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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智道长-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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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尔笑道:“哟,这位小郎君不用吃味,过会儿我也摸摸你的。”
这鹿尔总算露出了本性,陶惜年猛地抽回手,道:“鹿大当家,这不大好吧。”
“你们留在我处,说不准再过几日,便不想走了。有不少男孩刚来时寻死觅活,结果过段时日赶都赶不走。”他凑到陶惜年耳边道,“陶郎君也会喜欢的。”
见他还要对自己动手动脚,陶惜年不能再忍,推开鹿尔起身,从袖中抽出一张符,抱了阿柏和云笙,将符往地上一扔,三人转瞬便不见了。
鹿尔神色大变,看向冯虎,问:“这是什么?二当家的,给我将他们找回来!”
冯虎眯眼看了他们消失的地方,道:“大当家的,我说了他们当中恐怕有人会道法,你非要对他们客客气气。他用的是遁地符,放心,他们出不了寨子。”说罢,他从座位上起身,开了门出去,对寨子里的喽啰道,“方才那几个人跑出去了,让兄弟们搜!”
夜幕降临,寨子里燃起篝火,山贼们人手一支火把,在寨子里搜寻。苏还躲在稻草堆后,从草里伸出头来,又连忙缩回去,对同样躲在稻草里的元遥道:“元将军,寨子里有异动。”
元遥也听见了他们搜人的声音,道:“多半是惜年他们跑了,他们在搜人。你能不能用你手下的鬼出去看看,他们几人现在何处?”
苏还点头道:“对哦,的确可行。”于是他轻声念咒,叫出几个黑影,对他们说了声“去吧”,那几个黑影便融入夜色当中,喽啰们根本无法察觉。
“道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寨子的角落中,阿柏轻声问道。
“先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陶惜年觉得头大,他发现这个寨子真的不普通,是有结界的,他们出不去。他用了幻化,将他们三人化成了三只鸟儿,躲在一处房顶上。那冯虎像是个道行高的,不知能否将他们认出来。
这个地方有结界,那出入口必定相当隐蔽,元遥他们很可能根本就找不到。他轻轻叹了口气,只能靠自己了。
“我们现在这样,他们当是认不出了。等他们松懈,我们再想办法出去。”云笙轻声道。
“我不确定这幻化我能撑多久,几个时辰不成问题,但撑不撑得了一日就不知了,毕竟有三人。在幻化失效之前,看看这寨子有没有人进出吧,若能找到出口,事情就好办了。”
苏还的鬼去了又回,他摇头道:“将军,我的鬼没找到他们。”
元遥思忖半晌,道:“惜年会幻化,定是变成别的什么,你的鬼看不出来。你会幻化么?能不能将我们变成别的?”
苏还摇头道:“不能,我不会这个。”
“那便再等等。”
两人无声地躲在草堆中,听着外面的山贼满寨子找人,倒有一种安慰的感觉。这至少表明他们没被山贼捉住。
“大当家,二当家的,找不着!”灰衣喽啰佝偻着腰来到近前,“兄弟们已经满寨子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着!”
鹿尔脸色大变,就要发火,他怒道:“你们干什么吃的?找几个人都找不着!”
“算了吧大当家的,我来找。”冯虎从袖中摸出一面八卦镜,扔到高处,念了一阵咒,那镜子便绽处光芒,将大半个寨子笼罩其中。
陶惜年冷不丁被那光线一照,便回了人形,阿柏和云笙也是。阿柏干脆是回到了妖精的状态,绿豆眼、血盆大口、麻杆似的手脚,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捂上嘴,免得叫出声来。
“他们在那儿!”有几个眼尖的山贼见了他们,纷纷围了上去,有几个身形灵活的,还要爬上房顶。
冯虎满意地收起八卦镜,笑道:“这回显形了吧,让我会你一会!”
他转头,冷不丁对上一只鹿头,眼睛又大又圆,还在夜里发着光。他险些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鹿尔也被八卦镜照了,虽说没有完全显形,但脑袋是变回鹿头了。
鹿尔双手摸着脑袋,怒道:“虎虎!你下回用八卦镜的时候看准点!”
☆、第059章 遇贼(五)
冯虎连忙道:“对不住了,鹿尔。”说罢,御剑向陶惜年方向飞去。
陶惜年将阿柏和云笙护在身后,抽出几张符箓向冯虎扔出,符箓在空中爆开,将企图爬上房顶的几个小喽啰都震了下去。冯虎左右躲闪,没被击中,稍稍往后退了几步,落在对面屋顶上。
“不错嘛,有两下子!”冯虎话音刚落,一道蓝光闪过,脚底下站的房子便塌了,他摔了下去,摔得个四脚朝天,险些将屁股给摔成四瓣。
鹿尔抱着鹿头向外张望,使劲摇头,将鹿头变成人头。他看见了两个陌生的男人,身形都很高大,一个长相木讷,虽然并不难看,也说不上好看。另一个倒生得很俊,鲜卑长相,不是他喜欢的那种。这人看上去不太好惹,虽然没有将怒气表现在脸上,但绝对是能下狠手的。他手里握着一把泛着蓝光的刀,突然将目光转向他。
鹿尔一颤,连忙喊道:“虎虎!你怎么了?”
在喽啰们的帮助下,冯虎从废墟里爬出来,扶着屁股,怒道:“谁他娘的放冷招!老子的屁股都要摔裂了!”
陶惜年见了元遥脸上一喜,抱了阿柏和云笙,用了一张瞬移,到了元遥和苏还近前。
“阿遥,你来了。”他喜道。
见了陶惜年,元遥冷峻的神色忽然变得温柔起来,他问:“你们没事儿吧?”
陶惜年摇头,说:“没事儿,你们能找到此处也不容易,这寨子有结界。”
阿柏叫道:“那头臭鹿,对我们家道长动手动脚!恶心!”
元遥看向站在门边的鹿尔,眼中闪过一丝杀气,鹿尔连忙将头缩了回去。就在此时,冯虎站稳了,从怀中掏出令旗,念了一段咒,唤出了白日里他们见过的那位黑面尊神。
陶惜年见了那尊神心中一惊,他似乎知道这冯虎的来历了。
他方才与他过招之时便觉得冯虎的桃木剑有些眼熟,跟自己的有□□分相似。虽说道人们通常都会佩剑,桃木剑也很常见,但款式总会有些不一样。他的这把,是师父给他做的。而且,方才照他们的那东西,若他猜得不错,应当是能显形的八卦镜,这宝贝他师父也跟他提过。至于冯虎手中的令旗,他也有一面,但上面只有一个“令”字,只能唤出土地。而冯虎手上的不一样,写有“敕召万神”四字,是能唤出尊神的。他师父与他说起过,他曾有面这样的令旗,被他的大徒儿拿走了。
“师兄!你是吃堑子师兄,对么?”陶惜年朝冯虎喊道。
冯虎愣住,停下手中动作,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知道?你……是我师弟?”
师父曾对陶惜年提起,他早年收过一个徒儿,可惜后来背叛了他,偷拿了他几件法宝,便逃走了。按师父起名的德行,嫌他爱耍小聪明,便起了道号“弃智”,给冯虎起道号叫“吃堑子”,定是嫌他蠢了,吃一堑长一智嘛。
众人都没料到竟有这般凑巧之事,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软了一半。鹿尔伸出一个头,见气氛有缓和的趋势,大声道:“虎虎啊,原来陶郎君是你师弟呀,那我们大家便都是朋友了,朋友见面要友好些嘛,几位都吃饭了么?没吃的过来吃饭!”
陶惜年这回不怕了,他知道师父的道法是什么水准,这冯虎的道术定然高不到哪里去,只是法宝趁手罢了。他师父常对他说起失掉的那几个宝贝,说若是它们还在,便要传给他,绝不会给他师兄吃堑子。
冯虎没动,元遥也冷着一张脸不动。
过了良久,冯虎问:“你说,你师父叫什么?”
陶惜年道:“青云。”
冯虎这才放下令旗,送走了黑面尊神,道:“你果真是我师弟。师父还好么?可曾与你说起过我……”说到此处,他自嘲地笑了笑,“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吧。”
陶惜年叹了一声,道:“师父已经尸解仙去了。师父很少提起师兄,只说之前收过一个徒儿。他老人家尸解前给了我一张令旗,提过另一面被师兄拿走了。见了这令旗,我才猜测你会不会正是我师兄。”
陶惜年避重就轻,只说“拿”字,免得冯虎难堪。毕竟是在他和鹿尔的地盘,给点面子维持表面的和气还是很有必要的。若是冯虎念及旧情,说不准便让他们走了,他们也免得浪费力气。
“师父当真没有在你面前多说我?”
“是,师兄离开师门,师父很伤心,便极少提起。”
冯虎低下头去,对此似乎不太相信,他道:“师父不是伤心,该是生气吧。”
陶惜年转头对元遥说了几句,元遥便收了龙牙。他们两边是暂时打不起来了。
鹿尔见事态和缓,倒很高兴,他虽是精怪,但道行也十分普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可惜快吃到嘴的肥肉没了。他揪住灰衣喽啰,道:“快让小的们张罗酒菜去,给咱们二当家的师弟还有他的朋友们接风!”
于是乎,双方在险些大打出手之后,坐在鹿尔品位清奇的会客厅里继续喝酒吃菜。
元遥始终冷着一张脸,苏怀倒很是高兴,饿了老半天,终于能吃上晚饭了。他风卷残云,阿柏看了都不忍小声道:“我的娘哟,你慢点吃好么,跟好几天没吃饭了似的,丢人现眼!”
苏还嘴里嚼着饭,含糊不清道:“那是你吃过了,你平日里吃饭的模样可比我好看不到哪里去!”
云笙看了阿柏好几眼,终于收回好奇的目光。陶惜年同他解释几句,他只道:“无妨无妨,今后便让阿柏小兄弟就这样待着吧,我不会害怕的。”
阿柏竖起耳朵听见了他们说话,心里微微有些不高兴了。云笙接受了他的模样,陶惜年平日里定然犯懒不想将他变成人形了,这真是太糟糕了!
☆、第060章 遇贼(六)
冯虎坐得离陶惜年近了些,断断续续与他说了不少话,从这些话中,陶惜年总算得知他为何待在这荒凉的大西北了。
原来冯虎离开师门之后,一路北上来到魏国闯荡,不慎得罪了洛阳几个道家门派,一路被追着躲到此处,还好有法宝傍身才得以自保。后来遇见了鹿尔,两人便在此安营扎寨,当起了山贼。
冯虎果然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而且对过往之事很是留恋,频频与他问起师父的情况。陶惜年一一与他说了,冯虎听了时而陷入沉思,似乎是在悔恨。
师父没跟他仔细说过他与冯虎的事,他只知道他们两人大约因某事发生了争执,冯虎便偷拿了师父的法宝,连夜逃走了。师父每每提起此事便一脸怨念,他老人家法术不高,走的是灵巧多变的路子,法宝是很重要的,没了那几件师祖传给他的法宝,许多道术无法施展,很是郁闷。
陶惜年也明白师父的心情,若他徒儿偷走了这么重要的法宝,他非气死不可。
其实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想法的,若冯虎没偷法宝,至少如今他二人该是一人分得一半。照妖八卦镜和敕召万神令旗,他该拿其中一样才对。还有别的一些宝贝,冯虎没用过,他也没能瞧见,实在是太可惜了。
师父尸解后能传给他的,只是些普通的法宝,一般道人都有,没什么好说的。至于他手里那面令旗,只能召唤出土地,没什么实质性用处,只能问问话罢了。
陶惜年中途离席小解,寨子里还有不少山贼正凑热闹庆祝,喝得东倒西歪。他突然想起鹿尔对他说的话,心想这寨子里会不会抢了无辜少年人当了压寨的?便留了个心眼,没有即刻返回,而是在寨子里慢慢地走了一圈。
“惜年,怎么了?”陶惜年转头,元遥从黑暗中走出,大概是看他许久不曾回去,出来找人的。
“没什么,我是想看看这寨子里是否有被捉来的男孩。”他小声道。
“他……没对你怎样?”元遥犹豫问道。
“我能让他怎样?放心吧,我很厉害的。”陶惜年冲元遥笑了笑。
元遥放了心,拉过他的衣袖,道:“往这边吧。”
黑暗中,陶惜年反捉住元遥的手,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跟在他身后。他们在山寨中穿行,寨子里有不少喝醉了的山贼,踉踉跄跄满山寨乱走。
他们往寨子外围走,四处静悄悄的,只有些许虫鸣之声。陶惜年抬头望去,今日天气晴朗,头顶上是浩瀚星河,实在是美极了。
他们走到一处隐蔽院落,此处有五六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院中晾晒衣裳。他们二人停下,陶惜年张望一阵,觉得他们并非山贼,很可能是被抢来的,于是问道:“这几位小兄弟,请问你们是这寨子里的人么?”
其中一个少年问道:“你们是何人?是外面来的?”
陶惜年点头,说:“今日来的。”
那少年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道:“年纪大一些的鹿大王也喜欢?”
陶惜年面上一窘,心想既然他们的确是被抢来的,也不遮遮掩掩了,道:“你们是被抢来的吧?我们能将你们送出去,想家么?”
几位少年都看向他,为首那位摇头道:“不回去,这儿好吃好喝,家里什么都没有,为何回去?”
陶惜年心里默默叹了一声,心想那鹿尔说的竟没错,这些男孩都不想回去。或许是这西北太过荒凉,附近村子都穷苦,这些少年在此处比家里过得好,自然就不想回去。
“你们当真没有想回家去的?”陶惜年再问。
另一个少年道:“喂,你们两人鬼鬼祟祟,想带我们出去?我们不想走,你们别多费口舌了!”
陶惜年与元遥对视一眼,元遥道:“他们好像真的不想走,那便算了吧。”
“好吧,几位小兄弟,今日打扰了,我们这便回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陶惜年喃喃道:“莫非是附近村子都太穷了,这些孩子竟不愿回家……”
“这附近土地不够肥沃,种不出好庄稼,地方也偏僻,百姓都苦。”
他们这一路上也瞧见了,附近的村落的确很穷,前日里借宿的那两户人家,孩子甚至连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元遥给他们留了点钱,他们欢天喜跟过年似的。
“大魏的西北还是有如此多贫苦之人,此次返程后,我去找崔叔,让他帮着想些法子,帮帮这附近的村民。”
夜深了,他们回到会客厅,鹿尔早就喝得瘫倒在地,几个狐狸精变的少年正围着他窃窃私语。冯虎也有些醉了,见他进来,问:“师弟啊,你去哪儿了?”
“我去茅厕了,看见今日星星很多,便在寨子里走了一转。”
“哦……鹿尔都喝醉了,后面还有几间空房,你跟你朋友随便睡吧。”说罢便随意倒在矮桌上睡了。
陶惜年看向苏还和云笙还有阿柏。云笙先前便喝了不少酒,有些醉意朦胧。阿柏则是一脸疲倦地靠在桌子上等他回来。至于苏还么,陶惜年真是不想说了。他应该喝了不少酒,脸红红的,正趴在桌上睡觉,还打着鼾。不知道少喝点么?
“我们先去看下房间。”
阿柏见他们回来,揉了揉眼睛,跟了上来。
“道长,我们睡哪儿啊,我要困死啦!”
“我们去后面看看房间,你跟着吧。”
话音刚落,云笙也撑起身,说要同去。他们穿过醉酒的人群,来到会客厅后方。里面果然有几间空房,然而竟只有三间,都没有铺被褥。陶惜年在箱子里找到被褥,几人合力将被子铺了。陶惜年心想,是不是不用管苏还了?这样他们正好一人睡一张床,不过实在是不厚道。
云笙眼里涌动着莫名的情绪,还没等他说话,元遥道:“我去将苏兄扛过来,我们还同先前一样睡。”
云笙道:“每回都委屈你两人一起挤,我心里当真过意不去,要不……”
元遥看向云笙,道:“莫非你乐意与苏还同睡?”
云笙一脸当我没说的表情,阿柏乐了,道:“谁愿意跟牛鼻子睡觉啊,他睡觉可吵了!”
“云笙,你就放心自己睡吧,我的睡相也不好的,怕扰了你,大概只有元遥能忍了,哈哈。”
陶惜年的话彻底将云笙给堵了回去,云笙只好道:“那便照旧吧”。
陶惜年收拾好了东西,便在床上躺了下来,等元遥过来睡觉。其实他常常在想,自己睡觉这么不老实,元遥能受得了他么?而且他们两人偶尔会莫名起反应,只不过他们一起睡的次数多,尴尬着尴尬着好像就习惯了。嗯,习惯了,仿佛天经地义,谁也不曾多说什么,就怕说穿了对方并不是那个意思。唉,有点怪怪的呢。
☆、第061章 意外
清晨,陶惜年还身在梦中,抱着元遥的胳膊睡得正香。只听得“嘭”的一声,门被撞开,元遥很快醒了,坐起身。陶惜年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一头巨大的野鹿站在门前,红着一双眼,鼻子不断喷气。
“鹿……鹿尔?”陶惜年疑惑道,“你怎么突然变回鹿了?”
元遥蹙眉,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鹿尔不答话,赤红的双眼盯着他二人,嚎了一声,竟是向他们冲来。元遥将陶惜年抱起来,就要抽出匕首,陶惜年迷糊中摸出锦袋,从里面拿了一张定身符,赶在鹿尔冲过来之前猛地贴住他的脑门。鹿尔不动了,但依旧双目赤红,仿佛是失了控。
这回陶惜年终于清醒了。
“怎么回事?”他跳下床,随意穿上衣裳,就往会客厅走去。
元遥跟在他后面,说:“去问冯虎吧。”
会客厅里还有好几个山贼,都喝醉了,正四仰八叉地睡着觉,身上盖了被子,想来是那些狐狸少年们盖的。
陶惜年找到冯虎,他还在睡觉,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陶惜年摇了摇冯虎,道:“师兄!师兄你醒醒!”
冯虎迷迷糊糊睁开眼,问:“怎……怎么了?”
“大当家的不太对劲儿!他突然显了原型,还冲进我房内。”
冯虎嗤笑一声,道:“他常常莫名就跑进别人房内了,赶走就是,不用管他。”说罢还要继续睡,又忽地弹起来,睁大了眼睛,精神了些,“他显原型了?他最讨厌显原型了!”
陶惜年点头道:“是啊,他的样子不太对,红着一双眼,也不听人说话。”
冯虎皱了皱眉,掀开被褥起身,道:“那我去看看。他没伤着你吧?”
“没,我的符箓都在床边放着,刚好拿到定身符,将他定住了。”
“师父教的定身符还是挺管用的,不过撑不久。”冯虎往前走,走到房内。鹿尔维持着方才的姿势,红着一双眼,仿佛要吃人。
“大当家的,你怎么突然这么凶?”冯虎犹豫一阵,看向陶惜年,“要不……先将符揭了,我问问话?”
“揭吧。”说罢,陶惜年握紧了放符箓的锦囊,以备不时之需。
冯虎揭了符箓,鹿尔突然得了自由,长鸣一声,掉转鹿头,向他们冲来。房内太窄,他们连忙退出门去,经过厅堂,到了外边。
“大当家的!你醒醒!”冯虎喊道。此时他也发现了鹿尔的不对劲,他根本就听不进人话!
奔逃中,元遥与陶惜年微微分散,陶惜年忽然注意到,那鹿尔竟是冲着元遥去的,并没有冲向他。元遥也发现了,故意将鹿尔往边上引,那鹿尔竟是跟着元遥一路狂奔,眼都不带眨的。
冯虎突然回过神来,大声问:“是不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东西?陶惜年想了想,忽地一惊。元遥身上随身带的,不就是那块佛顶骨舍利么?这可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恐会生出事端。
“师兄,先想办法把大当家制住吧,我给他念清神咒试试看。”
冯虎跳上房顶,追着了鹿尔,贴上定身符,鹿尔鹿角颤了两下,终于不动了。冯虎松了一口气,道:“我给他念清神咒,你跟你朋友先去换身衣裳,天都亮了。”
寨里人听了异动纷纷醒了,慢慢围过来。元遥回到陶惜年身边,神色有些严肃。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与陶惜年细说,只道:“我们先回房。”
两人都是个衣衫不整的模样,外加一脸的心事重重。回到房间,将门关上。
“我们早些走吧。”元遥道,“我怕此处不好待。”
陶惜年点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快走最好,我担心鹿尔那边会察觉到什么。”
“他应该不会知道我身上带了什么,只是直觉有东西在吸引他。”
“你确定那玩意儿已经被封掉八成力?”
元遥将那佛顶骨舍利拿出来,一路以来不曾有动静的舍利子竟微微发着金光,他摇头道:“不知,是胡太后告诉我的。或许……因了某种缘由,这封印已经解了?”
陶惜年蹙眉道:“等我们出了寨子,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躲开苏还云笙他们,我试试。”
“道长,什么事儿那么吵呀,大清早的!”阿柏揉了揉眼睛从云笙房里出来,敲了敲他们的门,他昨晚上是在云笙那儿睡的。
陶惜年给他开了门,云笙也站在外面,已经梳洗好了,只是神情略有些疲惫。
“大当家的不知怎的突然发了狂,冲进我们房间,还好我用定身符将他定住了。这会儿冯虎在给他念清神咒,不知道能不能让他清醒过来。”
“啊?那头臭鹿居然大清早强行闯进你们房间?太不知廉耻了吧!”阿柏小声惊呼。
“大当家的应该是哪里出了岔子,突然发狂了,不是有意的。”
就在此时,冯虎打着呵欠过来,揉了揉他头顶上的乱发,道:“师弟啊,大当家的缓过来了,你不用担心。他脑袋断片了,什么也记不起来,还以为在喝酒呢,可能是昨晚上喝多了吧,让他别喝那么多酒,把脑子都喝坏了……”
“无事便好,那我们便放心了。对了师兄,我们的马车呢?”
“哦,这个啊,等我去问问老六。你们急着上路?”
“我们赶着去敦煌,怕耽误了日子要下雪,下雪就不好走了。”
“敦煌,我还没去过呢,听说不好走啊。”冯虎感叹了一句,“你们去敦煌只是去游玩?”
“也不尽然是玩,还是有事儿要办的,因此比较着急。若非有事,便留在此处多陪师兄几日了。”
冯虎道:“寨子里也没什么好玩的,也不用顾着我了,该走便走,吃了饭再走。去了敦煌,回来的时候路过此处,再来看我吧。”
陶惜年笑道:“这是自然。”
☆、第062章 薄骨律镇(一)
告别鹿尔与冯虎,他们拿回了自己的行李。苏还喝多了酒,晕乎乎地赶马,陶惜年在车里,头枕在元遥腿上,正在补眠。元遥坐着,也在发困。
云笙倒出乎意料地清醒,坐在他们对面,手里拿着一卷书正看着。阿柏蜷成一团在睡觉。
此处距高平还有一日多的路程,得明日才到。这一路荒郊野岭,很可能要露宿荒郊野外。不过还好只有一日便能到城镇,心里很有盼头,倒也不觉得苦了。
马车突然慢了下来,陶惜年迷迷糊糊起身,苏还的声音传来,“元将军,我要歇息,困死了!”
元遥见已经过了正午,他们从寨子里出来已经两个时辰了,道:“你先歇息,我们一个时辰后再走。”
陶惜年揉揉眼睛,与元遥对视一眼,然后拍醒了阿柏,说:“阿柏,去做个饭。”又对云笙道,“我与阿遥下车走走。”说罢,便拉着元遥走远了。
云笙看着他们走远,直到苏还爬上马车睡觉,阿柏下车做饭,才渐渐收回眼神。苏还看了他一眼,道:“想什么呢?据我观察,陶道长可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
云笙冷冷道:“你要睡便快睡,过会儿还要赶车。”
陶惜年与元遥走出很远,确定他们几人都看不见了,才停下。元遥从怀中拿出佛顶骨舍利,交到陶惜年手中。陶惜年试着灌入自己的力,催动舍利,瞬间金光四溢,在他身上形成一道光幕。
他迅速将力收了,道:“不对劲,这舍利子绝没有被封掉八成,至多只封了一到二成,或许根本就没封。”
元遥疑惑道:“莫非洛阳道人并未将舍利封上,还是说……这封印在路上自行解开了?”
“二者皆有可能,不管怎样,眼下我们很危险。路上的精怪可能会被舍利子散发出来的力吸引,过来找我们麻烦。西边人烟稀少精怪却甚多,鹿尔那样的只是一般的妖罢了,还能对付。若是出了个比黑蛇精还厉害的妖,我们就危险了。”
“你能封住吗?”
陶惜年摇摇头,道:“我没学过封印,但姑且试试吧。”
陶惜年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箓,念了一阵咒,那符箓飘在舍利子上方,变成一块黑色的琉璃,将舍利子紧紧裹住。从外表看来,这就是一块黑色琉璃,舍利子的光也不再外泄了。
他将舍利子交还给元遥,道:“姑且先这样吧,我回去翻翻师父留给我的书,看看有没有说封印的。或者我待会儿旁敲侧击问问苏还,他或许知道。”
元遥将舍利子收了,道:“我们回去吧,阿柏的饭该做好了。”
荒凉的黄土坡头,他两人慢慢往回走。翻过一个小山头,云笙坐在一棵老树下,用手撑着下巴,正在沉思。阿柏在一旁煮粥,香味四溢,火上烤的鸡肉也熟了。
“你们回来了,正好能吃饭。你们两人真是的,走那么远,有多少话要讲啊!”
陶惜年伸了个懒腰,道:“在马车里坐久了,四处走走。要不要把苏还叫起来?”
“算了,给他留一份,等他睡醒了再吃。”说罢,又低下头去,搅动香喷喷的粥菜。
在高平完成补给后,他们休息两日,便赶往薄骨律镇。快到薄骨律镇之时,已是九月中旬。九月中旬在南梁不过是深秋,但在此处,却如入冬般寒冷。陶惜年换上了薄袄,也很少骑马了,在马车里比在外边暖和。
西北原就荒凉,如今天气变凉,草木零落,一眼望去全然是萧瑟之景,不能不令人生出悲凉之意。
马车缓缓向前,车里的阿柏砸砸嘴,说:“渴了,要喝水。”
陶惜年将水壶递给阿柏,阿柏咕咚咕咚喝起来。
陶惜年搓了搓手,这西北真是够干的,他的手都快裂了。幸而元遥在洛阳大市里买了几盒面脂,他能拿来涂涂脸和手,要不然真能干到裂。他掀开车窗帘子,元遥骑在马上,用围脖将半张脸给围起来了,挡风沙。陶惜年道:“阿遥,要不要进来坐?你在外面一上午了,外面冷。”
苏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哆哆嗦嗦道:“陶道长啊,你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啊?我也冷!”
阿柏大声道:“还没说你呢,你今天赶车赶得可慢了!这样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薄骨律镇啊?”
苏还哆嗦了几下,道:“你过来赶马试试!冻死你!”
“谁让你不多穿点的!”阿柏不甘示弱。
见他两人又要没完没了地争执下去,陶惜年道:“好了好了,每个人少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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