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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碳基猴子的生存与死亡-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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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和他们寒暄了几句,转头来叫一双儿女:“欢欢,小茹,快过来。这是张先生和张夫人,这个是我儿子和闺女。”
何子茹乖巧地叫了叔叔阿姨,杰罗维特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站在他们身后低头看着手机。
郑云脸上有点挂不住,朱姓中介却露出了了然的表情:“哎呀,你儿子还是这样?”
杰罗维特抬起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朱姓中介只觉得自己身上一寒,到口的话戛然而止。
郑云刚才听了杰罗维特的话,对她也没那么信任了,当下心里就有些不快,问道:“那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这就去办手续?”
张姓夫妇对了个眼神,有些迟疑。何子欢要是没来,他们肯定就痛快地去办了……不过,就算他来了,也没什么关系。从姓朱的那里反应,这一家子都是不怎么懂法律的,钻空子很容易。
杰罗维特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出声道:“等一下。这里是房产局,那我们是直接去办过户手续了?”
“是这样的,这位……何先生,有什么问题吗?”张先生开口答道,眼里带着轻视。杰罗维特会出口问这一句,是让人有些惊讶。不过这样的愣头青,他见过的海了去了,最后还不是要乖乖进套?
“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我们两家是换房子,不是单方面的买卖吧。”杰罗维特注意着他们表情和动作的细微变化,语气平静地道,“如果是换房子,签订赠予书后再过户,不是比直接过户更实惠吗?”
几个人都有些吃惊。张姓夫妇又交换了一个眼神,才由张夫人开口说道:“一点费用而已,我们都不在意,你们在意什么?换好房子以后还有十万块钱呢,那点损失算什么。要不是为了我家闺女以后上学……”
姓朱的中年女人连忙说道:“就是,实惠得很。不是我说,年轻人还是不会算账……”
杰罗维特平平地向她看了一眼,中介的声音顿时弱了下来。
郑云心里算算,反正无论如何,总不会是自家吃亏,也就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反正我们也不吃亏。那就去过户吧?”
一行人算是达成了统一意见,向着办手续的地方走去。杰罗维特步子迈得不快,有意落在了后面,和朱姓中介走在一起:“如果我不在,你们打算怎么过户?”
朱姓中介惊讶地看着他,没有想到他能问出这个问题。杰罗维特笃定的语气也让她心里生出了几分不确定性。她笑了两声,试图掩饰过去:“就那样呗,拿着身份证和户口本……最多再塞点钱。”
这就是他们打的主意。没兴趣再多听,杰罗维特走到了前边。
朱姓的中介女人却不敢再大意,趁着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她把张姓夫妇拉了过来,小声地说了刚才的事情。末了,她又加了一句:“我看这事不像我们之前商量的那样……他好像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
“要不,待会儿把他跟那个女孩哄出去?”张夫人看着丈夫。
张先生迟疑了一会儿,一转眼却又好像看到了杰罗维特看着他的眼神……他禁不住说道:“要不,房子不换了?”
张夫人有点急:“你傻啊,不换房子,钱从哪儿来?”
张先生皱眉道:“我总觉得有点不对……你说,真的换成功了,那边会给我们打钱吗?”
“二十万呢。”张夫人推了他一把,“记住了,这可是我们闺女的财产……”
张先生咬咬牙,同意了这个想法。于是,办理完张家的过户之后,张夫人向杰罗维特走来:“今天也没什么事了,让他们去办手续去吧,我们到外边喝个咖啡?阿姨请客!”
何子茹佯装惊讶地道:“哎呀,阿姨真大方,还请我们喝咖啡啊。”
张夫人矜持地向上挽了挽包,笑道:“这不看你们小孩站这儿辛苦嘛,来,走吧,阿姨去请你们喝。”
何子茹同样笑了起来:“我跟你去,我哥就算了。他对咖啡、冰淇淋、快餐什么的都过敏,而且不是还要过户嘛。哎,哥,那边是不是叫你?”
杰罗维特心情愉悦地牵起嘴角,向那边走去。
剩下何子茹拉着愣在那里的张夫人,笑得又热又甜:“阿姨,不是要喝咖啡的吗?咱们去吧。”
张夫人脸色又红又白,看着丈夫对自己招手,心里咬牙切齿:“哎呀,瞧我都忘了……先把正事办了吧,等完了阿姨请你喝。”说罢便逃也似的走开了。
何子茹松了口气,对着杰罗维特比了个“V”的手势,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
有杰罗维特“本人”在场,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张姓夫妇原本已经和几个负责人说好了这件事,现在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栽——反正侥幸的是,家福园那边的地价是年年涨,离各种学校也都近,加上那人允诺的二十万,他们也没亏了多少。
出了房产局,已经是五点多钟了。杰罗维特计算了一下时间和消耗,对着郑云伸出了手:“钥匙。”
张姓夫妇一共给了两套钥匙,郑云就把其中一套给了他:“今天看来也搬不成家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不了,我去新房子看看。”杰罗维特面无表情地拒绝道,拍了拍何子茹的肩膀,向着停在街边的出租车走去。
桃花雅境地处东三环,距离南郊的射箭馆并不算太远。这边的各类基础设施和交通环境等也都非常良好,姓朱的中介女人除了在手续上的问题外,其余的也没有夸大其词。
从狭窄的阁楼上推开窗户往下看,可以轻松地俯瞰附近的街区和风景。杰罗维特丝毫不在意自己现在身处多高的楼层,探出几乎半个身子,仔仔细细完完全全地将周边环境看了一遍,才从小区里走了出来。
感谢碳基还有网购这种东西,让他能轻松地获得自己所需的工具和零件。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那个卢浙……
有个碳基在自己的领地中活跃,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
卢浙对自己的新室友十分好奇。
从十几岁成为黑客起,他就开始独来独往。这当然可以避免许多麻烦,但同时也造成了,除了柏西亚和柏西亚熟悉的几个人,他几乎没什么交际圈的状况。他的世界基本只有程序、数字和代码,认真地追溯一下,杰罗维特算得上是他出生以来的第一个室友。
简而言之的话,就是他从未和人同居过。
杰罗维特在他眼里也充满了神秘。明明履历十分清白,从小到大各方面都表现平平,却忽然之间展现出了这方面的才华,看穿了他设计的程序。那台计算机上甚至还留着入侵的痕迹,不用猜也知道,一定自己的新室友动的手脚。
卢浙自己就是个堪称天才的黑客,对杰罗维特忽然展现出的才华没什么兴趣。他比较感兴趣的是杰罗维特的行为举止——怎么说呢,具体到生活?
对数据十分敏感的卢浙很快就发现了室友规律得不可思议的作息。早上八点钟准时走出卧室,用四十分钟的时间给自己做一顿营养丰盛的早餐并解决它,十分钟的时间查看那台电脑上的数据和程序,回到卧室……午饭、晚饭、打扫卫生、外出跑步,甚至是洗澡,全部都像是按照一张规定严格的时间表来动作,规律到不可思议。
再进一步的观察就可以发现,他几乎是没有多花一秒钟的时间,也没有多浪费过一秒钟。所有的动作都是如此的严整规范,堪称标准,比机器人还机器人。
这人难道是有强迫症吗!?
☆、第34章
刚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卢浙仅仅只是惊讶。他抱着试探的态度想打破这种规律,比如说故意把杰罗维特放在冰箱里的菜塞到碗柜里,或者偷偷把他的门上锁什么的……可是无论他怎么弄,新室友每天该干什么的还是干什么,没有一秒钟的延误。而那张面瘫脸上也总是没什么变化,从眼神到语气,无论他用什么样的手法试图扰乱,统统都没有。
这不科学!他是怎么做到的?
卢浙觉得匪夷所思,对自己的新室友更加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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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罗维特最近则是烦不胜烦。
有一个碳基天天和你处在同一屋檐下,无论你干什么他都要用那种探究的眼神看着你,就算签个快递也要被问一句“你的字好难看我推荐个字帖给你吧”……何子欢的笔迹只要能被碳基看懂就行了,他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和能量纠正这种行为本能并把字写得赏心悦目!
这又不能帮他造飞船!
想飞船想疯了的监狱长眼里现在只有两种碳基:要么是可以利用的,要么就是没用的。也许还可以加上第三种:能给他带来娱乐的。卢浙不但没有提供自己的利用价值和娱乐价值,还在试图阻挠他的日常作息……
真是碳基能忍,监狱长不能忍。
柏家的全班人马都已到位,现在的射箭馆中不仅有日常打扫的清洁工、专门负责的医生、厨师和教练,还包括保安等等。作为一个“社会人”,杰罗维特不可能不和别的碳基发生交际和冲突。为了避免冲突的产生,他尽量减少了自己外出的时间,但仍然无法避免某些接触。
实际研究过碳基的社会历史环境和人文之后,杰罗维特已经改变了最初的想法。原本他所执行的计划,是先建立起一个基地,通过这个基地或者平台来收罗自己所需要的人才,建立研究所或者干脆发展为一个公司,笼络资源为自己造飞船。但是真正了解了他所处的社会环境之后,这个想法无疑就是镜花水月了——首先,射箭馆的主人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富二代,不可能轻易地拿到射箭馆并毫无后顾之忧;其次,虹祁国环境特殊,不像其它的国家,富豪财阀可以影响到政治甚至军事,如《生化危机》中所述的□□公司更是难以建立……
离开虹祁去美国也许是个解决办法,但考虑到人种、社会环境等等因素,比较起目前手中所有的资源,监狱长否定了这个方案,转而注目到自己身边。何子欢的亲人暂时可以忽略不计,好友成子家庭豪富,在适当的时候说服他进行投资不是一件难事;刘文和柏西亚,则明显是处在同一个政治圈子的人。如果能通过他们在虹祁国获得一种政治保护,甚至是……
监狱长缜密的思维和逻辑为他得出四个字:官商勾结。
充足的资金、雄厚的背景和源源不断的科技人才,这些将组成一个完整的利益链,为他的飞船计划添砖加瓦。在得到这一切之前,杰罗维特必须要向这些环节中的关键人物所展示未来的宏景……
仍然是像从前所考虑到的那样,他需要适当地展现自己的能力。
换好外出的衣服,杰罗维特走出了门。
很快……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好,这是个送上门来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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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规律得不得了、除了跑步和拿快递以外从不踏出房间一步的室友……居然要出门?
卢浙刚开始没意识到这个,调着监控器上的影像,百无聊赖地计算着这次他拿快递的时间是不是又会十分钟精确到秒——然而当摄像头上的画面跟踪到门口时,他的新任室友却并没有在那里停留,而是径直走出了大门。
他要出去干嘛?卢浙一下子来了精神,跑到卧室迅速打理好出门用的那一套,跟了过去。
门口的警卫也已经习惯了只要杰罗维特出来、监视器就跟着转向的场面,毫无异色地和他打了声招呼:“何管理?出去有事?”
“是啊。我不是每个月都有一天假嘛,这个月提前领了。”杰罗维特看向停车场的位置,“那边的车没了,馆长这是出去了?”
“是啊,出去有一会儿了。”警卫回答道,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
但是这样就够了,杰罗维特浪费十五秒钟和他废话,目的也不是从他口里挖出柏西亚的行踪。他径直走出大门,抬手戴上了兜帽。
卢浙一路小跑到门口,抬眼看见杰罗维特站在不远处的路边上,好像在等出租车,便问警卫:“刚才你们说了什么?”
这批警卫都是特地从帝都调过来的,对卢浙也算面熟:“小何管理员是请假出门了,看见馆长的车不在,就顺口问了下。”
请假出门……还问了柏西亚?
卢浙挑了下眉,看到不远处的人已经上了车,转身问道:“还有空车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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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一路开到了太白楼才停。
杰罗维特下了车,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安静地站在酒楼泊车处不远的角落里。他今天一身灰黑搭配,现在又已经是傍晚,天已经开始黑了,站在角落处毫不显眼。
卢浙停好车以后,在监控录像上费力地盯了一会儿,才找到了他的身影。他锁了车门,也向着那边走去,很快就到了对方面前:“何子欢?”
卢浙会跟到这里,完全在意料之中。监狱长没有理他,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口中的坚果。不停食用巧克力会被人注目,而同样含有高热量的坚果却只会被以为是吃零食。在发现这种食物比巧克力更加划算且易于吸收之后,杰罗维特立刻网购了大量没有精加工过的坚果。
……虽然事先仍然需要做点准备,比如给松子脱壳。但是同等重量的一把松子,蕴含的能量比巧克力高,这就足够杰罗维特的需求了。
“喂,何子欢。”杰罗维特的半边脸都被兜帽的阴影遮住,卢浙的视线便不哟自主地停留在他蠕动的咀嚼肌和不时滚动的喉结上:“你躲这儿干嘛呢?”
杰罗维特面无表情地咽下咀嚼充分的食物,继续从袋子里掏出一把松子,重复自己之前的动作。
“何子欢?何子欢?”卢浙连叫了几声,可是无论他怎么说话,杰罗维特都没有反应,甚至连一个动作都懒得给他。卢浙心里渐渐升起了怀疑,忽然之间抬起手,就要掀起他的兜帽:“喂,你到底是谁!”
卢浙当然知道自己眼前站着的是谁,但是正因如此,他心中的疑惑才越来越多。杰罗维特为什么忽然在今天出门?出门前为什么要问柏西亚的行踪?问过之后他又为什么会来到太白楼,却并不进去,只是站在角落里吃……吃他的零食?
更让他惊讶的是,直到他顺利地掀开了杰罗维特的兜帽,后者也依然面无表情八风不动地吃着自己的东西,一丝反应也欠奉。
这是什么情况?“何子欢”的资料明明白白地显示他就是个普通人,可是一个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最起码也会有点眼神反应吧?
杰罗维特不会产生任何反应——这是当然的。因为现在,他的任何举动都会直接关系到精神体能量的消耗。
为期两周的跑步锻炼,让他现在可以通过自己精神的约束和指挥、稍微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地做一些动作了。这固然会浪费大量的精神力,正如一个瘫痪多年的人一朝想要凭借意念指挥双腿运动一样。他所拥有的便利条件,也仅仅是完整通畅的身体神经而已。
既然这样会消耗大量的精神力,那又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仅仅对大脑发送指令,让这具身体自发地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其中一个原因大概是,身体的本能不是万能的,“何子欢”的身体可以在接受命令后行走、跑跳、写字,却不可能做它从前未曾熟悉、甚至未曾经历的动作——比如他从前练过瑜伽,却不可能被杰罗维特一个命令,就能反映出泰拳的动作来。即使是能够做到的东西,用碳基的标准衡量,也远远达不到水平线。
然而还有一个原因却是……就像何子欢的劣质大脑一样,这具身体所残留的碳基的劣质本能也异常强烈。作为生理本能,这具身体会具有晨|勃的现象,杰罗维特可以毫无芥蒂地接受——但是每次遇到这种状况,身体就会自然而然地下手去撸是肿么回事!
接连遇到两三次这种状况以后,监狱长的耐心终于告罄了。反正现在也已经有了足够的充能方式,是时候该驱逐何子欢在这具身体里留下的最后印记、将这具低劣的身体完全收归自己所有了。
浩瀚的精神海洋仍然在不停地进行各种运算,杰罗维特余光注目着一辆停放在不远处的车,面无表情地再次抓起一把松子。
☆、第35章
“何子欢?何子欢?”卢浙又叫了几声,依然没有收到任何回应。本来他完全可以不用管这件事,回去自己睡大觉或者编写什么程序,可是杰罗维特越是不理他,他就越是心痒,总想知道杰罗维特是在等谁或是想干什么。
于是他开始在杰罗维特面前不停转悠,一边转一边拖长了声音说:“何子欢啊,管理员啊,你是睡着呢,还是醒着呢?你的两只眼睛是闭上了呢,还是睁着呢?你是活着呢,还是死了呢?”
……这个碳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烦人!
杰罗维特心里升起一股冲动。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把卢浙扔到黑洞里去!
“你是活着呢,还是死了呢,你是活着呢,还是死了呢……”卢浙在一边自娱自乐,手舞足蹈得越来越开心。到最后他几乎是凑在杰罗维特面前唱:“啊~你是活着呢,还是死了呢……嗷!”
监狱长面无表情地抬起拍过卢浙鼻子的手,挪了挪位置,又放在卢浙肩膀上蹭了蹭。
卢浙眼睁睁看着他做完这一切,才反应过来,捂着鼻子怒道:“你干什么!”
“让你闭嘴。”杰罗维特冷淡地道。
卢浙更加愤怒了:“那你在我衣服上擦手干嘛!”
“鼻子太脏了。”杰罗维特充满嫌弃地扫过那张毛孔粗糙、黑头粉刺甚至油光依稀可辨的脸,慢吞吞地回答道。“虽然衣服也不怎么干净。”
“……!”卢浙立即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这是在说我邋遢吗!”
杰罗维特语气讶异:“我本以为你已经没什么优点了,没想到你这么有自知之明。”
卢浙活了二十八年,平生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他抓狂地握起拳头:“什么!你……”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杰罗维特余光随即发现了他所要等的人的踪迹。他再次伸出刚才拍过卢浙鼻子的手,毫不迟疑地抓住他的肩膀一转,顺手捂住了嘴:“闭嘴。”
卢浙身量瘦高,海拔比杰罗维特还高了两三公分。这么一转过来,又处在漆黑的角落,如果不仔细观察,几乎人人都会忽略他背后有人。松子的香气充盈鼻尖,卢浙嗅了嗅,胃部不由自主地发出哀鸣——他,那个,好像饿了……
不远处的酒楼前,秦舒扬走出了大门,站在了台阶上。他正在和几个中年男人说话,其中一个甚至可以看到是穿的军装。
卢浙动了动,杰罗维特收回了手,照旧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卢浙却没有因此生气,反倒转过身,好奇地问道:“你等的人来了?那边站着的那几个么?”
杰罗维特瞥了他一眼,一个新的想法跃了出来。他破天荒地露出一个笑容,和颜悦色地问卢浙:“你很好奇我要做什么吗?”
卢浙迅速点头。如果不是因为好奇,他跟出来干什么!
“我想你跟出来,也不是为了要打断我的计划吧。”杰罗维特声音放低,靠近卢浙,“我要做一件事,关系到那边站着的某个人……你要跟上来么?”
卢浙愣住了:“你……那个……你是在邀请我加入你的计划吗?”
“否则呢?”
卢浙惊疑不定地瞪了杰罗维特半晌,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反正他要是一直跟着杰罗维特,后者想耍什么花样也能及时发现。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双眼兴奋地闪亮起来:“我该怎么做?”
“利用你的优势。”杰罗维特平静地道,他总算发现这只碳基的一点可利用价值了,“你不是擅长电脑吗?”
“其实我也擅长爬墙和跑路。”卢浙诚实地揭露了自己的又一优势,“打架也不错——你是想对某个人套麻袋吗?”
孺子可教——不过,仅仅是套麻袋的话,也太便宜秦舒扬了。对这只讨嫌的公碳基,杰罗维特可是准备了充分的调|教方案啊……
“现在站在门口的那几个人里,穿着西装、最年轻的那个男人,就是我要下手的目标。”杰罗维特简略地描述了一下秦舒扬的特征,从运动服口袋里摸出一把迷你型剪刀,放在了卢浙手上,“待会你过去,在他裤子后面剪出一个洞——如果这件事办成了,我就同意你的加入。”
卢浙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同意了,亢奋地握着小剪刀往那边走去了。走着走着他忽然察觉到了不对——等一下,原来不是何子欢主动邀请他加入的吗?为什么现在成了他必须在别人菊花上猥琐地剪出一个洞、才能得到加入的机会?
卢浙把剪刀举在眼前,小巧玲珑的剪刀通体都被涂了近肤色的哑光漆,开合之间几乎听不到声音……锋利程度可见一斑。
居然要在别人裤子上剪洞!这是要有多大的仇恨啊!
-
秦舒扬现在意气风发。
任谁像他一样,明明父母都在各自的国家出身不凡,自由恋爱而且的确结了婚,却必须作为一个“父不详”或“母不详”的私生子存在于别人的眼光中,活了二十五年才终于看到了吐气扬眉的希望时,也会感觉自己现在意气风发的。
一点也不夸张,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来之前我还不能确定,现在可终于看见了。秦二少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军装的中年男人毫不吝惜夸奖之辞。他的肩章被很小心地取下了,却不难看出一股养尊处优之气。
秦舒扬谦虚地道:“哪里哪里,我在几个堂兄弟中间,算是最没出息的一个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秦二少可是凭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在短短两年间从普通职员变成了公司的总经理啊。”另一个人立刻接口说道,意思明显地在拍马屁。
这话就有点说的不在点子上了——科宇公司里谁不知道,秦总经理之所以能像火箭那样升得飞快,还不都是因为郑董事长的女儿?虽然知道这几个人未必晓得那些事儿,秦舒扬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客气地笑了笑,道:“咱们几个一见如故,可是总站这儿也不是回事,毕竟还要注意影响嘛……改天我请客,再请诸位来这里搓一顿?”
寒暄了一会儿,总算是能走了。秦舒扬走在最后,心里惦记着之前约好的人,正在下台阶的时候,却忽然被人从背后撞了一下,差点摔下去。所幸这是最后一个台阶了,秦舒扬险险站稳,愤怒回头。
撞到他的人正是卢浙。后者低着头,口口声声地说着抱歉,手里捏着剪刀和布料,做贼心虚地从旁边溜过去了。
秦舒扬尽管生气,也无可奈何。正朝着那台张扬耀眼的红色法拉利走去时,方才一起吃饭的一个人从旁边开过去,叫住了他:“诶,秦二少,这是去哪儿呢?”
秦舒扬心不在焉地扬起笑容:“我今晚还有约,正要去赴呢。”
“……”对方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半晌缓缓地道:“秦二少去赴约之前,还是先去趟服装店吧。”说罢便开走了。
秦舒扬不明就里,他衣服怎么了吗?难道……
冷风吹过,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秦舒扬僵着脸摸向身后……
卧槽这是谁干的!!为什么他的裤子又破了一个洞!!!
——
杰罗维特一直注视着酒楼门口。太白楼的门面相当宽敞阔气,秦舒扬站在右角,卢浙从左角走上去,根本不会被注意到。当卢浙假装匆忙地从门里跑出来撞到秦舒扬时,监狱长的唇角挂起了符合碳基行为的微笑。
很好,继续这样下去,今天就可以达到“从前”和“将来”的双重目标了。
秦舒扬正一脸茫然地摸向自己的裤子时,卢浙已经跑到了那个角落里。杰罗维特咀嚼完最后一把能量充足的松子,将包装袋扔到了就近的垃圾桶里:“走。”
卢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旁边:“去哪儿?”
杰罗维特停住了脚步,微微转头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卢浙总觉得自己好像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感到了鄙夷的意味……他挫败地转移目光,摸出钥匙开锁,嘴里嘟囔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
车门打开,杰罗维特坐在了副驾驶位上:“你多大了?”
“我?从生理上来说应该是二十八岁,心理年龄嘛……你猜?”
杰罗维特低头看着手机,语速不紧不慢:“我猜你现在很想让我认为你很聪明很沧桑很有故事,但是一个从表现上判断大脑只有二十八周发育水平的雄性……人类,你有什么心理年龄可言吗?”
“……我可没那么说,是你自己认为的。”卢浙被噎了一把,讷讷地道。其实他只是想开个玩笑来着,用不用这么严肃啊……
“那就没有问题了。”杰罗维特语气平平,说出的话却令人侧目,“我认为的事实就是事实,除非它曾经不是。”
☆、第36章
卢浙听得直翻白眼:“好了,何子欢小朋友,你的同事我今天跑出来跟着你……好吧,跟踪你,可不是为了替你把一个陌生男人的裤子剪个洞的……”
“剪刀呢?”
卢浙恋恋不舍地把剪刀拿了出来,放在杰罗维特伸出的手上:“哪儿买的啊,还挺锋利的……喂,你在手上放块手帕是什么意思?”
杰罗维特充分调动了他所能调动的肌肉和神经,发出了一声嘲笑:“嫌你脏。”
卢浙:“……不要小看一个宅男,我明明每天都要洗好几次手!”
杰罗维特简直懒得理会这只碳基匪夷所思的神奇逻辑,控制手指的力道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现在开车,跟上那辆红色的法拉利。”
卢浙启动了车子,倒车掉头。只要想想就不难知道,那辆车里的人一定就是刚才被他剪了裤子的可怜虫……他倒是挺想继续吐槽的,不过身边这位似乎很不按套路来,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着想,这一步还是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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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米外,那辆亮眼的红色法拉利的车主秦舒扬,正挂了一个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到了旁边的副驾驶座上。
他正在为今天发生的事儿烦心——这是当然的。任谁在短短一周内两次被人剪了裤子、还是在广庭大众之下、在那么……丢脸的部位,甚至被自己在意的人看到,也不会感到开心的。
第一次还可以说是意外,裤子也许是无意中划破了,可能在老梁送来之前就是破的……可是第二次呢?同样的事情一连发生了两次,要说不是有人故意下黑手,这点秦舒扬绝对不相信!
熊熊的怒火在秦舒扬心里燃烧着,他近乎咬牙切齿地转着方向盘。一个个的人选在脑中排除着。何子欢当然是嫌疑最大的那个,可是这一次他并不在场,秦舒扬也并不相信他有胆量对自己做这种事情……
手机响了起来,秦舒扬腾出一只手来接电话。屏幕上的名字让他露出了一个微笑:“雪晴?”
“对,是我。”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阿扬,你现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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