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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 · 容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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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魂察觉时机已到,呼唤饮川准备归来。

饮川的种种布置虽然被修士们破坏了一部分,但也只是稍微延迟时间而已,血祭终成,魔神苏醒,生灵涂炭,血流漂杵。

帝魂的每一个分/身都有不亚于散仙的实力,饮川行走世间千万年,也布下了无数杀局、无数暗桩,养出无数邪魔大能。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为遏止邪魔肆虐,许多隐世不出的大能纷纷现世,补天阙风主、剑仙宗剑仙凌释、正魔道魔尊明煌……帝魂分身之一终于被众人合力诛杀。

战火频燃,遍地狼烟。

天道有吞噬天生道体的本能,祂给予天生道体惊人气运、逆天奇遇,却也布下了逃无可逃的必杀之局,即便祭品逃出,飞升之时也会被天道捕捉吞噬,成为天道的养料。

唯一能逃脱天道诛杀的,便是近天道。然而近天道是天道雏形,修习此道可以超脱天道另类飞升,却也会令天道更加垂涎。

帝魂利用这一点,顺势让自己成为天道狙杀天生道体的关键一环,以蒙蔽天机,逃脱天道对自己的封锁和制裁。



【凌释】

——剑仙凌释。

不是某某剑仙、某某剑君,没有任何多余的封号,只有这普普通通的“剑仙”二字,却代表着最不普通的那个人。

“天生道体资质逆天,于道的感悟无人能及,然而自古以来却从未有过天生道体证道飞升的实例。

“天生道体,不过是天道的祭品而已。”

凌释目光冷肃,清冷若雪的容颜凛冽不可逼视。

“祭品?”容咎的神情平静无波,似乎毫不意外,“天道容我修炼到如此地步,想来近天道在祂眼中正是难得一见的美味。”

“你既为千绝中人,理应知晓如何与天道抗衡。”

“何必非要与天道抗衡。”

“容尊主——”

“凌前辈,我所求,不过逍遥自在。然而,何为逍遥?何为自在?如何才是真正的逍遥自在?我曾以为,斩断所有因果,超脱此间天道,便是真正的逍遥自在,然而天道之上,仍有大道。”

“我的道,是长生之道。我想要活下去,活得比谁都要长久,那些欺我辱我,爱我恨我之人,终究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值得我多看一眼。然而怎样才算是真正的长生?渡劫期也有寿尽陨落之日,仙人也终究会尘归尘土归土,万千星辰终将坍塌,沧海桑田不过转瞬。”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何为长生?”

“殉道而死,守道而生。”



【过渡】

帝魂的分/身之二殒落。

容咎以身殉道,元神崩碎,却被众人护住神魂碎片与肉身。天道察觉帝魂的阴谋,终于不再执着于吞噬祭品。

容咎的身体封存于冰棺之内,神魂碎片安放于养魂之地,为复活容咎,君迁子决定开炉炼制禁忌丹药——凝魄返魂丹。

死而复生,乃是仙神领域。修士的境界根本达不到起死回生,所谓复活,其实只是一命换一命。凝魄返魂丹之所以被列为禁忌,就是因为它需要献祭同等的生命力,倘若事先没有生祭,丹成之日,便是炼丹师身死魂消之时。



【东凌玉 ? 若如初见】



“东凌道友,融天鼎一旦开启,便全无转圜余地,还请三思。”

“陛下!您不能!!!——”

“我意已决。”东凌玉微一拂袖,将鬼门关长老送出丹阁之外,长老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门紧紧闭合,任他轰击冲撞声嘶力竭却纹丝不动。

“还请丹君助本座一臂之力。”

君迁子忽然叹了口气:“天地大劫,向来是千绝分内之事,小师弟身为千绝之主,自然难辞其咎,我身为千绝中人,同样义不容辞……你这又是何必。”

“我知道。”



我知道他是个没有心的人,我已经不奢求他给我半点回应。我曾为他如癫如狂,堕入魔道,亦曾为他洗涤怨戾,修成鬼仙,可他从来只想将我撇得干干净净,到最后连一点回忆都不愿留存,那时我便明白,他不会为我有半点动摇,我再怎么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到最后也只是枉费心机。

可是,经历了这许多,看清了这许多,我忽然发现,即便什么都得不到——他的笑容,他的亲近,他的回应,我什么都得不到——我也觉得欢喜,只要看见他,想着他,我便觉得欢喜。

他是我那么喜欢的人,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怎么会有人拥有这样干净清澈的眼睛,旁人看我得到宝物,眼底都是藏不住的艳羡嫉妒,只有他那样平静,那样漠不关心,甚至出手教训想要抢夺之人,虽然后来他告诉我,那个人和他有仇,可我一直记得,他的眼睛那么干净透彻,让我既想要守护,又想要毁灭。

我并非因他救我而喜欢他。他那样的人,根本不需要出手做什么,他只要干干净净地存在于世,便已是我的救赎。

我很后悔在那个时候遇见他,在我人格那么扭曲的时候遇见他,我很后悔让他看到那么糟糕的我,虽然我一直那么糟糕,但,我总归还是希望,他能看见一个相对来说不是那么糟糕的我。

可是,幼时的经历对我影响太深,我还无法摆脱那些阴影。母亲总是教我,爱一个人就要不择手段,死死地控制他、绑住他、禁锢他,不要像她一样,直到无法挽回才后悔……我亲眼看她将父亲毒倒,然后砍下头颅,火化尸身,一口口将骨灰吞吃入腹……即便我逃离那个死气沉沉、阴森可怖的囚笼,即便拜入琅嬛宗,我也时常在梦中惊醒,时常看到母亲温柔的微笑和带血的唇角。

我总怕自己重蹈母亲的覆辙,总怕自己也沦落到那样惨烈又可悲的下场,所以在察觉自己心意的时候,我听从了母亲的教导,不择手段地去抢夺、去占有。

我曾是那样的轻浮幼稚,那样的病态偏执,我分明有机会成为他的友人,挽救他最后一点属于人的感情,可是这一切却被我亲手毁去。其实我的所作所为,和母亲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在伤害,都是在摧毁,一样的悲哀惨烈,一样的无可挽回。

到现在,回头看去,我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那么疯狂,怎么会做出那样伤害他的事……我明明,明明那样喜欢他,他明明那样信任我,可我总是不知足、不甘心……到最后,到最后……两败俱伤,无可挽回,兜兜转转,已成死局。

他总是那样坚定,那样决绝,而我,求不得,放不下……他已成为我的执念,可惜执念无解,我竟是入了魔障。

我想要忏悔,想要弥补,可他对我敬而远之……我想,离他远一点,大概就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或许我应该感到难过、感到悲痛,佛说人有八苦,最苦不过求不得,可我竟然只觉得庆幸,庆幸遇见,庆幸重逢,因为只是想到他,我就已经很是欢喜。

遇见他已是人生大幸,我又怎能奢求更多。



“如今我已是鬼仙之体,天地间再没有比我更强大的魂魄。我知道,唯有以鬼仙魂体入药,才能炼就最完美的凝魄返魂丹,魂祭融天鼎,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天地大劫,所有人都在尽己所能,原谅我临阵脱逃、自私自利,只想保他一人性命无虞。”

融天鼎开,丹火熊熊。

此鼎以“融天”为名,自然有气吞山河、熔炼天地的磅礴气势,鼎中之火亦是与天诛离火不相上下的九重无尽天火。君迁子不断打出各种手诀,无数天材地宝、灵药仙草被投入鼎中,升腾起浓郁的丹霞药云。

东凌玉闭上双眼,神识探入储物法宝,将那些堆积成山的留影玉一一看过,一一销毁,直至最后一枚。他长久地凝视着玉中人临窗执卷的侧颜,黑衣委地,乌发垂肩,那样安宁静谧的氛围,那样柔和自在的神情,他已经许久许久、许久许久没有看见过了。他恍惚间想起,这是一切还未发生前,他们结伴而行的时候,从毒鳞沼泽出来,在最近的客栈休息,他出门买了些东西,回来便看见这人不知从哪里找到一卷话本,看得很是认真。

那时时光静美,岁月静好,人生只如初见。

东凌玉握紧留影玉,眼中溢出浓重得近乎惨烈的不舍情绪。可他最终还是将玉佩握成齑粉,卸下幽涂仙宫,散去护体真元,一步步走向高台,如风中一片残损的落叶,轻飘飘堕入烈火熊熊的丹鼎。

鬼修惧火,焚身噬骨之痛尚且无人能忍,何况更深层次的熔魂炼魄、煅烧元神。

偏偏他已是鬼仙之体,神魂凝练到了极致,即便是九重天火也难以轻易炼化。舍身的意愿和求生的本能不断拉扯,丹火的熔炼令他痛苦不堪,根本无力分出心神阻止鬼仙之体的自愈,只能在周而复始的折磨之中逐渐迷失。

灵魂灼烧之痛……这样熟悉。

容容……你曾那样不留情面,想来我的生死,在你眼中不值一提,那,那也很好,你不会为我伤心,不会觉得不舍……只是我,只是我……

只是我还是有点难过。



容容……我只恨,我只恨当初一念之差……一念之差。


【过渡】


容咎复活。

失去天道的掩护,帝魂开始节节败退。

邪魔丧心病狂,屠杀无数凡人、修士,掠夺他们的生魂和血肉。

正道联手,仙修妖鬼乃至于正魔修,十二仙宗,凡界皇朝……在千绝的协调之下共同屠魔。

大战持续了很久很久,整个修真界都被卷入其中。

帝魂的分身再度陨落,五去其四,饮川陷入疯魔,屠杀一国凡人,以亿万人血为祭,以自身命魂血肉为引,设下诛天大阵,拼死一搏,欲助帝魂血祭飞升。


【薄奚尊 ? 一世骄狂】



“——什么黎民、什么苍生,不过是一群卑贱的蝼蚁!怎么可能会有人为一群蝼蚁不顾生死,怎么可能会有人做这么愚蠢的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愚蠢的人!”薄奚尊哈哈大笑,转身拂袖,谪仙般的眉眼间尽是睥睨天地的狂傲与袖手旁观的冷漠。

他踏空而去,衣袂飘摇,狂风激荡下显得格外恣肆猖狂。众人为他气势所摄,竟没反应过来他前方正是那血腥狞恶的诛天大阵,只呆呆看他闲庭信步一般走到阵法边缘,一步跨出没入阵中。

“境主——————!!!”

无相境之人目眦欲裂却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投入死门,以一己之力填补血祭大阵的缺口!

庞大的真元与灵气轰然爆开!

细碎的血肉四散飞溅,迷蒙的血雾喷涌飘洒,像是一场朦胧美丽却又惨烈至极的杏花烟雨。

一句未尽之语,轻若呢喃:

“……这么愚蠢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我?”



天降血雨,大能陨落之兆。

容咎茫然抬首,无边细雨飘零洒落,凄艳惨烈,只是未及沾染他的发丝,便被护体真气弹开拂去。

在真元触及血雨的刹那,某种隐约的预感令他心中一悸。他忽然想到什么,徒手撕裂空间一步跨出。

看到眼前场景,他一瞬间有些空白。

诛天大阵已近乎全毁,灵爆的余波将整座城池尽数摧毁,甚至轰出深不见底的深渊巨坑。爆炸还未平息,一道血肉模糊的身影坠入深渊,容咎飞身上前想要抓住他的手,残余的阵纹骤然爆开,一滴血不偏不倚溅入他的眼眸,眼前顿时一片猩红。

整个世界都是这样凄烈惨绝的红。

容咎以真元尽量收拢薄奚尊破碎的血肉,稳稳接住他残破不堪的身体,缩地成寸带他离开此地。怀中人碎裂的脏腑骨骼全都显露在外,只怕真元一散就要完全崩毁,鲜血疯狂地涌出来,像是一口源源不绝的泉眼。

他明明是那么爱干净的人,洁癖到令人发指,最讨厌别人将血溅上他的衣襟。

容咎忽然觉得眼中温热的血一瞬间有了异常滚烫灼人的温度,顺着眼睫流淌而下之时,恍然有种落泪泣血的错觉。

可他已经忘记了眼泪要怎样落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你,怎么可能会是你……

无穷无尽的血雨无边无际地洒落,像是一支盛大又凄凉的挽歌。眼前一片荒唐凌乱的惨象,他看不清怀中人的表情。

“哼…”即便气息不继,薄奚尊的倨傲张狂也丝毫不改,“做,便做了,哪有什么、为什么……”

“是啊,哪有什么为什么,你一向离经叛道、狂妄自负、任性妄为,怎么可能为一群蝼蚁狼狈至此……”这根本一点都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哈,蝼蚁,你还记得我说过……天下众生,皆为蝼蚁……阿咎,天下苍生,本座、从不关心。什么天下、什么苍生……他们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他们愚蠢愚昧,偏要和我作对,他们弱小无能,死不足惜……”可是,你也是天下苍生之一。

薄奚尊手指动了动,试图抹去容咎颊上的血泪,即便他明白那是血,却宁可自欺欺人地相信那是泪。而容咎面无表情地任由他动作,眼前依旧是一片模糊。

“阿咎,你说我,离经叛道,我这辈子,最离经、叛道的一次,大概就是,大概就是……,可……我只恨,我只恨,没有叛得,彻彻底底!我只恨,一时心软……我这辈子,向来、心硬如铁……唯一的,一次心软……便是,便是生平大憾……”

容咎闭上双眼,任由他费力地攒住自己的指尖,而后缓缓交握、十指交扣,他的手指分明筋骨全毁软弱无力,却在此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道与执着。

——这分明并不是父子之间应有的姿势。

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来,像是要把浑身的血都呕得干干净净。容咎抱紧怀中浸满鲜血的头颅,艰涩得像是千万年没有开口,每个字都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父、父亲。”

他这辈子从未叫过这个称呼,他的生命中从不存在父母这样的角色。

第一次,便已是最后一次。

薄奚尊微微一怔,却又在下一刻觉得释然。

他一向不喜欢“父亲”这个称呼,一开始是因为耻辱,后来却是因为伦常。他再怎么狂妄自负任性妄为,也不得不顾忌悠悠众口,他的心意是叛逆世俗的禁忌,稍稍显露便会引来腥风血雨。

可是此刻,他却因这个称呼所代表的常人难以企及的亲密而心生欢喜。

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诛天大阵以亿万人血为引,一旦启动便有逆天之力,他以身殉祭提前将其引爆,滔天罪孽瞬间污染了他的神魂,阵法之力也将他的肉身、元神一并毁去,他大概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不再有。

肉身崩毁、魂魄离散。

弥留之际,他恍惚间在想,倘若他和阿咎只是一对普普通通的父子,他是不是不会这样不甘心。

天生道体、容色殊绝、实力强大、心性坚定,这么优秀的儿子实在是很适合用来炫耀。

他可以名正言顺地陪在阿咎身边,看他从一只软萌小豆丁长大成人,教他识字教他修行,教他怎样御人怎样打架,让他成为自己最骄傲的继承人,给他讲所有前辈大能的黑历史,逗他哭逗他笑逼他撒娇,牵着他的手看遍星河云海,日升月落,走遍天涯海角,寻找未知之地……

而那些死皮赖脸缠着阿咎的家伙也无须阿咎出手,无论是谁都过不了岳父这一关,尤其是寒彻那个伪君子,看本座弄不死他……

似乎被这样的想象愉悦,薄奚尊微微一笑,随后像是疲惫到了极点,缓缓闭上了双眼。

遍布血污的面容安详如稚子的睡颜。

可是容咎知道,他已经再也醒不过来了。

天地沉寂,万物无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无限拉长,容咎抱着他残破血腥的尸身,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唯有一片死寂的沉静。



【溯凛 ? 此去经年】



饮川随诛天大阵崩毁而消亡。

容咎突破瓶颈,晋入渡劫期,引动天地之力。

千绝之人联手,以近天道之威能彻底灭杀帝魂最后一个分身。

大战平息,劫难消弥。

诛杀邪魔、安葬死者、超度亡魂、重建道统、势力分割……

天降功德,世界回馈。

修真界进入平和安宁的修养期。



三断因果。

容咎不知自己还有什么因果未断。

他的修为已经足以渡劫飞升,灭杀帝魂也带给他庞大的功德,只要斩断最后的因果,他就能真正超脱天道之外。



“容咎,你……你当真没有半点留恋吗?”



“你们总说,有人为我如何付出,如何争取,如何用情至深,可在我看来,这实在是太没有道理的事。”

“薄奚尊身死魂消,东凌玉投身丹鼎,寒彻退阶堕仙,溯凛情毒入骨……便是其他人,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结果,他们为我放弃了皇朝、剑道、族人、家人亲人……”

“他们总怪我无情无心,不为所动,是捂不化的冰石,可是难道我应该为这些而感动吗?你们看到的总是情深似海,情真意切,可我确实只看见,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害人不浅。

……哈,害人不浅。

“恩怨痴缠,带来的终究是痛苦折磨、苦难与灾祸,你们总以为我应该感动,应该原谅,应该有所动摇,可是,我从来只觉得疑惑,既然这么痛苦,为何不放弃,既然这么难过,为何不放手?我也从未责怪任何人,所以并不清楚你们要我原谅什么……”

他忽然住口,因为他转身看到了来人前所未有的悲伤难过表情,像是再多说一句,这人就要当众流下泪来。



“阿九,为何你总能这样精准地一句话戳中别人的软肋?”

“东凌玉心心念念一眼成执,你说只是阴差阳错,寒彻那样忽视你惩罚你,你说只是人之常情,你救我助我赠我帝流浆与天生传承,你说只是物归原主……我们为你付出那么多努力与心血,你却只看见我们因此遭逢厄运。”



“长离,你问为何不放手、为何不放弃,当然是因为,不甘,不愿,不舍,亦不能。心动难求,我这一生,从不知心动是何等滋味,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上人,或许也是唯一的一个,你叫我如何放手……”

“只是你说,情之一字,害人不浅,我却是不赞同的。我并不觉得痛苦,并不觉得折磨,即便我心魔缠身,退阶堕仙,也是我自己心境有瑕,看不开亦放不下,并不是你的过错……但我确实觉得难过,你看得越清楚明白,我便越是难过。长离,凡人说难得糊涂,而你活得太清楚,这才真正令人感到难过。”

这世界对你太过残忍,令你如此清醒理智,对诸多情感都无法感同身受。你对善意这样迟钝,却对恶意这样敏锐,这令你免遭伤害,却也令你免受宠爱。

“你说情之一字,害人不浅,但我确确实实无怨无悔,甘之如饴。”

我只恨当初玄徵剑上没有握紧你的手,没有给你我所能给你的所有宠爱,我只恨自己亲手将你送入小罹天境,助你斩断最难斩断的尘缘,我只恨……只恨自己自作自受,自食恶果,到如今悔不当初,却为时已晚。



“容咎,我从不干涉你的选择,亦不奢求你有所动摇,因为我知道,你从不为任何人而动摇。”

“你一心求道,坚定决绝,旁人的倾慕在你看来,大概只是道途之上的牵绊与阻碍。如今你三断完满,距离超脱一步之遥,倘若这便是你最终的选择,那我祝你心愿得偿,超脱天道,手掌乾坤,真真正正地逍遥自在。”

“溯尊主……”

“容咎,你且记得,这世上不存在斩不断的因果,所谓因果纠缠,不过随心而起,”他顿了顿,凝视着容咎的双眼,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眸终于显露出再明显不过的不舍与悲哀,但他终究还是开口,“……亦将随心而断。”

容咎恍然。

随心而起,随心而断。

超脱与否,只在一念之间。

而溯凛只是站在原地,怔怔看他额心最后一道血痕悄然撕裂,将三道断纹融为一体,最终铭刻成神秘玄妙、浑然天成的图腾。

他忽然明白了寒彻的感受。

他在溯世镜中看到了寒彻的所作所为,知道是他令容咎斩断情丝,亦是他将小罹天境秘钥交给容咎,他看到了寒彻的痛不欲生与悔不当初,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亲手将所爱之人彻底推开,究竟是怎样刻骨铭心的痛楚,怎样无能为力的悲哀。

那痛楚恸彻心扉,那悲哀深入骨髓。

……可是,倘若唯有超脱才能真正令他开心、令他展颜,我又怎么舍得不助他一臂之力,我又怎么忍心,为一己私利将他困在此地呢?

我明白他所求之事从未更改,我明白他一心向道从未动摇,因此我宁愿亲手送他离开。他从不曾向谁索求过什么,这唯一的心愿,我又怎能不满足。

即便此去经年,永无重逢之日,我只愿他一切安好,事事称心如意。




【大结局】


容咎终于真正超脱天道。

霜雪消褪,银发转黑,血纹湮灭。

从此不再是被天道觊觎玩弄的猎物,而是与之平起平坐、不死不灭的伟大存在。

他可以离开此地,选择初生的世界雏形,成为执掌一界的新天道。

也可以参悟造化,蕴养自己的世界,成为创世之主宰。

还可以压制力量,行走世间,在世界之间穿梭往来,或者去仙界串个门。

他的一呼一吸,都与风声遥相呼应,一举一动,都与自然浑然一体。

他闭上双眼,感觉自己化成了一棵树,一根草,一朵花,一片云……这天地万物,无一是他,无一不是他。

喜怒哀乐,欢笑与欣喜,悲哀与恐惧,那些如隔屏障的情绪与情感,终于变得真实可感,触手可及。



“众生于我如浮云,如蝼蚁,如尘埃。”

(全文完)

【小剧场】

此地天道曾对容咎垂涎三尺,这会儿被抢了主控权也不敢吱声,只能缩在一边愤愤咬手绢:这里是有主的!有主的!你抢不了的!你感悟天地能不能收敛一点!……话说你一个新生天道怎么这么强,还有没有天理了!?

#差点吞掉的食物变成同事怎么破#

#我真傻,真的。#




【其他 ? 关于人设】




【寒彻】

关键词:错过。

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见了对的人,那当然也只是个错误而已。

他本是最有机会令容容敞开心扉的那个人,不只是因为容容正处于心动期,还因为他是容容从阴暗晦涩的世界里走出来之后看见的第一缕光。容容握住他衣角的动作,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做出的类似示弱的举动。然而寒彻并不是一个温暖柔软的人,他的本质是冷硬且不易动摇的,他不懂得如何接受容容的示弱,他不懂得那是怎样难得的一个动作。

当他由漠视,到自以为是,到逐渐改观,再到欣赏,心动,以至于怜爱宠溺,最终认清自己的感情,容咎却已经不再是那个会小心翼翼牵住他衣角的小孩儿了。

他喜欢的是独立果决、一往无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的容咎,可惜只有当初那个倔强弱小、懵懂茫然、什么都不太明白的容咎才会喜欢他。

而他喜欢的这个容咎,已经不懂得怎样去喜欢一个人了。



【薄奚尊】

关键词:凉薄。

他们之间本无多少父子之情,然而他们却有着同样凉薄冷漠的本性。

薄奚尊的眼睛从来看不见弱者,他暴戾恣肆,狂妄自负,信奉强者为尊,貌若谪仙却心如鬼魅。容咎在他眼中只是可有可无之人,说是耻辱,其实也算不上耻辱,他只是看不惯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脆弱得不堪一击,又满怀妇人之仁。

当容咎变得强大,变得如他一般冰冷漠然,他才真正承认了这是他的儿子,不过他的承认,表现出来却是以绝强的武力逼迫容咎不断成长,逼迫容咎离他越来越远。

他有着近乎变态的控制欲与占有欲,对于容咎,他既想要完全掌控,又期待着对方能够摆脱自己的掌控,当容咎真正做到了,他一方面无法容忍那种不能将自己渴求的东西掌握在手中的感觉,一方面又为容咎的强大与决绝而感到惊喜、赞赏与期待。他赞赏真正的强者,追求力量的极致,他渴求掌控这样的极致,又觉得轻易被自己掌控的对方太过渺小脆弱,因此期待着自己被反抗。

他的人生充满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矛盾。

那根墨玉簪,大概是他冷硬如冰、披坚执锐的心灵之中,唯一的一点柔软。



【溯凛】

关键词:守护

求不得,便护着。

千绝之主,三断完满,距离超脱一步之遥。

然而他心甘情愿,为他落入凡尘,为他品尝这世间诸般苦楚。

天渊,我一见他,便心怀不忍。

天渊,独自超脱,该有多么寂寞。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黄泉之毒无药可解,触手生疼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明白,他中了一种名叫“容咎”的、无药可解的毒。

五感麻木,食不知味,无痛无觉,他的世界如此安静、苍白又冰冷,唯有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才有声音、色彩和温度。

从今往后,你便是千绝之主。

变黑的白发,逐渐恢复的五感,由绝情道转变而成的无情道……没有人比他更明白绝情道是怎样极端而无可转圜的道,绝情道是他接近他最大的优势,却也是他肩上最为沉重的枷锁。

他明白容咎想要的是什么,他明白容咎最不需要的是什么。

他对绝情道的了解像是一道又一道坚不可摧的沉重镣铐,捆缚着他的手脚,阻碍着他接近这个人的本能。

不是求不得,而是不敢求,不能求。

天渊,吾不能求。

不能求。



【萧肃修】

关键词:至诚。

对剑道抱有至诚之心的人,向来不是什么谈恋爱的好对象,例如西门吹雪。

他对容咎的好感,来源于容咎身上与众不同的、属于剑修的气质。容咎虽然不是纯粹的剑修,可他坚定果决,一往无前,不为外物所动,这样的气质与他不谋而合。他乐于与这样志同道合的友人相交,烹茶手谈,煮酒论剑,岂不快哉?

他的身上有侠义之气,亦有剑修的杀伐之气,他适合做一个好友,而不是恋人。

当他察觉友情变质,他的选择不是去追求,去争取,而是疏远,冷落,自顾自拉开距离。他不愿自己的剑失去一往无前的锋利,他不愿自己的剑道有所动摇,他不愿自己出剑的刹那有片刻迟疑。他不需要牵绊与阻碍,不需要感情作为累赘。

而容咎,向来不是个留恋感情之人,他只会在确定对方不值得停留之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写着写着砍掉了,因为我不喜欢这个人设了)



【明澈】

关键词:谎言

欺骗,往往是决裂的先兆。

修真界仙魔之间泾渭分明,然而他们并非死敌。倘若一开始坦诚相待,或许并不会落得这样寥落的结局。

明澈,如他的名字一般,明亮耀眼,清澈璀璨,宛如一束绚丽的阳光,照见一切鬼祟阴暗。很难想象一个魔道少主会有这样明亮清澈的眼神,这样阳光般温暖明媚的本性。

然而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的弥补与堆砌。当他发现自己已经彻底沦陷之时,他竟然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应该从什么地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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