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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系统语言不通是种怎样的体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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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心中哀叹,现在倒好,善尸有宗主撑腰,人赃俱获,芳华馆很可能荡然无存。
谢洛衡看也不看磕头的老鸨,只盯着眼前全身紧绷的小少爷。谢怀尘虽然不清楚执仙令是什么,也搞不懂巡衣卫,但老鸨的表情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巡衣卫自发出动,将谢怀尘与青君围了起来。
“此事与青君无关。”谢怀尘下意识挡在青君前面,“我确是杀了人,抓我就行。”
这时谢洛衡才正眼打量了番青君。方才他的注意力只在耀眼夺目的红衣,至于旁边的青君只当是个仆从。如今细看才发现,这仆从不过金丹修为,但除了脸,其他地方都与自己九成相似。
谢洛衡心里一个咯噔。
而青君显然也注意到这一微妙之处,温雅的眸子转向他。
谢洛衡脸色一沉,一种荒谬感油然而生。
“荒唐,”他低斥道,“此人既是你的家奴便也有责,来人,一道抓走,以魔修同党论处。”
数道绳索缠上谢怀尘和青君,谢怀尘手中点墨,缥缈的符意化作火光冲霄而起,将绳索烧了个干干净净。
“谢洛衡,”他第一次这样喊自家哥的名字,“你别抓青君。”
谢洛衡挑眉:“柳少爷的确不负纨绔之名,男宠一天一个,还个个真心。”说着亲自动手,束仙绳以迅雷之势指向二人。
谢怀尘拉着青君撒腿就跑。他虽是金丹修为,但手无寸铁,打不过只敢逃。
然而他不清楚谢洛衡的实力,更不知道一个金丹修者再怎么逃也逃不出洞虚尊者的领域。
忽有清风阵阵吹来,谢怀尘只觉背后一凉,强大的剑气以摧木拉朽之势将他击中,将他打出好几尺,最后从芳华馆楼上掉下去,同破碎的木板木屑之类一起摔在大街上。
花街此时正是热闹,谢怀尘一摔,众人纷纷围观。芳华馆也算小有名气的青楼,有人在一旁小声议论:这摔法莫不是捉奸在床,然后打了出来?
谢怀尘身形狼狈,爬也爬不起来,只能哇地吐出一口血,背上火辣辣地疼。
谢洛衡就站在楼上看他,清淡的眼神看得谢怀尘心里一冷。自家哥从来不会打自己,也不会对自己这种狼狈样漠然以对。如果是自家哥,肯定会挡在他身前,然后温柔地把他抱起来。
可惜自家哥已经回不来了。
谢怀尘不甘心地将嘴边血迹狠狠一抹。
不过,就算回来又如何?温柔说不定只是假象,现在这个言语刻薄、冷眼以对的善尸才是真正的善尸。
思及此,他竟不知自己待在这还有何意义。
谢洛衡出手,束仙绳弯弯绕绕将谢怀尘捆了起来,然后手一收,欲将谢怀尘带走。结果下一秒,绳索突然断了。一个温凉的气息靠近,将谢怀尘护了起来。
谢洛衡淡淡看向出手的青君。
方才攻击谢怀尘时,青君也在剑气范围内。谢洛衡看得很清楚,谢怀尘为青君挡了大部分剑气,那架势简直就像以前为自己挡剑时不要命。所以托谢怀尘的福,青君毫发无损。
然而剑气袭来时这人不动手,非要谢怀尘受伤了再出手,可见此人是犹疑的。
谢洛衡眼眸一弯:“怎么,之前不护主,如今却是要同我作对?”
青君倾身半跪,不顾地上的灰尘将谢怀尘抱起,眼睛却透过谢洛衡看向他的身后。
同时,一个焦急的声音也自远处传来:“慢着!都别动手——”
这声音满含威压,将整条花街震得寂静无声。谢洛衡听出来者是谁,惊诧地看过去。空中正有一道淡蓝剑光,御剑之人匆匆赶来,第一件事就是站在谢洛衡与谢怀尘中间将乱七八糟的束仙绳扫净,再赶紧支了个隔音屏障。
来者正是天衍副宗主穆宗玄,他来天都是给善尸传信的。但他见天色已晚便打算明日再说。结果板凳还没坐热乎就听闻善尸去花街抓魔修了。他暗忖哪家魔修这么倒楣,第一天就被揪了小尾巴。于是用神念一扫——那倒楣的魔修居然是柳家大少爷!
误会啊,天大的误会!穆宗玄顿时板凳也不坐了,御着剑光就朝花街飞去。
柳厌青是道门安插在魔族的卧底,善尸抓谁不好非要抓自家人。此次宗主传信也是为了柳厌青的事,他断然不可能让两人打起来。于是化神期尊者的威压横扫全场,把所有人都震了个动弹不得。
谢怀尘一眼就认出这位天衍副宗主。此人七百年间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难得让他找到一丝熟悉感。
谢洛衡面对穆宗玄的威压丝毫不惧:“副宗主来此,莫非是又有了宗主仙诏?”
不怪他有此一问。天衍宗主常年闭关,穆宗玄几百年来一直是个任劳任怨为宗主跑腿的角色,凡他所到之处必有宗主密令传达,六域众高层也都有了默契,只要穆宗玄来了,就当传信使者招待,准没错。
穆宗玄向谢洛衡作礼:“善尸大人有所不知,柳厌青乃道门安插在魔族的卧底,此事纯属误会。”
穆宗玄根本不知道,魔族中人也口口声声说柳厌青是他们安插在道门的卧底。孰是孰非,估计只有柳厌青自己才知道了。
谢洛衡自是清楚这些底细,于是不为所动:“无论他是魔修还是道修,杀了人,我都要审他一审。”
穆宗玄惊讶道:“杀了人?”说着看向身后的谢怀尘,谢怀尘则是不自在地看向地砖。
此时,巡衣卫早已将芳华馆彻底搜查一遍。其中一人低头汇报:“报告大人,芳华馆确是魔族据点之一,其中藏匿魔修二十七人,囚禁道修五十三人,其余人等八十七余皆是魔修同党。至于柳少爷杀的那两位道修……”汇报人诡异地顿了顿,“乃是伪装成道修的魔修,柳少爷所为并无不妥……”
闻言谢洛衡愣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怀尘。
谢怀尘被他盯得心虚,小声道:“魔修也是人,我是一时冲动才杀的他们……”潜意识里,即使杀的是魔修,谢怀尘也觉得所为有错。
穆宗玄却是舒了一口气,笑道:“看来是误会,善尸大人可以收手了。”
谢洛衡一时百味陈杂。之前谢怀尘那副心虚的样子让他误以为对方杀了无辜之人,没想到这位柳少爷杀的是魔修,还这么战战兢兢,一副我有错我有罪的模样。
难道左右逢源于道魔之间的柳少爷……心性这么单纯?
谢洛衡在心里摇头。
不对,柳厌青不是这样的人,此人不是柳厌青。
“既然误会解除,你们二人又在场,有件事我也一道说了。”穆宗玄见谢洛衡脸色和缓,立刻开始打圆场,“其实我此次前来是通传宗主密诏,此密诏需要你们二人一起完成。”
青君已经把谢怀尘从地上扶起来,并为他疗伤。走路还有点瘸的谢怀尘一听天衍宗主要他和谢洛衡一起做任务,心里不祥的预感蹭蹭直冒。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可能有各种逻辑/智商/设定的硬伤,各位小天使发现了还请多多提醒~
有的可能改不了,但方便以后写出更好的剧情_(:з)∠)_
第64章 天都客问道黑白
一起做任务?怕不是要他趁机偷道心吧?
穆宗玄继续道:“前几日天降异象,宗主算到天都将有轮回之主面世。众所周知,黄泉六道荒废已久,冥域尊主之位空悬,若能找到轮回之主,实在是六域幸事。不过魔族也注意到了这件事,并且想抢在道门之前找到轮回之主,进而控制六道轮回。”
“此事关乎六域命脉,宗主亲赐两枚执仙令派你们二人完成任务。名义上是在天都清剿魔族余孽,实际上则是寻轮回之主。你们一个巡视道门一个监视魔族,天都这么小想必很快就能找到。”
**
花街一场骚乱就这么在穆宗玄的掺和下平息了。
两位当事人各回各家,受害者谢怀尘更是一夜身价暴涨成为无数人垂涎的“巡仙使”。至于巡仙使当晚偷偷摸摸翻墙回家,结果被自家娘抓了个正着的事就不必再提。
第二天。
柳少爷被人打出青楼的事传遍天都。论爹,谁家爹都比不过证道化神的柳家主;论娘,谁家娘也比不过即将证道化神的柳夫人。柳少爷这么硬气的背景居然还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打,可见出手的一定是百年难遇的英雄。
然而世人不知道的是,百年难遇的英雄如今已在柳府门口站了一时辰。
谢洛衡今日来柳府是为了与谢怀尘商议轮回之主一事。念着谢怀尘背上的剑伤肯定没好,他干脆亲自前来,也算带了一丝歉意。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柳府不让他进门。
“夫人正在院子里浇花,不方便招待客人,还望大人稍等片刻。”
“夫人养的猫不见了,不方便开门,还望大人稍等片刻。”
“哎呀这大门坏了,打不开,还望大人稍等片刻。”
“实在抱歉,修门的李师傅被夫人打折了腿,还望大人稍等片刻……”
谢洛衡:“……”
等柳府大门徐徐打开,谢洛衡绕过翠秀屏风,便看见柳夫人坐在院子里,抱着一只蓝眼小白猫,笑意盈盈地看他。
“不知这位可是谢洛衡谢公子?”
那语气就像不认得善尸似的。实际上善尸的样貌与界主神像一致,南域几乎人人皆知,也只有东域青泽那种偏远小城才会无人认出。
但谢洛衡这个名字极少有人知晓。
柳夫人既然能念出这个名字,说明已知道了青泽的事。谢洛衡也不掩饰,躬身作揖。
“正是谢某。”
柳夫人对他这番恭敬的态度十分满意,点头:“来即是客,谢公子,请。”这姿势便是请谢洛衡进屋。
谢洛衡依言向前,没成想刚踏出一步耳边便有猎猎风声,他警惕地侧身躲过,却又有猛烈的罡风迎面袭来,逼得他倾身后退。
青衫公子翩然站定,如玉的眸子却是一片沉凝。
院子里布有一道七杀阵,柳夫人让他进屋,摆明了是让他闯阵。
“谢公子,你怎么不进来反而后退?”柳夫人摸摸小猫毛绒绒的肚皮,笑意不减,“柳府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你这样可是不给本夫人面子?”
谢洛衡心里失笑,柳夫人这番作为想必是为自己儿子打抱不平。但他的确误伤了谢怀尘,也的确带了一丝歉意前来造访。
况且这阵也不是不能解。
“那谢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道青影飞快闯入阵中,七杀阵的杀意凝成实质,化作罡风将他吞没。院子里的杏花吹散一地,而谢洛衡就像一片竹叶般灵巧地翻身旋落,青玉衣袍上不留一丝痕迹。
柳夫人赞道:“谢公子好身手。”随后悠悠拈起地上一片杏花瓣,素指一翻,化作漫天杏花雨扑向谢洛衡。
她乃洞虚期圆满的尊者,只等一个证道的契机便可入境化神。而谢洛衡只是洞虚期初境,面对比自己高两个境界的尊者不得不严阵以待。
簌簌而下的杏花瓣每一片都是致命杀意,谢洛衡被数不清的杏花包围,终是一声轻叹。刹那间,凛冽剑意层层透出,势不可挡地将满院杏花扫荡一空。七杀阵瞬间破碎,杏花树因为猛烈的剑气颤了颤,不敢再动。
谢洛衡踏过一地残花,缓缓向柳夫人躬身,“得罪。”
柳夫人却是将手中杏花随意一扔:“不错,这些杏花瓣正好可以酿杏花酒,下次便请谢公子赏脸一聚,如何?”
谢洛衡笑道:“乐意之至。”
然而话音刚落,另一道沉静的声音也自正屋传来。
“杏花酒今日是见不着了,不如善尸大人同我一道饮茶。”
说完,一盏茶具自屋内突兀飞出,朝谢洛衡迎面掷来。
谢洛衡万万没想到刚摆平了柳夫人,后面又杀出个柳家主。他瞳孔微缩,洞虚期的领域瞬间覆盖方圆一里,清风萦绕着将茶盏接住。茶水洒出一滴,他默默端稳茶盏,埋头作势饮茶,暗地里却是往茶盏吐出一口血。
化神期尊者的一招,他一个洞虚期还真接不住。
柳临渊一边咳嗽着一边从正屋走出,身上还残留着缭绕墨意。
谢洛衡脸上笑意减了不少:“柳家主。”
柳临渊的语气比他更淡:“厌青正躺在东院,善尸大人,请。”
然后便让侍女接过茶盏,领着谢洛衡去了东院。
看着远去的青衫背影,柳夫人突然转头,朝柳临渊眉眼一横:“只是要你教训一下,怎么把人都给打伤了?”
柳临渊沉默了下:“忍不住。”
柳夫人食指点在自家丈夫脑门:“笨呐,难道你看不出儿子心心念念都是这位谢公子?”
柳临渊:“我知道。”
柳夫人惊了:“那你还……”
柳临渊:“所以就更想打。”
柳夫人:“……”
**
另一边,谢怀尘。
其实自打谢洛衡进门,他就麻溜的从床上爬起来了。昨晚他负伤回家,正巧被自家娘瞧个正着。当时娘怎么说的?对,说要代他教训善尸。
于是今天一听说谢洛衡来,他连忙趴在墙头把自家爹娘欺负人的过程看得完完整整,心里又心疼又好笑,憋着的一肚子气却是消了不少。
青君站在墙头下无奈道:“少爷,善尸快过来了,您不下来?”
谢怀尘一个激灵,“对对,快扶我回去。”
说着一瘸一拐回了房,装作无事发生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谢洛衡来时脸色很淡,一袭青衫显得有点冷清。谢怀尘对自家哥的表情揣摩可谓巅峰造极,一看就知道对方心情不好,于是十分怂地趴在床上不敢吱声。
结果头刚垂下又猛然抬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一个问题!谢洛衡头上的红条框——变成了0%!他记得昨天之前一直是让人绝望的负进度,怎么突然就归零了?他这是哪里讨了谢洛衡的欢心?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今日特来向柳少爷赔罪。”谢洛衡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谢怀尘了然,难不成是因为误伤了自己,于是愧疚心作祟清零了进度?
嗯,越想越有道理。
“没事,不用赔罪,你看我身体好得很,小伤而已,小伤。”说着,嘶牙咧嘴地坐起身向谢洛衡展示自己生龙活虎甚至还能翻跟头。
谢洛衡气定神闲地站一边,“嗯,我也觉得柳少爷伤势不重,否则令尊们哪有心思来招待我这个罪客。”
谢怀尘尴尬地咳了一声,“这个实在抱歉,我娘她……对了,你没受伤吧?”
“不劳挂心。”谢洛衡淡淡吐出四个字。
屋内一时极静,谢怀尘发现原来自己跟自家哥也有冷场的时候,而且尴尬劲丝毫不比请客忘带银子如厕忘带纸来得少。
沉默半晌,谢洛衡发现这位柳少爷实在脸薄,于是大发慈悲地开口:“其实我今日来是与你商议轮回之主一事。”
“额……对,找人是吧,我也正想说这个。”谢怀尘如蒙大赦,连忙接了话题。不过其实他对这件事没怎么上心,因为他觉得不难。找人而已,谢洛衡一个人就能办,天衍宗主把他们凑一块,明显不是要他办事而是要他偷——道——心——
“宗主让我们寻轮回之主,可天都有四大街七十二小街,每个小街还有三坊十二户,一一搜查下来耗时太久。”
谢怀尘愣住:“天都居然有将近三千户人家?”
“况且,轮回之主是男是女是何模样都还存疑,如此寻找只能是大海捞针。”谢洛衡淡淡补充。
“宗主不是可以卜卦?”谢怀尘不以为然,“他就不能仔细算算轮回之主在哪家哪户,咱们直接找人不就完了?”
谢洛衡失笑:“柳少爷,卜卦到那般精准,惟有神仙手段。宗主虽为修界第一人,但与仙神还是有差别的。”
谢怀尘趴在床上叹气:“那岂不是很难找?说起来轮回之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连自己要找什么都不知道。”
谢洛衡顿了顿。眼前的小少爷似乎对六域常识所知贫瘠,不像第一世家出来的继承人,倒像是世外桃源长大的小公子。
“轮回之主乃天定,专司魂魄转生之事,生来便可操纵六道轮回。上任轮回之主因为醉酒失足淹死于忘川河,害得地府三百年来无人转生,许多魂魄因此消散。这次若能寻得新的轮回之主,地府万千游魂便有了活路。”
普通魂魄只有三百年寿命,这一点谢怀尘深有体会。地府若没有阎罗坐镇,世人便没有往生,天地也会因万物魂魄的递减而失衡,此为大事。
这种时候就该严肃一点,但谢怀尘还是忍不住吐槽:“上任轮回之主……醉酒失足淹死在忘川河?你不如说他殉情自杀这样死法更唯美点。”
谢洛衡深有同感:“所以阎罗死后,一世英名尽毁。”
谢怀尘突然觉得还是不要对那位死去的阎罗公开处刑了。
“话说我有疑问。”谢怀尘举手,“轮回之主生来便可操纵六道轮回?那岂不是可以随意操纵他人生死?”
“是的,我已查过,最近天都里没有异常的复生或者死亡现象。”谢洛衡给出结论。
谢怀尘摇头:“这哪是查的出来的?世上总有些地方,就算有异常的复生或者死亡大家也不知道,或者根本不在意。”
说这话时,他脑中浮现的是刚开始游荡于地府的日子。那时候,忘川河岸死气弥漫游魂遍地,每天都有一两个穷鬼突然消失。但没有人在意,因为游魂实在太多了,消失一两个只会让幸存者庆幸,顺便在心里默念下一个不要轮到自己。
等等。
谢怀尘突然怔住。这记忆不对啊!忘川河岸什么时候死气沉沉了?虽然他自己过得是挺惨,但其他穷鬼可都有鱼吃,会偶尔聊八卦,还会因为他偷了东西追杀半条街。这种“朝气蓬勃”跟死气沉沉能有半分钱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我不是个精分”的营养液~
感谢读者“核桃奶真好喝”的营养液~
感谢/ku/裆扔了2个地雷~
感谢司沐扔了1个地雷~
收到这么多营养液和地雷笑成了傻子,但心里也慌慌怕自己把小天使都气走了_(:з”∠)_
第65章 天都客问道黑白
谢怀尘深觉自己脑袋有病,用力甩了甩。
“你说的有点道理。”这时,谢洛衡突然道。
“哈?”谢怀尘没反应过来。
“轮回之主现世的地方应当伴随生死,而且是罔顾生死的地方。”
“罔顾生死……”谢怀尘掰着手指头,“陵墓?乱葬岗?”
谢洛衡如玉的眸子黯了黯:“这两处可能性很大,不过……还有其他地方。”
**
天都有四大街,长明街和花街都是其中之一。
不过天都还有一处“小花街”,这名字只有内行人知道,普通人只会当这里是七十二小街中不知名的某处。
小花街黑瓦白墙,人气寡淡,殊不知这里才是花街最大的人口贩卖处。男童伎女无一不是从此而来,他们要么是凡人,要么是道途无望的修者,被人像买菜一样挑挑拣拣,再带到花街训练成可博一笑的花魁。
平日里这些等待挑选的奴隶都是被锁在地窟。
而他很不巧,如今也躺在了地窟的铁笼里。
更不巧的是,这个地方是魔修的人口贩卖处。也就是说其他人被挑走只是去做男娈女伎,而他被挑走就是被吸成干尸。
当然他太小,不懂这些。
他只知道自己很饿,身上还疼。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入目所见尽是黑色的魂魄。从小到大他见过的魂魄都是灰色的,这样邪恶的黑色头一次见。所以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只露出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审视四周。
没错,他的眼睛是冰蓝色的。
所以爹很不喜欢他,说他是娘和妖怪生下来的孽种。
娘也不喜欢他,埋怨他长得像个妖怪。
爹的脾气很不好,动不动就打他,打得不解气就打娘。娘只会哭,哭完了拣些残羹冷炙给他吃,他便认了这个娘。
结果有天爹打得太凶,他以为娘要死了。
他可以看见魂魄,所有人的魂魄都是灰色的。这些魂魄也连着魂线,所有魂线通往幽深的地下。那天他太害怕,怕到不由自主掐断了魂线。然后那男人直挺挺地倒在了他和娘面前。
爹死了,他和娘就有好日子过了。
第二天娘舀了一碗糖渣水给他喝。那是他第一次尝如此甜的东西,甜滋滋的像大年初一鞭炮齐响。
结果甜水里居然掺了砒/霜。他疼得在地上打滚,瑟瑟发抖的女人却躲在屋子一角等着他死。他艰难地爬到娘面前,娘疯了似的踹他,末了,却在地上不住磕头。
“求求你饶了我吧……对不起……饶了我吧!我……我带你去看大夫!”
娘将他抱起,租了马车,果然带他去天都看大夫。
或者说,他以为是看大夫,结果娘直接把他卖给人贩子,自己跑了。而人贩子对他并不怜惜,别说治疗,就连吃的也没给他扔一口。
“新来的货居然是个小孩?这根本用不了啊。”突然,有两人靠近笼子,突兀的说话声回荡在地下。
小孩抱着头一动不动,肚子里却饿得发疯。
“这小孩新鲜着呢,交货的还说他有血脉天赋,养一养指不定就是个好货色。”
另一人似是不信:“真有血脉天赋?打开笼子让我瞧瞧。”
看守人有些犹疑:“听说这小孩邪乎,他娘用砒/霜都没毒死他,要不大人还是隔着笼子看?”
过来验货的魔修嗤笑道:“一个凡人小孩怕什么?开笼。”
铁笼应声打开,蜷缩的小孩睁开冰蓝色的眸子,抬头与魔修对视。
魔修心里一个咯噔,这一刹他似乎看见了一条饿极的鬼。
**
黑瓦白墙下,红衣少爷与青衫公子款款而来。红衣少爷反手拿一把水寒剑,正用剑鞘给自己后背搔痒。青衫公子颇为无语地平视前方,只当自己身边没这个人。他们后面跟了两列齐整的巡衣卫,一路走来小花街噤若寒蝉。
“这里好像没人?我可是伤都没好全就跟着你过来,你别害我白跑一趟。”谢怀尘嘟囔道。此时他手里拿的是一把新水寒剑。旧的那把用不了,他就新买了一个。背上的剑伤正结疤,痒得很,他一路走来不敢弯腰不敢蹬腿,可谓苦不堪言。
“此行并未出错,只是柳少爷孤陋寡闻罢了。”
谢洛衡的声音依旧温雅如清风,说谢怀尘“孤陋寡闻”的语气仿佛在夸他“学富五车”。
谢怀尘叹口气。自从来了天都,谢洛衡一改青泽的温柔做派,对他一直冷冷淡淡。他都要怀疑面前这个善尸是不是被小仙童附体,要不然怎么能这么毒舌?
“好好好,我孤陋寡闻,那你倒是说说人在哪。”谢怀尘不服气地停下来,大有谢洛衡不说他就不走的架势。
谢洛衡如玉的眸子轻轻扫过来,谢怀尘背上一紧,但还是勉强维持了镇定。
“小花街用于走私奴隶,不然,花街的男童女伎以及各世家的低等奴仆你道从何而来?”
谢怀尘看了看一街的冷清样,打烊的打烊,巷坊邻里也是少有人声,只有一个铁铺摊子开了一半门,炉台上懒懒放了几样磨铁石,铁匠却在里屋吃着稀面,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
“既然这么重要的一条街,为何没人?”
谢洛衡低头笑了笑:“见不得光的生意自然是晚上热闹,而我们这些清查的,当然要白日来。”
话音落下,一阵风徐徐吹来,将一袭青衫吹得迎风摇曳,谢洛衡皱了眉头。
“怎……怎么了?”谢怀尘见他突然皱眉,心生不妙。
“有死气。”谢洛衡面色微冷。与此同时,身后几十余巡衣卫也肃然出刀。
此间地窟很大,小花街底下的地窟都是独立的,仿佛一个个地下店铺。专门的店铺有专门的生意。道修做白生意,魔修做黑生意,互明底细却又互不相干。
地窟十分简陋,通道都是方形粘土状的土坯,因为偶尔死人,所以通风效果很好,闭眼甚至能听见细微的气流声。
然而通风效果再好,也散不了今日浓烈的死气。
黑暗的通道里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他一身灰扑扑衣裳看着毫不起眼,却有一双极冷静的眼睛。那眼睛是冰蓝色,仿若神注视一切。
他所过之处悄然无声,一个又一个修者静默地栽倒。魔修、道修、奴隶、守门人……或灰色或漆黑的魂魄从他眼里逐一消失,他伸手掐断一根根魂线,仿佛断的只是一根根风筝。
在断到不知第几根风筝时,他突然停了手。
这支风筝很眼熟,很普通的灰色。
他愣了愣,低头在草席子上看见了娘。
这个凡人女子此时已经死了,原本略显年轻的脸上干枯如柴。她的魂魄极弱,弱到吹口气就能散。原来她将儿子卖走时并未想到买家是魔修。魔修收了她儿子,顺便将她也吞噬殆尽。
他抬抬手,把那抹虚魂附回到女人身体。女人睁开枯涩的眼,一看见他立刻往后缩,用力之大连手都脱臼了。
“别……别过来!我不是故意要毒死你的!你找别人!找别人!”声音凄厉。
他不满意,又抬抬手,把魂魄凝实了。
女人睁开枯涩的眼,一看见他立刻扑了上来,干瘪的手死死掐住他脖子。
“都是你!你这个怪物,害我家破人亡!我才不养你这么个东西!”
他挣扎着,一手将魂魄打散,女人如破败的草席一样摊在地上。
他也呆坐在地,一团混沌的魂体飘在他身边,安安静静,没了之前的疯样。他轻轻摸了摸,魂体一颤,散发一丝甜香。他循着香味拈起一缕魂魄,舔了舔。
结果这一舔他才知道魂魄是甜的。这一缕魂魄里是娘给他喝糖水的记忆,甜丝丝,让人迷醉。
他又拈起一缕魂魄,再舔。这一次是娘给他送吃的记忆,两片青菜叶里藏了根肉丝,也很甜。
再拈起一缕,这次是爹打他时娘把他护在身后的记忆,那是他第一次哭,眼泪流进嘴里,真甜啊……
谢怀尘和谢洛衡顺着死气找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一个不到几岁的小孩子,静静坐在一个女尸旁边,一边舔手指一边流眼泪。那泪珠一串串从冰蓝色的眼眸里汹涌而出,泪珠的主人却面无表情。
谢怀尘看得心底狠狠一颤。这样落魄的仿佛被丢弃的小狗一样的场景,竟让他觉得同病相怜。
他走过去,蹲下,背上的剑伤瞬时开裂,疼得他嘶牙咧嘴。然而他没管,鲜红的衣袖拂过女尸枯槁的面容,为她合了眼。小孩望向他。
“这是你娘?”谢怀尘问他。
小孩没说话,只静静看着他。
谢怀尘不需要他说话,自己就脑补了全部过程。按照这情况,肯定是母子都落入魔窟,娘死了,小孩觉醒了轮回之主的能力,然后噼里啪啦把这群人全杀了。虽然杀的人里也有无辜之人,但看着小孩不停流泪的眼睛,谢怀尘半点苛责的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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