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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干掉我的替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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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伦说了房号后,就愉快地同他道别了。他不会告诉这位小祖宗,他的任务就是留在大厅里逮他的——余舟滑雪可能没带通讯仪,老大给他打了几回电话都没接通,发了脾气后让他留在这逮人,现在总算完成任务,可以回房间赶工作了。
  余舟上楼时,给陆宽带了杯热可可。他心里有几分明白陆宽提前过来的原因。他知道陆宽的心意,而他也在压着自己的心意,因为他知道,在一切结束前,他没法和陆宽有什么——能有什么呢?留在S市的话,他连出街都要借一个机器人的身体才敢出门,能和陆宽做什么?
  上次陆宽过来找他,问他要个时间点,当时就让他有些愧疚了。也许陆宽也清楚,无论自己对他是何种心意,他都是排在计划之后的。他当时想对他说,一年吧,请给我一年……可是一年后真的就可以重新开始了吗?即使是这样,也是一年,他余舟有什么理由要让人平白无故地等一年?
  所以那天到最后,他也没有说出这句话,只是装作玩游戏玩的太投入的样子。
  陆宽的房间和他们在同一层,梁辰先回屋了,余舟带着一点小内疚敲了敲陆宽的房门。门很快就开了,快到余舟还来不及收起眼底的小挣扎。陆宽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直接转身进了屋子。
  余舟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跟着走进去,将带上来的热饮放在厅中的小圆桌上。“给你带了杯热可可。”
  陆宽裹着白浴袍,头发还湿着,应该是刚洗完澡出来。他一手擦着湿发,一手拿起热可可喝了一口,脸色稍好看了些。“你的通讯仪呢?没戴在手上?”
  “啊?”余舟闻言手摸进上衣口袋里掏了套,摸出腕表一样的通讯仪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刷屏的未接来电后,有些心虚。“滑雪时戴了护腕,就把它摘了放口袋里……你找我什么事?”
  陆宽直接无视了他的这句问话,道:“你来了正好,陪我吃点东西。”“你还没吃午饭?”“下飞机后简单吃了点。”陆宽在酒店房间放置的平板上点了点,递过去:“他家下午茶的种类挺丰富,你点两样。”
  余舟接过来看了下,菜单里已经点了不少,他随手勾了几样名字顺眼的,就听陆宽带了些犹豫地问:“你和梁辰……”
  陆宽顿了下,不知道该怎么问。尤其是青年坐在沙发上,微仰着小脸,两只像被阿尔卑斯山下的清水濯洗过的黑眸无知又无辜地望着他,他更问不出来了。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余舟见他停住了,也不在意,扫了一眼陆宽这间房的内设,一边道:“辰哥回房了,你有事找他?”
  “不。没有。”陆宽觉得挫败极了。他其实知道余舟和梁辰之间并没什么,但只要看到这两人凑在一块,就让他莫名窝火。最后他还是提了一句:“国内正在传你俩的新闻,不过都把他误认作天行了。”
  “嗯,我知道。所以我在S市的时候很少出去,否则不知道还会传出什么来。”余舟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见他这样的态度,陆宽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让他离梁辰远一点?——呵,他有什么资格做这样的叮嘱……
  也许是出于某种微妙的补偿心理,这个下午的后半天,余舟一直留在房里陪陆宽,虽然是一个在书桌后忙工作,一个窝在沙发上没正形地打游戏,但知道那个人在身边的感觉,让最枯燥的数据也变的令人愉悦。自从余舟搬出去后,陆宽很少在工作时有这种满足感了。在高效处理了航程中积压的工作后,陆宽坐在转椅里,托着下巴看着那个沉迷于游戏中的人,漫无边际的想着一些事。
  他知道现在的余舟无法回应什么,他也愿意等;但他发现,其实自己要的并不多,只要像这样和他坐在一处,心里就满了。
  余舟艰险地打完一局,抬头见他不错眼地望着自己,难得的有了些不自在。他扔了游戏机,走过去问:“你忙完了?”
  “嗯。”
  “出去滑雪吗?”
  陆宽直直地看着他:“不是和索伦说没力气了?”
  “呃,他连这个都和你说啊。”余舟抬手捏了捏耳朵。他看了下时间,差不多是晚饭的时间了,但陆宽吃的晚,自己又吃了不少点心,这会还不太想用餐。他想起刚刚看的酒店介绍,道:“那去泡个温泉?或者去游泳……”
  陆宽的眸色沉了下去,他走过去,坐在他沙发的扶手上,声音比往常低了一些,凑近他耳边喑哑地道:“你不要勾引我。”
  “啊?”余舟一脸懵逼地侧头看他,完全没觉得刚刚自己哪句话或哪个动作和这个词搭的上边。
  陆宽眼底印着青年身影的眸色逐渐暗沉,他迅速倾身贴近青年,在青年有些泛红的耳垂上重重一吮。
  余舟被他忽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魂魄都快被他吸出来了。这两个月中间隔了太多事,他几乎要忘了上次这个人这样靠近他时,带给他的阴影了。这一刹那,伴随着从耳尖弥漫开溢至全身的电流,让他再次记起那个晚上,在星辉下不容拒绝的压制感。余舟勉力去推拒,但很快就和那晚一样,受到了绝对的压制……
  
    
    ☆、发现

  
  最后到两人出门时,都快过了晚餐时段了。路过梁辰房间时,余舟有些懊恼地敲了敲门,没一会门开了。
  “一起去吃饭吗?”
  “我已经用过餐了。”梁辰盯着余舟的唇看了两秒,瞥了一眼他身边的陆宽,道:“你们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做,晚上就不一起了。”说完后想起了什么,却是对陆宽嘱咐道:“别带他玩得太晚,白天他就玩的有些脱力了,晚上放他早点休息。”
  明明是很正常的叮嘱,但因为是向陆宽交待的,再想到刚刚,余舟不受控地有些脸热。
  饭后两人没直接回房,在玻璃搭建的观雪栈道里徐徐漫步。栈道两旁的冰灯透出柔和的光线,为雪地和不远处的雪松林覆上了一层梦一般的光纱。栈道外还摆放了数件形态各异的冰雕,偶尔某个角度望过去,冰雕内核里像是聚集了千万颗璀璨的钻石,在夜色中幽幽地绽放夺人心魄的美。
  余舟望着外面的冰雕,有些迈不开步。“我们去外面走走吧。”他提议。
  虽然只隔了一层玻璃,但陆宽知道内外温差有二十来度。他拒绝不了他,但还是叮嘱道:“去看看冰雕就回来,外面太冷了。”
  “没事,门口有备专用的防寒服。”玻璃栈道里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处玻璃门,房客可以刷卡出入,门口有供房客自取的防寒衣物和简单的防滑靴。余舟套了件长款的防风羽绒就准备奔出去了,被陆宽一把拉住,给他戴了顶厚帽子后,牢牢牵住了他的手才往外走。
  余舟下意识地挣了挣,没挣开,手上反而被握的更紧了:“别摔了。”
  鲜少有人涉足的雪地,踩上去意外的松软,余舟一起步就被雪埋了半截小腿。余舟庆幸自己拉了陆宽同行。在玻璃房里时还没察觉,真到外面才发现,夜里的雪山并不平静,寒风打在脸上,简直和刀子一样割得人疼痛,好在陆宽比他高出一截,挡住了大半的风。余舟没走两步,就有些想回头了,但这样似乎太丢脸了。他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一样,在雪地里靠着身边“大人”的牵引,艰难地走到了最近的一处冰雕前停下。
  这也是刚刚让他看的移不开眼的冰雕。一只麋鹿悠然地斜着头看向侧方,那里是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她怀里的孩子双手超前伸着,脸上满是兴奋,一副想爬到麋鹿背上的样子。而长发披肩的母亲眉眼温柔,低头对孩子笑的一脸无奈又宠溺,就像是孩子此刻要摘下天上的明月当皮球,她都会柔柔地叹息一句“你啊,真是太调皮了”,过后却会真的为他去摘天上的明月。
  余舟缩了缩手指。他有点克制不住地想抱抱她。因为她微笑的弧度,太像记忆中母亲的样子了。
  一旁的麋鹿头上,长而威风的鹿角在饰灯的光线下像是一把通往过去的魔法钥匙,轻易就启动了那些记忆深处里的呢喃笑语。
  陆宽揽住他的肩头,想要带着他转身往回走。“回去吧,这里风大。”
  其实是因为,余舟此刻脸上想哭的表情太明显、也太难看了。
  余舟这次没反对,像一只被风冻蔫了的小鸡仔,顺从地被主人拐回家了。
  他们回玻璃栈道后,和一对小情侣擦身而过。那两人笑着跑过去,似乎在抢夺什么。陆宽瞄了一眼,并没在意。
  梁家的书房里,梁锋捏着手里的照片,全身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照片上,那孩子摘下了护目镜,头微仰着,信赖地望着梁辰。后面的几张照片里,是梁辰捧着他的脸检查他的眼睛。
  这是他的孩子,他不会错认。即使只是照片,已足够让他确定,他还在……他还在,苍天庇佑!他以为他消失在那场恶梦一般的火光里了,但他还在,还能滑雪,能对梁辰笑。
  梁锋重重地捶了下桌子。这一刻,他开始嫉妒梁辰。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年他都把小枢藏在哪里?这件事天行知道吗?不,他肯定知道。梁锋想起前两天他问起这件事时天行的反应,心口一阵阵的苦涩。
  他再去看其它的照片,愕然发现一个并不算熟悉的身影。
  陆宽?
  他怎么也和他们去度假了?
  梁锋放下照片,去看下方的调查资料。意外的是,资料并不多,只有薄薄的两页纸。他很快就看完了,却反复再去推敲其中的描述,想要从调查到的只言片语里还原出那孩子成长的样子。
  书香门第,兄长是机器人领域顶尖的专家,十年前随赴任的兄长回国。
  十年前。
  梁锋的瞳孔微微缩起。
  大学就读专业与兄长的领域一致,为电子机械学,曾获国际机器人大赛一等奖。现任千霁研究院研究员,月前因不明原因请假,至今未归任。
  机器人……
  梁锋想起半月前在书房捡到的金属小甲虫,专家分析说是一种十分先进的定位机器人。
  ——“只是定位吗?”当时他对此存有疑虑。
  “就分析的结果来看是这样。但我们也在内部检测出微量的其他金属,有一种可能是它之前有其他功能的元件,后来遇到某种条件触发了降解——听说军方现在已经在秘密研发这种侦查机器人,但我们不认为在外面可以看到这种机器人。”
  调查止步于军方,没法做到很彻底,底下的人说是因为受到了军方的保护——看来这位“兄长”,身份似乎有些特殊。
  梁锋盯着手中的薄纸,目光灼热地几乎要把它烧出一个洞来。凭着多年运筹帷幄的习惯,他本能地将这半年来发生的一些事重新做了考量,原本似无关联的事件,此刻却似乎让他看到隐藏其中的草蛇银绳,一件件串了起来。
  他和陆氏的合作,恐怕原因并不简单。还有陈墉的事,那个在暗中操纵的人,会是他吗?
  而天行和梁辰之前,也许并不知道他。
  他不得不推翻之前的怀疑。小枢他恐怕是因其他原因,才变成“余舟”的。为什么会这样?十年前……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又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来见他?
  梁锋现在思绪有些乱,脑子里无数个念头像长了口一样,各自嗡嗡嗡地闹着。同时他又处于极端兴奋的状态,他隐隐猜到淘气的小儿子是来搞破坏的,但也许是年龄大了,他现在觉得儿子还活着这一点,比全世界都重要。过去十年中的无数个深夜里,将他啃噬地体无完肤的愧疚与自责,几乎快要把他变成一个抽离了感情的行尸走肉。现在,他总算在深渊里见到了一束光。那光束随着他每一时每一秒的呼吸都愈发明亮,简直要把已经被绝望浸透的他劈开,生生要扯出一个全新的灵魂来——他恨不得现在就赶去瑞士,他愿意把全世界都捧到他手里,只要能抱抱他,就听他再喊一句爸爸……
  不、不行。不能急。
  梁锋克制住自己愈发强烈的冲动,将头深深埋在微颤的双手中。
  小枢不见他,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不能吓到他了,这次把他吓走了,他是不是又要再等一个十年?
  想到这里,梁锋只觉得照片里的梁辰更碍眼了……凭什么,明明他才是他的父亲,是他最亲近的人……
  
    
    ☆、父子

  
  这天傍晚,天行回家时带了几分疑惑。下午助理提醒他,说老爷子特地交待他回家吃饭时,他还以为家中有来客。可回家后却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虽说今晚是圣诞夜,但他家一向没有过圣诞的传统,往年老爷子都是很贴心地放大家各过各的,不可能忽然来一出圣诞餐,而且就算是过圣诞,“二少”并没有被叫回家。所以,只有他和老爷子两个人吃饭么?
  天行换衣服时想了想,挑了套颜色看上去年轻一点的休闲服换上,徐步去了餐厅。
  菜还没上全,老爷子竟然就到了。看样子似乎已经坐了有一会。
  天行拉开自己的座位坐下。右侧的梁勉没回来,佣人应该是早就得了交待,并没有布置他的餐具。天行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平时用餐的座位向来是固定的,六人位的长形餐桌上,老爷子一向坐首位,他则坐在老爷子右手边。而老爷子左手边的位置,是余舟小时候坐的,他还记得那时候的余舟每每挑食,被阿姨训斥后不情不愿地吃蔬菜的样子。是啊,那时候的余舟就坐在他对面,可是后来的“二少”回来后,却一直坐在他右侧,对面则一直空了十年,他之前竟都没对此怀疑过……
  “你在看什么?”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天行从对面的位置上收回视线,发现老爷子紧盯着他,眼光如鹰似隼,像是要看透到他心里去。
  即使他已经在商场上独当一面,乍看到父亲这样的目光还是心虚了一下。“没什么。爸,您找我有事吗?”
  “还知道叫我一声爸呢,没事就不能一起吃饭?”
  “这,咳,当然能。”天行心里却愈发犯怵了,老爷子这样有些不对啊。
  梁锋眯了眯眼,道:“今晚没叫天枢,确实是有些事想问你。”
  果然。天行稍稍放了心。却听老爷子道:“我记得你们哥俩,从小关系就不太好。”
  哈?有这回事吗?虽然那孩子小时候是挺皮的,但禁不住皮相好会卖萌,天行自认还是对他挺好的,虽比不上老爷子、梁辰和阿姨……这样一比较,自己好像的确是和他关系最不好的那个……
  “之前一两年,你似乎对他还有点误解,针锋相对几乎要放到明面上来。估计和你外公那边也有关系吧,他们对你说了什么吗?”
  天行想到之前那段时间,讪讪道:“不是什么大事,是我之前偏听偏信了。”
  梁锋看着他,似是不在意地问:“偏听偏信?那他们是怎样说的?”
  天行有些意外老爷子今晚的耐心,平时他一般不会过问这些小事。天行想了想,实话道:“他们担心您太宠天枢了,会对我不公……我承认,有段时间我是有点被影响了,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天枢是我的弟弟,他理应得到最多的厚爱,包括您的和我的。和他计较这些倒显得我这个哥哥像个玩笑了。”
  而且余舟是真不在意这些,他一心就只想从您手中拿回研究院呢。天行在心里吐槽道。
  梁锋盯着他,像是想分辨他这些话的真伪,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微变:“在他们看来,我很宠天枢?”
  梁锋看着天行一脸“难道不是吗”的疑惑,心中苦笑——他想他知道,那个孩子为什么不回来了:当年小枢知道自己给他拷贝了替身时,都愤怒地闹了次离家出走。而且他知道,天枢极厌恶这个替身,可如今他让替身登堂入室,小枢怎么可能会回来……他之前竟没想到这一点。
  梁锋闭了闭眼,像是想起了遥远往事一般忽然感慨了一句:“记得他小时候,还挺喜欢和阿辰玩的,长大后倒是不亲了。”
  天行心里突了一下:怎么忽然提到阿辰?而且提起这事,不是那时候他黏阿辰的样子被老爷子看到,被老爷子呵斥了一顿么。后来余舟在老爷子面前,都不敢和阿辰亲近,不过他那家伙惯会阳奉阴违,老爷子一转身他就黏阿辰身上去了。直到后来被梁勉的出现硌应到,才是真不搭理阿辰了。天行在心底猜测着老爷子旧事重提的原因,嘴上回应道:“天枢去国外那几年,两人没联系自然就生疏了。”
  “是该生疏的。”梁锋说这话时语气忽然有些生硬,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天行甚至在其中听出了一丝和十几年前他训斥阿辰身份卑下时一脉相承的怒意。
  他疑惑地瞄了一眼父亲,却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暗道是自己想多了。
  用餐到尾声的时候,梁锋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周四是彭老的长孙的满月宴,你替我去一下。”
  “啊,”天行脸上有几分为难,“我订了周三晚上的航班,准备去国外过新年。”
  “国外?瑞士吗?”
  天行点点头,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是否是他多想了,总觉得今晚老爷子的语气有些奇怪。
  “你们一起过新年啊。”梁锋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真好,他也想过去……
  天行莫名地从老爷子的感慨里听出了一丝幽怨。他不敢再多待,随口找了个借口先溜回副楼了。
  回房后,他给梁辰通了个电话:“亲爱的,圣诞快乐!”
  梁辰冷冷道:“你打错电话了。”
  “没打错,找的就是你。”
  梁辰稍稍顿了一下才认真回复:“圣诞快乐。”
  声音里的些许不自然被天行捕捉到了,暗搓搓地翘起嘴角。“你们在做什么呢?吃了圣诞餐吗?”
  “没,现在才中午。我刚准备下去吃午饭。”
  “你一个人?小舟呢?没和他一起?”
  “他有陆宽陪着,没事。早上一起出去的,我滑了会雪就回酒店工作了,我也省的当电灯泡。”
  “电灯泡?不是,我说,他才是电灯泡吧?明明就是我们和小舟重温童年的亲子时间,他来凑什么热闹。”天行语气里带了些忿忿:“欸,你不会真认了这个弟媳吧?我可不同意。”
  “余舟喜欢的话,哪里轮到你同不同意。他现在是余舟,要反对也是余教授的事吧。”
  天行被噎了一下,心底更意难平了。他想到今晚老爷子的异常,觉得老爷子心里还是在乎小儿子的,为余舟正名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知道真正心存芥蒂的人是余舟,在他没解开心结之前,他倒也不好随意动作。不过,有件事他让他不得不在意:“你们这几天还好吧?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吗?”
  “怎么了?”
  “我总感觉……老爷子好像知道点什么。”
  梁辰想起那天雪地里被偷窥的感觉,之后也有过两次,都是和余舟在一起的时候。不过他没告诉余舟。他直觉对方并没有恶意,而且更关键的是,“我并不担心小舟真正的身份被曝光,事实上,我挺乐见其成的。纵观他的计划,他几乎给自己选了一条最为艰难的路。但我也知道,直接让他回来的话,他心理上的一些心结一定还放不下,所以就由他去了。不过,如果是老爷子或其他人能主动发现,说真的,我反而还会松一口气。”梁辰最后无奈地叹了叹气:“小舟现在过的,太委屈自己了。”
  天行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听了梁辰的话后,他反而有些懊悔刚刚没在老爷子面前表现明显一点。也许接下来,他可以稍稍透露一些暗示?
  梁辰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震动,对他道:“小舟到楼下等我了,我先下去。老爷子那边,我建议是你别乱来,静观其变,不多做什么。”
  “哈?为什么?”天行并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事实上,他们两个比大部分的双胞胎更心有灵犀。
  “老爷子那么聪明,你多做些什么,反而容易引起他的疑虑,这样一来,他的反应会变地更无法预测。我担心到时候给小舟的计划带来麻烦。”
  “……好吧。”天行不太甘心地挂了电话。不过一转身,想到接下来他和可爱的弟弟以及父亲之间要玩“你不知道我知道他已经知道你了”的游戏,心里就暗戳戳地兴奋起来——好像接下来的日子,还挺让人期待的……
  
    
    ☆、圣诞快乐

  梁辰简单提议后就下了楼,陆宽和余舟挑了个窗边的位置等他。他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圈,没发现特别的人。陆宽和余舟相对而坐,他走近后拉开余舟左手边的椅子坐下。
  这座位本是没多少讲究的事,但很快,陆宽就后悔自己之前没选梁辰的座位了:这个位置显然离余舟更近,自梁辰落座后,两人就一直谈笑不停。明明才分开半个早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好说的,偏偏还是他无法置喙的一些话题,像是天行刚刚电话里的反应像是玩具被抢的孩子之类的,或是打赌天行明年是否真的会和那个擅长逢场作戏的未婚妻结婚……
  无话可聊的他悄悄把餐盘上点缀的两颗红樱桃送到对面的餐盘里,他知道他喜欢这个,果然,换来了欣喜含笑的一眼。
  陆宽心口的跳动有些没出息的加速了。
  他低下头,为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跳而有些羞燥。好像梁辰在,也不是不好——自己的要求变的更低了,只要他能看自己一眼,就已经像是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下午三人去泡温泉。余舟因为有点事在外头耽搁了一会,露天的池子里一时间只有陆宽和梁辰两人。
  温泉水软软地包裹住身体,陆宽靠在贴合背部的山石上,思绪难得的放松。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池子里忽然响起梁辰的声音。
  陆宽望过去,只见梁辰闭眼靠着池子边缘,在温泉水氤氲的水汽里,他的眉眼褪去了平日里的冷峻,显得亲和了一些。
  没听到他的回答,梁辰微微睁眼瞥了他一眼,道:“你可能还没搞清楚状况,在余舟身边,也许只有我是真正乐见你们在一起的。不管是天行,余教授,对此都不会是完全的支持;如果想的远一点,如果哪天老爷子知情了,恐怕他更不会同意。”
  陆宽的眉梢蹙了两个小峰,“为什么?我对他不算差吧?两家也没有世仇,怎么就不同意了?”
  梁辰闭着眼睛,莫名显得高深莫测。陆宽暗自琢磨了一下,没追问这点,换了个方向问:“那你呢?你为什么会赞成?”
  梁辰嘴角微勾,陆宽觉得那像是在嘲讽他的无知:“首先你要明白一点,赞成或反对的态度,都不是我的立场能拥有的。我是他的兄长,这个身份其实是余舟给我的,他认同我,才叫我一声’哥哥’。但我与生具来的身份,是梁家的附庸,是家臣——所以你的担心,其实是有点滑稽的。别,你别露出一副这种不可忍受的表情,也许在你看来,这套基于基因决定出身的言论无法接受,但如果你想和梁家人打交道,你至少要对此有所了解,并对可能发生的情况有所准备。”
  陆宽盯着水面上的縠纹,略思索了一番,问:“梁锋那边开始怀疑了吗?”
  梁辰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收到他的视线,陆宽耸耸肩,“这两天有人在观察我们。你别告诉我你没察觉出来。”
  梁辰对他的敏锐有些欣赏了。“可是,你一直都没动作。你是怎么想的?”
  “无所谓。余舟又不是做错事的一方,为什么要委屈他东躲西藏?如果有什么要冲着他来,我会在前面挡着。”
  梁辰低笑:“你看,你已经回答了刚刚你的问题,为什么我会乐见你们在一起。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
  陆宽嘴角翘了翘:“算你眼光好。”
  梁辰看着他傲娇的样子,心想算了,最关键的一点就不告诉他了:小舟对他的态度并不寻常,而这才是真正重要的。
  池子篱笆围墙的木门被推开,余舟走了进来:“你们在聊什么?”
  梁辰没回答,他看了看他的脸色,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虽这样说,但余舟的表情有些僵硬,池子里的两人都看出来了。余舟走进池子里,掬了一捧水浇了浇脸后,一头扎进水里。
  梁辰稍稍移过去:“怎么了?”
  几个气泡咕噜咕噜地冒上来。过了几息后,湿漉漉的青年涌出水面,成串的水珠从他的长睫和发梢滴落下来,落在水面上荡开无数的涟漪。青年笑道:“帮我叫一瓶香槟吧。”
  梁辰隐隐猜到些什么,不再追问,转身找到池子边的智能终端点单。点完酒后,在送达的间隙里,梁辰在平板电脑上搜索了下国内的新闻,果然,刚刚陈墉的判决书下来了。他大致浏览了下新闻,不动声色地关掉页面。
  酒很快就送到了。梁辰刚想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香槟,却被余舟接走了。
  “我来吧。”他说。
  金色的酒泡从他手中涌出,与余舟的眸子相比,却逊了色。谁都说不清此刻余舟的表情。开心吗?当然,他笑得多灿烂;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睛,却像是要哭了……梁辰端着三支酒杯过来,余舟一一斟上,三人碰杯,却听他说:“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他说。
  好像弄得他像哭又像笑的事,单单只是这天的节日一样。
  不过另两人什么都没说,也只是高声道一句:“圣诞快乐!”
  水池边上,被岁月和泉水磨平了棱角的山石静默地卧在角落,水面的縠纹轻轻撞上石壁,诞生新的涟漪,覆盖住了原来的波纹。温泉水面上影影绰绰的人影,伴随着香槟酒杯碰撞发出的清脆音,竟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在地球的另一面,梁勉敲开梁家辅楼的门。天行并不意外这个“弟弟”会过来,今天是圣诞节,而每次逢年过节,梁勉都会给大家备上礼物。果然,他递过来一个长形盒子,他打开,发现是一只领带夹。
  “谢谢,我很喜欢。”他爽快地收了,把之前助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他记得那是一支金笔。
  然而等梁勉拆开的时候,他却惊讶地放大了瞳孔。
  梁勉拿出盒子里最新款的游戏机,也有些意外,愣了下才道:“好特别的礼物,谢谢哥哥。”
  “啊抱歉!我好像拿错礼物了。你等等。”天行立刻给助理去了个电话,转身回房间重新拿了个稍小的盒子出来:“哈哈,我一时记岔了,这个才是你的。”
  梁勉看着天行拿回游戏机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莫名想起照片里的机车夹克青年。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话已经问出口了,带着不甘、嫉妒以及他没发觉的一丝悲凉:“这个游戏机,你是送给另一个梁天枢的,对吗?”
  “什么?”天行兀的抬头看向他,目光里似裹挟有雷电。
  像是多年来的小心翼翼积起的水库忽然有了个缺口,梁勉索性将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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