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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耽美]欲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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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令已灌下了许多丹药,设计好战法,只为争这最后一战,对手却不战而退。他只觉着一口气噎在胸口,愣愣问道:“你认输?”
  苏砚轻轻点头:“我比的是剑,对剑的领悟不如人,为什么不认输?”
  她转身跃下高台,风姿潇洒爽朗得连男子也难及得上。台上的裁判仍是那位问道峰修士,看着苏砚背景的时候脸庞都有些扭曲,再看向台上的乐令,更是满含不愤。只是他身为裁判,不论私心喜恶如何,还是不得不宣布乐令胜出这一场。
  因为比试前三位者都有利物,这一场之后,苏砚与陆正源还有一场要比,以定位次。陆正源失了法器之后却是无心也无力再比试,又因筑基丹无望,干脆也弃剑认输。
  这一场内门大比,到此终于落了幕。
  比试结束之后,内门、外门、杂役弟子中前三位者便都被带到云笈殿觐见真人,并挑选该得的彩头。因后续还有内门弟子中胜者挑战真传弟子,争取成为真传的机会,各峰首座真人也一道在此观礼。
  内门弟子可选的东西是摆在一起的,三人分了先后挑选。因鉴源剑品阶不足,乐令便舍了筑基丹,选了一枚上品飞剑,其质清润如玉,上头隐有灵气流转。陆正源见他不肯要丹药,欲去取药,又怕他反悔,连声问道:“秦师弟当真不要这筑基丹么?”
  见得乐令微一点头,他就忙将药瓶收入囊中,满含感激地说道:“今日之情,我来日必当报还。”
  乐令倒也没什么用得着他的地方,但陆正源毕竟是问道峰的弟子,能让问道峰的人欠自己一个人情亦非坏事,于是含笑应道:“师兄客气了,些许小事,岂敢向师兄讨要人情。”
  苏砚对法器并无要求,只挑了一件防御较好的道袍。余下外门与杂役弟子也在另一副架子上各自挑了飞剑法器,重新列队回到大殿。
  掌门景虚真人含笑看了下方众弟子一眼,便叫秦休安排越级挑战之事。
  秦休便从杂役弟子问起。那人毫不犹豫地报出了一个名字,得了秦休允许,便垂手站到廊下,等待比试。
  待问到外门弟子时,乐令才知道了师姐口中所说的那个异军突起的弟子的模样——那人生得十分英伟,衣着虽然普通,却掩不住心底散出的一股傲岸之气。体内元精充沛,丝丝灵力透出肌肤,竟比他这个吸收了万载妖蝓之卵的人灵气还要充盈。
  也不知他有什么际遇……
  一道充满自信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弟子宋崇明,愿挑战内门第一的秦朗秦师兄。”
  满殿弟子目光顿时都落到他身上,有讶异有崇敬,当然也有不屑。上座修士们的反应自然与弟子不同,云铮温柔含笑,抢在众人之前答道:“只怕你不能挑战秦朗了,依本门规矩,真传弟子不能接受外门弟子挑战……”
  众人神色又是一变,只是碍于各峰首座真人都在,不敢公然议论。然而云铮的话未能说完,一道醇厚爽朗的声音便淡然响起:“云师弟真是明白为兄的心思,这样好的苗子,我一直想待他筑了基便收为真传。不过你既然当着众人说破了我的心思,我也只好提早一些收徒了。秦朗!”
  乐令上前跪倒,满心都是诧异——以及难以言喻的欣喜。不管那些正道修士背后有什么龌龊,他却是真真切切地向着目标迈近了一步。
  他深深叩头,受了掌教景虚真人的九戒,再起身时,就成了正道数一数二的大宗,罗浮派掌教真人的真传弟子。
  这是……何等荒谬。




29

29、第 29 章 。。。 
 
 
  宋崇明自视甚高;乐令拜入景虚真人门下后;他扫了陆正源和苏砚一眼;嫌他们一个是女子;一个又失了法器,便不愿再挑战;傲然笑了笑:“秦师兄已成了真传弟子,那我就放弃挑战机会;三年后若我还未能筑基,再来挑战内门第一的师兄吧。”
  这性子不知怎么就合了洞渊真君的眼缘。洞渊真君细看了他一阵,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景虚真人说道:“今年收徒法会上,我明性峰没能挑到弟子,此子倒有几分可取之处,便归了老道吧。”
  一个内门弟子,景虚真人自然不吝啬,旁人也不与他争抢,便叫他行过大礼,成了明性峰的内门弟子。宋崇明起身致谢之后,却还特地向乐令说了一句:“今日怕是难遂我心愿了,来日有缘,还要向秦师兄请教。”
  众人离去之后,景虚真人便将乐令召到后殿,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他一回。池煦站在一旁陪侍,也替他说了几句好话:“秦师弟心志坚定,一心向道,且天资悟性极高,将来未必不能悟破真空,与道合真。”
  景虚真人捋着长须,含笑摇头道:“你不必说这些话,我已收了秦朗为徒,自然是看得出他的好处。我等修道人,天资悟性好的,天下万千修士中,不知凡几;心性好的,只咱们门内也有不少;但我挑他为真传弟子,却不只是看这些。”
  乐令低着头听景虚真人教导,并不接话,倒是池煦与有荣焉地替他说道:“师弟性情亦好,徐师叔亦是十分喜爱他。莫不是徐师叔向师父推荐了秦师弟?”
  景虚真人又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徐师弟当初倒也提过秦朗一句,但也不是为这个。我身为罗浮首座,挑选弟子首要一位便是为了罗浮道统承续,并非为了他自身修行。因此资质、悟性、道心、品格样样都要有,可仅有这些仍是不够。”
  “步虚峰一脉弟子稀少,修为也都不算高,为师结婴多年,至今还未能突破元神中关。可其他各峰出了这么多真人、真君,掌门之位却仍在我步虚峰,你们可知为何?”
  这话虽然是问池煦的,因是加了个“们”字,乐令只好也跟着答道:“弟子愚钝,请师尊示下。”
  正道名门的阴私,不听白不听。先将此事记下,回头告诉师尊,说不定也能少赎他损伤本门颜面的罪过。
  景虚真人缓步走下玉阶,身上清光缭绕,虽然相貌平平,但一身气度风采却不逊于阳神真君。他扫了池煦和乐令一眼,缓缓说道:“夫执一家之量者,不能全家;执一国之量者,不能全国。本峰之所以挑选弟子格外苛刻,就是因为所选的弟子要有执掌门派的器量格局。”
  此言一出,非止池煦动容,就连乐令也有些讶异。他从未觉着自己还有当上一派掌门的格局——当初师尊那样宠他,也不曾让他和师兄争夺掌门之位,怎么换了个肉身,就成了正道掌门的备选了?
  景虚真人也不管弟子是惊是叹,慢条斯理地说了下去:“掌门之位与本门气运紧紧相连,若能选到自身气运浑厚,能为本门增加气运之人,自是最好。但因罗浮宗下辖数千弟子,门内又有许多阳神、元神修士,门派的气运已然极为深厚,所以掌门本人气运略低,也可借着门派的气运加以弥补。可是气运可补,器量却不能补。若本人器量格局太小,容不下一门气运……”
  他的神色渐渐冷厉下去:“轻则受那气运压制,以致修为难进、行事昏乱;重则会牵连本门气运消散,令罗浮基业难保。”
  池煦悚然动容,却不敢再往深处问一句。乐令是魔修出身,生怕说错话引人怀疑,亦是一样的沉默。
  景虚真人见两位弟子都不发一言,怕他们被这消息吓着,只得自己缓起脸色劝道:“你们是步虚峰真传弟子,与其他各峰的人自是不同,提前知道这些事,也是要你们做好为本门牺牲的准备——你们以后要处理的事务必定比旁人多,要经的考验也会更多,修行上自然难以兼顾,于你们追寻大道必有阻碍,你们要有准备。”
  又劝勉了两句,景虚真人终于想起乐令才成为他的真传弟子,也该赐下件见面礼。东西他早已准备好了,便叫乐令跪下,从袖中掏出一枚姆指大小、剔透如水的玉壶放到他掌心:“你如今才炼精第三关,稳扎稳打的修行才最重要,给你太多丹药也没什么好处。你又刚选了一把上品飞剑,我便赐你一件护身法器,法象壶。只消祭出此壶,不仅能抵御飞剑,更能隔绝气息,令敌人找不到你的所在。”
  他在乐令额头一点,一段用法便自然在识海浮现。送罢法器,他又探了乐令体内经脉一回,满意地夸赞:“虽然你境界低,但体内灵气充溢、玄关宽广,元精中杂质也少,日后筑基时便会容易些。”
  他按着乐令此时的状态指点了几句修行之法,便放了两人离开。待得池煦与乐令乘剑飞离峰顶,一道平淡得毫无特色的声音忽然回荡在他耳中:“此子可用。”
  景虚真人平静地答道:“弟子也觉得他资质悟性都好,气运也上佳,可堪为池煦臂助,只是心性还要往下看看。弟子寿元已不多,有些事须要加快了。”
  那声音轻叹了一声,慢慢消散于空中。
  
  因有景虚真人亲自指点了几句,池煦便也不再担心乐令一味闭门修行,会出什么岔子,不再逼着他听自己讲道。乐令顺便以得了师父指点,要消化其中精义的名头向徐元应请了假,闭居洞府之中专心修行。
  他体内灵气再充足,修为境界太低,灵气转化为元精的速度太慢,正式与人动手时就难免有接不上来的时候。何况他的目标也不只是在筑基以下的弟子中夺个魁,更要紧的还是早些修至元神,好杀了秦休、云铮这对仇人。
  乐令深深吸了口气,静下心来坐到蒲团上观想。
  炼精期第四层是要观想水星上有五门,门中各流出五道锋锐真气,如垂练般在北方铺陈而下。而他就在那道天河中吸取真气引入自身,粹炼体内元精,并将盘旋于祖窍之中的灵气也磨砺成精纯凝炼的元精。
  一片虚寂之中,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一股真气流转不歇,自水星落下的五道锋锐真气中流至自己体内。这真气昼夜不歇,如同用水淘汰砂砾一般,一遍遍洗炼温养体内元精。
  充溢于玄关之内的灵气在水星真气洗炼之下,渐渐改变性质,化作带着淡淡水气精华的纯粹的元精。乐令灵台清静,体内被星光照得通明璀璨,全身鼓荡起一道道嗡鸣声。玄关内那道元精掺杂灵气化成的漩涡随着这嗡鸣猛然震动,向内坍塌了几化,收缩至原先的一半大小,其上流动的光彩却比之前更清透,还隐隐萦绕着精纯水星真气。
  罗浮宗炼精第四关,水星炼精已得大成。
  被水星真气洗出的污物浮在玄关之中,透至周身穴窍之中,化作一口淡淡雾气,被乐令吐出体外。
  他终于睁开双眼,却只服了一枚辟谷丹,便又重新投入修行之中。虽说很少有炼精期的弟子便连续闭关这么久,但乐令曾经是元神真人,虽然换了肉身,但境界还在,对于体内经脉穴窍及精气流转的把握更是妙到巅毫,自然不怕精进过度会出什么问题。
  罗浮炼精之法,是以五星真气洗炼元精,最后一关便是以镇星——也就是土星真气炼精。也正因罗浮自炼精一关起便以五星真气凝炼体内元精真气,到了元神境界,也需要找来五方精气浇筑新结成的婴儿,使得元神凝练,以抵御元婴脱体、成就阳神后的风、火、雷三劫。
  这也是当初他替秦休求来阴阳陟降盘的初衷。
  他的心境似乎奇异地空明,虽然还能想着从前的事情,却丝毫不影响体内精气流转,心绪也毫无变化。曾经想起就要痛苦万分的场景便如旁人之事般在他脑中流转,虽然清晰无比,却挑不起他一丝情绪。
  而在回忆着前生往事之时,玄关祖窍内最后一丝灵气也被消磨融合,化入元精之中。镇星真气带着包容一切的温柔土性涤荡着元精之内的一切杂质,洗炼过后的元精不须引导便向内压缩,坍塌至比未吸收妖蝓之卵时更致密的程度,其上光彩流丽,五星真气杂在其间若隐若现。
  若非还能看出其旋转之势,这道元精漩涡几乎就像一粒舂好的饱满稻实。其旋转之势越来越快,阵阵嗡鸣自乐令四肢百骇中透出,元精上流转的光彩也透过肌肤,映照得一室皆明……
  与此同时,洞中忽然回荡起一声醇厚悠扬的钟声与一道交缠而起的清脆磬响,与体内玄关升起的嗡鸣相应和,一声接一声连绵响起。
  直至他体内的元精漩涡平静下来,那钟磬之声还在不疾不徐地回荡着,足足响了十三声,正是罗浮宗迎接贵客的钟磬数目。
  乐令长长吐出一口气,将玄关内残余杂质吐尽,也将脑中那些纷乱画面忘却,终于自蒲团上起身,打算出去看看究竟。
  他才打开大门,便见到池煦左手正在他洞外法阵上,欲强行打开洞门。
  两人面面相觑,池煦眼中闪过一丝安心之意,却又蹙起眉头,絮絮训道:“哪有炼精期弟子一闭关便闭半年的?我找了你几次你都在闭关,出了关又不肯来找我。平日也就罢了,我体谅你成了真传弟子,怕给师尊丢脸,一定要苦修;可今日不是修行的日子——莲华宗一位明王级的高僧来拜访师尊,你做弟子的岂能不随侍身边?”
  莲华宗?那不是他半个老乡……罗浮宗何时与摩夷州那群秃驴有了来往?他当初没事就要越过万骨山到摩夷州转两圈,怎么从未听说过那些和尚和远在六州最东方的罗浮宗有什么牵扯? 




30

30、第 30 章 。。。 
 
 
  池煦也不予他考虑的时间;拉着人跨上飞剑;直冲到山门不远处;罗浮派迎宾的七元殿。他们两人到时;殿内已然有许多人各按位次在两旁等待,而那位莲华宗高僧才刚在知客弟子陪侍之下踏上问道山关。
  莲华宗乃是摩夷州佛门中最为兴盛的一支;与主修禅道的清净宗并称。来的这位大师既称明王,即是已修至“破一切见”的地步;以比东方诸道门,差不多也就是元神真人的修为身份。因此罗浮自掌教景虚真人以下,七峰首座都在七元殿迎候这位高僧。
  乐令修为尚低;只沾了是掌门亲传弟子的光才得有机会出席这样的大典,便与池煦侍立在景虚真人身后,撩起眼皮不动声色地打量来人。
  莲华宗派来的使者一共有三位,为首的僧人法号十方,身着海青直裰,外罩木兰袈裟,衣摆上还有点点黑青坏色。但他的肌肤涓洁剔透,头颅仿若明月,双足亦如霜雪一般,不染世间污尘。就连那身黯淡佛衣看起来都十分干净鲜明,隐隐有宝光透出,令人一见便生肃然之意。
  他身后还跟着两名打扮得更为简肃的弟子,皆只着青布直裰,身心通明净彻。虽然修为只如道门筑基修士,却已有了几分宝相庄严的气度。
  这和尚竟还是个熟人,只是以前不曾记过他的名字,原来是叫十方么……乐令真正把眼皮垂了下去,将与这和尚相关的往事都自记忆深处翻了出来。
  这个十方和尚以前还杀过他幽藏宗一个不肖弟子。他这个做长辈的为了本门面子,曾经出手教训过……那时候这小和尚还是个只相当于筑基修为的上师,身份太低,不配领他教训,他找的是十方的师父,当时还是明王境的圆海。彼时他用六欲阴魔大法引来域外天魔,搅得圆海道基不稳,事后据说那老和尚一直关闭六识,不敢与外界沟通,生怕叫那位天魔循迹缠上他。
  那好像才是三百年前的事。三百年一晃而过,当初还在上师境界的小和尚已成了独当一面的真人;可他却已修为尽丧,还要这样恭谨地迎接手下败将的弟子。
  他心中有些发寒,不愿再想这些东西,只低头听着景虚真人与十方寒暄。那小和尚如今倒真有了几分高僧的派头,双掌合什,朗声宣了佛号,对景虚真人说道:“贫僧十方,见过罗浮掌教真人,见过各峰首座真君、真人。”
  罗浮众人还过礼,十方便提起正事:“敝宗住持圆空长老已得上机,不日即将成就如来,往登极乐。圆空师伯涅槃之后,家师便当继任住持,因贵宗秦真人与云真人当日斩杀乐令老魔,与敝寺结下了一份善缘,家师便令贫僧具帖相邀,请贵宗派人前往观礼。”
  邀请之意既已传到,十方便命身后一名僧人捧上了一张十分简素的赭色请帖。池煦也主动步下玉阶,接了请帖送到景虚真人面前。景虚真人将神识在上头扫过,看了眼里面的内容,待池煦站回本位后便笑道:“有劳大师相请,我罗浮必定派人观礼。”
  十方又宣了一声佛号,低垂着头答道:“贫僧此次来贵派不仅为送这张请帖,也是来做个向导的。摩夷州距此甚远,又紧挨着魔宗所居的蛮荒之地,若无人引路,恐怕嘉宾路上会有波折。”
  这等好意,罗浮宗自然不能推拒。景虚真人便与他客套了两句,叫人先送他到客舍休息。之前引十方入门的知客弟子便又进殿来,带着那三个和尚往山下精舍而去。
  十方虽已身为明王境的高僧,却似乎连飞行法宝都没有,一步步随在知客之后,尚着石阶路下去,往至路旁不远处一片精舍。看似每一步都踏在尘埃之中,他的足底却依然洁净柔润,不染一丝尘垢。那两名随同前来的小和尚也一样沉默寡言,只垂首向前走去,仿佛有些苦行的意思。
  待他们离开殿外,景虚真人便要安排人去莲华宗观礼。因是恭贺住持继任,至少也是要派一名真人去观礼,才算全了两派的面子。
  景虚真人看了下方众人一眼,开口问道:“我派与莲华宗结缘,乃是因当初秦师弟与云师弟斩杀了幽藏宗乐令老魔;而莲华宗本与乐老魔有旧怨,自认承了咱们一份人情,才主动与咱们来往。此次派人观礼,还是要劳动两位师弟……”
  秦休在下方给云铮递了个眼神,云铮便起身答道:“我与秦师兄既已合籍,两人便为一体。问道峰事务繁忙,秦师兄也脱不开身,反正本派与莲华宗只是泛泛之交,我独自过去也不算失礼。”
  他边说边看着身边的洞渊真君,面上微含笑意,无声地劝师父答应他独去。洞渊真君虽然舍不得叫心爱弟子独自出远门,但既然莲华宗具帖相请,云铮又已是元神真人,不是才入仙门的弟子,他不过“哼”了一声也就不再说什么。
  人选既已定下,景虚真人便命池煦将请帖送到云铮面前。云铮接过请帖看了一眼,便收入袖中,又面向景虚真人:“我虽修为略可充门面,毕竟还是明性峰之人,还望掌门真人派一名真传弟子与我同行,也好显示本门对莲华宗的重视。”
  景虚真人捋着长须点了点头:“云师弟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这两名弟子修为都差了些,怕路上会给你添麻烦。”
  云铮笑道:“师兄何必这样客气,照顾师侄本就是我的本份。我知道池师侄是师兄首徒,师兄不舍得叫他轻易离开门派,秦师侄却是正好与我同行,也好增长些见识。”
  景虚真人略一思索,便将乐令召了过来,吩咐他与云铮同行。
  本门已回不去了,到摩夷州看看也是好的,至少是熟悉些的风景。乐令不知是喜是悲,极力维持着平静外表,应下了这桩差事。
  因乐令修为太低,云铮又从本峰选了一名金丹弟子和两名筑基弟子,带着景虚真人亲自挑选的贺礼,准备随十方一起去莲华宗观礼。
  遥遥万里之途,岂能以一己之力飞过去?罗浮宗自有飞行法宝,此时由云铮取出,在山门之外展开,形态就如一枚银梭,但内中有极大空间,分隔成许多小房间,内中还有云床蒲团等物,比乐令平日居住的洞府还精致几分。
  十方本也备了飞行法宝,但罗浮既有自备之物,他也就随主人一道登上飞梭,与云铮四人比邻而居。
  佛修与魔修天生就相克制,乐令虽然已重生一回,修的也是正道功法,却仍是见到十方就不大舒服——多半儿也是为了他当初连看都懒得看的小辈如今竟比他修为还高,他自己却还未能筑基,心中有些失衡。
  他越是不愿见到十方,却偏偏越是无法躲开。因他是掌门景虚真人的弟子,云铮与十方见面时便要叫他做陪,以示两人之间坦坦荡荡,绝无任何隐瞒掌门之事。
  更令人烦心地是,这两人在一起谈玄论道也就罢了,说到最后竟又提起云铮与秦休杀他之事。这段故事自然是秦云二人特地编出来的,显见是历经千锤百炼,细节处都编得栩栩如生、全无破绽。若非他本人就是被杀的那个,也要相信这对无耻之徒真是凭着本身修为高深、配合默契、剑法如神才杀了他的。
  ——不过配合默契这一点倒是真的。
  十方和尚虽然不怎么说话,又成日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高僧模样,但看得出来了是极喜欢这段故事的。云铮讲罢,他也难得地开了口:“家师当初也曾与乐令一战,惜乎当时事起仓促,防备不足,败了一筹。之后家师便一直……闭关修行,如今尚在修闭口禅,不过也因祸得福,如今已是法身光明,成就菩萨境了。”
  乐令忍不住心中冷笑。他化自在天魔岂是这么容易避开的?他眼下虽然失去修为,但当初在元神境界时的手段自己还是知道的。圆海才只是法身光明,又以闭口禅断绝肉身内外交通,暂时避过了天魔干扰,等扛过了成佛时的万魔侵扰再来谈因祸得福吧。
  他在这两人面前没有说话的余地,只得面无表情地听云铮附和道:“圆海大师果然法力精深,难怪能继圆空大师担任住持之位。乐令老魔又有多少本事,不过是暗施偷袭才伤了大师。”
  十方摇了摇头,脸色虽有些不好看,却还是认真地答道:“乐令当时是直接找上家师挑战的,不是偷袭。他当时的法力确实强于我师父。不过人已死了,因果便该了断,我不该仍想着此事,更不该为此高兴。”
  他自我检讨了一阵,便起身向云铮告辞,回去反省自己的过错。
  十方刚一出门,乐令便也随着起身,向云铮告辞。云铮却挥手将房门关闭,和蔼地拉住了他的手:“秦师侄且慢走,师叔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乐令微微一怔,云铮纯真清美的面容面已晃到了面前,紧紧盯着他:“我与秦师兄既已合籍双修,便已成了一体,如今也算是你的长辈。以前你在步虚峰居住,我没什么机会接近你,难得这回你随我一同出门,这几天你就留在我身边,我也好指点你修行。”
  他几乎已迫到了乐令面前,口中虽说着关照之类的话,目光却在乐令脸上来回扫了几趟。看到某一处时,他的瞳孔猛然缩小,冲口而道:“原来是像……”
  他咽下未出口之言,又看了两回,脸色却和缓下来,重新露出了温雅笑容:“你是秦师兄的后辈,也就如我的子弟一样,我本来是想收你为真传弟子好生教导。可惜景虚师兄先看中了你,我不好和他争抢。不管如何,血缘之亲是不可抹煞的,不论你身在哪一峰,我们总是你的长辈,以后你只管放心依赖我们。”
  他随手送了乐令一瓶疗伤圣药流珠白雪丹,将人打发出门之后,才闭了双眼,抚着额头自言自语:“嘴唇那里竟有些像那老魔……我说他怎么会盯着个未筑基的弟子看……这可不能由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佛宗的内容是照着手边一本《图解藏密修持法》,抄了几个不明觉厉的词,大家依旧不要当真啊,一切都经不起考据




31

31、第 31 章 。。。 
 
 
  乐令关上房门;体内任督二脉内流转不休歇的先天真气才重新束归玄关;压抑许久的呼吸也终于恢复正常。他心头如擂鼓般的响动猛然暴发;久久不能压抑下去;两颊也顿时浮起一层潮红血色。
  方才被云铮盯视之时,他真以为身份要败露;紧张得将呼吸方式转为龟息,强行镇定心神。但回到房中之后仔细思索一阵;他又觉着云铮并不是发觉了自己的身份,甚至也不是真的认出自己与前世相像,而是……
  云铮说的一句“原来是像”;这“原来”二字,用得极是微妙。
  能令云铮特别注意他,甚至这样露骨地审视他,其原因唯有一个——必定是秦休。那天门内大比时,秦休曾特别关注过他,之后他悄然观察秦休时,便发现云铮在看他。
  大比结束后云铮还想收他为真传弟子,若非掌门从中插手,说不准他现在已成了明性峰的一员,正式落入云铮手里。可惜他现在已成了掌门的真传弟子,不管云铮是怀疑他的身份还是不悦于秦休对他的在意,都不可能随意动他。
  乐令冷笑一声,正欲开始修行,脑中却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云铮能看出他有几分相似前世,秦休可是也看出来了?难不成秦休那几回在台上看他,并非因为爱护家族子弟,而是触景生情,重又念起了他的好处?
  若真如此……若秦休对他仍有几分情份在,将来他要接近、要杀此人,可就更方便许多了。
  乐令高兴得轻笑出声,自法宝囊中召出鉴源剑,借着其平整如镜的剑身照映面容,细细调整脸上的表情。直到寻找出一个绝无魔魅之意,却有和前世有四、五分相似的神情,才满意地收起长剑,开始修行。
  按这飞梭的速度计算,他们离着摩夷州还有几日工夫。若不把心思投到修行上,天天对着现在的仇人和从前的敌手,他自己也要受不了了。
  
  四天之后,飞梭终于驶入摩夷州地界,莲华宗也是近在眼前。与罗浮宗所在的黄曾州不同,摩夷州各大宗门皆是建在凡人生活的城镇之中,莲华宗本宗虽以阵法护持,本宗之外却还兴建了一座莲华寺,其中多有凡人出入礼拜,香火甚是繁盛。
  也正因这些宗门亲近世俗凡人,在招收弟子上倒比与俗世隔绝的道门更方便些。云铮将弟子齐聚在银梭头部,将四周梭身化作无色透明,叫四人一并观看下方景致。十方带来的两名上师弟子在旁一一指点那些萦绕着佛光宝气的庙宇,解说其所属宗门。
  直飞至接近莲华寺上空,十方忽地起身道:“各位施主请稍待,贫僧先扣开山门,再请施主入内。”
  云铮微微点头,伸手在梭边一点,便化出一道可容两人并肩通过的大门。十方走出梭外,在空中也如在地面一般稳稳站住,指尖点向身前,闪出一点金色明光,随着他手指起落,画了一枚孔雀明王种子字。
  那枚蜿蜒曲折、若连若断的种子字似乎触上了什么东西,其金色光辉越涨越大,照彻一方天空,化作两扇金色大门在空中打开,掩映着其中有若山峰大小、连绵成片的佛寺。这片佛寺正悬浮在莲华寺上方,周围又有阵法掩饰,不仅凡人无法想象其存在,就连修为稍低的修士也难以看破其护法大阵。
  罗浮飞梭便自那道朱门进入,落在了正中那座最雄伟宽广的大殿外。云铮收起飞梭后,十方便派了一名弟子报信,亲自引了云铮一行进入客舍休息,等待掌门接任大典开始。
  佛宗晨钟暮鼓,生活极为规律。即便是即位大典这等盛事在即,阖寺上下依旧是平平静静。出入的僧人无论修为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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