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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五个渣攻痛哭流涕的那些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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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则开始解开“她”的腰带,像拆礼物一样脱去她身上繁复的外袍。
他等这一刻实在等得太久了,即使梦境变成现实,也忍不住一再确认。
他再次俯身下来亲吻了“她”,动作比前两次都要粗暴一些,然后在身下的人喘不过气来开始挣扎着推拒自己的时候才放开了“她”,又将炙热的亲吻落在了“她”修长白皙的颈上,得到“她”敏感的轻颤。
“她”是那么惊惶,还没有跟任何人做过这样的事,躺在他身下简直不知所措。鬼王的心中升起了无限柔情,抬手抚上“她”的耳后,在那块敏感的肌肤上摩挲了片刻,安抚着“她”,将那绸缎般的长发挽起。
有什么事情他漏算了,楚云非心中生出了这样的感觉,然而鬼王却毫无异状地执起他的手放在了唇边,气息吹拂在他的手指上。
他的亲吻一落在上面,就感受到了这手指上的茧。
这并不奇怪,“她”是瑶池的弟子,修行刻苦,又要到人间去执行任务,降妖伏魔,手自然不可能像富贵人家的千金一样柔嫩。
他低垂着眼眸,睫毛在脸上落下一道阴影,然后才目光深沉地看向“她”,低声承诺:“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女装大佬无所畏惧,他只担心自己身上的衣服被脱下来以后,面前的鬼王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会被他伤害到。
只希望他能够坚强一些。
烛光在房中摇曳,新娘子的外袍已经被脱了下来,像流开的云霞一样铺在地上。
这喜服上还以金色的丝线绣着凤凰的图样,跟反间的嫁衣没有任何区别,穿它的人此刻的反应也跟凡间无数初嫁的少女一样,紧张无比。
“她”面若春花,霞飞双颊,眼眸里像是含着春水,因为他的动作而不安却又情动。
鬼王十分耐心,在脱了“她”的外袍之后,又解开了“她”的中衣和里衣,最后才碰到了底下温热的肌肤。
“她”的肌肤柔嫩,光是指尖触碰到都令他心中一荡,身下的人蹙着眉,又再咬住了嘴唇,似乎是在忍着激烈的情感。鬼王注视着“她”,然后把人从床上拉了起来,让“她”倚在自己身前,脱掉了“她”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
“她”圆润的肩跟秀美的背都露在了空气中,长发挽到了身前,肩被他握在掌中。
鬼王想要将“她”从自己面前推离,然而眼前的人却像害羞一样,在他掌下挣扎了片刻。
他停下了动作,在“她”脸侧落下轻吻,轻声哄道:“你我已经是夫妻,何须再害羞,让夫君看看你。”
怀中人的动作一顿,不再挣扎,任由身前的人握着“她”的肩,将“她”从怀中缓缓推开,让这具身体彻底袒露在他眼前。
烛光中,“她”的肌肤像是发着莹润的光,颈项修长,锁骨精致,每一寸肌肤都像绸缎一样无暇,然而鬼王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前,却看到那里一片平坦,有的只是属于少年的肌肉轮廓,不是女性的柔美曲线。
“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放肆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不再像他刚刚刻意装出来的少女声线,几乎笑出了眼泪。
楚云非忍了这么久,终于看到自己期待已久的画面,对着鬼王脸上的神色彻底地爆笑出声。
鬼王的反应已经算是镇定了,还好他没有一上来就脱他裙子。若是换了不搞断袖的魔刀遇上自己抢来的新娘变了个性别,此刻肯定已经跳了起来,像见了鬼一样跑出去了。
他拨开了鬼王的手,拢起了里衣,坐在他面前嘲弄地看他,说道:“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然而鬼王的反应永远让他意外,他只是目光深沉地看了他片刻,然后就伸手捏着他下巴,对他说道:“你还要什么想要给我看?”
楚云非皱了皱眉,说道:“你就不好奇我一个男人怎么会有瑶池的核心神器?”
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就等着鬼王气急败坏的时候抛出来,告诉他瑶池的神器是自己偷来的。他不仅不是瑶池弟子,而且还是个来路不明的小贼,光是想想都刺激。
鬼王看着他,显然对这种事根本就不在意。
楚云非彻底隐去了笑意,他小看这个对手了。鬼王一开始说的那句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不需要知道他是谁,是真的不在乎他到底是谁。
他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也不在意他的性别。
鬼王看着他的神色,松开了手,开口道:“你明白我刚刚说的话了,我不在意你从前是谁——”目光在楚云非没有系好的里衣上扫过,对少年平坦的胸膛也不在意,“你穿上这身嫁衣嫁给了我,今后就要留在我身边。”
这么难缠,果然还是那个能量场核心的化身,虽然眼前这个只是原来的五分之一。
楚云非感到了棘手。
鬼王看到这原本表现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眼中已经隐约可见慌乱,声音也有些颤抖,强自镇定地道:“你真的不在乎我是谁,也不在乎我是男是女,更不在乎把我留在这里瑶池会来找你的麻烦?”
见鬼王看着自己不说话,他的脸唰的白了,双手撑着床铺就要往后退去,说道:“荒唐……我又不是女子!我怎么能嫁你?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然而退出去没多远,坐在床边的男人就伸手抓住了他的足踝,一用力便将人拉了回来,然后将他压制在了身下。
他的身体僵直着,被鬼王这样深沉地注视,只感到惊恐,听他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说道:“我要娶什么人,要留什么人在身边,再没有人可以阻挡我。我娶了你,便由不得旁人置喙,也由不得你选!”
他说着在少年惊惧的目光中伸手,空气中响起布帛撕裂的声音,却是直接将他身上的衣服撕成了碎片!
少年的身体被包裹在破碎的嫁衣中,简直给人以视觉冲击,他修长美丽的大腿被分开,随后让鬼王挤了进来,并拢不得。
“你、走开!”他激烈地挣扎起来,跟刚刚相比简直是完全不同的反应,“我不要……啊——!我不要!”
鬼王将他的手绑在了一起,以冷静得近乎残酷的手法抚摸过这具身体,挑起他的反应。少年的眼角就因为这冲击和羞愧而发红,眼里几乎要流下泪来,眼睛再次怨恨地看向了他。
“恨我?”鬼王开始脱去身上的衣服,他的身体是在战场上锤炼出来的武将体魄,每一块肌肉都像蕴藏着力量。
他的长发披散下来,衬得这张面孔更是俊美。
床帏在他身后落下,挡住了烛光,让整个空间变得更加昏暗。
他望着身下的少年,看着这张面孔,然后彻底地打开了他的身体,在他怨恨的目光中将自己狠狠地撞了进去。
少年的身体挣动了一下,腰肢落在他的掌中,像渴水的鱼一样张开了嘴发出无声的尖叫,听鬼王低声道:“你不会恨我,这就是你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事毕,楚处点了根事后烟:我没有,不管鬼王到底把我当成了谁,这个要求肯定不是我提出的。
*
失去了那张面具的遮挡,他便如稀世珍宝洗去蒙尘,在楚云非眼前崭露出宝之粹气,譬之英精,真正是风调开爽,器彩韶澈。
楚云非看着鬼王,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句很贴近他气质的形容——若彼高鸿,摩天霄而远翥。
【这两句里苏到飞起的形容来自《兰陵王墓碑文》,化用的。】
第15章 鬼王娶亲(三)
宴席散去已经是第二天的事。
一对新人始终没有再从新房里出来,前来道贺的宾客个个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由王府离开,对站在门口相送的酆都王管家还礼,停在长街上再回头看这装饰得喜气洋洋的王府一眼,心中只遗憾没有见到王妃的真容。
几个代替自家鬼王前来道贺的鬼使站在一处,看着重新恢复平静的酆都王府,看管家对几人行礼,然后将王府大门缓缓阖上。
他们在原地站了片刻,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交谈了起来:“没有想到关于这位王驾的传言是真的,他真的在找某个投胎转世的人。”
其中一个鬼使道:“据说阎君将他从战场上带回来,要他留在阴间封他为王时,曾许诺过他三件事,他要阎君帮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某个人的转世。”
他身旁的鬼使是第一次听这关于酆都王的秘闻,闻言动容地问道:“找到了吗?”
那鬼使皱了皱眉:“找到了吧?以阎君之能,这天下哪里还有他老人家找不到的魂魄?”
其他鬼使想了想也是,若是阎君都没有找到,这世上也便不存在这个人了,那酆都王府中哪还会有昨日这场盛宴。
他们想着酆都王的表现,有一个鬼使忽然笑了起来,引得其他鬼使一起看他。
“没什么。”他摆了摆手,仍旧止不住幸灾乐祸的笑意,说道,“只是想到酆都王府中那么多鬼姬,个个倾国倾城,可是连我们王驾都羡慕得很。只是最难消受美人恩,越美的气性越大,现在来了这么一个阳身人做王妃,酆都王对人又这么上心,以后这王府之中怕是要永无宁日了。”
先前其他鬼使还没想到这一点,经他一提醒,都纷纷想起了那些鬼姬们看着鬼王跟王妃离开时脸上的表情,不由得都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声音,互相拱了一拱手,身影才在王府门前纷纷化作灰烬,从这里离开了。
除了装饰未去,酆都王府彻底变回了平日安静的样子,而城中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的灯笼也开始渐渐消失。
森罗大殿中,阎君睁开眼睛,显然从三界神游中归来。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侧耳听了片刻,听到弟子娶亲的消息,和蔼的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十一王找到他想找的人了?”
酆都王是他的第十一个弟子,也是他座前第十一位王驾,森罗十殿均已有主,所以他给这个弟子建了酆都,让他可以在阴阳之间自由穿梭。
殿中空无一人,阎君这话是跟他脚边的一只小兽说的。
这小兽生得似麒麟非麒麟,正在低头舔着自己的爪子,开口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却跟阎君一样,是一个属于老人的声音。它说道:“听起来是这样,十一王昨日在府中办了喜宴,其他王驾识趣得很,都没上门打扰,只派了使者过去送贺礼。”
结果即使是这样,酆都王也不耐应付,拜完堂之后只跟人打了一个照面,就抱起新娘子进了新房。
阴间子民的消遣并不多,这事一天之内就传遍了十殿,谛听通过听来分辨世间万物,从这些鬼心中被迫获取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让神兽心里很是郁闷。
阎君听它说道:“你的弟子在封地里分发香火,连我也分到了一份。”听语气,像是对酆都王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阎君笑了起来,问趴在自己脚边的神兽:“不过他分发香火,你要来做什么?你吃香火吗?”
森罗大殿中的镇殿神兽抬起头来,说道:“不吃啊,不过你手下的鬼将不是很喜欢吃吗?这么高档的香火,可是金色的呢,我留着等有什么事情要找他们办的时候,就把这个给他们,让他们办得用心一些。”
有钱能使鬼推磨,要找人家办事总是要先给好处的,这样他们才会落力,这种规则谛听也遵循。
阎君笑着摇了摇头,最终说道:“他很不容易。”隔了片刻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样也好。”
谛听懒洋洋地抬起头来打了个哈欠,它可以分辨凡人跟鬼物的心,但却洞察不了阎君的想法,它也习惯了,只是说道:“什么时候去看看他?不是说他当初下来找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这一次竟然在阳间让他给找到了。我很好奇十一王要找的人到底是长什么样的,那人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着?”
阎君纵容着它的好奇心,回答道:“大概就是个普通女子,没有三头六臂,只不过生得很美,性情也很好,所以才让他这样一直记着,记了三百多年。”
谛听听到酆都王的王妃不是像自己这样的神兽,也没有三头六臂,顿时就失去了兴趣,趴在阎君脚边摇了摇尾巴,就继续打瞌睡了。
阎君笑了笑,也重新闭上了眼睛,他只是清醒了这短短片刻,殿中再次恢复了安静。
月亮在空中已经彻底消隐了行踪,因为没有太阳,所以阴间的白天比黑夜更加昏暗,能够照亮周围的只有法术带来的光亮跟这个世界里浮动的萤火。
新房中的红烛已经燃到了尽头,烛台上留下凝固的烛泪,等在院中的婢女打了个哈欠,看到房中又重新亮起了光,顿时打起精神,知道王驾醒了。
今日是她当值,而从后半夜开始,站在院中的却不止她一个人。
府中的鬼姬们都从喜宴上离开,换上了她们当初进府时穿的那身衣裳,画着素净的妆容,一个两个在这院中徘徊不去,眼眸哀愁地望着隐隐有暧昧声息传出的新房。
这些倾国倾城的美人,就犹如一朵朵不得雨露怜惜,拼尽所有力气要盛放过这最后一期,以求鬼王多顾一眼的鲜花,婢女看着她们在这长夜里等着,却始终等不到那扇门开启,终于一个个黯然神伤地离去。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鬼姬们脸上就露出了真实的心情,简直要被气死了,王驾从来没有在她们哪个的房间里停留过这么久!
他府中这么多鬼姬,都是其他鬼王送来的,或是她们主动请求,或是他们心血来潮,酆都王从来没有拒绝过。这些鬼姬在他府中,他也去过她们的房间里,只是这些鬼姬都清楚,他在她们的房间里除了跟她们对弈,就是让她们弹琴,聊诗词歌赋,风花雪月,然后就走了,连面具都不曾摘过!
然而这种事情说出去,她们还要面子不要了?
于是个个装作看过酆都王脸的样子,每次他来过自己的房间,在翌日都要装出不胜娇柔,被狠狠疼爱过的姿态。这般你来我往,你争我斗,戏演得越来越来劲,彻底营造出一种王驾雨露均沾,大家谁也不让谁的局面。
只是并没有想过酆都王会娶亲,瞬间这种平衡就被打乱了!
鬼姬们可以说是个个都很有心计,都说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她们不愿这样被王驾遗忘,于是都在院中等着,想要让他一出来就看到自己彻夜难眠极度失落的样子,换取他的怜惜。
可是等了一晚上都不见他出来,实在是等不到,精心化好的妆容跟衣裙都要被这沉重的露水给打湿了,没有办法,这才放弃了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的念头,纷纷回了自己的院子。
原本站得挺满的院子,此刻就只剩这个小婢女了。她想了想,打算先去端盆热水过来伺候王驾洗漱,没有想到一转头却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穿着宫装迈过了院门进来。
来人梳着祥云髻,发间斜插着一支珍珠碧玉簪子,眉目如画,丹唇不点而朱,一身蓝色宫装衬得她越发肤白胜雪,正是昨夜一直没有出现的雪姬。
昨夜所有姬妾都在这里等着,只有她睡了个好觉,掐着时间精神完足地走了过来,比起那些白等了一晚上的鬼姬来,简直不知高到哪里去。
她见了这院中站着的小婢女,又看见房中亮起的光,于是淡淡地对她挥了挥手:“下去吧。”
婢女见她带来的人手中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跟毛巾,知道这里没有自己的事了,便应了一声是,然后从院子里退了出去。
雪姬的眼眸望着房门,自然知道其他人都在这里等了一晚上,最终无功而返,唇边掠过一丝嘲讽的笑意,然后在听到门开的声音时迅速将笑意隐去了,站在原地低头屈膝,对着从房里出来的鬼王恭敬地行礼:“见过王驾。”
她神情恭谨,心中却是不忿。刚刚看着王驾出来,身上分明还穿着里衣,黑色衣袍只是随便拢上,长发也还未束起,显然他的新王妃并没有起身伺候他穿衣,也没有伺候梳头。
从侧面来讲,是不是证明昨夜过得激烈,以至于她今日起都起不来?
这个认知简直是在狠狠打她们的脸,她必须深吸一口气才能平静地开口说道:“妾命人烧了水来,伺候王驾与王妃洗漱。”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刚嫁进来的到底是个什么妖孽,能把酆都王迷得七荤八素。
鬼王的声音传来:“起来。”
雪姬低着头应了一声是,然后直起了身,看向站在几步之外的鬼王。正要开口,然而目光触及对面的男子未被面具遮挡的俊脸,跟那双形状优美的深沉眼眸对望,顿时就忘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只是站在原地怔忪地看他。
院外吹来一阵风,卷起地上的落叶,也吹乱了雪姬的鬓发。
这是她第一次见不戴面具的鬼王真容,她从来只知他的声音动人,不知他的面孔也跟声音一样,让人见了心中便忍不住生出要飞蛾扑火的念头,全然被他的眼眸俘获。
鬼王像是习惯了她这样的目光,只淡然道:“进去伺候。”
然后便离开了。
第16章 鬼王娶亲(四)
雪姬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感到整个事情跟自己想象中有点不一样。
她身后的婢女端着毛巾和热水,同样因为看到了王驾的真容而愣了半天,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结果手被铜盆一烫,才哎呀一声反应过来,如梦初醒地开口问道:“夫人,我们还进不进去?”
雪姬收回目光,站在院中看着那打开的门,眯起了眼睛,美丽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说道:“进去,为什么不进去?”说完一甩衣袖,率先迈步走向了新房。
她身后跟着的两名婢女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一进房间,雪姬便察觉到了这空气中仍旧残留着情热的气息,哪怕知道这里的动静从昨夜一直响到清晨,也依旧感到一阵恼怒,心里很不是滋味。
房里燃烧到尽头的红烛已经换成了原本的宫灯,光线柔和地洒在这布置得喜庆的新房中,每一处张贴的囍字都是那样的刺目。
她皱着眉移开目光,看向了床的方向,床帏只挽起了一半,床上的人还没有醒来,像是累极了一样。雪姬慢慢地移步走近,抬手向两名婢女挥了挥,婢女们意识到她想做什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走到了门外把风。
宫装丽人走近了床边,看到床上的人正背对着自己侧卧在靠里的地方,长发如瀑铺在枕上,一手伸到了锦被外,连同肩膀一起暴露在了她的视野里。
站在床边的人手指紧了紧,看到那肌肤上到处都是吻痕,真是好生激烈,顿时恶向胆边生,伸手就要去扯开那被子。她的手在伸向床上的过程中,莹润的指甲暴涨,变成了长而且泛着青黑的颜色,美丽的面孔也因为控制不住情绪而呈现出恶鬼的凶状。
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鬼王留下的痕迹!
“给我起——啊!”
在她抓住被子掀起的那一刻,从其中爆射出的却是无数精纯无比的剑气,直直地射向了她,令宫装丽人脸色大变,身形急剧地向后掠去!
“夫人!”两名婢女在外听得里面的动静,倏然一惊,转身就要冲进来,结果却被剑气击碎的木板弹射在身上,一声不吭就倒了下去。
雪姬脸色煞白,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几道刺向要害的剑气,然而却保不住自己的脸,嗤的一声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液飞溅。剑气击碎了她发间的玉簪,让她精心梳起的发髻散开,凌乱地披落下来,身上衣裙也不保,被划出了无数破口。
如斯美人,此刻却变得如此狼狈。
剑气过处,整个房间的摆设都被打得碎裂,碎片弹射在她身上也带来了痛楚。雪姬真是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厉害,这样的剑术是要在怎样顶尖的门派中才能够被教导得出来?
随着床上的人坐起身来,剑气终于消散,然而整个房间已经变得一片狼藉,雪姬也站在一地碎片中不敢说话。
楚云非的起床气可以说是非常重了,被鬼王这样折腾了一晚上,等他走的时候才放他睡下,即使是在这样的世界里,也让他感到了疲惫。
刚刚睡着,就被人这样进来掀被子,那只手还带着森森鬼气,真是连佛都火大。
雪姬听这床上的人沙哑地道:“滚。”
她的神情变幻了一下,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然而她完全打不过这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女,即使觉得很气也要保持微笑,强压下声音里的颤抖,站在原地行了一礼,说道:“打扰王妃了,妾这就告退。”
等扰人清梦的家伙退出去之后,楚云非才倒回了床上,把被子拉过头顶,继续睡。
鬼王离开了房间,去了自己的书房,然后洗漱过换上了另一身衣服,这才在桌后坐下,开始看起了桌上堆积的折子。刚看了没有两行,就听到有人敲门,他在桌后抬起头来,看到一身狼狈的雪姬哭得梨花带雨却又不敢出声地站在门外。
见坐在桌后的人看向自己,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微微的意外,雪姬的神情中更添柔弱无助,开口叫他:“王……”
她来向鬼王告状,来之前自然是好好打理过自己,让伤势看起来更重,姿态却不像刚刚那样狼狈,让人看了只会生出怜惜之意,而不觉得她狼狈好笑。
果然,鬼王的身影在桌后消散,瞬息又出现在了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身上,问道:“怎么回事?”
在这样近的距离里看他的脸,雪姬只感到一阵心驰神摇,明明生得这么好看,为什么偏偏要用面具将这张脸遮起来?
她失神了几秒,看到那形状优美的深沉眼眸里流露出了一丝无奈,这才意识到自己在鬼王面前失态了,连忙泣道:“妾方才进了房中,想要服侍王妃洗漱,不知为何却惹得王妃盛怒,将妾……伤成了这样。”
鬼王抬手抚过她的脸,雪姬只感到他指尖似活人般的温暖,顿时心下一沉。
王驾身上的气息从来跟她们一样是阴寒的,此刻他的指尖为何会传来温度,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为了谁才刻意转换了气息。他对这位王妃真的不是一时兴起,这样的体贴姿态,这样的细致入微,还有那些留在“她”身上的痕迹,都在昭示着他对“她”的不同。
雪姬感到脸上的伤口在愈合,心里却越来越苦。
她感到鬼王温热的指尖从自己脸颊上移开,然后听见了他低沉动人的声音,说道:“回去吧。”
即使再不甘心都好,明白了她们之间的差距,她便感到死心了。
跟其他鬼姬不同,她是最聪明的那一个,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要费心去争了,到头来不是你的,照样不是你的。
她屈膝行了一礼,转身从书房门外离开,身上鬼气涌动,转眼便又变回了那个美丽的宫装丽人。
鬼王看了她的背影片刻,收回目光,想着房中的人,突然失去了看折子的心思。
女装大佬睡了个回笼觉,这才坐了起来,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然后下床去洗漱。
雪姬的婢女端来的水已经冷了,跟卧房相连的浴池里的水照样是冷的。
“真是不能指望这群鬼能有什么享受的头脑……”楚云非低声抱怨了一句,然后扔了被子下了水,被冻得身体僵硬了片刻才继续动作。
没办法,只能将就着洗了。
洗完出来穿衣服,王府给王妃准备的当然只有女装,商芸给他的衣物里也只有她的衣服。
楚云非穿上了里衣,看着眼前这些宫装长裙,还是觉得妹妹的衣服才更方便行动,于是从储物袋里挑了一身衣服穿上了。商芸果然一语成谶,他穿了一次女装,也就不在乎穿第二次了。
等他把自己收拾妥当之后,才有婢女战战兢兢地从门外探头进来,看到这一地狼藉跟碎成碎片的各种摆设,完全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她看到一个穿着广袖流仙裙的少女披散着长发站在房内,顶着一张她见过最美的面孔,看起来对这一地狼藉也毫不在意,只想道难道这就是王妃?
小婢女战战兢兢地走进来,试探地叫了一声:“主子?”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看到雪姬的婢女送来的洗漱用具已经动过了,不由得哎呀一声,“您用了冷水洗漱?”
王妃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过来给我梳头。”
小婢女觉得王妃的声线比寻常女子要沉一些,但是很好听,连忙应了一声走了过来,拿起了梳子。
楚云非在梳妆镜前坐下,一挨到身下冷硬的凳子就皱了皱眉,他从没经历过这样尴尬的“次日清晨”时刻。在情动的时候不管不顾,只想着从更加激烈的动作中攫取快乐,结果快感过去之后,留下的就是这种受罪感。
难怪人类不热衷于做这种事,太麻烦了。
小婢女看“她”在镜中皱着眉,还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弄疼了“她”,正要告罪,就听王妃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她眨了眨眼睛,感受到王妃从镜中投来的目光,小心地回答道:“战乱……就这么死了。”
楚云非在镜中看着她,觉得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很可爱,于是对她露出微微的笑容,说道:“别紧张,只是问你一些问题,你来这里很久了?”
小婢女点头道:“数不清了。”
她虽然不擅长说话,但手却巧,很快就把楚云非的长发梳成了好看的样式,只是跟昨日他的少女发型完全不同了。
她给王妃梳好了头,又自觉地为“她”描眉傅粉,而女装大佬觉得自己经过这一场,就已经完全适应了女装跟化妆日常,可以说是非常佩服自己了。
等到一切完成,小婢女才收好了这些东西,试探地问道:“王妃要用膳吗?”
楚云非摇了摇头:“不用。”
他从梳妆台前起身,阴间能有什么东西给活人吃,还好他修道,十天半月不吃不喝也没关系。
他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盘算着自己需要做什么。既然已经在鬼王面前演了戏,还跟他滚上了床,那这戏当然是要继续演下去了,不过他唯一的对手兼观众可是一早起来就不见了人。
他看向了小婢女,问道:“鬼王在哪里?”
小婢女听王妃是要找王驾,一颗心放了下来,有些高兴地说道:“王驾在书房,我带主子过去吧。”
第17章 鬼王娶亲(五)
回廊曲折,两道身影在廊下行走,剪影倒映在水面上。
这王府到底是王府,比起他已经没有了什么印象的尚书府来要更恢弘大气,精细之处也更见雕琢。
行走中,楚云非忽然闻到从不知何处飘来的花香,心中一动,向着这坐落在王府之中的人工湖看去。只见在烟波渺渺间,一树繁花盛开在湖心的一座小岛上,风一吹过便有白色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在水中。
岛上除了这一树不知名的白花,再无其他,这香气便是从那花树而来。
他眼中映着这仿佛开在阳间的花朵,开口问道:“阴间也能种活它?”
小婢女停下脚步,见王妃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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