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湖汉群英-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是严狗官的保镖,总不会把镖丢掉吧?在下正苦找不到狗官,找你们要人错不了,
一定是你们把狗官藏起来,故意虚张声势反向在下讨人,在下可不上你的当。”
“小辈,你否认把严知县掳走了?”为首的人厉声问,中气充足声如洪钟,站在屋
顶上有如一座铁塔。
“在下要救他,正苦不知道他躲在何处。现在,正好找你们要人。”
“大胆!”
“不大胆还敢来吗?”
“你知道你在对什么人说话?Qī。shū。ωǎng。可恶。”
“你又是那座庙的大菩萨?在下行道三年,认识不少人物,不认识的更多,你……”
“老夫朱五丁,你好大的狗胆。”
金笔秀士吃了一惊,暗叫不妙。
江湖上有四个以具有千斤神力威震武林的人,称为四霸天,每个人都自以为有霸王
之勇,力拔山兮气盖世。
这位朱五丁,就是四霸天之一,绰号叫五丁力士,双手可力掣奔牛,单手可举千斤
石狮,磨盘大的巨石一拍即碎,据说闯荡江湖将近四十年,未逢敌手。
能拍碎巨石,可知内功火候十分精纯,并非仅靠力大无穷扬名立万,而是如假包换
的内外兼修高手名家。
难怪上次生死一杖在客店,说主事人如何了得,原来指的就是这位五丁力士朱五丁。
五丁力士除了一双手可怕之外,缠在腰间的铁链更令人害怕,将人缠住一拉一拖,
可把人勒断成两段。
“在下听说过你这号人物。”金笔秀士心中暗惊,口气却强硬:“你这老贼居然做
起一个草菅人命,动不动就酷刑迫死人的酷吏做保镖,你算是老而无耻,这辈子算是完
蛋了,神气什么?”
有些人年纪愈大愈暴躁,大有返老还童的趋势。五丁力士就是这类型的人,一受激
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一声怒极的怪吼,五丁力士怒吼如雷扑上了,双手箕张像两把大铁钳,控制了近丈
威力范围,乱抓乱摸像是灵猫弄爪,要戏弄金笔秀士这头小鼠。
金笔秀士有自知之明,千万则让这双巨手捞中,身上任何部份被沾上,这部份就不
是自己的了。
他轻灵地闪避,滑溜溜的瓦面更增加他身法的灵活,在一双巨手乱舞中游走自如。
相反地,五丁力士沉重的身躯,可就处处见拙了,三五照面,便踏破了一大片屋瓦。
“老狗,你只会替人看门,甚至连看门都不胜任,把主人都去了。”金笔秀士继续
使用激将法,激怒的人容易对付些:“等我收拾了狗官,再收拾你这不尽职的老狗。喂!
老狗,你到底把狗官藏在什么狗洞里,掩耳盗铃反而在外面穷嚷嚷说去了主人,骗得了
谁?”
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对付不了不接招八方游走的人。五丁力士不自量力,依然怒
吼如雷拚命追逐。
生死一杖看出征结所在,另一个人也知道拖下去必定白费劲。
“朱老哥。”另一人高叫:“事不宜迟,找人要紧,没有和这小辈胡缠的必要,让
我和侯老弟堵死他的逃走路线,如何?”
大概五丁力士为人刚愎自负,与人动手不许同伴加入,所以追逐期间,生死一杖两
个人看出情势不乐观,也不敢贸然加入。
说堵死而不说加入,面子上好看得多。
“好吧!替我堵住他左右窜的去路,我要将他撕成碎片。”五丁力士总算同意了。
两人左右一分,两方夹击。
生死一杖是不敢正面扑上的,小心地用杖虚应故事围堵,本来是金笔秀士的手下败
将,怎敢拚命上前攻击?这一来,便形成薄弱的一面空隙。
“这面来。”另一人却十分骁勇,手中的分水钩挥动时罡风虎虎:“我八爪蛟白化
雨替你招魂。”
金笔秀士心中又是一惊,又是一个可怕的人物。论水性,天下十大水中蛟龙,八爪
蛟白化雨名列前三名,陆上的武功也十分惊人,过去曾经在大阿下游江淮一带,率领十
余股水寇叱咤风云,十年前才告别强盗生涯,现在却做起保镖来了。
当然他不愿冒险往八爪蛟这一面闪避,一声长笑,身形下躺,脚前头后仰面顺屋瓦
向下滑,像是失足滑倒,向舞杖虚堵的生死一杖滑去,速度甚快。
生死一杖以为机会来了,兴奋地挥杖便劈,狠招庄家打狗尽情发挥,打一个失足滑
倒的人太容易啦!
杖下落,速度配合滑势,计算十分精确。岂知金笔秀士的滑势,突然加快了三倍,
吱溜一声,双脚已绞住了生死一杖的双脚,猛地奋身一滚。
“哎呀……”生死一杖狂叫,有骨折声传出,扔杖便倒,狂叫声余音袅袅,掉落小
巷去了。
五丁力士一声怒吼,撤下了腰间的铁链,链急弹而出,连臂远出丈二左右,向刚跃
起的金笔秀士卷去。
金笔秀士再一声长笑,再次滚倒,但见人影一沉即没,跳下巷去了。
“我会找到你们主子的鬼窝的,后会有期。”他在下面大叫。
小巷黑沉沉,按理逃走该无困难。但窄巷逃走也有缺点,如果两面被人堵住,就成
了瓮中捉鳖。再就是雨势不小,地面积水及胫,走动时不可能不发出声音,这点声音足
以被耳力锐利的对头循声追及。
刚窜走了五六步,前面人影迎面堵住了。
“你这侠义道名门小辈,居然做起强盗来了,你将生死两难,让江湖朋友看你那老
爹妙笔生花怎么说?嘿嘿嘿嘿……”是八爪蛟的怪笑声,分手钩已封闭了窄溢的巷道,
堵死了去路。
“老夫要碎裂了你……”上面的五丁力士怒吼如雷,吼叫中踊身向下跳。
金笔秀士暗暗叫苦,糟得不可再糟,弄巧反拙啦!前后被堵,再往上跳已没有机会
了,是拚命的时候啦!必须及早杀出一条生路来。
他一咬牙,向前冲。后面五丁力士太可怕,那根鬼铁链,决不是他那一尺八寸的金
笔所能应付得了的,唯一的生路在前面。
一声低啸,他挥笔向八爪蛟冲丢。
“铮铮铮!”钩布下绵密的钩网,不但有效地封住了他狂攻的三笔,左手几乎两次
抓中他握笔的右手。
八爪蛟号称八爪,攻击时左手乘隙探入,真像有八只手同时政击,经常一照面便把
武功稍差的人擒住,比钩更为可怕,绰号由来有自。
巷道窄小,任何巧招也无法施展,唯一的办法是强攻,而强攻短兵刃吃亏自在意中,
何况八爪蛟的武功,事实上比他更强三两分,可知他是栽定了。
“留给我……”后面飘落的五丁力士怒吼,大踏步挥链前冲。
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后面鬼魅似的出现两个戴了鬼面具的人,探足急行,脚
下居然没传出踏水声,眨眼间便到了五丁力士身后。
“就留给你。”最贴近的鬼面人叫,不知是如何出手的,反正已抓住了还没挥出的
链尾。喀啦啦链子发生急促的怪响,一抖之下,反而缠住了五丁力士的脖子,一脚踹住
巨大的腰脊,狠狠地抽紧链子,劲道十分可怕。
“呃……呃……”五丁力士闷声怪叫,双手抓住勒在脖子上的链子,身形凶猛地拉
动、摇摆、旋转,像被套住脖子的大蟒蛇。
“我帮你拔掉那老泥揪的蛟筋。”另一位鬼面人超越,手中剑龙吟隐隐,叫声又娇
又脆甜。
金笔秀士勇气倍增,一声沉叱,绝招点龙三笔出手,无后顾之忧,他可以放胆抢攻
了。
头顶上空劲风呼啸而过,鬼面人从他的上空飞越,身剑合一凌空下搏。黑夜中用这
种凌空下搏术,危险增加十倍,这鬼面人真是胆大包天,不要命了。
所以,他必须拚命了。
“铮铮……”一阵震耳金鸣连珠爆发,火星直冒。
剑气砭骨,鬼面人两剑被封住,身形飘落在他的右侧,两人并肩奋勇冲进。
不等他们第二次发招抢攻,八爪蛟大概吃了苦头,知道处境危险,身形急剧后退,
如飞而遁。
后面,五丁力士倒在地下滚动,抽紧链子的鬼面人竟然无法可施,抽的劲道无法再
威胁乱蹦乱滚的人,有两次几乎反而被拖倒。最后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凶猛的拉力传到,
感到虎口一热,双臂一震,只好松手。
五丁力士发出一声怪叫,跳起来撒腿便跑,水声震耳,地亦为之震动,眨眼间便远
出百十步外去了。
“这老凶魔果然厉害。”鬼面人自言自语:“混元气功已有八九成火候,我这千斤
拉力依然伤不了他。”
金笔秀士惊魂初定,暗叫幸运,收了笔向两位鬼面人抱拳施礼。
“谢谢两位临危援手,大德不敢或忘,可否请教两位尊姓大名?在下敖世伦……”
他诚恳地道谢。
“我知道,你叫金笔秀士。”赶走五丁力土的鬼面人说:“小兄弟,你真不该出面,
严知县固然可恶,他也许该受报,但施行报应的人决不是你,师出无名,你忘了你侠义
门人的身份。”
口气相当托大,金笔秀士知道对方的身份地位一定比他高。
“晚辈……”他期期艾艾地说。
“严知县的保镖非常了得,你毫无希望。奇怪,严知县确是被人掳走了,真的不是
你?”
“晚辈去晚了一步,人没见到。”
“今晚驿馆共住了三个知县,全被掳走了。我以为所有的人,都在打那位博平阎知
县的主意,岂知三个知县都遭了殃,岂不可怪?”
“晚辈一位朋友,被那介休严知县不问情由,硬指是匪类,酷刑逼供,身死大堂被
头箍锁破了颅骨,因此晚辈发誓要那狗官抵命,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走吧!咱们去仔细查查看。三个知县中,那位应山知县颜耿文是个好官,我想替
他尽一分心力,走!”
三人脚下一紧,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忙中有错;急功心切更是错误百出。
由于闻风赶来的人愈来愈多,志在必得的人都有同一念头:尽快下手。谁都想早着
先鞭,所以爆发了这场匆匆忙忙、胡里胡涂的争夺战,知县们一到驿站,所有的人迫不
及待不约而同一起发动,错误百出自是意料中事,闹得乌烟瘴气,杀得昏天黑地。
脱离现场要快,而且走得愈远愈好,这是作案的金科玉律。因此事发后不久,几乎
重要的人都出了城,这些犯罪专家偷渡城关的经验丰富,两丈多高的城墙,三四丈宽的
城壕,阻拦不住这些为非作歹的行家。
天快亮了,雨也小了。
出东门约五六里,路通无极、嵩城两县,有一条横跨在滹沱河上的中渡桥。
桥东半里地,向南岔出一条小径,小径尽头就是有名的中渡贡宅,江湖朋友称之为
真定贡家。
贡姓算是稀有的姓,因此江湖人反而容易记忆,而宅主人飞虎贡延津的飞虎绰号,
反而没有贡延津三个字更为人所周知。
当然,在黑道无数高手名宿中,飞虎贡延津的名号并不怎么响亮,除了轻功不错敢
斗敢拚之外,武功修为只能名列三流人物,所以知道他的人不多,在本地稍有名气而已,
甚至还没有五福客栈的东主五路财神响亮。
中渡贡宅,也就是二君一王的秘窟,明里的住处却在城内掩人耳目,谁知道这些一
等一的高手名宿,会暗地里躲藏在一个三流人物的宅院里?
只有最精明的有心人,才知道其中隐秘。
所谓秘窟,可知藏的人并不多,人多出入濒繁,很难避过仇家的侦搜。
大多数的人,皆在城中吸引敌对的人,让那些人追错方向疲于奔命,分散对方的注
意。得手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偷越城关急奔贡家藏匿,行动有计划一切尽在意料中。
共有七个人,一个背上有掳来的俘虏,冒雨一阵急走,平安地过了中渡桥。他们却不知,
先片刻已经有人藏身在桥头的草木暗影中,留意往来的人。贡家是一座大宅,后堂中点
起了灯火。七个人都穿了夜行衣,黑巾幪面,完全是贼的打扮。
留守在家的有十几个人,有人接下湿淋淋被打昏了的俘虏,兴高采烈往大环椅里一
放。
“不必等公羊前辈回来,咱们先问口供。”那位留守的高瘦花甲老人,坐在主座大
环椅中发令:“问出秘密启运珍宝的下落,等公羊前辈那些人一到,就可以立即安排另
一步妙计了。”
“屁的妙计!”还没脱掉夜行衣的一个人说:“咱们有几个人送了命,善后的事多
得很呢,那能立即进行另一行动?你们在马钦差身边的人,只会一股劲说干、干、干,
怎知咱们干活的人辛苦?哼!”
“唷!你关老哥发什么牢骚呀!咱们……”
蓦地,有两个人同时惊叫起来。
“这是阎狗官吗?他会交?”
两个人正在察看昏迷不醒的俘虏,看出毛病来了。
“咦!难道他化装易容了?”第三个人也讶然叫。
内厅宽阔,十几个人也没感到拥挤,这一叫嚷,所有的人都向俘虏围过来。
“该死!什么化装易容?你们捉错了人。”那位花甲老人怪叫,几乎要跳起来。
“什么?捉错了人?”带俘虏的主事人吃了一惊:“也明明说他是阎知县呀!可
是……脸貌……”
有人立即双手齐动,弄醒俘虏。
啪啪啪啪!另一人用不轻不重的手法拍双颊,帮助同伴将人救醒。
俘虏终于醒了,嘴角流血仍在糊胡涂涂。
“你是不是阎知县?”主事人不死心,揪住俘虏的领口将人揪起厉声问。
“问个屁!”花甲老人接口嘲弄地说:“你认识阎狗官,我也认识阎狗官,咱们这
里的人,有九成的人认识阎狗官。你明明知道不是阎狗官,还问什么?你认为他像阎狗
官吗?要不,就是咱们这些人昏了头认错了。”
俘虏还没完全清醒,怎知揪住他的人问什么?这时总算逐渐清醒了,疲倦的双目流
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是阎知县吗?”揪住他的主事人再次厉声问。
“是啊?我是颜知县。”他强作镇定大声答。
“你不是!见你的鬼!”主事人把他重重地推坐在椅中,举掌要揍他。
“我本来就是颜知县。”他书呆子的顽固脾气冲上脑门:“你们这些是什么人?为
何……”
“啪”一声响,主事人一耳光把他的话打断。
“你这狗东西!谁要你冒充阎知县的。”
“你这歹徒岂有此理!”他国字脸膛本来就颇有几分威仪,被打耳光依然不惊不惧:
“我颜耿文先后出任三县县丞,两任知县,谁不知我是一个强项书生颜耿文?难道我会
冒充我自己?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不法之徒?”
强项书生颜耿文七个字,所有的人总算听清了。
这些人要捉的人是知县阎忠,而不是颜耿文。
天雨混乱,投驿匆匆,而动手劫人的人又操之过急,个个抢先动手,唯恐被别的人
所擒走,事先根本不知驿馆同时有三个退职的知县投驿,更不知鬼使神差三个知县住在
一栋官舍里,更不知道三个知县的姓读音相同。
黑夜中一听对方是阎知县,打昏就背走,半途再和追逐的人缠斗,那有工夫仔细察
看查问擒来的人是真是假?阴错阳差笑话闹大了。忙中有错,错的代价也太大了些。
“你……你不是阎忠?”主事人仍不死心。
“阎忠住在我的邻舍,你们……”
“天杀的混蛋!你……”主事人崩溃了,凶狠地一掌劈向颜知县的天灵盖。
斜刺里来一只手,架住了下落的掌。
“你打死了他,如何向公羊前辈交代?”花甲老人厉声间:“他一定以为你把阎知
县带回来了,必定以为你在中途掉包,谁知道你是否真的出卖了我们?”
“老天爷二!……”
“叫老天爷也没有用,好好想办法补救你的错误,也许还来得及。”
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所有的人皆惊跳起来。
三个人刚抢出厅门,想查看是怎么一回事。
“大家小心!”花甲老人在内叫:“是公羊前辈带人赶来了,一定有人不死心跟来,
引起了搏斗,大家赶快带兵刃出去……”
“啊……”抢出的三个人狂叫着摔倒。
两支剑狂风似的卷入,交叉搏杀凶狠绝伦,所经处有如风卷残云,剑到人倒,眨眼
间便冲上堂,地下倒了七具死尸。
后面跟入一个矮小的人影,像老鼠般窜走,令人看不清形影,手中的匕首更为阴狠
辛辣,把那些又惊又怒四面闪避的人,一个个出其不意摆平,下手狠辣,出手便向要害
招呼,一沾即走,留下的必定是濒死的人。
灯火大部份熄灭,厅中幽暗,一冲错之下,人已死掉一半,说狠真狠。
花甲老人凑手不及,想找兵刃已来不及了,剑已排空而至,百忙中大吼一声,连环
劈空掌全力劈出自保,要用内家绝学作生死一拚。
一支剑抖出一朵剑花,风雷骤发,劈空掌力被剑气震得四散而分。
另一支剑乘隙突入,无情地贯入小腹要害。
“呃……你们是……”花甲老人抓住贯入小腹的剑,话未完,剑抓不住后收离体,
空气灌入腹,内脏立即堵住了剑孔,全身气散攻消。
厅口又出现一个人,与先前杀入厅的三个人一样,穿夜行衣戴黑面罩,迎着向外冲
的一个人吐出一掌。
远在八尺外的人嗯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向下一仆,挣扎
难起。
“从后面撤,快!”这人向已层光里面的人,正背起颜知县的三同伴叫:“我断后,
把他们引到郊野玩玩,不必等我,走!”
来如风雨,去似轻烟;好一场出其不意的快速搏杀,如汤泼雪,似虎入羊群。
“啊……”这人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吸引大宅内的人注意,从容不迫退出院子,跃
登屋顶在屋顶缓缓向东走,像是在屋顶上散步。
大批从府城撤回的人,潮水似的向后院涌。
有人发现屋顶上的人影,吶喊声中,纷纷上屋追逐,向东追出贡宅,追入郊野渐追
渐远。
贡宅共遗留下卅余具尸体,没有一个活口。所以,主事人根本不知道掳回来的人,
是颜知县而非阎知县,还以为掳回的阎知县破人夺走了。同一期间,金笔秀士与两个鬼
面人,跳城出了南关外,跟踪两个黑影,冒着细雨紧蹑在后面。
他弄不清自己为何跟着这两个鬼面人走,也许是鬼面人临危援手的感恩作用吧!他
这两天对两个鬼面人的活动略有所知,但不知他们的身份底细,与身份不明的人同行,
是相当危险的事,尤其他们用鬼面具掩起本来面目,他一个侠义门人,真应该保持距离,
以免蜚语流长。
但他毫不迟疑地与他们结伴,无暇进一步权衡利害;世间有些事,是不需谨慎地仔
细权衡利害的。
第十五章
跟踪两个黑影跳入一座建筑的后院,他才发现这是位于滹沱河北岸的滹沱河神祠。
这是一座有三座殿堂的神祠,平时只有三个年老的管祠人照料,有水旱灾才有人前
来求祷,官府春秋两祭才有仕绅们光临。西面里外,就是南下的大桥广济桥。
竟然有人利用神祠藏身,不怕河神降罪。
两个穿夜行衣的黑影,钻入后院的两座房舍,突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再也听不到
任何声息。
没有人走动,看不到灯火,整座河神祠阴森死寂,似乎长久以来,这里就是不沾人
气的地方。
三人在附近搜了两遍,一无所见,最后伏在屋脊上,分向四周居高临下搜视。
“门窗全都是闭牢的,人怎么一进去就无声无息?不合情理。”他向身侧身材稍矮
的鬼面人低声说:“除了大殿有长明灯之外,各处看不到一星灯火,奇怪。”
“咱们被人发现了。”身材稍高的鬼面人语气有点不安:“刚才那两个家伙是诱
饵。”
“怎见得?”他有点不信,就算不下雨,凭他们三人的神奥轻巧与老练的跟踪术,
对方发现的成算,决不会超过一成。
“不要小看了这次来真定想发横财的人,小老弟。”鬼面人摆出老气横秋教训人的
气派:“这两个家伙直接出城,毫不停留一口气便往这里走,就是预先定好的诱人入迷
途的妙计,以掩护其它的人平安脱身。这里房舍虽然不多,但隐蔽而格局散漫,咱们如
果要逐屋去搜,还没搜完就天亮啦!”
“那……前辈的打算……”
“就让他们带我们去找其它的人。”
“这……可能吗?他们既然把我们引来……”
“他们也认为跟踪的人以为无利可图,不耐烦必定死心离开了。这里地势对我们有
利,能走的方向只有北面比较容易些,所以,我们离开到北面去等。”
他想想也对,三人立即匆匆跃下自西面撤走。
他们走后不久,两个黑影重新现身,反而跟在他们后面,直等到他们向北折走,这
才互相一打手式,继续向西走了。
广济桥附近烟雨蒙蒙,官道空荡荡鬼影俱无,两个黑影越过桥头,攀上南关的关墙,
消失在房舍栉比的南关一条小街下。
一栋连进的阴森古宅靠近城根,东面不远处是濒有名气的赵将军祠。
第三进的一间密室内,里面灯火明亮,外面黑沉沉,四周戒备森严。
里面有七个人,其中有夏姑娘、五湖老怪、氤氲鬼王、与那位风度极佳的青衫中年
人。
壁柱下,吊着一个浑身湿透,留了两撇鼠须的人,仅脚可以沾地,大概被吊得有点
受不了,哼哼哈哈发出痛苦的呻吟。
“狗官,你如果不赶快招,就得准备皮肉受苦了。”五湖老怪狞笑着,用一把锋利
的牛耳刀,在俘虏的脸上磨来磨去:“你的几个心腹仆人,押送财物从那条路走的?快
招。”
“你杀了我我也不说。”狗官居然咬紧牙关忍受折磨:“我说了,你们同样会杀我
的。”
“阎知县,我们可以保证不伤害你。”夏姑娘嗲声嗲气地说:“你必须相信我们的
诚意,我们要的只是你那些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财宝,对杀你毫无兴趣,要钱不要命,
这是我们行事的宗旨。钱财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如果留不住命,再多的珍
宝对你也毫无意义。说吧!何必等身上掉了几块肉再说?反正你一定要说的,早说些就
不必受苦,对不对?”
“我不相信你们的保证,我要你们依我的条件来谈公平的保证。”
“你的条件是什么?”五湖老怪阴笑,牛耳刀的刀尖,突然刺破阎知县的右颊,立
即有鲜血缓缓沁出小创口。
“哎……哎唷……”阎知县狂叫。
“说!”五湖老怪大声叱喝,刀尖移向左颊。
“我说……我……说……”阎知县惊怖地厉叫。
“快说!”
外面,突然传来三记叩门声。一名中年人到了门旁,伸手拉开房门。
“什么事?”中年人向门外的人问。
“雷、贺两人回来了。”门外的人欠身恭敬地回答。
“怎么说?”
“有人跟踪他们,被他们引到河神祠去了。”
“是什么人?”
“不知道,要不要传他们两人来问问?”
“不必了,没有重大事故,不要打扰。”
“是,小的遵命。”
这一打岔,阎知县没能将珍宝秘密运送的秘密说出。
“长上的侍女回来了吗?”
“没有。”
“她们负责监二君一王的人,返回时要小心接应。”
“小的知道。”
“好,辛苦些,小心了。”
室门掩上,五湖老怪的注意力拉回至阎知县身上。
“现在,我听你说。”五湖老怪得意地阴笑:“你那些心腹仆人……”
“哎……”门外传出骇叫声。
“砰”一声大震,室门闩断急震而开。
“哈哈哈哈……”稍高的鬼面人当门而立大笑:“果然妖魔鬼怪联手了,可被我找
到啦!你们捉了阎知县?就是这个人?”
氤氲鬼王站得最近,手急眼快,拔剑一闪即至,剑出狠招飞星逐月,似乎想一口气
把鬼面人扎十几个窟窿,反应极为迅疾。
“散魂香来了!”鬼面人怪叫。
氤氲鬼王的剑并不怎么令人害怕,令人害怕的是交手中途,袖底悄悄散发出来的散
魂香,有不少武功高明多倍的高手名宿不知这鬼王的底细,死在他的下三滥散魂香下,
死得糊胡涂涂。
一口叫穿了鬼王的恶毒伎俩,鬼王已经来不及变招了,啪一声响,鬼王人藏在身后
的左手一拂,短手杖不轻不重搭住剑推偏半尺,鬼王收不住势直撞而入。
“你可以去做鬼之王了。”鬼面人说,右手扣住了鬼王的咽喉,五指一收一拉,咽
喉立即出现一个大洞,鲜血与气狂流喷出,身躯继续前冲,冲出门外去了。
外面本来站着身材稍短的鬼面人,向侧斜跨一步让出去路,然后闪电似的超越稍高
的鬼面人,剑如经天长虹,里面的一个中年人连人影也没看清,剑已贯肋入体。
第三个出现的是金笔秀士,劈面碰上了夏姑娘。
“原来你就是阴魔夏秋姬。”金笔秀士半惊讶半失望地说:“你还真像一位名门淑
女呢!打!”
斜刺里冲来一个面目阴沉的人,大喝一声,一记推山填海近身抢攻,招发时劲气山
涌,双掌的潜劲阴寒砭骨,击实了很可能骨肉化泥。
攻阴魔的金笔折向,一振之下,阴狠霸道的掌力泄散,笔尖一闪,贯穿了那人的左
肩井,加上一脚,把那人踢得仰面摔倒。
阴魔一声娇啸,右指左掌罩住了金笔秀士。
金笔秀士哼了一声,金笔一拂,嗤一声与指力虚空接触,笔一震稍向上扬,指功也
一泄而散。
他的左掌也从笔下吐出,一招袖底藏花,接住了拍向胸腹的纤纤玉掌,啪一声两人
各退了一步。
“碎玉掌!”金笔秀士冷笑:“再接你几掌你就黔驴技穷了,你最好撤剑,听说你
的魔幻三剑十分不了起呢!”
两人重新缠上了,阴魔不撤剑,改用指功与爪功疯狂地进击,金笔秀士也收了金笔,
以一双肉掌步步进逼,一记还一记招招硬接,各展所学打得天昏地黑。
密室宽敞,但六个人交手,就显得有点施展不开了。稍矮的鬼面人,把五湖老怪逼
在壁角,老怪的鸭舌枪递不出招式,只能用近身的挡架少数几招勉强支持。
稍高的鬼面人,把那位英俊的中年蓝衫人逼在另一壁角。蓝衫人似乎两手空空,脸
上有安详的微笑,慢慢地向后退,双方皆无意抢先出手。
“李大妖神,你们妖魔鬼怪四个人,很少凑合在一起,没想到居然联手凑合在一起
了,果真是利害可以让死仇大敌结合在一起,只要有利可图,仇恨又算得了什么?”鬼
面人轻拂着短手杖,用嘲弄的口吻说:“妖魔鬼怪联手,果然非同小可,二君一王那么
多人也劳而无功,被你们四方合作巧怖玄虚轻易地把人弄来了,佩服佩服。”
李大妖神不能再退了,后面已无退路。
“你不必装神弄鬼,我知道你是谁。”李大妖神镇静地说:“六合潜龙,李某不是
怕你,而是你不该管这档子闲事。”
“管什么闲事呀?”
“阎知县是众手所指的贪官,他替税监阎王马堂搜刮,山东的百姓恨之刺骨,你侠
义英雄能管这档子事?而且,马阎王派了许多爪牙来追赃,二君一王也是马阎王的外围
忠实走狗,他们都来要狗官的命,我等于是火中取栗救了他的狗命,你能管?”李大妖
神振振有词,似乎夷然无惧:“你们已经杀了我两个随从,也杀了鬼王,我会公诸天下,
向阁下讨公道。”
“你最好现在就向老夫讨公道。”六合潜龙咯咯怪笑:“老夫管的不是贪官的事,
老夫也不认识那一个是阎知县。老夫不但杀了你的随从,你那些以小聪明派人四出诱敌
到河神祠喝西北风的爪牙,与及这间屋子里的一些狐群狗党,大概没有一个活的留下了。
咯咯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