姚夏燃愿意拼尽一切助应予如愿以偿实现蜕变。
  面具男愣了半晌咧嘴大笑,前俯后仰的从梁上摔下来一路滚到姚夏燃放脚边。他想借势抢姚夏燃手中刀鞘被提前一步识破,于是他放弃了。坐在地上冷冷的说,“那就让我瞧瞧你们能不能熬过下个月圆夜。否则不管燧石还是他那副肉身,我都要定了。”
  姚夏燃已经看够面具男虚张声势的把戏,收刀回鞘用铁链锁死,开窗把短刀掷进池塘深处。对着面具男的残影姚夏燃最后说,“你要,也得我给。”
  第二日应予醒来把做的梦忘掉大半,梦游似的闯了人屋爬了人床的事反倒记的一清二楚。踏出房门前他还想好了如何与姚夏燃解释,可远远一瞧见姚夏燃的脸他就不行了,连早饭都没脸吃偷摸一人跑回铸剑坊。
  自应予的《铸剑真经》被烧一人住进铸剑坊,从他打真心摸索着自己上手开始,他手艺上的进步可谓一日千里。半路出了个得意徒弟,大师傅每日红光满面骂人都少了。
  见应予每日争分夺秒不知疲倦的泡在剑坊里,大师傅反而开始担心起应予的身体,没事就拉应予出门聊聊。大师傅也是刁,别的不聊专找应予聊姚夏燃,应予现在最不敢提起的姚夏燃。
  应予明明记得大师傅闯了姚府那日和姚夏燃在房中吵的很凶,不知道怎么现在一提起姚夏燃大师傅就一脸崇敬。
  “其实很久以前开始,在乌白那只杀伐之军里我就独独敬仰夏燃将军一人……”
  单大师傅一人说他老人家还不高兴,非给应予使眼色要一起讲。应予没辙,坐石墩上一边用大剪刀削指根的厚茧一边别扭的附和,“当然了,谁没听说过他十战十捷的丰功伟绩,单枪匹马冲进敌营直取敌首的事更是数不胜数。”
  大师傅豪气的把手一挥打断应予的话,摸着藏在领子里黑乎乎的颈环大师傅说,“那只是原因之一。我敬他更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敢站出来反抗黑金索的将领,听说为了治他姚野断他兵力断他补给,专门派他到战事最艰难的地方打仗,即便如此他也带众兄弟苦苦支撑了五年多。即便现在丢了军衔把自己也搭进去了,他也是我心中永远为自由而战的真爷们儿。”
  从没听姚夏燃讲过这些从前的事,应予听的心里抓挠着疼。他没再应声,抬手一扔把剪刀挂到窗户下面的铁勾子上,一圈圈缠紧袖口,拍拍屁股挺腰麻利的站起来。
  大师傅噙着长烟嘴拿眼瞟应予,“时间过的真快啊。”大师傅突然这么感叹。他心血来潮问应予,“姚夏燃那样护你,你们什么关系,主仆?朋友?兄弟?”
  应予没回头,耳朵很红。“我说不好。”应予想了想又觉得很不足够,补充说,“他很重要。”
  “那……”大师傅瞧着应予为难的有趣,还想再问,这时大师傅的小孙女捧着个红匣子一摇一晃的爬进门槛。两名信使紧随其后,他们腰上挂有刀剑司的令牌,等小娃娃把匣子交到大师傅手上他们行礼说,“刀剑司今年的甄剑大会将在二十日后举行,不知这次您是否肯赏脸……”
  “去!”大师傅答应的太干脆让信使吃了一惊。大师傅瞅了应予一眼把信塞到应予手里,自己专心捏孙女肉嘟嘟的脸蛋。“回去告诉那群老家伙,老子这儿出了个新人。可得把手上最好的苗子亮出来,不然到时候有他们老几位难看的。”


第36章 误解
  照大师傅以往的脾气刀剑司那一边的事他不会沾,他烦死了往剑柄剑鞘上贴宝石朱玉那一套。可今年不一样,得了个好徒弟他早憋不住了要炫耀一番。
  先不说最终成品如何,凭着交上去的宝剑图样应予就在刀剑圈子里小小“出了把名”。旁人至多三张图样,应予背着大师傅交了本书上去。瞧着应予眼睛下面晃荡的黑眼圈,大师傅把飚到嘴边的骂又咽回去。他看出应予不是故意画的多来显摆自己,应予是真紧张,一不小心劲就使大了。
  想想应予这次来剑坊里已经连着住了十天,近三天更是片刻没合过眼,大师傅捏起应予的腮帮子看牲口似的抬上抬下,感觉应予来时还肉乎乎的脸真的瘪了不少。大师傅连推带搡的把应予赶到门口,“你今天回去一趟,歇半天明日再来。”
  “我没功夫偷懒,时间太少了。”应予骑着门槛耍赖不走。
  大师傅以为应予说的是刀剑司办的这场比试,笑话应予没经过事,没出息的只看重区区一场比试。应予没法解释清楚,矮身从大师傅胳膊肘下面钻过去,还是往剑坊里跑。
  “唉我说你这小孩,死拗死拗的。”大师傅没办法只能搬出姚夏燃,“你去帮我给夏燃将军捎个口信,说这两日我想请他喝酒。去一趟你就回来,晚上我让你师兄门给你留门。”
  应予老大不情愿的爬上自己带来的那匹灰蓝色的瘦马,本打算在路上多拖沓一会儿没想到那马成精了似的知道是要回家,炮弹一样一路擦着墙皮风驰电掣回了姚府,一进后院就蹬了应予,扎进马厩会他的小情人。
  应予扒在马厩围栏上拖着脸幽怨看两匹马热乎的贴在一起,公的母的、男的女的,阴阳相合繁育后嗣,这么才合乎天道人伦,逆着走不能够也不允许。“我知道不对,他怎么就不懂。”
  磨蹭了好一会儿应予到了姚夏燃院里。最近有老太太撑腰姚野对姚夏燃的态度松缓不少,于是姚夏燃在护城军里谋了个差使,应予不在的几天姚夏燃也是天天不沾家。听下人们说姚夏燃要天黑了才能回来,应予看天色还早,反而松了口气。一放松就饿,他往茶桌那成排的点心盒里瞄,竟都是自己最爱的。
  应予左一个右一个把两颊撑满,眯起眼睛缩起脖子小口小口的抿热茶。这时宋薇提着裙摆从门前跨进来,应予抬眼吓了一跳,宋薇倒像早知道应予在这儿,脸上带笑款款的朝应予过来。
  “回来了。”宋薇把椅子往应予身边挪,挨着他坐下,像个女主人一样热情的给应予添茶。
  应予抱着点心盒转身换了个椅子坐,茶推一边他也不喝,把嘴里的豆沙细细品完前摆明了不想搭理人。
  宋薇还是往前凑,柔声细语的,“咱们有误会,知道你回来了我特意来给你道歉。”宋薇说先前是听了他人的风言风语,所以对应予生了偏见,但自从知道了军字铸剑坊里大师傅对应予的评价她后悔的不得了。
  “……连我刀剑司的师父都知道你,他们都奇怪怎么没早一步抢着收到你这么个好徒弟。”
  应予不长记性,从来听不得人夸。只要人夸他,不管对方之前如何糟糕,他立刻能放下所有戒备。应予乐呵呵的接过宋薇说是赔罪做的桃花酥,想都没想一口填进嘴里。
  宋薇手帕掩嘴看着应予冷冷的笑,装作突然想起了重要事,做作的轻拍额头,“大事险些忘了先讲,我跟夏燃已经定下婚约,你们关系那么好不知道夏燃有没有告诉应公子。”
  应予撑在桌上的肩膀塌下去,抬头怔怔的看宋薇,嘴巴还在嚼。连三赶四咽下嘴里的东西应予着急说话,忽然他脸色发白的皱起眉,捂嘴着急的往门外跑。
  这边姚夏燃和飞兼一前一后刚进院,抬眼看见应予。姚夏燃立刻发现应予神色不对,他把应予堵在台阶上让应予张嘴。“给我看看。”
  应予像被激怒的猫似的浑身炸着毛,张牙舞爪乱扑腾,死活不让姚夏燃碰。姚夏燃急恼了,扼住应予脖子硬是用拇指撬开应予的牙。应予抓住姚夏燃的手腕倒抽口凉气,姚夏燃心疼的从应予舌根摸到枚小小的针,半扎进肉里差一点被吞下肚。
  姚夏燃利落的把针拔*出&来,不放心的用指腹往应予舌头另一侧摸索。粗糙的指腹轻擦过上颌,应予打了颤背上麻嗖嗖的直通腰窝,他用力咬姚夏燃的手指,挣开姚夏燃。
  “多谢您,我没事了。”
  姚夏燃低头看拇指上的一圈牙印,不太明白应予今天的态度,“我来时你吃了什么。”
  “与你无关。”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能不能好好说话。”
  “能跟您好好说话的人多着呢,不缺我一个。”
  应予把姚夏燃扔下,甩着胳膊气哼哼的下了台阶。这么冲姚夏燃发火应予心里更不好受,可他控制不住,临出院门应予转身朝仍站在台阶前的姚夏燃作揖,“好事将近,提前给您道喜了大将军。”
  姚夏燃有点迷惑的眼神忽的沉下来,转身看见宋薇像受到惊吓似的小心翼翼从屋里出来。宋薇扑过来倚住姚夏燃的肩膀,悄悄把点心盒藏在身后,“大师傅出了名的坏脾气,应公子肯定是在剑坊里受气了,夏燃你千万别跟应公子认真。”
  “怎么没听说宋小姐今天要来。”
  姚夏燃不动声色推开宋薇让她好好站直,宋薇尴尬又慌张,别扭的背着手朝姚夏燃笑。
  “哥说你们年后这些天忙的很,我担心你身体今天抽空来看你,随后我还有事这就走了。”
  宋薇逃也似的匆匆离开,姚夏燃早看见她藏在身后的点心盒但没当面戳穿。几天前小个儿来禀报说这宋薇跟威四海走动频繁,接近姚夏燃怕是别有目的。姚夏燃想看看老狐狸威四海到底在盘算什么,更重要的是宋薇的哥哥接替父亲做了无渊牢新的典狱长,所以姚夏燃没有打草惊蛇依然留着她。
  今天宋薇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的这些事,让姚夏燃再也不想放她全身而退。
  飞兼老妈子似的操心着应予,上次应予见宋薇掉冰窟窿里,这次就吞了针,飞兼猜也猜出宋薇在装乖,他对姚夏燃说,“从她哥那儿已经把牢里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咱们干脆以后别再跟这姑娘走动了。”
  姚夏燃似笑非笑,“从见第一面起就想着算计人,我现在不想让她走的那么容易。”


第37章 流云
  应予想对姚夏燃说的不是什么恭喜,他不想姚夏燃去选那种表里不一的恶毒女人,可他又觉得背后议论他人是非不是君子所为。男婚女嫁这种事旁人没资格插嘴,若是姚夏燃喜欢那女的,若是姚夏燃真的喜欢她,“我就……”
  就什么?
  脑海空了片刻,应予慌张的在身上寻找。他又垂下两只手,想起《铸剑真经》早就没了。没有现成方法可寻,他得学会自己消解这作为一个男人不该有的心境。他不是为了狭隘的小儿女私情才拼了命的抓着姚夏燃,他要做一个有足够分量的兄弟,与姚夏燃互相扶持、并肩而立。
  “我是个肩负使命的匠人,应该做到不为琐事所扰、永远心如止水,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应予念咒似的边走边给自己讲大道理,委屈巴巴的眼圈却越来越红。
  进后院牵马时忽然听到声鞭响,应予屏息看见马厩前新来的马夫正恶狠狠鞭打应予的蓝马和它小情人,夹杂着成串的脏字骂,“两匹公马在这儿腻歪,恶心死人,看老子不剥了你们皮剁了你们的没用玩意儿。”
  马夫的糙话正抽在应予的耻辱心上,他“嗷”的一声扑倒马夫,一手抢马夫的鞭子一手捂马夫的嘴,恼的尖尖牙差点冒出来。
  “公的怎么,它们愿意!谁说公的就一定要跟母的在一起,人你们管,马你们别想说三道四。这是我的马,我就要惯着他们。”
  飞兼追着应予过来的时候正看见应予捂着马夫的嘴跟人吵架,楞头马夫紫着张脸快要被应予闷死。马夫死鱼似的翻白眼,见飞兼过来顿时来了精神,使出吃奶的劲从应予身下扭出来连滚带爬求飞兼给自己撑腰。
  飞兼抬脚避开马夫,拉应予起来弯腰给他拍身上的土,“跟人理论别这么大声,多伤嗓子嗯?”
  应予冷静下来问飞兼,“马厩里没有小母马么?”
  “母马到别的院下仔去了,没在这儿。”
  马厩里蓝马护着自己小情人躲在墙角草料堆后面,脸上胸前遍布血口子,昂头不服输的大声叫唤。应予咬咬牙朝半趴着僵在地上的马夫鞠躬赔罪,“没说清楚就先动手是我不对。从今天起这两匹马我来喂,犯错我亲自管教,你不许再打他们。”
  马夫个头比应予高,体格结实有力气,街上混久了带着股痞子气。可这会儿应予刚一躬身他吓的咧嘴就哭了,“我是新来的……”马夫抽抽搭搭抹眼泪,“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飞兼把马夫打发走,跟应予说今天休息一晚,姚夏燃有重要的事要说。应予不应声,飞兼又说姚夏燃早几天就请来了全城最好的点心师父,等晚上给应予炸奶糕吃。
  往常早就能让应予眉飞色舞的事这回却没能奏效,应予头垂的低低的,有点不舍又有点羞愧,“他不应该这样哄着我。”应予说,“飞兼你也是他兄弟,他就不这么哄你,也不这么哄小个儿。”
  飞兼哑口无言,扭脸往院口那道拱门后面瞧。
  应予反省,成为宋小姐的眼中钉,那么为她所恨,自己多少也有责任。“我是个匠人,除了自己本分的事,旁的不能多要。”应予说给飞兼听,更像是告诫自己,之后他一人回了铸剑坊。
  十多天后的晚上,刀剑司评选大会的前三日,往常正干到热闹处的军字铸剑坊里鸦雀无声。外面雨声淅淅沥沥,应予蹲在炉火前已经一动不动盯了半个时辰,大师傅从后面轻轻拽着应予腰带,生怕应予靠太近烧掉眉毛。
  当炭火红的透出点紫,应予深吸口气抬手示意师兄。师兄用钢夹取出炉中煅烧后通红的剑身,众人屏息看师兄将剑淬进龙泉水,“刺啦”一声发出另人毛孔全开的畅快声音。应予扒在水缸上闭着眼睛听剑入水的声音,灼热的水汽直喷他前额。
  成了。
  应予兴奋的睁开眼,着迷的看火色尽褪后剑身通体呈现出的灰黑色。内敛又沉静的颜色,像极了姚夏燃的眼睛。应予忽然心头一动,门外哗哗啦啦的雨声一下子涌进他的耳朵,扰的他胸口骚动难平。
  大师傅接过剑,掂掂分量凝神忖了忖,拢起四指将剑从头细细摸到尾。“成了。”大师傅眉开眼笑,剑坊里众位师兄弟们拥在师父身边,热切的等接下来的吩咐。
  “你来。”大师傅双手将凝结了大家心血的剑交到应予手里,“塑形和最后的打磨,出不得半点差池。”
  应予郑重点头,捧着剑起身,一连三日不眠不休。评鉴大会前夜,当应予挑开覆在剑刃上的布帛,铸剑坊里大家的惊呼炸破房顶。打磨后长剑通体银白,附着的剑气如霜如雾,行云流水的纹路贯穿全剑,器形如画却又十足的锋利难当。
  “流云。”大师傅大笑,将剑舞在手上破风有声。应予揣着两只手跟着傻乎乎的乐,靠在水缸上歪头就睡着了。
  第二日刀剑司评选大会,头次参评的军字铸剑坊势如黑马,当仁不让拔得头筹。披红挂绿的随队伍骑马穿过城中大道时,应予整个人仍是懵的。应予化名应该是,眉眼灵动俊秀唇下飘长胡须,刚一露面就被所有人记住了脸。
  每年刀剑司评选大会都是年后头一件的大事,今年结果一出,全城更是倾巢而出涌到街上,争着要看上一眼。前方护卫鸣锣开道,马前人群仍海潮般一波又一波挤过来。这对一年前的应予来说还是梦中才有的情境,一个他做了太久太久也不会厌的梦。
  暖阳融融,春风十里满城新绿。城东高耸的鼓楼顶,一个断线的大红风筝飘飘忽忽的飞远,应予突然想起十五那晚鼓楼上方的烟火,他低头摸自己的嘴,在欢呼热闹的人群中感到有些寂寞。


第38章 兄弟重逢
  晚上刀剑司殿前庭院里酒桌铺满灯火长明,按评选后的位次,军字铸剑坊被安排在主座右手边第一席。应予缩着肩膀埋在师兄弟间,雀跃又矜持的往台上刀剑司长的座位上瞄,可那位子一直空着,司长大人没有露面。
  宴席上众人举杯换盏,扯着嗓子吆喝行酒令。管弦悦耳,身姿窈窕的舞女水袖翩翩,辛辣烈酒芳香扑鼻。万物萌动的早春之夜,匠人们酣畅淋漓的纵情于声色,不怎么懂得迎合气氛的应予捧着杯不合时宜的凉茶,陪着笑脸一口接一口的抿。
  没能见到传说中的刀剑司顶尖铸剑大师应予心里失落,桌上满眼的酒肉没一个合他胃口,应予脑子里突然冒出炸奶糕几个字眼,馋的他口水直流难熬的低头扯自己的假胡子。
  这时席前空地上,领舞的美人回身间将水红色薄纱长袖轻扫过应予的脸,应予抬头楞楞的看那舞女粉面半掩朝自己笑。“不错啊小子,那姑娘中意你呢。”身旁师兄拿应予打趣,应予蓦地红了脸,双手举起小小的酒盏笨拙的想遮住自己。
  舞女见应予有趣想接着逗他,小碎步飘过来撩起裙摆将腰肢仰成枚弯月,但她随即呆住了,出神的看向宴席入口徐徐进场的几位兵将。姚夏燃走在几人最前面,黑袍玉面,身姿挺拔卓然,一出现就引起席间的骚动。
  只一眼过去,应予没喝酒就先醉了。
  透过舞女妙曼的身形,应予的目光随姚夏燃来回流转。姚夏燃像有公事在身,与刀剑司副司长聊了片刻后才落座。他待人不刻意与人亲和,又不失礼数的恰到好处。应予看出大家对姚夏燃崇敬中带着几分忌惮,还看出……姚夏燃极有女人缘。
  姚夏燃终于察觉到了点什么,回头跟应予的视线对个正着,然后姚夏燃端起酒杯,朝军字铸剑坊的席位走过来。应予慌张的低下头,像被戳破了小秘密,可他忍不住还想看,只抬起眼皮装作不经意的瞄,胆怯又贪婪。
  然而姚夏燃只是经过应予,转到正赤膊跟人拼酒的大师傅跟前,躬身朝大师傅敬了几杯之后便起身回到座位。大师傅瞧瞧应予又瞧瞧略显冷淡的姚夏燃,趴过来悄声吩咐应予,“若是惹人生气了,你就先去赔个不是。”
  应予不服气想争辩几句,可他咬咬嘴唇到底什么也没说。只不过是姚夏燃让他回家他没回,跟他商量事他不听,送来的衣服他没穿,送来的点心零嘴他给人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应予越想心里越酸溜溜的疼,他不觉得自己没错,可的确也没法对。
  这边威四海也过来敬酒,周围都是自己人应予倒不怕他,但是没有心思再与那老狐狸周旋。应予借口方便从席上退下来,走出喧闹人声,贴着道矮墙拖拖拉拉往前走。
  姚夏燃可能以后都要这么可有可无的待自己了,应予扯掉假胡子抬头看快要盈满的月亮,心里难受。走到拐角应予没留神被台阶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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