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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醉云边-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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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上,满是诧异:“你怎么不疯了?小舅舅的玄天宗要搬来皇宫吗?她怎么啦?”

敬敏小公主认得洛怡菲,最近一次是在无奈何庐里边,奚榕奉了皇后列云惜之命,去祝贺栾汨罗得子之喜,见过疯疯癫癫的洛怡菲,奚榕觉得好玩,还和洛怡菲玩了半天,后来回去的时候,栾汨罗还悄悄将信息带回给列云惜。

因为小公主奚榕年纪尚小,又很任性,没有人和她言明,怕她无意间泄露机密。奚榕一直和列云惜相好,列云惜也有意派了心腹人昼夜保护着奚榕,敏妃无法接近奚榕,扮成汪嬷嬷的薄骊更无法接近奚榕。在她们的计划里,放弃了奚榕这枚棋子,除非到了生死关头,奚榕倒可以成为薄骊

的一线生机。

看到了奚榕,洛怡菲明白了,雪的内力比她好很多,应该听到了小公主奚榕的声音,她在无奈何庐养病的时候,雪早已经赶过来,只是不能露面,都在暗中保护她,所以奚榕的人和声音,雪也认得。

如果让小公主奚榕和薄骊见面,恐怕又横生枝节,薄骊怎么会放弃奚榕这一线生机?小公主奚榕这些年不知道真相,生活得无忧无虑,若她知晓了真相,知道薄骊这样的人就是她的生母,奚榕今后的生活,必然将换一种方式,是好是坏,没有人可以预料。

洛怡菲过来,搂着小公主奚榕的肩头:“敏妃娘娘蓄意毒杀皇太后,阴谋败露,这个汪嬷嬷护主心切,已经被我杀死,因为敏妃娘娘是圣上册封的妃嫔,我们不能擅自处置,只好以下犯上打伤了她……”

呸。

小公主奚榕闻言,双眼瞪起来,狠狠地冲着昏厥的敏妃啐了一口:“早就看出来她是个狐狸精,偏偏我父皇鬼迷心窍,居然封她做敏妃,还用我的敏字,气死我了。洛姐姐,这个妖精绝对不能留给父皇,一日夫妻百日恩,父皇才不会舍得杀她!”

小公主奚榕的注意力,完全在敏妃身上,手持宝剑,就要过去杀人,洛怡菲一把拉住她,机灵一动:“公主,我们玄天宗的人可都来了,现在应该在这慈宁宫的门口和乱军交战呢,方才敏妃放了信号烟火弹,那些乱军应该都聚集在此处,方便咱们一举歼灭。

81、富贵黄粱终一梦 。。。



眼睛一亮,小公主奚榕道:“都来了?那,那,那个讨人嫌的贝小熙是不是也来了,洛姐姐,你们看好了这个狐狸精,我去找贝小熙算账去。”

小公主奚榕转身就跑,洛怡菲连忙拉住她:“外边危险,我们带你从另外一条路出去。”

话音未落,有几个人已经翻上了墙头,弯弓搭箭,冲着大门敞开的冷殿,飞箭如雨,狂射过来。

只是那些人的箭刚刚离弦,一个个就像被人抽了筋似的,浑身一震,滚落下墙,在地上翻滚抽搐,哀嚎不断,在这些人身后,居然有一根耀眼的红线连着,几条红线终是汇于一处。

大约在发力的瞬间被暗算,那些射出来的箭,力道不够,到了门口就纷纷落地。

小公主奚榕瞠目结舌,她想不明白人怎么会被红线穿起来,难道这些人是提线傀儡,可是他们哀嚎的声音,分明就是人发出来的声音啊。

抵不住好奇心,小公主奚榕也不在乎危险,洛怡菲一把没拉住,奚榕一纵身跳了出去,却惊呼一声:“洛姐姐,天上有鸟人啊!”

82

82、 伊人何处埋香骨 。。。

冬日里没有骄阳,天空放佛永远灰蒙蒙,看不到透亮的颜色。

马车在山路上颠簸,外边驾车的是装扮成车夫的章岳路,车厢里边,坐着三个人,秦思思、列云枫和澹台梦。在他们的脚旁,还有一个棕竹编织的提箱,不太大也不算小,在马车颠簸得猛烈的

时候,里边会发出些许动静。

澹台梦倦意恹恹地靠在列云枫,比猫还要温顺,一身昭君出塞的貂毛风氅,趁着她比雪还晶莹剔透的脸庞,眼睛半睁半阖,犹自遮掩不住眼眸中昏昏欲睡的倦意。

列云枫环抱着她,脸上始终带着暖暖的笑意。

澹台梦的一只手握着列云枫,另一只手放在秦思思的膝盖上,秦思思并起三指,搭在澹台梦的寸关之上,脸色也越来越凝重,那双依旧顾盼生辉的美目中,终于泛上了点点泪光。

往左往左啦。

棕竹提箱里边发出了声音,是藤原艾子的声音。

藤原艾子从趣乐堂那里自己逃跑出来后,就去找印无忧,印无忧哪里有心思去理会她,还会卓小妖安排她的起居,他们赶往沉音寺的时候,根本没有带上藤原艾子,艾子自己偷偷溜了去,她去晚了一步,正好碰到了靖边王列龙川的人马赶到。

既然无处躲藏,艾子索性不加隐瞒,坦言自己到此就是为了找寻印无忧,列龙川让妻子沐紫珊照顾她,艾子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连自己的隐秘身份也告诉了沐紫珊,她是因为不喜欢倭国的政治动荡,不喜欢父亲与濑户大将军之间的明争暗斗,更不想让自己卷入这场无谓的争斗,才趁此机会来到中原,而且也不打算再回倭国。

当年为了能够培养艾子的汉语能力,她的父亲特意从俘虏里边精心挑选出几个汉人秀才,教授艾子汉语,但是她父亲又怕时间长了,艾子对这些汉人先生有好感,所以教得最好的先生,也只能在艾子身边待两个月,然后就调离出来,被当成靶子杀害。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情况,在倭国军府下汉俘帐的读书人之中,终于成了一个不可说的公开秘密。虽然身陷敌营,又手无缚鸡之力,文人总该有文人的机心与风骨,就是要死,也得尽到绵薄之力。这些通晓文墨的人,心照不宣地达成共识,不幸被选中之后,传授给艾子的除了常用语言,更多的是中原礼教文化,艾子可是藤原家的女儿,身份尊崇,若能够成功转化了她的思想,她的言行举动,足以震撼和影响到倭国贵族。

授课先生的相继被杀,事实真相终是骗不过藤原艾子,积怨多年之后,她终于趁此机会,逃脱家族束缚,来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此次行动,艾子自告奋勇要为大家带路,只是当时她是被蒙着眼睛,塞到了马车上的一只竹篓子里边,在黑暗中,她凭借着学到的本事,记住通往趣乐堂的路,为了确保认路无误,她同样蒙了双眼,塞住耳朵,心无旁骛地凭着记忆带路。

搭在脉上的手,缓缓划过澹台梦冰凉柔滑的手腕,秦思思抓住了她的手,两行清冷的泪,潸然而下:“梦儿,早知道你如此任性,我一定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小玄子就是太纵容你了。”

澹台梦一笑,好像也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慵懒地靠着列云枫。

列云枫将她抱得更紧:“姑姑,一个人无论贫贱富贵,只有父母双全,才能活得快乐,如果您能够早一些做梦儿的娘,小师姐就不会如此任性妄为,枫儿也有幸娶得一位贞娴淑徳的娘子了。”

脸色一变,秦思思忽然问道:“枫儿,梦儿她娘怎么死的?你们当时也在身边,怎么没有施以援手。”

无可奈何地摇头,列云枫苦笑道:“既然在旁边,我们怎能不出手呢?有些事,总是爱莫能助,无可奈何。”他深知秦思思急躁的脾气,想之再三,还是没敢具实回禀,这件事情,他和印无忧都有份参与,等这场事情过后,见到师父澹台玄,再认错请罚吧。

哎,秦思思百感交集,不由叹息,她和云真真之间,有着复杂微妙的关系,已经说不清楚是衔恨还是忿怒,如今伊人已去,她也有了孙女儿,剩下的只有沧桑感叹:“哎,真真的一生,坎坷遭际,实在堪怜。”

澹台梦慢慢睁开眼睛:“秦阿姨,世上之人,原不须怜,谁都脱不了无常劫厄,各人受各人的苦,各人享各人的福,无须彼此艳羡妒恨。我娘虽然心有不甘地去了,有我陪伴,承欢膝下,终会解去她心中积怨。”

难得秦思思听到澹台梦如此说,没有发火,泪反而落得更快:“梦儿,你要顾及真真,小玄子呢?枫儿你可以抛舍,小玄子你就忍心不管了?”

澹台梦稍微直了直身子,拿着罗帕为秦思思拭泪:“盈儿不是也有喜了嘛,大师兄和盈儿两个,也应付不来将诞的宝贝,爹爹有的忙了。”

秦思思忍住了泪:“傻孩子,那个父母会嫌儿女多,都是有几个疼几个,盈儿是盈儿,你是你,怎么可以代替?小玄子来信说,他已经赶到了京城,而且他的嫁衣神功已经练成,梦儿,你都不给小玄子一个机会,纵然失败,起码他的心没有遗恨。”

澹台梦一笑:“阿姨,若要欺人须能自欺,既然自欺尚难,我们暂且随……”最后一个缘字尚未出口,红中犯着腥绿的血,从澹台梦口鼻之中喷出来。

不是咳血或者吐血那种,有个可以承受的过程,那些血,是喷出来,从嘴里、鼻子里边,无法控制,几乎要堵塞了呼吸,澹台梦的脸,憋得从白转青,狰狞可怖,额头上青筋暴跳,仿佛随时都会从薄如蝉翼的皮肤下破裂出来。不断喷出来的血,有些呛入了她的气管,澹台梦开始剧烈的咳嗽,咳嗽中承受着窒息的抽搐。

棕竹箱子里边的艾子耳朵里边塞着东西,又隔着厚厚棕竹箱子,听不到外边的情况。

秦思思见澹台梦如此痛苦,却只能瞪眼着急,因为路途需要艾子来指认,马车不能停下来,那样会影响艾子的判断。

列云枫已然掏出几枚银针,毫不犹豫地刺入了澹台梦的几处死穴。

大惊之下,秦思思挥手一掌掴过去:“列云枫!你要害死她……”

她方才为澹台梦搭脉,这才时隔几日,澹台梦体内之毒,已然蕴积如一泄千里之势,奇经百脉都成衰败腐朽前的迸裂之态,心脉之毒更是一触即发,她随时随处都可能黯然睡去后,就再也不能醒来。

上次在沉音寺外,秦思思为澹台梦把过脉,当时的情形,的确也凶险之极,其实身为医者,秦思思再不愿意相信,也知道澹台梦体内之毒,以成不可逆转之势,就是用千年人参,万年茯苓,拖延的不过是只以日计的时间,绝不可能延续得了澹台梦的性命。

而且当时,澹台梦尚是处子之身的事实,令秦思思又惊又怒,还大发雷霆,到了现在,秦思思满心悲怆,若不是列云枫如此破釜沉舟之举,秦思思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银针刺入了澹台梦的死穴,只是暂时拦阻一下邪神之降的发作,无异于以薪压火,火势会在短暂的受阻后,爆燃得更猛烈,到时候,就是借来五湖四海之火,也浇不灭毒之烈焰了。

列云枫丝毫感觉不到脸上的痛意:“姑姑无妨打得再重些,枫儿心里的痛会轻一点儿。”

血,终于不喷了,转瞬之前,澹台梦还美艳如花,转瞬之后,澹台梦已憔损似鬼,白色貂毛风氅上,凝集着黯然变色,泛着幽光的血渍,她深吸了几口气,从贴身的皮囊里边,掏出青黛脂粉,列云枫为她拿着菱花镜子,澹台梦开始对着镜子补妆。

一层层的铅粉胭脂,涂抹过后,澹台梦依旧娇媚动人。

陡然,秦思思浑身一震,脸色阴沉得吓人:“列云枫,你老实告诉我,我们这次去趣乐堂,真的是奉了你爹的命令,去找姓尹的秘密谈判吗?真的是去谈判?”

垂下来了眼光,列云枫不敢正面回答,澹台梦一边收起脂粉一边道:“我们哪敢骗阿姨?只是秘密谈判的不只是我们和趣乐堂的尹爷,还有一个,就是居有九泉之下森罗殿上的地府冥君。”

被澹台梦的话,震撼到,秦思思愣愣地坐在哪儿,目光空洞,迟楞了好半晌,就要暴跳起来冲出车厢,就在她刚刚起心动念的瞬间,离她最近的澹台梦,死死握住了秦思思的手:“我本来想制住阿姨的穴道,临时会改主意,因为梦儿知道,阿姨性情再烈,也识得大局,绝对不是肆意妄为之人。”

澹台梦的话,让秦思思安静下来,列云枫和澹台梦假说护送自己治病,暗中去和趣乐堂谈判是假,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去刺杀尹爷,行刺的主角,自然是命在旦夕的澹台梦。她体内之毒,需要一个触点,当真正爆发出来时,别说尹爷,就是姓尹的拥有十个澹台玄的功力,也无法抵挡,当然发起攻势的澹台梦,也全无生理,随之玉石俱焚。

这一程,居然是送别澹台梦人生之旅的最后一程。

车厢里边,死寂若铁,沉重得无法化开。

艾子清脆的声音,不断从棕竹箱子里边传出来,弯子转的越来越多,澹台梦依旧靠在列云枫的怀里,听着他寂然心跳的声音,他们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晃动着。秦思思发现,自己的心,拼命地抽搐着,几番动了动唇,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更无暇思考其他事情。

忽然,秦思思听到车厢底板下有细微的声音,不由得用脚尖着力一点,下边有人嗯了一声,咚地一声,撞翻了一块车厢底板,钻进了车厢。

章岳路在外边喝了一声:“谁?”他驾着马车,无暇□,秦思思示意他继续驾车。

那人一头一脸的风雪,看得出来,他一路都藏身车厢底板之下,脸冻得比雪还白。在他苍白的脸上,还有一颗冻结成冰的泪珠儿。

印无忧。

本来澹台梦央求着历娇娆一定要看住了印无忧,最好寸步不离,历娇娆也猜到几分,也答应下来,可惜她还是没有看住。

印无忧不敢去看澹台梦的眼光,恨恨地盯着列云枫:“我们还是兄弟吗?她既然要走了,都不让我送她最后一程?”

对不起。

在印无忧面前,列云枫开始掩饰不住心头的忧伤:“我本欲借此奉旨之行,带着小师姐埋骨江湖,从此也不再回去,只要你们找不到我,就永远不知道小师姐身在何处。只是小师姐不愿意我

只身孤影浪迹天涯,她说,她就算只剩下一捧灰,也要磊落坦荡地陪着我。”

脸上凝冻的泪,开始融合了,也许,是新的泪水流下来,重合着旧的痕迹,印无忧也哽咽起来:“对不起,我本不该扰乱你们最……”那最后的时光几个字,印无忧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我只是忍不住,沧海,其实你心里明白,我一直很,很喜欢你,就算你嫁给了小枫,我也很喜欢,你当我是兄弟,我知道,我一直当你是沧海,你也应该知道。你嫁给小枫,很兴奋,我也很快乐,你现在,现在……我和小枫都很难过。”

已经语无伦次,本来就不擅长表达情感的印无忧,生平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如果不是如此状况,印无忧一定把那句喜欢你带进坟墓。

旁边的秦思思,已然泪如雨下:“傻孩子……”她吐出三个字,也哽咽无语。

任脸上的泪水渐渐干了,印无忧手按着剑柄:“沧海,我无力留住你,但会有很多人为你陪葬,你那么聪明,如果陪着你的人不够多,你的诡计和手段怎么施展?”

伸出手,拉住印无忧,澹台梦的手比印无忧还冷,冷得都要没了温度:“死小孩,诡计多端是夸人聪明的嘛?卓小妖耽于嬉戏,你再不多读些书,将来怎么窗下课子?”

印无忧终于也坐到澹台梦的旁边:“谁有心思和他们讲道理,他们要不听话,藤条侍候。”

到了!

棕竹箱子里边的艾子很是兴奋地喊了一句,然后一下子顶开了箱子盖,扯下了眼罩和耳塞,看到印无忧,大喜过望:“哎呀,无忧君……哥哥,你知道我来,保护我的是不是?”

马车停了,大家的神色都为之一震,这段路,还是走到了尽头。

外边,已经听到了杂乱的声音,有人大喝着站住。

章岳路打开车帘,澹台梦将沾满血污的貂毛风氅塞棕竹箱子,列云枫将棕竹箱子阖上,拎在手中,几个人下了车。

早有趣乐堂的人挡在前边,他们也很诧异这些人如何找寻得到这里,剑拔弩张,准备着厮杀。

列云枫将棕竹箱子递给了印无忧,悠然地走过去:“你去告诉尹伯忠,就说彭城故旧之子,列云枫来了,有份罕世奇珍要送给他,以昭他耿耿忠心。”

83

83、齐聚瓮中好捉鳖 。。。

银发若雪,红衣似火,手里握着好些根红丝线,纠缠在她的红线理上,展开双翼盘旋在空中的空桐潋滟,看上去得意洋洋,玩得特别开心。她不时地调整着红线的方向,也调整着自己的速度,

因为有这些人坠着,空桐潋滟无法再往高处盘飞,只能借着惯性盘旋,而且盘旋的圈子越来越小,空桐潋滟不免有点儿手忙脚乱,红线理都要和红丝线纠缠到一处了,她双眼瞪起来:“啊拉,潋潋姐姐要搬石头啦,哇……”

随着空桐潋滟欢快又慌乱的叫声,展开的双翼根本来不及合拢,她的人就掉了下来,几乎是横着拍了下来,被她红丝线穿透了后心和琵琶骨的那几个倒霉箭手,终于熬到不被揪心揪肝地拖曳着,忽然没有了方才剔骨抽筋的剧烈痛楚,也缺少了支撑着的忍痛求生欲念,几个弓箭手完全脱力,扑倒在地,七窍中都渗出殷红的血来,不断地抽搐,眼神已经涣散。

双足已然落地,今天空桐潋滟穿了一双很奇怪的靴子,靴子是鹿皮的,上边绣着黑色眼镜蛇的图案,鞋尖部分是蛇的眼睛和口,眼睛也是凸起出来,上边镶嵌着两颗幽绿色的珠子,发着血腥的暗光,蛇口中吐出两根蛇信子,也真的在鞋尖上突突地乱颤着,比罂粟花还要鲜红,令人莫名生畏。

不过最奇怪的不是鞋尖上颤动的两根蛇信子。而是在每只靴子的外侧,各自飞展出一个翅膀,非

常小巧精致的翅膀,也是银色的羽翼,又女子手掌那么大。

敬敏小公主悉榕满眼羡慕地看着,小小的舌头都吐了出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空桐潋滟,有一种饿狼看到猎物时饥饿难耐的冲动。

从屋子里边冲出来的洛怡菲,手中拎着宝剑,警惕着周遭变化,生怕哪里有冷箭暗器射出来,在他们此次的计划里边,慈惠皇太后早已经借助着佛堂的暗道离开了慈宁宫,现在的慈宁宫里边,除了她和雪,本来不会再有别的人出现,她和雪也会借着冷殿里边的暗道,将敏妃带出去。至于薄骊的尸体,毁尸灭迹就好,用不着留下来,还可能成为祸患。

空空的慈宁宫就是一座空城,一个大瓮,那些得到薄骊信号的叛逆之众攻进来,就会变成瓮中之鳖。澹台玄已经率领着自己的徒弟们和宫中侍卫在慈宁宫的外边暗伏多时,京都府尹齐明德也接到皇后列云惜的密旨和太后懿旨,调动京畿人马,按照原计划的时辰看,现在已经包围了皇宫,在如此周密的包围攻势之下,进入慈宁宫的叛逆乱军,已然是插翅难飞。

天算不如人算,谁想到会百密一疏,小公主悉榕会冒冒然地跑过来,方才洛怡菲本来要拖着悉榕从暗道里边溜走,这个天塌下来都嫌窟窿小的悉榕,居然毫不畏惧第跑出去看鸟人。

什么鸟人,一听悉榕大呼小叫,洛怡菲就知道是空桐潋滟来了,她也没有想到,幻雪宫的人会来得比齐明德的兵还快,不过转念想想也没有什么奇怪,空桐潋滟不是有翅膀吗,齐明德那些兵丁,自然跑也跑不过她,飞也飞不过她。

看着空桐潋滟得意洋洋的样子,洛怡菲哼了一声:“哎,天上的,你那翅膀生出小翅膀来了?居然插到靴子上去,干嘛不多生一对,这样一边一个单只不够看的。”

空桐潋滟更加得意:“羡慕咩?嫉妒咩?小翅翅不够看就看潋潋姐姐好了嘛。说你笨你还真是个蛋咧,一只靴子上长了一对小翅翅,姐姐不是要螃蟹一样横着走叻?”

兴奋得小脸通红,小公主悉榕飞跑过去:“哎,你到底是鸟还是人啊?你怎么会说我们的话?你是鸟怎么还会长犄角嘛?”她已经跑到了空桐潋滟的身旁,伸手就去拉扯空桐潋滟的翅膀。

纤腰一扭,空桐潋滟躲开了小公主悉榕,然后嫣然一笑,冲着小公主悉榕吐了吐舌头,悉榕也刚刚咧开嘴,准备回报一笑的时候,空桐潋滟猛然挥起一拳将她打飞,小公主悉榕猝不及防,被空桐潋滟一拳打到了脸颊上,哎呦一声痛呼,身子横着飞了出去。

拍了拍柔若无骨的手掌,空桐潋滟笑盈盈地甩着红线理,眼睛眯到了一处,盯着小公主悉榕因为摔倒而伸开来的手,就是方才想要拉扯她翅膀的那只手,然后头一歪,犄角随着晃动起来:

“嘛,哪只来着啦?不然潋潋姐姐斩掉两只好不好啦。”

被空桐潋滟吓到,小公主悉榕脸白气弱,眼睛中泪光点点,瘪着嘴,却不敢哭:“不要,我不要做提线傀儡,洛姐姐救命啊!”

红线理倏然飞出来,发出阴暗的幽光,小公主悉榕吓得差点儿背过气去,洛怡菲也吓坏了,飞身过去,剑花若雪片纷飞,同红线理搅在一处,叮当作响,谁知道空桐潋滟的身体陡然飞起,纵落间,已经到了小公主悉榕身前,洛怡菲大叫一声:“死妖怪,她是列云枫的外甥女!好狗不吃窝边草,你乱咬也看看人!”

本来莲足一顿,空桐潋滟靴子前边的蛇信子一阵微颤,一股幽绿色的烟雾已经喷出了一丝来,听到洛怡菲的话,空桐潋滟不屑地笑道:“嘛嘛?洛怡菲,你变成狗吃棵草让姐姐看看?”她虽然这样奚落着洛怡菲,但是脚下依然一动,靴子旁边的小翅膀闪动起来,那丝若隐若现的幽绿色烟雾,居然被小翅膀的力道回转过来,复有吸入蛇信子当中。

别说趴在地上吓得魂飞魄散的小公主悉榕了,就连和红线理争夺着宝剑的洛怡菲也看的瞠目结舌:“死妖怪,你会不会像像人啊?不吓人你会死吗?”

玉腕一抖,红线理跟鬼似的,一下子就放开了对宝剑的纠缠,空桐潋滟蹲下来,笑嘻嘻地看着小公主悉榕:“你说姐姐像妖怪嘛?像不像啦?说错了也没有关系嘛,姐姐会勾出你的舌头,修理一下下哈。”

小公主悉榕的表情,异常委屈,瘪瘪嘴,哭又不敢哭:“姐姐是神仙……”

啊拉!

空桐潋滟忽然纵身飞起,手中红线理乱飞,洛怡菲吓了一跳:“空桐潋滟,不死你诈什么尸!”

她话音未落,只见密集如雨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射进来,若不是空桐潋滟机警,发动得及时,将射向她们的箭拨打开去,只怕她们三个都变成了刺猬,但是这些箭不是普通的箭,钉入门窗之后,冒出青绿色的烟雾,乃是淬了毒药的毒箭,这要是射中了,就是死刺猬了。

空桐潋滟在空中,姿态极其诡异,忽然横着一翻身,红线理喷出很多细细的红丝,吓得小公主悉榕大声狂叫:“救命啊,姐姐是神仙,不要抓我。”

那些红丝根本没有飞向小公主悉榕,而是将门窗上的箭拔出来很多,空桐潋滟双腕翻飞,欢快地大叫:“我是嫦娥姐姐下凡啦,撒花撒花,嫦娥撒花叻,你们都去死吧!”

只听得外边惨叫之声不断,有人高声叫骂,终于有人忍不住冲了进来,前后好几排,前边的人举着盾牌,后边的人搭上了弓弩,有一部分弓箭之上,帮着松油棉絮,上边已经点了火。

洛怡菲已经扶起了小公主悉榕,将她推到身后,大吼一声:“寒江雪,你死哪儿去了!”

门扇一开一合,雪不急不慢地走出来:“把一个人返璞归真了,把另一个不留痕迹了,很费时费

力,你急也不帮忙,干嘛凶我?”他似乎也不在乎对面的状况,说着话,自己还笑了笑:“小菲,我是不是也话带机锋?”

哼了一声,洛怡菲当然明白雪的意思,是把昏厥过去的林雪若藏匿起来,应该在暗道里边,他藏得狗神,这样比较安全,不会被人发现,万一一会儿厮杀起来,也不会分心林雪若了。雪看来很了解自己,她还是想偷偷地把师姐放走,既然当初师姐没有下手杀自己,自己更不能够下手杀她,残杀同门,怎么是她洛怡菲做的事情?

另一个不留痕迹的,自然是薄骊了,雪在这个时候,居然会调笑,看来他根本没有把对面这些人放在眼里。

空桐潋滟无比欢乐,雪又淡然处之,反而显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洛怡菲有点儿不服气,哼了一声:“机锋没有,鸡粪很多,楞什么,你好意思让我亲自出手?这些虾兵蟹将,你快点儿给我打发了。”

带着火的箭射了出来,这些人在盾牌的保护下,向着他们几个人围拢,后边的人也跟着涌进来,有人高喊:“杀了太后那个老妖妇!”

呜呜。

他刚刚喊出最后一个妇字,舌头已经被空桐潋滟卷过来的红线理勾住,整个人也像鱼一样被钓了起来,血顺着张开的嘴巴往外涌,空桐潋滟在空中借力旋转,那个人也被红线理拖着旋转,嘴里

的血,飞溅得到处都是,搭着弓箭的人,也被如此惨状骇住,同时抬头望去。

哇。

本来惊魂未定的小公主悉榕,看到如此场景,又破涕为笑:“姐姐,这个人敢骂我皇祖母,一定要变成洛姐姐嘴里的齑粉啊。我要拜你做师父,姐姐做我师父好不好?你要什么,我让父皇给你什么!”

啊拉。

听到方才被自己吓得七荤八素的小丫头,居然要拜自己做师父,空桐潋滟更是得意:“你洛姐姐的嘴里只有象牙,没有鸡粪!”

她说着话,运力于腕,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通过洗洗的红线理打入了那个人的身体,只见那个人眼睛猛然暴突出眼眶,脸上的表情异常痛苦,终于从满是鲜血的嘴里,发出一声半人半兽的惨嚎,嚎声未了,血肉横飞,真的被空桐潋滟震得七零八落,变成了一堆肉块,落得哪里都是。

看得众人咂舌,他们再见惯了血腥,也没有目睹过如此酷烈的血腥,生怕从半空中坠落的血块掉到自己身上,连忙躲闪,队形在瞬间也乱了。

嘻嘻。

空桐潋滟笑呵呵地:“新鲜的正好吃啦,潋潋姐姐请客,是不是狼多肉少不够分咧?”她嘴里说着话,手下却没有闲着,双手挥舞着红线理,双脚在空中乱踢一阵,只见幽绿的烟雾,猛然如银针一样射过去,沾到盾牌之上,盾牌就开始冒烟,拿着盾牌的人被烟雾呛到,脸色立时发青,青中透黑,异常狰狞,周围的人看到,慌忙躲闪。

也有弓箭手趁机射出火箭,有的冲着冷殿和其他宫殿,有的直接把目标锁定了洛怡菲、雪和悉榕,一时间混乱成一团,外边的人也越涌越多了,有人指挥着这些人准备分散开来,让他们去各

处搜索。

雪长剑一抖,立时纵身过去,他也不答话,也不相空桐潋滟杀人杀的那么血腥花哨,而是一剑封喉,片刻之间,地上横七竖八,倒下一片。

被幽绿烟雾射中的人,青黑的面庞,并不疼痛,而是痒到了骨头里边,人可以忍痛,却无法忍痒,他们受不了脸上的奇痒,盾牌也丢了,双手捧着脸,一阵狂抓,抓得鲜血淋漓,还是不能停下来。

看得洛怡菲一阵阵干呕,气得她一跺脚:“死妖怪,你杀人不学清霜也学学雪啊,没等你把他们杀光,小爷我就先恶心死了。”

对方的阵型已乱,仍然有头目大吼着指挥,将她们几个团团围住,要一一攻破,相比之下,洛怡菲的功力比不上雪和空桐潋滟,身后还要保护小公主悉榕,不免有些吃亏。在这些混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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